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英雄 下——泽仁唯色

“注册地址是一个办公地点而已，只是一个门面，也不应该是。我打电话问问莫寰。”李斌对这个注册地址还蛮熟悉的，因为算是莫寰的产业。至于说打电话问莫寰倒也没有打给莫寰，而是打给了莫寰的金牌助理。问一下有木有有一块地处空阔的仓库没有登记在案租出去，或者是暗渡成仓租出去的。

答案反馈的很快，问完之后就告诉李斌没有。当然李斌的问题不会瞎问，于是这和金牌助理也就继续反问李斌有神需要帮忙的，毕竟李斌是他妻子的哥哥呢。李斌也就把这个问题说了一下，咨询这个研究院的具体地址。当年莫寰确实去剪过彩，于是这个研究院自然也在调查过的行列，这金牌助理还真就知道。

地址算比较偏的，不过也是NJ新城建了之后才显得偏僻。如果按照老城算的话，也只是普通的城边边上。曾经是一个工厂，二三十年代的建筑，后来几经易主也几经改造，不知见证了多少厂子的繁华与凋零，终于还是被一个私人买了下来。

“哦？买厂子的这个人就应该是帮助这些天才与外界交流的人吧？”展志一看这人的证件照就觉得这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和莫寰一模一样。

“不必怀疑了，就是他了。走吧，大家一起去拜会拜会这些天才吧。”萧玉当然也肯定了。

“于是，杀人事件的实施其实是这个人所为，那些天才不知情？”莫宇算是请教一下萧玉，或者说内心契机这些天才不要涉入到杀人事件，否则肯定是不会按着一般逻辑善了了。

“不不不，这个业主也是一个天才。你看他就是有商业天赋的，却一直这么沉寂，连NJ市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都没有上榜。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所图甚大，这些钱财之类东西对他并没有太多吸引力。所以，即便只有他一人涉入到杀人事件，也一样结果的。”萧玉这样说，听起来又是那么没有人情味儿。每一次涉及到对待天才问题上，莫宇和他的感情都会让路，天才总是薄情寡性的，在茫茫庸人眼睛中。

“老大，去研究院还是去看楼亲亲？”展志已经发动了车。

“当然是杀人的地方，研究院需要保密的，我们怎么好随便窥探人家的研究成果。”

……

一行人相继进入窄窄的巷子，自然是由萧玉打头，这种事情武力值当头的莫宇也是抢不到先的。一排屋子五个单元，五个入口，萧玉想都没想就进了右手边的三单元，也就是那中间的口子。

“老大，这又是为什么？”好奇展志的疑问当然不会停歇。

“如果必须住在这里的话，我就会选择住这个单元。”萧玉会的地很牛气，意思也就很显然，这是天才的习惯，云云凡人是无法理解的。

众人于是环视了一下这栋楼，地处南方而言，并不科学，一楼就直接从地上算起了。可是这个单元的一楼却并不令人觉得湿冷，反而有给人希望的错觉，仔细看看跟色调跟装饰都应该有关系，这群天才里当然会有一个懂人类行为心理学的。

韩风上去按的门铃，不过楼门自动开了，而且发出了机器的声音：“欢迎各位，选择左面还是右面！”

至于何谓左面还是右面，进了楼门也就知道了，一层楼两户人家，左右如何选择是个问题。

“老大，看你的了，考较都开始了。”

“多虑了，两户是连着的，左右都一样，敲门吧。”萧玉虽然马上就识破了这把戏，却并没有小看的意思，虚虚实实上演了就。

“看来是我们班门弄斧了。”无需敲门，萧玉说了这话之后门就打开了，略微自嘲的语气，很是大方的迎接众人入内。不多不少的主人数，和特案组一样。

众人一时倒不说什么话了，彼此瞅着，寻找着相似比较着不同。按理说相对无言只是笑着很尴尬，尤其是时间已经漫长之后，可是这一刻竟然一点都不嫌多。直到展志的肚子响了一声，该吃饭了。

