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不容都能这样,要是朋友……
不得直接负距离?
棠漫也在注意对面的两人,不觉有些走神。
“好吃。”陆舒忙向棠漫赞叹一声,想弥补一下景惜刚刚的冒犯,景惜是她叫过来的,刚刚那样,很尴尬。
“那你多吃点。”棠漫回过神,瞧了瞧陆舒,眼睛又笑成了月牙儿。
“嗯。”陆舒又咬了一小口手里的蛋糕,顺便给景惜抛去一个眼神警示,刚刚都在说些什么?
景惜朝她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满脸写着心情不阳光。
“知溪,约你出来好难啊,最近工作很忙吗?”棠漫安静了一会儿,找裴知溪叙旧闲聊,“还是交男朋友了?”
裴知溪刚想回答“工作忙”。
一旁景惜又发出阴阳怪气的一声笑,“哎,你这人怎么这么古板啊,就不能是女朋友?”
除了景惜。
餐桌上其他人骤然安静。
女朋友……裴知溪最近对这个词有些敏感,不过她照旧沉默淡定,喝着自己的茶。
桌子下,陆舒踢了一下景惜的高跟鞋,这是来砸场子的?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棠漫说一句她杠一句。
棠漫很注重对外形象,即便听到景惜这么杠,她也是面带微笑。只是提到这个突兀的话题时,她下意识多看了裴知溪一眼。
裴知溪无动于衷,一点讶异都没有。
“女朋友也没事啊,”棠漫对裴知溪笑道,“爱情不分性别,是吧?”
陆舒被这个画风诡异的聊天惊到了,几句话,从蛋糕聊到了性取向?她装傻,默默吃蛋糕。
“嘴。”裴知溪轻轻一声提醒。
陆舒转转头,看见裴小姐抬起金贵的手给她递了张纸巾过来,她反应过来裴知溪是在提醒她嘴角有东西。
接过纸巾,陆舒在嘴角擦了擦。
裴知溪瞧着,带点嫌弃,轻笑提醒:“右边。”
陆舒索性左右都擦一边,果然沾了奶油。等到她擦完奶油,轮到自己的高跟鞋被景惜踢一脚,她抬头。
景惜站起身,对陆舒说道:“去趟洗手间,陪我一起。”
陆舒跟着起了身。
她也想问问景惜今天是抽什么风。
等陆舒和景惜离座,棠漫又看看裴知溪,“这个红茶挺好喝的,你要是喜欢,可以带点回去。”
裴知溪:“不用了。”
棠漫黯然笑,她几乎没听过裴知溪分享自己喜欢什么,开心和不开心都不会写在脸上,真的让人很难靠近,更别说了解了。
裴知溪那天答应过来,她还挺开心的,她也以为裴知溪要带的朋友,只是关系普通的那种。但刚刚,她看裴知溪和陆舒却很亲近。
“陆舒是你很重要的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过?”棠漫小心翼翼问,“我听她说你们现在住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不会跟别人合租。”
回到海城,她也问了裴知溪要不要跟自己一起住,可那时候裴知溪分明说习惯一个人。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裴知溪简单回答,并没有解释过多。
情况特殊?棠漫还希望裴知溪多说一点,但看样子裴知溪是不准备多说半个字了,她笑,“这样,难怪了。”
另一头,陆舒揪着景惜,直接开怼:“你刚刚怎么回事,你神经错乱啊,人家招你惹你了?”
景惜大声说:“她就是招我惹我了!”
陆舒怔,是自己没想到的回答。
“还记得那天我跟你吐槽跟我抢包的女人吗?就是她……”景惜奋力翻了个大白眼,翻了个尽兴,“你说绝不绝。”
陆舒:“……”
无话可说了,冤家路窄。
也难怪景惜刚刚那么激动,景惜性格不算差,但面对不对付的人,脾气可以用暴躁来形容。
“我看着她我就来气,你别看她温温柔柔笑眯眯的,其实不好惹得很……”
看景惜又要开启嘴炮模式,陆舒赶紧打住,“你们后面不都解释清楚是柜姐的问题吗?至于这样么。”
“我就是看她不爽,不可以吗?”景惜抱着胳膊,气鼓鼓。
陆舒选择不发表意见,因为她很理解看某人不爽这种心情,好像玄学,比如她面对裴知溪的时候。
“哎,你怎么回事啊?”景惜实在是想吐槽陆舒,“之前说得跟裴知溪同居好像会死一样,现在都进展到一起约会了?”
