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蛊[古代架空]——BY:煤那个球

作者:煤那个球  录入:01-19

  不给看,那他这会儿也知道段忌尘这是悄摸掉眼泪了,而且泪水还流得凶,泪珠儿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落,没过多久,把他半边的衣领都给浸透了。
  他伸手搂着段忌尘后背,本来想逗上两句嘴的,结果话没说出口,自个儿心窝里反倒也跟着一并泛起酸涩来。
  自苏绮生凭空出现在祖师庙,到青霄派师门遇险,到段忌尘以命相护,到假段忌尘带着师弟妹脱出险境,再到邵凡安半路上识破化形——这紧急的情况一出接着一出,所有事情都发生得太过突然,邵凡安那时候拼了命的往山顶上赶,生怕路上多耽搁一刻,段忌尘便会少一分生机。他那会儿没工夫去多想,可现在却实打实地觉出后怕来了。
  如果他那时没察觉到段忌尘用了化形术,如果他回去晚了一步,如果他的伞没有及时展开,那段忌尘兴许就真的被长埋在了那片废墟之下。
  邵凡安心里针扎似的疼了一下,他把怀里的人搂紧了,下巴垫在对方肩膀上,深深呼出一口气。
  如果段忌尘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俩之间相处的最后一刻,就是段忌尘因为继言的事情在跟他生闷气。
  段忌尘那时还追着问过他,问自己有没有生气的资格。他当时怎么答的来着,他随口拿了句玩笑话给糊弄过去了。
  假如那便是他们俩最后的对话,恐怕这一世,邵凡安都没法从后悔里走出来。
  其实心思早就动了,只是那时还有心结尚未解开。
  人生一世,走过一遭,各有各的苦难,各有各的心魔。总在生死之间被至亲舍弃,便是邵凡安心里长久以来度化不开的劫。
  第一次是被爹娘,第二次是被心上人。
  该说不该说的道理他全都懂,当年的事情无所谓对错,没有人做错了什么,所以他也没有理由去怨恨什么。没法怨,没法恨,所以也谈不上原谅,谈不上化解,但受到的苦楚却也都是真的,他默默受下了,日子总归要往下走,苦楚全都压在心底,伤痛谈不上,但总是留了疤。
  他以为心结难解,可经此一劫,原来释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危难之际,师弟妹三人和段忌尘同时遇险,他变成了那个需要瞬间做出选择的人。他走到了那个关键的位置,两头只能救下一头,救下这边就意味着要舍弃另一边,他在那个时候,才算是彻头彻尾地体会到,做出选择,本就很难。
  一股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邵凡安难得词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但他真的很感激段忌尘在那种时刻毫不犹豫地替他做出了选择。
  段忌尘默默趴在他肩头,他慢慢地拢住段忌尘一头披散顺滑的长发,从上往下捋了捋,轻声说:“段忌尘,谢谢你……替我守住了我的师门。”
  段忌尘顿了一顿,偷偷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眼睛,再抬起头来看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邵凡安也正在看着他,他哭得眼角通红,神色却板正起来,还抿了抿嘴,看那模样像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认认真真地道:“我说过,我会变厉害,我能保护你……也能保护你重要的人。”
  邵凡安多瞧了他两眼,捧住他脸蛋儿拿拇指给他擦眼泪,逗他:“你知道都谁对我重要啊?”
  “知道。”段忌尘正正经经地答,“你师父,你师弟妹。”
  他这一说“知道”,邵凡安也不知怎么的,忽地就想起中秋夜的那一晚了。那晚上邵凡安喝多了酒跟他唠闲嗑,聊的都是青霄派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段忌尘那时候突然说了句我知道了,邵凡安问他知道什么了,他没答。
  这时邵凡安才明白过来,他当时“知道”什么了。
  他知道什么人、什么事,对邵凡安来说很重要了。
  “对我来说,你同样重要。”邵凡安在他红红的眼尾蹭了一下,笑了一下,“这一辈子都是。”
  段忌尘稍稍一愣,而后脸颊倏地一下涨得通红。他嘴唇抖了抖,拽住邵凡安领口就往自己这边扥。一紧张,说话又有点儿结巴:“你、你说——”
  邵凡安顺势就又亲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这一口亲得突然,段忌尘本就有些慌张,邵凡安这冷不丁一凑近,他自己先懵了一下,然后赶紧把眼睛紧闭上了。
