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甫一见着?真人?,却道是人?中龙凤!虚伪至极!
柳玉竹却不敢表露任何情绪,在端上瓜果时,匆匆和王武对上一眼?,却见他目光灼灼,仿佛天底下最真诚的眸子。
他嘴角抽动着?离开了。
徐耀祖因为这份夸赞脸颊都泛起了病态的潮红,他克制着?喉间的痒意,对他拱了拱手,做出文?人?的风雅模样:“王兄过誉了。”
徐大根那?万年不变的冷漠表情都出现?一丝微笑,看着?王武带来的礼物,笑意更深了:“贤侄,真是客气,怎得还带这么?多礼物来了呢。”
“一点薄礼,不足挂齿。能结识徐兄,才是王某此行的目的。”王武端着?风度翩翩的样子,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徐耀祖登时觉得瞬身?充满了精气神儿,他带着?愉悦的笑容,只是很快克制不住的咳嗽声响起,他歉意地看着?王武:“实在是对不住,若不是徐某身?体不适,定与王兄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王武视线在徐耀祖脸上看了一眼?,露出担忧的神色,说?道:“我是知道徐兄的才气的,只是被身?体所累......不知徐兄的身?体到底如何了?”什么?时候死?
后面那?句,王武没有宣之于口?。
“都是一些老毛病了,药石无功,只能慢慢熬着?......”说?到这时,徐耀祖做出潇洒之态,却难掩眼?底的阴郁。
王武出声说?道:“我家中有一府医,曾有中州小神医之称,等?我修书一封给家父,让他出山为徐兄瞧瞧。”
徐耀祖和徐大根两人?纷纷面露喜色,眼?底带着?希望似的闪烁,徐大根老泪纵横般,说?道:“若是真的能治好耀祖,我老头子......一定以命相报。”
王武大手一挥,俊逸爽朗的笑道:“小事一桩。”
他生得好,五官轮廓立体,虽不做什么?人?事,样貌在纨绔子弟里面最出色的,功夫也是最好的。
因着?从小在霄州官宦子弟中长大,将?某些攀附权贵的读书人?学了十成十像。
堂屋内相谈盛欢,那?窄小的厨房却显得有些拥挤喧闹,小孩子的叫嚷声,还有徐氏和徐春花的低声讨论声,以及柳玉竹炒菜的声音。
“娘啊,这王家公子瞧着?模样可真俊啊。”徐春花在村子里算是长得不错的,她想?到什么?,脸上浮现?一丝红晕,越发显得清秀了。
“都是当娘的人?,眼?皮子还这般浅,我瞧着?他家世才厉害嘞,和我们?家半点交际也无,出手却很大方,那?礼品掂量着?可是沉甸甸的哩。”徐氏斜着?眼?看她,语气中也多是称赞。
柳玉竹认真将?煮好的猪肉切好,然后拿油爆炒,这是徐氏说?的,要好酒好肉招待。
“你这小妮子就别想?了,人?家爹可是知州,那?可是我们?做梦都攀不上的人?,若是你弟弟有出息还好,但是……唉你这还拖家带口?的,别做梦了。”徐氏一眼?瞧出了徐春花的小心?思,戳破了她的想?法。
徐春花脸颊一下爆红了,看了一眼?柳玉竹,见他认真做菜,没注意两人?说?话,才咕囔着?说?了一句:“娘,你说?什么?呢?人?家没那?心?思。”
“没那?心?思最好。”徐氏道。
柳玉竹将?两人?的谈话收入耳中,心?中滋味难言,只觉得讽刺,若是他们?知道口?中那?人?最爱做得便是逼着?自家媳妇和他亲热,不知道还会不会这般称赞。
柳玉竹轻轻呼了一口?气,将?目光放在那?逐渐燃起的灶火里,收敛了心?神,不欲管王武了。
王武就差和徐耀祖拜把子了,他表面功夫一绝,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王武原本不想?留饭的,奈何徐家人?太“热情”了,不好佛了他们?的好意,便留了下来。
柳玉竹端着?菜上桌,目不斜视,看都不看王武一眼?。
王武被他这举动弄得有些不爽了,对上他的眸子,随后看向徐耀祖,问道:“这位就是弟妹?”
