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不是人—— by狸太守

作者:狸太守  录入:06-30

挽起衣袖,弯腰开始给坟头拔草,遇到野花的时候他就说:“这花给你留着,指不定是你特意种来点缀你院子的。”
遇到树苗的时候,他就非要拔,根扎得深了,他就两条腿蹬着楚欣坟头,抻直了胳膊整个人往后倒斜着用力:“你这破房子可不能种树,要不然非得给你扎穿不可,到时候树根儿都扎你骨头茬子上了,把你吃了怎么办?”
念念叨叨间,拔了草,拔了树,还往上堆了点儿土,忙活完了赵匪才拍拍手上的灰,把口袋里的香烛纸钱金元宝掏出来,该插的插上,该点的点上。
“十年都没来给你发压岁钱了,现在我都奔三十了,你还十八岁呢,按岁数也得叫我一声叔,压岁钱得给你全补上。”
点完了纸钱,就着纸钱燃烧的火,赵匪给自己点了支烟,皱着眉头深深吸了一口。
“咱们现在也算是父母之命了,马上要结婚了,虽说吧挺假的,可我不得假模假样民主一回?所以今儿就是来问你一句,欣欣,愿意嫁给我不?”
问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赵匪自己没忍住,哈哈大笑,笑声收了,弹了弹烟灰,脸上还带着笑意,眼里却是泪光,嘴上还不正经地调侃:“反正你现在是不能拒绝我了,不愿意嫁,还得当我赵匪的老婆。”
烧尽的纸钱灰烬被一阵风卷着往天上飞,风眼儿处打着漩涡,像一道小型龙卷风。
赵匪笑着指了指,“看,龙卷风。”
这种小型的卷状风很常见,小时候大人们总说这是要卷小孩儿的魂儿,赵匪特别皮,是那种大人不让干啥,他就非得干的熊孩子。
原本只是觉得好奇,大人这么一说,他每回都像控制不住脚痒一样,看见了这样的龙卷风就非得跳进去蹦哒几下,直把龙卷风给搅散了才肯罢休。
这会儿赵匪也伸手去抓风,却是忽然指尖一凉,仿佛触碰到了某样冰凉细腻的存在。赵匪奇怪地动了动指尖,再去捞,只有空气,于是笑着摇头,觉得自己是疯魔了。
大概他心里还是希望这个世界真的有灵异的存在吧,因为这样他还能用有个心理安慰,觉得楚欣没消失,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另一个世界继续活着。
可他也知道,这毕竟只是个安慰自己的假想。
就在坟堆旁坐了会儿,一支烟烧完,赵匪又站起来双手叉腰左右看了看,按照小时候的记忆分辨清了楚欣外公外婆大舅二舅的坟堆,脸上露出个“上门女婿”的笑,殷勤地给几位长辈也拔了坟头草烧了些纸钱元宝去,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活像他真是在讨好老婆的娘家长辈。
等忙活完下山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一半到对面山头的下面。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天边的晚霞拉成一条长长的艳丽丝巾,赵匪心情不错,天气好,说明不会耽搁他跟楚欣的婚事。
既然都回来了,少不得要上门探望一下未来丈母娘。
楚家在槐树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
只不过得加个曾经。
楚欣六岁之前是跟他嫁出去的母亲楚玲一起生活在江南的。
之后他父母婚变,他爸在外面有了比楚欣这个早产病弱儿子更健康活泼的崽子,就不要他了,给了钱让楚玲把他一块儿带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家族遗传病,楚家的男人都不高寿,女人则婚姻不得圆满。
赵匪有记忆的时候,在楚欣母子搬回来之前,独立于槐树村之外的那个山坳里的高墙大院就是空着的,听他爷爷说,楚家人死绝之前,男人多是在三十出头就没了。
或是生病,或是意外。
总之大多数时候都是几个女人生活在那座老旧的楚家祖宅中,平日很少跟村里人来往。
作为楚家最后一人,楚玲离婚后也带着楚欣回来了,改了姓也改了名儿,当作女孩儿拘在院子里养着。
楚玲回来后也像她的女性长辈们那样平日里深居简出,轻易不露面。只等到赵匪这个祸害盯上她家白嫩可爱的楚欣,每日里想尽办法把人拐出来后,楚玲才渐渐多了些出来的时候。
在赵匪他们这群孩子的眼里,那就是个成日里板着脸、看人的时候眼睛撇着,整个人阴沉沉的“老巫婆”。
可老巫婆有个软绵乖巧的儿子,赵匪这个村里孩子王就天天跑去扒楚家院墙,倒是让楚家在他们那代孩子眼中,少了许多格格不入之感。
虽然说好了要结婚,赵匪回来这么久,也没见楚家有什么反应。
别看刚才在山上对着楚欣的坟头老婆长媳妇儿短的,那也就是欺负人不能诈尸,现在到了楚家院子外,看着冷冷清清,跟没这事儿一样,赵匪心里就忍不住打起了鼓。
——别是糟老头儿骗他的吧?人楚家根本没那事儿?

