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介绍到的两?人互相点头致意?。
“摩尔小姐, 我可?以点唱吗?”林老师问。
“我会唱的就可?以。”
“需要付费不?”在有些酒吧点唱是要付费的。
“我们?店里?没?有这个规矩。”应话的是霍绯箴,“歌手乐意?就行。”
“我一般只唱很久以前的老歌。现在流行的,那个小姑娘比较擅长。”摩尔指指在台上唱歌的白?予绛。
其实摩尔的歌单非常庞大,一周接一周, 几乎没?唱过重样的。平常在家也不见她练习, 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哦不对,平时也不会在家见到人。
“《Loving Strangers》, 会吗?”字正?腔圆, 不愧是当老师的人。
正?是摩尔来应聘时唱的那首, 自?然没?问题。
“呀,抱歉。”林老师突然意?识到, “现在是你?的休息时间吧?不着急, 我可?以等?的。”
摩尔应答得体:“怎么能让客人久等?呢?下一首送上。”
林老师当然很高兴,说要请摩尔喝酒, 很是大方。
任务又落到霍绯箴身上。
“想喝什么?”她问。
“随便好了。”
没?再问什么,低头准备,没?多久,上来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杯子里?除了冰块,还有半根迷迭香。
摩尔喝下一口?笑?问:“这次是高级货?”
“有人请客嘛。”
“那我再点一杯,给白?予绛。记我账上。”
另外一杯也是威士忌,但没?有加迷迭香。摩尔拿了两?杯酒,往小舞台走去。跟白?予绛商量了一会儿才开始。
摩尔和白?予绛唱歌的习惯很不一样,摩尔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一首接一首连歌名都不会介绍。而?白?予绛则亲和得多,不止会报上歌名,有时还会简单介绍两?句。
而?这次,她们?两?个都在小舞台上。白?予绛坐在键盘前报了歌名,然后开始弹前奏。是现场伴奏的《Loving Strangers》。
摩尔主唱,白?予绛伴奏及唱和音,配合默契叫人看不出她们?是第一次合作。
摩尔嗓音娓娓如诉自?不必说,而?白?予绛也确实有才华,伴奏加了即兴,带了点爵士的味道。
霍绯箴一时出了神,没?听到林老师说了什么。
林老师凑前一点小声说:“我说,你?店里?有两?个宝藏歌手。”
“谢谢。周末她们?都在的,喜欢的话常来。”
“一定。”
一曲结束,店里?响起了掌声。客人们?很实际的,唱得好才会多听一会儿,而?唱得意?外的好才会专门鼓掌。
摩尔和白?予绛端起威士忌,互相碰杯。
不知哪桌的客人说,再来一首。
过了一会儿,林老师又问霍绯箴:“你?几点下班?“
“我?很晚的哦。”
“等?你??”
哦,真是明显的邀约,霍绯箴再熟悉不过了。刚刚掰下来那半根迷迭香还没?扔,还搁在操作台上,她捏在手里?转了两?圈。
“还是别了吧。现在是旺季,周末比较忙,最?快也要两?点半。”
显然林老师有点失望。
“星期一休息。”霍绯箴把那半根迷迭香扔进自?己的水杯里?,“放学后请你?吃饭?”
