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脚步一顿,脸上的愤怒之色褪去不少,眼神逐渐出现一丝复杂。
柳玉竹被王武放在?床上,身后的被褥是大红色的,仿佛洞房火烛的喜房一般,红烛跳动着火光,床幔轻纱落下,隔音效果并不算好的木板能听见隔壁的动静。
王武俯身凑近柳玉竹嘴边,闻到一身甜腻的酒味,柳玉竹喝得?酒并不烈。
他主动勾住王武的脖子?,狐狸眼灵动一挑,认出了王武:“王武!”
王武盯着他的眸子?,见他脸上笑容实在?难得?,居然?有些舍不得?吻下去,破坏了他的笑容。
柳玉竹凑到他耳边像说小秘密似的:“王武,我告诉你哦,女子?的身体软软的,好软哦,好喜欢哦。”
王武便又想起,刚刚不光柳玉竹碰了那些女子?,那些女子?见柳玉竹可爱,也偷偷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他可都瞧见了!
“玩得?可开心?”王武缓缓贴着他的唇瓣,黑眸黝黑,解开他身上的衣物。
柳玉竹没?什么防备,嗯嗯两声,眯着眼睛主动舔着王武的舌头,表示自己的开心。
王武便从床榻旁边抽出一根红绳,抓着他的手腕,绑上去。
柳玉竹全身软乎乎的只会傻笑,根本没?有意识到王武在?做什么,还在?用力专注地吮着王武伸出的舌尖,诱饵似的诱惑着他。
半晌,王武看?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小白兔儿,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只见柳玉竹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腿上、手上、脖子?上……都被绑住了,红色的绳和他雪白的肌肤在?烛火下衬得?越发分明。
“王武?”柳玉竹挣了一下,有些发愣地看?着王武,他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你解开。”
王武抓住他后腰的绳子?,单手将人提溜起来,放在?内室的大圆桌上,柳玉竹再也笑不出来了,眼睛只剩下眼泪。
柳玉竹双手被绑在?身后,完全成为任人宰割的小白兔。王武抓着他手腕上绳子?,将人拽起来,粗声粗气地在?他耳边说道:“好心肝儿,你先别?哭,你听听旁边你的好姐姐们都是怎么哭的。”
柳玉竹闻言真的停下来,和王武一起屏息听着隔壁的声音,柳玉竹白玉似的脸染上了红霞,眼尾带着微干眼泪。
“听见了嘛?”王武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在?他耳畔呢喃着:“她刚刚说什么?”
“拿什么弄?”王武声音越来越沉,手扶上他因为吃了太?多东西,所以微微鼓起的腹部,他说:“她说的……我们做得?对不对呢?”
柳玉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自顾自地回答:“嗯,是对的,就是这样。”
王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心肝儿,给我生个儿子?怎么样?”
“什么?”柳玉竹脑袋翁一下响了。
王武重复了一遍:“生个孩子?给我。”
柳玉竹瞳孔微微放大,他理智还没?有完全出走?,他慌乱地摇头:“不......”
王武亲了亲他的耳朵,紧紧抱着柳玉竹,狠声道:“要,你要,要的。”
柳玉竹身体都像是充血似的泛起了红,他字不成调,音不成话。
但是王武一直在?他耳边重复着:“阿竹,说你要的,你要生,说你爱我......”
柳玉竹靠着王武的肩膀,全身因为被绑住所以没?办法动弹,额间青筋凸起,表情有些痛苦崩溃,更多的却是痴迷和放松。
......
最后,王武贴着柳玉竹的唇,望着他已然?失焦的眸子?,捧着他的脸,蛊惑似的道:“心肝儿......阿竹。”
柳玉竹语序有些乱,狐狸眼带着水晶的光泽般迷乱又漂亮,眼尾正在?无?知无?觉地落着泪:“阿竹爱你,心肝儿在?给王武生孩子?......”
