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一只兽人攻（生子）上——袁若寒

“不试试怎么知道，总比等死强。”陆垣可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

于是他们开始晃动蚕茧，希望能荡到大树主干上，陆垣伸直胳膊，随着晃动想抓住树干。但无论怎么用力，就是差那么一点够不到：“该死，团团你到底是怎么在那些怪物眼皮底下上来的。”陆垣情急之下又晃了团团几下，小家伙舔舔嘴唇，一双绿眼闪闪发光。

“你就算把它摇死了它也不会说话啊。”少女无语了，这人干嘛跟一只动物对话，不过这只幼兽好眼熟，不会是……

借着月光，少女细细观察了团团一番，这只幼兽的长相的确很像她从长辈那里听来的富有传奇色彩的獠牙一族。但她随即又否定了这种想法，不可能，那个传说中的种族早就在这一带灭绝了，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外族人身边。

她抬起头观察了很久，忽然说：“这里离树冠顶部很近，如果有火石的话也许能一举毁掉他的心脏。”

“火石我没有，打火机倒是有一个，但是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陆垣懊恼地摸着光溜溜的大腿，刚才被触手袭击时，衣服全部被撕成碎片了，口袋里的火机自然也不知去向。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祸不单行！

“应该是掉在树下的什么地方了，但是我们下不去也没办法。”少女的口气相当失落，两人都提不起精神。

就在这时，团团忽然从陆垣手里挣脱出来，它从破洞钻了出去，顺着吊着蚕茧的细丝爬到树枝上。小东西动作敏捷而且迅速，不一会就顺着大树主干爬了下去。陆垣目瞪口呆地看着团团消失在黑暗里，心中感慨万分：“你说，它是不是给咱们找打火机去了……”

不到一小时前，小家伙还那么柔软那么弱小，是嗷嗷待哺还需要陆垣保护的幼儿。但现在它不但张开了眼睛，还这么勇敢地追到森林里来找自己。想到这里，陆垣不由得心里暖暖的，居然有些感动，看来的确没白养活它。

不一会儿，团团嘴里叼了个东西回来，果然是陆垣那个银色的打火机！

少女显然也被这聪明的小家伙震撼住了：“你这猫哪捡来的，我也想要一只！”

火机到了手，陆垣忍不住摸着团团的头大力地称赞一番，但新的问题也跟着来了。虽然有了打火机，但要怎么从这个蚕茧出去，并且在不引起触手发现的情况下到达树冠顶部烧毁花苞再平安逃生，这可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我可以效仿小猫的路线从吊着茧的细丝爬上去，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把蔓嗒的心脏烧掉。”少女想了一会提出了这样的方案，陆垣立刻摇头否决：“你腿受了伤行动不便，况且你打算怎么躲避那些怪物的袭击，太危险了！”

“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少女叹了口气，这个方法是很危险但总还是有一线生机，总比坐在这里等死的好。

陆垣还是摇头：“要去也应该我去，我不会让女人去冒险的。”

“我可不是女人……”少女嘀咕了一句，陆垣没听清楚，再问她，她却说：“你会爬树吗？”

“不会。”陆垣也挺干脆，他从小在都市里长大，哪有机会去爬树。

“这不就结了，还得我去。”少女想了半天，又说：“我去烧蔓嗒，如果成功的话这些触手一定会优先去救火，你再趁乱爬上树枝上。往上爬挺难，但是慢慢滑下去你总会吧，只要跑出森林就安全了。”

陆垣默默地看着少女，她的计划里似乎没有安排她的逃生路线：“那你呢？”

“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来得好，我只有一件事拜托你，如果你能顺利逃出去，就帮我去找我的养父。”少女说完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项链，那是一根银链子，穿着一枚铜钱：“我的养父叫飞龙，他的后背有中国龙的刺青。你找到他以后务必把这枚铜钱转交给他，告诉他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格图河旁的诺言。”

“你胡说什么。”陆垣没有去接那跟项链，他皱着眉头：“牺牲别人让自己活下去的事情我不会做，我们要一起逃出去。然后我们一起去找你的养父，你有多少话都应该自己对他说，不然就没有意义了！”

少女眼神黯淡下来，她摇摇头：“你看现在的情况，我们怎么两人一起逃出去？”

这个问题陆垣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情况危急，摆在他们面前的似乎是条绝路。他闭上眼睛，安慰少女也是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总有办法。人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养父了。”

“对了，旁边不是有个黄色的蚕茧吗？我可以爬到那个上面，等怪物进食的时候点火。”陆垣看了看四周，发现紧挨着他们的是一个黄色的茧，可以好好利用。

“你怎么知道蔓嗒什么时候进食，又怎么知道它一定会吃这一个？”少女的话一下就把陆垣打傿了。

两人各怀心事，不再说话，四周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

这时，团团叼着打火机爬到陆垣身上，用头不断顶着陆垣。

“小家伙，你想做什么？”陆垣看团团把火机放在自己大腿上，它的小爪子拍拍火机又拍拍自己。这种人性化的动作让陆垣忍不住联想起来，它这是要做什么？

团团冲他嗷嗷叫着，尾巴甩来甩去，它用爪子反复拍打火机。陆垣总觉得它听得懂自己的话，于是问它：“你想去烧蔓嗒的心脏？”他的话声刚落，团团就兴奋地跳起来，大叫两声以示肯定。

