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 by作者:无情无错 完结

作者:无情无错  录入:06-20

“我说前堂怎会如此热闹,老远能听见郑叔的笑声,原来是师妹与贾兄来了。”
“曾兄,叨扰了。”
贾兄站起身,一视同仁地抱拳见礼,这位连长辈都能压一头的,精明强干的二当家,她的直属东家。
“坐吧,为兄还有急事需即刻出门去处理,就先失陪了。郑叔,接下来两月镖局就劳烦您老人家看顾了。”
年纪轻轻的二当家临事出门,嘱咐长辈的三当家照看生意,这场面看得人着实别扭。可那二当家气场不比做长辈的弱,说话行事也显得稳重纯熟,旁人多看两眼又觉得妥当了。
“师妹,为兄这趟押镖来回快则两月,慢则延迟半月,总归是会赶回来参加你与贾兄的婚礼。我不在这段时日,芸儿定是三天两头往赵府跑的,你可要看着她些,莫由着她事事胡闹。”
“雪娥记下了,师兄一路顺风。”
“嗯。贾兄,曾某这就失陪了。”
话音落,干练的二当家迈步出了大厅,身后一如既往沉默严肃的石田跟上,余光看不见邱婉儿那道挺秀身影时,才收回去。
大厅恢复几人谈笑,这时,镖局的小厮奉茶上来,不是旁人,正是那一瘸一拐的马有才。
眼看着几个茶杯“哐当哐当”随着巨大起伏就要晃起来,赵雪娥示意琴儿去帮忙。琴儿领命迎上前去,这才稳稳将茶水送到几人桌前。
“你这小子,不是叫你在院里打杂,怎么端起茶来了,腿脚又不便也不怕洒了。”郑镖头不悦,瞪了瞪门口那不知所措的人。
邱婉儿自见他,便将脸向厅内侧去,要与赵雪娥说话。后者却是为长辈的话吸引,目光迅速扫过门口之人,眼带疑问。
看出她的不解,郑镖头解释道:“大侄女儿莫怪,这小子是我堂弟家的内侄,算是远房亲戚,瘸了一条腿,成日无所事事,二十好几了连个媳妇儿都没说上,我那弟妹求了老久我才答应给他在镖局弄了一份打杂的差事,养活养活他自己也好……”
雪娥闻言,轻点头表示理解:“既是郑叔的远房亲戚,那便无碍了,些许小事,雪娥怎会反对。”
“甚好。小马,愣着作甚,还不去忙!一个个的就知道偷懒!”
马有才被吼,赶忙收回偷瞄的眼神,一脚深一脚浅离开了大厅。
这期间,邱婉儿全程默然,她深知姓马的是在瞄自己,那人离开后,她也未曾放松警惕,心道大大的不妙……

第18章 对策
好在,邱婉儿内心足够强大,些许慌乱击不垮她的,说好要佳人陪同闲逛城东大街,怎会自己先食言。她做戏,向来有头有尾。
赵雪娥对她知之甚浅,再聪慧敏感也想象不出她此刻心境几何,陪着从街头逛到街尾,从杂货铺逛到水果铺,从日中逛到晌午。
午饭是在城中某家极负盛名的酒楼用的,邱婉儿自入凉州,就不曾去这等场所吃过一顿饭,仅有的几次踏足,还是厚着脸皮去应聘杂役。
“凉州的风土人情果然与京城大有不同,此地百姓甚是好客,美食也细腻繁多,风味极佳。”
尝过著名酒楼的招牌菜式,邱婉儿由衷感叹。赵雪娥见其吃得满意,顿生骄傲,心情莫名的好。
“海哥哥自小长在京城,自是见多识广。如今凉州本城的菜式能得你赞扬,说明也有其可取之处。他日得了空,我再带你到茶楼坐坐。”
“好,一言为定。”
美食享尽,邱婉儿心情大好,眉开眼笑更是璀璨,晃得同样心情大好的赵雪娥再次移不开眼。
要说她赵雪娥自来独钟温雅含蓄,鄙夷肤浅外放,是对也是不对。眼前这人,光华风貌,身姿容颜,举止气度,可谓形神具备的精彩。
她万般的克制,纵也压不住心底泛起那道肤浅的惊艳。
于是,不淡定的她忍不住吐出心所想:“恕雪娥冒昧,以海哥哥这副尊容,怎会年过双十还未定下婚约呢?”