大家都说,人越长大,胆子就越小。
小的时候赵匪是天不怕地不怕,马蜂窝都敢去捅的主儿,到中二少年时期,更是遇到什么事儿都不服就干。
要不是有楚欣在他脖子上拴了根绳儿,赵匪怕是得成为少管所长住居民。
就这样磕磕绊绊,到了懂爱情的时候,他就把窝边草给祸害了。
男人有了牵绊,就有了责任感。
赵匪在高二的时候为了跟楚欣考到一个城市的大学,收敛了一身扎人的刺儿,埋头老老实实没日没夜地学习,终于超常发挥,不仅跟楚欣考到了一座城市,还考到了一所学校。
想到马上就能开启校园甜蜜恋爱生活,那会儿赵匪真是睡着了都是笑着的,现在回想起来,那个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开端,真像是飞在云端的。
可惜后来还没等他们离开这座滞留在落后风气中的小村子……
赵匪低头用脚碾了碾青石板缝隙里长出来的草,等碾得只剩一丛草根了,这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又搓了搓脸,转身回头准备去敲响大门。
谁知他双手还搓着脸呢,一转身就对上了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大门、正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的老巫婆。
双手往中间使力,以至于眼睛扭曲嘴巴嘟起的赵匪:“……”
忙把手放下来,赵匪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楚姨,在家呢?”
楚玲安静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退后一步,侧身沙哑着声音说:“刚好家里来了客人,你进来帮忙安顿。”
赵匪惊诧。
别说他们村就是个连绵群山深处的一个小旮旯地儿,就算是在颇为繁华的地方,全村人家里都有客人了,楚家大院也不能有啊。
可现在楚欣他妈却说家里来客人了,看样子还是不太熟的那种。
——要不然也不至于一个照面就让他去安顿客人。
楚家来的客人确实不是什么亲戚朋友类的,完全就是陌生人。
还是十好几个,有男有女,年纪最大的四十出头,满脸苦瓜相,年纪最小的看起来像个初中生。
这些人说是来这边采风的,却没人带工具,连个背包都没有,一个个瞧着神色也奇奇怪怪的,总之看见这群人的第一眼,赵匪就泛起了嘀咕,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群人来得古怪。
“要不然,把他们安排到村里头去?在这边楚姨您一个人也不好招待他们吧。”赵匪试图把人弄走。楚家就剩楚姨一个人了,院子还在偏僻的山坳里,万一这些人起个歹心......
身为当事人的楚玲却不赞同,只是掀开眼皮子冷淡地看了赵匪一眼,淡淡叮嘱:“把他们安排到东厢房。”
顿了顿,又补充:“他们的一日三餐,你送过去。”
赵匪:“???”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楚玲交代完就转身脚步轻飘飘离开了,临走前说了一句:“他们听说我们家要办喜事,决定留下来参加完婚宴再走。”
赵匪:“哦知道了。”
未来丈母娘的决定,他还能说什么呢。
挠头目送未来丈母娘进了屋,赵匪这才转身看向这群哪哪都奇怪的“客人”。
从刚才他跟楚姨在门口说话开始,这些人就探头探脑地在那里张望,时不时还嘀嘀咕咕些什么,赵匪对这些人天然就生出不喜,不过到底是成年人了,面子上还是得装一装,于是双手揣裤兜地走过去,笑着招呼他们:“你们好,楚姨说让我带你们去东厢房安顿下来,跟我来吧。”
说话的时候特意清点了一下人头。
嗯,有十三个人,不管怎么样,这些也算是他和楚欣的婚礼客人了。如此想着,赵匪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真诚,“咱们这里蚊虫有点多,一会儿我给你们送瓶花露水过来,要蚊香吗?”
