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 下——风灯浊酒

来的潇洒，走的也洒脱……

温荣抬起头，看着Arvin的背影逐渐走远，直到已经看不清了。

闭了闭眼，一个人朝着回宿舍的路走。

这个夜，显得寥寂。

忽然，一双手从后拉住了自己胳膊。

温荣停下脚步，却没有任何动静。

抓着他胳膊的手用了用力，将温荣拽过了身。

见温荣的眼眶微红，吴洋没有吱声，只是静静的盯着温荣。

僵持了片刻，温荣才正式着吴洋，故作平静的问：“你怎么在这呢。”

吴洋：“折回来看看你。”

温荣：“……”

吴洋原本只是想着温荣会跟那人一起走吧，便半路下车折回来想看温荣一眼。

结果只看见温荣自己一个人落魄似的走在街上。心里明白了，也不想多问。

他只知道自己喜欢温荣，看见温荣伤心，心里也不好受。

刚想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的人，温荣却先开了口：“想睡的话我可以跟你走。”

吴洋：“我折回来看你并不是因为那种事。”

温荣哦了声，转了身，自顾自的顺着路走。

吴洋跟在温荣身后，两人只有一步之遥。

走了段路，温荣又开了口：“我没事，你回去吧。”

吴洋：“我找不到路……”

温荣：“……”

吴洋：“……”

温荣：“先陪我一晚吧。明天我打电话让乔威过来接你。”

吴洋：“好……”

62.重逢

回到家里。江桥威和关素仁一起洗澡，一起刷牙，然后坐在卧室床上，互相帮忙擦拭对方洗过的头发。

江桥威盯着关素仁半天，忽然笑了起来。

关素仁问他：“笑什么？”

江桥威：“喜欢的人在面前，看着都开心。”

关素仁也笑了起来：“从今以后你就要跟我过日子了。”

江桥威放下擦着关素仁头的手。蹭上前去，往关素仁的大腿上坐。

搂着关素仁的脖子，江桥威垂目看入微微抬头和他对视的关素仁眼中。心里觉得很幸福，嘴上便说：“亲爱的，遇见你真庆幸。”

关素仁笑应着：“我也是……”

江桥威立马就亲上关素仁，用力将对方压倒在床上。顺手关了床边的台灯。

而另一边，随温荣回宿舍的吴洋。

一进屋，环视了下四周，说：“你就住这里？”

温荣点了点头，将外套脱下来丢到床上。随后转过身，贴近了吴洋。

吴洋看着眼前的人，任由温荣印上来唇。

亲着亲着，温荣忽然又停下了动作，将头埋在吴洋肩上。

屋里一瞬间沉默了良久。吴洋知道温荣现在的心情。伸出手轻轻按着温荣的后脑勺，说：“温荣，我很喜欢你。”

“谢谢。”温荣的声音带着丝哽咽。

吴洋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我不想看见你难过。”

温荣点头，却是低呜了起来。

吴洋：“我很想和你在一起。这样你无论开心还是难过，我都是那个和你一起分享的人。”

温荣：“……”

吴洋：“我和那个混血比起来天差地远，也知道你的择偶标准轮不到我。”

温荣摇头，苦笑：“吴洋……你并不了解我，就认为很喜欢我……这样……只是一时脑热。”

吴洋：“我并不觉得我是一头脑热。”

温荣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了口：“我……是做少爷的……也就是别人口中的男女支。不可否认，许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奢望一场真心全意的恋情，是件很好笑的事情……”

吴洋：“……”

温荣带着丝讽刺的笑声，随即离开了吴洋的肩膀，往后退了两步。

“我不介意。”吴洋盯着跟他拉开距离的温荣，一眼认真。

温荣：“……”

吴洋重复着：“我真的不介意。”

温荣：“……”

吴洋：“你说的很对，我想和你在一起，却什么都没有。所以既然我选择来到城里，我就一定会闯出片天地。”

温荣：“……”

“温荣……”吴洋往前走了两步，抓住了温荣的两侧肩膀：“我并没有逼迫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我只是告诉你我发至内心的想法。”

温荣：“……”

吴洋：“说到做到，等我有能力照料好你的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会尽力给你想要的。”

温荣破涕为笑，转而说：“你真的很会说让人感动的话。不过我年纪不小了，没有你那份天真的冲动。”

吴洋：“我并不觉得我很冲动。我只说自己心里话。不论你信或者不信。以后会得到证实。”

