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他们设计的样式基础上换了变色布料,这样一看,第二个上去讲的Chansan仿佛是抄袭还抄得不好的劣质品。
慕色喊了声:“秘书。”
门被敲了敲,紧接着四个人抬着两个假模特进来了,模特身上穿着的赫然是设计稿呈现出来的体操服。
一针一线,一颗颗宝石,全是手工制成。
接下来是按照流程演示,从关灯到开灯,体操服随着光线变化颜色,颗颗点缀的宝石反射着莹润的光,实物比平面图有过之而无不及,震撼人心。
顾商闭了闭眼,知道Chansan已无可能,他不可能在会议厅大喊大叫说他们被偷了设计稿。
就算真的喊了,他们怎么证明?没有证据,只会是丢人小丑,他要沉住气,回Chansan找到内奸,手握证据,再去举报。
他越失态,慕色就越开心。
项目丢了,Chansan的气度不能丢,顾商深吸一口气,在Muss演讲完毕后,主动站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全部人听见,“我们退出。”
慕色表情一僵,似乎是震惊于顾商的坦然与淡定。
领导问为何。
顾商勾了勾唇角,“Muss的设计稿无懈可击,我们能设计出……哦不,贵公司能设计出来如此完美的作品,我们甘拜下风。”
没有看到顾商出丑的画面,慕色面色不善,他同顾商有过节,当时Muss没有崛起,他当众在聚会被甩脸色,当时的屈辱与尴尬他一直记到如今,他恶心死了顾商这种贵公子高高在上的姿态。
Chansan作为国内老牌高定,失去此项目,免不了被冷嘲热讽,顾商在正山的位置也必会变得尴尬。
领导先离开,Chansan和Muss随后,顾商一出门,收到风声的顾业山立刻打电话来追责了。
“顾商,怎么回事?”
顾商冷着声音:“有内奸,我们的设计稿传出去了。”
顾业山沉默一瞬,“所以呢?你作为负责人,保管好文件不也在你的职责里吗?”
顾商自知理亏,所以他难得的没有直接挂电话。
“我问你,你是不是负责人。”
顾商:“是。”
顾业山:“我真不该将这个项目交给你,现在正山上下都知道我儿子是个废物了,到时候Muss一发声明,所有人都会来看正山的笑话!”
“……”顾商挂了电话,他的头又开始疼了,好想睡觉。
该死的。
他一转身,头更疼了,是慕色,顾业山嗓门那么大,也不知道被听去了多少。
“顾总就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吗?”
顾商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有人傻子般告诉他答案,他自然洗耳恭听。
“这当然得感谢你的小情儿了,毕竟只有他能自由进出你的书房,不是吗?”
顾商第一反应是挑拨离间,他冷笑一声,觉得荒唐,“慕总,口说无凭。”
慕色靠着车门,悠悠地翻找着手机里的照片,然后举起来怼到顾商面前。
看画面是一段监控视频,江堰正在把手里的U盘交给一个人,而这个人……顾商眯了眯眼睛,不是张一邻是谁?
顾商是真的没想到,在他的不许下,江堰竟然敢违抗他的命令还去演那部电影。
江堰……江堰。
顾商似乎是不相信,视频没人点暂停就一直循环播放,他看了足足三遍。
“不信的话,不如自己问问?”慕色手指点点,拨通了一个电话。
慕色如此笃定,不知为何,顾商背后起了一层薄汗,很突然的,莫名其妙的,毫无理由的。
“喂,慕总?”
竟真的是江堰的声音,两人怎么会有联系方式?怎么搞上的?
慕色笑着,晃了晃手机,示意顾商去问。
顾商看了他一会,手指动了动,甩掉麻意,他伸手接过。
看见顾商真将电话拿了过去的慕色脸上闪过一丝奇异,他做过调查,顾商有洁癖,从来不接别人的东西,更遑论是携带各种细菌的手机了。
没有下文,江堰似乎很疑惑,“喂”了一声。
“我问你。”顾商看着很冷静,他站姿挺拔,一身贵气。
那边安静了一瞬,听出了顾商的声音,江堰迟疑道:“顾商?”
