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软饭了[古代架空]——BY:岛里天下

作者:岛里天下  录入:02-21

  他勾起嘴角,忽而觉得狗腿小厮的主意当真是不错,若能聚上三五个如此相貌的读书人一道吃酒寻欢岂非乐事。
  “先时不曾见过,可是近日才搬来此处?”
  杜衡简单说了是昨日才搬进来的,那男子一改先时同小厮说话时的倨傲,同他交谈不单和颜悦色,竟还从隔壁走了过来。
  “这时节地方上进京属实不易,雨雪夹杂,必然舟车劳顿。今能做相邻实在缘分一场,吾乃京中之人,合该一尽地主之谊。”
  曹幌嘴角带着笑,一派热情好客模样:“贤弟不妨今夜到府上一聚,你我皆要下场,来时若金榜题名,这缘分岂非更深。”
  杜衡微微挑眉,会试前知府巡县,穆惕便同他言之富庶之地的人喜好美人,不在乎男女。
  尤爱年轻又懂诗词风雅的读书人。
  而今入京,他倒是再一回见识了。
  杜衡哪里愿意同这般声色犬马的少爷痴缠在一处,既不是个可结交的,与之行事也是毁坏读书人的清誉。
  他客气拱手:“小生多谢贤兄盛情,只是小生文章粗陋不比贤兄胸有成竹,春闱在即,心中难以安闲,只想趁着晨光夜色再温习一二,不求金榜题名,但寻个安心。”
  眼见被拒,一向是娇纵惯了的曹幌心有不悦,不过他一向是对待美人耐心超比寻常,倒也未曾立即翻脸。
  又道:“人言道读书人需得把重心都放在读书二字之上,然则不过是笨拙之人如此。需知要想行的长远,光是靠死读书可是不行的,还得多加结交应酬。”
  曹幌看着眉目如画的杜衡,勾起嘴角,他上前低语道:“贤弟无非求个榜上有名,于兄而言并非难事。你我能相逢于此便是上天之赐,同兄饮宴一场,吾保贤弟春闱无虞。”
  曹幌笑着退开:“如何?”
  杜衡面色不改谦逊,然则心下已是大为惊骇。
  秋闱已是何等的严苛,然则此人却轻描淡写的与他透露只要将他陪高兴了可保他榜上有名。
  一时间他竟是不晓得此人背景家世是何等强悍,手可通天至此,亦或者说不过年少意气,酒醉未醒而胡侃。
  他保持着镇定,道:“贤兄厚爱,小生实乃不敢承受。”
  曹幌压下眸子,凝视着杜衡:“你不信?”
  杜衡拱手作揖,欲要告辞。
  曹幌这朝变了神色:“不识好歹,来日春闱场上,你必为今日而失悔。”
  他用只两人听到见的声音道了一句:“日中为市,治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①
  “好生记着本少爷的话。”曹幌轻弹了弹名贵的狐裘大氅,折身而去:“到底是小地方来的举子,美则美矣,不识时务。”
  杜衡长看了一眼信步而去的清瘦背影,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受。
  既见人不在纠缠,他连忙带着易炎进了宅子。
  曹幌与他所透露的一句话出自《周易》,说的是神农氏开设集市,聚集人交换货物,各自得到想要的物品。
  平素读之也不过是寻常一句,四书五经日日研读,哪个句子不熟悉,哪个句子也都觉得会考,然则只有在科考场上再见熟悉的句子时,方知此句之要紧。
  他不晓得是自己惹得纨绔子弟不快,信口开河哄他一哄,故意叫他揣摩在春闱入场之前坐卧不安,还是当真他晓得些什么。
  无疑,杜衡时下心里乱糟糟的,他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午后,杜衡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思索一番后,他觉得决计不能再让旁生的心绪扰乱了温书,简单的收拾了东西,准备将此住处退还了去。
  立马再寻个别的住处落脚,即便是这头有意为难要扣下些押金也是无妨。
  花钱能消灾是好事,只怕灾祸到时候钱都消不了才是真麻烦。
  整理好行装,杜衡正预备出去找人,方才到大门口就见着隔壁停了一辆大马车,门庭处还立了四个带刀侍卫。
  杜衡心下一惊,连忙往后躲避,掩藏在了门口头。
  不过片刻,他便窥见上午还同他得意叫嚣的曹幌被五花大绑,由着两个魁梧壮汉拎着丢进了马车里。
  与之同行的是个中年男子,不怒便可自威,而下眼中盛怒,自是远可窥其怒气。
  在门口指着曹幌怒斥了几句,但声音很低,这头并听不清切。
  “逆子,嫌家中不安宁要寻安静之地温书以备春闱,竟是在此处喝酒狎妓!”