王武这才满意,将人锁在?怀里,密不可分,试图在?到霄州前就让柳玉竹怀上孩子?。
天边微微泛白,四周屋内动静才停下来,柳玉竹手腕上是未消退的红痕。
他眼皮都哭得?红红的,脑海里不敢有好姐姐,好妹妹的香软了,只有王武抓着他腰像要给他捏碎的凶狠模样。
第82章 寡夫25
与?夜里的喧嚣嘈杂不同, 青楼的白天却格外安静祥和?,来往走路的脚步声都刻意放轻,怕打扰到还未醒的客人。
柳玉竹迷糊间感觉自己被抱起来,微微睁开眸子, 视线中出现王武的脸。宿醉之后, 脑袋还在持续地?胀痛, 他伸手主动抱着王武的腰。
王武正在给?他穿衣服,见他醒了?, 便亲了?亲他的额头, 低声解释道:“今日我们还要赶路,不可躲懒,上?了?马车休息。”
柳玉竹嗯了?一声,穿好衣服后便呆呆坐在床上?,思绪开始缓慢地?回笼,他慢吞吞地?看?向手腕上?,那截伶仃的瘦白手腕,依旧清晰可见的红痕,还有此刻身体的酸涨感。
王武穿好衣服,便瞧见柳玉竹正直勾勾看?着他, 神情尤为惊骇,他握住他的手, 低声道:“心肝儿,做什么这么看?着爷。”
“......你昨晚......”柳玉竹反手攥住他的手指, 看?向床上?的红绳, 问他:“你绑我了??”
王武抱着他的肩膀笑了?一下, 试图糊弄过去,道:“是你喝醉了?, 硬是让我绑着你,你忘了?嘛?”
柳玉竹眼?睛微微眯起,十分?怀疑的模样,他轻声道:“是这样吗?”
“爷还能?骗心肝儿?”王武在他脸上?啵几下,揽着腰往外走去。
柳玉竹垂眸,冷不丁地?说道:“那我昨晚听见的生小孩,也是你喝醉酒的胡话吧。”
王武脚步微微一停,神情微暗,看?了?一眼?柳玉竹,轻笑道:“你若是想要,这话便是认真的。若不想,这话便是酒后的戏言。”
柳玉竹唇角微微抿起,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衣袖,神情颇为苍白冷淡。
马车内柳玉竹正在睡得熟,王武下了?马车,翻身上?了?赤血,骑着马到了?许乡元旁边,他没什么表情地?说道:“许家是医药世?家,可有能?让男子快速怀孕的方子?”
“......”许乡元神情震惊,他连忙出声道:“主子,我们是郎中不是神仙。”
“让柳玉竹这种男子怀孕不是难事吧?”王武斜眼?看?着他,神情不容置喙。
许乡元脸上?的震惊之色更深了?,现在就算哥儿能?生子,却也是许多世?家勋贵很?不齿的事情。
简单来说,哥儿这类男子,若是当做猎奇圈养在院子里当可供玩的鸟儿可行,但是说怀孕,那谁知道哥儿会不会再生一个哥儿?
“主子,夫人正在给?您相看?霄州的贵女,甚至京都的贵女画像都递到夫人手边......”许乡元想打消他这个念头,他从始至终都不看?好王武和?柳玉竹。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教我了??我想娶谁便娶谁,想宠谁便宠谁,就算我娘在相看?又如何,我不想去还能?压着我娶?或者是压着我洞房不成?”王武俊朗的脸庞颇为不屑,凤眼?凌厉看?向许乡元。
“哎。”许乡元叹了?一口气,最后道:“怀孕一事并不是一蹴而就,也无灵丹妙药,只?能?调理好身子,尽人事,听天命。”
王武盯着他,沉声问道:“真的没有方子吗?”
