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也道:“那就好。”
不一会儿郭母也来了,她激动地拉住温令宜的手,“令宜啊,真的,有了?”
温令宜点点头。
郭母笑着,激动得落泪,“好,真好,我们老郭家,终于有后了。”
她又说:“令宜啊,你只管好好休息,往日的刺绣别再做了,女人生孩子不容易,你这样对身子不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少舒说,啊。”
温令宜笑道:“放心吧,娘,我知晓的。”
万物苏发的时节,云越也要回五毒山了。
现在钟卿的毒已解,朝中也太平了,大家相安无事,云越自然要回去继续跟他爷爷多学学医术,也要多陪陪老人家,或许下一个新年,他便不会过来了。
云越打包好行囊,背着包裹,同来送他的一行人道过别,便准备上路了。
“路上小心点,到了就传个信过来报个平安,知道吗?”
“知道了公子,外面天冷,你们快回去吧。”
云越踩上马鞍,跨坐上马。
然而就是这一个动作间,一本小册子却从他的怀中掉了出来。
慕桑上前去捡,“你的东西掉了。”
“欸——”云越伸手,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温也就站在慕桑身后,已经看到那小册子封面上的字——“主子之间的二三事”。
云越心头一凉,他想,完了。
不仅他完了,主子怕是也要完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番外(4)陪你纵马江湖
温也直觉得这个小册子跟他有关,抬头去看云越,刚想问他写的什么。
谁知后者做贼心虚,以为他要质问自己,赶紧道:“主子公子,还有二位哥哥,你们保重啊,驾——”
随即一拍马屁股,绝尘而去。
众人:“......”
慕桑把小册子交给温也,温也拿过那本小册子,随手翻了,上面没有提到他们任何人的名字,但是里面的内容,能看出来是写他和钟卿的事。
温也把这本册子拿走了,决定回去好好钻研一番,钟卿跟他一起回来,自然也要一起看。
“主子近来总是盯着他的新簪子看,慕桑哥哥告诉我,那是那位好看的公子送他的,难怪了,因为主子没朋友,所以公子送他东西他很开心。”
看到第一段是这个,温也忍不住笑出声。
他问钟卿:“你那时候真的,总是拿着我送你的簪子看?”
钟卿耳朵有点泛红,要把册子抢过去,“他乱写的,没什么好看的。”
温也早有预料,先一步把册子揣进怀里,坏心道:“既然是瞎写的,那你害羞什么?”
钟卿从背后搂住他,要往他怀中探去夺册子,温也被挠得发痒,笑道:“住手,哈哈哈,景迁,别......”
钟卿抢到了那本册子,和温也一人抢一半,温也说:“你松手。”
钟卿摇头,“阿也。”
温也使出杀手锏,“你不给我看,今晚就别跟我睡。”
钟卿无奈,把手慢慢放开。
钟卿不敢惹温也,也不想知道上面有自己私底下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被温也拿出来当面嘲笑。
他揉了揉温也的脑袋,“想吃鱼吗?我去给你做。”
温也知晓他是不好意思想找借口离开,便想了想,说:“想喝鲫鱼汤。”
钟卿笑道:“好。”
钟卿去给他做鱼,温也就一个人倚在塌上看小册子。
“去昭佛寺,那个人和主子坐一辆马车,公子好像不高兴了,看我帮他教训一下那个人。”
“主子和公子居然是那种关系......不会吧?我该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他俩到底什么时候——那他们昨晚,啧,这个不能写了。”
温也看得笑出声,一是觉得云越天真可爱,二是回忆起自己和钟卿的曾经,心中颇为感慨。
翻到后面,也有一些波折和磨难,温也心里又难受得厉害,眼眶有些湿润。
他揉了揉眼睛,快速翻了几页。
“公子说热,主子便让人给公子做肚兜,主子对公子真好。”
“肚兜好像破了,主子说要给公子多做几件,大抵是公子喜欢穿。”
温也眼中泪水止住,脸颊顷刻间绯红。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云越要跑这么快了。
要是他当时不跑,估计不是被钟卿打死,就是被他打死。
他又红着脸往后翻,翻到其中一页,他顿住了。
那一页上面的内容是:“今日主子与友人饮酒,装醉,想吃公子的豆腐。”
装醉?装醉!
吃豆腐!?
