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 第二部——路人甲甲甲【有前部连接】

作者:路人甲甲甲【有前部连接】  录入:01-02

浅昔找他都要找疯了吗?”

非遥知道事情败露,却只说:“凛一直跟着我们,昨天要不是他我也救不回浅昔,可是他要我发誓不告诉你们这件事。

他既然有自己的苦衷就别逼他了。”

双真冷笑:“别逼他?那他为什么这么逼浅昔?”

他是真的怒了。浅昔一直在压抑自己,谁都看得出来。他有了嗣元,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难道凛要这么一直躲

着浅昔吗?

双真直视非遥:“带我过去,我要当面问清楚。”

非遥犹豫半天,终于拗不过双真,叹了口气拉住他往才回来的方向飞去。

双真庆幸自己来了,因为他看见凛手里聚集的红黑色的光芒,正在靠近浅昔。

浅昔靠在石壁上,手脚都被捆住,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愤怒,嘴唇咬出了血。

双真一剑拦开了凛,护在浅昔身前。他认得那法术。凛并不擅用法术,但这么简单的拔除嗣元的法术谁都会。

凛……竟然想除掉浅昔身体里的嗣元!

凛面色并不好,眼神却是冰冷的:“双真,你不要多管闲事。”

双真气的发抖,刚要说什么,松了绑的浅昔却推开了双真,走到凛的面前。

他面无表情,眼睛却是通红。他重重扇了凛一巴掌。

浅昔还要动手,凛面色阴沉的抓住浅昔。

浅昔面色惨然的抽回手,道:“今后,我们再无瓜葛。”

这一句大概耗掉了浅昔所有的坚强,说完之后他的眼泪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尽管脸庞上依旧是那不服输的坚定。

凛的声音冰冷:“别留那个孩子。”

“从你不要他的那一刻起,他只是我的孩子。”

“他身上有我的血。”

“凛,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并没有要你认他。”

“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凛依旧是那样冷淡的表情,声音干涩,“一点也不要。”

浅昔几乎要冲上去撕了他:“那我给他换血行吗?!”

“不要留他。”凛只是这样说。

突然被一道光击退,凛抬头看见散发着杀气的双真。

“滚。”双真不多说一个字,只是开始在剑上聚集光芒。

凛自知不是对手,转身便走,“我还会回来。”

直到看不见凛的身影,浅昔终于再也撑不住了。

双真看着他狼狈的蹲到地上,泣不成声。

泪水一滴一滴的灌进泥土里,渗进大地。

“双真……我总说,随心而活……可是现在……我连心也没有了……怎么活……”他半哭半笑,眼神里尽是无助。

他真的还只是个孩子。

双真一把扯起浅昔,气的双目通红,狠狠的抹了一把浅昔脸上的泪水,拉着他就往回走。

“你记住,没有谁少了谁就不能活的。命是你自己的,现在也是你的孩子的。给我好好活下去。”

浅昔任双真牵着,仰起脸想让泪水倒流回去。

天上的月缺了,孤零零的挂着,像一把弯刀,尖锐,却易碎。

双真的手很冰。

这个无数次从死亡堆里爬出来的人告诉他,好好活下去。

即使没有心。

07.

回到村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股特属于狼的气息萦绕在村子上空,强烈得叫人不敢忽视。

双真一行人赶忙跑回老人家里,却是人去楼空。

双真四处看了看,东西乱糟糟的,却也不是剧烈打斗留下的痕迹,倒像是人走得东歪西倒的时候撞翻的。

再回头,突然云雾四起。

白茫茫的雾气笼罩下来,只一瞬间,便连自己的手脚都再看不清。

——迷魂阵。

某些厉害的妖怪并不擅长法术,却懂得设阵,用以迷惑猎物。

双真试着唤非遥和浅昔,却没有回答。他四处走了走,却发现并没有撞到任何东西。看来这个法阵能迷惑人的感官。他

猜测奇然他们必定是中了同样的法阵。

尝试着在手里聚集光。

光芒渐渐的强大,却没有丝毫动摇雾气,只是将它照得更惨白,更让人彷徨无奈。

他想了想,改用火。可是火的力量开始被抑制,无法燃烧。

水?那连想都不能想,水只会让雾气更重吧,别还没出去就闷死在里边了。

……那……风?

汗,刚才就应该想到了的。风可以散雾,这算是常识吧?他刚刚到底在干什么啊?

双真边这么想着,边要动手,却突然一跳——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猛然回头,却连那手都看不清,更别说手的主人。

“谁?”