也就彼此换了交流的模式，这青年公寓自然是用来居住的，吃饭倒也一应俱全。虽然这一刻多了好多人，不过依然应付有余。毕竟，萧玉一行人的到来也是预料之中的。如是不与深刻交流一番，又何至于将萧玉他们引来呢。

最后孩子们基本上是表明了自己心意了，做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大家都是知情的，不是一个人决定的。至于被萧玉他们发现当然也不担心，因为他们也深刻地知晓如何规避到律法的制裁！所谓犯罪，必须有证据能够证明才算是，并不是做了就是犯罪。再说了，那些死了的人都是罪有应得的。

萧玉自然要问问那被空气炮撞击而死的中年男人究竟为何而死，得到的答案有些宿命地诡异。孩子们中那个心理学天才过马路的时候救下了一个精神恍惚要闯红灯过马路的年轻小子，在这小子惊魂之余聊了一会儿，得知这小子精神恍惚是因为今天他接客服电话的时候被一个毫不讲理的中年男人骂了。本来是全优的客户服务，竟然招来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谩骂，直接丧失了绩效的一半，再加上被人那样凶狠恶心地骂本身也影响了心情，于是出现了恍惚，差点过马路被撞。

在理性人的眼里，消费者在消费之前就该知道真正能够享受到的服务有哪些，而不是相信商家口上的承诺。退一万步讲，即便要较真，也无需去找客服谩骂，直接协商不行，走司法途径即可。理性人的眼里，那种收了不法侵害只会捏软柿子骂的人真是该死！

讲完这个故事，那人还很严肃的问了萧玉，他们做的是不是太过了。萧玉摇摇头，说了一个似乎更过分的话：“在我眼里，不排队而插队和恐怖分子无差别暴力杀人是一样的罪行，无分轻重。”于是，也就真的知道彼此是知己了。

当然，找到的不只是知己，也不知是学侄儿，还是对手。虽然真正的强者不屑于团队合作，可是世上又哪有绝对的强者。于是一方终于有个能势均力敌的对手，一方可以和心中的偶像正面较量，两方一拍即合定下了一场比试。

比试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看谁先破案。至于案子也很现成，就是特案组手上的那个投毒案。也算是关注度比较高的案子了，嫌疑人四次被判死刑，又四次证据不足，终于释放。算是陈年旧案，于是很有比试性。

84、【直面】

【04投毒嫌疑犯】

萧玉一行人从青年公寓出来的时候算是比较舒畅的，毕竟和能聊得来的人聊天是一种很好的享受，只是这种享受萧玉体会的打了折扣，因为在最终确认输赢的标识上被那小孩将了一军。原本萧玉会天然的以为跟随者也会认为找到定罪证据来确定输赢，却不曾想这小孩子们说自己根本不是警察，无需这般多规矩，他们只需要让真正的凶手自愿认罪即可，其余的事情那是执法者的事情。于是在终点的确认上萧玉算是输了一段距离，末了更甚的是小孩子们给他戴了一个高帽，那意思是这样的比试才算是真正公平。

萧玉明知道出于不利地位，却也不能发作了，从一开始他的逻辑认定就犯了错误，于是这就这样接了比试。至于最后谁赢谁输，他当然是有自信的。

关于这次案子，他大概也厘清地差不多了。对于那个嫌疑犯确实不够证据证明其是下毒的人，不过就这件事件而言透露着太多不寻常了，这个世间从古至今从来不缺冤假错案，可是这一次却没能成功。从第一次被判有罪开始就受到了莫名的阻力，接着就是轰炸性的全国讨论，以至于在以后的处理过程中越来越难。

如果这个嫌疑犯真的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一家农户，根本不会产生这样的结果，早就被冤枉死了。所以，期间是肯定有猫腻的。当然不能断言嫌疑人就是凶手，而且萧玉也不觉得这个嫌疑人是凶手，但是萧玉估摸着这个嫌疑人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也许是嫌疑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当然也有可能是嫌疑人就很明确的知道真凶。

