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我在璃月当夜叉—— by作者:斜阳落雪

作者:佚名  录入:06-19

“哼。”荒泷一斗不屑地偏过头,仰着脖子看着派蒙,“我可不会像飞行矮堇瓜这么没用。”
“喂!放牛的!你说谁没用!”派蒙愤愤不平地跺脚。
“别吵了派蒙。”金发的旅行者两指头夹住派蒙的小披风,“正事要紧。”
“……好吧。我大人有大量。”在旅行者核善的目光下,派蒙只好息事宁人,小声地嘀嘀咕咕。
众人稍作休息,烟绯把夜兰拉到一旁说悄悄话,旅行者派蒙和荒泷派二人围篝火而坐,谈天说地。
般若趁着这段时间将附近的路走过一遍,记在脑海中,以备不时之需。
过了一刻钟,大家集合进入新的秘境。这个秘境的解谜比上一个稍微复杂一些。进去后是一个更加广阔无垠的空间,这里好似没有方位这一概念,上下左右不分,古老的符文印刻在悬浮于空间中的厚重石板上,等待着空间的客人将其激活。
真是奇妙的地方啊。般若心中喟叹,决定等回到自己的时空后,找机会去层岩巨渊好好探寻一番。
众人借着机关穿梭在石板间,等击败秘境中所有的怪物,让机关归于正轨后,已经走过来一个时辰。
须臾等待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墨绿色的裂缝,其中传来了令般若感到熟悉的波动,与奥塞尔领地内的空间碎片如出一辙。
“这是什么。”烟绯疑惑道。
话音刚落,裂缝中显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魈!”
“降魔大圣。”
认识魈的烟绯,旅行者与派蒙异口同声道。
派蒙飞扑到人影身边,却扑了个空。于是她飞到绿色人影身前,试探地伸出手,“怎么回事,这是幻影吗?根本碰不到啊!”
“魈,你还好吗?”旅行者关心地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幻影一动不动,却传来了魈清冷,却仿佛忍隐着什么的声音。
“什么?”魈的话让旅行者摸不着头脑,“我们不是之前还见过吗?我当然在这里。说来也巧,我们刚刚讨论你失踪的事,现在就又见面了。”
“巧?”魈意识到了什么,“这个秘境不对劲!你们先出去!我马上来找你们。还有。般若你——!”
墨绿色的裂缝消失了。
“般若?”夜兰抱胸凝视着金发绿眸的青年,“降魔大圣认得你?”
“魈认识般若?”派蒙拇指食指轻轻托着下巴,思考少顷,她笃定地说:“般若你说实话吧,你就是云笈悬壶真君对不对!”
“好像只剩下这一种可能。”烟绯双手手背抵在腰间,“之前我就想到,云笈悬壶真君的真名就是般若。”
作为话题中心,般若表现得有些事不关己,他更关注的是刚刚魈的情绪。
震惊与恨意。
然而那种情绪仅仅用这两个词语来表达好似又太过单调了,惊讶和痛恨是真实的,可金鹏想拼命隐藏,却不经意间泄露的不舍与怀念也是真实的。
未来发生了什么?般若心底的谜团越来越大。
旅行者目光转向一路举止低调,默不作声的银发青年,不解道:“你既然是云笈悬壶真君,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份。”
“哎呀。那个就先不管啦。”派蒙像是卸下了几十公斤的负担,雀跃地说,“我们有两个仙人帮忙,肯定能出去的!话说,烟绯你既然知道云笈悬壶真君的名字,为什么不早说啊!”
“毕竟是消失了数百年的仙人,我也不能妄下定论。而且,时刻保持警惕是好事嘛。”烟绯笑眯眯地说。
般若听言,问烟绯:“你知道我?”
“我是半仙嘛。所有的仙人我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毕竟对于律师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广闻博学。”
“什么情况。”荒泷一斗抓抓脑袋,“仙人也会骗人吗!”
