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见——奕睿

作者:奕睿  录入:12-20

“还能怎么样?”韩墨神色平静地说:“桥归桥,路归路。”

“你真能舍得下?”晋乐狐疑地问。记得韩墨和姜拙琪好的时候,那真是腻的人心里发慌,就差“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了——现在虽说被狠狠地伤了心,但要说两人就这么一拍两散再无关联,晋乐是不信的。

“舍得下又如何,舍不下又如何?”喝了一夜的酒,韩墨倒真是看开了不少:“要说立马忘了他,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很清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好了,别说我了。今天余家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了,小乐,余斐怎么样?”韩墨不想再说自己的事,马上开始转移话题。

“他能怎么样?”晋乐跟着余斐回了一趟余家,现在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了:“余家那些人跟他比,是战斗力负五的渣好吗?简直是妥妥的被玩弄在掌心啊……啧啧,都让人不忍心了。”

韩墨皱了皱眉:“可别大意,不管怎么样,余家老爷子可还在呢。”

高如景笑道:“哎呀,你和乐乐说这些干嘛?他又不管事,说了也白说。”

晋乐瞪了高如景一眼,听韩墨这么一说,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来:“对了,墨墨,阿斐对他爷爷的态度有点奇怪……”接着就把自己的观察和余斐在车上的话和韩墨说了一遍:“你帮我分析分析,他是什么意思啊?”

韩墨一听就明白了:“这不是很简单吗?你想想,余皓天一开始对余修寄予厚望,对他大儿子的孩子也很好,你也说了余斐小时候和他爷爷很亲近,在余修去世后,他自然会忍不住把他爷爷当成主心骨,希望爷爷能为父亲的死做主,可是……”

“可是,余皓天为了余家的声誉,默认了余钰的行为……”晋乐喃喃地接着道,忽然觉得一阵心疼。

父亲死亡,母亲疯狂,连视为支柱的爷爷都放弃了自己,晋乐无法想象,当时年幼的余斐有多惶恐无助。

没有人一出生就是心机深沉的,苦难是最好的催化剂,成长往往伴随着疼痛。

自己经历过一次死亡,才成长到现在这样,而余斐呢?他比自己厉害多少,就比自己辛苦多少,付出多少。

“小乐,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不要想太多。”韩墨看出了他的想法,安慰道。

“我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我可能应该对他好一点。”晋乐有些恍惚的说完,又回过神来:“对了墨墨,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高如景扬了扬眉,一副真相的样子:“去喝酒了吧?墨墨你每次心情不好就会去喝酒的。”

“喝了一晚上?”晋乐不怎么相信。

韩墨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怕了你们了……我在云乾那里。”

“云乾?谁?”高如景很茫然。

晋乐却惊讶极了:“云家大少?墨墨你和他的关系好成这样?”

“还好吧。”韩墨含含糊糊地说:“我们认识好多年了啊……”

晋乐眯起眼:“上次你没回来,是不是也在他那里?”

韩墨无奈地点了点头——这种拷问犯人的既视感是要闹那样?

墨墨竟然会愿意这么麻烦人家,看来他们的关系真的是很好了……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云乾那种冷冰冰的样子竟然会愿意被人这么麻烦,没看出他是这种人啊?虽然和云乾不怎么熟悉,晋乐还是认为,他不是什么热心的人。还有上次查姜拙琪的资料,墨墨好像也是麻烦他的……

联系到上次余斐语焉不详的话,晋乐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惊悚的猜测,让他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脑海里嗡嗡作响。

——卧槽,这云乾不会是看上墨墨了吧?

“怎么了,你不舒服?”韩墨关心地问。

“呵呵,没有。”晋乐咽了一口唾沫,干干的笑了两声,摇了摇头。

救命一定是我脑洞开的太大,这一定不是真的!

……可是越想越像啊求破!

第二十八章

这种觉得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却偏偏不能跟别人说的感觉真是糟透了……晋乐好不容易忍到余斐回到家,立刻拉着他鉴定自己的发现。

余斐倒是对他在这方面的敏锐有点惊讶,毕竟晋乐也没见过云乾几面,完全是靠着自己的话和韩墨露出的蛛丝马迹猜出来的:“没想到你会发现,我还以为你比韩墨更迟钝呢。”

“……这么说是真的了?”晋乐扶着额头,明显不怎么敢接受,恍恍惚惚地道:“……我还以为是错觉。”其实晋乐也不是很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只是想八卦一下而已……惊喜要不要这么大啊!这已经是惊吓了好么?!