陆垣惊讶不已，他知道团团很通人性，但是能听懂人类的语言也太夸张了吧。他楞了半天，又说：“团团，你是想叼着打火机爬到树上去烧那个花苞吗？如果是，你就把爪子放到我手上。”陆垣说完伸出右手，团团立刻把小爪子搭了上去。

“你这猫也太神了，该不会真的是还在幼体阶段的兽人吧！”团团的反应也让少女惊得叫出声来。

“兽人？”陆垣疑惑了，团团怎么看都像只小猫，就是长得出奇的快。

少女深吸一口气，神秘地说道：“在我们部落的传说中，这片大陆并不是由人类所统治的。在很久以前，有许多强大的兽人生活在这里，他们可以在人和动物之间随意转换，幼年的时候是兽，成人后会变成人；兽人的共同点就是异常强大，他们的寿命比人类长、身体素质比人类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最近几百年里他们渐渐消失在这片大陆。”少女一口气说了许多，最后又补充道：“但这些也只是传说，是从部落里的长者那听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兽人。”

少女她的描述让陆垣想到这几天见过的长有犄角的女人和身上有虎纹的男人。但他们似乎没有少女所说的那么强大，也没有亲眼见到他们变成动物状态。

“我在刚到这里的时候见过兽人。”陆垣紧接着把那两个兽人的外貌描述给少女听，少女也感到十分震惊。

“我猜你看到的是异常凶狠却是食草类的长角和处在食物链顶端的猫科——獠牙！”

“兽人还分种类？”长角、獠牙，看来还不止这两种。

少女点点头，继续介绍，根据她的解说，陆垣得知少女的祖先留下的书籍上有过关于兽人的详细记录。

除了上面说的长角和獠牙，记录在案的兽人一共还有八类：属于恒温动物的熊族、狼族、狐狸和猿猴；冷血类的蛇族、虫族、蜥蜴；此外还有一种最为神秘的物种，它们生活在漆黑的大洋深处，与世隔绝。它们自称侬特诺玛，是海神的使者，而部落的人们则叫它们人鱼。

“人鱼！”陆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听到的一切已经超出他的想象力。

他看着团团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说，团团是獠牙吗？”

“我不知道，近两百年来从来没人亲眼见过兽人，关于它们的一切都成了传说。”少女也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但是这小家伙能独自穿越森林，爬上爬下不受蔓嗒的攻击，一定有它不寻常的地方。”

两人一起注视团团，团团歪着小脑袋发出可爱的叫声，小爪子使劲拍着火机。

陆垣使劲摇头：“不行，不行！就算他是獠牙也还是小孩子，我不能让团团去冒险！”

听到这句话，团团不满地叫着，用爪子拨弄打火机。它虽然能打开外壳，却不知道怎么点火，急得嗷嗷叫。

“要不，就让它试试？”少女试探地问。

陆垣依然不肯，对他来说团团太重要了，他绝不能让它涉险。不管它以后会长成多么强大的兽族，现在它还是小宝宝，是需要自己去保护的，怎么能让它去冒险。他把团团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它的皮毛：“团团，听着！现在从这里逃走，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就算没有我也要好好地生活。”

此刻颇有些生死离别的滋味，陆垣心中明白，这次恐怕是真的没有希望了。团团依然固执地叼着火机，它的爪子焦急地拍来拍去，似乎在出催促陆垣下定决心。

“我在飞龙那见过打火机，手一松开火就灭了，就算团团能叼着火机爬上去也没办法烧掉蔓嗒的心脏。”少女想起很久以前常常看见飞龙把玩在手里的火机，也是金属制造的，但是要磨蹭滚轮才能点火，手一放开火就熄灭了。

“那是比较老式的火机了，现在这种要盖上盖子才会灭火，而且这种是防风的。”陆垣说着打开火机点火，他送开手指，火焰依然跳动着。

就在陆垣正准备关上火机时，团团猛地飞扑上来，一口叼住燃烧中的火机，灵巧地窜了出去。

小东西的动作太快，陆垣手慢一步没有抓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带着点点火光渐渐消失在层层树枝之间。

“团团，快回来！”他焦急地大喊，恨不得自己能跟上去。

第十四章：劫后余生

“团团，回来！”陆垣冲着小东西离去的方向大喊，内心焦虑无比，又是恐惧又是自责。他知道，如果团团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算得救也不会原谅自己！

陆垣的大喊似乎触怒了怪物，粗长的触手把他们摘下来在空中甩了几圈，然后随手挂在较低的树枝上。

这里离树冠顶部更远了，陆垣不甘心地继续呼唤团团。触手也许被这种声音彻底激怒了，它用力抽了过来，一下把他们撞到旁边生长的树上。陆垣被撞得头晕脑胀，却发现触手对声音很敏感，他急忙对少女说：“这个怪物对声音有反应，我大叫吸引它的注意，趁它拍打茧的时候你想办法抓住附近的树。”

