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懂得——允之

作者:允之  录入:01-02

“我没有骗你,至少我没有。如果我是骗子,我就是世界上最蠢得骗子!”右脚狠狠地踹了一脚凳子,物体相碰发出巨

大的嘈杂声。再不走我想我会歇斯底里,甩上门后,有句话还是忍不住叫嚣出口,“骗子喜欢你个笨蛋,真是蠢到极致

!”只是,这句话声音低的可怜罢了。

下楼的时候我听到里面摔东西的声音,夹杂着小兽般的悲恸哭声,声声敲着我的耳膜,震的我胸口疼痛。

出来,妈妈早已等在楼口。

等公交车的时候,她红了眼睛,说:“景吾啊,你要是腿疼什么的去医院看看,还有要打电话给我。”

“我知道了。”往车来的方向望着,装作漫不经心的言道:“妈,我们初三的时候有学校来招艺术生的。你有时间问问

郑易之,他那个成绩考不上好些的高中还不如让他发挥点特长,省着他烦……”

“恩,好,他怎么了啊今天?”妈妈问这话的时候车子已经朝这边驶过来。

我接过包,笑着回了一句“他们同学闹着玩的,没事儿……”就上了车。

车重又启程,我回头,远远的看见妈妈仍旧站在原地,向我招手。

车子驶过的路上我看到了爸爸开的书报摊。

一晃而过的男男女女,渐行渐远的花草树木,更改着不同的面孔样貌,而我脑海里只有那装满泪水的眼睛。是我害他难

过了吧。

第八章:人狗情缘

薛雅幂利用课间给我补了所有落下的课。

我记得每个早上她等在楼梯口接过我包的场景,还有写字时划过耳际的发,还有就是看着我摆脱拐杖雀跃欣喜的脸……

努力的自我说服,说出口的仍旧是,“雅幂,我们做一辈子好朋友,一辈子,好不好?”

她暗藏在眼角的期待就那样消失,瞬间乌有。那些碎着的泪窝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却没有掉下来。对着这个坚强的女

孩子,明知道残忍和狗血我还是说了一句,“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好不好?”

我很难想象自己怎么说出如此熟络的话,像一个情场老手摆脱爱恋之人的伎俩,果真是电视剧看多了嘛……

就当我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薛雅幂却说了一句让我更防不胜防的话,她说:“我接受,男朋友说不准什么时候分手,哥

哥确是一辈子……”

相识而笑。

仰脸看到那些落掉叶子光秃秃的树枝,干净又利落。

一场秋雨一场寒,几场雨下来,那不是一般的寒。

周日我陪雅幂逛宠物市场,冻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些关在笼子里的小猫小狗,瑟缩着身子,相偎取暖。有那么3秒

我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郑易之站在门前的影子,搓着手跳着脚,等着我拿钥匙回来开门……

“小雅,又来逛啊……”白胡子的爷爷,精神矍铄,和蔼的让人心都暖了。

雅幂笑着,蹲下身来,甜甜的应了声是啊,“还有这是我好朋友。”

“男朋友?”

“才不是……李爷爷,那个萨摩还没有吗?”薛雅幂否认的时候还是红着脸,给人种害羞的错觉。我双手插在牛仔裤里

,站在笼子旁边,低头看着一切,心里还是暗自好笑,萨摩难道是一个品种?

耳朵里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我扫视过去的笼子,看到了一双水蓝色的眼睛。它单独被关在一禺,三角形耳朵竖起,

眼神犀利坚定的看了我一会,就扭头缩了回去。这个角度我能很好的看到它狐狸般的尾巴,毛色丰富,与背线一起流水

般相融,恰到好处。我也蹲下身来,近距离的看它。

像个小婴儿。

“景吾哥,你喜欢那只小哈?”雅幂撞了下我的胳膊,我没掌握好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哈?”看了看雅幂,我指着那只让我挪不开视线的狗,问:“你说它?”

那是一只哈士奇。

薛雅幂放弃了买萨摩,和我翻遍了口袋,凑够了750块钱,买了那只狗。

她问我要自己养吗?我说不,要送给一个人。

她问是谁?我说是一个重要的人,是我弟弟。

给家里打电话,打了几次才通。

妈妈的声音,像急匆匆跑了一段路一样,轻喘着,“哦,景吾啊……小易在写生。”

“妈,现在是晚上哎。每次打都说是写生,他在家写?让他接电话!”每次都用这个理由搪塞我,死郑易之,至于为了

个女人不和我讲话?!