顾商置若罔闻,只问自己想问的:“你是不是把U盘里的资料给了张一邻。”
他听到那边的呼吸声有片刻的错乱,像是紧张,也像是心虚。
没人说话。
顾商捏着手机的力度很大,几乎要捏碎,他等得不耐烦,整个胃都疼了起来,“我他妈问你———”
江堰道:“……是。”
顾商重重落地,似乎有血液迸溅出来。
慕色成功在顾商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破裂,他的心里升腾起报复性般的快感,还未来得及笑出声,就见顾商重新盯住了他。
那眼神太过可怕,他只犹如瞬间掉入寒天冷窖,内脏都冻上了。
顾商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们结束了,江堰。”
很快,他的手机铃声响起,那边马上将电话打回来。
顾商表情看不出一丝波澜,直接替他关机了,仿佛只是扔掉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宠物罢了。
可慕色做了调查,不应该是这……
“啪!”
慕色看到自己的视线猛地偏离,晃了一大圈,最后定格在停车场里的一根柱子上,他定住了,后知后觉脸很疼,口腔里一股血腥味。
他被顾商扇了耳光,他不可置信。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顾商一巴掌将他的视线打正。
慕色最懂了,这些公子哥太子爷,大可用拳头,但他们不喜欢,因为巴掌带有侮辱的意味。
脑袋嗡嗡作响,他肚子一痛,被踹跌在地上,磕到了尾龙骨,半天起不来。
下一秒,他的手机就摔在他两腿间,四分五裂,零件还溅飞划到了他的眼皮。
慕色看到顾商上了车,后者随意地将车钥匙抛到副驾,再慢悠悠地敲出一只烟咬在嘴里,之后踩下油门,一气呵成。
顾商的车车灯很亮,踩下油门后有一条银白色的灯沿着车身闪过。
慕色眼睁睁看着那辆车朝自己冲来,越来越近,发动机的声音低沉嚣张,他目眦欲裂,手脚并用,挣扎着往后退。
“唰”,顾商丝毫没有减速,车轮碾过他的鞋尖,疾驰而去。
留下一阵灰尘,慕色心神未定,久坐未起,要是他没有挪走,卷在轮子底下的就是他的人,而不是报废的皮鞋了。
“疯子……”
顾商他们是当天的飞机,他面无表情地出了机场,可实际连自己怎么回到千灯湖都不太知道了。
他下了车,看到车门处一直到后车灯一片长长的刮痕,像是被石墩子蹭着刮过去了,可他毫无印象有磕碰。
嘴里的烟被咬烂,一股恶心的烟草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玄关摆了个猫爬架,雪人正站在最高处,用爪子勾顾商的头发,还喵喵叫着,这是在讨摸。
顾商却径直走过去了,他没有停留,走进房间,将江堰的东西一件件地全部扔出来,衣服,袜子,漱口杯,牙刷,毛巾,洗面奶……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散乱地丢了一地,顾商才发现,原来他家有这么多江堰的东西。
窗外天色已暗,其实没有过很久,他听见电梯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房间门,顾商置若罔闻。
江堰步伐很快,衣服没换,妆没卸,像是刚下了节目就匆匆赶来,他在见到地上的东西时脚都僵了一刻,他冲过来,手臂很用力地抱住顾商,用力到手指都陷进了顾商的皮肉里,骨头咔咔作响。
他嗓子很哑,像含着一口沙子,他说:“……我错了。”
“……”顾商还心存着一丝侥幸,直到江堰说了这三个字。
江堰喊他:“顾商……”
顾商面容冷漠,他从喉咙挤出一个字,恨透了,“滚。”
不,他不该觉得恨,不过是一个小情儿罢了,他难道还缺人不成?
他恨不过是自己项目没了,不过是他栽倒在一个小情儿手里,不过是丢人罢了。
是的,就是这样。
江堰感受到胸口的推力,他心口一刺,痛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可越疼,他就抱得越紧。但无济于事,顾商的挣扎越来越大,他快要抱不住了,他慌不择路地亲住顾商,从侧脸磕碰到唇角。
可顾商一直在躲,反应像是恶心死了,牙关紧闭,他推不开,终于爆发了,高高抬起手打向江堰的脸。
他好吃好喝地供着,养五个人,给钱给房子给资源。
资源哪是说一声就有的?钱事小,欠下的人情和丢掉的名声事大。
他那么信任,在千灯湖谈公事从来没避开过,书房也从没关过,甚至连让江堰别进书房的提醒都没有。
“怪不得你非要去演那部电影。”
“你他妈背叛我。”
“你竟敢背叛我!”
