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将他抱起来,拢在自己怀里,让他后背贴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手落在他圆滚的肚子上,肯定地说?道?:“没?有,指头我都没?碰一下,脖子上是他突然坐在我腿上,在我脖子上蹭了一下.......”
他的本意?是想解释的,但是柳玉竹脸色却越发冷淡起来,垂着眸子,又开始默默委屈起来,眼泪也?是要落未落。
王武探头看?着他,见他嘴唇微微下撇,眉头轻轻蹙着,仿佛化不开的忧愁,他轻轻一叹,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颊转过?来,凑过?去亲他的唇。
柳玉竹这段时间脾气不好,却越发喜欢和他亲近,仿佛这样?的亲密的动作能让他更加安心,每每吻在一起,便会主?动不已。
这次也?不例外,他抱着王武的手腕,转头和他艰难的接吻,半晌,王武拢着他的后颈,只是将他深深抱入怀中。
“心肝儿。”王武的手落在他最近变化很大的胸膛上,下巴蹭在他颈侧,语气有些轻轻的:“今日和娘在一起做了什么?”
柳玉竹被?伺候得?有些舒服,靠在他怀里,又泡在温暖的水中,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懒,将之前?争吵那些事又给抛之脑后了。
“娘教我认字、算账、还教我画画了......但是我不会画,有些丑。”柳玉竹脸颊红红的,撅了一下嘴,表情有些遗憾。
王武便凑上前?亲亲他:“不丑,宝贝的画便是最好看?的。”
柳玉竹抿着嘴,有些想笑,最后还是不满地说?道?:“你都没?见过?,怎的知道?美丑。”
王武手下滑落在他肚子上打转,像是抱着个聚宝盆似的,爱不释手,他语气因为沾了水汽,有些粘腻:“不用看?,心肝儿画得?就是最好的。”
柳玉竹手轻轻捧着水玩儿,手指显得?葱白纤细,打起一小阵水花,他便扬了扬语气:“那夫君出多少钱买我的画?”
王武手上动作一停,便被?柳玉竹不满的踩了一脚,他便又抚摸起他的肌肤,轻笑一声:“你这是要将爷的小金库全部?撬走啊,昨天你秀的半只鸭子,便要了爷百两银子......”
柳玉竹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控诉,他严肃地说?道?:“那是鸳鸯,不是鸭子。”
王武便笑着去亲他的唇,含糊道?:“好好好,鸳鸯。”
“而且是你要买的,我可没?逼着你买。”柳玉竹伸手推他的脸。
王武想靠近他,柳玉竹便又推开他,最后王武吐出一句话:“画,两百两,我买。”
柳玉竹眼睛倏地一亮,弯眸弯弯,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唇递到他嘴边:“夫君待我真?好。”
王武心里在滴血,同时又满足的抱住柳玉竹,其实要多谢谢他娘,这些日子他在卫所,若不是他娘照顾柳玉竹,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因为起初柳玉竹到王家的时候,忐忑不安,郁郁寡欢,若是王武在旁边还好,能保持比较稳定的情绪。
但是王武一出门,他便会想东想西?,睡不着吃不下,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后来王夫人便将柳玉竹接到身边去教导了。
因着王夫人在柳玉竹心中是一个高高在上又说?一不二的地位,故而他也?不敢造次,打起了百分之百的精神。
后来,便逐渐沉浸在和王夫人的学习中。
柳玉竹一开始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能学会这些,直到王夫人一点?点?教导,最后柳玉竹终于不再?那么患得?患失,就算王武没?有陪在身边也?能好好稳定自己的情绪。
到现在,柳玉竹只会在王武身边情绪起伏才会很大。
“娘说?,以后王家的钱归我管,你若是想要出去鬼混,让我断了你的银钱。”柳玉竹唇瓣水润润的,被?王武含在嘴里吮着。
王武嘴角抽搐一瞬,心中想着他娘怎么不会教点?好的。
“行。”王武答应得?很快,要知道?他的银钱就算不从家里支出,也?有的是人递到他跟前?来。
柳玉竹蹙眉,似乎不满意?他回答得?这么快,好似对他半点?影响和约束力都没?有。
王武揽着他的腰,在耳边哀求道?:“心肝儿好难受,你三日不曾帮帮我了。”
柳玉竹睫毛轻轻一颤,眼底深处牵扯出一丝冷淡的笑意?:“你让画枝给你弄去。”
王武嬉皮笑脸地亲亲他的脸蛋:“那我真?去了?”