“......有是有,却不能?百试百灵。”许乡元迫于王武的压力说了?实话,决定破罐子破摔不管了?。
王武露出一丝微笑。
“这是霄州和?灵州的边界,过了?这道桥,便到了?霄州境内。”王武撩起帘子,抱着怀里的柳玉竹,只?见眼?前是一个吊桥,对面是森林青山。
桥下裂开的山崖,一眼?瞧不到底。
王武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抱着柳玉竹的手都紧了?几瞬,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下来。
柳玉竹则是比较平静,这一个月的赶路,让他觉得安溪村的往事,恍如隔世?,关于那小小村落的记忆似乎在刻意被他模糊。
“心肝儿?”王武低头见柳玉竹正在发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柳玉竹抬眼?看?着他,只?见王武似乎瘦了?,眉眼?间的轮廓更加立体清晰,他神情平静又冷淡。
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喜悦。
王武便将帘子关上?,捧着他的脸,问他:“怎的一副这样的表情?”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柳玉竹静静看?着他。
王武亲亲他的嘴,有些心疼地?说道:“心肝儿受累了?,到了?霄州之后便好好歇息,之后爷再带你去最好的酒馆,听最好的戏,什么都好。”
柳玉竹抿唇笑一下,只?道:“好。”
见他笑了?,王武便得寸进尺地?揽住他,手探入他衣襟,贴在他耳畔道:“心肝儿,之后我要回家,许要好些日子才能?见,今天便再让我弄一次如何?”
柳玉竹眨了?眨眼?,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并不拒绝。
两人在马车上?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那次青楼后,王武便常常赖在柳玉竹身边不肯走,两日总有一次是要弄的。
......
随着四?周的说话声越来越多,王武也完事了?,他抱着柳玉竹,从木箱中拿出一个玉塞,上?面还绑着一根黑色的绳子。
柳玉竹眼?眸含春,轻轻看?着他,王武舔了?舔那白玉做的小塞子,又凑过去和?他亲了?亲,沙哑着道:“此处没水,心肝儿先?将就着这样。”
柳玉竹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眼?尾越发红了?。
帘子再次掀开的时候,马车在排队进城,士兵正在排查来往可疑人员。
王武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将柳玉竹的衣服拉好,在他红润的唇上?亲了?亲,道:“心肝儿暂且歇着,我出去瞧瞧。”
柳玉竹还未说话,便见王武已经?起身出去了?。
王武撩起帘子一瞧,便见那为首骑着大?马的年轻男人正在百无聊赖地?打着哈切,少年英气,俊秀不凡。
“苏老二!”
这人正是王武的好友之一,苏天智。
苏天智循声看?来,原本有些疑惑的表情瞬间变得明媚,拽了?拽缰绳,驱马走来,笑容灿烂:“王武你还知道回来?还以为王大?人终于认清事实,舍弃你这个儿子了?呢。”
王武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笑意:“我爹就我一个儿子,哪能?真舍得我受苦。”
“嘿,怎的才回来,还坐着精贵的马车,你不会出去一趟,现在连马都不会骑了?吧?真成了?养尊处优的主子爷?”苏天智扬了?扬眉,挑衅似地?看?他一眼?。
王武咧嘴一笑:“我就算再不会骑马,也能?轻而易举将你打下马来。”
苏天智和?他相视一笑,道:“尽耍嘴皮子,寻个日子去跑马。”
王武点了?点头:“成,跑马之后再议,今日我先?回府,明天回香酒楼见。”
柳玉竹手中端着一杯茶,静静听着王武和?好友的对话,其中语气不乏少年意气,其中多有张扬之感。