脸上的疼不值一提,江堰甚至感觉不到,他一言不发,只伸出手想重新拥住顾商。
天知道他听到那句“我们结束了”是什么心情。
他以前一穷二白,对未来毫无期待,仿佛一幅灰白黑暗的画,被顾商带着领着,才渐渐将颜色抹上亮。他不再缺钱,不再做什么都求人,所以他开始狂妄自大了,他脱离了顾商去做自认为正确的事,顾商的话也不放在眼里,可他忘了,他所有的一切都基于顾商给的。
顾商,顾商,顾商……
他自顾自地在他的画上勾勒出顾商的身影,还幻想着同顾商携手一起填满,可现在他亲手打翻了调好的颜料,糊了一身。
顾商的胃又痛了起来,整个绞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帮江堰处理后事,带江堰去马场,还心疼死了江堰难过、江堰哭。
他哈了一声,嘴角勾起,越想越觉得自己好笑。
江堰喉头发紧,他快速解释:“我错了,我只是想同你有平等的关系……我只是想追上你。”
闻言,顾商笑了几声,几乎要演变成大笑,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笑了好一会,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你也配同我平起平坐?”
“狗是不能同主人坐在桌子上吃饭的。”顾商说。
江堰什么都没听进去,他沉默着,脑子里只有抓紧顾商这个指令。
顾商又冷静下来,他恨也是正常,毕竟江堰是一个背叛他的人,谁背叛他他都会恨。
他敛起眼里的情绪,握紧了拳头,冷淡道:“我不会让你好过。”
“对不起,我……”江堰的嘴角被打裂了,他屏住呼吸,“你原谅我,没有下一次了……”
“滚。”顾商说。
江堰耳鸣着,脸也很白,像是自己勒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看着要窒息了,憋到最后猛地喘上一口气。
这样巨大的恐慌他经历过,在听到陈春癌症晚期的时候。
他救不回陈春,也留不住顾商。
他崩溃了:“顾商!我真的错了……别这样,我不演了,不演了好不好?张、张一邻我也不联系了,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行吗?”
他也不追了,只要待在顾商身边就可以。
他不追了行不行!
顾商很冷漠:“本就该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江堰勒得他很疼,他撑着肩膀,也有点点累,所以他喊了保安。
两个保安都扯不走江堰,顾商被对方拖着一起走。
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躲在沙发底下不肯出来。
脚步声响起,又多来了两个保安,他们掰开江堰的手,江堰的指尖碰不到顾商了,所有触觉感官都离开了顾商的身体,他恐慌,又忽然愤怒起来,他怒吼:“顾商!”
他的所有理智灰飞烟灭,除了喊顾商的名字,他的大脑没法再容量下其他。
顾商的胃疼得几欲想让他弯下腰,可他偏挺得更直。
江堰这样一个大明星,赢不过四个男人的力气,竟选择倒下身体,不顾一切形象扯住地上那一角地毯,他有感觉,这次出了千灯湖的门,就再也进不来了。
他眼眶通红,不是流眼泪,是血气上涌充血那般的红。
“顾商!”他又吼。
江堰死命盯住他喊的那个人,那眼神如有刺骨实质,仿佛割破了顾商的皮肉,钉在骨头里。
顾商没有看他一眼,仿佛厌倦到了极致。
终于,房子安静下来。
当时顾商买千灯湖就是看中了它的安静,可原来就有那么安静的么?听不到别的声音,知了不叫了,蛙声也没有。
他的母亲死了,父亲有了新的家庭,岑青离开了,江堰……也死了吧。
顾商突然发现,他在这座城市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扎根的理由。
他去找岑青了。
岑青现在过得可快活,买下了海边的一套房子,出门就是沙滩,他也是心虚,当时随口的诅咒没想到成了真,“操,不是吧,真被我说中了啊……”
“不,”顾商面无表情,“我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过来度假。”
他被顾业山暂时“解雇”了,如顾业山所说,所有人都在看他和正山的笑话,总之现在正山没他的位置。
岑青看了眼戴着墨镜晒太阳的顾商,“……行吧。”
他又看了眼已经将窗帘挠成须须状的狸花猫,“但是,这猫……”
“我的猫,”顾商道,“在家没人养。”
岑青在心里哀叫一声他大几万的窗帘,眼见这猫又转移目标到了沙发,他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几十万的沙发啊啊啊———你就不能放宠物店么!”