这接地气的话题,让刚进来副本的新人一愣,恍惚中有种他们根本没死,也没进什么所谓的主神空间,而是真的仅仅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暂时停留几天。
这么一愣,看起来就傻兮兮的,久久不回应,惹得赵匪皱眉回头看了他们好几眼。
还是其中看起来比较镇定的五个人主动接了话。
短发高瘦女笑了笑:“要的,谢谢,刚才过来的时候路上就被山蚊子咬惨了,抓了几下就起红疙瘩了。”
小辫儿高个男也点头:“谢了兄弟,要是你不说,我们还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来这里借宿就已经挺不好意思的了。”
气氛缓和下来,另外三个人也陆续加入闲聊中。
不知不觉间,五个人就呈半弧形围在了赵匪周围。赵匪也没在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嗑,带着这些人到了东厢房。
他们有十三个人,东厢房的房间有四间,原本赵匪还想着房间许久没住人了,大概还得简单打扫一下,没想到推开门一看,既没有潮湿发霉也没有灰尘密布。
呵?这是楚姨一天天在家没事干,所以每天都在打扫院子?
如此想着,突然就有点儿心酸了。
赵匪叹气,琢磨着等他跟楚欣结了婚,自己也算是楚家女婿了,楚欣不在了,他也该肩负起给丈母娘养老送终的责任。
这次回来,看糟老头那样儿,赵匪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是很伤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狠下心再离开。
十三个人住进四间房,房间里只有一张农村老式的架子床,有个房间还要安排四个人住,确实有点挤。赵匪正想着是不是可以在这些人提出太挤的时候趁机把人分走几个,谁知这群人对此安排接受良好,其中几个人甚至还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赵匪抓了抓脸颊,不是很懂这些怪人到底怎么想的。
不过满意就好。
“楚姨说你们的一日三餐我来解决,我家离这边有点距离,到时候可能会有送饭送晚了的情况,各位多多包涵一下。”赵匪随意地抱了抱拳头,然后指着村里头的方向说:“我家就顺着小路往村里走几分钟,看见的第一栋小两层就是我家,有事可以来找我。”
表现比较正常的五个人在跟赵匪闲聊的时候就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
短发高瘦女叫周童,小辫儿男叫文书,另外一个白白嫩嫩的胖子让赵匪叫他老张,黑壮如黑人的男人叫王凯,剩下的一个是穿洛丽塔的年轻妹子叫珍珍。
至于另外八个人,从头到尾都缩在一团,像一群刚被人买回家的小鸡崽子,赵匪多看他们一眼都能把他们吓到眼神躲闪,脚下走小碎步。
赵匪纳闷儿:“你们真是来采风的?采什么风?”
周童和文书等人对视一眼,老张嘻嘻哈哈上前打圆场:“赵哥,其实我们是一个民间组织,就是专门跑全国各地偏远地区采集民间传说故事那些,来这边刚开始是迷路了,后来听说这边有个槐树村,觉得名字挺特别的,就特意绕过来想看看。”
这倒还算说得过去。
赵匪点点头。
珍珍扯着自己裙摆对赵匪可爱地眨眨眼,笑靥如花:“赵大哥,你这么年轻帅气,怎么也在村子里呀?”
赵匪长得高大挺拔,即便是懒懒散散一身痞气,那也是五官硬朗剑眉星目的俊男,跟这个处处显露出落后、压抑的村子,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非要形容,大概就是村子看起来像是存在于六七十年代,赵匪却带着明显的现代都市青年气息。
赵匪瞥了珍珍一眼,没给予过多回应,就敷衍地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
“我们这里能有什么特别的,还不就那样,现在这样渐渐荒废的村子全国各地多得是,我也是最近才回来的。”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行吧,你们先休息休息,我先回去了,半个小时后给你们送饭。”
这些人也不知道给楚姨借宿费伙食费没有,楚姨跟楚欣都是有点儿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别是不好意思开口,被这群家伙占了便宜。
回头得打探打探。
等赵匪走了,十三位客人也没真的回房休息,而是都集合到了一间房,关起门来彼此认识。
“我是过了十个副本的中星玩家。”
“我只过了六个副本。”
“十个。”
“七个。”
“哈哈,看来各位都是大佬,我就过了五个,刚升了星,还是运气好抱了大腿。”
最后由只过了五个副本的胖子老张向新人介绍主神空间的规则。
这些新人都是没进过主神空间的,这个副本算是他们的试炼本,过了试炼本才算是真正的主神空间玩家。
“主神选人的标准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可以明白的是,我们都是在现实世界遇到了死亡事件,然后才被选进来。这是一次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希望大家能明白,并不是每个死掉的人都能有这样的好机会。”
新人们渐渐接受了现实,不像刚才那样如惊弓之鸟。
安抚好新人,让他们回房休息之后,五个老玩家才松了口气,面上刚才轻松的神色也都不见了。
小辫儿文书皱眉,双手交叉搭在下巴上凝重道:“中星难度的副本,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新人?”
