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狐疑地打量我两眼,欲言又止:“可你看起来像是要把对面杀个片甲不留,眼里的杀气都溢出来了,对面有你讨厌的人吗?是抢了你喜欢的角色周边,还是抢了你的绝版游戏?”
不愧是阿宅的联想。
“……没有那样的人。”我勾勾嘴角,牵出一个和善的笑,“只是你的错觉罢了。”
小金扭过头,不和我对视,嘀嘀咕咕:“为什么我觉得去更可怕了啊……”
“……”这家伙真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之前有谁说我笑起来显得很温柔的来着,骗人的吗?
总之,这场因花形怜央的加入吸引了不少瞩目的躲避球比赛如约开始。
为了简化比赛流程,球技大赛的躲避球规则比起原定规定来说要简单很多。
比赛场地是室内篮球馆,中线将一个完整的篮球场划分成对立的两边,代表两方阵营。相应的每场比赛参赛人数分两队,一队12人。按照距离中线的远近再划出外场、内场、死球区,简单来说即为防守区、主要进攻区、得分无效区。
参赛队伍可以自由分配内场、外场的队员。但外场,即防守区,至少要有一人。
比赛开始由一方进攻,拿球砸向另一方的人,如果能砸中对面队员的身体,且没人在球到地面之前接住,即可将他淘汰。
相反如果接住了,接球的人需要在持球的5秒内将球扔向对面,否则是犯规行为,球权会转移到另一队手上。另外,故意攻击头脸的行为也是犯规的。
与篮球足球不同,躲避球里被攻击者接到球之后不能传递给队友,只能再次发起进攻。假如准头不好,砸到死球区,这球不但不会得分,球权也会交到敌方手上。
每局比赛五分钟,以左右两边剩下的人数定胜负。
以上规则总结成最直接的胜利办法即是,在不被淘汰的前提下,尽可能将敌队的人淘汰。
鉴于这个规则,我的目的或许能很轻易达成。
受到瞩目的另一层意思,代表这个人接受的绝不止有善意的目光,暗处的恶意也同时会涌动。
即使是会出现各种稀奇古怪设定的这个世界,也不可能有人被所有人喜欢。就连普遍意义上最容易得到好感的主角,同样得面对厌恶他的敌人。
而讨厌一个人的理由可比喜欢一个人要多得多,任何听上去微末的小事都能成为恨意的开始。
花形怜央自然会被一部分人讨厌。
在这种没有任何固定目标、且能以不小心为借口掩盖真实目的的比赛里,他就如黑暗里的灯泡一样显眼,对他心怀恶意的人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所以在比赛开始后,我们这方的球一直朝着花形怜央的方向扔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某种意义上,我可是拥有十二人的军团!
“球怎么一直朝着花形同学那边,他不擅长球类,这下很辛苦啊。”看着花形怜央利索地躲开一球,小金摇头晃脑地叹气。
……好吧,可能是十一人的军团。
但小金到底是怎么坚持“花形怜央不擅长球类”的想法的?
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淘汰这件事,难道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他旁边被殃及的可怜队友们要是听见你这话,一定会哭的。
而且……
我敏捷地向右闪开,拉着小金避开了差点砸中他的那一球,任凭场外的被淘汰队友捡回那球,扭头瞥了眼对面。
银灰发的俊秀少年平静地望过来,嘴角一勾就是个细微的笑,像是在表达自己的友好无害。如果那一球不是出自他之手,或许还真能骗到我一下。
包括花形怜央在内,对面还有五个人。
被淘汰下场的七人中三人都是离花形太近被“误伤”。
自称不擅长球类的他不仅站到了比赛后半场,刚刚还用快到难以反应的球淘汰掉了我们这边两个人。
我们这边还剩七个人,从人数上看占优。但论实力,比起想着淘汰花形怜央获胜,保证自己不被淘汰撑到时间结束说不定才更简单。
瞥了眼额角渗出冷汗、微微喘气的小金,我无声叹气。
该说不愧是“王子殿下”吗?
