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鬼—— by作者:觉觉今天也想睡觉

作者:佚名  录入:06-19

“我认为生育是件神圣伟大的事情,最开始,他在你的子宫里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胎。”
宋绵忍不住又打断了他:“我没有子宫……”
季辞川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着:“你孕育着他,脐带链接着你和他,他在你的肚子里一点点长大,流淌着我们共同的血液。”
“十个月后他会窝在你的臂弯里,叫你妈妈。”
他的声音低沉,这番诡异的说辞让宋绵一个男人体会不到一点做为母亲的欣喜,他只觉得恐惧。
恐惧一个寄生虫吸食着自己在自己体内生根长大的模样,恐惧自己挺大孕肚的模样,恐惧激素分泌带来的身体变化,恐惧自己会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怪胎。
“你说得那么轻松!!”宋绵连对季辞川的畏惧都忘记了,尖叫起来:“又不是你生!!!”
没一个男人会预设自己会怀孕,他们只会感叹生育之苦,然后暗自庆幸自己是幸运的,天生就不用承受这些。
什么狗屁神圣不神圣的。
他宋绵是小人,给他这个机会体验他都不要。
宋绵情绪失控,通红着眼眶冲季辞川吼道:“我不生!我不生!你把我杀了吧……把我杀了我也不生!!!”
“生下他。”季辞川却说,“我们就回到以前。”
回到以前吗?
宋绵的表情怔愣住了,回到以前那就是他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吗?
回到季辞川处处迁就他的时候,不用再因为一些风吹草动时时刻刻担心受怕,不用再因为恐惧只能蜷缩在季辞川手边,他可以重新做个正常人,顺顺利利度过剩下来的余生。
和一个鬼一直活下去也行,只要季辞川不再继续吓他,不再继续恐吓他。
不就生个孩子吗……?
也对……季辞川又不是人……他怀的又不是人的孩子……男人怎么不能生孩子了……谁说男人不能生的。
宋绵顷刻之间沉默不语起来。
季辞川揉着他的脑袋,低下头亲了下他的额头,夸赞道:
“乖孩子。”

院子中心长着一颗大树,繁密的树枝上长满了宋绵叫不出名字的白花,随风从窗飘进来。
宋绵很嗜睡,他的肚子慢慢大了起来,薄薄的肚皮被顶起,上衣的扣子没扣紧,敞开的衣摆被风吹得浮动,露出圆滚孕妇上清晰的血丝脉络。
他睡得并不安稳,鼻尖出了密密的热汗,眉心紧锁着,嘴里不停呢喃着“不”,脑袋跟着不停晃动着。
宋绵最后在急促的呼吸中挣扎醒来,他又做梦了,又梦到自己生出来了个怪胎,同样的梦从他怀孕之后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三头六臂,印堂发黑,找不到一点人的模样。
他惊醒的第一时间就是在房间里找季辞川的身影,没看见之后,眼泪忽然之间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从床上爬下来光着脚就要出去找人。
门“吱呀——”一声。
季辞川就像是能透过墙壁看到屋内的动静一样,推开门走了进来。
孕期的激素分泌,宋绵黏季辞川黏到了极致,他小跑着一下子载进他的怀中:
季辞川问他:“怎么又哭了?”
“我、我……”
宋绵支支吾吾着,却不敢说出实话。
他厌恶、讨厌、害怕肚子里的胚胎,他恨不得这血肉变成一团烂泥从他身下流出来,可这却是季辞川想要的,是他唯一的筹码。
他只能期盼着肚子里的鬼胎平安出生,像个人一样,会叫他妈妈。
宋绵只低下头,小声地说:“因为醒来看不见你,我难过。”
门又被人“扣扣”地机械性敲了几下,等到季辞川的指令之后,端着盘子的佣人才走了进来。
他们的脸上都没有表情,白面红腮,却又双死气沉沉的黑眼睛,动作也一节节地僵硬,不像是活人。
宋绵问过这个问题。
季辞川的手指在空中轻点,他眼前的大活人在突然之间变成张纸片,轻轻扬扬地飘落在地上,落在地上纸片,死气沉沉的眼睛却依旧牢牢地盯着他。
“纸人。”
宋绵一惊一乍地又叫了一声,猛一下扑进季辞川的怀里,被他搂着肩安慰了许久才好。
宋绵腹中的胚胎像是个寄生虫,吸食着他身体里的血肉。他这段时间吃不下饭,吃下来也吐,只能吃些清凉的甜点。
他瘦了许多,四肢纤瘦,就显得孕肚更加大,长在他男人的身躯上也更加诡异别扭。
季辞川说到做到,他像以前对宋绵好,轻轻地把他抱起来,把他放到床上。
他蹲下身,想要帮他穿鞋。
他的手指冰凉,没一点人类的温度,让宋绵本能地躲了一下,意识到之后又忐忑不安地重新把脚放了回去,踩在了季辞川的膝盖上。
季辞川的面色如常,只问道:“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穿鞋?”