“哦?”海哥哥一愣,笑吟吟顿了半晌,才又作恶般回答:“怎会?我这不是已然定下婚约了么?对象还是一位可静可劲的俏佳人!哈哈哈哈……”
冒昧不成,反被调笑,赵雪娥仅存的淡然起不来作用,不争气红了半张脸。
旁桌的琴儿与小六子可算是大开了眼界,他们不止看到了淡漠惯常的大小姐脸红害羞,更是看到了说书先生口中的,爽朗风流,令人不厌反喜。
怎么会有人,美丽与俊秀长在同一张脸上,又怎么会有人,身兼清正与魅惑两种气质……
某人太过张扬,围观的目光逐渐多起来,也提醒了他们注意场合。
“雪儿累了罢,今日便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
雪娥一看天色,都过了每日午睡的时辰,是该回去了:“嗯。”
送毕赵大小姐回府,邱婉儿领着小六子回了别院。
这一路上,她就不必全套做戏了。回到别院,将下人全数赶出屋,独留自己在书房,闭目凝神,思虑了良久的对策。
今日的马有才,不得不防。
他非但认得她,而且知道她有个儿子,入赘赵家这笔交易还未完成,倘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功亏一篑不说,保不齐会累自己与儿子惹来杀身之祸。
赵家人是何行事作风她不知,而曾凌峰奸计不得逞,会留她活口?
所以,为今之计,是把姓马的解决了,以绝后患。
当然,她不会杀人,她从不杀人。她最擅长的,是攻心。
隔了一日,邱婉儿早早起身,梳洗更衣后,打算用过早点就寻个由头出门,谁知有人比她还急,不请自来还省了她专程跑一趟。
“公子,门房来报,大门外有个人说奉命来见你。小的认得他,是咱们前日在镖局见过的,瘸腿那个杂役。”
婉儿一愣,作出回忆姿态,半晌才说:“杂役?你是说郑镖头的那个远房亲戚?他来找我,难不成是镖局有事……你去请他进来。”
“是。”
小六子也纳闷,倒是心思单纯不敢多想,只当是大小姐关照镖局,早早为她的未婚夫安排了差事,如今来人详细禀报罢了。
雪不落了,地面整洁好走,马有才一瘸一拐倒也捣腾得快,跟在小六子后头不一会儿就到了书房,忐忑的心在见到那道身影时更加狂跳不止。
“公子,人带到了。”
案前那人转身,挥手屏退:“你先下去,告诉管家和厨娘今日不必为我备午膳,我稍后出趟门。”
小六子应下吩咐,退了出去。
书房门合上,屋内只余两人。婉儿主动出击,率先开口:“马大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马有才喉头动了动,不知回答一句甚么。到这一刻他才敢确认,才敢相信,眼前的俊秀公子,未来的主家姑爷,正是那狠心拒他于千里,片字不留就音讯全无的,他心心念念想娶回家当老婆顺带得个便宜儿子的,邱小妹!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马有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破口而出的就是质问。可他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立场,有没有那个资格。
邱婉儿心间冷笑,神情却是装出来的羞愤与苦恼,她在做戏。
“我有我的苦衷。你我也算相识一场,我希望你,把住口风,不要把我逼上绝境。”
她说得如此悲情,如此绝望,如此为人惧怕。马有才只觉自己心都要碎了,望着她,急切想知道她的遭遇,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有人逼迫你这么做的?告诉我究竟是谁,我去找他拼命!”
