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见——奕睿

作者:奕睿  录入:12-20

姜拙琪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语气柔和地问:“云少,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云乾抬起头,清寒的眼神淡漠地望着他:“可以。”

韩墨皱起眉,满心不愿却到底还是放开了手——云乾是他的友人又不是他的下属,说到底,他其实没什么立场去干涉云干的行动:“小心点。”

云乾起身的动作顿了顿,眼睛里浮上了浅浅的笑意:“这是在宴会上,他能干什么啊?”

韩墨一噎,看了看已经走到远处的姜拙琪,还是不放心:“……总之你小心点,不管他说了什么,你都不要信,等着回来我们一起商量啊……”

听着韩墨难得的絮叨,云乾眼底的笑意慢慢溢出,最后笑得眉眼弯弯,明亮的桃花眼里几乎像是蕴了一潭秋水,美丽的惊人,韩墨看呆了,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我知道,”云乾平静而温和回答:“我会的。”

——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即使他还是爱着那个人,即使他永远也不会爱上自己,但他会这么关心,这么叮嘱,这么担心,这就足够了。

第三十一章

“你喜欢阿墨?”

纵然知道姜拙琪其实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无害,云乾也以为他至少是一个态度柔和的人,所以乍一听到这么直接的问话,思绪就不由自主的空白了那么一瞬间。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掩饰一下,就已经来不及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挑明了的话再掩饰就小家子气了,云乾顿了顿,冷淡地开口反击:“你是用什么身份来问这句话的?”

这句问句一针见血,实在刁钻,姜拙琪愣了一下,微笑起来:“都说云少讷于言而敏于行,我看可不是这样啊……那你看,以韩墨唯一爱过的,或者现在也爱着的前情人的身份,怎么样?”

云乾顺风顺水了一辈子,只在情爱上栽了一个大跟头,到现在还爬不上来,被人这么戳心窝子还反驳不能的时候真少有。但云乾有一个优点,他生气大多和自己生,也和自己计较,云家家教又是一贯的好,真气急了最多回去收拾家伙明刀明枪的干一场,大庭广众之下,从不给人难堪。

所以哪怕以他的身份,不高兴了可以甩手就走把姜拙琪晾在那里,他也不会这么做。

——这也是韩墨担心他的原因。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大多活的肆意,他们善于委屈别人,但云乾严谨的礼仪习惯却让他习惯尽量为对方着想,换句话说就是,他更习惯委屈自己。

云乾看了姜拙琪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刚才的那句话已经是他能想出的最刻薄直接的讽刺了,他实在是没有应对这种人的经验——一个人自己豁出去了,别人总是很难对付他的。

“……你找我就是想说这个吗?”云乾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明白姜拙琪的目的。

“不,”姜拙琪凑近他,微笑,眼睛里有清清楚楚的志在必得:“我想跟你说的是——他总会是我的。他会原谅我,会重新和我在一起,因为他爱我,只爱我。”

——这些话和我说有什么用呢?你之所以这么嚣张的挑衅,这么霸道而迫不及待的宣布说属权,只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信心吧?人们之所以色厉,不过是因为内荏。

这些话在喉咙里转了两圈还是咽了回去,再怎么讨厌他,云乾也不想说这么伤人的话,所以最后,他只是平平淡淡的点了点头:“……那么,祝你成功。”

******

两人之间有一阵尴尬的沉默,余斐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晋乐,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有些遗憾,还有些极细微的……怨怼。

何苦呢?何必呢?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事情是本来就不应该说穿的——不是所有的坦诚都会有一个好结果,真话有时候更伤人。

为什么不装傻呢?这样还是可以向以前一样交往,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够继续一起愉快的玩耍么?

抬手揉了揉额心,余斐觉得需要给晋乐一点时间来缓一下,免得小孩子情绪不稳做出什么两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来,于是拍了拍他的肩,准备离开。

刚走出一步,余斐就被晋乐拉住了手腕,力道大的让他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一下,退回一步才站稳。

知道他现在一定是怒火中烧,余斐头疼地转过视线,正想着要不要安抚他两句,抬头却对上一双无比清明的眼睛。

没有他想象中的恼羞成怒气急败坏,晋乐的眼神非常平静,也非常坚定。

“如果不去尝试,没人会知道自己能够做到哪一步,你会因为可能存在于将来的失败而放弃现在的努力吗?”晋乐拉着余斐的手下滑,贴合掌心,而后十指相扣,在这整个过程中他一直直视着余斐的眼睛,带着难得的强势。