是他不曾见过的样子。
王武再掀开帘子钻进来,脸上?扬起的笑容那般欢快,柳玉竹视线在他眉眼?间掠过,心尖闪过一丝不安的情绪。
“心肝儿,刚刚与?我说话的那位是我爹手下苏大?人的二儿子,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他这人有趣,之后有机会再让你们认识、一起吃酒。”王武心情有些激荡。
柳玉竹浅笑一下,没有作声,乖乖趴伏在他胸膛前。
王武让晓春她们带着东西先?回府,自己带着王小柱和?柳玉竹去了?外面的宅子里。
这处是王武的私宅,就连爹娘也不知道的地?儿。
柳玉竹看?着这个巍峨的大?宅子,与?王家在安溪村的主宅一般大?,门?口还摆放着两个石狮子,张牙舞爪的。
这四?周打扫整洁,白墙红瓦,回廊阁楼,假山花园,颇为气派。
“这是城西,院子里有几位仆人供你使唤,银钱是找我拿的,你不必忧心这事。”王武牵着他的手,低声嘱咐道:“库房有些银钱,这个盒子里也有,你且先?用着,若是不够便让王全?来找我。”
王全?便是管院子的管事。
柳玉竹蹙眉听着,他说话很?快,像是赶时间,他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主屋的大?小,便有原来徐家那般大?。
“我今日要先?回府,不能?陪着你。你便自己玩着,想去哪便去哪,不过有一点,可以去青楼,却不能?喝酒。”王武伸手抱住他,在他洁白的眉心亲了?亲。
“爷钱也不多,不够你这么给?你的好姐姐们败的。”
“若是想喝酒,便叫人去酒楼买,不要委屈了?自己,有事便叫小厮,他们拿着爷的钱总不能?白拿。”王武嘱咐着。
柳玉竹心中的惊慌仿佛陡然破开的大?洞,随着王武的每一句话,破得越来越大?,其中黑暗几乎要将他吞没了?。
柳玉竹攥着王武的衣摆,有些烦躁,第一次来霄州,一直陪着他的王武也要走,他下意识地?不想让他走。
“你......”王武似乎看?出来他的不安。
“你们先?下去吧。”王武看?了?一眼?王小柱和?王全?。
两人退了?下去,关上?门?。
王武抱着他坐在榻上?,瞧着他紧蹙的眉头,有些焦虑地?扣着他的手心,狐狸眼?带着不安和?忐忑。
“你别走。”柳玉竹垂下眼?睛,抓着他的衣服。
王武见他这般,心软不已,轻轻拍拍他的腰,凑到他耳畔亲了?几下,道:“爷自是不想离开心肝儿的,但是若是回霄州而不归家......只?怕我爹真的会将我从族谱除名。”
柳玉竹自然是知道不可能?留下他的,只?是想要多抱他一会。他咬了?咬唇,伸手抓着他的手腕,落在他臀上?:“那你将你的塞子也拿走。”
柳玉竹声音冷淡,面无表情地?暗示着什么。
王武顺势捏了?捏他的屁股,将人压在榻上?亲,沙哑着声儿道:“你真是......磨人精。”
柳玉竹不喜欢这个称呼,偏头不看?他,侧脸白皙又清冷。
柳玉竹抱着他的肩膀不放手,眼?泪还挂在脸上?,就算王武再凶再狠他也乖乖受着,想让他多留一会儿。
“乖宝贝,爷最多今日不来见你,明晚上?前肯定过来,好不好?”王武受用他的依赖,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在他唇边缓缓亲着。
虽然他现在穿裤子走人的样子显得很?不是人,但是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
王武撩起他鬓角的发,密密麻麻地?吻着他汗珠,道:“心肝儿~”
柳玉竹那抿成直线的唇微微张合道:“你说的,明晚就要来找我。”
他声线本就较为冷淡,现在软化几分?,仿佛融化的冰块,显得可贵。
“好,乖乖待在这儿,想吃什么便吩咐厨房做,哪里不舒坦也要说……”王武捧着他的脸,不放心地?嘱咐道。
柳玉竹眼?眶便又红了?,攥着他的手指。
王武便抓着他的手指也亲亲。
王武从院里离开的时候天都有些暗了?,他利落地?翻身上?马,看?着站在门?口的王全?和?王小柱,语气严肃:“好好照顾他。”
王全?是个中年男人,神情和?蔼,微微一笑,道:“主子放心。”
王小柱也默默点了?点头。
王武这才骑马赶回家。