柳玉竹抬眼看?着他,手指微微一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王武似乎察觉不到他的变化,捧着他的脸,一边亲他的嘴,一边说?别的男人:“正好,这个时辰应该画枝应该还没?有陪别人......”
柳玉竹想也?不想,抬手便要扇他,王武直接攥着他的手腕,甚至眼都没?抬一下,贴着他的嘴唇咬了咬。
王武漆色的眼眸望着他,眼底笑意?也?一点?点?散去:“心肝儿,爷若是真?去找别人了,你舍得??”
“你若是舍得?,我马上便走。”
柳玉竹被?那双深邃又幽深的眸子盯着,他紧紧抿着唇,尽管脸上还浮动着令人浮想联翩的潮红,气氛却随着水温冷了下来。
他扯了扯冰冷的唇角,指甲像是掐进自己的肉里,却也?不知疼,里衣嘴硬道?:“你去找啊,谁会舍不得?你?”
王武深深看?他一眼,眼神收敛,轻手轻脚将人从自己腿上抱下去,然后自顾自的站起来,披好衣服。
柳玉竹瞪大眼睛看?着王武的背影,眼眶泛起红,他似乎很决绝也?很快,三步并作两步,王武便走到了门口,沉着语气说?道?:“水冷了,去伺候主?子更衣,今夜不必给我留灯,我不回来了。”
柳玉竹有些自残似的用力咬着唇,听见这话心脏震颤一瞬,连带着耳鸣声,他忍不住喊了一句:“王武!”
王武便站着没?动,也?没?转身。
柳玉竹便掐着自己的指头,有些混乱似的威胁道?:“脏了我就不要你了,不能脏掉......”
晓春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王武,又看?着屋内声音哽咽柳玉竹,知道?这是小院里日常场景,从一开始的惊吓,到现在的麻木。
晓春悄悄在心中默念:五、四、三、二一。
时间一到,王武便猛地转身回了洗浴房,晓春顺势说?了一句:“柳主?子的干净衣物在青翠屏风那儿。”
王武便冷冷看?她一眼,晓春默默低下头。
柳玉竹见王武重新?走进来,心中大石头落下,直直看?着难辨喜怒的王武,眼底也?恢复了冷淡。
“站起来。”王武言简意?赅,站在浴桶旁边,看?着还半坐在里面的柳玉竹,水已经开始转凉了。
柳玉竹坐着不动,似乎没?听见。
王武便又继续道?:“水已经凉了,你若是着凉发热,喝药的时候,我不给让人给你准备蜜饯。”
柳玉竹便瞪着他,倏地站起来,反驳他的话:“你不准备,我便自己准备,我有钱。”
王武直接掐着他的腰,托着他越发挺翘的臀,将人抱起来,自己身上新?穿的衣服又被?弄湿,王武脸色缓和些:“是是是,你有钱,你不稀罕爷,爷知道?。”
柳玉竹便不说?话了,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伸手勾着王武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去毛毯上,用手巾给他擦干,又熟练准备给他穿衣服。
王武见他全身都俏生生的,仿佛剥了壳的鸡蛋,触手腻滑,明明是个男人,肚子却不正常的隆起,显得?有些诡异的美感。
柳玉竹胴/体雪白丰盈了不少,王武从前?不懂那些变态为什么会对大肚子的男人有想法,现在他懂了。
但就算再?难受,王武只是半抱着柳玉竹的腰,垂头缱绻地吻了吻柳玉竹有些弧度的肚皮,抬眼看?着柳玉竹有些发红闪动的眼,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
柳玉竹乖顺地抱住他的脖子,眼底涌动着一股疯狂的占有欲,有点?委屈的鼻音:“不准出去过?夜。”
王武黑眸注视着他,一点?点?亲亲他:“不去,骗你的,旁人都没?你好。”
他每每想到这个人男人是他的,而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血脉,便会有股莫名的悸动,想要将柳玉竹融入骨血里。