“别!”婉儿扬起脸,神情是从未在此人面前显露过的脆弱与无助:“此事与你本无关,你也绝斗不过那些人。是我命苦……我知你心善,若当真怜惜我,就当做从不认识我,当做甚么都不知道吧。为此,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可是你,当真要与赵大小姐成亲?你——”
“这件事,恕我不能与你明说。你若知道得太多,为此招来祸端,我一生都会难得心安。”
“小邱!”
马有才红了眼,想上前一步,又不敢,最终只是愤愤然誓言道:“好,我答应你!可你也不要甚么事都自己扛,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来找!”
“多谢你,马大哥!”
邱婉儿展了颜,头一次在姓马的男人跟前绽出笑意。这一笑,即便是男儿装扮的她,依然将对面人迷得失去心神。他暗暗发誓,绝对不放过欺负她的任何人!
“马大哥,若无旁的事,你就先回吧,我不宜与你多交谈过久。你切记,不可把我的事情透露给第三个人!”
“好,我明白了。”
马有才努力调整情绪,他其实还想问问木儿的情况,可眼下显然不是好时机,也知自己问不出来甚么的,就狠狠心,深深再望了那人一眼,开门离开。
房门再次合上时,房内人已恢复常色,长长吸一口气,舒出来,鼻间轻哼:你放心,日后有得是用上你的地方。
相对赵府别院书房的悲情大戏,赵府东院,赵大小姐香闺中,一派喜庆气象,堪比年节时分。
“雪姐姐快看看,是这幅好还是这一幅好?”
董依芸最喜热闹,她的丈夫出远门了,她的雪姐姐要嫁人了,三天两头改为日日到访,好似打定主意要全程参与婚礼筹备,出她一份力。
赵雪娥一个时辰内被呼来唤去一遍又一遍,看了这样,比了那样,这幅剪纸贴窗口,那幅喜字贴门沿……
望着那人不胜其烦的模样,董依芸简直无法理解:“雪姐姐!这可是你自己的婚礼,能不能上点心呀,这要是给师娘看见,又该说你了。”
“唠唠叨叨,你就快成为师娘了。”
赵雪娥没好气,她的芸妹妹自成了亲后是越发唠叨了。她也不是极无耐心的人,实在是成亲这件事,本身就太过麻烦。娘亲当初说的,男方入赘可省去诸多繁琐礼节,可如今看来,她觉得与董依芸出嫁那会儿的布置并无二样呀。
“哼!你又来埋汰我!亏我这般为你着想,若是你的未来夫君知道你这么草草应付这桩亲事,看他生不生出不满!以为你不喜,洞房花烛夜都不敢碰你!”
眼看这妮子越说越离谱,四周婢女们都轻笑出声,即将出阁的赵大小姐岂有不羞的道理,欺身上前狠命拧了她,
“看来嫁做人妇果然胆子大了嘴也越发管不住了,你家夫君现下出门在外,没人护着你!”
“诶呀诶呀,雪姐姐饶命,芸儿再也不说了。”
雪娥撒了手,施施然坐回塌上看书,由着屋内一群人张罗,将她的闺房布置成婚庆新房,日后她与新婚丈夫的温馨蜜意之地。
董依芸嘴上不敢说,心里可敢犯嘀咕:也就我吃你这一招,看你那有意思的未来夫君吃不吃这一套吧!