温荣：“那我也祝你真的会闯出一片天地。”

＊＊＊＊＊＊

次日。

在睡梦中的江桥威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朦朦胧胧中，拿过床头的手机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关素仁的声音：“起床了没？”

“刚醒。”回了句，江桥威晃了晃神，说：“咦？你这么早就去上班了？”

关素仁：“已经中午了啊宝贝儿！”

江桥威诧异：“啊？中午了？！”

关素仁：“嗯，你起床去吃个午饭。下午时间自己安排。”

江桥威：“好。你几点下班？”

关素仁：“6点。”

江桥威：“行，晚上见。”

挂了电话，江桥威赖了会床，才爬起来去打理自己。

收拾好自己和卧室之后。思索着自己要干些啥。

自己这么大个男人了，也不能一直让关素仁养着，自己游手好闲家里蹲吧。

现在自己的身份证之类的都在手里了，也是该找个正经工作了。

这么想着，江桥威斗志高昂的出了门。

一路走出小区，想起昨天半路下车去找温荣的吴洋。江桥威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两次才被接了起来。吴洋直截了当就说：“晚上来温荣这边接我。”

“行。”江桥威应了声，转而又说：“我说……你是不是对温荣有意思啊？”

吴洋毫不讳言：“嗯。”

江桥威：“那温荣对你是个啥意思？”

吴洋：“没意思。”

江桥威：“……”

吴洋：“你忙吧，我挂了。”

不等江桥威多说，电话已被挂断。

江桥威在原地愣了半天，想来想去还是不想了。

吴洋那么大个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什么事都可以自己拿主意。他江桥威瞎操心什么？

把电话放回兜里，江桥威便朝着找工作进发。

＊＊＊＊＊＊

在街上逛来逛去，逛了一下午江桥威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要么是别人不要他，要么就是他看不上那工作。

这才知道，现在一份不错的工作真难找。

心灰意冷的游走在街头，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是一条短信，来至郑永江的手机，内容：来我酒店一趟。

这郑永江突然给他发短信干嘛？找他什么事？

怀着疑惑，江桥威回了句：干嘛？

对方紧接着回了过来：急事。我在307房等你。

江桥威左思右想了一阵，给郑永江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过一段铃声之后，却是无人接听。

江桥威吐了口气，心里一时间满是疑惑。

环视了四周一阵，所在地离郑永江的酒店不远。

也不知道郑永江急着找他干嘛，反正路程离的不远，江桥威便想着过去看看得了。

在附近招了出租车，直奔去了郑永江的酒店。

来到酒店，早有服务员等着迎接他。

江桥威一说找郑永江的，对方立马带着他前去。

一路带到三楼307的房间门口，服务员便离开了。

江桥威在门口思索了一阵，敲了房门。

来开门的确不是郑永江。

与开门的人四目相视那刻，江桥威整个人都傻掉了。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熟悉不已的面容……正是他曾爱了多年的代景佑……

一时间脑袋打结，江桥威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被惊的都快跳出来了。

代景佑把房门打开，站到一旁。什么都没说，却是示意着江桥威进屋。

如今面对代景佑，江桥威也不知道是怕见还是不想见。

很想转身就跑掉，可是凭什么他要像做贼心虚似的逃？

这个男人……曾经同床共枕了六年……

这个男人……曾经占据了他整个心……

暗自深吸了口气，江桥威知道该来的躲不掉。便大方的抬起脚步进了屋。

郑永江就坐在屋内的椅子上，见江桥威进来了，抬起头看着江桥威欲言又止。

随口带上门的代景佑，走过来只是跟郑永江说了句：“没你事了。”

郑永江想说什么，却是没说出口。默然的站起身朝着房门方向走去。

在江桥威身边顿了顿脚步，小声说：“你还真来了……”

江桥威：“……”

郑永江拍了拍江桥威的肩膀：“我没有想卖你。”

江桥威点了点头。他心里很明白，如果郑永江要说，早就会告诉代景佑了。

而代景佑这人一向是想做什么，就一定会去做到。

既然代景佑有心要找他江桥威。便是迟早总会找到的。

与其都已经碰面了去逃，不如坦然面对。最差的结果代景佑也不会闹出人命。

听见郑永江擦身而过之后的关门声。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江桥威与代景佑。

两个人不语，沉默的气氛显得很窘迫。

“过来坐。”代景佑开口打破了这沉默。

江桥威往前走了两步，没有要靠近的意思，只说：“我站着就好。”