“叫他玉竹就好。”徐耀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垂眼?笑笑,朝王武碗中斟酒。
“早就听闻村中人?言,徐弟娶了一位美娇郎,今日一见,果然倾城出色,清丽脱俗啊,徐弟艳福不浅啊。”王武视线略过柳玉竹微微变化?的脸上。
徐耀祖倒酒的手微微一顿,水声停下,随后又断断续续传来。
柳玉竹心?中一凉,视线对上徐耀祖淡漠的眸子,微微一颤,转身?就要走,被徐耀祖一手捏住了手腕。
王武视线骤然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脸上的微笑险些维持不住。
“王兄听谁说?的这些传言?”徐耀祖摩挲着?柳玉竹纤细的腕骨,阴鸷神情一闪而过,抬眼?时已经是温和有礼的笑。
王武视线移开那?截素白的手腕,对上徐耀祖的视线,露出一个懊恼的神情,低声抱歉地说?道:“刚刚王某失言孟浪了,妄议他人?是非,非君子所为。”
柳玉竹垂着?眼?,脸上沉静冷淡,心?中却在一阵阵发笑,笑着?这只披着?人?皮的畜生。
徐耀祖松开了柳玉竹的手腕,含笑说?道:“王兄言重了。”
这事便揭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王武也不好做什么?,吃完饭便告辞了,还约了徐耀祖下次再谈。
王武甫一出徐家,那?脸上儒雅风情便消失不见了,脸色阴沉地走了出去,守在门?口?的小厮和王小柱便跟了过去。
王小柱见状,小心?翼翼地说?道:“武哥,您觉得这徐耀祖咋样?”
“不过是胸襟狭隘的小人?而已。”王武微微扬起下巴,颇为不屑,表情有些冷:“一副随时上西天的模样。”
王小柱“啊”了一声,心?中默默说?着?:说?徐耀祖胸襟狭隘,您又能好到哪去呢?你惦记人?家媳妇,还想?人?家感恩戴德送上门?吗?
王武目光沉霾,低声交代道:“那?……谁家人?打算多久办酒席?”
“明日。”王小柱说?着?,随后又补充道:“不过快中元节,到时候也会组织各家各户的娘们?儿一起做糍粑过节。”
“那?这两日便都去请柳玉竹来。”王武语气微沉。
“如果......如果这两天他都不来呢。”王小柱看着?他的脸色。
王武垂眼?看他一眼?,眼?眸深深,俊朗的脸庞露出一抹瘆人?的冷笑:“今天算是给他的警告,若是再敢拿乔,我便再去一趟徐家。”
显然下次去徐家,就不会这么?简单喝两杯酒了事了。
柳玉竹并不知道王武派人?来请他了,,而徐春花再次骂骂咧咧地代替他去做工,他一进里屋,他便被徐耀祖拉到了床上,拿出了捆绳绑在床上。
他见徐耀祖面色阴沉,蹙眉有些抗拒的说?道:“夫君,可不可以不用这些......”
徐耀祖心?中极端的失衡,王武对他的吹捧,让他原本就偏激的心?理,越发阴鸷了,他知道所有人?都在鄙视他的身?体缺憾,也在嘲笑他娶了男妻。
原本在他心?底觉得的畸形关系,蒙上一层香艳的传言。只会让村里人?啧啧叹息,更加对他报以另类的眼?光。
“玉竹,你听话。”徐耀祖硬挤出的笑容显得那?么?可怖,柳玉竹花容失色,身?体颤抖了一瞬,继续好言说?着?:“夫君,您怎么?了.....”