第87章 寡夫30
悬月于空, 静谧的黑夜撒下冷白的月光,仿佛在地上撒满了雪,屋内烛火摇晃,王武半坐在床边缓缓给他按着腿。
柳玉竹的腿有些浮肿, 像是在皮肉里塞了棉花, 因腿型好?看, 倒不显得太难看。
王武手上有不少茧,摩挲在他大腿上, 有些挠刺的感觉, 他皱眉认真,手法有些生疏,他最近才和郎中学的手法。
柳玉竹手放在肚子上,靠在床头静静看着他,故意抬脚去踩他的手心,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王武抓着他的脚轻轻捏了一下,抬眼看向柳玉竹,便见他故意撇开视线不瞧他,便笑着凑过去亲他:“怎么?腿不胀了?”
柳玉竹噘嘴和他亲了一下,抱着他的脖子, 眼眸沁着泪似的:“小腿也?疼。”
王武抱着他亲会,随即道:“夫君给你按。”
柳玉竹望着他的眸子, 主动凑上去和他唇齿相接,吻得有些动情, 他越发喜欢和王武亲近了。
王武亲了一会便又半坐着给他捏腿。
柳玉竹便时不时蜷缩起脚趾, 和他聊着天:“夫君, 娘说要将她的嫁妆铺子给我,我是不是不该要啊?”
王武揉着他有些紧实的腿肉, 微微挑眉道:“哪家铺子?”
柳玉竹掰着手指:“娘说那间胭脂水粉铺子还有西街那个茶楼也?给我......”
“收着。”王武笑容更大些,“不知道胭脂铺子赚得多不多,但是西街的茶楼赚得可不少。”
“可是我不会打理?店铺。”柳玉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没有嫁妆,还要用夫君娘亲来?补贴他。
“那便跟着我娘学嘛,若是学不会自?有掌柜管着,哪里需要你亲力?亲为?”王武不在意地说道,将他的腿搭在自?己腿上,缓缓碾着。
柳玉竹眼眸亮晶晶的,有些开心的样子。
“爷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是守财奴性子?”王武看向他。
柳玉竹手上把玩着王武那个丑不拉几的荷包,轻声说道:“从前我哪有什么银钱可以守着,那些银子都不是我的。”
王武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现在这些便都是你的了。”
柳玉竹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真的嘛?”
王武点头:“当然啦。”
柳玉竹便抱着他的腰,将自?己埋进?他怀里:“不疼了,不用捏了。”
王武拉起被子盖在他身上,一手揽住他的腰,手掌放在他隆起的肚子上,埋在他耳侧喊了一句:“乖乖。”
柳玉竹嗯了一声,往他怀里靠着。
“想听话本子。”柳玉竹轻轻咬了咬他的喉结,轻声撒娇。
“好?。”王武嗓子哑了些。
便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本话本子,在他耳边轻声念着。
柳玉竹孕期养成的习惯,必须要有人在旁边念故事才能睡得着。
王武说得感觉喉咙都干涩了,微微敛眉,见他呼吸平缓,手勾着他的肩膀,便轻手轻脚将书放下。
期间似乎吵到了柳玉竹,他哼唧一声,搂着他的肩膀往王武怀里拱了拱,王武便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守在屋里的初夏,让他将烛光熄灭大半。
王武拢着柳玉竹的背,闻着他发丝淡淡的香味,渐渐睡着了。
半夜,王武惊醒了,只见柳玉竹眼角带着泪,双眼还闭着,眉头死死皱着,表情皱巴巴的,似乎做了噩梦,嘴上还叫嚷着什么:“救命......别杀我......”