第19章 试衣
百无聊赖的日子是极难熬的,一月时光悠悠晃过去,邱婉儿恍觉过了小半年。这期间,她在夜半时分偷溜过几次回城北看儿子,白日里依旧是那位风华无双的翩翩佳公子。
这日,赵夫人亲自领了董记裁缝,带着赶制初成的新郎喜服前往别院。
“见过赵伯母。不知伯母前来,小侄理应到门外迎接。”
是了,未来岳母大人亲临,事先知会那人却未明说,现今人来了也是径直入了院子,可把邱婉儿这个冒牌贤侄唬得一愣。好在她反应迅速,泰然将人迎进厅来。
赵夫人看看多日不见的未来女婿,见其依旧神采奕奕礼数周到,心下满意之余,称呼也不自觉更亲切了,
“无妨。天儿,今日潘师傅也来了,你大婚的喜服,进屋去试试吧。”
说着,示意身后侧的人上前。潘师傅便是那日亲自为邱婉儿量身的董记裁缝,是名经验丰富手艺出众的老师傅,捧着喜服要随新郎官回房。
“这……着人送来也就是了,何苦劳伯母亲自跑这一遭。”邱婉儿回了句客套,随后吩咐丫鬟看茶,再冲赵夫人抱拳:“伯母稍坐片刻,天海去去就来。”
语毕,请了捧喜服那人:“有劳潘师傅,这边请。”
“贾少爷多礼了。”潘师傅对这位风采卓然又谦逊有礼的后生甚有好感,笑眯眯随其去了主屋。
潘师傅自是不会亲手为她穿上的,伺候左右的婢女手脚很是利索,头一回为这未来姑爷更衣,还是当着外人的面才有此机会,如何不值得珍惜。
说来也怪,这贾公子眼下虽还是赵府客人,好歹也已算半个主子,沐浴更衣,寝起梳洗,从不让人侍候在侧,就连小六子也不曾见近身服侍过一回……此人,客道或是自律,都显得太过了。
丫鬟终归是丫鬟,某些疑惑想想也就罢了。当准新郎官将那一套华彩喜服穿上身,俊秀优雅的气质平添几分艳色,人也好衣也好,全数的精彩展现到极致,把那丫头迷花了眼,一旁的潘师傅也忍不住连连称叹。
“贾少爷相貌堂堂,身姿也如此俊朗。上回量时腰围甚小,这喜服本做得宽松了一分,如今贾少爷穿上来倒是恰好合身,想是不需大改了。”
“是,穿上正合身,潘师傅手艺了得。”准新郎官说着,抬步出了屋,去大厅向未来岳母展示。
“赵伯母,久等了。”
赵夫人才搁下茶盏,侧目望过来,喜色难掩:“好,好个英朗不凡的新郎官儿。”
“伯母谬赞,潘师傅技艺高超才是真。”
“不敢不敢,贾少爷与赵小姐天生般配,鄙人是十分期待二位大喜那日站在一处的画面,也更是要恭喜赵夫人觅得良婿咯!”
“……”
几人夸来夸去,一厅气氛变得好是热闹,别院众仆也都纷纷探头相望,大叹他们的贾公子果非凡物。
喜服试毕,潘师傅多看几眼便知何处需加细改,不多耽误工夫,捧了喜服先行告辞。赵夫人还有话,叫那未来女婿坐下来,一一交代。
“天儿,再过一月就是正日子,府里现下已忙着布置,过两日这别院也该开始收拾收拾,我会差人过来打点,你只安心住着,无需费心张罗,届时从别院将你迎入赵府,拜过天地,你就是我赵家人了。”
赵夫人饮了口茶,温温缓缓说道。眼前人默默听着,谦恭稳重的模样最是得她欢喜。等她话锋一转,却又不知其是何神情了。
“另外,以你赵伯父的名义,我已向京城贾家捎去书信与请帖。”
果然,此言一出,未来女婿眼中现出了别样神色,赵夫人暗暗叹口气,不急着对方表态。
可她是不知,此人现出异样,并非因为她所想所虑的那些种种,是因为别的。而此人又极富心计,演技精湛,以三分理解三分不愿多谈为掩护色,快速将话题引向另一端。
“实不相瞒,定亲之前天海也已向京城去了书信,只是……对了,不知大婚那日赵伯父是否方便回府观礼,雪儿毕竟是伯父伯母唯一的女儿,定是希望成婚当日二老能齐齐安坐高堂,欢欢喜喜饮下我俩的新人茶。”