“不知道。大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久岐忍说。
在场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云笈悬壶真君,也就是这个时间段的自己。般若想了想,认下未来自己的身份反正也没坏处,但目视着备受鼓舞的临时同伴,般若不得不开口打破他们的期待。
“大概要让你们失望了,我能帮上的忙可能并不多。我虽然和魈同为夜叉一族,但战斗能力大不如他。”
“唔。”夜兰虚遮着嘴沉思,“这么一说,和云笈悬壶真君的传说确实都只与行医救人相关。你是医者。”
般若回答:“算是。”
“没关系。”旅行者安慰道,“仙人肯定非同一般。这里危险重重,随时有可能受伤,有医者在身边就不用担心了。”
“嗯。有道理。”夜兰颔首表示同意,“不过,我们现在该怎么出去。”
在一望无垠的空间中看不见任何出口,唯一有可能通向别处的道路是在他们几步之外的方形深洞。
“看来看出就只有这个了。”荒泷一斗抬抬腿伸展了一下身躯,一往无前地向下跳去。
“哎!”久岐忍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荒泷一斗消失在洞口。
说实话,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老大,般若几乎有些怜爱这个稳重的忍者少女了。
“哎呦!”底下远远传来痛呼声。
“还有力气叫,看来没事。”夜兰冷酷地说。
一跃而下,般若的身体在几息间落入冰凉的池水中,清水扑面,浇湿了他的衣物和长发。
等所有人上岸,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夜兰运用水元素力吸走大家身上衣物的积水,而后火光亮起,烟绯用火元素帮所有人把衣物上的残留的水份蒸干。
“还好有夜兰和烟绯,真可靠。”旅行者将弄乱的金色长辫重新扎起来,感叹道。
“这里我们应该没来过。”久岐忍一遍摘掉衣服上的水草,一边说。
“是的。”夜兰说。
般若指着前面的正方形石块,“这里又有一个机关。”
他用力按在石块上,刻有方正花纹的石壁咔嗒一声降下,隐藏在其身后的,是一片枯草遍地的荒芜平原。
烟绯:“……这是什么?”
凉风习习。
一个银发的年幼背影拿着剑站在草丛中间,蓦然回首,面无表情的稚幼面孔上鲜血滑落,在他的脚下,一击毙命的尸体像破掉的水袋,血液汩汩浸湿了泥土,将枯草丛染成一片凄艳的红色。
夜兰观察后说:“看起来像小时候的云笈悬壶真君。”
金发的旅行者看着房间内下手无情的银发孩童,“……我记得般若说过他是医者吧。”
璃月的医者都这么凶残吗?!
般若如古井之水般淡然无波,平静地看着眼前一幕,“我出生于魔神战争期间,那个年代,你不杀别人,别人也会杀你。身不由己罢了。”
他语气平缓,仿若曾经坎坷于他而言如过往云烟。可派蒙直觉般若内里并不如表象那样平静,正踌躇着要不要安慰他,房间内的景象又开始变了。
一个足足有一人宽的蹄子露出,如怪物一般的高大巨兽蹋在地面上,激起滔天的尘浪。
“坎瑞亚魔兽?!”夜兰细眉紧蹙,神情肃然地问般若,“你经历过五百年前坎瑞亚战争?!”
般若看着屋中幻象,身体一僵,如置冰窟,血液彻底凉下来了。
站在那群魔兽中央的,是浮舍。

第17章
幻象中的浮舍伤横累累,用以伤换伤的打发拼死相搏。雷鸣电闪,山岩低鸣,四手的夜叉看着挡在一众千岩军前面,貌似坚不可摧,但般若却看出,浮舍实则已是强弩之末。
“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吧。”浮舍四臂大张,仰天长啸。
无数雷电之力凝成的巨掌从四面八方显现,气势汹汹地向着入侵着璃月大地的坎瑞亚魔兽们挥去!
……为什么石壁内部里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本来第一个幻象出来,般若以为这个诡异的空间会显现出人们曾经历过的,最为恐惧的东西。但是此时此刻为什么会出现浮舍濒死的场景?
“这里面是什么?!鬼吗?!”荒泷一斗被石壁中的幻象吓得退到久岐忍的身后,可一低头,他就看到久岐忍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目光。自尊心作祟,他于是又挺起胸膛,挪动一小步挡到久岐忍前面。
石壁内,凄烈悲壮的画面仍在进行着,般若仿佛凝固成了雕像。
浮舍苦苦支撑,千岩军们舍生忘死,他们不顾一切将魔兽引入层岩渊底。距离地面几百尺的地底,血流成河。
如果这不是我的记忆,那这是谁的记忆?
答案不言而喻。
般若指尖抽搐了一下,随后脚下一动,不等后面夜兰等人反应过来便冲了进去。他们正要跟上,石壁却重重落下,将他们与般若彻底隔绝。
“……这是什么情况。”旅行者急忙问,“般若经历过坎瑞亚战争?”