现在他们的位置降低了十几米，但离地面还有两三层楼高。这个距离虽然不算太高，但如果冒然跳下去，地面的碎骨也可能戳伤人。不过幸运的是这个高度周围长着许多树，如果够得着也许可以顺着旁边的树爬下去。

少女听完他的话立刻把腰间密密实实裹了很多圈的腰带解下来做了一个套绳，她半个身子从破洞中探了出去，准备在触手推动他们时套住最近的树干。少女本来就赤裸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块小小的皮革，现在揭开腰带后连最后的遮羞布也挂不住了。陆垣红着脸，别过头去尽量不看少女的胴体，一边大喊大叫引起触手的注意。

可是陆垣叫了很久也没能引起怪物的注意，那些触手并没有按照预想来处置他们。他们抬头望去，只见树冠顶部冒起熊熊火光，黑烟四散。无数触手想要扑灭花苞上的火焰，但由于易燃的性质让大火很快肆虐开来。

许多触手燃烧着，在空中疯狂地挥动，烧断的残骸不断坠落。

“团团成功了！”少女兴奋地说，陆垣却高兴不起来，他性质只担心团团的安危。

少女显然没有注意到陆垣此时低落的情绪，她正甩动套索试图挂上旁边一棵树的树枝。失败了数次之后，终于套上了一根有成年男子胳膊那么粗的枝干，她用力拉了拉，还算结实。

“我拉着绳子，你先爬过去。”陆垣担心那根树枝无法两个人的重量，于是想一个个爬过去。

这时，一根燃烧的触手从天而降，直接砸在裹住他们的蚕茧上，茧和怪物一样易燃很快就烧了起来。

“快抓住我！”少女将绳子在手腕上缠绕了几圈，急迫地对陆垣说：“快，来不及了！”

眼下情况紧迫，陆垣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连忙环住少女的脖子。就在这时，吊着他们的细丝已经燃尽，下落的惯性牵扯他们飞向邻近的那个树。眼看就要撞树，少女急忙曲起双腿蹬在树干上，避免了面部砸向树干的悲剧。

但是那根胳膊粗细的树干显然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咔嚓一声断了，陆垣和少女一起坠到地面。

“好痛！”陆垣忍不住喊了出来，虽然他们落地的地方最多两米，但是满地的碎骨还是磕得他嘶哑咧嘴。少女似乎摔伤了，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反应，陆垣挣扎着爬起来，背起昏迷的少女踉踉跄跄地朝森林外跑去。

大火让怪物无法估计逃跑的两人，无数触手挥舞着试图灭火，但结果只是将火势扩大。

陆垣一路狂奔出森林才算松了一口气，他把少女放在平坦的岩石上，按照从急救手册上看到的内容按摩她的人中。不一会儿，少女闷哼一声清醒过来。

见她醒了，陆垣把一根木棒塞到少女手里：“拿着，这附近可能有鬣狗游荡，如果有危险就大叫，我会马上回来。”

“你要去哪？”少女不明白，好不容易逃出森林，他为什么又跑回去。

“去找团团！”陆垣说完头也不回地再次冲进森林。

大火照亮的夜空，燃烧的触手像一条条疯狂的火蛇，夹杂着黑烟在半空中乱窜。它们疯狂地扭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不断有火团从天而降，陆垣一边跑一边呼喊：“团团，你在哪！”

他奔到大树下试图爬上树去寻找团团，但是树干笔直而陆垣又不会爬树，他的双手都抠出了鲜血还是抓不住树干，根本没有办法攀到高处。

“团团！”陆垣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他的声音在发抖，整个人处在可能失去团团的恐惧之中。夜空中火光闪烁，不断有燃烧的断枝掉下来，一切都显得那么绝望。

他一边躲避坠落的火球，一边仰起头从密密层层的枝条和触手中寻找团团的身影。

一根巨大的触手掉了下来，砸在地面的时候发出巨大的响声，火花四溅。滚烫的火星跳到陆垣赤裸的背部，立刻烫起大大小小的水泡，但他却感觉不到痛。比起团团的安危，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陆垣咬着牙，心里暗自发誓，如果团团遭遇不测，那么自己也不打算活着出去了！

“团团！你在哪，听见了就回答我！”陆垣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小东西的名字，但始终不得回应。

难道小家伙已经……陆垣不敢再想下去，他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可能会失去团团的恐惧让他深深感到绝望。他现在无比自责，如果不是自己的疏忽大意，团团怎么会去冒险！他陷在后悔、懊恼和自责中，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纤细的叫声。

“团团！”陆垣一下跳起来，仰着头大喊：“团团，你在哪！”

“嗷呜！”顺着声音望去，陆垣看见团团挂在一只蚕茧上使劲抓挠，难道小家伙以为自己还困在茧里面所以一直在树上寻找？

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它也没有想过先行逃离，还是在寻找自己，陆垣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好在小家伙没事，他终于放下悬着的心挥着双手朝树上大喊：“团团，我在下面！”终于，小东西也注意到了陆垣，它几下扑到树干上，快速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