这么一问,把赵夫人的思路带了过来,只见她微拧眉心略作沉吟,方才回道:“你伯父前日家书有言,女儿大婚必定下山回府,只婚宴过后还是要返回凉山……你二人已有十数载未见,他呀年纪一大把,人也越发顽固了,最忌讳别人说他老,你可要记住了。”
“哈哈哈,伯母说笑了,天海怎敢。”
邱婉儿粲然一笑,唇角弧度拉得自然老练,只那心底里,不知在盘算甚么。
赵夫人心念了自家老爷一忽儿,还是将宽慰与提醒留下:“天儿,贾家那边我们赵府诚意以表,如何回应是他们的做法,今后你入了赵家,安心与雪儿过日子为要,不必为过往过多烦心。”
言罢起身,领着一众丫鬟打道回府。邱婉儿将人送出大门,目送软轿离开,回身之际长长舒气。
得了,京城贾家与真天海那边,不论是何境况是何结果都不需她去忧心,自然有人安排妥帖。眼下最要紧的,是做好万分准备迎接大婚之日。到那一日,她要面对的就不单是别院众仆,不单是赵府千金与赵门主母。
等待她的,是威名远扬并与真天海相识多年的赵总镖头,是赵家一干或精或钝的亲友宾客,更是与赵大小姐洞房花烛夜的雌雄角逐……
她这个假天海,还需迈过一道又一道难坎,填下一个又一个深坑。
当日深夜,思虑再三,邱婉儿决定再次悄然潜回城北。而当她跳下院墙正欲迈步时,一道黑衣人影挡在身前。
婉儿目光灼灼,盯着眼前同样蒙面的人,借着月光仔细分辨了好一阵,才认出来:“是你!”
对方静默只是一瞬,纵身一跃丢下一句:“跟我来。”
两道身影便一前一后轻踩街边屋院墙瓦,飞身闪到某处僻巷里。
“你不是随行出镖了,怎会还在凉州?”
甫一落地,邱婉儿的问题就问出来,眼前人摘了面巾,露出一张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脸,正是曾凌峰的心腹属下,石田。
他从来贯彻言简意赅,不多一句废话,
“赵府送去京城的书信我已处理,现下你的要务,是老实呆在别院,不可三天两头往外跑,更不能频繁去见你儿子。”
邱婉儿嗤笑:“呵,原来你一直在监视我。”
石田面色肃然,不理会她的嘲讽,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樽:“这是主子刻意为你备下的九香迷魂散,大婚之夜你若有本事瞒天过海最好,若不能,这个……以防万一。”
“哈,下作!”
说是这般说,邱婉儿还是将它接过来,揣好,眸光嘲讽中染上笑意。逆光的石田望着月光下遮掉半张脸的她,眼神不由亮了亮,稍一恍神,冷厉的语句不知不觉带了温度,
“回去吧,今夜这一回我不会禀报主子,不过下不为例。”
邱婉儿也敛了神色,郑重道:“既然你在监视我,必定知晓我儿身在何处。我知你主命难违,但木儿只是个四岁的孩子,我受你主子威胁在赵府卖命,也希望你信守承诺,对我儿即便不能照拂,也不可前去搅扰。”
石田冷峻的面上松了松,眼中柔和一闪而过:“我答应你。”
“那便多谢石大哥了,回去告诉你主子,既然应下这笔交易,我会如约完成,他大可不必日日防着盯着……告辞。”
话音落,人已闪出暗巷,片刻不见了踪影。
身后石田默默回味了那声“石大哥”,随后也飞身离开。

五月初三,赵府千金大婚,喜迎入赘夫婿。
这日,振威镖局大当家,离府数月的总镖头赵洪威下山回府,坐镇高堂,亲自见证独女大婚。
对于振威镖局,总镖头回城是不亚于赵千金成婚的头等大事。二当家固然能力出众,毕竟还是个年轻人,镖局上下心中的神,是一手带领他们打拼,将镖局壮大到今日规模的赵洪威。
“赵大哥呀,你可算回来了!咱哥俩都许久没聚过了,今日我侄女儿大喜,咱们可得好好喝一顿!”
