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又安静下来,银兰灰白着脸咬着嘴唇,盯着帐顶一抹蚊血,眼珠子都不转动一下。
一个时辰之后,香逸雪再次推门而入,换了一身素净白衣,手中依旧端着一碗药。
虽然衣着简单一脸倦容,却难掩那人奢华美质,特别一双星辰般璀璨眼眸,看得人心魂荡漾,不知不觉就沦陷其中,奋不顾身忘乎所以。
鉴于银兰火爆的脾气,香逸雪在安全距离站定,简洁地道:“喝药!”
不是诱劝,而是命令。没得商量,不容置喙。
银兰愤然地看着他,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香逸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等不到他的回答,最终悠然地道:“看来还得我来喂你……”
说完,低头饮了一口药水,俯身到银兰跟前,握住他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银兰听到他说喂药,还以为送到面前的又汤勺。见香逸雪自己喝药时,还没猜出来他想干什么,等到香逸雪碰上他的唇,大惊失色中尝到苦涩药味。
银兰本能挣扎,却被香逸雪比肩抵住,轻易就化去他的反抗……
苦涩的味道早已淡去,温润的舌头彼此交缠,处于眩晕之中的银兰,一步步沦陷在那人的舌吻之中。
“兰,我想要你,给我好吗?”
香逸雪的舌尖,拨弄着银兰敏感地耳垂,用受了委屈地哀怨语气,在他耳边低声求欢。
那人跟在木屋一样,对他的欲望从不隐瞒,赤裸裸地表达意愿。
回头想想,那人总是热衷情事,似乎跟他在一起,便只是为了做那种事情。上次在抱月楼,还为此闹出人命。
银兰灰心地想,原来那人热衷的,只是自己的身子。
想着自己不久人世,曾经自持的东西,也变得不重要起来。既然那人想要,索性成全他。
银兰闭着眼睛,不知是害羞还是发烧,粉皙的皮肤泛起淡淡红色,长长睫毛带着水雾,冷淡中生出些许媚态,看得香逸雪色心大起,恨不得一口将他吞进腹中。
没有看到反抗之意,香逸雪解开银兰内衣,露出白皙的胸脯和珊瑚珠似的乳头。
乳尖被灵巧的舌头舔圈着,虽然病得昏沈乏力,酥麻快感还是传来,越来越强烈,身子也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
好整以暇地褪掉裤子,香逸雪轻轻揉捏银兰欲望,将头埋进对方腿间,把那团惹人爱怜的粉肉吞进嘴里,尽情地吮吸舔舐。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银兰身子颤抖,呻吟脱口而出。沉寂四年的欲望,在那一刻喧嚣而出,好似睡醒的雄狮!
银兰羞得双颊绯红,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这么丢人的声音。
玉茎颤巍巍地抬头,很快溢出一滴仙露。香逸雪尝到咸涩之味,轻笑了一声,舌头动得更加厉害。
四年之后,那人技巧更加纯熟,很快便让银兰一泻千里。
银兰眸子凝聚水雾,唇上自咬牙印,平日冰冷的外衣褪去,只余单纯如纸的内心。
接下来的事情,银兰知道该怎么做,自觉地分开大腿,等着那人进入。
在木屋的时候,他始终无法领略,从后面进入的快感,甚至还会觉得疼痛。每次都是那人用手或嘴让他先泄,然后再换那人享用他的身子。
也许是年岁增长的缘故,香逸雪不似以前急于求欢,动作慢得让人叹息。
他用沾了润滑的手指,慢慢滑入银兰体内,轻轻扩展紧窒肉穴,仔细观察对方表情。
一旦银兰露出不适表情,香逸雪便停下手指不动,等他舒缓之后再动。
指腹在体内细细摸索,四处揉揉按按,好似在寻找什么。银兰迷惑地睁开眼睛,正对上那人温柔眼神,一时间恍惚出神。