他帮宋绵穿完鞋,又把人抱在怀里,耐心细心地喂给他桌上放着的绿豆沙。
宋绵忽然之间紧紧掐住季辞川的手,确认道:“只要我生下它……我们就和以前一样是吗?”
季辞川抬起眸,他又看了宋绵的孕肚一眼,看着他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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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接了只小鹦鹉回来,把他从手上放下他就一直叫,啊啊啊啊啊啊啊,抱歉啊他真的太可爱了,我撸到现在,刚才把他放进了保温箱里才写了

第19章
宋绵恍惚地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赤阳照得他睁不开眼,他热得头晕眼花,眼前一阵黑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站在十字路口的最中央。
一辆辆车从他身边窜过,缓缓地停下来。
每一个路过他的人都会回头盯着他,诡异地审视着他,从他的脸扫到脚,一边上下打量着他,一边转过身和身侧的人交头接耳着,眼神却始终停留在他的肚子上。
宋绵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摸到的却不失自己平坦的小腹,而是像女人一样怀胎十月的孕肚。
“嗡”一声,他的大脑一下子变得空白,耳边路人的窃窃私语也统统传入他的耳朵里。
“这是男的吧?一个男的怎么怀孕了…… ”
“他的肚子好大……我怀孕的时候肚子都没有他这么大,这得几个月了?”
“他去医院也要挂妇产科吗?医生也没见过这种不男不女的怪物吧?”
“那他怎么给孩子喂奶,我看他的胸也没有二次发育,这样能出奶?”
“哈哈,孩子吃不到奶会记得把他的皮咬破吧。”
宋绵不停往后退着,可是四面八方都是人,和他保持着距离,但从来没有遮掩过自己光明正大的打量。
他逃避般地想要用手臂挡住自己的孕肚,试图挡住自己的,慌乱地,却和面前的一个男人撞上了视线。
惊奇的、厌恶的眼神。
他嘴里抽着烟,骂了句嫌恶的脏话,举起手机拿摄像头对准宋绵:
“你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还好意思上街来,生下的肯定也是个跟你一样的怪胎。”
闪光灯光刺得宋绵的眼睛下意识一闭,本能地抬手护住自己的眼睛,也挡住自己的脸,嘴唇无力地动着着:“别拍……不要拍我……”
相机“咔嚓——”一声就像是一个引爆器,几乎所有的路人都,相机的声音一阵一阵,不停歇地在他耳边响着。
宋绵惊慌失措地往旁边跑去,想要穿过人流逃出去,却又被狠狠地一推,完全被禁锢在人墙之内。
无间断的闪光灯让宋绵根本睁不开眼睛,他变成了一个供人观赏的异类。
宋绵颤抖着,在忽然之间爆发出一声尖叫,然后猛地撞开人群,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他面前只有一条道,看不到尽头。
宋绵想也不想,就冲着跑在这条路上。他的脚步忽然一点点慢下来,他在路上看到了个熟悉的背影,第一反应就是仓皇地捂住自己的肚子,想拖着自己笨重的身体躲到垃圾桶后面。
“喂!宋绵!”
他过去最好的酒肉朋友却提前一步叫住了他,惊奇地看着他,戏谑地道:“不是说你老公死了,你怎么怀的孩子,拿你老公的遗产和别人上床?哎,你怀孕了是不是喝不了酒了?”
宋绵一步一步往后退着,酒肉朋友的身影却又像沙子一样消散,他看到了自己的继父和母亲。
他动了动嘴唇,喊道:“妈妈……”
哪怕他和母亲感情生疏,宋绵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安扶住自己,汲取点温暖,跑过去就要抱她。
“别叫我妈妈!”
他的亲生母亲却用力地推开他,她那张操劳许久的脸满是痛苦,不可置信地抱着脑袋,恨恨地盯着他道:“我怎么生出来你这样一个小怪胎……还被男人搞大肚子……传出去真让我笑话!”