没有回答。

双真有些焦躁。

他只能感到那是一双冰凉的手,因那寒冷渗进来,直透人心的刺骨。尖长的指甲突然穿透衣衫,几乎要扎进他的肉里。

出乎预料的是,双真轻易便甩开了他。

可是这一脱离,他便又只是一个人了。

茫茫然的转着,那双手又出现了。可是只是一会儿,又松了开来。

反反复复,无休无止。双真恼了,决定不再去管它。

他静下心,开始念着风的启动咒语。

他并不擅长风法术,可是奇怪的是,他才动口,雾竟然开始变得稀薄了。

出现在面前的是朦朦胧胧的一条羊肠小道,蜿蜿蜒蜒,千回百转。尽头隐在未散的雾气中,倒像是仙境般。

双真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一探究竟。

路上很安静,和普通的天界小路没有区别,只是双真绝不会忘了这里不是天界。

他走了很久,似乎这条路真的没有尽头。

一个人走。就像任何时候,他都觉得要一个人走下去。很累,就像很多时候,他觉得累得不想活下来。却又不得不继续

。带着不甘、叹息、痛楚、煎熬,一步步的走下去,一点点活下来。即使无心无爱。

想起浅昔,他忍不住叹气。

不停走。直到风渐消,雾渐浓,世界回复白茫茫一片。

双真再要前进,又是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这一次他却没有甩开。

因为他觉得这与之前的不是一个人。这个人的手是温热的。

才这么想着,那手又松开了。双真有一瞬间的心慌。可是转瞬间,那只手找到他的手,握紧了。

暖意透过掌心传过来。干燥,结实,手指修长,掌心有伤痕。

双真在迷惑。

那只手贴住他的,十指交缠上来,紧紧扣住。双真受了惊似的,挣扎着要甩开他。

可是就在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捣乱的手上时,什么东西早已凑近了他的面庞。

一阵浓烈的香,白色的世界瞬间被黑暗湮没了……

双真恢复意识的时候居然还是那熟悉的头晕目眩。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不警惕了啊,居然连连被下药。

还没完全睁眼,说话的声音倒先传了过来,似乎那人就在旁边等着他睁眼。

“醒了吗?”

本来还没全醒,这一声却叫双真立刻清了头脑,就差没有跳起来。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微笑的看他的人。

这人的笑显得揶揄,像在逗一只全身毛都竖起来的野猫,兴味十足。

“你怎么在……”双真开口,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抱歉,为了以防万一,之前下药下得狠了,喝点水会好些。”风炎边说边靠过来。

双真要躲,但似乎正如风炎所说,药下得不轻,他几乎连指头都是软的。

风炎倒是乐见他的白费功夫,直到双真不动了,怒目而视,他才悠悠哉哉端起边上的水,单手抱起喂他。

因为无力,有水滴从嘴边落下,沿着温润的线条流下来,缓缓的,滑进领子里。双真一个寒战。

“湿了。”风炎这么说着,纤长的手指擦着双真的嘴角。

躲不掉。手指的温度又染上了水痕划过的下巴,继而来到颈项。流连辗转。

风炎埋头在他的颈窝,没有吻,没有一丝多余的触碰,倒像是单纯在嗅他的味道。

温热湿润的气息呼出来,缠绕不休。

“双真,说点什么吧……”

双真动不了,也不懂风炎到底要做什么,只好思考着怎样套话。

“你为什么会在边界?”

察觉话中的探究,风炎抬起头看他。碰上那双亮晶晶的带着敌意的眼睛,他似乎觉得有趣。

“来找你。”

确定不会是什么实话,双真无视,换了个问题。

“这是哪儿?”

风炎笑道:“这里,是我的床。”

双真几乎没咬到舌头。

他再接再厉:“其他人呢?”

风炎连笑的角度都没变:“自然在你找不到的地方。”

双真有些怒:“你抓我们干什么?”

“自然是干该干的事。”

双真瞪着他。风炎想如果双真身上长了刺,现在肯定全竖起来了,就等着把他捅成蜂窝吧。不过这顽固的家伙还真是不

解风情啊,风炎无奈的在心里叹。

“睡吧,天晚了。”风炎搂着双真躺下来。

“我不困。要睡你自己睡。”

“不困?”风炎挑眉,“在床上不睡觉,那你是想干点什么?”

“……”双真咬牙,决定死也不再开口了。

说是不困,可毕竟药效还在,不一会儿双真便睡沉了过去,模糊中耳边是轻声的叹息。

“该死!”非遥冻得发抖,手上燃起的火焰一点作用也没有,似乎烧出来的都是冷空气。

回头望望老人和简仲,嘴唇都发紫了。

“喂!也来个人看看好吧?”

被这么莫名奇妙的监禁着,心里说不出的不爽。好歹让他知道对手是什么人吧?

非遥手中的火终于被放弃了,可怜兮兮的灭在他的掌心。

他再次聚集力量,打算强行打破那堵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破墙。

“你别白费力气了。”老人在身后开口,声音打着颤,“你都试了这么多遍还不死心啊?”

