“你们两个婆妈像娘们。”蒋萧南说出自己对两人的评价,乔皖煜和秦鹰虽然做事很干练,果断很男人,身形高大,却都属偏
瘦型,面像略中性偏阴冷,对外界的反应,不温不火,眼中只关注对方,对那些女人才会喜欢的护肤美容感兴趣,还有一个让
他非常受不了的嗜好,喜欢收藏那种,只有小女生才会喜欢的洋娃娃,两人外表再怎么像男人,在蒋萧南眼里,跟女人没什么
太大区别。
“你能爽快对某人说我爱你、我要你、我想你?”秦鹰睨眼斜瞄蒋萧南,要萧南说这些话,不如直接在脖子上抹一刀给他个痛
快。
蒋萧南闭口不语。
“只怕比我们还磨菇像娘们!”秦鹰忍不住刺激蒋萧南。
第四十一章
“后来怎样?!”冷眼横视秦鹰,秦鹰说得没错,蒋萧南没有办法对咎予淳说这些,鹰他们能随意叫“淳”“予淳”,蒋萧南
只有在床上叫过咎予淳“淳”,除此之外都是叫全名,咎予淳对他也是如此,从未在床以外的地方叫过他“南”。
“能怎样?逼对方说出心里的话,逼不出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说不出明示暗示也行,都不管用最后一招就是“做”!”
“做?!天天上床做也没个屁用。”
“下半身思考事物的人,眼睛里看到的大脑里想到的,全是色情。”秦鹰睨眼冷哼。
“哼,你们没做过?!”3P(三人做)这种,他蒋萧南只是放松解闷时,才会去做的事,乔皖煜和秦鹰在S市时,有很久一段时
间里天天做,连作风开放的钱丽英,都大呼受不了,背地里大骂两人没节操。
“把你的感觉做出来给对方看,传递给他要他知道,不仅仅是做爱的“做”!”
“比如……”蒋萧南问。
“床上以外的所有事情,递双拖鞋、倒杯温茶,让对方感觉到你的体贴。”
“做这种侍候人的事有什么意义?!”
“多对对方交流,听对方说话。”
“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自己的、对方的、国家政事、娱乐八卦,说天谈地高兴就好。”
“自己的事有什么可说,国家那点破事天天都一样,有闲工夫消耗时间还不如多休息。”
“听对方说,他有话说,你要当个聆听的对象。”
蒋萧南想一会。“没有,各做各的互不干涉,争嘴算不算?!”
“你们……不会除了做那件事外,其他什么事也没一起做过?!”
“……一起到公司算不算?!”
再与蒋萧南继续,这类低能的对话,秦鹰快全盘漰溃。“萧南,你回家的时候,你父母会热情拥抱欢迎你回家?”萧南的父母
让人很有亲切感,他们家应该氛围不错。
“不会。”
“你们从来不沟通?”
“没有过。”
“你家人,没有向你表达过关爱的信息?”
“什么是关爱的信息?!你刚才说的那些没有任何价值的事?!”
“有些事不能衡量其价值,它的价值,并不能给你带来商业上的利益。”秦鹰换个姿势看着蒋萧南。“你家人是怎样的方式教
育你?”
“幼儿园和小学同在一间,全托英式机构封闭接受教育,除了偶尔回S市时,能看到他们,其他时间,相处最多的是带班老师,
初中送去巴黎,开始留学生涯,他们长期把我放在国外,怕我忘了国语,以华侨留学转换生的身份换到S大,那时我在旧金山就
读的大学里,我已经在修硕士。”
“伯父伯母……是用他们的方式,在表态对你的爱,只是你没有感觉到。”
“爱?!初回N市时,对这里的一切,包括所谓的家人都感到陌生,格格不入的生活习惯,让我陷入人生低潮,看到引以为豪的
儿子,变成没用的蠢才,只会武力解决问题的老头,冷眼旁观,没有阻拦老头的女人,这就是他们所表现出来的爱?”