轻而易举凭借实力扭转了狩猎者和猎物的地位,还打击到了敌人的士气。
这边队伍里,害怕花形突如其来威力强大的那一球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啊。
团队运动里任何一人的情绪出问题都可能影响其他人,更别说超过一半人的畏惧怯战了。这样下去,必输无疑。
即使我想改变这种氛围也无能为力,能够给队友底气改变氛围的人,不仅实力得是公认的强大,一贯的品行也必须足以取信他人。比如对面的花形那样的人。
只看一眼他队友的眼神,就能明白他们有多信任这个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
事到如今,只能稍微拼拼运气,看看能不能把那只高高在上盘旋在头顶的鹰隼打下来了。
“小金,待会的球你不用躲了。”我靠近有些惊惧的小金,轻声道,“我会在那球掉下去之前拦住的,放心。”
“啊?”小金愣愣地看着我,“为、为什么?万一失败了,那我……”
我知道小金不是出于对胜利的执念、想要得到赞扬这样的理由才犹豫,只是身为玩家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早退场,所以才硬撑着到了现在。
哪有玩家在见到boss之前退场会甘心的?
“相信我。”我尽可能诚恳,“我用新出的那款冒险rpg游戏保证,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有事。如果我骗你,就让我丢失迄今为止的所有存档。”
加上筹码后,小金的迟疑显然消退了不少,只是仍有些疑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以相信你。但你怎么知道下一球会冲着我来?明明还有其他人在场,论位置这里还算安全啊。”
“嗯……因为接下来是花形同学发球,而你离我比较近?”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难不成你是什么自带吸引仇恨技能的盾战士吗?”小金嘀嘀咕咕不太相信,却默默拉远了和我的距离,“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他连我都要判连坐罪吗?”
我没作声,也没解释现在远离已经迟了,目标一定会是他。
毕竟总不能说,这可能是出于某些陷入魔药影响的人毫无由来的嫉妒?
作者有话说:
有时候我会思考,小林好像也没露啥,咋会被瑟瑟……?
可能这就是作者和读者视角的区别吧(躺平)
“话说,什么样的人才最适合恋爱啊?”
开启这个话题的人仿佛只是好奇,在无所事事的课间顺口问出。
青春期的男生对于恋爱总有着隐晦又故作矜持的兴趣,就像女生聚在一起会悄悄谈论什么类型的男生最适合当男朋友,男生说起这个话题的频率也显得格外坦荡。
即使是在他们这个自诩站在班级顶点,任意一人都能轻易主导他人选择的小团体里,也不例外。
花形怜央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对他们这样出身的人来说,多数情况下,会和什么人在一起度过一生是早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尽管以他的家世已经不需要靠联姻维持地位,但同阶级的人更适合交往、更有话题是被验证过无数次的真理。
与不符身份的人在一起,不仅代表自愿放弃了一部分个人既定利益,也让家族为此蒙羞。
在最初接受教育时,教导家族规定的长辈就会意味深长地叮嘱。同时,几个曾经做出类似事情固执反抗家族安排,最后不得善终的例子会被当做教育典范,以作告诫。
所以现在他们谈起这个话题大概也没有多少真心,只是寻求一点谈话的乐趣罢了。
对此心知肚明的其他人从善如流地接下话题。
“要说适合恋爱,肯定是温温柔柔说话轻声细语的那种最好。平时多看你一眼就脸红,再生气也不会特别粗鲁地撒泼,只会憋着眼泪气呼呼地瞪着你,看着跟小兔子似的,放在手心上宠着多棒。”一人笑着说道。
花形怜央静静听着,心下已经将这人的底摸了个清楚。
——单方面的强势、□□心重、掌控欲强,缺乏自尊心因此需要在他人身上找补,或许是为情绪冲动行事的人。
“那种柔软没脾气的人一时看着还挺新鲜,时间久了就发现完全是风一吹就倒的菟丝子。攀附他人活着的人最后只会变成跟着丝线牵引的洋娃娃,没什么意思。要谈恋爱,果然还是得找有点小脾气,外人面前骄傲得不行,私底下对你别扭撒娇的那种大小姐,这种反差才香啊。”另一人接话。
——有抖M(受虐狂)倾向、喜争强好胜且厌恶弱者。
“傲娇大小姐还得哄着才能给个好脸色,在让她开心之前就别想开心,太麻烦了。”有人反驳,“真要选,还不如选端庄优雅的世家女孩,内外都矜持有度,不光修养好,还会看眼色、不失精明,你一举一动有什么意义她都清清楚楚,完全不会忽视你想表达的真正含义,温声细语地劝解帮助。谈恋爱不是为了给自己找罪,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享乐主义、利己、自尊心强、强调个人得失、趋炎附势。
