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也不能怪钟离,因为在他们每一次的相处时舒沚都是一副拒而远之,不温不火的态度,就连善于察言观色的钟离也没有看透那寂寥的眸子所蕴含的深意。
他一直认为舒沚是恨他的,之所以那般态度也只是拒绝他的一种方式,想到这里男人内心又一阵酸涩,周宸又没有详细的说明,只是说不要太刺激他,他会继续观察舒沚,干着急又无益也不是他的性格,也就没有多放在心上。
难道,男人还是不懂得珍惜两字?
「嘶~」一声倒吸凉气的打颤声扯回了钟离的思绪。
「身上是不是很痛?我扶着你吧,这样会好受些,刚才是我一时失控才会……」钟离关切的话语险些感染到舒沚苍凉的内心,却又适时的收回,一升一落,又回凄凉。
误会往往是不想解释与不敢解释而产生的,钟离适时的停止只是不想刺激舒沚,可在舒沚听来又像是钟离不愿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果然,还是如此。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轻轻的挣脱掉被钟离搀扶起的臂膀,却又忘记腿上的毛病,试了一次没有起来,便一时失控自暴自弃似的锤向自己的大腿,‘啪’的一声脆响显露了舒沚的气愤,全然忘记‘罪魁祸首’正在自己的身旁。
钟离双眸一阵黯淡,他的腿永远是他心中的痛。
其实钟离也趁舒沚昏迷时让周宸看过,也是也无能为力,断掉的筋即使已经接上却也……即便经过严格的康复锻炼,期间所受的疼痛姑且不说,可几率也是微乎其微,只会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钟离知道从天堂步入地狱的的感觉,更何况舒沚现在身处的并不是所谓的天堂,再一次的打击只会是更深一层的地狱。
「唉!」看着舒沚倔强的模样让钟离第二次发出不多得的叹息,再也不顾舒沚的反抗,直接将那瘦弱的身躯抱起走向浴室。
「啊!」猛一下悬空的舒沚惊呼了一声后颤微微的说到,「放……放我下来!」
钟离不闻不问的一股脑将他抱进浴室,很快,莲蓬头里的水逐渐由凉转热,很是舒适。
「快……放我下来!我在浴池里自己洗。」原来钟离竟还把舒沚抱在怀里不忍松开,听了这话钟离大脑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行,我帮你洗!如果清洗的不干净会生病的!」
是那般不容拒绝的语气,让舒沚一时哑言,虽然钟离没有明说,可舒沚也清晰的知道那话中的意思。
不错,那残留在身体里的秽物危害确实很大。
舒沚的脸颊也因脑中的思想而变得粉嫩通红,差一点钟离一向良好自持力就如一根弦一样断掉。
索性闭上眼睛的钟离深深的呼吸了几次才稳住在体内的欲火。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钟离又干脆加了一句,「如果生病了就不能去看奥维了,现在你是让我帮你清洗还是自己清洗?」
舒沚郁结,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对于舒沚的默认并没有出乎钟离的预料,这下他便可理所当然的帮他清洗满足视觉需求。
这一刻钟离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禽兽’,不过他跟乐意。
不过钟离还算安分,只是一心帮他冲洗,坐在浴池中的舒沚也就安心的享受起来,乌黑的瞳孔轻轻的闭上之后钟离的凤眸处闪着几道若隐若现的女干诈光芒。
手依旧是安分的没有乱碰,可是却渐渐的将搓洗变成了轻揉,闭眼享受的舒沚没有觉察到这微妙的变化,只是感觉更加舒适。
「小沚身上一定很痛,我帮你按摩一会吧!」听到按摩舒沚一阵惊奇,差异的看着钟离,他会按摩?