余斐有点恼,但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因为他心底的慌张——准确的讲,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但他就是觉得紧张——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让他忍不住有点暴躁。

“小乐,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余斐带着点克制意味的抿了抿唇,眸光一点点冷了下去:“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保持现在的关系,可是你不能向我要求我无法给予的东西,这不切实际。”

余斐有着一流的养气水准,很少生气,就算是生气了,也通常不会被人看出来,晋乐看到他被气的连表面功夫都维持不住也着实有点内疚。如果这是在平时,晋乐早就陪着小心想着该怎么道歉了,但此时不一样啊。晋乐很清楚的知道余斐为什么这么生气——说白了,森林里的刺猬竖起尖刺来也只不过是因为恐惧——余斐的过往让他对感情实在是没有信心,他恐惧着晋乐提出的改变,难得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两人把这个问题挑的这么清楚,错过了这次,余斐是绝不会再主动提起这个问题了。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晋乐一咬牙,不但没有退缩,反而逼近了一步,两人呼吸可闻,晋乐能够清楚的看到余斐眼中自己的小小的倒影:“你能不能别只想着逃避?我爱你,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

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余斐恼火的压低了声音:“喜欢和爱不一样!”

当然,喜欢和爱不一样,从来都不一样。韩墨难道不喜欢云乾吗?可是他爱姜拙琪。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怎么能够混为一谈?

“……你可以先一直喜欢我,就和现在一样。我不会给你负担。”余斐发怒,晋乐反而平静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余斐,唇角含了一丝微笑:“等到你觉得可以放心了,再来试着爱我。”

余斐听得愣住了:“可是这……不公平。”

“公不公平是我说的算的,我觉得公平就好了。”晋乐一只手仍然牢牢的握住余斐的手,另一只手抚上了近在咫尺的清俊容颜,笑意温润:“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眼前的人态度诚挚语气沉稳眼神坚定,余斐第一次意识到,晋乐不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而是自己低估了他。他其实只比自己小了两岁,已经是一个能为自己做决定的成年人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余斐看着晋乐明亮的眼睛和瞳孔中那个小小的倒影,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轻轻地说:“……那就试一试。”

也许很久以后自己会后悔,但至少不是现在。

******

云乾回到韩墨身边的时候,宴会已近尾声。

向着几个较为亲近的朋友道了别,韩墨走出大厅,看了看从回来就一直有点出神的云乾,索性把他拉上了自己的车:“我送你回去。”

云乾回过神来,有点茫然。

不过他不能喝酒,参加宴会也就从不带司机,现在一身轻的把车扔在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虽然不明白韩墨的用意,云乾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好的。”

上了车,看着挡板升起,韩墨微微眯了眯眼,望向云乾:“姜拙琪和你说了什么?”

云乾正支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闻言转过头:“……没什么啊。”

这句话韩墨一点都不信,但是这个姿势正巧让他看到了云乾手腕上的那圈青紫,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把自己刚刚想说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这是怎么回事?”韩墨拉过云干的手,立刻想到了自己的举动:“……我捏的?啧,你真是……疼也不知道要说一声啊!”

云干的肤色白皙,手腕又细,那一圈发肿得青紫就更加明显,韩墨皱着眉,觉得特别心疼。

云乾被韩墨拉着手,就势靠在车门上,望着皱着眉的韩墨,眼神里有一丝渺远:“……你,你会原谅姜拙琪吗?”

韩墨被他问的愣了愣,抬起眼看他:“什么?”

云乾咬了咬唇:“……算了,没什么。”其实,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身边总会有一个人的,不是姜拙琪也会是别人的。

韩墨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就认真的想了想刚才听到的问句——云干的反常多半和这个有关。

不过他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到对方的用意,索性放弃,只单纯的回答他的问题:“其实,我已经原谅他了。”

云乾有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心里涌起了一点点难过,却安静的不接话。

不过韩墨本来也没想他给予回应:“我的确原谅他了,但是原谅从来不代表什么。”

“你的意思是……”云乾听的有点迷糊:“你原谅了他,但是不会和他重新开始?”

“你担心我再次被他迷惑,和他重新开始?”韩墨终于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哑然失笑:“放心把,我不会的,我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

“我原谅他,只是因为我能体谅他的做法,但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耗光了我对他所有的信任。如果连信任都没有了,怎么还会有爱情?”