民众关注的是这个嫌疑人是不是真凶，特案组接到的要求找出真凶到底是谁！所以任务难度还算大，于是在回特案组办公室的路上萧玉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分享了，同时也算是交流。

“而且，在最高院断定无罪释放之后这嫌疑人就立马申请护照说是出国疗养也很奇怪。这些年不断上诉已经花了很多钱了，他们家不该有这么大的经济能力的。”韩风也指出了奇怪的地方。而这也正是案子交到他们特案组手上的缘故，这嫌疑人申请护照的时候被告知不允许，因为身份一栏手上还写着嫌疑犯。自然是又引起了公众关注度，现在警局那边还能拖几天走程序，他们特案组得尽快找出真凶。

“所以一个很大胆的猜测……”杨高峰慵懒的说出了唯一想到的可能，“真凶其实是一个有钱人，估摸着势力阵地也不是在国内，所以有了这么一出曲线自卫的戏码。这个嫌疑人自然是知道一些真凶的线索的，嗯……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也不排除……”莫宇自然是要说他们在破案，要讲证据，有些事情虽然不合常理但是也不能排除。

“当然不能排除就是刚好有记者发现了这个案子，在第一时间就跟踪采访，而且在经过重重阻力之后还报道了出来。”萧玉自然明白莫宇要说的话，不过这种事情也只能梵高审判场面去开拓罪责，真正在实际生活中谁信啊？这个概率比彗星撞击到地球赤道附近的概率都小！

无罪假设是刑罚的进步，却也真的是让定罪难上加难了。于是这种案子很多情况下要攻心为上，让凶手主动来自首。通常萧玉也是这样做的，不过这一次有比试压在那里，在这样做可很难说服他自己赢了他的追随者们。

“老大，我其实一直想不通的是凶手为什么要杀那户农家一家四口人。鉴证科当年查了好认真的，都没查到很值得怀疑的线索。如果这个嫌疑人不是罪凶手，那么凶手一定是一个非处擅于隐藏以及飞檐走壁的高手，这样的人和那户农家本身就不会有交集，怎么会杀他们！？”展志可是激动，过了一番推理的瘾，不过还是停留在疑问阶段，没能给出解释。

“嗯，和神医说的合二为一了。”萧玉认可了展志的怀疑。

“那是不是我们现在要撇开这个嫌疑人不管，先去查那一家四口被毒杀的原因？”婷婷大约明白萧玉的想法了，毕竟他们破案是要找真凶，而不是纠结某个人是不是真凶。

萧玉也便点头，他就是这么想的，案子这样查才能不会造成冤假错案。

只是众人查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值得引起怀疑的地方，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户，儿女成双的夫妻过着普普通通的农家日子，生活一年比一年好，更周围的村民相处也是普普通通。有一些调查记录回来的神奇事件，在特案组分析之后也不觉得会引起杀身之祸，除非凶手是很小的心眼。可是当时村子里的人除了小艺人这家，其余的人家都有不在场的证明，所以暂时也都被特案组否定了。

至于孩子当年还都在上小学，接触的也都是附近村子农民家的孩子，而且也是那种规规矩矩的孩子，甚至成绩也是上不上下不下的普通程度，怎么也不像是能遭惹到什么报复的热人。

至于是不是有小孩子们发无赖潜藏进去给这家人下毒，当年的几家小卖铺彼此都给出了证词。都是村子里的，谁家买了老鼠药都记得清清楚楚，鉴证科也去采集了证据，从家数到老鼠药的量数其实都证明了毒死这家人的老鼠药不是小卖铺卖出去的。

鉴证科当年的负责人就是如今鉴证科的一把手，很是吹毛求疵的一个人，当年以这个村子为中心的十里八乡都走访过了的。甚至后来那个提议全国范围内禁售老鼠药的倡议书于是他最初撰写的，他的鉴证报告上非常明确也否定了小孩子作案的可能性。