“大小姐们都看着和精心打扮好的娃娃一样,每一丝情绪都是计算好才流淌出来,跟她们谈恋爱我都怕这感情都是演出来的。”仍有人不赞同,“相比下,我宁愿找活力满满、会笑会哭,想什么说什么的率直女孩,至少我知道她没有隐瞒我什么,她是真实的,也没有早早规划好情绪变化,只为了博取我的同情。”
——极端厌恶期骗,可能与家庭背景有关。重视真诚、信任,过去或者有段被背叛的经历。
提出这个话题的人也没想到,他们这几个人竟然一人一个答案,喜欢的类型完全没有重复,甚至互相鄙视其他人的喜好。如果是别的问题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但涉及个人品味这种事,不分出个高下就难解决了。
真发展成这样的局面就不好收场了。
他的本意可不是要引起极为家世非凡的同学的斗争,导致争吵后他们想起话题发起人是谁,一致把枪头对准他啊。
这样想着,他下意识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在场最有发言权也最有威信,且家世最好的人——花形怜央。
花形怜央不意外会看见他向自己求救。
这人被家里的兄姐宠溺得几乎没有独立解决事情的能力,遇上不能处理的问题就下意识跟自己认为最厉害的人寻求帮助,这次也是一样。
虽然他无意对这种问题发表看法,但为这件事吵起来更浪费时间。
“如果喜欢的人都和别人完全一致,那才叫人觉得无趣吧。”花形怜央开口的瞬间,他们停下了暗地里不服气的较量,彼此对视一眼,像是勉强被说服,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确实,要是都和大家一样,那追求起来更像是一种勋章,而不是恋爱的对象了。”
“合心意的对象果然还是应该藏起来,不让其他人发现才行。”
一众表达赞同的话中,忽然插入了不同的声音——“但你们说的这几种类型,也不是完全没有共性。”
说出这话的人微眯着眼睛,像是刚刚睡醒,随意至极:“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想要谈恋爱的对象,一定是可爱的。”
名为月守渉的这家伙,来自底蕴极深的家族,却总是保持着一副懒散的态度,又时常在这种关键时刻,说出一针见血的独特见解来。
“毕竟可爱是非常主观的想法,不是吗?”
花形怜央再看其他人的时候,他们果然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事情到这一步大概不会再有意料外的发展,也不会再引起争执。
见状,他也不再多说,默认了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
只是内心他不太赞同这个观点,甚至有些嗤之以鼻——说什么可爱,不过是被情感蒙蔽了双眼,幻想中诞生的优点罢了。
表达否定的同时,花形怜央也自顾自给自己下了判断——这世上不可能出现让他觉得可爱的人。
这样的想法,在那个情人节被打破了。
看见小林的那一刻,没有无数绚丽的花从眼前掠过,没有远飞的白鸽衔着枝叶,没有足够显眼的灯光照射。
只有不断鼓动的心脏,无法移开的视线,从心底深处涌现的柔软不断告诉他那个事实。
——真可爱啊。
无论是柔软漆黑的发、修长的手,还是看似热情实则冷淡的目光……都可爱得令人心动,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想要接近。
显然这次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认为,周围贪婪灼热的目光快把那人给灼烧殆尽,即便他故作平静也无法掩盖一刹的僵硬不适。
花形怜央明明不想喜欢上所谓大众情人那样的角色,却无可避免地被深深吸引,甚至一丝反抗逃走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宛如喝下了魔女的药剂,彻底沦陷在可怖的药效中。
如果不是他尚且自持身份,也不想吓到人,或许那场所有人为一人疯狂的追逐中会多出令人不可置信的身影。
想起这件事他还稍微有些遗憾,如果那时伸出手,是不是真的可以触碰到?是不是真的能够改变什么?
无论怎么想,这也仅仅是如果。作出虚无的假设毫无意义。
不知是不是没能当场做些什么的缘故,第二天开始,那份让人为之悸动的感觉平白消退了很多,如潮水涨落般突然、难以把握。
似乎是同时,别人对小林的兴趣也大大消减,之前那份恐怖的热情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小林还是那个小林,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的同学,不出众的其他之中的一份子。
“仔细想想,这太不合理了……小林他完全不是我的菜啊。”有人事后吐槽,“不知道为什么哪天疯了一样,就是想给他巧克力,想让他对我笑笑。难不成是我无意中被下了什么药吗?”