余斐就笑了,晋乐怎么看那笑容都觉得有点意味深长。

不过略略缓过劲来,晋乐也能理解他。这事吧,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他也一样会很有看戏的兴趣啊——一个冰山一个腹黑,一个瞒着一个迟钝——这简直就是唱大戏的架势好么!

不过既然是身边的人,晋乐就觉得这样什么都不和韩墨说有点不厚道了,犹犹豫豫地皱着眉头,满心困扰。

余斐淡然的坐在他身边喝茶,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晋乐转头看他,茫然的眨眨眼——什么?

“有些事,做了不如不做,说了不如不说。让一切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能得到什么结果,就应该是什么结果。”余斐淡淡地道,目光平静而深远:“你的干预不一定是对的,也不一定能让事情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这个时候,还不如耐心等待。”

等着命运决定一切——无论这个结果是好是坏。

******

再优美的铃声在夜半响起也会变得恼人,晋乐烦躁地皱着眉,闭着眼睛从被窝里伸出手摸到手机,接起电话的声音里还有浓浓的睡意和起床气,很不客气地说:“喂,谁?”

然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晋少……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您……”云瑜的声音里带着极为克制的颤抖,背景音一片嘈杂:“但是我现在不知道还能找谁……”

晋乐撑着身子坐起来,眼神里一片冷静,看不出半点睡意:“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云瑜明显是深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上次……我和您说的那些人又来找我了……”

“不要慌,我马上过来。”晋乐安抚了一句:“你现在在哪儿?”

“上次那个夜色……”

晋乐唇角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语气却是他一贯哄情人的轻柔含情:“乖,别怕,在安心等我过来。”

终于等到你出手了。

******

晋乐走下楼时,犹豫了一下。

余斐卧室的门关着,没有一丝光亮透出来,晋乐在他门口站了半分钟,想不好要不要进去报备一下。

按理,他是应该和余斐说一声的,可是余斐已经睡了,晋乐觉得自己不怎么好意思把人叫起来。而且这次可是去“英雄救美”的,要是余斐不放心打算跟去,那自己还怎么将计就计啊?

权衡利弊之下,晋乐还是悄无声息地走下楼,尽量小声的出了门。

而在余斐的房间里,靠着窗抽着烟的余斐将他开车出门的一系列动作都看在眼里,静默了一会儿,拨了个电话出去:“林之安?”

对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平淡,即使在凌晨时分也没有一丝困顿:“BOSS。”

“找几个身手好点的跟着晋乐,别让他出事。”余斐交代的没头没脑,但他知道对方能听懂:“要是没危险,就不用干涉。”

林之安的应答简短而有力:“是。”

余斐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眼神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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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辈子加起来,夜色这间酒吧自己来的不算少,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居然还别有洞天。

进了门,晋乐跟酒保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对方就直接把他领到上二楼。

似乎是因为隔音做的特别好,楼下的喧嚣声一上楼就听不见了,走在悠长的走廊上,晋乐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这种感觉让他禁不住有点发怵。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好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在侍者的指引下推开一扇厚重的门,晋乐一眼就看到云瑜正跌坐在地上,两旁有好几个彪形大汉,衬得他更加苍白纤弱。云瑜白皙的脸颊上还有些红肿,嘴唇咬的发白,望向晋乐的时候,漂亮的眼睛里有一层淡淡的水汽,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惊惧,却在看到晋乐的时候陡然放松下来。

晋乐看着他,忍不住心生感叹——自己也许不会看人,但审美的眼光可真的是经得起考验啊,看看云瑜这个小模样,啧啧,真是我见犹怜。

不过看清了这美人蛇的本质,晋乐可是不敢再看上他了,好看的人到处都有,心思狠毒的却要少很多。更别说,要是论好看,余斐也很好看啊……觉察到自己的走神,晋乐立即拉回思绪,一把拉起云瑜,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你没事吧?”

云瑜踉跄了一下,左手捂上了自己半边脸颊,笑容苍白:“……没事。”

晋乐立刻皱起眉:“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他也没再问云瑜,冷冷地望向上位坐着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晋家少爷?”男人微笑着打量晋乐,他长得不差,晋乐却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阴冷的气质,眼神里也带着淡淡的猥亵,忍不住皱眉:“你是谁?”

