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战心惊地慢慢转身,云景只见一片死寂中,莫玉端坐在宴会长桌的那头,一边夹了片牛腱子肉入口嚼着,一边弯起湛蓝的笑眼盯着二人。
云景惊呼:“你怎么……你是怎么会……”
莫玉:“孤从一开始就没饮酒。”
顺势将沈云棠换了姿势抱在怀中,沐凌轩直直瞪着他道,“早听闻你这戎然新王城府颇深,诡计多端。今日一见,戒备心之重,果然非常人可比。”
莫玉:“过奖了。之前孤虽起了疑心,直到方才才知陛下已在我这戎然大营呆了三日有余。咱们不过彼此彼此。”
沐凌轩一冷哼,“你想怎么样?对朕不利,宇凰与戎然两败俱伤,你这毫无信义的‘盟友’莎白恐会笑掉下巴。”
“陛下想多了。莎白内部矛盾重重,外强中干,竟还想带走孤的国师,孤如何还能与他们继续结盟。”莫玉捻了两杯酒站起身来,踱步到沐凌轩身前奉上一杯,“孤如今所求,便是与陛下合作。孤助陛下平定边患,陛下允孤,统一西域各部。”
莫玉仰头饮下,又皱了下眉,“不过,陛下可否先放下孤的国师?”
……
换上厚重的戎然贵族袍服,沐凌轩大步进了莫玉为自己准备的华丽大帐。帐中几个火盆熊熊燃烧着,这几日以来他终于尝到了“温暖”二字的滋味。
云景跟在他身后四处打量着,脸蛋被融融的暖意熏得通红,却是喜色盎然,“这儿比哥哥的大帐都华丽。看来莫玉大王是真心要和陛下结盟了!”
只是他突然注意到沐凌轩转过身来,直勾勾盯着自己,心底暗呼不妙,竟然拔腿想跑。
捧起云景滚烫的脸蛋摩挲着,沐凌轩一手揽上他的腰,伸进了里衣摸索,“看来这些天离了朕,睡得不错?”
“哪有!”云景身子一颤,满头大汗一脸尴尬,“晚上哥哥呼噜打得可响了,每天半夜才……”
话说一半,云景却越来越觉得不对,赶紧住了嘴。
自己已被沐凌轩打横抱起,狠狠扔在了覆了羊毛毡和虎皮的大炕之上。
“和他睡久了,还记得朕的体温和体味?”眸子里升起熊熊的欲望之火,沐凌轩一边咬牙切齿低吼,一边急不可耐地解着袍服上的鹿皮腰带,“看朕今日如何惩罚你……沈云棠那厮,后日朕也饶决不轻饶!”
见沐凌轩迫不及待地来扯自己的裤带,云景内心绝望到拼命OS:“老子早该料到是这种结局……哥哥要阉掉他我为啥要拦着啊?!有没有法子救了狗皇帝别救他那根啊?!”
掐头去尾一算,意识到沐凌轩已经憋了七天,云景脸都绿了。
他该如何承受这只禽兽的yu火?
◎作者有话说:
所以一个被憋了足足四日的男人,小景儿又该如何承受他的欲火?
哈哈哈我不是故意要卡肉。
敬请期待下文(?)
所以接下来是强强对决,还是小景儿和轩轩一路开挂称霸四方?还是轩轩被大舅哥爆锤?还是虐(?)?
还是暴君的小娇妻继续被宠上天?
说出你的意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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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下身的鲜血又泉涌而出,宝宝出…
半个时辰后,云景晕晕乎乎,浑身是汗。沐凌轩扶他喂了两口水,才喘着气平复了几分。
搂紧沐凌轩的胸膛,云景第一次感觉到虽是深入虎穴狼窝,抱着这个男人竟是这般踏实。
只是他蓦然想起那日看过的史书。历史上这一仗宇凰输给了戎然莎白的联军,也正是沐凌轩的统治由盛转衰的拐点。
夜半,沐凌轩伸手摸上云景的脸蛋,发觉他眼眸仍睁得大大地,凑近他低声道,“有什么心事?真的不习惯和朕睡了?”