“是啊,那感觉实在太诡异了。小林真的没有对我们催眠吗?”
“这年头真的有人能同时催眠吗?看小林同学那样子完全避之不及,被人整了还差不多。”
花形怜央听着他们左一句有一句将那份感情曾经出现过的痕迹和自己完全撇清,下意思抿紧唇。
那样的鼓动、那样的澎湃,是虚假的?
都是莫名其妙的催眠、药物,亦或者别的什么影响?
那么为什么,他好像还是可以隐隐听见熟悉的躁动声,弥漫在心底深处?这也是错觉?
为了确认这一点,花形怜央做出了以前的他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打探同班同学的参赛记录表,支开总是围绕着他的朋友,设下精心的“偶遇”,用准备好的说辞,打进了那个人的圈子,并且伺机接近。
他不想做什么,也没别的心思。
他只想再确定一次——那天的心跳,是真实的吗?
花形怜央这么对自己说,像是反复确认,又像是自我说服。无论哪一种,他其实也不在乎。
于是,在躲避球的试探中,接连让小林那队其他人下场后,他如愿等来了确认的时机。
那是对那个矮个蘑菇头男生的一球——他没有故意打过去的意思,只是觉得个子小的人不容易被淘汰,想要先把难缠的对手击退,绝不是嫉妒他和小林看上去太亲近。
这一球本该十拿九稳,将蘑菇头男生打下场,尤其是蘑菇头男生面对这球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站在原地的时候,花形怜央能够确认这一点。
可那球擦过蘑菇头男生的右臂,眼看就要坠落,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忽然出现,宛如鹈鹕捉鱼般轻巧地捉住了它。
拿着球的人随意地起身,一视同仁般扫了眼敌人,一秒就锁定目标,毫不犹豫将那球扔向了尚且在愣神的一人,一击即中——那不是他。
但稍微露出的眼里散出的刀光,却真切地砸到了他的心里,一阵阵泛起熟悉的波澜。
仿佛长刀出鞘的一瞬,极亮极清的刀光残留在观者的心中。
不知觉间,他对小林遥遥笑了起来:“果然,那不是错觉。”
明明相隔一段距离,小林却好像听见了他的话,下颌微收,嘴唇紧抿,下一球直直砸向了他。
花形怜央依靠锻炼出的反应力险险躲过,从砸出来的坑形确认力道不小,且带来宣战的意味。
那是不言而喻的邀约——胜或败,留下或离开。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难得感到跃跃欲试。
如果我赢了,你会给我什么奖励?
或者,我能拿到什么?
…………
小林是什么样的人呢?
花形怜央第一次说不出个准确答案,即使那一瞬他脑子掠过许许多多的画面:镇定自若的小林、慌不择路的小林、虚情假意的小林、目光如刀的小林……
平凡又不普通,冷淡却不失温和,冰层下缓缓流动的河水,颠倒世界后看见的花朵,灰烬下残留的炙热。
比整个世界都可爱的。
想要藏在心底的小林。
作者有话说:
如提要,有滤镜,emmm又名痴汉视角?
这章对小林来说,大概是究极噩梦吧。(划去)
【这个世界最擅长将期待化为乌有,所有可依赖的事物都会消失。——小林日记第X页】
在发出那球之前,我稍微预想了下可能发生的后果,包括且不限于被针对、被围攻、被逼下场的结局,但似乎是我低估了花形怜央被魔药影响的程度。
明明是充满攻击性的一击,却得到了他更加诡异的眼神。
那种感觉像是不小心踩中了质感柔软到恶心的棉花糖,黏糊的同时强行拽着人下沉,死缠着不放手。
“哇啊小林,你刚刚那球好帅!差点就能打中了。”小金在一旁惊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啊不对,你好像一直很擅长这种运动。”
“运气罢了。”我扭头避开对面那道过于灼热的视线,思考着下一步。
花形怜央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刚刚那球稍不注意就可能会被打中,他却以惊人的敏锐与极快的反应消除了危机。证明他不仅一直在注意我的行动,也没有放松戒备,且从他不意外我的球速来看,事先大概做了不少调查。
现在这个情况,要将一个早有准备、身手利落的人打下场,不出全力会很困难。
没等我想好,小金不满的声音突然出现:“怎么会是运气?真的只要再靠近一些,就能把花形同学打下去了!”他用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距离。
我有些惊讶:“……你不是希望花形同学赢吗?”从小金的表现来看,告诉我其实他是花形怜央后援团的其中一个我都不会奇怪。
“怎么可能!”小金立刻反驳,“比起花形同学赢,我当然还是更希望自己的朋友能赢啦!”