继父站在一侧,露着一口黄牙,对着他讥讽地道:“我说你哪里来那么多钱,原来是卖屁眼跟男的上床了,现在杂种还能生小杂种了?”
“妈妈……妈妈!”
宋绵瞳仁骤缩着,他伸出手就要去抓妈妈的手,在握住的那一刻,却变成了抓不住的光点。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位,昏暗的巷子尾部,却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
宋绵的喉结滚动了下:“陈骜……”
陈骜是他记忆中初见的嚣张跋扈形象,咬着烟靠在墙壁上,常年痞笑着勾着的唇现在却垂着,抱着臂冷冷地看着他: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怪物,我才不会和你上床,真是恶心死了。
“真是恶心死了——”
宋绵蓦地在床上睁开眼睛,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反应。他脑袋一侧,就把胃里没吃多少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
“呕——”
宋绵的脸色苍白,昨晚的梦真实到不能再真实,完全被人抛弃、视为怪胎,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的绝望感格外强烈。
胃部的酸一阵一阵反上来,宋绵一低头,就看到自己大到不能再大的畸形肚子。
如果不是季辞川,他根本就不会怀孕。
他忍不住开始怨恨,伸手一下子握住季辞川递过来擦脸的手帕,用力地丢在了地上,泄愤般地踩上好几脚。
“我恨你!!!我讨厌你!!你为什么不能死得干脆一点!!为什么要回来找我?!”宋绵抬起手,用力地捶向自己的肚子,“我不要他……我不要他……他就是个孽障……是个畜生……我才不要生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放手!”
他只来得及锤了一下肚子,手却被季辞川牢牢地扣住,压下了宋绵一切的挣扎动作,直到他一点点安静下来。
季辞川问他:“冷静一点没有?”
宋绵转着脸看向他,他的眼眶因为刚才的呕吐一片通红,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
他冷静了,也清醒了。
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季辞川,其实没有人爱他。
季辞川是现在唯一一个会对他好、保护他的人了。
“你不可以丢下我……你不可以丢下我……”宋绵又哭了,他一遍遍执着地重复着,“你不可以丢下我……我现在只有你了……我生下他……他不会是怪物,肯定是个漂亮听话的小孩,他会叫你爸爸、叫我叫我……”
宋绵的嘴像是被烫到一样:“叫我妈妈。”

到了孕晚期,宋绵的水肿得格外厉害,肿得连下床走动都做不到。
他还总是抽筋,疼到他哭着大喊季辞川的名字,直到感觉到小腿被温热掌心包裹,一点一点揉开,他才可以慢慢停下抽泣声。
他躺在床上,低头是只能看到自己隆起的肚子,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宋绵被季辞川搂在怀里,他疲倦得睁不开眼。
他在床上动了动,艰难笨拙地调整了下姿势,脸转向了敞开的窗外,正好看见了那颗在中央硕大的树,白花被风吹得卷起。
宋绵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站在院子里过,他愣愣地,看着出神。
肚子又开始一阵阵收缩缩得疼,疼得他满身冷汗蜷缩起身体,身后的季辞川有所察觉,伸手完全把他搂紧自己的怀里,轻抚着他的肚子:
“很疼吗?”
宋绵难受得脸色苍白,说不出句话。
他只等阵痛过去之后,才伸出手也去抚摸自己的孕肚。
隔着肚皮,他想要触碰下肚子里胚胎的动静,里面的孩子却纹丝不动,从来没有传说过踹肚子之类的反应。
宋绵惴惴不安地问道:“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动?”
“别担心,你的肚子在变大。”
他的安抚让宋绵慢慢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肚子。宋绵身体的骨盆自动扩宽着,骨胯已经完全像熟妇一样宽。
宋绵的眼皮打着架,又陷入昏昏沉沉的睡眠。
只要再煎熬一段时间……就一段时间……他只需要再忍受这些痛苦最后的时间……
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一切就会好起来。
宋绵生孩子的那天,窗外雷风暴雨,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吹得院子里的树枝“哗哗”响。
他躺在床上大张着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这里没有麻药给他用,剧痛像是把他全身的骨头打碎,然后再也无法愈合,疼进骨缝里。
纸片变做的接生婆在他的床前,不会安抚他一句,只会命令着他什么时候要用力。
宋绵感觉到自己出了很多很多汗,他紧紧地咬着唇,痛得想要拿头去撞墙,最后忍无可忍地尖叫起来,不管不顾地用力抓着季辞川的手臂:
“疼!!你杀了我啊!!杀了我!!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他鼻子上冒着的汗越来越多,在即将要昏死过去的时候,宋绵终于生下来这个小孩。
宋绵如释重负,完全虚脱地靠在床上,深呼吸地没再睁开眼,汗液从脸上掉进衣领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经历了怀胎十月的挣扎,又经历了生育带来的巨疼,好在一切痛苦都已经结束。
宋绵的深呼吸都变得轻快,像是踩在了云端上,他的嘴角无意识地勾起,露出点笑容:“他漂亮吗?”