徐耀祖抓着?他的手腕,目光阴沉地看着?他,他脸上笑意消失,警告地说?道:“柳玉竹。”
柳玉竹沉默下来,看着?窗户外晃动的人?影,像是警告着?他什么?,他手上劲儿松了,手腕被麻绳捆在床头,甚至这次连脚踝都没放过。
他眼?神直直看着?那?不算鲜亮的青色床幔,流苏随着?徐耀祖的动作晃悠了一下,屋内亮着?两根蜡烛。
他像是任人?宰割的猪肉,被人?绑在了砧板上。
徐耀祖露出一点疯狂的神色,仿佛凌驾于旁人?之上的居高临下,烛影摇晃,柳玉竹嘴里被抹布塞得满满的,只能溢出几声绝望的痛哼声......
这夜的王武依旧没有等?到柳玉竹,他垂着?眼?帘,心?中勃然大怒,脸上表情也大为不善。
“......武哥,他也是身?不由己,您也瞧见了,徐家一家子都是豺狼虎豹,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他也没法子......”王小柱有些唏嘘,给柳玉竹轻轻说?着?好话。
王武回想?着?今日瞧见的场景,低声叹道:“是吗?”
他有些急躁的把玩着?手上的珊瑚珠子,已经开始盘算着?该怎么?弄死徐耀祖了......其实更加简单的是将?他们?全家都弄死算了,一劳永逸,这样柳玉竹便只能依赖着?他了。
夜色浓郁,树荫婆娑,徐家院里的树枝随风摇晃,发出越来越明显的“沙沙”声,左边偏房内灯火通明。
徐耀祖动作猝然一停,脖子上出现?了三道带血的伤痕,是柳玉竹挣脱了束缚抓的,他目光阴鸷冷漠,看着?柳玉竹的眼?神不像是看着?活人?。
柳玉竹的腕骨因为用力挣脱麻绳伤痕累累,涔出丝丝血迹。
他疼得脸颊煞白,飞快去解开自己的束缚,抱住自己赤/裸的身?体,躲到床榻一角,眼?神第?一次在徐耀祖面前露出藏不住的怨恨,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徐耀祖将?手上带血的撑窗户板的竹竿扔到了地上,哐当一声,在柳玉竹心?上砸出一个黑洞。
徐耀祖表情扭曲着?,依旧带着?一丝疯狂的凶意,他转身?坐在木桌前,苍白的手指间还带着?猩红的血渍,他颤抖着?手,垂眼?给自己倒了一杯浊酒。
柳玉竹眼?泪鼻涕冷汗全都糊在脸上,露出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似乎比徐耀祖都要白上几分,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腿,缩成了一团。
又是一日过去了,王武在自家府上逗鸟,逼着?小厮压着?嗓子唱曲给他听,他散着?黑发,敞着?精壮的胸膛,硬朗的脸庞时不时出神,看着?长得歪瓜裂枣的小厮们?唱曲。
他娘知道他的性?取向,便不放心?那?些貌美的小厮跟着?他,只选那?些样貌丑的,越丑的她便越往他身?边送。
白天过得格外漫长,他时不时皱起的眉头,手指有些焦躁地揉捏着?那?红色的珊瑚珠子,喜怒难辨的神色,显得有些深沉。
他倚在榻上,望着?外面太阳落山,暮色渐沉,那?嗓子都唱哑的小厮终于得了自由,去给他传膳去了。
王武将?原本从霄州带来的书撕得稀巴烂,倏地站起来,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宝剑,便要出门?而去。
门?甫一打开,便看见了王小柱正欲敲门?的手,身?后跟着?一身?青衣的柳玉竹,他模样瞧着?冷淡,对上王武杀气腾腾的目光,也只是看一眼?,便垂下了眼?睫。
“武武哥......您您这是要干啥去?”王小柱哆嗦了一下,视线看着?他的手上镶嵌着?宝石的剑。
王武没理王小柱,只是盯着?柳玉竹的脸,明明没啥变化?,但他还是皱眉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他的嘴角裂开了。
虽然以往柳玉竹也没什么?好脸色,却不会这么?生人?勿进,仿佛能刺伤旁人?的锋利。
“你可以滚出去了。”王武看了一眼?王小柱。
王小柱麻利地跑开了。
柳玉竹站在原地没动,心?里毫无波动,已然有什么?东西从身?体被剥离了,空洞洞的,心?脏也像是感觉不到热度了。
王武见他站着?没动,脸色也不怎么?好,只是冷声道:“进来。”
他将?手中的剑横放在桌上,望着?走路姿势有些奇怪的柳玉竹,身?经百战的王武一瞧便知道怎么?回事,好脸色全然不见了:“这是被/操得路都不会走了?”