  “若非是春闱在即,老子非打断你这逆子的双腿不可!”
  杜衡吃惊的回头看着站在他身侧的易炎,竟然一字不差的把他听不清的话转述了出来。
  须臾,马车便消失在了六合巷里。
  杜衡这才道:“你竟还有这本事!”
  易炎面无表情道:“昔时打猎就住在林中,山野深林之中时有熊瞎子出没,需得时刻警醒预防,久而久之耳力便练了出来。”
  杜衡抿嘴点点头,倒是一桩不错的本事,听墙角一绝。
  眼见是曹幌被弄走了,杜衡笔直了腰杆站着,听方才那男子的斥责,看来那曹幌本就是个纨绔,虽杜衡不晓得他究竟是何背景,不过方才见其父,像是武官之家的子弟。
  倘若真如此,曹幌那一副肾虚之相,也不怪朝廷打仗未有数月便战败。
  曹幌既是被家里带走,如此杜衡倒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再换住处了。
  寻个安宁的落脚地不容易,且搬来搬去也麻烦。
  杜衡微做盘算,还是留了下来。
  此后,杜衡便安心的在宅子里温书,过了几日,又住进来了两个书生。
  打了个照面以后,大家也都未曾多做交谈,各自都在屋里做最后的冲刺。
  能租赁下此番民宅居住的书生家境也都尚且还过得去,自是带了一个小厮书童料理着生活起居,平素也就几个小厮能常碰见,闲来还能说说话儿。
  不过易炎这般冷脸不热切的,自是融进不得集体,不过他也不稀罕。
  小厮素日要出门采买饭食,倒是了解这外头的消息,易炎也听了一二转说给杜衡听。
  像是越近考试,城中的客栈民宅坐地起价等一应杂事。
  还有个老秀才多年科考不中,今见大批举子入京春闱心中妒忌,发了狂竟然见着考生便殴打,已经导致有三五个考生受了伤,轻的破了相,重的都下不得场了。
  最后还惊动了顺天府府伊。
  杜衡吃饭的时候听点闲,越听眉心越紧,京城当真是人多事杂。
  幸好他寻了个安宁的宅子住下,也没有往外闲走,不然还真不晓得会遇些什么事情。
  不过有易炎傍身,他倒是也安心不少。
  春闱三月初九一日开考,照旧是初八一日就得进入考场。
  虽是考试地点不同,但考试程序大致也是相似的,杜衡倒是没多心慌。
  此次进入贡院以后要十五一日才能出来,拢共要待上七日。
  天气并不见多暖和,携带食物进去倒是也不多怕容易腐坏。因在贡院的时间待的久,是允许考生带米进去自行烹煮的,不过杜衡还是没有带,考试时间宽泛,但还煮饭多少有些麻烦了。
  不过他还是带了点炭和一个小炉子,这寒冻的天,烧口热水吃或者是夜里取暖都是好用的。
  他带着大包小包前去排队查检,望着茫茫读书人,心中还是有些期许能碰见昔时同窗好友。
  然则京城之大,贡院也大,读书人云集,又都是被褥食物等一系东西带着,场面颇有些凌乱,杜衡一个熟悉的面孔都不曾看到。
  落霞县就那么几条街熟人也不易相逢,又何况是偌大的京城。
  他心中微有些伤感,倒是真应了那句今日一别,相逢再难。
  就快排到自己,杜衡又嘱咐了易炎几句,这才放心的进了贡院。
  他站在贡院里头,望着考生们或扛或背的带着被褥、考篮,默声寻着自己的号房,倒是颇有一些打工仔进城的模样。
  不免失笑,带着自己的东西进了号房。
  一应又是收拾整理,倒是颇有些得心应手。
  此次会试由礼部侍郎和皇帝钦点的钦差大臣主考,参考者除却各府县的举子,还有京都国子监的监生。
  其监考严苛程度杜衡觉得和乡试相差无几,其实只要是自己老实考试没有旁的心思,也就不会觉得监考这些外物严格。
  杜衡捡了两块儿城里买的银骨炭进炉子点燃,烧了点热水吃了暖身子。
  他望着贡院外头昏昏沉沉的天色,心中如同进京以后就没有敞开过的天一般,微有些沉闷。
  不晓得此次会试是否还能像先前的那些场考试一般那么顺利。
  若是春闱可中榜,往上殿试,此后是不是就真的能踏进仕途,造福一方百姓?
  如此岂不是要干起老本行?
