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成名—— by图南鲸

作者:图南鲸  录入:07-02

顾商骂了一声,“疯子。”
岑青也跟着骂:“妈的我受够这狗日子了,躲来躲去的,我要出国。”
“你认真的?”顾商问。
“可认真了,”岑青冷笑一声,“我之前管公司累死累活,现在我股份不变,拿的钱也没少,我干嘛不去享福。”
虽然报酬不变,但另一方面讲,这何尝不是自己一手建立的公司被抢走了。如果是顾商,他肯定会不甘心,可岑青从小就是随性的性格,他点点头,“你决定了就行。”
“没决定呢!”岑青道,“不知道去哪个国家,你帮我选选!不然喊你来是吃白食的?”
顾商也冷笑一声,“你要去享福,我可忙着。”
岑青凑过来,“怎么了,说给哥哥听听?”
“Muss,你应该知道吧,”顾商道,“当时以为是昙花一现,没想到竟不是。”
岑青回想了下,“听过……等等!A接的那个代言?”
顾商冷哼一声。
“这不关我事啊!”岑青连忙撇清自己,“是傅沙点头的!”
自A小有名气开始,顾商就没再扶A,而是仅给江堰提供个人资源。
当时正赶上江堰舅妈出事,少了一个江堰,也丝毫不影响Muss吸粉,毕竟A正当红。
由于顾商丝毫不关注其他人,现在江堰一归队,他让秘书将A的行程一查,才知道这件事,但已经晚了,只能插手不让江堰也同Muss搞上关系。
废话,他的人,去给对家代言那是怎么一回事?
“九月份体操世青赛,”顾商道,“大概率会是Chansan和Muss竞争,顾业山把这个项目交给了我。”
五年一次的体操世青赛将在L国首都温卡西亚举办,他们国家的十八位体操运动员需穿上新设计的战服前往新战场。
这不仅要惊艳世界,替国长脸,更是向全世界展示、宣传正山品牌的好机会。
非常重要,绝不能出错!
而且,都以为Muss是突然冒头的新品牌,没想到人家早创办了,只是一直没有起势。
Muss,中文名很可爱,慕思,与慕斯同音不同字,取自创始人真名思真姓慕,是一位能力极强的美丽女性,现由其儿子慕色掌权,据说正在同其姐姐慕希争夺。
“公司都心知肚明,这是顾业山在考验我,”顾商说,“同时也是为了让老的那一批人见识到我的能力,让我能够服众。”
“哇……”岑青拖着腮帮子,“家族企业真麻烦啊,万一你没能拿下来怎么办?”
顾商压力也很大:“没有这个选项。”
岑青一边啧一边摇头,“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尽管和哥哥说啊。”
最后两人还是商量着敲定了一个国家,岑青找关系,订了一张凌晨的票。
顾商看岑青胡乱地收拾了一通,又坐了一会,忽然站起来,“走了。”
“啊?”岑青吃惊,“不是说今晚在这睡吗?你房间我都让阿姨收拾出来了。”
顾商穿上外套,“想了想,小狗自己在家有点可怜,舍不得。”
“妈的。”岑青呸了一声,“重色轻友,你迟早也会跟我一样吃亏!”
晚上十二点,顾商回到了千灯湖。
江堰迷迷糊糊的,似睡着了又像醒着,他恍惚中好像看见顾商站在他面前。
顾商笑着,摸他的侧脸,“小鸟。”
江堰盯着他看,蓦地伸出手抱住顾商往床上拖。
顾商没有拒绝,顺着力道上了床,很是宠溺,“怎么了?”
江堰摇了摇头不说话,只抱着。
顾商笑:“好委屈啊。”
下一刻,他感受到了侧颈上的嗅闻,湿漉漉的触感落在他的皮肤上,像是在闻他在外边是不是有狗了。
没有别的香水味,只是顾商自己的味道。
江堰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没有在做梦,顾商真的回来了,他迟疑地喊:“顾商?”