坎瑞亚战争事关他的双生妹妹荧,他曾经为了追求真相,费尽一切心思接近风,岩,雷三神,可最终结果总是一无所获。如果般若果真经历过坎瑞亚战争,当下他与自己距离如此之近,极有可能成为自己旅途开始以来最大的突破口。
夜兰瞟了一眼旅行者,低头沉思:“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
“石壁后出现的第一幅场景既然是云笈悬壶真君亲生经历的过往,那么同理,第二个幻象也有可能如此。”
“夜兰说得有道理。如果不确定的话,我们可以再试一试。”烟绯边说边走到机关前面按下。
然而过了许久,眼前的石壁并未像众人期待中的那样降落。
“打不开?是那位云笈悬壶真君在里面的缘故吗?”久岐忍猜道。
烟绯烦恼地摸摸自己的角,“也许吧,这下可麻烦了。”
荒泷一斗仰天长叹,“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啊!”
“对啊对啊。本来魈不见踪影久够让人苦恼的了,结果现在另一位仙人也没了踪影。”派蒙垂头丧气,头顶阴云密布。
烟绯双手摊开,劝慰道:“放心,从残酷的魔神战争时期存活到现在的夜叉肯定比队伍中的绝大部分人强。他现在进去了也好。我正有事情想要跟你们说。”
说罢,她看向夜兰。之前夜兰已经从她这里知晓了关于般若的种种,见状对她轻轻点点头。
先前般若与他们相处距离太近不便与旅行者和久岐忍师妹说明,现在倒是好时机。
旅行者间烟绯沉凝的表情,不由问:“你要说什么?”
烟绯说:“是关于云笈悬壶真君的事情。”
“云笈悬壶真君怎么了吗?”派蒙为了听得清楚,凑得离烟绯更近了一些。
“旅行者你应该也知道,我是半仙之兽,虽然年纪小,但父亲是真真正正从魔神战争活到现在的仙兽,过往逸闻轶事所知甚多。而我,曾经听他谈起过云笈悬壶真君。”
旅行者:“你是怀疑这个云笈悬壶真君是假的吗?”
“嗯,其实有那么一点吧。”烟绯捏捏自己的眉心,无奈道,“因为我记得父亲跟我说,这位云笈悬壶真君其实早在五百年前的坎瑞亚战争中战死了,而且他战死的地方,正是层岩巨渊。”
“什么?!”派蒙惊叫,再开口,她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了,“那,那刚才进去的那个,是什么玩意儿啊!”
她联想到荒泷一斗刚才咋咋呼呼的大喊,感觉更害怕了,“不会,不会真的有鬼吧!”
夜兰注视着石壁,意味深长地说:“谁知道呢。”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波动,距离最近的夜兰首先反应过来,转过身将手中弓弦拉满对准前方。另外几人也迅速摆好姿势严阵以待,一道绿芒闪过,轻捷劲瘦的人影一手撑地,落在了旅行者身前。
“是魈!”派蒙惊喜地叫道。
金发的旅行者上前打招呼:“魈,又见面了。”
“我是特意来找你们的。”魈一手在面前挥过,傩面消散,挂回了他的腰间。他的神情严肃,上挑的眼角也更锐利了积分,“还有另外一个人呢?”
“你说的是那个叫般若的……东西吗?”派蒙本来想说仙人,但一想到这位仙人不知是真是假,话在嘴中一转,就变成了东西这个词。
“刚刚他进到这块石壁里面去了,现在石壁打不开。”
“你们没出事吧。”魈说。
旅行者摇头,“没有,我们都安好。我看你问起般若,是认识他吗?”
魈神沉默地看着石壁,复杂的神情在脸上一闪而过,但很快,他便收拾好情绪,恢复成了众人印象中修洁孤高的仙人姿态。
“那个叫般若的家伙,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十二席,代号觉者。”魈说。
“什么?”旅行者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般若不是云笈悬壶真君?那他怎么会和璃月庙内供奉的云笈悬壶真君长得一模一样?!”
“觉者。”夜兰在脑海中搜寻这这位执行官的情报,身上的白色大衣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是个不擅长打架,专门研究阴谋诡计的家伙。不过他对璃月态度还算友好,从未有过针对璃月的行动。”
烟绯则从降魔大圣的态度中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她试探地开口:“降魔大圣,请问这位执行官,是不是跟璃月……?”
“你不必猜了。”魈冷淡地说,“就如你想的那样,愚人众第十二席执行官觉者,就是璃月的仙人,背弃了岩神契约的叛徒。”
“所谓云笈悬壶真君,只是过去的谬误罢了。”

“所以……”烟绯说,“云笈悬壶真君并没有死在五百年前的坎瑞亚战争中?”