  邵凡安立马咧嘴乐了,他一开始确实是冲着人家嘴唇去的,结果一看段忌尘这一副小媳妇样儿,心中顿时改了主意,把头一扬,在人脑门上吧唧亲了口大的。还啵儿的一声,嘬出来挺大的动静。
  这一下段忌尘更懵了,倏地睁开眼,愣愣地瞅了邵凡安一眼,一咬下唇,红着脸就要追上去亲。
  最后嘴没亲着,他肚子里咕噜噜闹出一阵响。
  邵凡安更乐了,在他后脑勺上揉了一把就要起身:“我去给你弄点儿东西吃。”
  “不用,你别走。”段忌尘拽着他领子没撒手,“你……你再陪我待一会儿。”
  此时寅时将过,卯时未到,离着天亮尚有些时辰,这会儿吃饭,确实有些当不当正不正的意思。邵凡安一合计,天大地大,现在伤没好的段忌尘最大,少爷说啥就是啥吧。他这么寻思着,就没再乱动,索性吹了蜡烛,一撩被子,合衣躺在段忌尘身旁,哄着少爷再歇个回笼觉。
  段忌尘到底是身上带着伤呢,躺下没多会儿,呼吸便平稳了。邵凡安跟着也闭了会儿眼,本意没想真一块儿睡过去的,他这毕竟是半夜溜人房门进来的,结果这一躺,迷糊的劲儿一起来,没过多久,他还真睡沉了。
  这一觉过去,睁眼已是大天亮。
  窗外那阳光都顺着窗棱晒脸上了,邵凡安睡得暖洋洋的,这一撑起眼皮,刚醒过神就给吓出一激灵来,连忙从床上翻下来。
  他这一动弹,段忌尘也跟着醒了,在旁边支起身来,眼皮子有些浮肿,半睁不睁地瞧过来:“……什么时辰了?你这么急做什么?”
  邵凡安心说能不急吗,再不起来,回头人家亲娘过来探望儿子,一推门,他占了大半个床躺在这儿算咋回事呢!
  他没工夫解释,着急忙慌地穿鞋下地,一边捋他那一头乱飞的头发,一边伸手打开房门。
  门一开,屋外的台阶上坐着小柳。
  邵凡安吓一抽抽,小柳托着下巴扭过脸,立刻笑了:“邵大哥!你醒啦!”
  小柳的身边还放着个双层的食盒,他把食盒提溜起来,往邵凡安面前比划了一下:“夫人之前来过了,看到少爷和你在屋里休息,就没打扰,让我拿着饭在这里等。邵大哥,我家少爷是不是夜里醒了?”
  这不是怕啥来啥,邵凡安难得忐忑了一次,支吾地道:“小柳,呃……段夫人来过了?”
  “是啊,夫人说晚点再来看少爷,让我留下照应。”小柳一脸的关切,“邵大哥,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邵凡安杵在门口和小柳聊了两句,小柳带着饭进了屋,段忌尘的伤势不算轻,一时半刻的还没法随意走动,小柳便忙前忙后的又去帮忙打洗漱的水。
  段忌尘当少爷当惯了,邵凡安可不习惯这么让人家一个小少年这么伺候着,想着反正该露不该露的脸他都露了,也没啥好避讳的了,干脆便搭上手一起照顾段忌尘了。
  吃过早饭,段夫人带着丫鬟来看儿子。
  段忌尘喝了点粥,气色缓和一些了,可身体还是虚得很。他见到段夫人喊了声娘,段夫人那眼圈儿一下就红了。
  这种场面,邵凡安不好意思在屋里杵着,就出去等。他在门口待了没多会儿,段夫人便出来了,出门时还多瞧了他好几眼。他莫名有些紧张,本来歪靠在门框上,这时站得直直的,温声喊了段夫人好。
  他个子高,段夫人仰着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朝他招招手。他走过去,本以为段夫人会问他段忌尘受伤的事情,结果并不是,段夫人拉着他打听了他的属相八字,又问他祖上是哪里人。夫人这一路问,他就一路答,边说边走,最后把段夫人送出了院子。
  送走了长辈,邵凡安蹭蹭鼻子,又折回了段忌尘那间房。
  大老远的,他就看到小柳吭哧吭哧地提着水桶,在一趟趟地往屋里送热水。
  邵凡安半道儿就把水桶给接了过来,小柳追在他身后:“邵大哥,你伤还没好——”
  “这点儿重量,不碍事。”邵凡安拎着桶一推门,果不其然,看到屋里多出个大浴桶来,他一抬头,看向段忌尘,“你要沐浴?你这伤势,能沾水吗?要不再养两天。”
  他这推开门,段忌尘在屋里正在拆腰带,衣领本都打开一半了,一见他进来,又立马合上了。
  小柳在门外歪着脑袋说:“可以的,杜师伯特别交代过了,说少爷的内伤需得多泡热水,胳膊上的伤口别碰到水就好。等再过两日,少爷体力养好一些,就能去后山的泉眼那里疗伤了。”
  “哦?重华还有泉眼呢?”邵凡安说完才想起来,原先好像是听应川提起过,重华的后山确实有一处泉眼,说是能活血化瘀呢。
  这敢情好啊,他边挽起袖子,边朝着段忌尘走过去:“既然泡澡能治伤,那别傻站着了,还不赶紧,待一会儿水该凉了。”
  段忌尘伤口未愈,现在多站一会儿人都摇晃,邵凡安想着帮两把手,段忌尘却是大大地后退了一步。
  邵凡安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他把衣领拢紧了,神色间颇有些异样:“我要脱衣服,你……你回避一下。”
  这话邵凡安一听就愣住了,心说脱衣服就脱呗,段忌尘身上哪一块肉他没看见过啊?难不成还害上羞了?
