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予淳向后拽了拽握在一起的手,蒋萧南转头看咎予淳,手用力的回握,甩开抓住蒋仁德的手,拉着咎予淳,向门外走去。
“予淳……”乔依婷出声叫住咎予淳。“能留下来一会吗?”
咎予淳用手指点了点蒋萧南的手,张开五指,蒋萧南的吻点过咎予淳的唇,同样张开五指,放开握着咎予淳的手,转身一个人
出去。
蒋仁德和女人,在乔依婷水盈盈的双眸注视中,跟着出去,蒋萧南坐在长椅上闭目,不理会跟出来的两人。
“咎先生心底里正在偷笑吧?”乔依婷微低着头幽幽地说。
“没有。”咎予淳靠近乔依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予淳说过,会一直陪我,咎先生却食言了。”乔依婷抬头看咎予淳。
“在蒋萧南离开的前提下。”此时,咎予淳不想落井下石。
“咎先生凿信这个前提,根本不会成立,咎先生太会算计,如此结局,也是咎先生意料之中吗?”
“不。”咎予淳不是神,许多事,也不是他预先计算清楚和控制。
“一开场,我注定是个输家,咎先生冷眼看着我自寻死路,如果是予淳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咎先生不是予淳,呵……咎先生巴
不得,我马上从你眼前消失,对吧?”乔依婷瞄看咎予淳的脸上,飘浮似是而非的笑,焕散的焦距凝视咎予淳。
“……”
“咎先生会后悔把我送到医院吗?!”乔依婷直直地盯着咎予淳。
“不。”
“不,你会后悔,我不会同意离婚,我不会在离婚书上签字,我会永远合法,占有蒋萧南妻子的位置。”
“我说过,会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这是我对依婷的承诺。”咎予淳握住,乔依婷没有挂针的手。
“呵呵……是咎先生还是予淳的承诺?!是咎先生的话,我不会相信,你会相信一个,想将自己至于死地的情敌吗?我绝对不
相信,我时时刻刻都想着,咎先生这个人妖,因意外人灾而死掉!中孝东路转弯斜坡而下,100码的速度,咎先生竟然能躲开,
真可惜,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下手,咎先生的命可真大……”
当时咎予淳以为冲下来的车,可能是刹车出了故障,没有在意,依婷对他的敌意,比他对她的更深。
“如果……是予淳我会绝对相信,予淳是我可爱的绅士骑士,予淳不会伤害我,我也不会伤害予淳……不会……”乔依婷的双
眼,出现短暂的迷茫,两眼间散乱的聚焦没有焦点,扫过咎予淳的视线,晃过盯看某处,一会后折返盯着咎予淳。“我不会伤
害予淳,我怎么可能伤害予淳?我开车撞的不是予淳是咎先生,我恨咎先生,我要撞死他,我要他死……不是予淳,予淳怎么
不在?!去哪了?!……”
“……依婷?!……”咎予淳坐在床边,扶住乔依婷的双肩,与她对视,寻视她的视焦。“依婷,看着我,我是予淳。”
乔依婷盯着咎予淳抿嘴而笑。“咎先生?予淳不在了,萧南是我的,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嗯,你的东西没人能抢走。”蒋萧南不是东西,不属于任何人,包括咎予淳他自己在内。“依婷累不累?!休息一会吗?”
“呵……还是予淳最好,我好像很累了,眼中出现两个予淳,一个温柔缊雅,一个峻冷凶狠,怎么可能会是予淳?我肯定是累
了,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你先睡会。”咎予淳把床放下,替乔依婷盖好床单。
“予淳会陪我吧?”
“会。”
“咎先生撒谎挺动听呐。”乔依婷神情突变,两眼烔烔有神,犀利地射向咎予淳,微微上扬,潜替了然和怪异。“咎先生先回
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乔依婷侧身看向窗外。
咎予淳站在原地,看了看乔依婷,转身退出病房。
第五十章
咎予淳坐在休息椅上,不安地看看,旁边医生疹断室紧闭的门,毕业正式步入社会后,他会揣摩对方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以便
想对策进攻,不曾考虑对方想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蒋萧南是第一个,依婷是第二个,是他很在意对方意图背后隐藏欲求
的人,他祈愿自己看错了,乔依婷只是故意做给他看,给他压力,并不是真的病了。
“咔!”门打开,蒋萧南从里面走出来,捞起咎予淳手臂,架在他的颈部向前走。
“喂?!”被拖着走的咎予淳,半推半就跟上,等待蒋萧南的答案。
“比正常人的指标还正常。”
“确认一下安心些。”咎予淳轻松一口气。
蒋萧南将头压向咎予淳耳畔一侧。“你这么担心那个女人,喜欢上她了?”