“好啊。”林老师又笑?起来,“这次我没?有网络会议要开了。”
上个周一,就是因为那推辞不了的网络会议,约会才早早结束。
今天?的驻唱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才结束,摩尔头一次和白?予绛合作表演,感觉挺不错,又再合作了两?首。不过白?予绛不能待太晚,到差不多就回学校去了,后半场都是摩尔唱的。
驻唱结束又回到已经没?有客人的吧台前。
“林老师呢?”摩尔把空杯子递过来。
“太晚回去了。”
“我还以为她会等?你?。”
“哦?为什么?”这显然是一个故意?的多余问题。
“你?没?听歌词吗?她点歌的时候是看着你?的。”
“我英语不好。”霍绯箴睁眼说瞎话。
摩尔就戳穿她:“这么简单都听不懂你?大学也毕不了业。”
“那我要给她一个硬币吗?”说的是歌词的内容:给我一枚硬币,我将带你?去月球。
“希望她的口?袋没?有破一个洞。”摩尔说的还是歌词的内容。
“你?的口?袋呢?”霍绯箴忽然问。
“我没?有口?袋,有也不装硬币。”
两?个人的对话跟打?哑谜似的。
“你?们?在说什么?”一旁的大松听得一头雾水,他才是真的英语不好的那个。
“没?什么,说衣服、口?袋。”
霍绯箴笑?笑?擦了擦桌子,又给摩尔倒了杯一模一样的威士忌,还是半根迷迭香。余下的半根依然丢进水杯里?。
“这次又是谁请的?”
“我啊。你?跟白?予绛的首次合作为店里?增色不少。”
“她的即兴演奏还蛮有意?思。”
“明明是同一首歌,跟你?上次唱的很不一样。就像两?种截然不同的酒混起来。”
摩尔毫不怀疑霍绯箴会记得几个月前的一首歌,这个人对旁枝末节的记性好得很。
“感觉如何?”
“她的风格变成熟了,在向你?靠近。”
“哦?你?对情绪的感知挺敏感。”
其实摩尔早就这样觉得了。霍绯箴说她不懂画,不懂音乐,但她却能轻易感知到这些作品传达出来的情绪。就像是一种出于直觉的,天?赋般的觉察力。
霍绯箴给自?己找了个解释:“吧台调酒师的职业敏感。”
就没?听说过这种职业敏感,听起来更像是瞎掰的。
“《Loving Strangers》两?个版本,二选一?”
“选不了,有时纯粹好,有时混杂好。”
“此刻呢?”
霍绯箴不选,却从操作台的盒子里?拿出一个酒瓶盖,放到那杯威士忌旁,支开话题:“给你?一个瓶盖,陪我吃夜宵。”
“你?这么晚下班,谁要等?你?啊。”
“上次的那个大排档,老板说他们?周末四五点才打?烊。”
瓶盖就跟硬币那般大小,还是借了《Loving Strangers》歌词里?的内容。噢,歌词里?还说“现在给我一杯啤酒,我将像傻瓜一样吻你?”呢。
所以霍绯箴说:“请你?喝啤酒也可?以的。”
摩尔这回不奉陪了:“你?别得寸进尺,请把林老师叫回来。”
不奉陪是自?然的事。霍绯箴不说话,只笑?着把瓶盖又往前推了推。
“行吧。”摩尔把瓶盖收下,没?口?袋也可?以拿在手里?,“我待会回去洗个澡做点别的,你?回来叫我下来。”
没?有明说,但其实霍绯箴选了,她选了跟摩尔去大排档吃夜宵。
一旁的大松听得更加一头雾水,那边说着星期一请林老师吃饭,这边又大半夜去吃大排档。
据他多年的了解,他姐这人是女人缘好得过分,也经常来者不拒,但从来不会脚踏两?条船。
说像脚踏两?条船也不对。他想起了以前,在他有女友之前,霍绯箴约会以外的时间大多是跟他一起度过的。正?是因为她对他没?有别的想法,所以才能安然地一起消磨时间。
这让人很窝火,也很无奈。
自?从离开了维娜姐,霍绯箴就报复性地游历在不同的城市和不同的女人之间。
大松曾努力过,努力成为霍绯箴想依靠的人。但霍绯箴从不依靠别人,她的心不会在他这里?安定下来,也不曾在谁的身上安定过。所以最?后他死了心,另外找了女友——虽然后来还是分了。
尽管分手的原因表面上是对方家里?嫌他买不起房。但实际上,是因为他坚持要辞掉原本的工作,到这个城市来帮霍绯箴开店。那份工作是前女友家里?介绍的,只要做下去,那份薪水是可?以买房的,可?是现在的薪水不行。
他并不想装成痴情的样子自?我感动,也并不奢望这样就能打?动霍绯箴。说到底,是他不甘心那样无趣的生活模式,他还有别的期盼。
当初帮陆哥和小悦开店时,他无比羡慕他们?夫妻同心奔向未来的喜悦。也许正?是因为羡慕,也正?是知道不是谁都有这种福气,能拿到那样一份人生剧本。所以他才作了出貌似傻子的选择——他无论如何都想一起开店的人,不可?能回应他的侥幸想法,她将永远是他没?有血缘的姐姐。
于是,他可?以期待残酷的现实把自?己那份天?真的妄想彻底打?磨掉!