顾商闭着眼,“嗯。”
江堰又喊了一遍。
“嗯,”顾商亲他,“别喊了,催命一样。”
江堰激动起来,他死死圈着顾商,密密麻麻的吻劈头盖脸地浇下来,他要脱顾商的衣服,要翘开顾商的牙齿,要打开顾商的身体。
山一样的重量压着顾商,顾商有些喘不过气,他回想,最近也没有饿着江堰啊,怎么跟饿狗扑食一样……
还说不是小狗。
第二天一早,周一,江堰有行程,身旁的人睡得很熟,还未醒来。
他撑起身体,极具占有欲地在顾商的侧颈又咬下一口。
顾商全身上下都是已经变青变紫的印子,他“嗯”了一声,没醒,昨天累坏了。
江堰来到SKS,所有艺人和工作人员都被召集到会议室开会,主座坐着一位他们从未见过的新面孔。
紧接着,SKS宣布岑青退位,傅沙成新的总CEO。
傅沙脸色极臭,仿佛有人再说一句,他就能暴起打人。
这次会议仅用了短短五分钟就散了会,他们的新CEO对于上位好像一点不开心,众人排队出去,轮到A时,傅沙突兀地开了口:“江堰留下。”
等所有人离开后,傅沙上下将江堰打量了一遍,他嗤笑一声,“是顾商喜欢的款。”
这目光让江堰不舒服,他警惕起来,以为傅沙冲着顾商去。
“张一邻导演有个新电影正在试镜男演员,你知道的吧?”傅沙道。
张一邻,被称为国内第一导演,总共执导了11部电影,均在国内外屡获电影奖项,四次刷新了国内电影票房纪录,六次夺得票房冠军。
江堰不说话,他不认识傅沙,不知道傅沙同他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傅沙冷嘲热讽,“你不会还打算靠顾商吧?丢不丢人啊?”
这戳中了江堰的痛脚,一些好的资源,他的确不想再通过顾商拿到手了,因此这段时间的他很努力地去社交了,可他不会说话,也豁不出脸。
江堰沉下声音:“你想说什么?”
“岑青去国外了。”傅沙答非所问,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快了,但没想到,岑青连夜跑出去了,他抓都抓不到。
傅沙像是在教他:“要得到喜欢的人,就得把那个人的利齿全部打碎,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待在你身边。”
江堰终于想起来了,他曾经听顾商说过,说岑青遇到了一个疯子,看来就是这位。
江堰:“不是这样的。”
傅沙又是一声嗤笑,他话题总转得很快:“张一邻看上了你的外型,觉得你很适合演改邪归正的混混男二。”
他晃了晃手上的一张纸,“于是他的剧组发来了试镜邀请,可是……公司不同意,你屁都没得去。”
江堰好像要猜到他讲什么了,深深皱起眉来。
“帮我一个忙,”傅沙道,“我就同意你去。”

顾商洗漱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时,来了冲动想购入一套新的惩罚装备。
他是不让任何人在自己身上留下吻痕的,嗯……江堰一开始只是留下几个,都在很容易遮住的地方,小狗开心,他也就随着他去了。
后边几乎每次做,江堰都会忍不住,虽然是越来越多了吧,但都很有分寸,从来没在明显的地方。
无关他的纵容。
算了……昨晚大半夜的,江堰可能不清醒,但教训一下还是要的。
顾商个人是不在乎遮不遮、露不露的,只是去公司多多少少不想惹出事端,麻烦。
大夏天的,顾商也不可能穿个高领或者戴丝巾,便坦坦荡荡地露着脖子去了,毫不意外地又被顾业山大骂一场,说他有伤风化。
顾商:“是啊,毕竟遗传了老子的基因。”
顾业山顿时被气得不行,撂下一句话摔门而去:“今晚你妹妹生日,你得回家一趟!顾凝都六岁了,一面都没见过,什么概念!”
顾商当然没去,可晚上在家见到了晦气的东西时,他又觉得,还不如去见另外两个晦气的东西。
千灯湖除了电梯直达外,旁边还有个门,是消防通道,顾商长年锁着,没什么事不开。
江堰正在做饭,顾商说有点想吃葱油鸡,他便跟着教程试着做了做,恍恍惚惚听到有敲门声时,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可这个敲门声坚持不懈,江堰关了火,狐疑地寻着声音,最终来到这个消防通道门前。
他不敢贸然开门,只能去找顾商。
顾商洗澡时从来不锁门,门被拧开了他也不害臊,温水打在他身上,眉眼被水洗过清澈明亮,他露出一个调侃的笑,“终于忍不住了?”
可惜江堰此刻并无色狼心思,他说:“有人在敲消防门。”
顾商闻言皱着眉关了水,也觉得奇怪,他在这住了好几年了,那扇门从来没什么动静。他随便包了下毛巾就出来,裸着上半身,又被江堰拿来浴袍强制套上。
千灯湖安保很好,只有户主才能进来,或许是上边楼层的东西掉下来了,只能通过消防通道来联系,顾商准备开门,一转头,看到江堰手里拿着扫把。
顾商猝然被江堰可爱到了。
没想到江堰是正确的,见到来人时,顾商的嫌弃与厌烦不由地冒出来,高傲不允许他往后退,只想快速把门关上。
“哐当”一声,傅沙一脚将门踢开,差点撞到顾商的鼻子。
江堰猛地拉了顾商一把,然后往前站,将后者挡在了后边。
傅沙插兜,啧了一声,“见到上司就这种态度啊?”
