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拿着你的亲笔信来找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信不是我写的,是他们拓的。”
“站住,你再跑,我就砸你了!”
尚玄抄起长凳,老虎一发威,苏应麒立刻拉着耳朵乖乖走到他面前。
“脱。”
“有没有第二个选择?好好,我脱我脱,你先放下。”
苏应麒慢条斯理的抽衣带,抽完一根再慢慢去抽另一根。高举过头的长凳哐当扔在地上,尚玄一把扯开苏应麒的上衣,心口那个细小的伤疤清晰的提醒着那天发生的事。
“有句话谁说来着,有伤疤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嘛~哈哈。”为了避免某人触景伤情越想越伤心,苏应麒赶紧把衣服穿好,就知道尚玄的目标是这个,他才不得不躲。
“痛不痛?”隔着衣料手心抵住了心口,尚玄从凶恶的大灰狼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苏应麒很不愿意回想那天的事,对他来说,那不仅是身体的伤害,更是对他自尊的打击。想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怎么就可恶到非杀不可?
“一定很痛。”
“尚玄,你别这样,我不习惯……”
“……”
“就算再痛,看到你为我那么担心,也值啦,哈哈~”
“对不起……”
“无缘无故干吗道歉?你你你,你趁我不在做什么了?是不是那个蔡光耀?是不是他拿你爹威胁你?混蛋,早知道当初就送他去见阎王了!!!蔡光耀,你个卑鄙小人,本少爷当初好心留你一命,你居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苏应麒激动的来回跺脚,破口大骂,把尚玄逗的捂着嘴偷笑。
“不是的,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跟你道歉,是因为我没有把楚怀风看好。”
苏应麒收住暴跳如雷的状态,心一沉,“他怎么了?”
“我们在你坠落的崖下面找了三天三夜,上游下游,楚怀风几乎把每寸土地都翻遍,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我告诉他你可能被别人救走了,可是他回来后行为很奇怪,不说话,不吃饭,就在院子里练剑。我知道你对他的关心不一样,所以我生怕他做出过激的行为,一直跟在他身边。可是,他还是不见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找何洛云了,我派人到处都找不到。”
“你有没有去相府问过?”
“相府?为什么是相府?
“因为洛云回到了蔡卫身边。”
“回到?”尚玄一愣,“你是说,何洛云本来就是蔡卫的人?而且你也早知道?”
“我原以为他只是任性,觉得哪里好玩就去哪里。”透过窗户看去,屋外把手严密,训练有素,苏应麒轻叹了口气,“我去找曹斐,你待在这里。”
“你真的要杀蔡光耀?”
“如果双手一定要染血才能继续往前走,我不会再犹豫了。”
“我帮你。是时候面对现实了,我不想再逃避。”尚玄拉住苏应麒,先一步道出了后者心中的担忧,“蔡卫那里我会有办法应付的。”
两人一齐走向屋外小井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刚和曹斐禀告完的手下。
“看来不是什么好消息。”苏应麒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信口搭讪的一句话而已,不过看曹斐闪烁的眼神,似乎很不巧说中了,“我们现在去找蔡光耀,希望你的人不要跟来。”
“不可能。”
“曹大将军,语冰在你手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如果你想在绯国使者来之前办妥这件事,就请收起你的忠心和疑心。”
第四十二章 意外
入夜。
蝉鸣忽远忽近。
“小侯爷,您今天去了哪里?”
尚玄一回驿馆,带队的刘姓武官立刻上前询问,狐疑的视线流连于跟在尚玄后面的人身上,月色黯淡看不清脸。
“我去了哪里需要向你们报告吗?你们是相爷派来监视我的还是我爹派来保护我的?”
“属下不敢。只是我们得知鄞国已派人进入沽禄,担心小侯爷的安全。”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蔡少爷在哪里?”
“公子在房里。”
“我现在有军机大事要和他商量,你要跟来吗?”冷冷瞥了眼困窘的刘姓武官,尚玄端出侯爷的架子,拂袖离开。
苏应麒赶紧跟上,有些同情的回头看了眼被当出头羊的武官。
遥遥望向烛火摇曳莺歌不断的房间,尚玄开口拦下一个给房里送美酒佳肴的婢女,明知故问,“这是送哪里的?”
“回小侯爷,是公子爷叫的。”
“听说最近鄞国派了奸细到沽禄,想要在酒菜里下毒害我们。”
“奴婢冤枉,奴婢不敢。”
趁着那婢女恐慌的跪下求饶,苏应麒赶紧从怀里掏出曹斐给的毒药洒在酒菜中,摇匀美酒。
“起来吧,我只是试探你一下。给蔡少爷送去吧。”
“是。”
待那婢女退出房间,苏应麒从门缝里看见了蒙着双眼和一个戏子玩捉迷藏的蔡光耀,叹了口气,真是个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的大少爷。想想曾经的自己,其实也一样。
“你会不会后悔?”见尚玄从那婢女离开后就一直低着头不语,苏应麒问道。
“那你呢?我揭穿你面具商的身份,害你坐牢,还老护着自己的亲人,你悔不悔当初非要认识我?”
“当初不后悔,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尚玄偷偷握住了苏应麒的手,避开对方迎上来的视线,沉默不语。
苏应麒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
其实我是羡慕你的,你有亲人可以保护,你有勇气站出来为他们说话。我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能做的只有找个借口让贪生怕死的自己活下去。
忽然屋内传来扑通一声,一个人影晃了晃,烛光霎那灭了,怕是翻到了烛台。
在被人发现之前苏应麒和尚玄赶紧抢入屋内,借着黯淡的月光,一眼就看见了向里横倒在桌上的人。
“还有一个人呢?”苏应麒张望了一下,屏风后传来‘咿呀’吊嗓子的声音,尚玄赶紧示意他动作快点。
苏应麒拿出匕首比划了半天,还是掏出一把菜刀,眼一闭,心一横,照着脖子砍了下去。
尚玄张了张嘴巴,无语的看着那把菜刀,脸上分明写着‘你哪来的’。
“我想匕首太小了,所以刚才路过厨房的时候拿了一把。”
“……”
忽闻门外传来骚动,尚玄眼明手快的扯下帘蔓把人头一包,拉着苏应麒离开,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让苏应麒张大的嘴巴好久才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