“约会你个头。”陆舒一丝不苟解释,“我才不想跟她住一起,迫于无奈好吗?我不跟她住一起,我妈就要出来租房跟我一块儿住了。”
景惜总感觉这是借口,刚刚陆舒和裴知溪的相处,小俩口的状态都快出来了。
“你确定是迫于无奈吗?”景惜笑了笑,语气满满的质疑,她斜眼看着陆舒,“我看你享受的。”
陆舒:“……”
解释不清。
景惜转过身久久瞧着陆舒,像在琢磨着什么。
“有屁快放。”
“裴知溪是不是喜欢你啊?”景惜脱口而出。
陆舒一脸问号看着景惜,“你眼神真是越来越差了,改天我陪你去看个眼科吧。”
景惜无语,她实话实说,“你没发现她对你不一样吗?她刚刚一直在看你,还笑。她跟你在一块儿都没平时高冷了。”
“那是因为她喜欢看我出糗,嘲讽我呢。而且她只跟我算熟,你不知道,她那人从小到大没其他朋友,她只有我……”陆舒口快说着,但说着说着,好像哪里不对。
景惜听傻了,然后玩味挑了挑眉,“喔,她只有你。”
陆舒无奈不语, 怎么解释味都不对。
可她说的就是事实, 她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裴知溪,但从小一起长大,她肯定要比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要了解裴知溪。这次再遇,裴知溪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似乎除了自己,身边没有其他能说话的人。
要说朋友,裴知溪勉强能找出来的朋友,也就是互为十几年竞争对手的自己吧?小时候她羡慕裴知溪的方方面面,唯一不羡慕的,就是裴知溪身边没有任何朋友。
“你确定裴知溪是直女吗?”景惜八卦的小嘴停不下,她朝陆舒靠近了些, 凭着直觉, 压低声音说, “我怎么觉得, 她好像不太直?”
“能和男的传绯闻,你说她是弯的直的?”陆舒反问景惜。
景惜这个八卦达人, 当然知道陆舒提到的绯闻事件指什么。
裴知溪虽然行事低调,但就在去年也被媒体爆出过一点花边新闻,男方是个颇有名气的音乐剧演员, 半个娱乐圈人, 所以关注度有些高, 不过俩人风评都好, 网络上都是一片祝福磕糖。只是那次绯闻过后, 就再也没有半点水花。
“那也算绯闻啊,连个亲密照都没有,我都怀疑是炒作。”景惜看着陆舒,“再说了,你不也跟男的闹过绯闻。”
“我跟她能一样吗?”陆舒有自知之明,当年自从她私下抽烟的照片被曝光在网络,她的风评就更差了,没事也能惹一身骚。
可裴知溪不同,裴知溪只专注自己本职,从不会让自己惹上花边新闻,至于所谓的配合炒作,就更不可能了。
“也是。”景惜觉得陆舒分析得有道理,想了想后,“她不会是双吧?”
陆舒:“……”
景惜就是恨不得全世界的女人都爱女人。
在洗手间短暂聊了会儿,景惜找个借口开溜了,陆舒没说什么,她看出来景惜和棠漫是真不对付,要是再见面,指不定得吵起来。
那天在排练厅看过裴知溪跳舞后,陆舒手头在编排的舞剧突然有了灵感,她想以破茧化蝶为主题,编一出新剧。
她把想法简单跟周敏交流了一下,周敏也觉得不错,让她大胆发挥,到时候项目批下来,就由她负责。
在一众编导里,陆舒是最年轻的,资历太浅负责不了大项目。她这几年编排的舞蹈作品不少,舞剧倒是
第一回 ,很难得的机会。
陆舒工作起来总是全身心投入,尤其是有灵感的时候。不知不觉到了下班的点,她习惯性往小排练厅走去,走到门口时才想起,裴知溪这周都在家休息,医生说她的膝盖至少得修养一个星期。
下班后。
陆舒一个人沿着湖畔往回走,竟然有些不习惯,虽说她跟裴知溪一起下班话也不多,但她们时常会拌几句嘴。
至少不会这么闷。
有毛病?干嘛惦记和裴知溪吵嘴?陆舒感觉肚子有点饿,可又懒得一个人去吃东西。
所以,要叫上冰块一起么?
裴知溪也还没吃,她看看时间,陆舒应该下班了,思忖片刻后,她还是拿起手机给陆舒发了一条微信——
她想,既然答应了舒秀琳要监督陆舒吃饭。
就要做到。
【裴知溪】晚饭吃了吗?
陆舒这时候恰好看到裴知溪给她发来的消息,傻愣了愣,有种两人脑电波互相撞上的微妙感。
不会是……
在等着自己一起吃饭吧?