然后他才能安心找到平实的幸福。
不需要对谁说,也不需要谁理解,这是他固执选择的成长之路,也将独自?完成。
再晚一些,所有人都走了,早该下班的大松却还没?走,霍绯箴纳闷他为什么不用赶回去喂猫。
“迟喂一会儿没?关系,那两?个家伙可?胖了。”顿了顿,大松又说,“自?从做了这个店,我们?已经很久没?聊过天?了吧?”
“那是。都在工作嘛,休假也错开。”
“想起以前的日子还是挺开心的。”
“那时打?工,下班就什么都不用想,现在可?不行。”
大松又顿了顿,才说:
“姐,跟你?商量个事。”
听起来就不像好事。
大松特意留下, 还一脸严肃的?说商量个事?,肯定是为难的?事?。
“我爸又进医院了,下周二得做个手术, 我想休假几天去照顾他。”
“咋回事??!严重吗?”
“人年龄大了,心脏不太好。这次手术不算小, 还是得有?个亲属在身边照应比较好。”
“叔叔年龄也不大啊。”
“你忘了他比你妈大十几岁了?”
这么算来, 确实?也是上年纪了。
“行啊, 那你明天就过去吧。店里有?我看着就行,等叔叔好了你再回来。”
“明天周日,又是旺季忙, 忙完明天我周一再过去?”
“周二就手术了,你马上买明天的?机票。店里有?人, 又不是少你一个不行。”
“那你周一也得顶班了。可刚才, 听你说有?约?”
“又不重要,推掉呗。”
“可是难得你有?约,开店这几年就没见你有?时间约会。”
“不打紧,叔叔好了之?后大把时间。”
“嗯……好。”大松支吾了一下, “其实?还有?个事?。我爸说这么多年了, 怕这次手术有?什?么意外……就……想见见你和阿姨。”
“诶?可是我妈结婚了哦。”
“嗯,我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也不奢望能见到阿姨了, 就想见见你, 毕竟他是真想把你当女儿。所以……如果可以的?话……”
其实?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探望一下, 上一回见到叔叔,都两三年前了。
但也确实?, 自开业以来, 从未出现?过正副店长?都不在的?情况。
霍绯箴说:“一两天应该还好。阿斌跟了我们这么久,能顶事?的?。工作日没那么忙, 交给他们。”
“午市还是挺忙的?,又刚好接了活动,估计阿斌顾不过来。你还是别去了,我跟我爸说。”
“这样好了,明天我打点好店里,再找维娜姐借两个兼职顶两天班。周二手术,周一我就去看叔叔。”
霍绯箴说了可以,大松就会听她的?。
“我妈那边我去说,但别抱什?么期望。都分?手十几年了,我妈可不是念旧情的?人。”
“嗯,这点我爸应该也清楚。”
想想还有?什?么要打点的?……
“对了,医药费够吗?”