没什么好说的,顾商转眼就喊了保安,也不知道傅沙是用了什么法子进来的,怪不得岑青怕他,谁不怕脑子不正常的疯子?
傅沙看了江堰一眼,冷嘲热讽道:“你养的东西还挺忠心耿耿的。”
顾商笑了一声,“你不也是被养的东西吗?”
傅沙似乎是碰了壁,明知和顾商对峙百分百拿不到好处,也不放弃地来试试,“岑青去哪了。”
顾商似笑非笑:“你逼走的你不知道吗?”
果然问不出来,千灯湖的保安来得很快,听到脚步声,傅沙愤而离开。
顾商嘱咐江堰,“你不要和他离太近,会被传染疯狗病。”
江堰似乎想到了什么,只低声“嗯”了一声。
CEO换了人,岑青不再管事,顾商那句“不要让A接晚上的通告”自然也作了废。
顾商头疼,万万想不到还有这层变故,都想给江堰换个娱乐公司了,可带走一个江堰,又要一拖四,粉丝那边也不好交代,遂作罢。
要不就用权势压人,可傅沙那个疯子才不在乎这个,疯起来说不准将岑青一手建立的SKS直接作倒闭了,再次作罢。
岑青出了国,顾商就没有玩得比较好的朋友了,杂七杂八的聚会也邀请不到他头上,平常就正山、千灯湖两点转,只有在回到家后看到江堰心情才好一些。
顾商躺倒在江堰的腿上,无聊道:“在干什么。”
他一来,江堰就合上了电脑,似乎有什么不见得人的秘密。
顾商撑起身体,掐江堰的侧脸,“什么东西?”
江堰撇过头去,不和顾商对视,“没什么。”
顾商直起腰来,探究地盯着江堰,慢慢凑近,蓦地沉下脸,掐住后者的脖子摁在沙发上。
两人的脸凑得极近,顾商压迫性极强,眼神发冷,“不要让我发现你在搞什么小动作。”
江堰连忙说:“不是,只是……在写日记。”
顾商又看了他一会,手上力度不减,反而加重了,“你是我的人,听见了吗?”
手心下的喉结上下滑了下,江堰扬起脖子亲了亲顾商的鼻尖,“嗯。”
顾商松了手,又变得缱绻起来,他跨坐在江堰身上,吻江堰的下巴,“你什么日记我不能看?写我的坏话?”
“不是,”江堰低声说,“总之你不能看。”
挺奇怪的,要之前,顾商才不在乎小情儿写什么日记,写几十万字出来编成一部小说他都不感兴趣,可现在的他竟然有些不开心,像是江堰有事瞒着他一样。
江堰两个星期后在R国有三场演唱会,因此最近特别忙,一个星期后就要出国,提前到达去熟悉场地和排练,之后再呆一个星期。
顾商真是杀了傅沙的心都有了,要是无事,他就跟着江堰一起去,当旅游。可不赶巧的,他作为负责人,正在忙体操世青赛的体操服设计一事。
临出国的前两天,江堰在练习室排练,顾商先行回到千灯湖,刚吃完饭,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有个家具正在配送。
顾商以为是诈骗,毫不犹豫地挂了。
那头几乎瞬间就回拨,换保安接通,表明的确有东西在配送,单子上写的是他的电话和姓名。
可能是江堰买的,于是顾商让保安检查下没有危险物品就放了行。
不一会,电梯门开了,四个身穿工作服的人抬了个跟冰箱差不多大的箱子上来。
包裹得很严实,顾商懒得拆,等江堰回来了才躺在沙发上指示人去干活,“什么东西?”
“买给你的。”江堰一边说一边剪开纸箱。
顾商站在旁边看,是一台按摩椅,还挺高级,看着不便宜,果然是赚了钱。
江堰不好意思说,他还攒了一段时间的钱,因为太贵了。
之所以买这个按摩椅,是因为这段时间实验表明,顾商被人摸着会比较容易睡着。
好几次他们都没做,就单纯地躺着睡觉,江堰手痒忍不住,面对面抱着睡时就揉顾商的背部和屁股,背后抱着睡时就揉顾商的小腹和腰侧,他道:“只有这台有按摩肚子的功能,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睡在上边。”
江堰去亲他,“不要去找别人……我很快就回来了。”
顾商被啄得后退,他笑着,“同你稳定之后我哪里还找过别人?”