昏沉黑暗的地下空间中,只有流水潺潺的声音是明显的。吉光虫煽动着翅膀,圆滚滚的身躯努力向四周散播着浅蓝色的光芒,微薄的亮光照在魈的脸上,明灭不清。
“我曾经也以为他死在了那场战争中。”魈低声说道,他摸着腰间的傩面,眼前仿佛又重现了五百年前那一幕,“我甚至看到了他的尸体,为他守灵堂。可没过多久,他就穿着愚人众的制服出现在璃月。”
“哇……”派蒙神情呆滞,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扶着额头,“信息量好大,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飞行矮堇瓜这次说得挺对。”荒泷一斗叉着腰,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旅行者对魈的描述感同身受,他也经历过相似的事情。苦苦寻找妹妹,却发现自己旅途以来遇见的许多麻烦灾祸都是她亲手造成。虽说这次在层岩巨渊,他从戴因·斯雷布口中了解到部分坎瑞亚的苦难过去,但他依旧不明白,身为局外人的妹妹具体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不忌使用种种偏激手段。
“你那时候,一定很难受吧。”
魈的睫毛微颤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说完他又告诫道:“我不知道般若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过些什么,但最好不要相信他。云笈悬壶真君这个名号是不了解他本性的凡人口口相传捏造的。实际上,般若并不是什么好人,魔神战争期间,他曾有个广为人所知的称号,无心恶鬼。他的性格由此可见一斑。”
烟绯闻言赞同地颔首,说:“我的父亲曾说过,云笈悬壶真君表面看着温文尔雅,实则乖戾偏执不择手段,视人命为草芥,不是个好相与的仙人。”
“既然如此。”久岐忍一手抱着胳膊,一手拇指指着石壁,“等他出来了,我们怎么处理?”
“是啊。”荒泷一斗摸摸后脑,“听起来挺复杂的。不过愚人众都不是好人!要把他抓起来吗?”
夜兰看向魈,征求他的意见,“降魔大圣你怎么看?我身在总务司,职责之内,需要将愚人众执行官带走审问。”
魈:“随你。”
“如此便好。”夜兰不带笑意地微微勾唇,视线冷冷地落在久久未开启的石壁上,“旅行者,烟绯还有两位稻妻客人,请助我一臂之力吧。”
石壁内的般若又经历着什么呢?
尘涛怒卷,山摇地动。在高大威猛的巨兽身前,璃月最为强大的夜叉也显得如此渺小。浮舍只能拼尽一切挥舞四臂,与凡人阵法师合作围困魔兽,为身后的凡人们争取时间。
尽管如此,千岩军依旧死伤惨重。明知前方是死亡的凡人将士们,为了守护自己宝贵的家园,拿起长枪视死如归。
又一名将士倒下,热血泼洒,头盔落地。
“千岩军死守层岩巨渊外三百里战线!”浮舍挥斥道。
尽管知道这是幻觉,般若依旧忍不住上前一步,下一瞬,过于熟悉的声音先般若一步出现在战场上。
“浮舍!”一位与般若长相一模一样的银发夜叉奔向与坎瑞亚魔兽殊死搏斗的雷夜叉,脸上不再有往常运筹帷幄的模样,他焦急的运用元素力,试图为浮舍疗伤,却不料对方敌我不分,竟一掌向他袭来。
幻境制造出的【般若】闪身躲过,高声厉喝:“浮舍!看清楚我是谁!”
浮舍动作一顿,浑浑噩噩地看向身前人,混乱已久的神情似乎清明了些。
“……般若。”
“先别说话。”【般若】冷着脸治疗他身上不堪入目的伤口,“周围都是敌人,你身上的伤太严重了。”
“般若……你不该在这里。”浮舍神情痛苦地说。
“我不该在这里,你就该在了吗?!”【般若】一边抽出长剑朝向魔兽,一边冷厉地说,“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应答,弥怒,伐难已经走了。现在你也准备离去吗?!”
落雷拍地,将旁边的魔兽杀死,浮舍并未直面【般若】的质问,只说:“你赶紧走。战斗非你所长,你会死在这里。”
魔兽的尾巴向【般若】横扫而去,【般若】侧身躲过,轻轻一跃落在尾巴上,顺着魔兽的脊背向上,魔兽试图将背上的蝼蚁抖下,【般若】顺势滑落到魔兽颈部附近,锋利的剑刃狠狠刺入。
随着魔兽的一声嘶吼,高大的身躯摇晃几下,轰然倒地。【般若】一个翻身,卸力微蹲落回地面。
“要死就一起死吧。”般若冷冷地说。
“般若。”浮舍乘着战斗的间隙悲伤地说,“你这样,该让金鹏怎么办。”
【般若】大口喘气,身上留下的痼疾再度令他咳嗽不止,他咬牙挥动长剑劈断魔兽的跟腱,“那你呢?!你让我怎么想?!”