“我操!”咎予淳手顶蒋萧南右侧胸骨。
“呵呵……满口脏话污秽嚣张的咎予淳,比道貌岸然伪君子的咎予淳更真实,让人安心。”
咎予淳隐下冲口而出的三字经,一拳揍向蒋萧南的腹部,更大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
乔依婷在N市坐完月子回S市,对蒋萧南寄出的离婚协议书置之不理,独自一人外出,到世界各地旅游,她经常打电话,寄照片
明信片,告诉咎予淳,她在哪里遇到什么事,隔一段时间,会到S市看他像朋友一样。
当初没有规定,划分股权的范围,蒋仁德在公司股权转让环节上尽量拖延,不愿耗半点精力的蒋萧南,全权放手律师团去转接
,几个月后,整合过后的资产公司,包括“祥瑞物流”的持资产权,全转到咎予淳的名下。
突然从天而降的财产,让咎予淳失去质感,为了钱,不择手段往上爬的生存目标,变得没有义意,钱多了,生活反而无趣许多
。
蒋萧南花二个月的时间,规划管理新增公司的资产,咎予淳依旧待在“祥瑞物流”,只是办公室换到总裁室。
秦鹰和乔皖煜两人,将分开各自管理,在S市的所有子公司分公司,或是其他行业的公司管理权合并,由一个总部综合管理,共
同在新设总部里工作,比在物流里更悠闲自由。
咎予淳推开会议室大门,蒋仁德坐在会议室中心位置上,静静等着他。
咎予淳就近找个位置坐下,掏出烟不询问蒋仁德点火深吸一口,静默的看着蒋仁德。
“你现在拥有的资产比我还多,再待在身无分文的蒋萧南身边还有什么意思?”蒋仁德高亢低沉的声音里,句句不失霸气的力
道。
“我顺了你的意,让处于劣势的蒋萧南再遭背叛重创,你是不是会给我另外一半资产?”咎予淳淡然的笑容里,故意露出慧黠
的狡诈。
“你……别太贪婪,”蒋仁德不屑愠怒的扫看咎予淳。“人往往太过贪心才害死自己。”
“你别忘了,我现在持有的资产全是我的所有,跟你不再有关系,用自己的筹码帮助你赢牌,怎么算也是我吃亏。”咎予淳好
心情地吐着烟圈。
“就算我给你另一半财产你也不会出手,是吗?”
“呵,蒋萧先生,撑握对手的所有背景,了解自己拥有的筹码,才能很精准算出出手的概率,”咎予淳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转
了转。“我不是你的下杦棋子。”
“我没有当咎先生是棋子,知道你不是玻璃,和蒋萧南在一起只是为了钱,你现在不用再看蒋萧南的脸色,何必再背负肮脏异
类的标签?做回正常人过正常人的生活,把远在山坳里的父母接来一起住,幸福生活其乐融融,这不就是你以前向往的吗?”
“蒋萧南不正常,蒋先生以为不断打击他,击垮他,就能将他转入你们所希望的正轨?”咎予淳冷笑道:“几近恨的爱能称之
为正常?!”
蒋仁德脸部闪过一阵刷白。“你的父母如果知道你和男人上床而不是女人,就算气掉半条命也会冲来架你回去,他们对你是爱
是恨?!”
“你手上留有的是你仅剩的财产,我手上的50%却是你曾经拥有的部分,如果我远在陕西老家的父母,知道半点他们不应该知
道的事实而出了半点意外,我会用手上全部属于你的资产,赌命拉你仅剩的的全部一起来陪葬!”
“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我蒋仁德要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蒋仁德有着没有事自己办不到的自信。
“蒋先生,话别说太满,有一个人可以办到,至少至今为止,你一直没有办法对付他。”咎予淳半撑在桌面上,遗传这东西没
办法骗人,当初蒋萧南一脸傲不可赦蛮横霸行相对他,他咎予淳除了皱皱眉头眼睛也没眨一下,现在他比以前多了更多的筹码
,眼前这个五十多岁和蒋萧南流着相同血液的老男人,根本无法威胁到他。
“他是我的儿子,选择成就他还是毁掉他是我的权利,你的存在只会给他的未来带来阻碍,要么你和我合作,否则我会不留余
力毁掉你,和你以为你自己能保全的家人?年青人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呵呵……”咎予淳靠回椅背,冷瞅蒋仁德的双眸阴沉灰霾。“依婷真可怜,为了自己的父母,心甘情愿被你利用,成为你的
生产机器,你利用她对蒋萧南的爱,开始你对蒋萧南的报复……不,应该是对犯规的我加以惩戒,当蒋萧南填写的不是你预期
料想的名字,你将所有的积怨转嫁到我身上,认为是我抢走了你的儿子,是我逼蒋萧南回不了头,我让你最后的意愿破灭,你
找人调查我,叼唆依婷抢回本应该属于她的婚姻,你甚至利用依婷对我的恨,假借单纯的她的手干掉我。”
第五十一章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蒋仁德不改高高在上威严的姿态。
“我对蒋萧南的了解程度,比根本不了解他的你高太多级别,他不会对依婷说关于自己的事,包括那些一夜风流的韵事。”咎
予淳打开烟盒抽出烟点着,跷起二郎腿随意靠坐在椅子上,飘出的烟在空中萦绕。“依婷知道所有关于我和蒋萧南的事,她在N
市没有朋友,没有人帮她推动她为她提供便利,她根本没有能力,事事精算准确到完美,知道什么时候她该出现,她该做什么
事能制造麻烦。”
“哼,要做什么是她自己的事,你别想懒在我的头上。”蒋仁德不屑的鼻孔朝天冷哼。
“你想不想知道,她是怎么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咎予淳轻吐一个烟圈。
“是你推下去的,蒋萧南被你蒙蔽了眼睛,才会替你背黑锅。”蒋仁德词语间渗透浓浓的怨恨。
“是她自己摔下楼梯。”
“……你撒谎!”蒋仁德“噌”地从坐椅上跳起来,怒拍会议桌。“你这个不入流的垃圾,什么事都能编排出来!”
