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祚轩陪他跳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劲,便在Rex失望的目光中回到吧台,点了酒继续喝。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躁动不安的心情好了一些。
他边喝边打量四周,突然被一个男人吸引了注意力,仔细一看对方穿着店里的衣服,想来是店里的MB。
听人说这里的卫生有保证,他便走上去开始搭讪,
几句话的撩拨,对方也很配合,不到半小时两人就来到了床上,开始按部就班地翻云覆雨。
脱衣服,抚摸,戴套子,一切都行云流水。
当他准备挺进这个对方身体时,李祚轩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吸引了。
这个MB的身形,和越泽林有几分相似,从背面进入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以为是他。
他一下子泄了劲,昂扬的性器几乎要软下来,身下的男人却急不可耐地扭动着,用屁股撩拨他的庞然大物。李祚轩咬咬牙,索性发泄般地一插而入,然后没有任何爱抚就开始剧烈抽插起来。
男人爽得不停呻吟,越叫越孟浪,甜腻的嗓音让李祚轩皱起眉头。
“太吵了,闭嘴。”
对方一听他不喜欢连忙闭了嘴,乖乖地安静任由他操弄,十分训练有素
从头到尾李祚轩都以背入式地抽插捣弄,丝毫没有换任何位置。当射经后对方转过脸时,他的欲望也刹那冷却凝固,甚至产生了一种厌恶。
掏出钱,李祚轩在对方谄媚的笑脸中头也不回地离开。
出了夜店门,远远地看见Rex在找他,瞧见李祚轩后立即跑过来,嗅到他身上性爱的味道后一愣,也没说什么。
“回去了吗?”
“你呢?尽兴了吗。”
“嗯。”
“不打算找一个玩?”
Rex望着他:“祚轩,你在想他吗?”
“谁?”
“越……泽林。”Rex艰难地说出这个中文名字。
李祚轩一愣,笑了:“说什么呢,我们结束了。”
Rex显然不相信,犹疑道:“刚才你找的人,和他有点像。”
李祚轩点了一根烟,雾气缭绕着朦胧了神情:“本来就是玩玩,更何况,你昨天不是才跟我说么,以现在这种情况,和他在一起估计会被当成共犯吧?”
Rex“噢”了一声,表情依旧怀疑,跟着李祚轩一起向停车场走去。
北京的雨停了,积水在路面渐渐蒸发,天气又冷了一些。
李祚轩坐进车里,看着夜店门口来往裹紧衣服的行人,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直到Rex提醒他才回神,启动引擎离开。
039.
一星期后。
“李总看到盛天集团最新的消息了吗?”会议上,高管紧张地问李祚轩:“之前不是说越泽林涉嫌洗钱吗?现在又说调查有了新证据,越坤提供了一份交易记录,说是可能有人要陷害他的儿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妈的,越坤那老狐狸太会变卦。”另一个高管冷笑:“我看啊,是越泽林半天都没有踪迹,他着急了吧,怕自己的儿子被警方抓到,一股脑把他干过的事全抖出来。”
“真这样就好了,估计盛天好几年都喘不过气。”
“好吗?咱们被坑得够惨了,还好李总及时发声明稳定人心,不然损失得更严重,董事就不只是发火那么简单了。”
高管们都看向李祚轩,刚才说话的人也尴尬地咳嗽一声道:“李总,我们并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李祚轩淡淡开口,“这也是我的失误,刚接手家业经验不足。”
“李总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谁也不会想到盛天会突然出这种事啊!”
“就是,现在越坤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越泽林那混蛋连影都没有。”
“他是不是把自己儿子藏起来了?以那老狐狸的作风肯定会这样吧。”
“如果他真把越泽林藏起来了,就不应该提供新证据给警方,还对媒体改了口径。”有人分析道:“这样做的风险,比直接认定越泽林已经犯事要大得多,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李祚轩一愣,握着笔的手不自觉攥紧。
“可没有他爸的保护,越泽林能藏哪里去?还藏了一个星期,也是够久的。”
“嘿,照我看啊,估计是被什么仇家抓到了,正在威胁越坤呢。盛天私底下对手不少,黑道上更是一大把,父债子偿很正常啊,上回越泽林不就差点挨子弹了嘛。”
“这他妈还用威胁?直接杀掉更痛快,断子绝孙。”
“你傻逼了吧?老狐狸狡兔三窟,指不定有多少个私生子呢……”
李祚轩抿紧嘴,沉默地看着桌面,神色阴沉。
他那天如果没回家,又能去哪里?雨下那么大,现在北京的警察都在找他,外省的警力也出动了。越坤突然拿出新证据,十有八九要收买警方,很可能他真的找不到越泽林……
临别时对方的那张脸他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想起来蓦然刺痛。
“李总,李总?”
“……不好意思,走神了,怎么?”
“咱们进行下一个议程?”