其实当初警局断定这家邻居为唯一嫌疑人，这个见证报告也起了相当大的推动。因为在这家受害者农户的家里竟然没找到任何其余人的痕迹，这对于盛夏而言本也属正常，不是街里邻居互相串门子的日子。可是在院子以及院子大门外却找到了被打扫过的痕迹，而这痕迹一直延续到了受害者邻居家的大门外。

很多人见到了嫌疑人第二天一大早地打扫自家院子，继而打扫除了远门外的街道。对于光棍一个的嫌疑人早起打扫远门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可是却也可以多想一想。至于受害者家里的打扫，痕迹检验无能为确定具体时间，只能是确定当天夜里。

“停！”萧玉及时喝止了众人，“挥去脑中的推论，咱们又不自觉地走回了嫌疑人是不是凶手的上面来了。”

“OK！回来，还是想受害者为什么被杀的事情来！”杨高峰自然立马收回思维，越是理性的人总归是越容易控制自己的思维，“凡事肯定是有因才有果的，如果在这一家四口身上找不到线索，我们不妨往回追溯一下。有没有可能是这对夫妻的父母当年造的孽？”

“……”大家忽然就感觉到萧玉眼神亮了，这明显是杨高峰的一句话引发了萧玉想到了什么。

“依稀记得这对夫妻的父母都死了的，查一下死亡年龄和时间！”萧玉自然是对着李斌说的。

“哦？”李斌马上就查到了，还伴随着这么一声疑问的词语。

众人围观，果真很值得怀疑，竟然都没活到七十岁。那个年代的命很硬的，如果不是因为战乱在身上留下了重伤，基本上都活的可长了。最主要的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女人比男人多活十来岁是很正常的，可是这对夫妻的父母们确实相继死亡的。还有一个比较神奇的事情是这对夫妻的出生都是在这个村子的人，也就是说这对受害者夫妻算是没出村子就找到了对象。

“老大，怎么说？”展志也发现了可疑之处，于是急不可耐问萧玉发现了怎样的潜藏线索。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小宇，跟我去趟档案馆。”萧玉没解释，而且略微萧索，感觉众人也很熟悉，一般都是因为萧玉发现了人间悲剧之后特有的情绪。至于去的档案馆，众人倒也清楚。萧玉去看的肯定不是可以随便供人查阅的档案，已经晚饭时间过了，档案馆早就下班了。

安保措施李斌是非常熟悉的，毕竟很多政府项目莫寰都有参与的。再者萧玉更隐秘的地方都进去过，区区一个档案室倒也很是容易。很有目的性的档案查阅，所以没有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意料中也意料外，档案并不是尘封很久的样子，显然近几天在他们之前有人查过。是谁查过，萧玉不作他想，倒也确实证明彼此查证的方向都对了。

一目了然，萧玉看了也就几秒之后就放回去和莫宇出去了。果真是那场人间悲剧留下来的后遗症，这个案子已经很清楚了。如何做才是接下来考虑的重头戏，以及需要去学习几个东西。

比如，第二天一大早来了后萧玉没等众人问问题就先问了自己的问题。他问杨高峰有没有一种毒|药下一次就可以让人数十年后忽然死掉。

“有！岁月！岁月催人老，天道有偿。”杨高峰说了这么一句文绉绉又有哲理味道的话。

“我问的是正经问题。”萧玉想白眼，谁不知道“岁月”是任何人抵挡不了的天道，任凭多么厉害的人终究在几十年岁月侵蚀下死掉。

“杨的意思是说，这个毒药就是名叫‘岁月’。”这话是君琪说的，因为他发现萧玉误会他家杨高峰了。杨高峰挑挑眉，一则笑萧玉终于白目了一回，再则笑他家君琪和他越来越心有灵犀。至于这个叫做“岁月”的毒|药，他也只是听过以及在书上见过，配方里面有个原料他至今不知道是什么，于是也没配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