联系这前后发生的事,还能有哪天装醉?!
那晚,他分明、分明清醒得很,还假装什么都不懂,还对自己说那种话,要自己教他......
温也握紧了拳,将册子捏得发皱,气得眼眶又红了。
钟卿端了鱼汤进来,察觉气氛有点诡异,他探头去看里头塌上的人,果不其然,温也紧抿着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眼眶还是红通通的。
钟卿心头咯噔了一下,脑中快速闪过自己曾经做过什么让温也生气的事,手上动作都轻了许多。
他轻轻将那碗鱼汤放下。
随后小心翼翼走进来,乖顺得不行,“阿也,鱼汤好了。”
温也瞪了他一眼,气得发红的眼让钟卿又心软又心疼,他赶紧过去抱住温也,“怎么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温也一把将一旁摊开的册子往钟卿胸口一甩,“你自己看。”
钟卿看到那简短的一段话,心想,完了。
他现在跟温也是同样的想法,把云越揪回来打一顿。
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敢往外写。
“喝醉了?怕黑?”温也质问道,“钟卿,你能耐啊。”
钟卿知道他最在乎的不是这个,而是觉得那晚自己装单纯骗他做那档子事儿,想起来觉得丢人。
“阿也,我错了......”
钟卿认错态度良好,也不找借口。
然而。
门吱呀一声打开,再吱呀一声关上,过会儿又打开,温也从里面丢了一床被子出来,气鼓鼓道:“去别的房睡,别来我这屋!”
钟卿:“阿——”
“我睡着了也不许偷溜进来!”
门砰的一声关上。
钟卿:“......”
钟卿没有去别的屋,而是裹着被子在外头想,怎样才能温也不生气?
唉,不让他看册子说不要他进房睡,让他看吧,现在还是不能进房睡。
果然,还是应该把云越拎回来打一顿。
温也把钟卿赶出去,自己坐回塌上,却是不自觉又想起云越在小册子中记的某段内容。
“遭遇刺杀,主子为了救公子不得已动用了内力,每晚只能趁公子睡着了偷偷来泡药浴,主子吐了好多血。都怪我,要是我不那么贪玩就好了。”
“终于赶上了,还好爷爷将主子救回来了,可是那个姓夏的居然敢这么对待公子,如果不是我回来晚了,一定将她千刀万剐!”
“听慕桑哥哥说,公子被姓夏的折磨之后,主子很自责,抱着公子哭了,他说这是他第一次见主子哭,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除夕,公子高热不退,主子浇了冷水往自己身上倒,为主子祛热。”
“......”
钟卿站在门口,正想着该怎么跟温也道歉。
门却突然打开了。
温也看到他站在门口,“不是叫你去隔壁房睡吗?你怎么还没走啊?”
钟卿道:“我是怕,万一你需要我怎么办?”
温也眼里亮亮的,仔细一看便能瞧见里头的水光,他嘴角轻轻一扯,下一刻,便扑进了钟卿怀里。
钟卿知道,温也从来都舍不得跟他生气太久,也不会真的将他丢在外面。
钟卿抱住他,下颌轻轻抵在他的发心,轻柔道:“我错了,对不起。”
温也摇摇头,吸了吸鼻子,脑袋埋在他怀里,声音模模糊糊的,“罚你跟我回去睡觉。”
钟卿将被子撇下,一把抱起他,“遵命。”
春来天气渐暖,浅草没过马蹄,草叶上的露珠沾湿袍角。
钟卿将温也扶上马,两人笑着同郭宥一家道别。
温令宜被郭宥扶着,不放心道:“盘缠带够了吗?还有伤药,路上风餐露宿,只怕让人受罪。”
钟卿笑道:“妹妹放心,人一定安全给你送回来。”
“我自是相信景迁哥的。”温令宜脸颊一红,也知道自己有点啰嗦了,但这两人前几日便说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一问缘由,是自家哥哥说想要去浪迹江湖,钟卿自然是要陪着他。
温令宜劝不了自家哥哥,便也只能看他们走,临别时来送一送。
温也道:“你们别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说不定等我们回来了,外甥或是外甥女都已经出生了呢。”
温也又对栖衡和慕桑道:“我妹妹妹夫可就交个二位照顾了。”
栖衡和慕桑抱拳,“公子放心。”
温也和钟卿走了,留他们俩在温家,倒也安闲自在。
钟卿这才上马,从背后拥住温也,牵住马缰绳,“诸位回去吧,年前我们一定会来。”
随即他轻轻一夹马腹,驱马前行,两人一马迎着日光,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两人一路并没有什么目的地,也并不赶时间,走到一处打听了哪里有新奇好玩的,或是有风景独到之处,便策马前去观赏游玩。
草野上开出朵朵素雅小花,迎着风徜徉,晴空一碧万顷。
辽阔的原野上,停留着一匹健壮的马。
马背上,钟卿从身后抱住他,正勾过他的下颌亲吻。
温也这个姿势很是别捏,被钟卿牢牢箍在怀中,气息微乱。
好一会儿,温也轻轻推开他,平复着喘息道:“好了,我们快走吧,一会儿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了。”
钟卿却有些意犹未尽,轻轻摩挲着他的嘴角,“阿也。”
温也问:“怎么了吗?”