「不要那么不相信我,我的手法很好的。」钟离性感的嗓音在温湿的雾气陪衬下显出几分沙哑,就这样勾起了舒沚的内心,痴呆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看着眼前这副布满爱‘欲’的白皙单薄的身躯,又夹杂着先前的伤痕,竟让男人有一种想要肆虐的感觉。
「小沚身上的淤青需要化开,我会加重一些力道,行吗?」说实话钟离说这句话时真有些虚心,他说的话是真的,只是用意却不知这一个。
舒沚也沉浸在其中,迷迷糊糊中‘嗯’了一声。
得到讯息的钟离手指很快的放肆起来,他的按摩是从小就会的,儿时父母总是逼迫他练防身攻击的技能,什么淤青流血就是小伤,久而久之的在医生的指导下就自己学会的按摩,不过还是第一次帮助他人按摩,连简都没有享受过此殊荣。
很快的,整个浴室的气氛就变成了一种极其暧昧的氛围。
一直蔓延,蔓延……
钟离原本平顺的气息渐渐变得凌乱,没有规矩的呼吸着,只是这一切舒沚都全然不知。
「真是引火上身!」只听燥热难耐的钟离低声咒骂着自己,可是却又乐在其中,男人前后反差的性格让自己怀疑是否有毛病。
厚实有力的手掌在舒沚的大腿部安分的按摩着,一轻一重的揉捏着,就像是在抚摸一件极其顺滑的丝绸布料,爱不释手。
「呼~呼~呼~」
男人一边控制着自己呼吸平稳,一边又看着此刻的舒沚,只见舒沚面色更加潮红,显然也是舒服至极。
「小沚?」男人轻轻的低喃了一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已经如此沙哑。
心里萌生已久的念头已经悄悄爬出思想……
第五十章
只见舒沚没有任何回应又沙哑着嗓音叫到,「小沚?」
略微提高的声音清晰的传到舒沚的耳边,紧闭的双眸睁开之际,周围漂浮的水雾蔓延到黑曜石般的瞳孔里,像极被揭起的层层涟漪,目清似水般的眸子吸引着钟离。
「恩?」布着水雾的眸子里带着毫无防备的疑惑,真是一副人见犹怜的模样。
话道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能直截了当的说自己身体有了反应想要……想到这里的钟离紧张的甩甩头颅,暗骂自己思想卑鄙。
「没什么,我以为你睡着了,只是怕你晕倒。」钟离面无表情的违着心说到,让人不得不佩服钟离的高超演技。
舒沚没有多疑,不过自己也不在自顾享受,为了早点见到奥维他不能在这浪费时间了,希望奥维受的伤不要太严重,想着想着心里竟有一种不知名的意味蔓延开来,纠结再三还是问道,「离,奥维的伤严重吗?」
「我也不清楚,不过没有生命危险。」钟离平静顺畅的回答说明舒沚的问题并没有出乎钟离的意料,奥维这个人对于舒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舒沚一颗悬挂的心放松下来,不管怎样,离始终都是他最信任的人。
「那就好!」一排整齐的贝齿冽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刺痛了钟离的双眸,却也激起了内心的一股兽欲。
一个挺身跃起把没有防备的舒沚拥入怀中深深地锁住头颅,舒沚措手不及差点惊呼出声,被紧扣的后脑勺向前一押时唇唇的接触瞬间把冰冷化作一种熟知的温暖。
「唔!」呼吸不畅舒沚有气无力的闷哼了一声后就被伺机而动的舌尖封锁住,横扫口腔内部的滋润,香盈的水晶丝条交错缠绕直至交融。
室内温度达到最高点时后又及时的收手,两人泛红的脸颊目光相交,原始的欲望蒙蔽了人心。
「刚才……」钟离有些哑言,不知该怎么解释刚才莽撞的行为,舒沚将手轻轻的覆在那被染红的唇上制止了尴尬,轻轻的摇摇头说到,「没什么,不需要说什么。」
化解后的尴尬把这场不算漫长的沐浴变得更加迅速。
「我帮你穿衣服吧!」明明是有些请求的语气在舒沚听来确是不容拒绝的,竟然稀里糊涂的点头同意了。
不过幸好钟离也没有动手动脚的,很快的就穿戴整齐了。
「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我们现在就赶快去吧!」轮椅的丢失让舒沚不得已依偎在钟离的怀抱里。