  忽而杜衡又摇了摇头,去年一甲至二甲中游的新科进士方才得顺利授官,还不晓得今年的情况,只怕是会更加惨烈。
  届时若中榜无官做才恼人。
  要真授不了官,他也不在京城磋磨,回了县城去,腆着脸到白榕书院求个夫子之职,老婆孩子热炕头也照样过得风生水起。
  杜衡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梦里也一会儿是科考做官朝廷,一会儿又是小满承意还有那未曾出生的孩子。
  支离破碎的梦境夹杂在一起,在贡院里的夜自是没多睡好。
  翌日杜衡是在绑子声醒来的,外头飘着白糖一般的毛毛雨,他按了按有些胀的眼睛和脑子。
  昨晚上做了好多梦,但是这朝竟都记不起来了,但他唯独深刻的一个梦竟然是——自己站在人头攒动的红榜之下,摇了摇头。
  他落榜了!
  杜衡长吐了口气,觉得这梦多少有些不吉利。
  不过容不得他多加遐想,很快考纸便发放了下来,接着便是考官放题。
  头一场试四书义三道,照旧是考官举提巡游,考生把题先行抄在草稿上。
  天色尚早,为了避免考生看不清切,放题的考官身侧还跟着四个提灯笼的辅考。
  杜衡远远的看着考官带着题牌走进,他严阵以待。
  然则题目清晰的落进眼里时,杜衡后背忽的一僵,手中已然蘸好墨的毛笔啪的一声落在了草稿纸上。
  他看着题牌上第一道题目赫然是:“日中为市,治天下之民,聚......”
  题目冰冷无言的在题板上,但杜衡的耳朵前去响起曹幌自信又桀骜的吟诵之声。
  杜衡甚至都没有勇气把那题目读完,只觉得浑身凉的厉害。
  面上因失态露出的震惊之色未曾让都在埋头抄题的考生起疑,他心下早已经是惊涛骇浪。
  眼见放题考官将要走过,他才后知后觉的赶紧把笔捡起来,木讷的把后两道题目抄在草稿纸上。


第86章
  七日后, 贡院的门放开,杜衡带着东西从北门出来。
  阴霾了将近一个月的天气,竟然在这日下午漏出了些许阳光下来,落在人身上倒是微有些三月暖春的味道了。
  贡院门口一贯的喧杂不已, 车马拥堵。
  在人群之中, 杜衡步子有些沉, 不单是在那龟壳号房之中憋屈了好些日子, 更多的是复杂的心境。
  他回头望了一眼京都修建的十分巍峨正气的贡院,轻轻摆了摆头, 举步朝着自家马车去。
  “老爷一连进了考场七日, 今日可有安排?”
  易炎素来冷淡的性子也察觉出了杜衡的心绪不佳, 他在贡院门口等了有些时辰,看见了从门口一应出来的考生的神色, 有喜有忧, 不过是忧者居多。
  只是不想自家主子也是后者中的一个。
  他理解不得一场考试对读书人的重要, 但还是开口说了句话想转移杜衡的注意力。
  杜衡放下书箱,坐在软垫子的马车上吐了一口浊气,摇摇头:“回去好生休息两日, 不做旁的。”
  易炎看了人一眼, 没再多话, 赶着马车往回走。
  春闱次月初八放榜, 盘算日子还有二十余日, 比之往昔考后的期待和焦灼等待,杜衡此次对放榜未有抱一丝的期许。
  在贡院的三场考试,他考的心猿意马, 并未曾有认真作答。
  一路从童考走到会试场上, 便是最低级的童生考试起便给读书人树立了科考公正森严的形象, 谁曾想到了天子脚下何等要紧的会试竟然出了舞弊之事。
  杜衡不免心生失望,会试录取名额有限,每多一名舞弊之人,原本该上榜的才学之士便要被挤掉名额无攻而返。
  普天之下那些清寒读书人不惧寒分冷雪刻苦读书走到此处本就难于常人,然则偏生有些人利用身在京都之便,只手遮天。
  思及此,实乃是让人心中愤恨。
  他失望的同时,心下也断定,这朝廷京城只怕是真的要乱。
  会考主考官乃是礼部侍郎主理,又派有钦差大臣,此乃朝廷权臣,信重之人,而今出现泄题,如此便说明是上头出现了纰漏。
  他一个偏隅之地无权无势的小书生,纵是有些才华届时进了殿试,此番多事之秋,只怕沦为争权夺利下的炮灰。
  考试之时他心中一直不得安宁,朝廷现今之势风起云涌,他试想过中榜后的情形。
  三甲无用授不得官位,只得苦熬;挤进二甲名列,虽能得官可做,可朝中无亲无眷,如何摸得清楚权势斗争,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再往上了说,倘若侥幸中得一甲,自可是春风得意,但他被透了考题,即便是一切都是无意,一旦东窗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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