“额,景吾啊……”妈妈支支吾吾,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小心翼翼的告知:“那个景吾啊,小易病了,我刚去给他拿

药来着……”

“什么!”走过的学生纷纷侧目,被我这一声大吼吓得加快了步子。“妈,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写生淋了雨啊,高烧啊……总之我只听到了几个重要的词就蹦上公交往家里赶。因为晚了没有直达的班车,中途还

转了两趟。

回家的时候妈妈和我比了个“嘘”的动作,轻轻的说了句,“刚睡着,你上楼的时候小点声。”

我抱着装着小哈的箱子,轻轻的推开门,开了小台灯,就看到那个窝在被子里的人。红红的脸,蹙起的眉毛,因为呼吸

不畅张开的嘴……看来睡的并不安稳。

我抬起手,掌心伏在他的额头,还是很烫。手抬起,易之却顺着手掌离开的方向偎了偎,直到重新贴上才老实了些。

可能是我从外面回来,手凉凉的他觉得舒服。

正想着,在我腿上的箱子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动了动差点从我腿上掉下去。我赶紧收回手,把那个箱子捞起来。

抱在怀里的时候,仍旧肝颤。

我直起腰,却看到郑易之侧着身子,迷蒙的看着我。

那只小哈已经跳上去掀了易之的被子,往他怀里钻。我在易之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错愕的样子,却看不到自己的存在,因

为郑易之还处在梦游状态……

我以为他会醒过来,但是他眼睛眨了几下,又慢慢的闭上了。

小哈舔了他的脸,没一会儿窝在他怀里也睡了起来,我觉得我的嘴角肯定在抽搐。

很小心的从他怀里把那只狗抱出来,我忍不住小声说了句,“睡一晚,被你主人传染怎么办……”

抱着狗狗下楼,妈妈正打了水要给易之敷毛巾。见到我,不,是见到我怀里的小狗,差点没兴奋的把脸盆扔掉。

幸好,你是受欢迎的;幸好,你自己找对了主人,那么喜欢他。我挠了挠它的脖颈,看他趴在我胳膊上小小的模样,由

衷的乐了。

因为要一早赶去学校,5点半的样子就被妈妈喊下去吃早饭。小心翼翼的从上铺爬下来,穿好衣服,睡在我床上的郑易之

,依旧没有醒。用手探了探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又一个周末。

实验班上完课,一群人涌出来,去大门外吃午饭。

那是个明朗的日子。天很高,风轻云淡。

络绎不绝的人群,突兀的是那个穿着白色毛衣外套,抱着狗的男孩子。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转身

也不换位置。那些被枯树打碎的光,在他脚下撒了一地,斑驳陆离。整个画面,像一个艺术的剪影,如果不是知道有这

么一个人存在,我不会相信,这是真实的。郑易之就站在正午的校门口,纯净的犹如蓝钻,珍贵熠熠生辉。

有一种想要把他藏起来的冲动。

无视他另一只胳膊紧紧抱住小哈的局促,我拉过他的手,闪到围墙背阴的角落。

“吃饭了吗?”松开他的手,我逗弄着他怀里的小哈,看着小家伙不满足我的触碰回缩的模样,感慨它的忘恩负义。

易之摇了摇头,轻轻的说:“写生结束就来了……好饿。”

找了个人少的餐馆,要了两份大排盖浇饭。

易之把酱汁用筷子拨掉,然后把大排分成了几块。我正纳闷,谁知他夹起来一块塞进了狗的嘴里。

惊讶。我说:“你都要给它吃了?”

“是啊,台风喜欢吃肉……”易之用喂过狗的筷子往自己嘴巴里塞了口米饭。

“啥?台风?!”我又拿了双筷子,剥掉包装纸,放他手里去,“脏不脏啊……你不会说它吧?!”

“恩恩……”又来小鸡啄米的点头。我觉得我快晕了,这么小,竟然叫台风,亏他想得到。

易之又夹了一块肉,隔老远就被小哈——那个叫台风的,咬进嘴里了。他像是猜中了我的心思,慢慢的解释:“你要知

道,虽然它很小,但是具有台风般的破坏力……”

我觉得我有权利回家看看我的枕头还在不在……我抚着额头,把盘子里的大排夹给他,说:“虽然台风喜欢吃肉,咱家

这条件也吃不起啊,你给他吃点骨头咱也没这么多骨头……”

“所以我来找你一起去买狗粮!”说完他低下头对付原本属于我的那块大排。

切,原来找我是要和我一起买狗粮!我有些失望,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失望,或者说我不知道让他以什么理由来找我

我会开心。

“易之,还生气吗?”我们两个并肩走在去买狗粮的大马路上。

“恩。”

黄色树叶落在他的肩膀,粘到毛衣领子上,像一只领针,大气别致。我小心的给他摘掉,生怕弄坏了那毛线。想来想去

,我也觉得女朋友喜欢了自己认识的人是件很憋屈的事情。

“易之,好易之,看在我给你买了台风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我摇着他的胳膊,装可怜。

“景吾,你在撒娇啊?”易之和台风像见了怪人一样,瞪大了眼睛看我。还别说,这俩还真像。

“易之你原谅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再说了我要是有所预谋我早就……”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易之狠狠地瞪了回来

。我想自己又说错了话,低头唯唯诺诺的加了句,“你要怎么才能不计前嫌?”

