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干什么?你大哥还会害舒渊吗?”苏昭低声道。
苏恩曦红唇微启,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齐舒渊微微皱眉:“不知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你以后的住所可以不在澈江,但不能离的太远。”
“这个可以。”齐舒渊本就想回到自己的故土,就算是苏恩正不提,齐舒渊也会主动要求。
“可别高兴的这么早。还有一个条件呢。”苏恩正坏笑。
“讲。”齐舒渊看着苏恩正的笑,感觉身边冷风瑟瑟。
“最后一个条件嘛,说来不难,但也不简单。”苏恩正故意卖了个关子,“就是,你入赘我苏家。”
这下众人皆是呆如木鸡。苏昭率先反应过来,一脚踢了过去:“你个混小子。”
苏恩正揉了揉被自家父亲踢到的地方,一脸不在意:“这不是为了恩曦好嘛。”
苏恩曦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是在告诉他:还不让我出去,你不是说大哥会处理好吗。
苏昭略有尴尬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我哪知道他这是从哪儿学来的。
“舒渊啊,恩正在和你开玩笑,不要放在心上啊。”苏昭拍了拍齐舒渊的肩,“这第三个条件就作罢了。”
苏恩正听到苏昭的话,也不好反驳,只得默认。
“不过嘛,你看师父年纪也大了,要是在有生之年能再见到那三宝,也是了了一桩心愿。”苏昭笑眯眯地说着,“所以这第一个条件还是要做到的。”
齐舒渊无奈地笑着:“理应如此。”
苏恩曦无奈地瞥了自己父亲一眼;一旁的苏恩正则是笑得更加灿烂。齐舒寒看着自家大哥,再看看苏家众人,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两日间,齐舒渊可谓是想尽了办法,但这些只是听说过的物种却是不肯露面。
“大哥,有人说澈江湖中有血莲和雪芝出现的迹象。”出去打探消息的齐舒寒走了进来。
“走,去看看。”齐舒渊快步走出庭院,向澈江湖走去。
这澈江三宝都属于灵物,据说要有有缘人的出现才肯出世。这次在澈江湖流露出的迹象是真是假,也是无人得知。
当齐舒渊到达湖边时,湖边已经围满了人,湖水变得半红半蓝,看样子,那血莲、雪芝是真的要出世了,就是不知何人有幸得到。齐舒渊虽然万分想要这两样东西,但是凡事不能强求,若真是无法实现这个条件,估计齐舒渊又要等上一段时日了。
齐舒渊走到湖边,看着湖水变幻不定,心也随之起伏不定,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齐舒渊不是什么贪图宝物之人,但这次是关系到他的终身大事,不紧张些是不行的。
隐藏在一旁的苏恩正呆愣地看着湖水,不禁暗道:师兄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这种事都能遇得上?他等了这么多年都没碰上,偏偏在齐舒渊危难之际出现。
没过多久,水面便出现了波纹,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漾开来,湖面上升起美丽的光圈,蓝红交替,说不出的妖娆。
众人屏息看着这十年难遇的奇观异象,静候着结果。
只见从湖底慢慢腾起两样花型的东西,露出水面后,终于有人惊叹:“是血莲和雪芝!”
齐舒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物,等待这它们自己做出选择。
血莲和雪芝微微颤动了下叶瓣,缓缓飞向与齐舒渊截然相反的方向。齐舒渊对于这种事也只能苦笑,看来注定自己要再等几年了。
齐舒渊刚欲离开,可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血莲和雪芝又转了方向,向齐舒渊飞来,稳稳地落入他的怀中。
齐舒渊又惊又喜,手掌轻抚着怀中还在绽放着光芒的血莲和雪芝,喜悦之色染上眉梢。苏恩正再一次目瞪口呆,这血莲和雪芝出现也就算了,竟然还真的被师兄得到了。但是这蒂乳可是比这两种更加难求。
然而在苏恩正暗自肯定自己的想法时,一切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公子,炎帝听闻此事后,已命人快马加鞭将蒂乳送来,预计今日午后便能赶到。”齐舒渊的一个随从报道。
齐舒渊轻轻点头,目光却是看向暗处的苏恩正。苏恩正感受到了齐舒渊投来的目光,只能在心中暗叹:果真是女大不中留。恩曦,哥哥无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嫁人……在苏府等待结果的苏恩曦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以为自己是有些着凉,如果她知道自己大哥的想法,不知会如何想。
午后,冷灼命雾隐送来的蒂乳终于到了齐舒渊的手上。
“辛苦了。”齐舒渊望着有些疲惫的雾隐轻声道。雾隐没有回话,只是摇了摇头。
齐舒渊命随从好好安顿雾隐,自己则是带着澈江三宝,和齐舒寒去了苏府。
苏恩正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但当看见齐舒渊将三宝放在桌上时,还是很有感慨。
苏恩曦惊喜地看着齐舒渊,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师父,不知现在可否应允我与恩曦的婚事?”齐舒渊适时地提问。
“本来也没有反对过,只是恩正这孩子不想让妹妹这么快便嫁出去。”苏昭有些泪湿眼眶,终于,齐舒渊也能够幸福地生活了。
一旁的苏恩正看着这一幕,很想说:爹,你难道不是和我一样么?