“大当家几月不曾下山,镖局弟兄们好生挂念!”
“赵总镖头想必已修炼大成,今日令媛大喜,不能不陪我等多喝几杯吧!”
众多宾客,近疏不论,皆是对威严神武的赵洪威敬而又亲,一时将赵府大堂哄得无比热闹。
赵洪威英武的剑眉扬了又扬,客套地一一回应,只在对客人们相邀共饮时的推拒态度很是坚决,寒暄几句也就躲过去。众人还算有眼色,并不多加纠缠,今日得见赵总镖头本尊,他们已目的达成。
的确如此,赵洪威此次下山露面,一方面是为女儿的婚礼,一方面,是为安抚人心,不叫镖局内外流言再添。
赵夫人自然是高兴的,自家老爷已足有小半年未曾回府,今次见之气色好了许多,她那心头大石算是稍稍放下了。不错,赵洪威此次长住凉山,对外宣称是去闭关修炼,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实则是去秘密疗伤……
“夫人,接亲吉时快到了,小姐那边已准备就绪。”
身旁新晋的大丫鬟轻声提醒,赵夫人回神,点点头:“嗯。”
说着,向大厅众宾客颔首,交代曾凌峰招待客人,随后朝东院方向去了。
府中各人虽然忙碌,大多数也会时不时抽空朝这头张望。毕竟,大婚新娘接新郎对他们而言也属奇观了,再不提新婚的这一对儿如此的般配,他们迫不及待也大可理解。
赵府东院新房,赵雪娥身披霞帔,妆容精腻而艳丽,在一众丫鬟婆子及闺中好友的围观打趣下,面色一如既往的淡定。
“都说人比花娇,雪姐姐今日美得惊人!”
“是呀,小姐好看极了!”
“新娘子当然好看了,可真是便宜了那位贾公子。”
“想不到雪娥姐姐成亲,是将新郎迎进门,当真是咱凉州城待嫁少女们的楷模了!”
“……”
诚然,振威镖局赵大千金喜迎赘婿已成为凉州百姓当下最热的话题,几月前这一对儿定亲,他们谈论的还是眼光挑剔的赵小姐终于要嫁出去了呢!
“好了好了,吉时已到,新娘子要迎亲去了,诸位快先收了话头吧!大小姐,请。”
冰人自门外进来对众人发话,身后跟进来的是赵家主母。众女忙退开,听着赵夫人对新娘子一番细心叮嘱,实觉得这世上再无赵雪娥这般幸福的女子了。
家世极好,又是家中独女,父宠母爱,长相气质更是不必说,如今就连成个亲都免了出嫁忧愁,把男方迎进门,且听说对方还是个德容兼备的俊秀青年……
可别羡慕死人!
另一边,新郎官装扮虽不如新娘的繁复,却也是一大早被人叫起,仔仔细细梳洗,更衣,等候接亲。
显然赵夫人对这桩婚事极为上心,新郎暂住的别院也是按新婚的规格布置,到今日正日子,别院众仆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相比之下,新郎官就有些闲得发闷了。
邱婉儿立在窗前,轻风扬起她的发丝,红绸发带微动,老神在在观赏着院中人忙进忙出,心中默叹,自己这入赘也相当于出嫁了,岳母大人想是把别院当成她的“娘家”了罢!
想到娘家,邱婉儿心间一哼,忽又念起自己那年幼的孩儿,为了他们母子的将来,势必要打起精神应对今日这场婚礼,不能有纰漏。
少时,院外铜锣炮竹声声传来,高亢的人声拉起,院中人听得,是接亲的队伍到了。别院管家将人迎进院来,小六子则是领着两名侍女满脸兴奋推门进屋,
“爷,迎亲队伍已停在大门外,大小姐接您来了。”
“嗯。”
新郎官儿应着,侧首环顾房中一圈,她简约的行李早已装点完毕,与赵家的“聘礼”一同,贴上红纸,扎上红绸,只等着今日随她“入赘”赵府。
“新——娘——接——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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