“陛下真的这般信任莫玉大王?”云景搂住沐凌轩的脖颈。
沐凌轩:“你哥哥乃一代豪杰。能让他甘心辅佐之人,绝非反复无常之小人,定有其过人之处。”
云景叹口气,“你说,我哥哥他……”
沐凌轩一本正经:“以朕身为男人的直觉,你哥哥和他没有苟且过。”
顿时脸蛋绯红,云景暗骂狗皇帝果然无论何时都能立马想到那点事。
可他又突然想起什么,“哥哥当年被俘之时,戎然还是莫玉的兄长莫独当政。哥哥一个中原人,如何全身而退安然至今?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当中定有常人难耐的苦痛。”
“既然如此,去问问他便知。”
云景连忙摇头,“不行。哥哥那般倔强高傲,受了再大委屈,在我面前都丝毫不会流露,更何况是陛下去问他。”
沐凌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不说,可有一人定然知道……”
未及他开口,云景便明白,他指的是莫玉。
……
沈云棠慢慢睁开了眼,守在榻边的莫玉的湛蓝眼眸逐渐在视野中清晰。
他猛然坐起身来,作势要掀了被子下榻,“云景呢?”
“云景和沐凌轩,孤都命好生款待了。朕已决意和烨帝结盟,统一西域各部。”莫玉按住他的手,“自开战以来,你整日殚精竭虑,身子迟早要垮,还是好好休息。”
沈云棠舒了口气,旋即抽出被紧紧握住的作手,下意识摸向枕边的剑,“你方才做什么了?”
“要做什么,孤早就做了,还用等到今日?”莫玉脸色微沉,“到今日,你还这么不相信孤?”
想到宴席之事,沈云棠一声冷笑,“我信任大王,大王倒是对我藏着掖着。否则我事先将莎白使臣来者不善之事尽皆相告,大王却为何瞒着我酒里有毒!”
莫玉:“若孤告诉你下毒之人是云景,你会信么?你不信孤,但以你的性子又会疑神疑鬼,破坏你和云景的手足之情。既然如此,不如一切皆由孤一人处置!”
沈云棠突然愣住了。
未曾想这男人心细如发,竟是体贴入微至此。
他口气软了几分,“大王方才说,决意与沐凌轩结盟……他嗜血暴虐,冷漠寡情,大王不要轻信于他。”
莫玉低头莞尔一笑,抬眸道,“你觉得他对云景,薄情么?”
夜色渐浓,见沈云棠沉沉入睡,莫玉为他掩了被子,交代了侍从几句,独自一人往大营西边踱步而去。行了两步,他突然停下脚步。
不远处,云景身上裹着沐凌轩硕大的豹皮长袍,二人都披散了头发,明显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正依偎在大帐前一片海紫花下。
仰望天际不远处的极光,一片蓝绿的混沌色泽,莹莹宛若仙境。云景突然忆起了那夜,在流萤林见过的萤火。
明明遥不可及,他还是伸出指尖,不停在空中画着圈,仿佛同那日一般搅动着一团星云般的萤火。
一只大手捏住他的指尖垂下,沐凌轩握紧他的手,“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顽皮。”
云景笑得灿烂,侧脸贴近他,“陛下,我们那儿的人都说,向极光许愿,定能心想事成。小景儿想求陛下答应一件事。”
“你们那儿?哪儿?极光?又为何物?”
见云景一只小手赶紧捂上嘴,沐凌轩又拉下那只手握住,抵着他的额,“不管如何,朕允了。”
云景吃惊,“陛下不问是什么事?”
沐凌轩:“在护国寺你就说,祈愿之事,说出来就不灵了。既然如此,放在心里就好。”
“不行,我必须告诉陛下!”云景突然着急起来,“小景儿想这一世都只和陛下一个人在一起。无语结同心,白首不相离。”
只是说到最后一句,他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涌出眼眶。
声音变得喑哑低沉,“无论发生什么事,陛下和小景儿,都要好好活着……”
沐凌轩的重点似乎不对,“只这一世?”
谁想云景的眼泪越涌越多。
他仿佛看到两颗头颅,正如今日现在一般抵额相依,青丝交缠,却苍白不堪满是血迹,孤独又高傲地悬于城门之上。有太多他未曾知晓、又不敢触碰的真相,他似是那个被他丢弃了,苟活到千年之后的人。只一想,眼泪便排山倒海而来,竟将窒息。
“朕不答应。”沐凌轩低声道,“朕要生生世世。”
他双手揽住云景,俯上他的唇,轻柔又缠绵地吻了一会儿。
微微喘息着,云景的心情才平复了一些。
管他呢。既然回到今日,他一定会让他们有生生世世。
“也不知哥哥如何了……”靠在沐凌轩怀里,云景怔怔道,“我娘生我时难产去世,是哥哥拉扯我长大。他明白爹爹走后,他就是沈家军的主心骨。他教我从小习武,却从不带我上战场。我还因此和他过置气,当他看轻了我。现在我才明白,疆场九死一生,他只想一人担下这死生之虞。他致力军务,从未想过婚娶之事。若是初次面对情爱之事,竟是身为俘虏,被迫在敌国君主的床榻之上,对他会是何等的伤痛。”
沐凌轩无谓一笑,“朕说过,凭朕的直觉,他能做戎然国师,是凭他骁勇善战、足智多谋。若莫玉只是皮肤淫烂的蠢物,你哥哥如何能甘心为他所用。”
躲在帐后的莫玉,突然身子一颤,不由自主抬头望向沐凌轩。
“可他如今所为,也只是权宜之计。总有一日,他这等志高之人,定会卷土再来。”沐凌轩道。
云景摇摇头,“我不在乎哥哥能成就什么丰功伟绩。秦皇汉武,始皇帝终生不立后,汉武帝晚年杀皇后。他们成了千古一帝,在我看来不如街边劳碌吆喝的小商贩,妻子傍身,有人白头相守……”他握紧沐凌轩的手低声道,“若是哥哥也能寻着将他当寻常人关怀怜爱之人,该有多好……”
“小景儿是在夸朕关怀体贴?”沐凌轩突然扭头,捏上他的脸浅笑,“朕不是杀父弑亲,人憎狗嫌的暴君了?”