“好。”
晚上回到家,李祚轩坐在沙发上,本想做顿饭自我享受,却没什么兴致。
他在法国时都是一个人生活,平时除了在公司或者家里的设计室外,时不时晚上出去找伴玩,或是在家做饭、打理花园,偶尔出个装修房屋的新点子,也算过得快活。
可李祚轩现在什么也不想做,想抽根烟都发现烟盒空了。没有香烟的发泄让他浑身难受,好像失去了依靠般不自在。
萦绕在脑海的东西没有丝毫散去的迹象,反而越来越鲜明。
越泽林到底有没有回去,有没有按照越坤的安排去美国?今天他听到的猜测够多了,虽然都指向一方,但远不及一个确切的答案让他满意。
前几天警方找过他,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走了,看来越坤已经最大限度地收买了相关部门和警局,将调查力度压到了最小。
李祚轩定定看着茶几,那上面曾经放过很多东西,包括越泽林的生日蛋糕。他想起那时越泽林吐得昏天地暗,自己还失态地差点发火——上次也是,当对方不要命地冲到车前时,他几乎暴怒。
而他现在也在一种濒临失控的状态。
打开电视,屏幕上正好出现了与盛天相关的新闻,还有越坤冷静的脸,正向记者回答关于越泽林洗钱的相关问题。
“我希望警察能最大可能地收集证据,作出公正的判断,更希望能得到我儿子的下落……”
李祚轩看着冷笑起来,心烦地想换台,突然看见越坤旁边站的那人有些眼熟,仔细一瞧是梁决。
他猛然记得自己有梁决的联系方式,对方之前是离越泽林最近的助理,也是盛天内部的得力干将。
“梁助理,最近忙么。”
“李总?”对方很惊讶,自从李祚轩发布危机公关声明后,两个集团的关系就很僵。
“见个面吧,毕竟合作协议还在,这个时候我们也很需要帮助。”
李祚轩觉得这个理由简直胡扯,但他还是把梁决骗了出来,像模像样地坐在饭店里。
“李总不会是看了今早的新闻吧?”梁决皮笑肉不笑地讽刺道:“知道我们老板可能是被冤枉的,所以又准备发一份新公关声明?”
李祚轩也假笑起来:“梁助理误会了,越叔叔现在还焦头烂额,我自然要出手相助。”
梁决呵呵地笑起来,低头吃饭不说话。
李祚轩眯起眼,收起了笑意:“我明白盛天也一直在搞‘副业’,也想知道这次是谁泄的密?财务总监的个人账户,这么私密的东西,一般人不可能查得到吧?”
“看来李总懂的不少,”梁决一愣,直起身:“既然咱们两家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就实话跟您说吧,想弄倒盛天的人多了,董事以前做大的期间就惹了不少人,这次泄密的就是最大的仇家。”
“和上次枪击案的是一个来头?”
“是。”
“是不是和一个叫章弘的有关系?”
“您认识章弘?”梁决讶异:“他只是其中一员,后面的势力还很大。“
李祚轩若有所思地点头:“章弘是摄影师,业内很有名,听朋友说过他家里以前似乎很有钱,但后来没落了。”
“不错,他以前帮老板做事,没想到竟然早有预谋。”
李祚轩不语。他料到章弘把越泽林叫到广西是有预谋的,但没想到竟然藏了那么大的局。
“容我提个一问题,如果越泽林真的落到警方手里,被逼供出全部,后果会怎样?身为你们的合作者,这也事关我们的利益。”
梁决沉默了一阵,吃了几口菜,道:“说实话,就算这样,董事也会有办法,盛天也不会垮。”
李祚轩也安静下来,用筷子轻敲碗碟,问出了最想的问题:“那他现在哪?”
“怎么,老板难道也惹着你了?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找他?”梁决干硬地开玩笑:“董事现在还在四处找,李总若是想帮忙,非常欢迎。”
李祚轩笑道,依旧怀疑对方话里的真假:“以越叔叔的作风,应该已经把他送到国外,一劳永逸吧?”
“如果真能找到老板的话,董事当然会这么做。”
李祚轩心里一紧:“这么说,真的没有下落?”
“那天老板死活不去机场,董事就叫人把他绑起来,用胶布封住了嘴,关到屋里,后来还派了两个保镖带他去机场,谁知下暴雨航班临时取消了,就在那里滞留,期间保镖睡觉的时候老板就跑了,到现在还没下落。”
拿筷子的手一颤,李祚轩表情僵住了,脑子里浮现那心惊的画面。
“我们一直在找,但昨天……”梁决说到这里也停了,神情有些僵硬。
“昨天怎么了?”李祚轩有些焦急。
“道上盛天的仇家发来一组照片,说老板在他们手上,如果盛天不答应他们开的条件,就会移交警方。”
“什么照片?”李祚轩全身都绷紧了。
梁决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调出来,递到李祚轩面前。
屏幕上满脸血污的男人让李祚轩呆滞了有一分钟,手上的筷子差点滑落在地上。
他的世界在一瞬间好像也布满了污黑的鲜血,在一声炸裂的巨响中崩塌了。
“不过董事怀疑对方有诈,”梁决分析:“他们只提供了照片,我们要求和老板通话却被拒绝了,所以人可能并不在他们手上。”
李祚轩慢慢从震惊回神,墨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生怕一动就会暴露自己的情绪:“那,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梁决也皱眉:“这个我们也很费解,你看,”他指了指屏幕:“从光线上看是白天,而且还下雨,老板去机场时是12日凌晨,北京的雨是在12日晚上停的,所以只可能是当日白天拍的,问题是根本看不出地点,也搞不清楚他从机场出来后去了哪……”
李祚轩浑身一震,不易察觉地攥紧了藏在桌下的手。
040.