王武见状连忙将人抱起来?,轻轻唤醒他,就见柳玉竹泪眼蒙眬地看着他,眼底有还未褪去的惊慌:“呜呜......王武。”
“嗯,怎么了心肝儿。”王武顺着他的背,在他眼角吻了吻,柔声问道。
“好?啦好?啦,不哭了,爷在这呢。”
柳玉竹惊魂未定地攥紧他的肩膀,顶着一张可怜脆弱的脸蛋,声音有些哽咽道:“夫君......”
“嗯。”王武在他脸上安抚的亲亲:“做噩梦了?”
柳玉竹身上出了一身冷汗,额角都是湿淋淋的,抱住救命浮木似的抱着王武,他语气?有些混乱:“是徐耀祖......我梦见他了。”
王武听见这个名字,动作一顿,眼底闪过几丝戾气?,拢着他的后颈捏了捏:“嗯,梦见他什么?”
柳玉竹牙齿似乎都在打颤:“他要向我索命,还想杀死我的孩子。”
梦中的场景太血腥,他几乎被开膛破肚了,而他在绝望中挣扎想要王武救他,却没有人救他。
王武眼底一片寒芒,却怕吓到柳玉竹,只能放缓了语气?:“不怕,一个死人而已,怎么能影响到我的宝贝和心肝儿?”
“他是人的时候我不怕他,他当了鬼也?是个孬种?,只敢为难我的心肝儿。”王武吻了吻他泛着湿意的脸蛋。
“不怕,若是他再敢来?找你,我便去挖了他的坟......不,老子连他祖宗的坟都烧了。”
柳玉竹闻言肩膀轻轻颤抖一瞬,似乎被吓到了,眯着眼让他亲,心有余悸地捏紧了王武的衣摆。
王武心疼他,将他抱得越发紧了,想尽可能多的给他一些安全?感:“不怕不怕。”
半晌,柳玉竹情绪稳定,小腿又开始抽搐地疼,僵直不能动,一抽一抽的。
“疼疼......夫君......”柳玉竹便又哭了,咬着牙喊疼。
王武坐起来?,将他的腿放在自?己膝盖上,轻轻揉着,直到那股酸涨疼痛的感觉褪去,才缓过来?。
柳玉竹抱着王武,整个人仿佛水做的一般,又小声啜泣起来?,他有些自?责地说道:“王武,我是不是很麻烦啊。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王武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他一整天都在卫所训练,说不累是假的,却不能让柳玉竹瞧出来?,他本就爱胡思乱想,只怕会更加自?责。
“不麻烦,我爱你呀,怎么觉得你麻烦,爱哭包可爱死了。”王武吻落在他眼尾,蹭着他的脸颊。
“我之前不爱哭的,嗬,你知道的,是不是?”柳玉竹眼神希冀地看着他,狐狸眼红红的,被泪水沁润得越发明亮了几分。
王武对上他的眼睛,勾唇笑了一下,肯定地说道:“对啊,心肝儿从前都不爱哭的,很乖很乖的。”
柳玉竹肯定地点了点头,抱着他的肩膀,趴在他怀里,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又渐渐睡着了。
王武轻叹一声,揽着他继续睡。
第二日,王武休沫两?日,便不需要早起,可以陪着柳玉竹睡到日上三竿。
王武醒得早,却也?不起来?,外面透进?来?的光仿佛在他发丝上发着光,肌肤越发雪白,睫毛微微卷翘着,显得乖顺。
他凑在他脸颊上亲了亲,便撩起他的衣服,手心落在他的肚子上,似乎在企图感觉里面的动静,五六个月大的孩子,只会有很轻微的震动感。
难以形容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异常神奇。
王武反复地抚摸着他的肚子,直到柳玉竹微微蹙眉,有些不耐烦的转身,才堪堪停下来?。
他伸手抱着他的腰:“心肝儿?”