陆舒盯着屏幕上的聊天界面,抿嘴笑了一下,她在走路,不方便回文字,便直接按下语音键:“你用得着每顿都监督我吗?你不监督我妈也不会发现。”
裴知溪收到对面发来的语音,她下意识想点文字转换,不过指尖停了停,直接点了播放。
寂静的房间里立马充满熟悉的声音。
听到陆舒这么说,裴知溪顿了一顿,放下了手机,没再回复。
她行事素来如此,不会对别人太过主动。
就像她承认有陆舒陪伴时,自己不会那么无聊冷清,但她还是不会主动去索取陪伴,因为这样可能会发展成依赖,而把依赖放在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身上,都不安全。
陆舒发完语音以后,见裴知溪迟迟不回,郁闷了,这人怎么回事?多说一句话会死吗?
小区楼下有家小型蔬果超市,陆舒经过,她顿下脚步看了看,朝里边走了进去。
等回去时,陆舒手里拎着个大白色塑料袋,瞧见裴知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饶有兴致地在看电影。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没说话。
陆舒关上门,自顾自拎着东西去厨房,在她们的日常相处中,是不存在打招呼这一回事。
裴知溪稳稳坐在沙发上,注视厨房的方向。瞧见陆舒三两下直接把一头长发高高盘在了脑后,开始忙活。
陆舒故意把动静弄得很大,可裴大小姐还是稳稳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她忍不住走到客厅,往裴知溪面前一杵,“我要做饭了,你待会儿要一起吃吗?”
裴知溪漂亮的眼眸一抬,“可以。”
陆舒炸了,她意见很大:“那你好意思坐这一动不动,还不来帮忙?”
裴知溪这才起了身,跟在陆舒身后,走进厨房。
陆舒没让裴知溪做多难的活,最简单的洗菜,她切菜,最后往锅里简单一炒就完事。
家常菜可以很快,更别说有人打下手。不管是切菜还是炒菜,陆舒都熟稔,身上完全看不到当年任性大小姐的影子。
裴知溪就在一旁看着。
总感觉现在的陆舒,像是她才刚认识不久。
一个芦笋炒肉片,一个西红柿炒蛋,再加上两小碗米饭,像模像样的一顿。
裴知溪试了一小口,不管咸淡火候都是恰到好处,手艺居然不比舒秀琳差,“你什么时候学的?”
陆舒想起裴知溪连个饺子都煮不来,于是笑,“这么简单的菜还用学?是个人都会。”
裴知溪停顿,给陆舒杀过去一个眼神。
陆舒又一笑,阴阳怪气的本事炉火纯青:“裴老师不会呀?”
裴知溪:“……”
她一面悠闲夹菜吃饭,一面在桌子底下踩了陆舒一脚,不重。
“裴知溪,你有没有听过吃人家的嘴软?”陆舒瞪眼,说着也想去踩裴知溪,结果却被裴知溪躲开了。
陆舒不服再踩。
裴知溪再躲。
或许是都被这个行为幼稚到了,隔着餐桌,两人互相瞥了对方一眼,倏尔都笑了笑,弄得这顿饭吃得怪欢乐。
陆舒看到裴知溪又难得畅快笑一次,心想冰块如果笑多了,会不会化?她又腹诽自嘲,自己都是一团糟糕,还关心什么冰块会不会融化……
裴知溪捕捉到陆舒笑过后又转瞬即逝的阴郁,她发现陆舒现在,时常会这样。
接下来的几天,她们都是自己在家做饭,一个人洗菜,一个人炒菜,再一起吃饭,进入了一种默认的晚餐模式。
这段时间因为工作,陆舒每天都得加会儿班。这天七点正准备回去时,她又被周敏拉住,说晚上加班开个讨论会,关于她正在编排的新舞剧,顺便再定一下主演的事宜。
开会前,陆舒先给裴知溪发了消息,说自己晚上要加班开会,让她晚餐自己点外卖。
【裴知溪】嗯。
陆舒看着这惜字如金的回答,又在心底吐槽了一把。
又过一阵。
【裴知溪】几点开完?