  当然这想法也就在他心里滚了一滚,当着小柳一小孩儿的面,他也不好多说啥,只是实话实说道:“还是我来吧,你这身量,小柳也扶不动你啊。”
  段忌尘身高八尺,身形也早不似少年时的单薄,小柳站直了才到他下巴颏,这要是想伺候他沐个浴,确实费点劲儿。
  “我……”段忌尘顿了顿,转眼看向小柳,压低了眉毛。
  小柳一脸懵懵的,又看向邵凡安,想了想,像是刚反应过来,说:“邵大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不好乱动的,少爷这边有我呢,没事的。”
  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邵凡安挑了挑眉,就转身出去了。
  他在外头小院儿里随便溜达了两圈,又试着耍了套拳法,活络活络筋骨。
  一套拳打到末尾,江五刚好进院子来探望他。
  “师父。”邵凡安乐呵呵招呼了一声,眼睛往自家师父脸上一瞅,顿时觉出不大对劲儿了,“您这脸色……怎么看着不太好?”
  江五今儿个的胡子格外拉碴,一身衣袍也皱巴得紧,看着就像是和别人打了一宿的架没合眼似的,整个人颓了吧唧的。
  “进屋说。”江五眼圈儿下头都发青,“纪正庭那边传来消息了。”
  邵凡安心里咯噔一声,赶紧凑师父身后追着问:“怎么?玄清前辈没在山下找到苏绮生的尸体?”
  “嗯?”江五满脸倦怠地推开屋门,听完回头撩了徒弟一眼,“谁说的?找到了,就在山脚下,已经死透了。”
  邵凡安一听,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跟着进了屋:“师父,那您这面色怎么差成这样?我还以为……”
  江五脸色臭臭的,进屋一转身,张了嘴还没说出话来,一条小白影顺着窗口唰一下蹿了进来。
  这冷不丁的,给邵凡安吓一激灵。他定睛一瞧,那小白影是条半透明的小雪貂,一进屋就立了起来,端着两只前爪子,圆溜溜的黑眼睛巴巴地望着江五。
  “这是什么?”邵凡安瞧着那毛茸茸的小东西,觉着莫名有几分熟悉,自己认真想了片刻才想起来,他之前见过一次的,还是在南疆的风水墓外,那会儿为了助玄清真人顺利破阵,是江五召出来的,应该是他师父的灵兽。
  那时候,这小东西贴着地跑得太快,邵凡安都没看清,现在才认仔细了,居然是一条小雪貂。
  雪貂站在江五面前,手里捧着一小截儿白布条,十分努力地朝江五眼前举。
  江五多一眼都没给它,直接把手一挥,小雪貂就噗地化成一团白雾散开了。
  “傻站着干什么,坐下。”江五随手抽出两把椅子来,让邵凡安跟着坐好,然后给他讲了讲玄清真人那边的情况。
  原来,早在两天之前,苏绮生的尸体便被发现了,这消息一直未传过来,是玄清真人故意瞒住了。主要是他怀疑当初随行的队伍里,尚有苏绮生的爪牙未被根除,便用了些计谋。
  “确实……两年前,我和段忌尘第一次和鸟面人交手时,也曾发现过端倪。”邵凡安道,“那鸟面人虽戴着面具,可身手路数很正,我当时就怀疑过此人的出身,没想到竟然真是‘正派’之士。那……玄清前辈那边,此事可有什么进展?”
  “苏绮生已死,余孽不足为患,纪正庭这几日便会启程折返了。”江五道,“行了,剩下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说说,你自己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邵凡安搬着椅子朝师父跟前凑凑:“这点儿伤算不得什么,倒是师父你,怎地看着如何——”
  疲惫二字还未出口,窗口白影又是一闪,小雪貂第二次蹿了进来,还是往江五脚边一立,端着爪子,爪子里举着布条。
  跟刚才不一样的是,这次布条上沾了点儿血迹。
  邵凡安歪着椅子腿儿,往前探探身:“哎哟,师父,这是谁的血?谁受伤了?”
  江五嘴里啧了一声,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再次把小雪貂挥散了,只给邵凡安丢下一句:“好好歇着。”说完臭着一张脸,大踏步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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