“暂时还行,我还有?些积蓄。”
叔叔也不是第?一次进医院了,每次费用都不低,估计大松的?积蓄也耗了不少。
“不够的?话跟我说。上个月生意挺好的?,富余比较多。”
“嗯。我爸可不许我问你借钱,他知道要生气的?。”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他一直怕我俩向维娜姐借钱,你知道的?,老人家顽固。”
“别告诉他不就行了,总之?不够就跟我说。放心,维娜姐不会借钱给我的?,她才不想坏规矩。”
你看,年少时聊的?无?非是去哪里玩,有?什?么新电影,喜欢的?乐队出了什?么新歌,哪支球队又赢了。而到了一定年龄,聊的?就是钱、工作、照顾生病的?家人……这些是躲都躲不掉,烦都烦不完的?事?情。
“嗯,还有?……”大松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帮我喂猫。”
“没问题。要不我问问摩尔意见,可以的?话拎去我那儿得了。”
“好是好,这样你也不用两边跑。可我怕它?俩认生,麻烦到摩尔也不好。”
“试试呗,希望两个小家伙还记得我。摩尔那边我来沟通,反正不会饿着它?们。“
就这么说定了,大部分?时候都是霍绯箴说了算,大松不会有?什?么异议,向来如此。
这么一商量,就多花了点时间。
霍绯箴回到时摩尔已经在楼下了,问她怎么比平常晚。
边吃夜宵边简要说了大松的?情况,还有?猫的?事?。摩尔很爽快就答应了。尽管她对猫一般般,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狗。毕竟狗又听话又直白,而猫傲娇得很,扭扭捏捏的?叫人猜不懂。
夹起?一撮炒米粉,霍绯箴停了筷子又说:
“两只猫养在我房间,尽量不影响公共区域。”
“很皮的?吗?”
“也不会,大松教?出来挺乖的?,应该。”
“那不就得了。快点吃完回去检查窗户,我们家二十九楼,万一猫掉下去就完蛋了。”
听到摩尔顺口说的?“我们家”,霍绯箴心里倒是宽了一些,把猫领回来也觉着心安理得点——毕竟自己也要离家两天,寄养宠物是比较麻烦人的?事?。
“明天跟我一起?去接猫?我怕它?们认生。”都没留意自己是笑着的?。
“好。”
摩尔看着面?前低头吃炒米粉的?人,心想:刚刚看错了吗,这张凶脸变柔和了?
第?二天周日,大松一早就出发了,霍绯箴下午抽空回来跟摩尔去接猫。
两只猫,橘色那只叫汤力,白色带点黑的?那只叫苏打,都胖胖圆圆的?,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汤力水和苏打水么?”猫的?名字很容易联想。
“对。汤力是先捡回来的?,是姐姐,取金汤力的?“金”。后来捡的?妹妹就跟着取名苏打了。”
霍绯箴蹲在地上跟两只猫套了一会儿近乎,似乎很顺利,两只猫观察了一下就黏黏腻腻地在她手上脚边蹭来蹭去了。
“你跟它?们挺熟啊。”
“以前经常来看它?们嘛,在搬去你那里住之?前。”
“多大了?”
“至少三岁了吧,汤力是我在店外面?捡的?,那时还没有?我手掌大,瘦巴巴的?。你看现?在胖得。苏打是后来跟着大松回来的?,看着比汤力小一点点。”
“你捡的?为什?么不养?”
“我这种一天到晚不着家的?人不适合养小动物,它?们会孤单的?。”
说这话时,汤力歪了头,把一边耳朵碾到霍绯箴手心,像久别重逢。
还挺有?自知之?明。
“哎,你怕猫吗?”
“不怕。”
“会毛发过敏吗?”
“不会。”
那好,霍绯箴就把汤力捞起?来,往摩尔身上放。摩尔愣了愣,她很少跟小动物这么近距离接触。软软的?两只前爪踩在肩窝前,整只猫看起?来还是愣愣的?。
霍绯箴再把猫往前推推,汤力对摩尔没什?么抵触。
“好,没问题。”
放下汤力,换捞起?苏打,如法?炮制。苏打扭了两下,但没用爪子推着。倒是整只猫贴在身上也乖乖的?,还甩了两下尾巴尖。
“好了,两个都挺喜欢你的?,拎回去看看。”霍绯箴拿了猫笼过来,麻利把猫往里放。
“这么快?”