坐在车里的舒沚隐约看到钟离在外面接一个电话。
「你好,是柏尔吗?」手机的另一边没有立刻做出回答,但在彼此安静的双方下可以清楚的听到柏尔因愤怒而喘息出浓重浑厚的鼻音。
方才的一句也只是钟离的一个有意的问候与调笑,继而又说到,「我这有一个你绝对感兴趣的东西,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只听另一边也不甘示弱的嘲讽到。
「呵!那奥维旗下的股份我就全盘接收了。」钟离淡然一笑的话语让柏尔瞬间僵住,紧张与后怕像一道闪电猛击到柏尔的骨髓,不由失控的低吼到,「你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你忘记了?你让奥维签的合同,不过忘记也好,我也省下很多事。」此话一出,柏尔也彻底装不下去了,干脆利落的说出,「你想怎么样?」
机智的柏尔又怎会不知钟离既然那这威胁他,就说明那些东西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很聪明嘛!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原本调笑轻松的语气却突然话锋一转威胁的问道,对方很快的报出地址。
挂掉电话的钟离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朝车厢走去。
那份转让合同上虽然写的是罗伯特·柏尔的姓名,但是也只是一张废纸,想改掉上面的字对于钟离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想不通的柏尔有些颓废的顺着光滑洁白的墙壁滑倒在地板上,嘴中喃喃到,「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你和你的心血!」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很长,又仿佛只是一瞬间。
一直在床边守护的男人眼睛不曾离开过那陷入昏迷的英俊男子,像守护着一个易碎品一样小心看护着。
‘咚咚咚’一连串的敲门声表示着那个男人已经在门外了。
柏尔深呼一口气镇定住自己的情绪,不紧不慢的步伐很好的掩饰住他的不安。
「来的很快嘛!」嘴角含笑的对门外的两人说着,这种局面让舒沚很是尴尬,事情的发生虽然不是舒沚害的,但如若是仔细想来舒沚又是逃脱不了干系的,这一种心思在舒沚内心一直作怪,也不自觉的将头压的很低,这一行为却让柏尔嗤之以鼻到,「身边这么快就换人了。」
被误会的舒沚不知道该怎么辩驳,脸色更加通红,为了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窘迫,无奈只得把头压的更低。
钟离感觉到舒沚隐忍的羞涩和被误解的悲痛,尽管柏尔认为他们现在在一起他跟乐意,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可以把那些嘲讽给省略。
「你觉得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听后不会有什么想法?」这么赤裸裸的威胁却让柏尔敢怒不敢言。
「你是来看我哥的吧!他现在还没有苏醒,我要和钟先生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麻烦你先看护着我哥。」不在继续做无聊争斗的柏尔直接向主要问题发展,舒沚欣然的同意没有出乎任何的意料。
‘啪’的一声让室内室外彻底的隔绝,铺着软垫的座椅上坐着一个玲珑剔透的男孩,只是眸中悲意无限。
几次开启的唇最终都是颤微微的泯上,舒沚不知道是谁的错,也许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可是他又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难道他的想要逃离,他的刻意逃避都是错的?