察觉到沐凌轩的手又伸进了自己的里衣,云景红了脸。
只是此时,他突觉喉头一阵腥甜。
许久未曾涌上的妊娠反应般的烧灼恶心感,又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陛下!”云景勉强堆起一丝浅笑,“自哥哥昏过去,到现在都没见着他……我去看看他。”
沐凌轩:“朕陪你一起去?”
“夜深了,陛下明日还要和莫玉大王详讨结盟之事,先回去歇息吧。”握住他贴在自己脸上的手,云景安抚道,“如今这儿没人会为难我。哥哥他……见了陛下恐又要生气。”
沐凌轩只得叮嘱了两句,转身往大帐而去。
看着他闪身进了帐篷,云景瞬时变了脸色。
腥甜火热的鲜血难抑地泉涌而来,他猛地吐了一口血,丝丝缕缕喷溅满了脚边的海紫花。
扶着方才坐过的岩石,云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突又觉腿上一阵冰凉黏腻。
借着大营微弱的火光,他看到下身的鲜血如同小溪一般,顺着大腿从脚踝,流淌到了满是灌木的地上。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那里又出血了?宝宝出事了吗?
这是一个很……的伏笔。
嗯,大家可以去猜什么意思,也可以留下自己的猜测。
这几日都没有评论啊!酥酥快要没动力了!
为了剧情能吸引人,酥酥每日头都要想破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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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房事再这么激烈,宝宝迟早要掉…
“为何你要先打发走烨帝?”
云景浑浑噩噩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如玉石相啄的沉稳男声。
微微侧身,发觉是莫玉,他拼了全力稳住身体,努力挤出一丝甜甜的笑意,“大王是你啊!方才见笑了……这么晚,大王一个人出来看星星?”
眼见他要倒下,莫玉几步上前扶住他,趁势按住他的右手脉搏。
“别动。孤的母亲,是宇凰赐给戎然的医女。相脉之术,孤也略通。”他低声沉沉道,“你已经怀有身孕了?脉相却极其紊乱……腹中孩子随时可能不保!你哥哥和烨帝知道么?”
“大王,求您,不要告诉他们好不好?”云景却面露苦苦哀求之色,“两军联盟在即,我不想他们因为我分了神,耽误两国结盟的大事……”
一句话尚未说完,云景急血攻心,昏倒在了莫玉的怀里。
当看到莫玉怀里抱着云景出现在自己的大帐之中,沈云棠吃了一惊,连忙帮他将云景安放在榻上,握紧了他的手唤着他的名字,又扭头对莫玉焦急道,“大王!你快唤医官来给他看看啊!”
“这还用你说。孤早已吩咐下去,一会儿就会来。”莫玉的脸上,却露出不快之色,“你方才还埋怨孤有事瞒着你,不够坦诚相待……你不是也一样!云景已怀有身孕之事,为何要瞒着孤到现在?”
见医官急匆匆进来给云景瞧病,沈云棠呼地站起身来,走到了外间。
莫玉果也跟了过来。他刚欲开口,沈云棠一个转身,手中多了一把中原样式的剑,已出鞘,正抵在莫玉的腹部。
“云景肚子里的孩子,是那狗皇帝的没错。”沈云棠瞪着他狠狠道,“可那也是我沈家的骨肉!我告诉你,你莫要想着为威胁狗皇帝,打他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
“孤还是喜欢你用枪的样子。”低头摸摸泛着寒光的剑刃,莫玉一笑,握上沈云棠的手,慢慢将剑推回剑鞘,“这些年你要做的事,孤何曾不允过……孤说过,你该相信孤。你更莫要小瞧了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