“她比你和我,更深一度了解蒋萧南,她看出蒋萧南对孩子,有着本能的原始期待,她意识到,得到蒋萧南的爱根本不可能实
现时,因爱生恨,折断蒋萧南的期待,让他对她的无视,变为憎恨,只有恨,蒋萧南才会记住她,但是……”咎予淳起身站立
,双手撑在桌面上。“如果是你,故意诱逼迫使她做此下策,可悲卑劣连人渣都不如的你,根本就该死!”
“你别他妈血口喷人!我是找人对付你,我是怂恿乔依婷抢回蒋萧南,但我没有,要她拿孩子做筹码,我费大力气,迫使蒋萧
南同意结婚生子,怎么可能,拿我费心得来的孙子当牺牲品!?”蒋仁德怒不可赦地怒吼咎予淳,怎么可以要这个小子,毁了
他引以为傲的自尊尊严。
“你若不是逼迫太紧,她不会这么做,狗逼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咎予淳的愤怒,来自于,眼前这位男人的偏执,他
的执拗,差点害了两条人命,一个是蒋萧南的法定妻子,一个是蒋萧南的唯一的儿子,都是与蒋萧南在理论上,有关系的人。
“不用你来教训我,我做什么事,不需要向任何人备案。”蒋仁德坐回椅子上。
“我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依婷,别以为你看到我全身都是破绽,就认定你有胜算,我……”咎予淳靠近蒋仁德,睨眼看着他,
蒋仁德费尽心思,并不是真的想毁掉蒋萧南,只不过是想将蒋萧南拉回自己身边,可惜用错了方法,注定达不到想要的目的。
“只为自己,为达到目的可以出卖自己的父母,你除非一篙子将我搞死,让我不再有翻身的机会,否则,为此而付出的代价损
失,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息,就会一笔一笔讨回。”
“你可以选择生,何必要弄到网破鱼亡?”蒋仁德趾高气昂地说。
“我承认我不是Gay,我又不想过所谓正常的生活,蒋先生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咎予淳靠在离蒋仁德不远的桌边,把玩手中
的打火机,用困惑的眼神,看着蒋仁德。
“你是不打算和我合作?!”蒋仁德厉声反问。
“呵呵……”机械抽动下鄂骨,脸部肌肉向两侧颧骨靠拢,堆砌看不出是假笑的笑,咎予淳单手支撑桌面,笑看蒋仁德。“蒋
先生最大的缺点,是永远不承认错误,最大的弱点,是不知道错在哪里,所以您永远看不清事实。”
“荒谬!我看得很清楚。”
“蒋先生,你看我的手有几只手指?!”咎予淳抬起伸出右手,在蒋仁德与自己之间晃动。
“你……”
“我不喜欢男人,却喜欢和蒋萧南,打斗争嘴甚至做爱,我能肯定蒋萧南也是,”咎予淳将手伸到蒋仁德的面前,继续晃动着
手指,眯眼看着蒋仁德,如果蒋仁德真能看得清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许蒋仁德就知道,他自己是什么地方错了。“您看
清楚了吗?”
身后传来急骤的声响,门被推开,有物体在铺有地毯的地上奔走,咎予淳转头回看的瞬间,一只手从身后,覆盖住右手的手背
,手指从指缝间插入,紧紧扣住他的手。
“原来你喜欢做贼?!”咎予淳身体略向后倾斜,靠在来人的胸前,轻抑头颅,凝视凝望来人的脸,咎予淳面部的笑意更浓,
眼角渗溢出浓浓的甜蜜柔情。
蒋萧南不是故意偷听,会议室的门没有关严,不是他的错,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使人感觉不真实,他不确定握住的手,有几
分热度,他想要的比预想得要多很多。
“这是你的决定,别后悔!”蒋萧南锁扣咎予淳的手很庄重的举放在咎予淳右侧胸前,冷目横扫蒋仁德,接受蒋萧南敌意的挑
恤,蒋仁德不示弱地怒视回击。
蒋萧南横眉冷对敌视的神情不变,咎予淳依旧笑容可躹人畜无害的面容,一热一冷一前一后的两颗头颅耳后根紧紧贴住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