江堰似乎是不相信:“真的?”
“骗你做什么?”自从和江堰做过后,其他人都缺点意思。而且,之前那些适配度很高的人,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没江堰好看,身材没江堰好,硬件没江堰大,性格没江堰好,没待在江堰身边舒服。
总之哪哪都不及江堰。
江堰:“以后也不能找。”
顾商笑,“就找你。”
江堰继续吻他的下唇凹陷处,问他:“你24号有没有空?可以来尼西娅找我吗?”
尼西娅,R国的首都。
只去几天当然是有空的。
R国同泾南不在地球同一边,泾南盛夏,R国便是寒冬。
顾商不喜欢冬天,很冷,但如果江堰盛情邀请,他去一去也不是不行,“嗯……你撒撒娇我说不定就有空了。”
江·猛男·堰面无表情地呆坐了一会,憋出几个字,“你来吧。”
顾商大爷似的躺倒在他身上,“说点我喜欢听的。”
江堰:“什么?”
“嗯……”顾商佯装苦恼地想了,“喊我一声好哥哥听听?”
江堰不说话,但耳朵尖又悄悄地红了。
“那就没有空了,”等了一会,顾商一边站起来一边道,“我最近很忙的,要抽时间,没点好处我可……”
“……好哥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顾商勾起嘴角,好整以暇地转过身看对方,轻佻得像个流氓,“什么?”
江堰则像个被不堪其扰的良家妇女,他一声不吭。
顾商:“什么啊。”
“……”
“没听见。”
“你明明听见了。”
“再叫一声,”顾商催促,“快点。”
江堰在顾商热烈的目光下,突然做出了类似于鸵鸟的行为,他霍地抱住顾商,把脸埋进顾商的颈窝,然后才闷着声音道:“好哥哥。”
顾商的心情特别好。
“可以来了吗?”江堰问。
顾商亲他发烫的耳朵尖,“准时到达。”
顾商的机票是江堰给订的,他没有异议,乐于享受江堰的安排。
一下飞机,顾商就被冷得套上了羽绒大衣,温度很低,但还没下雪,他看到接机处有人拿着个大牌牌,上边用中文写着“好哥哥”三个大字,一看就是江堰的字迹。
顾商猛地笑出了声。
他上了车,司机将他载到了演唱会的地点,今天是最后一场演唱会了,还未开始,门口就站满了拿着银色应援棒的漂亮女孩们。
顾商被带着进场,坐到了坐台的第一排。
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有一份手幅和应援清单,顾商看着粉丝们声势浩大地进场,坐满了位置,听着A出场时震耳欲聋的欢迎,感受着抒情歌曲时的大合唱。
他不禁感叹,江堰真的不再是那个还要他准备粉丝的小明星了。
灯光往台下照射的那一秒,他准确地同江堰对上了目光。
江堰小小地笑了一下。
粉丝们尖叫起来。
一个半小时过去,演唱会结束,顾商被带到后台,看到了还未卸妆的江堰。
而江堰已经背起了包,看样子没打算同其他人一起离开,他当着众人的面,牵住了顾商的手。
两人上了一辆车,大概半小时后,到达了一个看着像景区的地方。
江堰带着顾商往里走,大概走了十五分钟,顾商看到了一个特别的木屋,整体三角形的小别墅,背靠大山,高高的针叶林环抱着,面前有一面静如镜子的湖泊,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天上的点点乌云。
很漂亮的景色,让人看了心情舒畅,慢慢平静下来。
江堰用钥匙拧开了木屋的房门,一股暖气顿时扑面而来,解救了顾商冻住了的手。
江堰捂了捂顾商冰冷的脸,然后将后者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快暖暖。”
屋内的装扮是典型的西方风格,柔软的沙发,铺着地毯的木地板,竟然还有烧着火的壁炉,整体非常温馨。
顾商问:“怎么突然带我来这?”