韩墨说到最后,笑容还是有点发苦:“姜拙琪还是会对我有一定的影响的,这点我无法否认,但是只是影响而已。”

“有些人可以爱,有些人不能爱……我分的清。”

第三十二章

晋乐一直觉得,对待余斐这种人吧,一定要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击击破他的心理防线——否则同样的招式第二次在他身上就一定不会再起作用。

但在这之后,如果态度还是很强硬,就会引起他的戒备和警惕,反而得不偿失,到了这个时候,就需要耐下性子潜移默化了。

——不得不说,晋乐在对待这件事上真的是做足了准备,大概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像这么精心的对待过其他事情。

当天晚上晋乐就抱着被子找余斐求同居了。余斐看了他一会儿,笑着让出了道——他也着实没什么可反对的。

怎么反对呢?他们从名义上来讲已经是伴侣了,分居才是不正常的事,即使是余斐也根本找不到反对分立场。更何况他也没什么好怕的。晋乐要真是想对他图谋不轨……那还真是早八百年呢!

不过既然已经“登堂入室”了,那有些事也就必须交代清楚,否则要是云瑜半夜里再打个电话来,自己之前做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么?所以晋乐斟酌了一番,还是把自己“金屋藏娇”的事情交了个底。

余斐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这么去做吧。”

“别这样么。”晋乐裹着被子在床上翻了个身,趴到他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余斐优雅扬起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说说看啊,有外挂不用那是蠢货。”

余斐睨了他一眼,眼睛里闪过微微的笑意:“我以为你更想自己来?”

“有吗?”……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嘛,晋乐有些无赖地笑着,无辜地眨着眼睛。

余斐也不和他计较——事实上对于晋乐他一直是蛮宽容的,陈晔不止一次的对这一点表现了妒嫉:“这件事其实你不用一个人来……和云瑜有深仇大恨的不止你一个。”

“你是说……云乾?”晋乐摸了摸下巴:“他和云瑜好像也没什么冲突吧?就算是他母亲的事,那也是上一辈的恩怨了,很难想象云乾那种人会因此迁怒云瑜……当然,他那么喜欢韩墨,就算是看在墨墨的份上,他也不会拒绝我。可是这样……”戳人心窝子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卑鄙啊?

余斐揉了揉他的头发,忍不住笑着叹息:“傻孩子。”人有弱点,就要做好被利用的准备,生意场上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会因为这点事感到不舒服……晋乐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

不过么,既然是自己的枕边人,余斐又自认护得好他,那心软可比心狠可爱多了。

“云瑜既然要对付你,那么说明他意在晋家。可是晋家难道是他一个人吃的下的吗?一定有什么人在背后帮助他。如果你是云乾,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和别人勾结而自己一无所知,你会放得下心?退一万步讲,即使云瑜真的是一个人,那么他在晋家之后就会收手了吗?绝不可能!他既然有这个谋筹晋家的野心和实力,就绝不会甘心把云家拱手让给云乾!既然迟早是敌人,云乾为什么不肯和你合作?你们明明有着共同的利益!”既然晋乐不肯用韩墨的关系,余斐换个角度也照样能说服他——洞悉人心本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更何况余斐一向有口粲莲花颠倒日月之能——看着晋乐眼中慢慢浮起的恍然,余斐微笑着一锤定音:“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云乾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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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墨带着云乾来到晋乐家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奇怪的别扭。

他和云干的确是相识已久交情深厚早有默契,但两人的交友圈却着实一直都没什么交集。就像晋乐,在不久前甚至都不知道他和云乾有交情,一直到晋乐开始想要对付云瑜,云乾和他的朋友才渐渐熟悉起来。

韩墨这次不仅仅是把人带了过来,还带来了一份资料——韩家涉黑,情报网是很重要的一环,韩墨的消息比在座的几位都要灵通。更何况,晋乐麻烦云乾有心理障碍,麻烦韩墨却真的是一点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云乾看着手上的资料,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脸色却一点点白下去,直到没有一丝血色。韩墨看得着实有点心惊——云干的肤色一向白皙,现在几乎都有点让人触目惊心了:“没事吧?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我知道。”云乾点了点头,合上了手上的文件,眼睛里有幽深的光芒闪烁:“我只是没想到他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还对云家下手,而我竟然会一无所知……眼高手低野心又大,真的和他母亲一模一样,我云家不能留这种不孝子弟。”他几乎是漠然地说。

余斐笑着问:“这事云少一个人能做主吗?毕竟云瑜也姓云……”他的意思很明确,云希还没死呢,云瑜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云乾要是对自己的弟弟动手,做父亲的能袖手旁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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