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今天又在装瞎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张参差

作者:张参差  录入:01-12

  听完这话,皮婶先是愣住了,而后突然便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她为了应对从没做过的事情而付出的努力,在对方看来一文不值。
  父亲的劝阻突然回响在耳畔——
  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跟了他,将会是无尽的劳苦。
  他不是能包容你慢慢成长改变的人。
  他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
  只可惜,当时她只想尽快摆脱父亲一丝不苟的管教。
  一句都听不进去。
  她本就是笔架上的兰竹玉笔,从来都做不了劈柴的斧子、担水的担。
  见皮婶痛哭,皮疯子更是厌弃:“哭哭哭,就知道哭,嚎你老子的坟呢?”
  接连而来的,咒骂言语粗俗,不堪入耳。
  骂道激昂处,又忘了是在大堂上,也忘了刚才被人一棍子绊倒,跳起来又去打人。
  赵煜在心底对皮婶既恨,又怜,对皮疯子却满满都是怒意,他表面不露痕迹,“啧”了一声,一把按在皮疯子肩头。
  皮疯子顿觉如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半分动弹不得。
  赵煜蹲下,笑问道:“我说,你婆娘想你死,你就真的顺她的意思不活了吗?你这么五大三粗的,万一一巴掌把她扇死,真就遂了她的愿,二人一起入轮回。”
  赵煜的声音从来算不得冷肃,却很清冽。
  皮疯子一怔,想了想,没答话,面带戒备的神色,看着赵煜。
  赵煜笑得春风和善:“行了别骂了,湖畔的案件,她诬告你,你不用死了,不高兴吗?”
  皮疯子自刚才就看见,上次的主审周大人,今日异常乖巧的坐在一旁,更对眼前这主儿一副遵从的模样,便问道:“你是刑部的头儿?你们冤枉老子,有没有补偿?”
  赵煜非常认真想了片刻,肯定道:“有啊,明文规定,你坐三个月的死牢冤狱,可以获赔纹银三百两。”
  一听有钱,皮疯子立刻来了精神,萎靡的模样一扫净,谄媚的笑道:“这可太好了,老子去睡一次窑姐三两银子,如今三百两……”他想到能去三百次,色眯眯腻得流油的表情,好像要从五官上淌下来。
  而后,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继续道:“青天大老爷,这毒妇诬陷草民,该如何惩罚?”
  赵煜叹了一口气,道:“依照律法,诬告反坐,更何况,因她的诬告,致使真凶逍遥法外,又连犯两案,牵扯无辜人丧命,当斩。”
  话音刚落,皮疯子就哈哈大笑起来:“死婆娘,教你诬陷好人。”
  “但……你真的是好人吗?你无辜吗?”赵煜说着,笑意浓了些。
  皮疯子眨眨眼睛,一时没明白赵煜的意思。
  赵煜幽幽的道:“你若是没用强,那捆猪的麻绳,为何会留在案发现场?”
  话音落,皮婶,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她听见自己要被判斩刑时,都没有这般激动,大声道:“大人!他犯有奸罪,罪妇是人证,留在现场的绳子是物证!那段绳子,是他要我割来绑住那姑娘的……”
  “哦,这便是了,依照《刑典》,奸罪,杖一百七,刺墨,流放漠北。”
  皮疯子一瞬间就傻了,他确实不用死,但等他的是后半生的生不如死。
  除了要在脸上刺一个“奸”字,他还要去漠北那样的穷苦地界,漠北和疆北,是炎华流放罪犯的两个主要场所,去疆北的,少有极凶的罪犯,那地界儿土地贫瘠,但若是犯人真心好好劳动生活,日子虽然清苦,却也是能平安生活;
  漠北就不一样了,民风彪悍,悍匪横行,加之官府懒得管,便时常出现流放犯人的物资被抢的情况。这样一来,别说流放期间能向官府缴清任务配额,就连能否好好活下去,都将画个问号。
  皮疯子当然不甘愿,他大喝道:“那丫头本就是窑子里万人骑的货,不过是我跟她欲拒还迎的调情手段激烈了些,更何况,老子可给钱了,不算白吃!”
  依着皮疯子所言,他事后扔下三两银子,绳子留在现场,撇下姑娘扬长而去。
  他见赵煜冷着脸看他笑,不作理会,便又道:“大老爷,草民之前就抗辩过,这是我婆娘,她的作证怎可作数!”