齐舒渊看向一直只是看着的苏恩曦,笑道:“我来了,来履行我们之间的承诺。”
“如明待月复。”苏恩曦也是笑靥如花。
“三五共盈盈。”齐舒渊柔声回应。
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仿佛世界都在此刻凝结静止。
眉目如画,花前月下;
不言离忧,不诉悲愁;
倾君此生,笑忘阑珊;
与子同守,不舍不休。
番外三、轻狂纵情
“怎么回事?”齐舒渊坐在马车内,突然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出声问道。
“回公子,有人晕倒在了路中间。”小厮在外面恭敬地报告着。
齐舒渊没有作声,而是直接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穿过人群,走到那晕倒的人的身边。
齐舒渊蹲下身子,探探此人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只是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齐舒渊将此人抱起,却有一块玉佩掉落在地。齐舒渊定睛一看,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
小厮机灵地拾起玉佩,跟着齐舒渊走回了马车。
齐舒渊将此人放在马车内,手中把玩着那掉落的玉佩,温声道:“回府。”
……
齐舒渊将在路上晕倒的那人带回了王宫,暂时安置在了自己的寝宫。
“大哥。”齐舒寒快步走了进来,看着进进出出的御医,不禁皱眉,“听说你带回来一个伤患。”
“又是小厮们说的吧。”齐舒渊立于床边,垂眸轻笑,“他们真是越来越难管了。”
“才不是,明眼人看到这些进进出出的御医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何况你有没有受伤……”齐舒渊走到床边,越过御医的肩膀向床上看去,愣愣道,“大哥,你竟然金屋藏娇!”
齐舒渊没有理会齐舒寒的大惊小叫,而是问向仍在把脉诊断的御医:“情况如何?”
“这位公子应该是多日遭人追杀,有些伤口因为雨水的浸泡而感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且……”老御医捋着自己的胡子,缓缓道来。
“而且什么?”齐舒寒急切地问着,每次听老御医说话,他都感觉会被累死。
“而且……看这位公子身上的伤口,他应该是被邺国的人追杀。”老御医继续说道。
“嗯。退下吧。”齐舒渊挥手,看着床上的人沉思。
齐舒寒看着此人,完全移不开视线:“大哥,你说他怎么就是个男的呢?分明生得这么好看。”
“舒寒,你可记得半月前,邺国名将南宫墨义子失踪一事。”齐舒渊没有回答齐舒寒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当然记得,夏如孽是吧。他也够厉害的,能从王宫中逃出去。”齐舒寒依旧看着床上紧闭着双眸的人。
“前几日……”齐舒渊顿了顿,“云邺边境地区下了一场大雨。”
“嗯嗯,我知道。”齐舒寒不假思索地点着头。
齐舒渊没有再答话,而齐舒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向齐舒渊:“大哥的意思是……他是……”
“猜测而已,我们还是等他醒过来吧。”
……
受伤的人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全身是撕裂般的疼痛,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你醒了。”齐舒寒放大的脸映在此人的眸中,天真的未脱稚气,眼眸清澈见底,“你都昏迷了五天了,我都怕你醒不过来了。”
此人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齐舒寒。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齐舒寒。”此人在听到“齐舒寒”三个字时,面容有了些松动。
到云国了是么?还是在皇家……
“夏薛子。”夏薛子启唇,淡淡道。
……
“你怎么总板着脸?好像有人欠你钱一样。”齐舒寒跟在夏薛子的身后,不死心地继续问着这个已经问了无数次的问题。
“寒王爷,您此刻应是跟着夫子,如此跟着末将,怕是要惹某些人闲话了。”夏薛子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冰冷表情,但绝美的脸却未因此而让人感到有缺憾。
“那些老顽固干我何事!本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除了大哥,谁敢管我!”齐舒寒一脸狂妄,但倒也是真性情。
夏薛子沉默不语,他本不想与皇家深交,但无奈被齐舒渊救下。夏薛子本也无处可去,想着终有一日,要报此恩。
齐舒寒出乎意料地黏着夏薛子,天真单纯的模样,虽然狂妄,但也无法让人心生讨厌。夏薛子每每看着齐舒寒,总会想到幼时的自己,他却是忘了,他与齐舒寒年龄相差不大……
齐舒寒见夏薛子沉默,以为他是默认了,又自顾自地说着:“我告诉你哦,大哥说过段时间要带我出去玩儿,到时候我让大哥也带上你,省得你总是闷着。年龄与我相仿,却好像历经沧桑似的……”
“不必。”夏薛子淡淡地留下两个字后,转身离去。
齐舒寒楞在原地,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但依旧百思不得其解。齐舒寒深思无果,气恼地跺了跺脚,去找自己的夫子。
远处的齐舒渊将一切尽收眼底,果真是有故事的人啊……
……
夏薛子在云国一待就是三年,期间只用一个月的时间,就从默默无闻一跃成为云国第一名将,深得齐舒渊器重。齐舒寒没有什么成长,但骨子里的狠厉愈发明显,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但夏薛子却看在眼里,觉得他日后必成大器。
如果不是邺国在云邺边境屯兵,那这种日子持续下去也不错。
齐舒渊平日看似温柔,但却不允许任何会威胁到云国百姓的事情发生。
金銮殿上。
“夏薛子听令!”齐舒渊坐在龙椅上发令。
“微臣在。”夏薛子抱拳行礼。云国比较开放,未遵循历代朝律,到了齐舒渊这里,直接废除臣子见到君王必须行跪拜之礼的规矩。
“命你率军前往边境,定要抵住邺国的一切进攻,边境兵力任你调遣!”