“抓紧点,看它?们能不能适应环境,不能的?话还要拎回来。”
“你给它?们多一点适应时间啊,我们才刚来就装笼子里。”
真是没点耐心。
听她这么说,大概霍绯箴也觉得有?道理。又把汤力捞出来,端着,挠了挠它?下巴,汤力眼睛就眯起?来。
“汤力不怕哈,我们去度假。”然后又抱起?苏打顺了顺毛,“苏打也好乖,去姐姐家玩几天。”
就像跟小孩子说话似的?,可是这安抚也超短暂,平均每只猫分?不到十秒。说完就又塞进笼子闩上门,都不知道刚刚是应付猫还是应付人。
“还有?很多东西要拿。猫粮、猫碗、猫砂盆……玩具也拿两个吧,零食也拿点……”
连猫连东西一大堆放在房间中?间。两只猫加起?来得有?二十多斤,猫砂盆也很占地方。
还好,两个人四?只手还是拿得完的?。
提下楼塞进车里迅速带回去。
回到家,打开笼子,这回霍绯箴倒不心急了,蹲在一旁耐心地等。
过了一会儿也不见猫出来,摩尔有?点担心:“它?们会不会害怕陌生环境?”
“不知道,耐心等等。”
“怎么还不出来?”
“别着急。”霍绯箴干脆盘腿坐到地上,“猫鼻子很灵,能闻到人的?情绪。放宽心接纳它?们,它?们觉得安全才会出来。”
摩尔有?点将信将疑,但也稍稍调整了心态。
等了好一阵,没想到汤力真的?探出头来了!观察了两眼就跳出猫笼,走两步还回头看了两个人类一眼。
汤力这儿瞅瞅那儿闻闻,开始探索新地方。没一会儿,苏打也迈出笼子。
摩尔倒出一点猫粮,把碗拿给它?们看,然后放到窗边地上。
“看来过关了。”霍绯箴把猫笼收好放在鞋柜旁边。然后打算把猫砂盆放到自己房间,毕竟说了养在她房间。
但是这举动被摩尔阻止了,理由当然是猫厕所怎能放在卧室。于是最后放在了房间门外的?边上。
汤力和苏打巡了一圈,吃了点猫粮,迈着步子在摩尔身边漫不经心地走来走去,还蹭蹭她腿。
“这是什?么意思?”
“你给它?们喂吃的?,它?们认可你是仆人了。”
“哈,还真把自己当主子。”
“小猫咪嘛,觉得人类都是为它?服务的?。”
又再过了半小时,看来两只猫都挺适应的?,已经舒展地趴在飘窗台上晒太阳看风景了,甚至连眼睛都眯起?来。还真会挑舒服的?地方躺,怪不得有?句话说:想找到屋子里最舒服的?位置,就把你的?猫挪开。
“那我赶回去上班了。”霍绯箴说,“店里还有?事?。”
“去吧,我陪着它?们就行。”
“猫粮在鞋柜旁,猫零食在抽屉里。别喂那么多,按时喂养成好习惯。水多放点。”
“知道了。”
“你待会晚点来吧,唱完早点走。毕竟第?一天,我怕它?们捣乱。”想了想又补充,“出门前把它?们关我房间,人回来了再放出来。”
“好。我外婆也养过猫,有?接触过。”
“嗯,我也会早点回来的?。”
“行。”
猫这种生物确实?可爱,当它?们放下戒备,就轻易俘获了人的?喜爱。摩尔甚至拿出速写本,打算给两只猫画速写了。
盘腿坐在地上,腿上放着速写本,眼睛只看着舒舒服服窝在窗台上的?猫不看人:“上班去吧,有?事?我会找你的?。”
霍绯箴愣了愣,说好。
这感觉有?点奇怪,家里有?一个人两只猫,都不怎么理她,但她居然真的?想早点回来,甚至都有?点不想出门了。
“你猜在哪?”摩尔卖了个关子。