  看来周重照章办事,没跟他掰扯细节。
  赵煜决定让他现世报个明白:“你婆娘?婚书何在?”说着,他看皮婶一眼,又道,“当年她是闺阁姑娘,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了你,若是细究,说不定你的奸罪,还要再加一等。”
  当然,后半句是赵煜糊弄他的,陈年旧事,即便今日皮婶突然跳出来指证他诱/奸,也会因为缺少物证难以定罪。
  但皮疯子是流氓,可不是有文化的流氓,被赵煜一吓唬,顿时口不敢言,只敢向皮婶怒目而视。
  皮婶得知自己将被判斩,反倒平静了,她向赵煜双膝跪下,郑重磕了个头。
  赵煜有心叫她起来,终归还是没做动作。
  这案子让他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说不出的难受,只得深呼吸一口以作缓解。
  皮婶倒像明白赵煜的心思,抬起头来,微笑着看他,道:“大人,罪妇罪有应得,连累人命,该下地狱,”说着,她两步走到皮疯子面前,居高俯望,神色带出一丝十几年都不曾挂在脸上的清傲:“若能再入轮回,我宁愿为牛为马,也不愿再与你想见。”说罢,多一眼都不看他,只是请赵煜把她押入死牢。
  皮疯子在这一瞬间恍惚了,他看着自己嫌弃多年那人的背影,恍如隔世,又似曾相识。
  只觉得好像又回到与她第一面相见——年轻的姑娘在小楼凭栏处,望着院外的街景,恬淡、文秀,好像缓坡上一朵迎风的小花,万般美好集于她一人身上。
  而自己,只顾看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撞在路旁的草垛上。
  换来姑娘掩面莞尔。
  而今……
  果然世间有些人,有些事,只有在正确的位置,才是美好的。
  事到如今,他和她都回不去了。
  他嫌她,她恨他。
  皮疯子突然歇斯底里的吼起来,声音里满是绝望。
  但时至此时,赵煜再懒得和他废话,一句咆哮公堂,掌嘴三十,便不再多说什么。
  两旁的衙役也早就看这流氓不顺眼,一通木板子噼里啪啦的扇完,皮疯子牙齿都被打得松动了。
  也再不敢叫嚣。
  炎华,确实是鄙弃酷刑的,但并不代表没有酷刑。
  热热闹闹升了堂,最后以两名犯人的结局对调收尾。
  赵煜退堂,冤案已翻,但他心里着实痛快不起来。太多的唏嘘和一言难尽,将随着皮婶生命的终结,滚入轮回。
  若有来生……希望她赎清罪孽,一世清欢。


第57章 空青
  午饭后,赵煜在书房犯困。
  休沐这几日,天天休息不好。
  他捏捏眉心,犹豫是小憩片刻还是沏壶浓茶,继续梳理卷宗。看看屏风后面的小榻,又看看茶具。
  赵煜默默走到窗边,把关得严丝合缝的窗子推开。
  冷风灌进屋里,困顿瞬间解了一半。
  一场秋雨一场凉,自早上开始,就一直在飘毛毛雨。
  牛毛一样,下也下不大,却又不停。
  雨虽然不痛快,空气却难得沁人心脾。赵煜自从受内伤,心口就总觉得气闷,这会儿索性把窗户全推开,在窗边烹茶。
  看似悠闲,脑子一直没闲着。
  眼看杯里茶汤色透清亮,他浅啜,嘘一口气。
  天气凉得竟能带出一串白雾。
  再没几日,就要到仲秋了,肃王府月圆人难圆。
  节日之前,能抓到真凶么……
  “大人,”衡辛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来,“伤者醒了。”
  这消息让赵煜惊喜,他顺口问:“怎的这么快?”
  “是太子殿下,请来一位医师,几针下去,伤者气息就缓和多了,听说上午大人升堂时,人就已经醒了,只是情绪不稳定。”
  这会儿来知会他,看来是可以问话了。
  “殿下呢?”赵煜问道。
  刚退堂就不见他人了。
  衡辛耸了耸肩,脸上表情明摆的意思就是——您都不知道,小的怎么可能知道呢。
  行吧。
  伤者被安置在内衙厢房,一进门,赵煜便看见外间桌前坐著名年轻人,似是和自己年纪相当,他手边医药箱还敞开着。
  赵煜心道,能人辈出,他是太子殿下请来的医师?竟然这般年轻。
  于是向他行礼道:“大夫辛苦了,本官现在能问伤者几个问题吗?”
  那年轻人先是上下打量赵煜一番,并没行礼,只是挑起眉毛,笑道:“你问就是了,他已经无碍了,死不了。”
  听这语气——有本事的人,都有自己的脾气。
  那人把赵煜看得浑身不自在,“啧啧”两声,他又道:“沈澈让我来看看你内伤好了没,”说着,他摇头,“你身体底子是不错,但再好的底子,也禁不住你这么作,每天能睡两个时辰觉吗?怎么的,想早死早托生?”