就在此时,香逸雪的手指触碰一处,身下人猛然一震,抓着他肩头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令人震惊的快感袭来,刺激得前端猛然抬头,银兰脸色绯红目瞪口呆,不明白快感从何而来。
香逸雪狡黠一笑,看来就是这里了,随即加重手上力道——揉、按、压、旋。
与此同时,他俯身上去含着对方的勃起,全神贯注地给予刺激。
前面和后面同时被人伺候,从未有此体验的银兰,被一阵阵快感鞭笞着,惊悚地战栗着身子,眼角不受控制地留下泪水。
“嗯……啊……啊……”
再也无法控制自己,银兰丢脸地呻吟着,扭动着身子,似乎想摆脱欲望煎熬。
这种刺激太过强烈,不消片刻,倾泻过一次的银兰,再次倾泻在香逸雪口中。
连泄两次,银兰虚软在床,大口喘息。他的脸上泛着病态潮红,赤裸身子汗水淋漓,长发湿漉漉地粘腻身上,看上去更为诱人。
正常的人怎会流这么多汗?香逸雪压下心头欲火,伸手探对方额头,却又不见任何异样,心中反而更加狐疑起来。
若是发寒发热都好解决,可无任何异常的出汗,让香逸雪心中不安起来。
银兰泄了二次,身子更觉乏力,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很想就这样沉沉睡去。
永远也不要醒来,早已经身心疲倦,没有什么好遗憾……
但他还不能睡去,情事还没有结束,那人的欲望还没得到满足。
还有最后一场情事,方能结束与那人的一段孽缘。
在情欲中开始,在情欲中结束,银兰心里默默念叨,等着那人最后的进入。
身下并没迎来进一步动作,倒是额头被人探了又探,银兰睁开眼睛,却见那人担忧之色。
“兰,你出了很多汗,身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银兰直楞楞地看着他,仿佛听不懂他的问话。
香逸雪皱眉,果断地道:“不行,你的病未好全,我带你回落雁萍,让岁无情替你重新诊治!”
下床、穿衣,一只手臂勾了过来,银兰眼波流转,软声软气地道:“你不想要吗?”
一向拘谨自闭冰冷孤傲的银兰,竟然抛开自尊主动勾引,果真病得神智不清。
香逸雪瞟了他一眼,从床头取过衣服,道:“乖,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是不想要,香逸雪自问不是柳下惠,更何况弓箭早就搭在弦上,岂有不想发之理?
但是再怎么难耐,不至于蠢到分不清状况,银兰汗出得不似常人,当下最要紧还是找神医。
有道是来日方才,杀鸡取卵的事情他可不干,等把银兰养得鲜活起来,再把之前欠下的,统统都讨回来。
听说去找大夫,银兰开始拼命抵抗。他推开香逸雪的手,不让他靠近自己,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香逸雪调侃道:“之前不肯脱衣,现在不肯穿衣。师兄,你真让我为难,难道你想光着身子出门?”
银兰躲在被子里,默不作声。
反抗是没有用的,香逸雪认定的事情,天塌下来也会完成。他强行将银兰拎起来,套上衣衫穿上鞋子,扔进马车就走。
第十八章
真是很没面子的事,从落雁萍离开不过一周时间,银兰又回到岁无情的华丽居所,竖着出去横着进来。
银兰二次被香逸雪抱进来,二次都失去知觉,气若游丝面色惨白。
香逸雪少不了又被岁无情敲诈一笔,华丽小屋自然又多几样难寻的宝物。
神医不愧是神医,替银兰号脉之后,便在其第四根肋骨处穿刺银管,逼出他肺脏内淤积的坏血。
岁无情龙飞凤舞地开着方子,当中最显眼的就属妖蓝地藏果。此物在极阳之地诞出,三十年一花一果,能除病人体内淤塞之气,此果虽不是特别罕见,但寻来也需费一番功夫。
岁无情只管开着方子,难题丢给香逸雪去头疼,顺带还在下方写上:天蚕丝秋被三床,芸娘馆冬靴三双,琉璃玉暖香一斤,贵山仙鹤涎一瓶,松露香膏二盒,百年老山参三株,落英缤纷酒三坛,活鳜鱼三尾,河豚鱼三尾,鲜螃蟹三篓,醉海螺三坛,腊鹿肉二十斤、苏、杭、京厨各一名……
清单长的拖到地上,香逸雪扶额叹息,岁无情是在趁机囤积年货吗?