柳玉竹慢吞吞抬眼?看他,狐狸眼?底的灵动的眸光不见,沉寂若死水,面无人?色。
第67章 寡夫10
王家的主宅相较于村里其他的房子, 说?得上一声气派威武,都是王武他爹当官之后重新修的房子。
院子也?是极大的,从王武来了之后,还种上了新鲜的海棠花, 瞧着?别有一番野趣。
随着?霞光浮云, 白里透红的海棠花瓣映出一丝橘红的晚霞, 透着?少女?的娇羞。
而?屋内的柳玉竹,却仿佛不堪弯折的青竹, 面对明显阴沉暴怒的王武, 也?依旧绷着?脸,面上毫无触动,甚至露出比以往更甚的厌恶。
柳玉竹看着?他的眼神?冰冷,心口昨晚上被戳破的洞此刻裂口越来越大,情绪起伏也?越演愈烈,他语气异常冷静:“是啊,就是被/操得腿软走不动道了。”
他不怕死地看着?王武,甚至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王武见状,那原本便堆积了几?日的火气,霎时间爆发了出来, 他从来不是一个允许旁人忤逆的性子,更别说?在他眼中被他揉捏把玩的柳玉竹。
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将人一甩。
柳玉竹虽戒备着?他的动作?,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直接磕在了美人榻的桌脚, 被他掐着?脖子, 按在榻上,目光冷厉:“柳玉竹, 不要给你几?分颜色,你便开染坊了。”
“我?要弄死你跟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懂了吗?”
柳玉竹若是之前,怕是还会怵他,早就服软求饶了,此刻却不想了,挣扎都不想了,大不了烂命一条,死掉就死掉。
“要杀要剐,随你便。”柳玉竹随意地说?道,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王武俊美脸庞因为暴怒,扭曲了一瞬,低声道:“你什么?意思?柳玉竹?”
他眉梢紧皱,手上收紧了力道,语气危险:“你觉得我?不会杀你?”
“会啊。”柳玉竹语调很轻地回?答,视线并没有看他,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窗户,似乎想要透过?那窗户看向外面开得正艳的海棠花。
“那就是你一定?要为徐耀祖那短命鬼守身如玉,就算死也?不怕了?”王武盯着?他一副求死心切的模样,大为恼火,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这话?柳玉竹没回?,嘴唇蠕动了一下,没出声。
这个表现?在王武眼中那便是默认了这一说?法,他手臂青筋微微凸起,表情越发狰狞,他胸腔起伏半晌,将柳玉竹提了起来,捏着?他的脸,对上他的眸子。
王武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我?偏不让你如愿,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你干干净净地走。”
柳玉竹只是静静看着?王武,他仿佛那无波无澜的铜镜,毫无变化,冷眼看着?他将他的衣襟拉开......
柳玉竹眼底映出他凝固住的表情。
王武动作?随着?呼吸一起停了,他看见衣襟之下的身体,伤痕遍布,都是一些瘀青,仿佛受到了什么?虐待。
他知?道若是简单的欢好,绝无可能造成这般多的瘀青和?伤痕,王武这才注意到柳玉竹的手腕也?附着?一圈圈的白色纱布。
“这是怎么?回?事?”王武下意识出声,声音有些沙哑。
柳玉竹微微蹙起黛色的眉梢,似乎不喜欢这种袒胸露腹的感觉,伸手想要将自己的拉好,却被王武攥住了手腕,不准他动。
王武黑眸微沉,命令般说?道:“说?话?!”
“何必要假惺惺地问?你去找徐耀祖之前,不就是想给我?这个教训吗?”柳玉竹眼眸闪动,定?定?看着?王武,涔出丝丝恨意。
王武呆愣了一下,想到那天徐耀祖一闪而?过?的嫉妒,想要解释:“我?如何知?道徐耀祖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并且那日老子也?没说?什么?,做什么?啊......”