浮舍不发一言,魔神残留的业障侵蚀着他的身躯与理智,就算此战侥幸存活下来,他也时日无多。他相信般若也明白这一点,只是他不愿承认,也不想承认而已。
对于经历过应答,弥怒与伐难死亡的【般若】而言,己身已如飘摇在天际的纸鸢,只要牵住他的绳子一断,就会落入污泥中。
自己如果死去,只会让那只纸鸢更加地摇摇欲坠吧。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能坐视【般若】来送死。
浮生一刹,万般皆舍。
他不能后退一步,身后,有自己怜惜凡民们,也有自己珍爱护佑千年的璃月。此时此刻,与那个名为伯阳的人类阵法师做成的计划已到最后一步,他会在层岩巨渊地下了却残生,但这绝不应该是般若的葬生之所。
像般若那样聪明的人,应该能活很久很久。
浮舍与【般若】且战且退,般若已经尽力压榨身上的元素力,但两人身上伤痕的增添速度依然远远大于他的疗伤能力。另一边,伯阳在终点布下太威仪盘,只等坎瑞亚魔兽自投罗网。
浮舍短暂地清醒后,又开始神志不清起来,只剩躯体在本能地战斗着,舍弃了一切的防御,凶猛地进攻。
在他身后,一只身型较小地魔兽蠢蠢欲动,等浮舍露出了破绽,凶恶地扑去!
浮舍来不及回头,堪堪解决身前地魔兽,匆忙转身。
鲜活地热血洒在了他身上。
浮舍紫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般若挡在他身后,被撕去肩膀的躯体。
一分一秒似乎被拉到无限长,熟悉的身影在绝望中缓慢地坠落。
思绪又有片刻的澄明。
浮舍托住【般若】的身躯,怀中人冷汗直冒,却捂着伤口还想再战。
浮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般若,好好活着吧,金鹏还在等着你。”浮舍说,“如果你死了,忘川重逢,我不会原谅你。”
说罢,他用力一掷,用雷电包裹着【般若】,乘着太威仪盘还未开启,将他送回了地面。伯阳见时机已到,催动手中太威仪盘。瞬间,山崩岩卒,无数巨石滚落,将通往地底的道路彻底堵住。
摩拉克斯座下第一夜叉从此不见天日。
“这样的结局如何。”旁边是不缓不慢的踱步声,声音的主人低沉地问。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你经历过的事情?”般若转向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异界同位体,面若冰霜,“我不会像你这么无能。”
这个世界的【般若】轻轻地笑了,好似嘲讽。
“我喜欢你这份自信。”

第19章
“你引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让我看看浮舍是怎么死去的?怎么?般若,要我怜悯一下你的凄惨结局吗?”般若轻轻一笑,话中像萃了毒,对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毫不留情,处处戳人痛点。
幻象中的【般若】正无力趴在被堵住的洞口,用尽力量扒开上面的石头。然而这只是无用之举,他的力量如此微薄,连大一点儿石头都无法搬起来。胳膊的断裂处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四周无人,【般若】的脸色愈加苍白。
“你可以叫我波旬,这是我现在的名字。”另一个时空自称为波旬的自己表情丝毫未变,慢吞吞地说,“你不必如此尖锐,我引你过来可是一片好心。我是你的前车之鉴,你也不想落到我如今的地步吧。”
“波旬。”般若口中重复着另一个自己的名字,奚落道,“这名字可真不一般啊。”
波旬露出温文儒雅的笑颜,看不出半分情绪,“只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夜叉,与这个名字颇为相配而已。”
般若不再多废话,单刀直入地问:“伐难,弥怒,还有应答呢。他们都死了?”
“只有金鹏还活着。”波旬神情冷淡地说,他看着此处空间的入口,“之前他察觉到了你的存在,现在应该就在外面吧。”
般若想起,当初金鹏第一次回们梦之魔神领地见他自己时,他不知为何觉得金鹏的装束十分熟悉。如今,他终于知晓了答案。
前世,他曾听见班上女同学嚎啕:“魈宝,你的同伴怎么都死没了啊!”
原来,此魈就是彼魈啊。
波旬静静地等着般若消化完所有信息,般若再抬头时,注意到了波旬身上的服饰。
他的外面披着一件至冬风格的白色皮质大衣,银白色长发斜批在肩膀上束起。里面的衣物虽然更贴近璃月风情,但颜色是如冬湖一般冰冷的蓝,令人有被拒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思及金鹏面对自己时的复杂态度,般若肯定道:“你在这场战争后,投靠了至东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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