“……”原本想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
小金却左右看了眼,鬼鬼祟祟地低声道:“而且这可是受欢迎的好时机,所有的便宜不能都让一个人占走。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今天就是摆脱无用宅男称号的最好时机!”
……原来如此,毕竟胜者收获的目光更多,也更容易得到女孩子喜欢。那一星半点儿的崇拜在青春期荷尔蒙诱惑下还是果然败北了吗。
真是好懂。
我瞥了眼前方,对小金微笑:“但是这场比赛能表现的时间不多了,你可得抓紧,别让女孩们的视线轻易移走。”
被这么一说,小金眨眨眼,才意识到短短一分钟内唯一那个队友也被击落下场,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他因为移动到外场而幸存。
“哇啊啊,完蛋了!这时候下场也不就是boss面前见面杀吗?”已经顾不得想受欢迎与否的事情,他转头去看持球的敌方,有些崩溃地念叨着。
见他注意力已经被引开,我慢慢走到内场范围,直面包括花形在内的敌方两人。
老实说,我更喜欢在后方防御的位置,充当攻击手不是我的作风,也不适合。
不过有句话叫“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偶尔试试看用攻击手段达成目的也算不错的经验。
而且,朋友在身后的话,即使是普通人,还是会稍微想要回应一下期待的吧?
我沉下心,聚精会神,注意球到来的那一刹。
极快的白影出现在视网膜的同时,身体如约做出了反应。
一把伸手拦住,再迅速地返回给因被拦下而露出破绽的那人——花形怜央……的最后一个队友。
一意孤行针对实力强大难以战胜的敌人绝非上策。
这场比赛按照残留的人数计算胜负,如果对面只剩花形一人,那有两人的我们撑到时间结束就一定会赢!
球如我所料地擦过那人僵硬的身体,似笔直的箭划出规整的痕迹,畅通无阻,一路直直飞向外界。
然后——被花形怜央拦住。
“可惜!”有人在一旁小声惊叹。
这没什么可惜的,想也知道花形怜央一旦察觉我们的想法就绝不会任由事情发生。所有的败北对他那样的人来说都不可接受,无论是否有意。
球在他手上停止没有两秒,就快速地转了方向——飞向小金。
几乎不用猜我也知道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做法,眼下的情况,无论是我们这边,还是他们那边,失去任何一个人都是致命打击。我会选择的薄弱处,他自然也会。
所以我也充分利用了这点,第一时间赶到小金旁边,拦下了这击,并把球往花形怜央的方向扔去。
出其不意同样是不错的战术,要是能让他因此失误就再好不过。
遗憾的是,他的确是个难缠的家伙。
我望见花形怜央锐利起来的目光,心下叹气。
短短一分钟,那球在两方球场来回了十几次,攻击与反击的速度都越来越快。
“小、小林,等等,我快跟不上你们的节奏了,呼呼。”小金为了不被打到来回跑动,很快体力消耗就达到了一般宅男的上限,上气不接下气。
然后他像是注意到什么,惊叫出声:“哎??什么时候这么多人了?”
我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从高压的比赛中分出一丝注意力,瞥了眼周围,立刻明白他完全没有夸张。或者说我也很想发问——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是怎么回事?
说好的根本没有意思、没什么人来看的躲避球,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凑热闹?
隔壁的篮球组和足球组到底在干什么?比赛已经无聊到其他人不得不来看躲避球的程度了吗?
“啊!!”
分神的一瞬被抓住了破绽,小金像是被击倒的npc一样惨叫却无济于事,不得不含泪下场。
临走前不忘交代“遗言”:“凶手是……啊不对,错戏了,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小林!”
我以一个冷漠的转身回应这粗心大意的家伙,顺便闪过了一球,再次回击时力度减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