柳玉竹不欲与他争论,甩开他的手,转身去整理?衣襟,背对着?他。
王武脑袋一团乱,怒火占据了上风。他将人按住肩膀转过?来,望着?柳玉竹冷淡的脸,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从未想过?这么?害你!就算爷想和?你好,哪次不是将你捧在手心里,当心肝的疼着?,哪次让你受过?这般委屈?”
柳玉竹闻言,怔然了一瞬,这种话?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而?对他说?的这人居然还是王武,越想便越觉得凄凉。
“你且等着?,老子现?在就去宰了那窝囊种!”话?毕,王武抓起桌上的宝剑,转身,大踏步离开。
须臾间,柳玉竹还未反应过?来,便瞧见王武就要走出里屋,出门而?去了,他低呵出声:“王武!”
王武管都不管,甩门而?出,气势汹汹,是真的要宰了那徐耀祖的架势。
柳玉竹连忙追去,原本身上便有伤,跑起来更是撕裂般疼,但好在,在他回?廊处追到了王武,他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你这是作?甚?!”柳玉竹狐狸眼倏地染上了浅浅的湿润,怒目而?视,却分明藏着?震惊。
王武回?眸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是怪我??我?现?在去杀了徐耀祖,给你出气。”
柳玉竹攥紧他的手腕,表情震惊:“你疯了!”
无故杀人,这是死罪。
且到时候两人的关系必将瞒不住,那他这些天的隐忍又算什么??
徐家也?算对他有恩,若不是他们买下他,只怕他就要被转手卖入青楼楚馆了。
从前徐耀祖也?会这般对他,只是次数不多,也?不会如这次这般凶狠,他贱命一条,东窗事发,最先死的绝对是他。
“我?没疯,老子早就瞧他不顺眼了。”王武盯着?他的手腕,道:“你松开我?。”
柳玉竹更加攥紧了几?分,眼眶泛起了红,往常这些委屈都能受着?,打碎了牙往肚里吞,这次却格外气性大,甚至还会怨怼出声,何尝不是仗着?王武对他有所求。
却不想王武真敢为了他去杀人。
“别去......”柳玉竹垂泪出声,眼泪模糊地看着?王武,昨夜没流尽的眼泪,全都在此刻倾泻而?出,他亦步亦趋地靠近着?王武,主动抱住他的腰。
王武脸上狰狞冷淡之色顿消,这还是柳玉竹第一次主动抱住他,他心一软,瞬间冷静下来。
他黑眸闪烁了几?下,要说?此前的愤怒四分真,还有六分便是做戏了,他虽确实想弄死徐耀祖,却不是这般莽撞,直接杀进去。
他是来安溪村避风头?的,不是来惹命案的,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他这般堂而?皇之去杀人,被人撞见,只会埋下隐患。
他爹临行前耳提面命的告诫还在耳边,他又不是真的没脑子的莽夫。
其实以上这些都是屁话?,归根究底,只是因为柳玉竹在王武心中分量不过?尔尔。
只是若不表态,如何能抱得美人归呢?
王武垂首,伸手拢住柳玉竹瘦削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压了压,语气依旧冷硬道:“你也?只敢和?我?这般无礼,你这般护着?他,到底是为了哪般?”
“莫不是真就对着?徐耀祖情深似海?”王武将还在细声啜泣的柳玉竹抱紧,低头?在他耳畔低语。
柳玉竹揪着?他价值不菲的丝缎锦衣,传出很小的声音:“不是......”
