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苏应麒只有妥协。回到队伍中,对着脸色不善的曹斐干笑了几声,“曹将军,可不可以加个人?”
见对方瞟也不瞟一眼,作势就要出发,苏应麒赶紧抢在马前面,夺过缰绳,满脸堆笑。
“语冰以前是鄞王派去大景调查的人员,他对大景的熟悉程度可想而知,有他和我们同行,百利而无一害,是不是?而且,曹将军你也不希望这群跟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马革裹尸吧~”
“……”曹斐的眉毛抖了抖,哼了一声,一夹马腹。
苏应麒险些被撞,不过得到了对方的默认也值得了。
本想施展一下临时抱佛脚练出来的马术,还没等他来个潇洒上马伸手一牵美人搂进怀,美人已经先行一步迎风马上坐,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需要人托一把的苏应麒羞愧难当。
战火将起,行兵出征,将士的心情都是沉重的,苏应麒倒乐得自在。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他是美人在怀兮不复徊。
手搂腰,头搁肩,鼻埋颈,看似享受,苏应麒被马颠的腰酸背痛。
感觉下巴处的肩膀微微抬了抬,苏应麒迎上语冰转过头来的视线,扯了个难看的笑容。
“没事,有点不习惯……”
语冰挑眉,坏心眼的一笑,抿着唇,往后靠了靠。
“喂,别乱动……”话刚出口,苏应麒就意识到某人随时随地会发情的特性,在语冰故意的碰撞摩搓下,小弟弟很不争气的有点抬头。
“别闹,在路上呢。”压低声音在语冰的耳畔厮磨道,苏应麒故意的咬了一口柔软的耳垂,惊起前者一阵战栗。
如果语冰能说话,苏应麒保证这家伙的口无遮拦和低吟叫吟已经让周围的人趋之若鹜了。
阴谋得逞的扬了扬嘴角,胡闹的人终于安分了下来。
他的调皮无疑勾起了苏应麒对那个总是冲自己挤眼睛的人的思念,像云一样难以捉摸,永远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会在什么情况下。忧郁的蓝和热情的红融会成神秘的紫,带来一次次的惊喜。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报答老班主的救命之恩,没有其他企图,对,就是这样,找到他,说服他,然后走人!
腹部突然受到一记手肘,走神的苏应麒险些叫出声。
“你干吗?”
得到的是一个白眼和进一步的骚扰,苏应麒苦笑着抱住乱动的小猫。
自语冰不能再说话起,俩人间的交流似乎变得神化了。一个人失去一种能力的同时,总是伴有意外的觉醒,当他们无法和普通人一样,就必须寻找另一种方式去感知这个世界。
这种东西在正常人的身上,被称之心眼,在两个人的身上,被称为心有灵犀一点通。
苏应麒一愣,策马到了曹斐身边。
“曹将军!既然你们的探子能查到蔡卫和绯国接头的时间地点,不是代表蔡卫也能知道我们的行踪吗?”
“……”曹斐露出个鄙夷眼神,脸上分明写着‘还不算笨吗’。
“……”苏应麒决定无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过了河,五千精骑兵分出百人,百人再分十组,乔装混入百姓,日夜兼程,提前一天抵达大景沽禄。
苏应麒被迫加入了曹斐‘擒贼先擒王’的突击小队,忍着耳边嗡嗡叫的蚊虫,躲在驿馆外的树丛里观察,脸上露出担心。
“我的兄弟个个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只对娘们儿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语冰被留在他们暂时用来隐藏身份的农家小屋中,苏应麒对这一点很是不安,“说实话,我不担心你兄弟们的性取向,问题在于我家那位身上。”
“……”曹斐嘴角抽畜了一下。
“不对啊,我们提早了一天,那蔡卫的大军不是还要四天才到,我们现在躲这里干吗?”转眼,苏应麒又把话题走神回来了。
“行军打仗第一戒,戒自负。记住,你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
“……”
“嘘——”
随着曹斐的噤声动作,一队人马整齐有素的走近,瞬间驿馆门口火把通明,其中下车的两人衣着显然不同于其他随行者。看见蔡光耀那张可恶嘴脸的霎那,苏应麒立刻全身绷紧篡紧了拳,下一刻,他就被曹斐强制带离了驿馆。
走到安全线内,苏应麒拦住曹斐的脚步,隐隐带着怒气。
“为什么不告诉我尚玄也在这里?我不信你们的探子会得不到这个消息。”
“呵——”讽刺的一笑,曹斐绕开前者,径直而去,“别忘了你的人在我们手里。”
鄞都。
“陛下神机妙算,利用那个语冰牵制苏应麒,苏应麒不敢不忠。恕微臣愚昧,不知陛下为何认定语冰一定会跟苏应麒出征?”
“有机会逃离一个想置你于死地的人的掌控,你会留下来吗?苏应麒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能放手吗?”
“莫非陛下早有此打算?”史官眼里露出异样的神采。
“行商交易,至少需要一个立于不败之地的筹码,才能放心。”
“王爷岂不是太可怜了?”
“怎么,你心疼小若?”挑起斜飞入鬓的虬眉,微眯的眸子里透出危险的气息,“他不需要苏应麒。”
“等到苏应麒发现要对付的是尚玄,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就有好戏看了。”
“传令,让刘源的大军过河改走栈道,化整为零,分三路上京。”
“可是,陛下,没有刘源的支援,曹斐的五千精骑根本抵挡不了蔡卫的十五万。”
“蔡卫挟天子以令诸侯,出兵攻打鄞国,虽然我们之前有占领了他们的城池,但是我们杀贪官兴水利,没有激起任何民怨。现在我们反击是正理,若是借机救景帝,更是正义之师,你认为大景的百姓会怎么想?打天下可以靠双拳,坐天下靠的是这里,学着点。”
“但曹斐的五千精骑,是陛下一手培养对王忠心不二的啊……”
“有人跟我说,如果三年的战乱可以带来三百年的和平,何乐而不为?五千精骑和一统天下比起来,算什么。”
史官微微一笑,颔首,恭敬的退下。
三年前六王爷离国寻医,有士夜观星相,若六王爷全愈而归,鄞国易主之时指日可待。未料人算不如天算,今和而鄞强。
亦有好事者传之,六王爷居心叵测,事败被鄞王发现,囚禁于王府。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史书上将会记载的是一个王者的丰功伟业。
史官手捧册子,遥望众星捧月,造物弄人。
夜幕幽藐,紫气氤氲。
蔡卫奸佞狡诈,紫破在未,加吉可望富贵,不会吉而会凶,为臣不忠,为子不孝,凶恶胥吏。
鄞王深谙藏露进退之学,紫微在午,会府相、左右、昌曲,赋曰:“君臣庆会。”
苏应麒自命风流,紫贪坐命,与文昌、咸池、天姚会于命宫,桃花犯主,一生桃花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