“漂亮。”
季辞川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孩子,拿出手帕轻轻地擦着他脸颊上的汗,温声问道:
“要看看我们的孩子吗?”
宋绵的脸上挂起幸福的笑,他借着季辞川扶他的力气,支撑着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的目光满怀期待地望,在看清楚的一瞬,宋绵爆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在一声尖锐惊叫之后,他又完全失神,无可言语地不停摇着头。
襁褓里的婴儿通体紫黑,找不出一点属于人类的血色,他没有哭,也没有喊叫,只安静地闭着眼。
这是个死胎,又或许从未活过。
可当宋绵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时。
他的眼皮却颤了颤,露出一只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宋绵,喊他:
“妈妈——”
季辞川坐在床边,他未松开襁褓,依旧抱着他。他的脸上全无表情,眼神和襁褓里的婴儿一样。
冷漠的、嘲弄的。
找不到一点温情。

假的,全都是假的。
季辞川从来就没有想跟他和好如初过,他只是想报复他,他只想看他承受这怀胎十月生育的痛苦。
看着他作为一个男人挺起十个月大的孕肚,看着他的身体发生畸形的变化,在他因为怀孕不知所措、崩溃无措的时候。
季辞川面上像是个温文尔雅的好丈夫抱着他安慰,语气温情,心却是冷的。
看着他因为怀孕手足无措,看着他笨拙地捧着肚子,看着他一切羞窘的模样。
冷眼旁观着。
他竟然还问季辞川现在爱不爱他?!
季辞川在听他问出那个问题时估计心里都发笑得很。
宋绵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恐惧、亦或者是愤怒,他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往地上砸。
四肢酸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小腹上还有未平息的一阵阵痉挛的疼。
宋绵像个疯子一样扑过去,一边撕扯着季辞川的衣服领口,一边嘶吼着:“你骗我!!你骗我!!季辞川你骗我!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宋绵看着季辞川轻皱了下眉,他这样平静的反应却让宋绵更加失控癫狂。
他忽地松开手,目光紧紧地盯在被季辞川抱在怀里的婴儿身上。
宋绵抢过季辞川怀中襁褓里的孩子,指甲深深地掐紧他的脖子里,清秀的面容变得扭曲狰狞,眼中没有一丝母爱,只剩下深深的怨恨:
“他和你一样……都是个怪物!怪物!”
婴儿本就发紫的脸上逐渐变得紫得发黑,他却始终没有摆动自己稚嫩的手臂来挣扎,只是拿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他,只想要记住自己母亲的脸。
他原本就没有呼吸,没有起伏的胸膛显得更加死气沉沉。
季辞川终于伸出手,遏制住宋绵的动作。
“放开!!!”
宋绵猛地一摆手,却被反手桎梏住手臂,再被狠狠地一腿,压住肩膀按在床上。
他剧烈挣扎着想起身,一抬头,对上的是季辞川那双黑沉冷冽的眼。
“你生什么气呢?”