“末将领旨。”夏薛子的声音果断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此战,是报恩之战,只能胜利,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
可惜,天不如人愿。他夏薛子,注定要回到邺国,注定变回冷灼的夏如孽,这是逃脱不掉的命运。
云邺开战,死伤惨重,云国士兵不如邺国,很快便呈现败势。
那天,最后一战。
“薛子,你带领一小分队精锐,从这里护送舒寒离开,他是我齐家仅存的血脉,你一定要保护好他。”
“我自然知道我云国没有胆小如鼠、畏畏缩缩之人,但就算云国将灭,也要保住我齐家的血脉,不然我又怎有颜面去见我齐家的列祖列宗?”
“这是命令!夏薛子、任易、邢致听令。”
“众将士,随朕出征,让他邺国见识见识我云国男儿顶天立地的气魄!”
“我云国不葬庸人,我齐家没有懦夫!”
多年后,夏如孽回忆起那一幕,都会觉得热血澎湃,有些热泪盈眶。齐家兄弟待他极好,只是,负了齐舒寒的心意。
国破家亡,也难怪齐舒寒变化那么大,但唯一不变的还是对夏如孽的心。即使明知无果,但年少时就刻在心间的人,怎样都无法抹去。
齐舒寒对外人再怎样冰冷,终究对齐舒渊,对夏如孽是暖的,只是没想过,夏如孽竟会选择与冷灼相拥而眠,就算是死,也不愿给自己一个机会。但也对,如果夏如孽就这样接受了自己,那么他也就不是自己爱的夏如孽吧……
冷灼,你赢得光荣,我输得彻底,但愿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可以长相厮守,磨难在现世经历过就够了。
夏如孽……
来生,你寻到冷灼,就别再来招惹我……
这一世如此,便够了……
番外四、艳花芳消
她叫云微,是丞相云松岩独女,自幼丧母,所以云松岩极其宠爱她,但这也养成了她娇惯、傲慢的大小姐脾气。
故事发生在云微十四岁,年幼的她,觉得那场相遇就是她一生的归宿。
“王上驾到!”云微本来正与自己的父亲云松岩对弈,却听见外面有家仆来报。
云松岩急忙命人带路,起身前去迎接,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云微:“微儿,你先回房,爹去去就回。”
“不要,我也要去。”云微不肯乖乖回房,她可是对这位年轻的王十分好奇。
云松岩缓缓摇头:“胡闹,管家,带小姐回自己的院子。”说完,便快步离去。
留下云微不甘心地跑回了自己居住的院落。
云微回了自己的院子,眼尖的贴身侍女立即迎了上来,见自家小姐不开心,机灵地笑道:“小姐这是干嘛?再这样,这院子里刚刚绽放的花都要谢了。”
云微听见侍女的话,将视线转移到院落中高大的杏树上,昨日还有很多的花苞,今日却已全部怒放,洁白的花朵映在阳光下,花瓣都在泛着银光。
“备琴。”云微心情放晴,走进屋子之前,吩咐了一句。
“好嘞!”侍女见云微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也是愉悦地回道。
只见云微换好一身广袖白衣,行至杏花树下,侍女盘膝坐于一旁,古琴置于双腿之上,向云微点头示意。
琴声缓缓响起,宛若轻风拂面,沁人心脾。云微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好似杏花飘落,蹁跹夺目。
……
冷灼与云松岩叙旧一番后,便由云松岩引路,在丞相府中参观起来,走到半路,被琴声吸引。
云松岩一听便知是自己的女儿在跳舞,不禁轻轻叹息。
冷灼看了一眼云松岩,向着声源走去。
此时,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王上,保重龙体,随老臣先去避下雨吧。”云松岩在心中感慨这雨下得及时,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地劝说着冷灼。
“无妨,丞相可不要把本王看得那么娇弱。”冷灼边说,便大步继续向前走去。云松岩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只能跟在冷灼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