  俩时辰……
  确实没有。
  这人一不向赵煜行礼,二直呼太子殿下大名,说话更没什么礼貌,但赵大人折服于他的医术,苦笑道:“这也是……不得已,大夫好本事,不知如何称呼?”
  医师瞥他一眼,鼻子哼出个音儿:“你不好好睡觉,办案时,脑子够用吗?更甚……你的心思杂乱,可不光是因为案情,还有什么事儿?为情所困?依着你的条件,若真是喜欢哪位姑娘,该不难求娶,莫非是哪位公主郡主?如此,何不跟沈澈说说?”
  这人的形象瞬间在赵煜心里打了个折——嘴可太碎了。
  他本事绝对有过人之处,看得吧……也不能算是不准。
  只不过为情所困的情,并非是儿女之情。
  心里飞快的盘算一二,赵大人觉得不能再跟这人解释什么,否则肯定越描越黑。
  隧而面带笑意,拱手道:“大夫辛苦了,大案当前,本官少陪。”
  说罢,自他身边掠过,进内间去了。
  那医师看着他,无奈的撇嘴挑眉,又重新坐下,收拾他的药箱。
  屋内。
  两名守在床前的衙役向赵煜行礼。
  赵煜往床上看,他虽然预想到伤者的情况不会太妙,也还是略惊——那人半个脑袋包在白帛里,脸上被击打过的地方高高的肿起来,血瘀好像即刻就要冲破他的面皮涌出来。
  即便这幅惨状,也依旧能看出他眉眼轮廓,该是百里挑一的好看。
  不同于平常的静养伤者,他身上多处穴位都还扎着银针,针尾随着他的呼吸摇摇晃晃。
  他正睁着眼,直愣愣的看床帐顶,不知在想什么。
  “你叫池君非?”赵煜道。
  伤者勉强抬眼看赵煜。
  赵煜穿着官服,池君非与世子是同窗,自然认得官服的规格仪制,勉力点头,道:“正是学生,见过尚书大人。”
  他脸上的伤淤肿得骇人,说话倒是非常清楚,若非亲眼见他这副模样,根本就不会想到,声音的主人是这副惨相。
  这八成也是那能耐大出天的医师的手段,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池君非答话不那么吃力。
  赵煜拉了张凳子,坐在床边,道:“嗯……君非,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亲切又开门见山。
  池君非眼珠转了转,皱紧眉头,半晌都没说话,突然捂着脑袋,表情也扭曲起来,人变得异常急切:“大人,他还好吗!”说着他顾不得礼数,突然撑起身子,伸手狠命拽住赵煜的衣袖,“世子……世子……他还好吗!”
  赵煜的目光顿在他脸上,凝视着,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短暂的静默之后,池君非一声悲呼,双眼一翻,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往后一仰,昏死过去了。
  两旁的衙役极有眼色,出屋就把那神通广大的医师请进来。
  医师进门时,脸上满布着不解,走到近前搭在池君非脉搏上,片刻就收手了,自他身上拔下两根银针,又在另外两处穴道刺下,说:“他本就有有伤在身,晕过去片刻不打紧。”
  说完,便离开床边。
  赵煜以为他交代完了要出去。
  不想,医师走到赵煜身前,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对他道:“并没彻底晕过去,该只是一瞬间的恍惚。”
  说罢,拍两下赵煜肩头,又朗声道:“半盏茶的功夫,怎么也该醒了,若是还不醒,大约是有脑内积血,就非要把头骨钻开来瞧。”说罢,出去了。
  这话显然是吓唬池君非的。
  不负所望,医师前脚出去,池君非便低哼一声,睁开眼睛。
  眼神中还有悲意,赵煜看得出,这悲意不假。但明明只恍惚片刻,却要装晕……
  一切不合逻辑的细节背后,都有深意。
  赵煜把声音柔下来,道:“虽然现在追着你盘问,是残忍些,但能帮世子的人,只有你了。”
  池君非强撑着力气坐起来,眼眶红了,他闭上眼睛,好像是在鼓起勇气回忆当时的恐/怖画面。
  赵煜没催他。
  终于,他道:“我……我不大记得了,当日我本和世子露营喝酒,那天的月色很美,我们不自觉喝得多了些,中途酒喝完了,我去帐子里取,可不知怎的,就被人打了,那人该是在我进帐子之前就躲在里面的,我听到那人的笑声……好像很熟悉。”
  赵煜不动声色的观察他的表情,可无奈他面貌毁得不像样,将那些能看出端倪的细微表情都掩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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