王武正凑到他耳边说话,有些酥麻的痒意,柳玉竹随即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王武便不说话了,手却在他身上不断流连起来?,仿佛在摸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柳玉竹舒展着身体,像小猫似的伸懒腰般,将脚不老实搭到王武腿上,用脚掌踩了踩,两?人在床上黏糊了一阵,便下床用早膳了。
柳玉竹昨晚上做了噩梦,一整天都有些精神不济,看着像是蔫蔫的茄子。
王武正在剥橘子,见他提不起精神,便想将剥好?的橘子递到柳玉竹手上,柳玉竹不想吃,便不伸手。
他便递到他嘴边去。
柳玉竹看着嘴边的橘子,又瞧了一眼含笑的王武,勉为其?难地张嘴吃掉了,眉梢微微蹙起,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唔,好?酸啊。”
王武扬眉,不在意地说道:“有这么酸吗......嘶,真的,爷的牙齿都要酸掉了。”
见他龇牙咧嘴的样子,柳玉竹不由轻轻扯起一抹笑容,他正躺在床榻上,手边放着一些水果和糕点,四周都是服侍的人。
这日子过得有些美好?,让柳玉竹都恍惚了,他从前受的那些苦都是真实的吗?还是现在才是在做梦?
王武将手中橘子放在碟子中,凑过去咬着他的唇亲了一下:“去不去看戏?”
“什么?”柳玉竹抬眼,似乎有些恍然。
“去看戏。”王武抓着他的手腕,将人抱起来?,往院外走去。
柳玉竹揪着王武的衣服,有些好?奇的:“看什么戏啊?”
“不知道,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柳玉竹以为的看戏,是只有他和王武两?个人的,谁知道到了戏院才发现,不光有王武和他,还有他的好?友以及画枝之流。
王武带着柳玉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怔,视线落在柳玉竹身上,只见他穿着一身青衣,四月的天气?不算太冷,他还披着一件浅色毛绒大氅,衬得脸蛋小巧白皙。
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被人视线打量着,柳玉竹有些不适地攥紧了手指,王武牵住他的手,身形挡在柳玉竹身前,笑容灿烂:“这位是玉竹,爷的祖宗。”
这话介绍得不正经,乍一听有些不伦不类的,柳玉竹脸颊一红,连忙伸手拽了他一下,其?他人却都纷纷笑了起来?。
那些和王武玩的又是什么好?人呢?
他纷纷嬉笑叫嚷、模仿着他的语调:“呦,王武的小祖宗呀。”
“祖宗好?。”
王武便揽着他的肩膀,先将他安排在一个极好?的看戏位置坐好?,才笑骂那些纨绔道:“谁他妈是你们祖宗,别他娘的占老子便宜。”
柳玉竹一时间耳根都红了,这是王武第一次带着他来?见好?友,这么多人在一起,各种?眼神都有,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王武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祖宗,昨晚上不是醋我找了别的相好?吗?你瞧那位,便是你知道的画枝,你今日大可以亲口问他,我昨日有没有弄他。”
两?人说话间,王武朝着画枝招了招手,画枝便朝着他们走来?了。
柳玉竹:......
随着画枝的靠近, 柳玉竹虽心中紧张,脸上却端得一派平静。
画枝脸上挂着笑,朝着王武和柳玉竹象征地行了一礼,微微一笑:“王公子, 王小夫人。”
柳玉竹第一次听见这称呼, 绷着脸, 不说话,王武则是扒拉着他的手指, 眼?眸微抬:“画枝。”
画枝人精儿似的, 自然知道昨日才刚刚见到王武和他划清界限的样子,今日又来找他的缘由,心中默默叹了一声柳玉竹好手段,脸上却不显端倪。
画枝脸上带着奉承的笑:“早就听闻,王公子得了一位了不得的心上人,如今一瞧,夫人当?真当?得起?风光霁月、面如冠玉的称赞呀。”
见他笑眯眯的样子,柳玉竹便?也绷不住冷脸,轻轻抓着王武的手,抿唇笑了一下:“你也很漂亮。”
画枝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 目光落在?王武身?上,似乎在?说还有?什么需要说得吗?