八点开始开会,按照以往的经验,怎么着也要两个小时。她回裴知溪:大概十点。
裴知溪没再回了。
陆舒也不等,习惯了。
晚上会议开得比陆舒想象中时间还长,光是舞剧的立意和主基调,就讨论了一个多小时。一直等到十点多,才散会。
“陆舒,我送你回去。”开完会,周敏叫住陆舒。
如果下班太晚,周敏都会关心一句,毕竟有舒秀琳的人情在里边。陆舒笑,“不用了,我住得近,没事。”
“太晚了,还是我送你。”要是之前也就算了,周敏想起前阵子陆舒还被骚扰过,不太放心。
正说着,手机响了。
周敏:“我先接个电话。”
是家里的小孩打来的,催她回去。小孩一个劲叫“妈妈”的哭喊声都从话筒里溢出来了,弄得她左右为难。
陆舒赶紧说:“敏姐你回去吧,真没事。”
“……那你到家给我发个微信。”
“嗯。”陆舒简单收拾了一下,背起包往外走去。
自从出了上次那事,她现在都是随身携带防狼棒。要说没点心理阴影是不可能的,只能多提防。
快走出剧院时,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意外发现裴知溪给她回了微信,居然还给她打了两个电话,整整两个。
他们开会都必须手机静音,再加上今晚上讨论得比较投入,她一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些。
微信是九点五十分发来的。
【裴知溪】我在西门等你。
西门是她们每天下班的出口,陆舒当下看到这条微信有点懵了,裴知溪是来接她下班了?不是吧……
再看看来电时间,一个是十点十分,一个是五分钟前。
陆舒加快了往外走的脚步,顺便回拨了裴知溪的未接来电。
响铃一遍,电话便接通了——
但陆舒没说话,而是停下了脚步,她呆呆望向前方,瞧见裴知溪就站在不远处,站在暖黄的路灯下。跟她一样,手机贴在耳畔……
似乎一直在等自己。
“裴知溪。”
陆舒不轻不重喊了声。
裴知溪听到话筒和耳畔都传来陆舒的声音,她闻声望过去,陆舒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陆舒走近,“你……等多久了?”
裴知溪:“没多久。”
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永远给人不近人情的味道。陆舒望着她,笑了笑,“你闲得慌啊,特意跑来接我下班?”
裴知溪没多说什么,“走了。”
陆舒却站着不动,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朝眼前的人不依不饶念叨:“承认吧,你就是特意来接我的。”
裴知溪睨她一眼,淡笑依旧清冷,“是又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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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溪挑了挑眉, 又问道:“感动了?”
怎么可能承认?陆舒也挑眉,下意识以更冷淡的语气回:“你弄清楚好吧,我可没让你来接我。”
裴知溪想到陆舒方才走过来时的表情, 她似笑非笑, 并不说破。
没再说话。
裴知溪转身,走在前头。
陆舒跟紧脚步,她盯着裴知溪瘦高笔挺的背影,咬咬唇笑,快适应某人冰块式的关心了。刚刚……
是有那么一丁点感动吧。
因为有人一起,陆舒没把包里的防狼棒拿出来。
她走在裴知溪身后,裴知溪穿了一条无袖长裙,手臂纤细而优美,舞蹈演员即便身形再纤瘦,身上也会有层薄薄的肌肉,身体线条总会更加优雅漂亮。
皮肤太白的缘故, 陆舒瞧见裴知溪手臂上被咬了明显的蚊子包。一到夏天, 海城的蚊子就爱集体出游, 更别提湖畔这种场合。
陆舒也是招蚊子体质, 一路走回去,手臂, 脖颈,还有腿上都被咬了。她本来没放在心上,结果洗完澡后身上的蚊子包还没消, 痒得受不了。
在卧室里翻箱倒柜了好几分钟, 陆舒找到了治蚊虫叮咬的药膏。当初舒秀琳得知她要离家租房住, 把这些东西准备得一应俱全。
药膏的止痒效果很好, 一涂上就舒服多了。陆舒擦好以后, 看着手里的药膏,迟疑片刻,她走到隔壁卧室门口,敲响了门。
裴知溪开了门。
陆舒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颈间,裴知溪的皮肤显然比她更容易留下痕迹,脖子上的点点红色,不知道还以为干了什么。
“给。”陆舒将手里的药膏递了过去,“治蚊虫叮咬的。”
裴知溪看了看药膏,再看着陆舒。
要不要每次自己想善解人意一点时,就摆出这副看铁树开花的反应?陆舒硬着头皮吐槽一句:“你不是还想我帮你擦吧?”
裴知溪想想,把手臂朝陆舒伸了过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陆舒看着裴知溪的举动……
还真好意思,在喜欢欺负压制自己这件事上,裴知溪也是一点儿也没变。
无语半秒后,陆舒也不知道自己哪跟筋搭错了,她闷声在指尖挤上膏药,再往裴知溪手臂上一点一点擦着。
裴知溪都做好了陆舒把药膏直接塞给她的准备,却没想到,陆舒低头在她手上擦得仔细认真。
薄荷味的药膏在手腕上擦开,清凉。很快止了痒。
裴知溪发怔看着陆舒的一举一动,等一只手擦好,她又向陆舒抬起另一只。
陆舒看她一眼,“你真好意思。”
裴知溪听到,脸上露出一个捉摸不透的浅笑。她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挺无聊的,可她偏就是想看陆舒在她面前这样,乐此不疲。
陆舒一一在蚊子包上点涂着,没多久就都上了一遍药,她检查着,还有脖颈……
她伸手想继续去擦,但在指尖快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这位置太私密,她不方便碰。
突然停下,裴知溪瞧她眼睛,问:“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不觉得擦脖颈和锁骨这些位置太暧昧吗?