甫一进屋,王大?人和?王夫人正在堂屋等?着他,他爹王守之算是寒门?学子,靠着自己才学当上?了?状元,随后又被调到了?霄州。
他娘则是京城有名的将门?虎女,嫁人之后,便跟着王大?人来了?霄州。
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王守之留着长须,板着一张脸,神情严肃,虽已经?三十多,却也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只?是看?着自家这混不吝的儿子,便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当官遇见的难事,都显得不过如此。
王夫人长得貌美如花,神态温婉,对着儿子带着宠溺的笑容,完完全?全?就是深宅妇人温顺的模样,丝毫瞧不出是当初能?单枪匹马直取胡族首领首级的巾帼英雄。
“爹!娘!”王武快步冲进去,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他躬身一拜。
王夫人点了?点头,神情满意。
王大?人则是冷哼一声,都不想拿正眼?瞧他。
王武没理会他的臭脸,自顾自坐在他娘旁边,从怀里拿出一只?金钗,并不是什么贵重物件,是他刚刚在街上?买的。
“许久不见娘,儿子甚是想念,特意给?您带了?金钗回来孝敬您,娘真是越发年轻貌美了?。”王武脸上?带着笑,和?他娘撒娇。
王夫人如何看?不出那钗子便是街头买的,她杏眼?含着笑,仿佛盈盈秋波,拿着钗子认真打量,然后道:“年年有心了?。”
年年是王武的小名,只?有王夫人还在叫。
“娘,儿子饿了?,可准备了?晚膳?”王武喝了?一口茶,满脸写着可怜。
完全?将他冷脸的爹爹抛之脑后。
王夫人将金钗交给?丫环,拢了?拢袖子,慢条斯理地?说道:“自然是准备了?的,只?是年年与?娘说道说道,回霄州之后,怎的迟迟不归家,你爹还特意提前回来等?你呢。”
王大?人见娘子拆了?自己的台,有些不自然地?端起茶杯,却也没出声反驳。
王武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自然是有要事处理。”
生儿子,怎么不算要事呢?
“咳咳咳。”王大?人呛了?一下,冷冷道:“你能?有什么要事,无非是寻花问柳,吃喝嫖赌!”
王武挑眉,颇为懂事地?说道:“父亲对我偏见颇深,我不与?您争论。”
王大?人更是气得不轻,道:“是你自知理亏,无法争辩。”
王武不在意地?摆手:“对,王大?人说得都对。”
王夫人笑了?一下,阻止两人继续争吵,道:“行了?,都别吵了?,柳枝传膳吧。”
王武哼哼一声,道:“还是娘心疼我。”
一家人上?了?桌,王守之虽为霄州太守,却并不骄奢,讲究节俭,王武归家也没有铺张浪费,只?是备了?几道他爱吃的菜,一切照旧。
王夫人喝着茶,并未动筷,慢悠悠地?开口:“我给?你捎过去的画像可看?了?,可有中意的?”
王武一噎,想起那些画像什么的,放在桌上?堆成了?小山。
一日,他带着柳玉竹在书房胡闹时,全?部都洇成了?墨团,哪里还有什么人样啊。
他喝了?一口汤,有些心虚地?说道:“娘,儿子还年轻......”
王夫人美目含笑,轻飘飘打断了?他的话:“你还年轻?隔壁苏家嫡长孙都能?背三字经?了?,他爹还比你小一岁。”
“娘啊,我才刚回来,能?晚点说这些吗?”王武对于那些女子实在没兴趣,若是逼着他强娶,怕是要成一对怨偶。
并且他心中早有盘算,自然不愿意妥协。
王夫人神情明明是温柔的,却带着洞察人心的眸光,她不急不徐道:“听说你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王武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王大?人也朝着他看?过来,拧着眉头,目光如炬,带着一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意思。
他咽了?咽口水,放下碗筷,低声道:“这是谁在你耳边嚼舌根呢?”