短发女周童也疑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难道是要人命去填坑?”
他们两个都是过了十个副本的老玩家,五个人里理所当然成为了领头羊。
洛丽塔珍珍手指卷着头发嘟嘴:“要我说这个在关键时候回来的赵匪肯定是很重要的NPC,我负责把他拿下。”
主神空间里的玩家过副本的方式很多,珍珍一出现在副本里,对此有所了解的另外几人就大概明白了她是走什么路子的。
对此,他们也没提反对意见,反正能成自然好,不能成,那也不是他们的损失。
都是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其他两人也都知道在团队合作里,自己一定要表现出价值,否则别人凭什么带你玩儿?
黑壮男说:“扛伤这些事就我来,我加的是防御点。”
白嫩胖子老张则说:“我最擅长跟人聊天,待会儿我就去村里转转,跟村里老人唠唠嗑。”
分工完,几人又说起副本开场CG来。
这次的开场CG是阴森的夜晚,一队人悄无声息上山,为首的是两个穿红衣的背影。
越是难度高的副本,开场CG能透露的信息越少,这次的画面也很模糊,连男女都分辨不清。
“这次的主题是阴婚,到底是鬼娶妻还是新娘是鬼?这个还要打听一下。”
“既然副本一开始就是把我们安排在这座院子里,看来关键剧情还是要在这里收集。”

第5章 给钱!
回家后赵匪跟赵老爷子说了楚家来客人的事,赵老爷子动都没动一下,“嗯”了一声算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赵匪也不以为然,开始翻家里冰箱:“老头儿,家里有肉吗?”
赵老爷子躺在他的专属躺椅上闭目养神,任由赵匪把冰箱翻得哐哐作响。
作为十年如一日连自己活下来都算燃烧老底儿的混死人士,赵匪的厨艺实在没什么好值得期待的。
好在煮饭有电饭锅,炒菜就一锅炖,放盐的时候他还挺认真的,一边尝一边放,到最后不咸,在赵匪看来味道就基本OK了。
念及那群人有十三个,都是青壮年,赵匪直接就用盆装,完了再用家里背篓装上电饭锅和碗筷,端着菜盆就去给人送饭了。
这一次赵匪发现之前怕得跟鸡崽子,还总用惊恐防备的眼神看他的那几个人变得正常多了。
就是这群人似乎有点儿挑食,面对他送来的饭菜看了又看,一副不想吃可又不得不吃的样子,看得赵匪憋着一股气,心说劳资都还没给赵欣煮过饭呢,先让这群家伙尝了鲜,还被这么嫌弃。
他妈的,爱吃不吃!
赵匪一甩手,点了支烟就往院子里走,留下一句半小时来收碗筷的话。
除了对楚欣,赵匪就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会儿一声不吭地走人,都是念及要在未来丈母娘面前好好表现,留个好印象。
他的不爽只要生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周童五人对视一眼,胖子老张刚要站出来说自己去跟人聊聊,珍珍就率先抬步往赵匪离开的方向去了。
这是要行动了。
希望她能顺利得手吧。剩下四人里周童看了看这群没点出彩样儿的新人,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也透着严厉:“副本里NPC提供的一日三餐基本不会有问题,你们要是因此得罪狠了关键NPC,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新人们吓得噤若寒蝉,在小辫子文书的指挥下乖乖排队打了饭菜,不管吃不吃得下,样子都得装出来。
有的新人拼命把饭菜都塞进了肚子里,也有人悄悄找了个地方,把饭菜倒了。
那个老玩家也说了,只是基本不会有问题,那万一呢?
反正现在才刚来副本世界,饿一顿也不会怎么样。
有人倒在东厢房屋后的竹林里,站起来用脚踢着竹叶埋起来,头上一阵风吹过,吹得竹叶哗啦啦作响,许多青翠欲滴的竹叶飘落下来。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嘀咕一声抬手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竹叶,在同伴的呼唤声中跑了回去。
“你还敢去屋后啊!吓死人了!这种偏僻阴暗的地方最容易出事了好不好!”