“你父母慈祥的样子,根本看不出……”
“外表那玩意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蒋萧南抢断秦鹰的话。“乔皖煜出事那年我二十一岁,我有个奶奶,一个人单独生活
在城区,偏南的小房子里,前后各有一小片空出来的地,种些花草和蔬果,我不喜欢回,那个大而空旷的家,没事会去奶奶那
里,看她浇浇花,帮她揉揉背。奶奶问起学校的事时,我无意提起,听到一个同学妈妈生病的事,奶奶说人都会有难处,能帮
一点是一点不需要回报,她要我带她去找死老头帮忙,以他的人脉关系找肾源和出钱,他不同意,说奶奶多管闲事,很少要求
过人他的奶奶,没有强求他,自己回去了,当天晚上突然发病死了……”
秦鹰静静地听着,车子不知不觉中,已经停开到公司底楼停车场,郑颖没有打扰两人谈话,自己先下车回公司。
“第二天我去找奶奶,她就那样静静的躺着,像睡着一样,双睫紧闭的眼睛,会突然睁开笑着对我说:‘你来了。’我二十一
岁以前,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自主权,所有的事都,由以利益效率为前提,认为自己永远是对的,自称是家人的人来决定
,那是我第一次,将拳头抵命砸向,挨了一拳还一身傲骨的人,他的抵抗越来越弱,漫骂声高低嚣叫,女人在一旁拉扯、尖叫
、哭泣,我都听不到,眼中布满红色悲鸣的怒火,将他DD的念头,支配手脚的运动,我恨他,也恨抛下我,没说再见的奶奶,
八名保安合力将我拉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拒不去学校,睡在床上一闭上眼看到,奶奶站在床头不停的留泪……
”
当年煜的母亲,查出肾衰竭伴患尿毒症,大笔手术费治疗费和稀有的肾源,让很少笑的煜,没有轻展过眉头,无计可施的他,
在学校内倡议募捐,有人匿名以个人名义捐了五十万,他们多方调查打听,才知道是学校里一位叫蒋萧南,家里很有钱的转换
生。
第四十二章
萧南对别人表现出友好的好意很冷漠,也不会露出友好的表情,总是刻板地拒人于千里,萧南只在花心校草韩铄和校花钱丽英
的面前,偶尔会有些不一样的神情。
奶奶的去逝,对萧南打击一定很大,刚刚萌出爱的芽,一瞬间连根拔起,心被掏空要愈合很难,需要很长的时间,也许到现在
,萧南的伤口还没有痊愈。
“打七天点滴,拒绝同他们说话,他找来律师和我谈条件,捐款额度由我自己填,他以注册资金全额转购的方式让我收购,前
提我必须修完学业,钱是我先向他预借毕业后三年内还完,否则公司他收回。”蒋萧南伸了伸双腿,吸一口气。“当知道是我
捐赠巨款,好多从不曾说过话学校里的人,都跑来巴结,除衣食开销的费用外,我没有一分可以支配的钱,还背负近二百万的
债务,很可笑吧?!穿著名牌服装的贵族‘负’翁。”
“你有没有对淳说过?你要把门打开别人才能进来。”
蒋萧南看看鹰,转头看向窗外,什么也没有,除了车就是灰白的墙。“不想他知道。”
看上去痊愈伤口的疤纹,像道装饰品,揭开是丑陋无法愈合的溃烂,结婚前咎予淳住在南安山那边时,蒋萧南一直在逃避,咎
予淳对他说“你来了!”,让蒋萧南越来越想念,已经快要忘掉的那种期待与温暖,不拔掉,终有一天会再次挖空。
“剥下伪装的淳,极敏感也易受伤,你不愿向他开启那扇门,就别再玩这种暧昧的游戏。”
“门没上锁。”
“……萧南,你丫很欠抽,要不是煜,我根本懒得搭理你这种人。”
“知道,你没有乔皖煜世故圆滑,你单独一个人替咎予淳出头,我根本不寒你。”
“别得意,淳自己会出手解决你。”萧南和他父母的关系,如萧南自己说的那样,萧南根本不会答应,伯父定的婚事,不像萧
南平常处事的方式,萧南对他们的恨,还完钱后,应该会不再有任何瓜割,秦鹰不打算问萧南,今天与萧南这样聊天,是这十
年来唯一的一次,他已经知道太多关于萧南,他所不知道的事。
“早有觉悟,否则不会找他回来。”蒋萧南难得的对秦鹰随意笑笑。
公司正式上班的时间是九点,八点半以后,公司里的员工,陆陆续续走进办公大楼,早会是在九点半开始,投递科是唯一不用
回公司报道工作的部门,拓展部人员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公司里,通过网络和电话与客户联系。
一大早,早会前,推门走进办公室的人,不是每天必到的焦楚恒,而是单独一个人的秦鹰。
“你有话对我说?”咎予淳正整理文件,准备在早会上用,听到门响,抬起头,扫了秦鹰一眼,低头继续工作,问。
“想你。”秦鹰笑眯眯走到咎予淳坐着的办公椅旁边,靠近咎予淳,抱住他。
“听煜说我会很高兴,听你说一点都不好笑。”咎予淳一本正经地说。
“你相信他的话?”秦鹰反问。
“不信,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不信。”不可信才可以不用当真。
“呃……”秦鹰无力看看天花板。“两个人的待遇,怎么差这么远,跟你开个玩笑像谈公事一本正经。”
“我和煜像照镜子一样,清楚知道对方的意图,而你……”咎予淳望着秦鹰笑着说:“太过认真,会害我认真起来,怎么办?
”
秦鹰分不清咎予淳眼里的跳跃,是认真还是玩笑,自己果然水平相差太远,萧南对自己的轻视,心里很介意,唯小人与女人难
养,不能得罪的道理,却是不争的事实,咎予淳不是女人却比女人更难缠,一开始担心他会吃亏,根本就是多余。“你也会这
样戏耍萧南?!”