银兰醒过来是在送来落雁萍的第三天,只要看一眼四周环境,就知道自己又在岁无情的豪宅里。
跟别的大夫不一样,岁无情除了悬壶济世,还喜好享乐。他的府邸,布置得富丽堂皇,让人看一眼就能留下深刻印象。
童子秋言送药进来,一边扶银兰坐起,一边捂嘴偷笑。
银兰病得一塌糊涂,其先未曾留意,等后来吃完药躺下了,才发现他还在偷笑。
“秋言,怎样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银兰用手帕抹着嘴角,以为自己嘴边有药汁,才惹得少年笑得不停。
“兰哥哥,师傅说你脉象左沈右滞,虚火外而实寒中。若是先行泄掉外火,必然加重内腑滞寒之气。”
见银兰一脸迷惑,秋言换种简单说法:“就是你身子虚弱,不宜跟人行房!”
银兰脸刷得一下通红,好似被人捉奸在床,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秋言很快转移话题,说他的病情并不严重,只要找来妖蓝地藏果,便能化消肺腑滞血。
听到那人为他寻药去了,银兰愣住了,内心百味陈杂。
以前家境贫寒之时,父亲和师傅长卧病榻,只有他不辞辛苦为人寻药,自己何曾被人这样关心过?
也许是他太过孤单,才会容易被人感动。从小到大都是孤单一人,笨拙得只会用骄傲来掩饰自己的银兰,内心比任何人都渴望关心。
在晶曦崖上,那人慷慨施舍银两之时,银兰就觉得那人对他很好,内心渴望接近那人。
那一夜,那人用自己的内力凝香,将他呵护在怀中之时,他便不由自主地爱上那人。
那个人笑起来很好看,淡淡眉毛好似远山,清澈眼睛如同星辰,笑起来嘴角弯弯,两个浅浅酒窝。
银兰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笑容,想用尽全力对那个人好……
只想对他好,想天天看到他的笑容……
在木屋的时候,只要那人露出笑容,自己就会像傻瓜觉得幸福,也会傻傻地跟着一起笑。
爱得太过卑微,一心想着讨好那人的银兰,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一颗心被人践踏。
爱之深,伤之切,银兰没有勇气面对那人,最后只能选择逃避。
他有跳下悬崖的勇气,却没有勇气接受那人坦言,他怕听到他亲口对他说,跟他只是逢场作戏。
妖蓝地藏果并不十分难找,特别是对财力丰人脉广的香逸雪,前后不过去十来天,香逸雪便带着地藏果回来,连同岁无情狮子大开口的物件,一样样都备齐了运回来,整整装了三辆马车。
庄园里,岁无情亲自检查,或打开瓶盖闻一闻,或是用银簪挑些出来尝一尝,就连那些鱼蟹都没有放过。
鳜鱼看看是否鲜活,螃蟹看看是否吐沫子,总之死的就是不行。趁着那人还在庄内,有什么不满意的,还可以叫他重新备来。
香逸雪来到银兰房内,听童子说银兰服药睡下,便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刚把手中的篮子放在桌上,就见银兰撩开帐子,探出半个身子,急切地道:“秋言,我听到……”
香逸雪转身,冲着那人一笑,道:“听到什么?”