自始自终舒沚都是一个受害者,他的痴心换来的是伤害与毁灭,他想要安稳却总是事与愿随,他无欲无求,只因怨恨是他的世界里不曾拥有的,却不知有朝一日他会做出一个多么残忍的抉择……
第五十一章
两人针锋相对间危机四伏,只是男人手中抓着对方的把柄,所以嚣张的气焰明显的比钟离弱了几分。
「看来你很识相!」钟离用着赞赏的目光夸赞着柏尔的明事理,可在柏尔看来确实一种深深地侮辱,无奈有怒火却又不能发出,只能成内伤。
见柏尔没有回应自己,男人也很理解,也很不以为然,干脆利落的直接说到,「你可以放心,现在我对你们公司没有兴趣,你只要帮助完成一件事情,我就可以把那份合同交给你。」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柏尔用着不确信的目光盯着钟离。
「你现在只能信我!我们身为商人,最主要的不就是讲诚信?」这个男人竟然能把这种最罪恶的谎言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柏尔也只得顺着这股流水下滑,应承似的说到,「这个我们都明白最好,说吧,你的目的?」
钟离不假思索到,「让小沚对你哥死心!」
这话让柏尔当场愣住,这算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舒沚爱的不是你而是我哥?」柏尔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也着实震惊了一番。
钟离很好的抓住柏尔的弱点,只要是关于奥维的事情,柏尔就无法至之事外。
虽然柏尔的质问没有出乎钟离的意料,可亲耳听到后还是不由一怒,用冷冽的嗓音说到,「不要一口下定论,不过如果这是真的,我想这不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现在我可以确定的就是,小沚也没有意识到他内心的变动,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扼杀。」
扼杀?将那未萌发的感情扼杀?
「你就不怕他恨你?」柏尔明白这是一种双赢的方法,可是这样做势必会伤害到舒沚,柏尔的内心竟然对舒沚产生了一种怜悯之情。
怜悯归怜悯,却并不影响计划的实施。
「如果真的没有了爱,那不如就用恨来填补。」
不管是怎样危及阴狠或是谈笑风生的话,只要从男人口中出来都会变得云淡风轻。
柏尔内心疑惑的想到:这种能把人命随意抹杀却不露一丝神情的人真的会有爱?
「呵呵,到时候后悔了可别怪我!」既然他都不在乎,那自己又在乎什么?反正那人与自己又没有干系,舒沚要怪也只能怪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吧!
稀薄的空气被平稳的鼻腔吸入体内,干净而又清晰。
黑溜溜的眼珠直直的盯着那陷入昏迷的人,嘴里喃喃自语着,「奥维,你是睡着了吗?」
果然,没有回应。
「奥维,别在睡了,好不好?」舒沚不死心的继续说到,可依旧只是自己的声音在洁白空旷的房间里飘荡。
舒沚不知道屋外的两人在谈论什么,没有轮椅的他就是一个废人,有些颓败的抓着奥维一只布着针眼的手,顺势靠在奥维的腿部,无助的泪水穿过扑朔迷离的睫毛滚落在柔软的棉被表面。
「奥维,我好怕,我怕你不会醒来,我怕离和柏尔会在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以前都是你在保护我,可我怕我保护不了你……」说着说着,泪水竟然崩溃的流出,一想到那两人还在屋外,急忙擦干滚落出的泪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又继而说到,「不过我那天听到柏尔说他爱你,那我想他应该不会伤害你。你一定要赶快醒来,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你这样睡着怎么保护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又说什么保护别人!」
舒沚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试着用激将法刺激他,舒沚相信奥维一定能听到他说的话。
只是,良久良久都没有反应。
屋外的两人谈话时间却不是太久,只是屋内的舒沚却已经陷入浅睡当中。
不算刺耳的声音震醒了浅睡的舒沚,又想起方才哭过,有使劲揉了揉双眼,这下,原先就有些泛红的双眼发到预想的效果,通红一片。
「竟然睡着了,那看来你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意思,还是赶快走吧!」柏尔依照先前的约定未等钟离开口,自己就已经嘲讽的说出。
舒沚不知该怎么反驳,自己确实是因为太劳累就不小心睡着了,没有照顾好奥维也难怪柏尔这样说,「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
「你对我说什么对不起,不过你们可以走了,我看你来这也是睡觉,以后也不用再来了。」柏尔在次绝情的说到,舒沚立刻反驳到,「为什么不让我见奥维,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
舒沚一连串激烈的话语震慑到了柏尔,一旁一直沉默的钟离也适时的站出来,说到,「小沚,我们先离开吧!」
隐忍不代表懦弱,无知并不代表愚蠢。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照顾奥维。」说完后的舒沚被自己一时冲动所说出的话觉得不敢相信,钟离竟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