从他家出去后只有两个去向,一个是通往高速路,另一个是往市区里,而通过住宅区监控录像,李祚轩可以大概看出越泽林走的是后者。
屏幕上的画面因为雨而模糊,对方连伞都没拿,看得李祚轩心脏紧缩得发痛,难受得再也没法伪装。
即使不愿承认也罢,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纯粹是后知后觉的自作自受。
他开车往市区里走,在土气横秋的市郊建筑中穿梭,在不算宽敞的马路上行驶,目光不安分地打量迎面走来的每一个人,仿佛越泽林在下一秒就会出现。
有一瞬间李祚轩甚至认错了人,刹车冲出去才发现不是对方,还被后面的司机恼怒地大骂了一顿。
像无头苍蝇地找了两个小时,李祚轩才反应过来这样找到的可能微乎其微,连忙派人用钱打通关系,去公安局调出当天该区的监控。
“哎哟,李公子您怎么需要这种东西?来来,都在这了。”
“全部路段的都有吗?”
“还有些监控死角拍不到,您尽管看就是。”
李祚轩估算好时间,开始一盘一盘地查看。这种监控录像画质模糊,他盯着屏幕眼睛都要花了,却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错过了任何线索。
当他终于在屏幕上看见越泽林的身影时,激动到刷地站起,脸凑近得几乎紧贴屏幕,按下暂停键开始回放。
李祚轩发现越泽林还在自动售卖机买了东西。他看见对方粗鲁地撕扯包装袋,几乎是用倒地把全部吃完,末了还用舌头舔包装袋上的残渣,一瞬间恨不得一拳砸在屏幕上。
此时他恼怒了,也许是因为越泽林那可怜的样子,也许是因为自己。
记住对方在录像上最后出现的地方,李祚轩匆忙离开警局,驱车直奔目的地。
越泽林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一家药店门口,李祚轩下了车后走进去,里面的女店员立刻笑脸相迎,惊喜地看着这混血的俊美男人。
“先生需要什么?”
李祚轩拿出刚才拍的录像照片,“一个星期前左右,有见过这个人吗?”
“是他?当时正好是我值班啊!”女店员讶异:“他浑身湿湿的,很奇怪地蹲在门口,我就把他赶走了。”
“赶走?”李祚轩脸色冷下来:“当时雨下那么大,你还要把他赶走?!”
女店员吓了一跳,连忙解释:“因为以前有醉汉来店里闹过事,所以老板特别警惕,说不看到可疑的人马上赶走……”
“他往哪里去了?”
“出门往南……”
李祚轩驱车按她所说一路往南,到了一片拥挤的居民区。他疑惑地下了车,决定找人问一问。
一棵大树下有几个老人围着看象棋,还有几个在一旁闲聊。
“您好,请问有没有见过照片上这个人?穿黑衣服的……”
他们笑着摇头,其中一个老人突然看见他腰间的皮带,便乐呵呵地问:“小伙子,你这皮带多少钱啊?”
李祚轩没心情和他们唠嗑,敷衍地说了个八百块。
老人乐开了花,立即对旁边的同伴说:“看见没,捡垃圾也有好运气呵!上星期我在那边路口拾到一个和这一模一样的,卖给了一个行家,也是这个价!”
李祚轩一愣,猛然抓住那老人的胳膊:“你在哪里捡到的?!”
他突然记起这皮带是和越泽林一起买的,他当时还开玩笑地说着“要和宝贝一起买情侣套”这种话。
那时越泽林一脸不情不愿地买下来了,回去后却每天都戴。
“诶你这小伙子咋突然那么激动?就在这栋楼往东,电话亭旁边,当时地上乱七八糟的,看到时差点没吓死我……”
李祚轩心里咯噔一声:“什么意思?”
“有好多血!还有裤子,看起来都是好货,可惜被撕烂了。”
脑子里嗡地一声,李祚轩觉得一阵剧痛沿着背脊窜了上,冲击得几乎窒息。
他开车来到了他们说的地方,看着周围一切如常的景象,目光最终锁定了那个醒目的电话亭,颤抖地拿起手机拨打了下属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