钟卿低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只见温也的脸迅速红成了柿子,他哽咽道:“不、不行,怎么可以。”
钟卿扶着他的腰,食指勾缠着他的腰带,暗示意味十足,“怎么不行?”
温也:“我、这样太危险了。”
“不会,我会抱住你的。”
温也咬咬唇,羞耻地摇摇头,“景迁......唔——”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钟卿便又吻了上来。
温也被他吻得头昏脑胀,恍惚间没有发觉,衣袍早已被从后面掀开。
直到最敏感的地方被挟持住。
温也颤抖地抓住钟卿的胳膊,钟卿低哑道:“别紧张,阿也,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钟卿将他身子往上提了一下,随即温也害怕地呜咽了一声。
荒唐、恐惧、对钟卿的依赖和信任,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钟卿低低地喟叹一声,将温也箍在怀里,表面上,他的衣冠还如往日一般干净整洁,却是在不为人知的隐秘处,做着最荒唐的事。
温也觉得有些难受,可是马背上乱动的话他又害怕钟卿掉下去。
谁知下一秒,钟卿拍了拍马屁股,马儿随即奔跑起来。
“唔哼......”
温也眼里浮现一抹震惊和羞耻之色,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即使是在平坦的草地上,马儿奔跑也会颠簸不小。
温也被颠簸得厉害,喉间抑制不住低吟,眼眶开始泛红,可他又害怕被颠簸下去,只能选择靠在钟卿怀里,便也更方便他放肆。
腰带并未解开,前襟却被拉扯得不成型。
虽说这片草地上除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可是这晴天朗日的,温也还是又羞又怕,他羞得想把脑袋埋进钟卿怀里,想要将自己的衣襟拉好。
却被钟卿握住手撤下,并且暗暗加快了马儿的速度。
骏马疾驰,破浪而出,马背上的颠簸剧烈,温也害怕,又被欺负得哭了。
好几次差点被颠簸得飞了出去,却又被钟卿按在怀里,承受着更大的刺激,他哭着求钟卿慢一点,钟卿吻了吻他的眼泪,将人按在马背上,倾身覆上来。
伏在马背上,风阻明显小了许多,视野没有那么高,倒也没那么害怕了,况且还有钟卿在身后护着他,温也惊恐的情绪减小。
身子不安地动了动,却被钟卿钉住腰,恶劣地作弄,温也脊背弓着,哭得喘不上气来,破碎的呜咽声散在风里。
最后温也被翻了个身,面对面地趴在钟卿怀里,身子完全脱了力,由钟卿抱着骑马往县城去。
钟卿一边哄着一边给他擦眼泪,将他的衣衫整理好。
等到了县城,已是日落黄昏。
两人脸上已经戴了人皮面具,即使是在边陲小镇,也难免不会有人认出他们,因此两人一直都很小心谨慎。
钟卿找了家客栈,把马儿牵到门口,将温也扶了下来。
温也一触地,就轻轻嘶了一口气。
钟卿赶紧扶住他,低声问:“怎么了?”
温也眼眶还是湿漉漉的,闻言委屈又幽怨地同他讲,“疼,好像肿了。”
钟卿半扶半抱着将他带进客栈,小厮上前殷切询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钟卿给了他一颗碎银,道:“给我备一间上房,劳烦再帮我准备一些热水和饭菜。我的马在外头,记得将它牵去喂点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