“还是死了?丈夫的寡夫。”王夫人笑了?笑,“年年,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成亲前,娘不管着你,若是成亲后,怠慢了?人家姑娘,你那些莺莺燕燕,可就小心些。”
王武脸色微沉,将筷子一扔,眼?底笑意消失,他最讨厌别人威胁控制他,是他娘也不行。
他直接便道:“娘,若您让我回来便只?是想要给?我相看?姻缘,那还不如再将我赶出去。”
“我从小便喜欢男人,您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荒唐地?将我和?姑娘绑在一起,说我怠慢人家姑娘,您不觉得您才是害她罪魁祸首吗?”
这话说得不客气,王夫人脸上?笑容淡了?淡,王守之将茶杯吧嗒一下放在桌上?,低声呵斥:“王武!你怎么说话的?”
王武看?了?一眼?王夫人,又看?了?看?王守之,带着一丝破釜沉舟地?架势:“娘,我实话和?您说了?吧,甭管人家是不是死了?丈夫,我还真挺喜欢他的。而且他已经?怀了?我的种。”
王夫人轻轻抬头,将手中的帕子直接给?扯烂了?,秀美的脸庞都是震惊,她下意识看?向同样惊愕的王守之。
王守之瞪大?眸子:“你这个孽障在说什么?”
王武还有更劲爆的在后面:“爹娘若是不接受他,那就等?着王家绝后吧,我已经?喝了?绝子汤,那寡夫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王家唯一的种。”
王守之顿时喘着大?气,胡子都飞起来,他这辈子觐见天子时的情绪波动都没有此刻大?,他身形一歪差点晕过去。
王夫人扶住王守之的肩膀,她表情凝重,之前的温柔之色褪去,她看?着王武,声音发沉:“王武,你说的可是真的?”
王武梗着脖子看?着她,“我原本想晚些再告诉娘这个好消息,但是您若执意给?我娶妻,而他就在城中,若是突闻噩耗,动了?胎气就得不偿失。”
“娘您若是担心我骗您,大?可以让郎中来把脉,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武自然是没喝这药的,他之所以这般笃定,一来,对于男子不孕一事,郎中很?难断言诊断,二来,这绝子汤确实存在的,他爹便喝过。
因他娘生下他坏了?身子,不能?再生,王大?人心疼夫人喝避子汤伤身,便一碗汤药绝了?后患。
至于效果如何,二十年就王武一个,可见其成效之卓越。
若是旁人说出这种大?逆不道、有违人伦的话,王守之是断断不会相信的,人人都以开枝散叶为重,谁会亲手掐断自己的血脉。
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但王武从小就是一个逆子,若是他做出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也正常。
王守之指着王武的手指都在发抖,他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王武:......
王夫人一手便抱住王守之的腰,稳住他的身体,她和?王武面面相觑,王武率先?开口:“娘,爹这些年是不是又疏于练体......”
“你刚刚说的句句属实?”王夫人觉得自己手有些痒,想要将这逆子打一顿。
王武点头,“娘你也别费心思找他,他现在月份小,胆子也小,是被我诓骗来霄州的。他在上?一任夫家过得不好,甚至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我怕他见到您,和?爹一样吓晕过去。”
王夫人稳住自己已经?是一团浆糊的心绪,她看?着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低声说道:“实在是胡闹。”
王武便走到他娘身边,能?屈能?伸地?跪下去,抱住她的腿,像小时候一样求饶:“娘,您心疼心疼儿子,儿子若不是真喜欢,怎么会做出今日这事?原本不想这么早说的,可您逼得太紧,我既不想欺骗您,也不放心他,只?能?坦白。”
王夫人被抱住了?脚,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便听见那糟心的逆子还在说着:“娘啊,您别想着什么去母留子的想法,我若是愿意娶别人,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