“让我想想啊……”看他转着眼珠,我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想到了……”易之站定,面朝我认真的说:“我的零花钱全部买了颜料。一会儿给台风买狗粮你掏钱,还有啊,给我

买一盒蛋黄派,恩还想吃……”

“停停停!你敲诈啊?!”

“你答对了,爱买不买。”易之翻了个白眼,丢下这么一句,抱着台风自顾自得在前面走。

看着他的背影,我咬了咬牙,3秒钟做了个决定,用钱收买郑易之。果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金钱不是万能的,

没有钱是万万不能得……

我快走了几步跟上去,摸了摸台风的小脑袋,听到易之小声的说了句,“景吾,谢谢你把台风送给我。”

第九章:都是表白

在全家人的说服下,郑易之同学“极不情愿”的读了艺术学校。而我,在升高二两个月的之后,伙同薛雅幂一起搬到了

高三的教室。

树叶黄了又绿。以前总感觉时间过的太慢,现在总觉得时间快马加鞭,貌似天天在月考。桌子上的卷子摞的都看不见同

学们的脸,透过书缝我看到的永远是老师锐利的视线……那个谁谁谁,你怎么又睡觉……

实验班的日子真是糟糕透顶。我趴在桌子上,无聊的往草稿纸上乱涂乱画。要是郑易之说不准闭着眼还能画个毕加索出

来……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雅幂会把脑袋伸到桌子底下看言情小说,故事无非都是王子与公主经过磨难最终过上了幸福生活

。公主……我脑力里立刻浮现出郑易之带着贵冠的样子……呀,金景吾不要想,睡觉睡觉。

雅幂一直说我没有七情六欲,不然怎么会像和尚清修一样,没有和其他男生一样把妹。

每次她这么说我都作势要拍她,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说话真是不知道委婉,学小太妹讲话……

我不是和尚,我也想念。

再次把弄脏的床单从床上抽出来,和湿掉的内裤一起扔进盆子里,我忽然想抽自己。

这貌似就是对清纯的一种玷污。

眼前都是和郑易之一起去后山写生的画面。透明的蓝天,干净的白衬衣,淡淡的青草香,还有那个如玉的少年。一笔一

划的那些专注,用狗尾草挠我痒的顽劣,枕着胳膊躺在草地上与我并齐的安然,都是那样让我欲罢不能。我不想弄脏了

这一切。

内裤上的白浊,蛰疼了我的眼。

这些不能拥抱的幸福感,让我迷恋,眩晕以至于病入膏肓。饮鸩止渴。即使我早已经在沙漠迷了路,海市蜃楼,还是可

以让我生存。郑易之,你就是那鸩,也是那梦幻的城楼。

认识许烨是在高考前夕。

学校已经没有课。

周日,我一个人坐了很久的公交车,到城郊的艺术学校去。走在钢琴室外面,被一阵琴声吸引。刚劲有力的音符砸在墙

上,折射回来,好像有一五线谱在空中荡着。原以为会是一个阅历深厚的老者,未曾想,看见的却是一个薛雅幂经常描

述的“花美男”。

一曲完结,老师和学生纷纷起来鼓掌,夹杂着叫好的声音。这种和谐的状况在一中很难出现。郑易之站在靠窗的位置,

拍着手。阳光照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

忽然我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来,也许我只是想要来看看他,仅此而已。我想回去,但是已然来不及。铃声响起,那个弹琴

的男生勾着郑易之的脖子,混在一群人之间,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易之是有些惊讶,接着跳到我身上来,像八脚章鱼一样抱着我,趴在我脖子上呵呵的笑。

“你怎么来了?”易之从我身上滑下来,边蹂躏我的脸边说,“一个半月了……我有时候想去看你的,但是怕打扰你,

好像瘦了……”

“呵呵~”高三就是为了折磨人而生,实验班的高三是想折磨死人。

“郑易之,这是?”

我才意识到还有别人,坦白讲是郑易之忽略了他。

“这个,景吾啊。”易之拽过男生,向我介绍,“景吾,这是我们班的,许烨。”

那天我们吃完午饭,去了他们宿舍。应易之的要求,我弹了弹许烨的吉他,哼了一段歌。

许烨半张着嘴,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说:“景吾哥,你弹的真棒!你来我们学校吧,艺术家啊……”

易之伸着长腿,踢了坐在对面床上的许烨一脚,“说什么呐,景吾马上高考了,要考一个很好很好的大学……”

“我们家有一个艺术家就够了,是吧,郑画家?”捏了捏易之的脸,我笑着说。

“哦,对了,这个给你。”易之从床上摸出来一个小小的封了口的纸袋子,塞到我手里,神神秘秘的说:“回去再拆。

推书 20234-01-01 :凤凰垂翼(出书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