找了一圈,最后才发现两只猫都窝在霍绯箴床上, 正中间,还整出个浅浅的窝。
“我回来时打开?门它?们就是这样?。起来吃点猫粮上个厕所, 转眼?又躺回来。”摩尔说话声音不大, 生怕把猫吵醒。
“还挺懂事。”霍绯箴伸手给它?们顺了顺毛。
“我订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回老家。出门前我会把猫粮和水放好?, 你晚上回来再喂它?们一顿。”
“行。”
“要麻烦你了。我可能两天,顶多三?天就回来,有?事随时找我。”
“多大点事, 它?们很乖。你安心去看叔叔吧。”
低低的声音让夜晚显得宁静。
然而摩尔预估错了。
霍绯箴回老家三?天,期间苏打吐了一次毛球, 汤力吃撑了吐了一地猫粮。为此她接连找了霍绯箴好?几次, 一度差点想送去宠物医院。
大概两只猫对新环境还是有?点应激的,都出了点毛病。不过所幸,也就各一次,之?后看着还挺健康, 才终于安心了。
过了三?天, 霍绯箴就回来了,听说叔叔的手术还算顺利。但人还是比较虚弱, 需要照顾, 所以大松还不能回来, 两只猫还是继续寄养。
对于没养过宠物的摩尔来说,家里多了两个活物, 多了担心, 也多了新鲜。
每天下?班回来,就会看到汤力和苏打蹲在客厅等她。虽然不会热情地过来蹭人, 但饿的时候会绕在脚边喵喵叫。
当然咯,吃饱了就对人爱理不理的。
两只猫被教育得挺好?,既不会打烂东西,也不会乱翻垃圾。上厕所就乖乖去猫砂盆,磨爪子就只在猫抓板,除了玩具会乱扔,基本上算省心,甚至都不需要关在房间里。
都说物似主人型,看来大松也是个挺规矩的人。
虽然霍绯箴回来了,但因为要顶班,依旧早出晚归不见人。于是照料猫的工作?,几乎全是摩尔在做。天天往三?个人的小群里发猫的照片的人也是她。
中午回来喂猫时也没人做饭,买个外卖就应付过去。
倒是她在吃饭时,那两只猫就可怜巴巴一直盯着她。当然,它?们才不饿,而是因为馋。小猫咪都很会的,那既想吃又不敢动的委屈样?子实在叫人很难抗拒。如果不是被叮嘱过不能喂它?们吃咸和油腻的,还真想分它?们两口。
晚上无事可做时,摩尔就继续画那幅肖像。
已经持续很久了,还没画完。
时间越长越无法下?笔,画中人的调子就越捉摸不透。每次对着画布总觉得不满意,当时的那个状态一直找不到,怎么下?笔都觉得没意思。
正坐在画布前发呆呢,忽然有?一只小爪子扒到她手上,低头看是汤力。摩尔抬手,那橘色的小脑袋就钻到她手心里,尖耳朵软软的,蹭得手心有?点痒。
“怎么,寂寞了?”
汤力一声不吭还是蹭。
犹豫了一下?,把汤力抱起来放在腿上,暖暖的。
猫这种生物真是奇怪,平常一副爱理不理别烦我的样?子,真要久了不理它?,又会撒着娇求关注。也不像狗那样?热情,只会软绵绵地粘过来,若无其事地腻歪。
怪不得说单身又怕麻烦的人最适合养猫。
哪来的说法?噢,最近为了这两只家伙,摩尔可没少查养猫相关的资料。
猫的求关注并不会持续很久,没过两分钟汤力就跑开?了。倒是苏打还在脚边,尾巴就贴着她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