季辞川微微俯下身,目光碰撞着、交错着。
“我只是像你对我一样对你,只费点口舌,不付出什么真心实意,说点甜言蜜语就能把人哄得团团转,确实是很轻松便捷的方法,怪不得你过气喜欢这样干。”
他说话的语气平静,按压在宋绵肩膀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像是要把宋绵的肩胛骨按断按碎。
宋绵的瞳仁颤抖着,水汽慢慢地在他眼眶当中聚合,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现在的季辞川恨他,恨之入骨,恨得想把他的肉一块块切下来吃进去。
宋绵再一次睁眼的时候不再继续躺在那个诡异的中式房间里,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和亮灯,他回到了自己坐上轿子前的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来,警惕地环顾了圈四周,什么吓人的东西都没有。
清醒的第一瞬间,宋绵以为这些让他惊恐绝望的事情,都只是一场噩梦。
他还没松下一口气,恍惚的视线聚焦。他的目光缓缓地下移,注意到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胸腹,还没完全收缩回去的小腹,以及变宽变大的胯部。
宋绵的身体又一次开始止不住颤抖,呼吸紊乱又急促。
他没有见到自己理想中的孩子,但是生育发生的变化却永恒地停留在了他身上。
季辞川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拉起宋绵垂在身侧的手,不容反抗地塞进了他的手里。
手机“叮咚”一响,恰当好处,推送给他了条新闻。
季辞川言简意赅地说:“看。”
宋绵的眼皮本能地闭上,却感受到冰凉的温度停留在他的脸上、下巴处、眼睛上。
他一点点低下头,然后艰难地睁开了眼。
宋绵看到了张图片,是一具男尸,他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被烫破起了无数个泡,脸也被烫得辨别不出一点清晰五官的痕迹。
最让人恶心作呕的是他的肚子。
那上面满是血淋淋的伤口,杀他的人很恨他,用尖锐的凶器捅了他无数刀,伤口狰狞交错在一起,连肠子都流了出来。
宋绵的脑袋轰隆一声,像是被记重锤用力地砸在身上。他的手一滑,手机“嘭”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屏幕碎得四分五裂。
季辞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反应,忽地弯唇笑了一下,伸手拨着宋绵的头发同时,靠近着在他耳边问道:
“鬼不会有血。”
“那你杀的是谁?”
他的手没有松开,轻握住了宋绵颤抖的手,宋绵的手心满是黏腻湿滑的冷汗。
陈骜……他杀的是陈骜……
他杀的是人,活生生的人。
季辞川抚着他的掌心,捏着他曾经握过剪刀的手指,垂眸凝视着他问道:
“亲手杀死自己奸夫的感觉如何?”
宋绵甩开他的手,抱紧着自己的脑袋:“疯子……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他不停往后退着,想要躲到角落里,想要离开季辞川的身边,手指却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勒着、用力拉扯着,强迫着往下坠。
宋绵低下头,看到的却是那条熟悉又陌生的红线,血一样的颜色,一头牵着他的手指,而另一头——圈在季辞川的手指上。
形成一条血红的、断不掉的姻缘线。
宋绵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露出那张被眼泪浸满崩溃的脸,鼻尖和眼角都挂着泪,脸颊通红,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额头被季辞川点过的位置又一次开始发烫、发热,最后留下印记,在宋绵的眉心留下一颗血红的痣。
宋绵听不到别的声音,他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像掉进无边黑暗之中,又一次掉进了上次在道馆听到的吟诵声。
只是这一次,宋绵终于听清了当时的声音。
“一纸婚书……”
“生生世世。”
他在不知情的时候,早就被季辞川骗得把自己卖得干干净净,结下了这份一人一鬼、不知后果的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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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会详细写一下季,很复杂吧,他现在真的蛮复杂的。

房间里只开了盏昏暗的壁灯,床单凌乱地堆在一起。
宋绵蜷缩着身体,腰背被紧扣着,被身后的人紧紧地拽在在怀里。冰凉的体温让宋绵睡得一点也不安稳,频频做着噩梦惊醒。
他这段时间越来越虚弱,身体并不疼痛,但是机能却不停下降着,跑几步路就喘得不行。
宋绵清瘦的手背上能看到青色的凸起血管,隐忍地扯着床单,双腿也万分难熬地绞在床单上。
他的额头冒出密密的汗,最后还是无法忍受,伸手推了把身后的季辞川:“我……难受。”
季辞川却明知故问着道:“哪里难受?”
宋绵的脸色白得跟张纸一样,耳尖却红透了。他张口又闭口,最后只小声地说:“我要尿尿……”
他被季辞川抱起来,走进了厕所里。宋绵倚靠在季辞川身上,连裤子都不熟自己脱的。
宋绵感觉腹腔里的水都已经开始晃荡,尖锐地挤压着神经,却怎么都出不了,让他崩溃又难受。
生理性上的折磨感他的眼睫又止不住地颤出泪来,忍无可忍地不停喊着身后人的名字:“季辞川……季辞川!”
“知道了。”
季辞川为难得叹了口气,像是帮住小孩把尿一样,帮助宋绵:“尿吧。”
他说出这句话,宋绵才浑身一松弛。他憋了很久,激烈的水声在耳边不停回荡,羞耻得他睁不开眼睛。
季辞川又耐心地用纸巾帮他擦干净,重新帮他穿上裤子,把他抱起来。
宋绵的脸一直埋在他的怀里,他疲倦地睁开眼,问道:“季辞川,你想要什么?”
季辞川却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我只是出个轨而已……我只是背叛了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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