代景佑沉吟了片刻，忽然好笑了起来：“怎么？面对我这个老相好你到是拘谨起来？”

江桥威评定了情绪说着：“既然你我已经分手，真的没必要继续纠缠。”

代景佑冲着江桥威招了招手：“你先过来。”

江桥威：“……”

代景佑：“来我面前。”

虽然已经分手了，曾经有过美好的相处是不可磨灭的事实。江桥威并不想跟这个曾经真心爱过的人搞的像仇人，想着跟代景佑好好说。

像是下了个大决心，江桥威抬步走到了坐在椅子前的代景佑面前。

代景佑伸手拉过江桥威的手，语气到也温和：“最近过的如何？”

江桥威点了点头：“挺好。”

代景佑轻笑了下，说：“我想着你玩够了会自己回来的。”

多年的感情，还真不是说放就真的能彻彻底底的放掉。就像江桥威虽然对代景佑死心了，可是面对代景佑心里还是会觉得多多少少的难过。

很多话没来的及说过，也没有机会好好说过。而此时就是一个让他江桥威能说的时机。

江桥威的话语中，带着丝讽笑：“我也曾以为你是真的爱我。”

代景佑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才道：“说实在的，挺想你的。”

江桥威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还是强压着自己的情绪：“现在才跟我说这些……”

代景佑又是一阵沉吟，片刻才道：“跟我回去。”

江桥威轻哼笑了声：“你身边有殷梓梵了。我什么都不如他。对你付出的感情我不后悔。但是已经过去的我也没有在奢望过什么，更不想再去自找虐。”

63.小日子

代景佑抬起头来，盯着江桥威片刻，才道：“六年来，我对你如何？”

江桥威实话实说：“你对我很好。”

代景佑：“一点也不想跟我回去了？”

江桥威：“……”

代景佑：“你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想的。”

江桥威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一想到跟这个男人的曾经，还是会觉得心酸。

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个优秀的男人，曾经是属于他的。心底有着不可磨灭的美好。想起来那些温馨的感动，真是难免的难过。

“你有没有真心的爱过我。”开口，江桥威的声音都被情绪影响的哽咽。

代景佑抓着江桥威的手紧了紧，点了点头。

江桥威：“可是……你却让我那么难过。”

代景佑：“……”

江桥威：“我真的觉得很遗憾……在我人生的许多第一次都是你陪我走过，你让我依赖你，却又让我嘲笑自己有多傻。”

代景佑：“……”

江桥威：“我跟你回去又如何？你会跟殷梓梵断了吗？”

代景佑：“……”

在代景佑的沉默中，江桥威暗自告诉自己不要哭。缓了缓情绪，说：“我们回不去了。对于你而已我是可有可无。你不用再找我了，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好不好？”

代景佑：“……”

江桥威怕自己情绪会在下一秒彻底崩塌，欲要转身而去，却被代景佑抓的更紧。

不等江桥威开口，代景佑忽然站起身来，伸手便将江桥威抱住。

江桥威被这忽然的举动惊诧，感受到这个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身上的气息，收不住温热的眼眶。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代景佑在耳边的声音很温和：“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你是我看着成长的……让我怎么觉得你是可有可无？”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对你那么依赖！才会觉得你就是我的天！”江桥威哽咽着哭了起来：“在我觉得天都塌了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事到如今跟我说这些？代景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混蛋？我已经不去奢望了，我们彼此彻底放手行吗……”

代景佑想吻江桥威，却在唇快贴上时停了动作。

松开扶着江桥威肩膀的手，代景佑坐回了椅子上，沉默了良久，只道：“你会回来的。”

“我想我对你只有恨的话，会好过很多。”江桥威丢下句，转身便如同逃命般朝着门而去。

＊＊＊＊＊＊

出了房间，江桥威深吸了口气，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顺着走廊而行。

在酒店大门口站着的郑永江一看见江桥威朝着门口走来，便说：“还好？”

江桥威点了点头。不想多说什么。

郑永江欲言又止，只说了句：“我送你一程。”

“嗯。”江桥威点头，随着郑永江的步伐。

上了郑永江的车，一路朝着回关素仁家的路而行。

江桥威一直看着车窗外，想了很多，心里却逐渐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