银兰蓦然瞪眼,好似咬着舌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香逸雪帮他把帐子挂起来,扶他坐起来,往他背后塞了个垫子,又帮他掖好被窝。
“我从闽洲带回山竹,我已问过岁无情,他说除了柿子和水菱果,其他的水果都可以吃。”
在木屋的时候,银兰曾经跟他说过,有一回闵洲亲戚送来山竹,那是他小时候吃过最好吃的水果。
香逸雪掰开外壳,露出雪白肉瓣,递到他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
银兰眼眶发涩,瞪了果实半晌,还是捡起一瓣放入口中,呆呆地咀嚼。
酸酸甜甜的滋味,犹如他现在心境。
被那人关心觉得甜蜜,无望未来又让人觉得心酸,好梦一场终究散去,那人还是会回到他的妻儿身边,那时候的自己该怎么办?
习惯了对方的温柔,又被无情丢弃的自己,真是太可怜了……
直到下巴被人捏得生疼,嘴巴里被人塞进两根手指,银兰才回过神来,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啧啧,这样也能走神,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香逸雪从他嘴里挖出果核,水盆里洗净了手,又倒了一杯茶给他,温柔地道:“漱漱口吧!”
“不要……”
“什么?”
银兰低着头,不让对方看到他发红的眼睛,伤心嚅嗫:“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承受不起……”
不要对我这么好,既然你决定要走,不要带给我光明之后,又把我一个人留在黑暗之中。
“嗯?”香逸雪扫视病榻上的人,似笑非笑地道:“又开始了……”
香逸雪退后三步,悠闲地打开折扇,站在这里总打不着了吧?
银兰伤心地道:“你回去吧,以后莫要再来找我……”
“嗯?”香逸雪眉心紧结,眸点愠色,冷脸道:“说下去……”
天资卓越的他,虽有君子如玉的温润品性,但三番五次被人拒绝,自尊心还是受不了。
“欠你的银两,还有神医的诊金,我会悉数奉还,利钱也会加倍……”
香逸雪脸色更加阴沉,道:“你欠我的,只有银两吗?”
银兰呆了一下,低声道:“我欠你的情,你若想要,我现在就还你……”
银兰掀开被子,解开自己的衣襟,忽闻那人一声冷笑。
“够了,住手!”香逸雪冷着脸道:“你认为我想要就是这些?”
真是笑话,凭他的自身条件,什么样的男倌找不着?
何必要眼前这个脾气差,不懂情趣,上了床跟木头似的,而且还反复无常的家伙。
银兰抓着被角身子发颤,伤心地道:“我能给的……只有这些……”
他早已身无一物,只有那颗残破的心,还在苟延残喘。
银兰眼神黯然,带着几分灰心之态,哀求道:“放过我……”
也许他还能用剩下的人生,在天水山庄平静度日。虽然那种日子索然无味,跟死也差不多了,可是他还能照顾逍遥子,给老管家一些安慰。
“放过你?”香逸雪扬起好看的眉毛,翘起魅惑的嘴角,不同以往的疏冷面容,更添几分冷傲之美。
莫名其妙的哀求,让香逸雪心情更加恶劣。原来他的一片心意,在那人眼中,竟成一种负担。
“哈,我又忘记了,兰已经死在山崖之下,而你是天水山庄的少主……”
相爱不成,反成伤害。与其这样,不如不爱。香逸雪想到此处,心灰意冷地道:“罢了,我允你!”
银兰惨白着脸,哆嗦双唇想说些什么,却被香逸雪抢先一步打断,冷厉地道:“别再提那些银两来烦我,那些钱我不要了!从今以后,你我各不相欠,后会无期!”
讲了一声告辞,香逸雪甩袖出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本想立刻离开,走到大门口被春知拦住,彬彬有礼地道:“香少请留步,师傅说待他一一检查完毕,香少方可离开此地。”
偏偏岁无情是个慢性子,等他把那三马车东西检查完毕,天色早已昏暗。
香逸雪也不是个自讨苦吃地人,索性就住一晚上,打算明天早上再走。
连日奔波操劳,香逸雪泡澡之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梳洗清爽之后,已经是该用午膳时分。岁无情设宴践行,香逸雪也不客气,吃饱喝足才有力气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