“我是夜色的老板,盛宁远。”盛宁远观察着晋乐的神色:“也许你不认识我……”

“废话!”晋乐打断对方的话,冷冰冰地嘲弄道:“一个酒吧的小老板,我想不出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盛宁远被他这么一堵,神色里透出一点怒意,却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晋家少爷自然不必认识我这种人,不过现在你的这位小情人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也许你应该考虑对我客气点。”说到最后,语气里还是带出了点不满。

云瑜脸色一白,又涨的通红:“我没有!那是你们逼着我签的!”他转过身来望向晋乐,神色焦急的为自己辩解:“我没有……”

“我知道。”晋乐把他拉进怀里,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眼神却一直盯着盛宁远:“我现在就是过来让你把那张东西交出来的。你要知道,不管你有什么后手,在绝对的权势面前,都不算什么。我今天过来了,就没想过空手而归,你最好识相点。”

云瑜身子一僵,好在低着头靠在晋乐怀里,没人看到他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听到晋乐的话时,心底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盛宁远也是一僵,晋乐在他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让他忍不住有种被轻视的愤怒。但同时对方越有底气,他就越心虚,忍不住看了眼云瑜,犹豫了一下,气势弱了下来:“……这样吧,他的事说白了就是欠了钱,一共三百五十万,我也想和晋少交个朋友,你给我一半,这事就到此为止,如何?”

晋乐微笑着,坚定地摇了摇头:“你要是真想和我交朋友,这事就一笔勾销,我知道,说说三百万,其实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要真说起来,这笔钱我也真不在乎,可是我从小到大就没被人威胁着做什么。当然,你也不行。”

“空手套白狼?你也不怕崩了牙!”盛宁远气极,只觉得心底一股怒火涌上来,一挥手:“既然晋少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只好给你点颜色看看了。”

看着两个高壮的大汉逼近,晋乐神色不变,手心里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觉得有些不妙。

自己只想着这既然是云瑜布的局,那必然会有办法解决,却没想到盛宁远不只是棋子,也是人,会生气,会有自己的想法。

那现在怎么办呢?晋乐正想着,却听见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两颗子弹准确的钉入男人脚前的地板里,留下两个深深的洞。

——明明白白的警告。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就连晋乐也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了愣。

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盛宁远,完美的模拟出余斐高深莫测的样子:“宁静致远,盛老板,你的名字到真是很不错。不过,想配的上这名字,我想你还要识趣点。聪明人才能活的长,你说是不是?”

盛宁远青白着一张脸:“晋少的保镖真不错啊。”

晋乐笑而不语,径自拥着云瑜从人群中穿过,走下楼。这一次,没有人再敢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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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夜色的门,晋乐吸了口外面冰冷的空气,感觉舒服了很多。他放开半搂着云瑜的手:“好了,这下子他们就不敢再找你的麻烦了。”说着他打量了一下云瑜的脸色,安慰地笑道:“吓坏了?别怕,那些人是我爷爷请的,下手有分寸,不会伤人。”

云瑜僵了一下,摇摇头:“我不是怕这个……那些人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晋乐的神色,刚刚那话实在是有些意义不明,不过想来,晋乐应该是不会发觉的吧?

晋乐也的确神色不变,温和宠溺的微笑着,眼神温柔:“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我不想回去……”云瑜咬了咬唇,神色里透出一丝委屈:“能不能让我跟着你……”

晋乐愣了一愣,微笑着拒绝:“我是要回学校的……寝室里不只我一个人,不好带人回去。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有一栋房子在不远的地方,我先送你过去?你可以爱住多久住多久。”暧昧压低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意味深长,云瑜一下子绯红了脸颊。

来日方长……这么想着,云瑜点了点头:“那真是麻烦你了。”

“为美人做事,哪有什么麻烦可言呢?”晋乐微微偏了偏头,笑了起来。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晋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

你想演,我就陪你演。云瑜,我们来日方长。

第二十九章

晋乐把云瑜送到,再回到家里时,天色已经微亮。

他轻轻地开门进屋,就看到余斐端正地坐在桌前,眉宇间有微微的倦色,手边一杯浓苦醇香的咖啡,已经下去了一半。听到声音,余斐抬眼看他,伸手指了指桌上放着的粥,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波动:“喝点填填肚子,再去补一觉,我帮你请过假了。”

——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问。

晋乐心里忽然一震,没看桌上放着的东西,而是走到余斐身边,推开他手边的杯子,直接坐到他怀里,直视他的眼睛:“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晋乐要比余斐略矮那么一丁点,但现在坐在余斐腿上,视线就是居高临下的了。余斐抬眼看他,神色里极为难得的显露出无法掩饰的惊讶和茫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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