江堰将顾商的手心贴住自己的脖颈,他说:“漂亮,想让你看。”
顾商笑了笑,揽过江堰的脖子同他接了一个吻。
他们刚想一起洗个热水澡,手里都拿着干净衣物了,却忽然听见周围有人惊呼,是这个度假村的其他旅游人士,但木屋与木屋之间隔得非常远,有些直接藏匿在森林深处。
两人原本不在意,直到欢呼声越来越大,江堰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打开房门。
一粒雪花落在他的眼睫毛上。
是初雪。
顾商跟着走出来,看着天空伸出了手,一片雪花慢悠悠地飘到他的手心上,一片形状还算完整的雪花,他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初雪。”
雪划破夜空,从天而降,整体还没大片地落到他们面前,天空一半是雪,一半是泠冽的空气。
身旁的人没接话。
顾商转头去看,看到江堰一向面无表情的脸竟出现了一些类似于懊恼的情绪,满脸写着这雪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雪很快落了薄薄一层在江堰的头发上,他看着顾商,甚至还没卸妆。
顾商突然懂了,江堰是带他来看初雪的。
“尼西娅有一个初雪传说,”江堰低声道,“说见证了初雪的两个人,会在一起很久。”
不远处,白雪飘在湖面上,左手边的冷杉枝叶上也披上了白,雪花从两人之间落下,停在紧紧牵着的手背上。
顾商看了江堰一会,蓦地笑了起来,抬手捻掉了他鼻尖上的雪花,说:“那就一辈子。”

至少这一刻,“一辈子”的念头,他是认真的。
是了,按百岁来算,一辈子也不过剩短短七八十年,他就算养江堰一辈子又如何呢?
任由江堰去做什么。
想去环游世界,行,他给钱。想做巨星,可以,他继续捧着。想去一个舒服的地方躺着,没问题,他买房子。
当然,现在的他是不可能放手,他喜欢着呢,分开几天都想得很,不然他怎会千里迢迢、坐十个小时的飞机过来寻他的小鸟?
他是从来没有想过江堰会离开他的事,江堰怎么敢?也不会有人将主意打在江堰身上,任何人都休想觊觎他的小鸟。
他的,小鸟。
江堰只用了点力气,顾商的嘴唇就被压得自己张开。
舌头伸出来,接触到空气,冰冰的,好像也尝到了点雪的味道。
直到顾商被冻得打颤,两人才重新进了房间。
江堰抿了抿唇,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他查了好几个天气预报,无一例外都说初雪明晚才到来。
他预想中的画面特别美好,木屋门前是木地板搭出来的小平台,上方有遮顶的小棚子。两人那时已经吃完了晚饭,他会让顾商坐在带软垫的躺椅上,还要将暖和的毯子盖在顾商身上,将顾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为此特别预定了带软毯子躺椅的木屋。
他们面前会点燃一个小火炉,往里边添加柴火的那种,桌子上也会放上一点甜品或者瓜果,他就坐在顾商旁边,或许看着火发呆,或许盯着雪花出神,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
初雪来得突然,他什么都没准备好。
顾商冷得肩膀缩起,他看了江堰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可心性本质还是个十九二十的少年啊,他说:“一来到就碰上初雪,看来我们挺好运的。”
一句话,让江堰的心情从低谷稍稍回温了。
是啊,也不算太坏,起码他们赶上了初雪,没有在昨天或者路上就下了。
顾商凑到壁炉前,脱掉了江堰给他围上的围巾,他挑着眉尾看对方:“我去洗澡了,你要一起么?”
江堰:“要。”
床在二楼,跟小阁楼差不多,就是三角形的尖尖,顾商踩着木质楼梯上来,第一感觉是逼仄,黑漆漆的,只吊着一盏暖黄小灯,干净倒是挺干净,至少他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江堰紧随其后,楼梯相对窄且陡,走得比较慢,他一抬头,面前就是顾商那一段被浴袍勒住的细腰。
顾商正踏上最后一节阶梯,忽然,他双脚腾空,一股巨力拦腰将他抱起。
“操。”是背后抱,顾商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反手抓住江堰箍着他腰的手臂。
江堰带着他,两人双双摔到床上,虽然前者垫了垫,但还是砸得他眼前都在晃。
暖气很足,衣服堆在锁骨上,顾商被逼到角落,出了汗,他眼前只有那一盏不停在摇晃的灯,以及那副背着光的宽肩。该说不说,昏暗拥挤的环境的确做起来不一样,有种在偷情的感觉。
顾商喜欢。
“困了吗?”江堰俯下身,亲了亲顾商的眼皮。
顾商带着鼻音“嗯”了一声,他手背贴着江堰的侧脸,笑道:“你还是现在好看点。”
江堰单手撑在他旁,注视着他,等他说下半段话。
“你知道当我看你站在台上,底下好多人在欢呼的时候,”顾商说,“我在想什么吗?”
江堰用了点力,挨着顾商的手,“什么。”
顾商半眯着眼,“我想,你只在我的房间唱歌给我听,只跳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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