王武便?将瓜果碟子推到柳玉竹面前, 拢了拢他的指头:“阿竹有?什么想问他的吗?”
柳玉竹当?然是不好意思?说得,便?疏离地说道:“没有?。”
王武笑了笑, 朝着画枝挥了挥手, 让他退下了。
柳玉竹见人走远了些, 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低声道:“这么多人......”
王武坐在?他旁边, 扬眉道:“慌什么,夫君在?呢。”
柳玉竹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带他出来。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王武便?解释道:“往日就是这些人叫我吃酒,爷将你带出来和他们一起?玩儿,一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朋友是哪些,二是警告一下他们,以后爷是有?家?室的人,少叫我喝酒。”
柳玉竹轻轻看他一眼?,指腹戳了戳他的手心的茧,时不时含笑地应付着那?些人。
直到戏开场,众人才慢慢安静下来,静静看戏。
王武特意挑的戏,关于寡妇二嫁的,在?周国?是鼓励寡妇再嫁的,毕竟地多人少,鼓励生?育。
这些戏曲便?也应运而?生?。
只是安溪村落后,依旧保留着一些古老的习俗。
王武瞥了一眼?柳玉竹,见他看得入神,心中不由有?了一种落地的真实感,哄着他喝茶。
柳玉竹自怀孕以来便?有?了个小毛病,不喜欢喝水,若是不提醒,就算一日不碰水也是能做到的。
柳玉竹正看得起?劲,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碰了一下,微微蹙眉,耳边传来王武轻哑的声音:“喝点水,心肝儿。”
柳玉竹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了,不过也拒绝,只是轻轻接着递过来的茶盏,碰了碰唇,根本没喝。
王武见他仅仅打湿一点唇,忍不住气笑了,抓着他的手指捏了捏,低声威胁道:“喝完,否则现在?就带你回府,不让你看了。”
柳玉竹看着那?半盏茶,又看着台上正演到高潮的戏,只能一口气喝完,然后还将茶盏递到王武身?边,眼?神示意道:都喝完了,可?以了吧。
王武就不吵他了,倚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戏,这戏简单,没什么新颖的,只是柳玉竹没怎么看过戏,所以看得格外认真。
曲终人散,王武不着急,等他们先走了,才拉着柳玉竹起?身?,柳玉竹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
王武伸手将他的大氅披好,柳玉竹便?顺势抱住他,仰头看他,眼?底闪烁着细微的光芒,显得有?神清亮:“夫君。”
他抱着他的腰,低头在?他眉心亲亲,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了?”
柳玉竹抱着他的腰,手指勾在?一起?:“原来不是一辈子都只能守着一个男人,还是有?很多人改嫁的是不是?”
他的眼?神实在?是过于明亮,让王武心情也跟着轻松几分,缓缓抱住他,语调有?些温柔:“是啊,在?我们卫所,很多士兵的娘子,都是曾经上战场死掉士兵的遗孀。”
柳玉竹愣了一下,上战场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比较遥远的词,所以他有?些陌生?,他不由问道:“这样啊,她?们过得好吗?会不会被嫌弃?”
王武垂眸看着他,柳玉竹眼?神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不知道在?问谁。
“不会,那?些糙老爷们好不容易有?个媳妇,给他们传宗接代,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嫌弃?”王武摸了摸他的脑袋。
“也不会打人吗?”柳玉竹继续问道,他表情天真地固执,有?些紧张地瞧着他:“就是那?种重重地打......”
柳玉竹从前在?家?的时候,爹会打娘,在?徐家?的时候,徐大根心情不好也会打徐氏,徐耀祖会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