“逗他没有逗你有意思。”咎予淳如实回答。
“你们……现在关系怎样?”秦鹰试探地问。
“和以前一样。”
“淳喜欢萧南吗?”
“废话!要不我回来做什么?”那次与乔依婷聊天时,咎予淳隐去了后半句话,咎予淳对蒋萧南不是喜欢而是爱,是划为,可
以牺牲自己换取其生命的同类。
“萧南他……没有得到过爱,他不知道爱是什么,怎么去表达,他对你……”
咎予淳从办公椅上站起来,与秦鹰平视,单手握扶秦鹰的左上臂。“昨天煜来找我的时候,你和蒋萧南在一起?”
秦鹰没有回答看向桌面,算是默认。
“我不知道你们聊些什么,有些无意中知道的事,能忘记就忘了,别成为自己的负担。”咎予淳轻拍秦鹰的肩头。
“你不想知道他的过去?”秦鹰觉得咎予淳的反应很冷淡,如果真正在乎一个人的话,想知道对方全部的事,以前的现在的,
以后的事更是会介入,而咎予淳表现出根本不在乎。
“谁会没有过去?!”咎予淳反问秦鹰。
“他……如果我和煜早些时候,知道这些事,不会白白浪费,与萧南难得认识相处的十年。”
“你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彼此没有感觉不妥,为什么说浪费?蒋萧南的字典里,没有可怜、同情、怜悯,他的人生是他自己做
的决定,不是旁人能左右的。”
第四十三章
“心头会有些遗憾,想做些什么事来填补空缺。”
“你把那些陈糠旧事说给煜听,他会帮你填满空缺。”
“不要,煜会乱想。”
“你做人太实秤,煜才会想欺侮你。”
“我愿意被他欺侮,你不行。”
“我没兴趣。”咎予淳将文件归类。
“你和煜挺像,你学他任性一点,欺侮萧南看看!”
“我干什么学他?蒋萧南又不是你。”咎予淳一脸不可理解的表情望着秦鹰。
“至少你让他知道,你很在意他,我和他之前没有过坐下好好说过话,昨天他说了很多关于以前的事,他好像挺不安。”
拓展部休息区,咎予淳冲泡咖啡,秦鹰最后一句话,一直在脑中盘旋。
咎予淳端着咖啡走向办公室,一只手拉住咎予淳的右手,将他拖进一侧的贮藏间,咖啡随咖啡杯摔落在地上,撒了一地,咎予
淳被压制靠墙,一只手捂住咎予淳的眼睛,熟悉的气息,随转辗的吻滑入喉中。
咎予淳调整急速的呼吸,侧头看着,从后方搭在肩头垂落的黑发。
“晚上一起吃饭。”半响,嘴唇贴在耳朵上说,停顿一会,急匆匆放开咎予淳,越过离开。
靠着开着的门边蹲下,操!没有看到蒋萧南的脸,那家伙是一张怎样的表情,咎予淳想象不出来,兴奋的燥动,延至全身。
“咚……咚……”手指胡乱的敲打门边,咶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难得看到不经粉饰的白痴脸。”
“给钱!”咎予淳没有抬头高举手臂,手掌伸到一直挂着白痴模样的脸的下方。
“是你要的结果?!”焦楚恒手放在咎予淳的手上握住。
“我不会说谢谢。”咎予淳站起来,甩开焦楚恒的手。
“呵呵……”焦楚恒笑着耸耸肩。“你要记得要替我做一件事。”
“没有签合约,谁知道什么事?”
“默许也是契约成立的条件。”焦楚恒脸上笑容未变,眼中释放,不许拒绝的命令。
“是到了,你收起傻瓜伪装的时候?”
“别太聪明,会短寿。”焦楚恒伸手拍拍咎予淳的脸。
“习惯了,面具戴太久舞会散场忘了取下。”
“同感。”
蒋萧南拎着从超市购回的食品,和咎予淳一起,回到咎予淳的家,走进许久没有回来的小家,熟悉而怀念。
被拆掉不必要的隔断墙,房间空间变大,整体色调用暖暖的橙黄,配冷冷的蓝,深遂而闲静,咎予淳将菜拎进厨房,放在灶台
上。
“我来。”蒋萧南从身后环住咎予淳的腰,亲吻咎予淳露在衬衫外的脖子。
“你会?!”咎予淳质凝地问蒋萧南。
“我一直都是自己做。”
咎予淳坐在餐椅上,一边看报纸,一边看着蒋萧南,蒋萧南将虾放进烤箱里蒸,蔬菜放在水里煮,咎予淳有注意到,蒋萧南都
吃些清淡不油腻的菜,桌前必放一盘蔬果冷拼,乔依婷为蒋萧南特意准备的盒饭,从透明盖看里面的菜色偏西式。
蒋萧南兴致勃勃翻炒锅里的奶酪,浓浓的奶香飘溢而至,咎予淳皱皱眉头,吞了吞口水,压制不停向外翻涌的恶心,咎予淳讨
厌奶酪,粗糙干涩的味道,不喜欢咽吞余味很重的牛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