“不死心。”这么说着,却也没再动手,“而且不甘心。”

明明身体里力量充沛,偏使出来就是没用,好像这低温能把释放的灵力都吸走似的。而且最让他烦躁的是他从那莫明奇

妙的山路中走来,雾一散,眼前便是老人和他徒弟,自己也深陷牢房。

他焦躁不安。因为双真不在身边。

奇然、小秋、浅昔也都不见踪影。

当然还有那头小白狼。但看之前村子里那气息,这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老人开口安慰:“你别那么冲动,我感觉不到对方有什么恶意。”

非遥不悦,估计也还在记恨老人对双真用了鞭子的事,语气也好不到哪去:“双真也是你的徒弟,你就一点不担心?”

“担心有什么用?你出的去吗?而且,与其担心双真,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非遥一愣。

“这话怎么说?”

老人冷笑一声:“双真有没有告诉过你关于我的事?”

“他只说你是他的师父,是个能工巧匠,天下大概再没人能赶得上你。”不是想夸这老头,只是这是双真的原话。

老人笑笑,满布皱纹的脸庞颤颤巍巍:“那孩子夸大了。我就是个手艺人,靠着打几个小玩意过过日子,偶尔管管闲事

,收两三个徒弟。倒是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一些,总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非遥根本搞不懂老人要表达什么,权当上了年纪的人惯性的唠叨,心不在焉地听。

老人也不在意,接着道:“我的父亲、也算是我的师父过世的时候,留下一个未完成的东西,说是用上好的原石、精纯

的法术锤炼饲养出来的灵物,家里锻造了几代,现在到我手上,说是应该可以完成了。”

非遥靠着墙根坐,随手摸着墙的质地,一边思考怎么逃出去一边听着老人的江湖风云史。

老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怀璧其罪啊。早知道就不该做那东西,就是做成一颗华而不实的珠子拿来送姑娘都好啊。可

惜那时年轻,巴着要出人头地,愣是花了大半辈子,把整颗原石淬炼成了灵力……”

非遥不小心抠下来一小块土,很是郁闷,心想这么普通的东西怎么就打不破呢?

老人的声音徐徐缓缓,带着年轻的他无法触及的沧桑和悲凉,好像经历了无数的伤痛今天回头看那满身的疤。老人低声

的叹:“那东西……是一种能量媒介,吸收日月精华,增强自然之力数倍,甚至能成为生命的载体。在淬炼时它碎成了

两半,从此成双。它寄在人的心脏,若一方持有者死亡,另一方或是耗尽能量将死者唤回、一命抵一命,或是共同枯竭

而死。后来,人们称之为——‘渡灵’。”

非遥呆呆的看着这个衣衫朴素的老人,手依然抚在墙上,像一个被冻僵的人,面色惨败。

08.

双真其实很怕冷。

他的手总是冰凉,像他的人,好像血永远流不到心脏。

所以会喜欢温热的东西。

以前极爱待在造剑房,一待就是好几天。总是围着剑炉子转,累了就蜷在剑房里边睡,让千研香和炉子的热气熏着,直

到把整个人熏得热烘烘,微微出些汗。打剑的时候,全身都是暖的,从手指到脚尖。

可是后来飞剑殿没有了,没了可以暖身子的地方,他就喜欢窝在自己宫殿里不出门。虽然帝都四季如春,他还是容易觉

得冷,每每到了冬季,就喜欢窝在被子里。没事的时候看看书,写写字,或者叫奇然给他说说八卦。即使是宫妃例行的

工作,他都喜欢带到床上去做。那时候芸特别的不乐意,来的时候就看见双真床上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开始他会不

在意的挥手全扫到了地上,该干什么还是照样的干——床嘛,理当履行它应该的义务。可是双真那晚又一句话不肯说,

连声哼哼也不愿给,芸下次就再也不敢了。

看着躲到他怀里的双真,风炎笑得眯了眼,欢喜的搂着。

记得以前招他侍寝,并不会觉得这个人怕冷。双真的身子是温暖的。并不是说他身上的温度比自己高,这只是一种感觉

但又记得工作回来的时候常看见双真在浴池里泡着。这人喜欢在睡觉前泡澡,直到把整个人泡得泛红。然后会被风炎从

池子里面捞出来,衣服也不必再穿。

这里确实冷了些。没办法,这是用法术也烧不掉的寒冷,因为是天赐。

双真大概是认为得了个满意的抱枕,挪挪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整个人缩了过去。太冷了,真是。

风炎开始想其实药下的也不算太重。

一觉好眠如此难得。

他有点舍不得离开了。可是另一个帐里等了一屋子的人,再不去,他就要成昏君了。还是贪恋美色遭人唾弃的那种。他

可不想。何况如今根本吃不到,真被骂成了昏君岂不冤死。

低头看这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轻舔了一下红唇。嗯,味道真不错,于是又再啃了一口。继而看见珠圆玉润的耳垂,欣

欣然凑过去轻轻含着。耳廓线条优美,像娴熟的画家笔下线条流畅的山水,一直延伸到颈项,细腻而婉转,饱含情韵。

故而又忍不住一路舔吻下去……

被扰了好梦的人终于皱起眉。

风炎笑着退开。是笑自己终于退化成了普通人。

推书 20234-01-02 :卿卿(男变女 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