被直女给打败了,陆舒把药膏交给裴知溪,“剩下的地方你自己擦。”
裴知溪低低头,看了看自己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那一片,明白了陆舒为什么是这种反应。
陆舒给完药膏后甩头走了,一秒都没多呆。
裴知溪握着手里的药膏,迟迟笑了笑。
新舞剧《幻蝶》的女主演定了下来,是一位舞台经验还不错的女演员,叫隋淼淼。
陆舒有点儿头疼这个选角。
她以前跟隋淼淼合作过,不过弄过不愉快。当时排练她指出隋淼淼动作不到位,隋淼淼就觉得被一个小辈挑刺很没面子。后来她们每次碰上面,气氛都挺僵的。
陆舒想法简单纯粹,不屑于曲意逢迎,这就注定了在职场不吃香。但她没想过要改,她只想单纯做好自己热爱的工作,至于其他人对她的行事风格有什么看法,她管不住也懒得管。
正因为个人风格过于鲜明高调,好感她的人会特别好感,而讨厌她的人也会特别讨厌。
“淼淼姐,你看什么时候我们开始排练。”
“这个剧你负责的啊?”隋淼淼一瞧是陆舒,不耐烦的情绪都几乎要写在脸上了,“你知道我很忙,也不止你这一个剧,最近挤时间有点难,你这边往后推推吧,反正也不急,是吧?”
“行。”陆舒耐着性子哼了声,她知道隋淼淼是瞧不上自己,并不乐意接这个剧。
陆舒踩着高跟鞋张扬离开后,隋淼淼冷笑着在心底嘀咕一句:“拽什么拽,还以为自己跟当年一样风光?”
陆舒有想过和隋淼淼合作会很棘手,但没想到隋淼淼直接在她面前耍起大牌来,开会不参加,排练动不动缺席,各种不配合。
“……瞧不上我就跟团里说不想跳呗,烦死了。”晚上陆舒跟景惜打电话时,忍不住把隋淼淼吐槽了遍。
“她就年纪大点,有什么资格耍大牌?你出名的时候她还在跳替补呢。”景惜听到这情况比陆舒还激动,她最见不得朋友受委屈,“我觉得她就是故意的,团里安排的她不好推,就想让你这边受不了,让你去说。”
陆舒懂都懂,“我说就我说,又不是我理亏。”
又聊了几句。
景惜话锋一转,“说点开心的,过几天你生日怎么过?要不要姐们给你热闹一下?”
“老样子,在家过,就不折腾你们了。”
“又在家过啊。”景惜有点可惜,“不过你陪陪阿姨也好。你妈那么疼你,肯定一桌子好吃的。”
“你要不要过来一起?”陆舒问,以前生日有时在外面和朋友一起过,有时在家过,没定数。她爸去世以后,她就默认了在家过。
“算了吧,我怕你妈给我介绍男朋友。”景惜没个正经形,又笑说,“要是给我介绍女朋友,我还能考虑一下。”
“你想得美。”陆舒笑她。
结束通话。经景惜一提醒,陆舒才想起马上就是八月十三号,要过生日了,她跟裴知溪是同一天出生的,裴知溪在上午,她是下午。
她跟裴知溪好像在胎盘里就开始竞争了,听舒秀琳说,她那时候还跟裴母打过赌,说看谁家的小孩先出生。
结果从出生那天起,她就输给了裴知溪,虽然家里总是让她叫裴知溪姐姐,但她浑身叛逆,始终不肯叫出口。
想着这些,她给住在隔壁的裴知溪发了一条微信。
【陆舒】周五跟我一起回去吃饭吗?
裴知溪看到陆舒发来的微信,很快反应过来周五是什么日子,她没想,很干脆地回了句:不用。
陆舒猜到是这样。
当初裴父裴母事业忙,不会每年给裴知溪过生日。恰好她们生日在同一天,舒秀琳就会让她带着裴知溪一起回家过生日。
但裴知溪每次都会拒绝。
生日这天,陆家的饭菜很丰盛,满满一桌子。
陆舒回到家都惊呆了,“舒老师,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做这么多能吃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