“切,这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吗?怕什么,我们就先以静制动,那几个老玩家经常背着咱们嘀嘀咕咕开小会,肯定会有所行动。”
“也是,多做多错,咱们小心一点,先苟住。”
“这饭菜真不吃啊?我肚子好饿,进来之前我刚在公司加了个通宵。”
“第一顿饭,先看看其他吃了饭的人有什么反应。”
楚家的院子挺大的,四四方方,中间是一口封了盖的圆井,井边一棵成年男子腰那么粗的黄果兰,如今正是花季,米黄色的花像一根根小手指头那样点缀在枝桠中间,味道清香扑鼻。
大门所在的方向是高高的院墙,靠墙脚的位置以前种了许多花,可现在都没了踪影,反而是没人搭理的爬山虎,现在反而长得密密麻麻挤挤挨挨,颇有喧兵夺主的气势。
除了北边的正房,左右两边就是东西厢房,以前楚欣就是住的西厢,真个当闺女来养。
中学那会儿他们知道了西厢记,赵匪就总叫楚欣“莺莺”。
左右瞅了瞅,没看见楚欣他妈,赵匪就生了小心思,假装随便溜达,一点点靠近西厢房。
东厢房后面是一丛竹林,前面是两丛缺乏修建打理的常青树,西厢这边则是种了槐树,小白花开得挤挤挨挨。
这树已经在西厢主卧窗外长了许多年了,楚欣小时候就最喜欢趴在窗户上看花,若是赵匪翻墙成功,就拿弹弓打下一簇白花来,楚欣就高兴地捡了花跑到屋后往墙头上张望......
捏了烟头,下意识要往地上扔。想起什么,赵匪掏了掏裤兜,没找到纸巾,干脆就把烟头丢回烟盒里头。
扒拉了一下寸头,又扯了扯衬衣。
低头检查的时候,发现手肘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一点油渍。这让赵匪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只好把衣袖挽起来,假装这里很干净。
高中的时候楚欣就很喜欢穿各种衬衣,其中赵匪最喜欢他穿的就是白衬衣。
翠竹一样挺拔的少年骨架子比较小,身材纤细,却很匀称,还有一双笔直的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太好,楚欣很白,身上的毛发也很浅淡,夏天的时候都不敢穿短裤露腿,怕其他男生笑话他。
赵匪还没开窍的时候就常常为此暗自窃喜,以看楚欣的腿为自己一个人的私家福利。
这次回来跟楚欣结婚,赵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下意识选择了这样的装扮。实际上不管是他的身材还是气质,确实不适合白衬衣。
突然有点儿后悔买了那么多白衬衣黑西裤回来穿了,该听导购的建议买其他风格的衣服的。
这种时候,赵匪又只能用“反正楚欣也看不见”为理由安慰自己了。
东想西想的,不过一分钟不到的功夫,捋清了思绪,赵匪想趁着楚欣妈没发现之前,偷偷溜进楚欣房里看看。
“赵大哥。”
正当赵匪偷偷摸摸欲行不轨之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呼喊声,登时吓了赵匪一大跳,继而就是心里无名火起,哪管得上这道呼喊声有多娇滴滴的,扭头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喊什么喊喊什么喊!喊冤呢!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滚蛋!”
珍珍一愣,脸上娇媚的浅笑都要挂不住了,好在她反应及时,当即两眼噙泪,忐忑地小小声说:“对、对不起,是打扰到你了吗赵大哥?”
赵匪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除了楚欣,他就没温声和气跟人说过话,都是有事儿说事儿,一群酒肉朋友吹牛逼那也是嗓门儿震天响,委婉是个什么东西?
“打没打扰你看不见啊?”
长相娇俏可爱的小姑娘就揪着裙角望着他眼泪汪汪的。
赵匪:“???”
“不是,你看我做什么?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一会儿就回去收碗筷了,你不吃饭?”
珍珍心头一跳,暗自衡量了一番。看来这个NPC是个钢铁直男,迅速改变攻略,擦了眼泪露出明媚的笑:“是有点事,就是之前我们听说楚阿姨家要办喜事,我们商量了一下,想着也要给新人送上祝福,就想来问问新娘新郎都是谁,新房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布置。”
赵匪飞快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珍珍。
珍珍察觉到,连忙不动声色地扭动了一下站姿,务必让自己该细的地方看起来更细,该凸的地方更凸。
像这种硬朗直男,大多数都喜欢面嫩胸大的大胸萝莉款,还好这次她的打扮可以往这方向上靠......
只是在衡量对方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物的赵匪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单手插裤兜,斜着肩膀歪靠在槐树上,面露戏谑地问:“真要送祝福?记得准备红包就成,说起来你们在楚姨这里借宿,又是包吃包住的,每个人算的多少住宿伙食费?”
珍珍脸上一僵,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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