这话?听得王武心花怒放,唇角勾了一下,亲了亲他的耳廓,压低嗓子道:“那你为何拦我?。”
这话?柳玉竹却不回?答了。
他只是抱着?王武的腰,不让他走。
王武便只能“悻悻”放弃为柳玉竹出气的想法,将人带进房里。
“还要哭多久啊,心肝。”王武抱着?他的腰,坐在美人榻上,因为柳玉竹一直揪着?他的衣服不放手,他有些无奈地说?道:“心肝儿宝贝,好娘子,先让我?瞧瞧你身上的伤。”
王武说?这些哄人的话?时,那是手到擒来,怎么?腻歪怎么?来,都是在风花雪月场所学的。
柳玉竹闻言,却埋进他怀里,更加不肯放手了。
他已经没有流眼泪了,只是因为从未在王武面前这般过?,便有些羞赧之情。
“乖乖,有甚羞人的?再这样耗着?,伤势加重,夫君该更心疼了。”王武低哄,露出纨绔子弟的真面目,完完全全的混不吝的浪荡子。
柳玉竹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居然自称他的夫君,明明心中不齿,耳根却莫名其妙的红了。
王武伸手轻轻攥住他的手腕,低头?将人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对上一双眼尾潮红,仿佛屋外海棠花般清丽脱俗的脸蛋,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
刚刚哭过?的柳玉竹清丽更甚,柳玉竹默默捏紧了手指,突觉刚刚的行为有失妥当,他抿了抿唇,对上王武灼灼的目光,淡淡道:“王武,我?和?徐家的事儿,你不必插手......”
王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狭长的眸子微微弯了一下,捏住柳玉竹的下颌,直接亲了亲他上下碰触的唇,眼底荡漾起一股令人眼红心跳的浪荡意味:“心肝,和?夫君还说?这么?生分的话??”
柳玉竹霎时间脸颊都红了,只是因为之前脸颊便哭红了,这次的脸红便不甚明显。
柳玉竹恍惚了一下,最后垂眼说?了一句:“不要脸。”
王武却不管,将人打横抱起,往里面的拔布床走去,柳玉竹慌乱了一瞬,想要挣扎。
王武低头?看着?他,安抚道:“心肝放心,夫君不动你,给你看看伤。”
柳玉竹不放心地和?他对视了几?瞬,最终放弃了挣扎,任由他将他放在床上,褪去了衣物。
王武原本的好心情又消失不见了,心中将徐耀祖骂了个狗血淋头?,糟践美人,天打雷劈!
柳玉竹抱着?手臂,有些拘谨地并了并腿,他只着?白袜,望着?眉头?皱得死紧的王武,他默默咽了咽口水,说?实话?,这种样子,并不算好看。
王武在看见他浑身的伤口时,就在想到时候给那病秧子下药的时候要多让他受些苦。
“真是......”王武有些恼,就像是原本属于他的完好无损的玩具,被别人弄坏了,此刻还需要他一点点组装好,他有些极度不爽。
柳玉竹的脚踝被王武的手握着?,然后让他踩在他自己的膝盖上,拿出上好的外伤药给他治伤。
王武食指沾着?遇水则融的药膏,两指间除了有黏粘湿滑的水渍以外,还有带着?丝丝血迹,他额间青筋微凸,脸色越发阴沉。
他想他真的该宰了徐耀祖,真的。
“心肝儿,你......”王武语塞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地看向柳玉竹。
柳玉竹闻言看向他,额间都沁出了汗意,他落在王武膝盖上的脚趾都默默抓了一下,有些恍然地应了一声:“嗯?”
软得很。
王武喉结滚动了一瞬,便有些忍不住了,俯身去吻他,柳玉竹起初惊慌了一瞬,手抵住他的肩膀,却没怎么?用力,两人静静地吻着?。
柳玉竹精神?有些恍惚,连着?两三晚都不曾睡过?一个好觉,整夜都是提心吊胆的,可以说?得上身心俱疲,所以反抗什么?的,都暂时被他抛掷脑后,只剩下本能的配合。
王武狠咬了一口柳玉竹,两唇分开,他还俯在他身前,眼眸对着?眼眸,鼻尖对着?鼻尖,距离咫尺,柳玉竹抿了一下被咬痛的唇,蹙着?眉头?,有些不耐的表情。
就是这副明明清冷又矜持的脸,在情动时露出的娇软让王武心馋得厉害。
王武亲了亲他的鼻头?和?眉心,声音嘶哑包含着?某欲,和?他抵住额头?:“心肝,这药膏遇水便会融开了,你......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