顾商:“它会以为我不要它了。”
沙发上霍然一条长长的白痕。
岑青捂着脑袋哀嚎。
顾商啧了一声,叫:“咪咪。”
雪人听话地小跑过来,跳上顾商的膝头,趴下了。
顾商在岑青这呆了一个多月,他天天都难以入睡,睁着眼睛看窗外不停卷上来的海,从黑夜看到太阳至海平线升起,直到顾业山喊他回去。
岑青肉眼可见顾商的下巴尖了下去,眼下又染上了青黑,同后者来时的状态大大不一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吃西药太伤身体,可不吃顾商睡不着,他只能无力地说一句:“随时都可以来。”
顾商回到了千灯湖,当时丢了一地的东西已经被阿姨清走寄回,一切都回到最初的模样。
雪人一进屋就各种嗅,重新熟悉这个环境。
不知道为什么,一回到这个环境,顾商就觉得累,他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保安亭打来电话,响了好一会,顾商才慢吞吞地接了。
“C601户主,有位自称您认识的人在保安亭,说想拿回放在您那的东西。”
顾商没搞明白,提不起力气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点电流声,是换了个接听的人。
“我来拿回雪人。”
隔了一个月再次听到这个声音,顾商一顿,哦……他拉黑了江堰的所有联系方式,销了江堰的通行卡,期间他下令封杀A,但傅沙这个神经病竟然不计后果地和他斗。
岑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同他吐槽说傅沙这个没经商头脑、不会管理的傻缺,股票竟然下跌三百七十二了点,亏了他好多钱。
顾商怕SKS真被搞散了,只好就此收手,砍掉了A大部分合作同行程,连带着其他四人的个人活动都没有放过,好说歹说也算销声匿迹一小段时间了。
“最好不过,刚想拿去丢了。”顾商说。
全程江堰很安静,他平静冷淡得如同无事发生,仿佛之前乞求的那个人不是他,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也不看顾商,只将雪人装进猫包,不过一分钟,他就已经再次站在玄关,按下电梯了。
顾商也是。
两人就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电梯门打开,江堰走了进去,转身,面对顾商站着。
雪人扒拉着猫包,“喵”个不停。
电梯门缓缓合上,江堰终于掀起眼皮看了顾商一眼。
只那一秒,顾商立刻警觉起来,不过,江堰不是要继续纠缠他,也不是要打他。
他只听见江堰说了一句话———
“顾商,我恨你。”
他睡着了,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这家酒店的遮光窗帘不好,全拉上了仍能透进不少白光,顾商躺在床上,昨晚发生的事一页不差地涌进大脑,随之而来的是浑身上下错位般的酸痛,最后才是灭顶的愤怒。
顾商眸色冷厉,恨不得将对方一刀一刀凌迟。
他轻轻转了一下头,犹如落枕,右耳立刻回想起什么似的颤了颤:被手心用力按着压进枕被,奋力梗着脖子抵抗,却始终不被允许抬头。
身旁没有人,江堰离开了。
其实是该感到陌生的名字,毕竟已经过去七年了。
顾商的胃忽然绞痛起来,他侧身蜷缩,这样能稍稍缓解痛意。
当年包养一结束,他就将所有放在A身上、SKS身上的赞助收了回去,不过影响并不大,因为没多久,A全体就成为了Muss的代言人。
所有的现象都表明了SKS早就替A搭上了Muss这条船,只有顾商被蒙在鼓里。
而Muss也因那一届的世青赛,正式被高级时装工会承认,又由于A明星效益的加持,一度压过正山。
要是正山因实力不够而失去这次机会,倒不会被人诟病至今,毕竟商战场上输赢无定。可顾商恰恰是被一个小情儿误了事,这说出去实打实一桩笑柄。
那些人不敢当着顾商的面,背后却笑得一点不矜持,公子哥们还因顾商这事例,掀起了彻查小情儿身份的热潮,真被查出好几个内奸。
顾商一向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可顾业山不是,老一辈的人辛辛苦苦将正山打拼起来,这件丑事让后者觉得脸上无光,别人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在嘲笑,加上他年纪大了,性格越发固执,骂顾商孽障逆子张口就来。
哪怕顾商打下了一场又一场胜战,写下一次又一次完美答卷,直到正山上下没有人再不服这位继承人,可顾业山怕了,他不愿意退位,他老了,妻女年轻,大儿子又不听话,他没有东西傍身。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起初,顾商也觉得自己出毛病了,整个人特别空。
他没有亲情、友情、爱情,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没有期待的人,一天下来回到千灯湖,只余疲惫。
难以入睡没有什么,他已经习惯了。
清醒时大脑活动活跃,会进行很多主动的思考,这个过程会消耗很多能量,产生很多代谢垃圾,可顾商没有睡眠,他无法清理,只有堆积。
他听从岑青的话去喝中药,喝了几个月,感觉整个人都泡在药里,骨头由内至外散发出病秧子的苦味,他吃什么都是苦的。
于是他又开始吃西药了,效果是很好的,只是反应来得也强烈,他吐了吃,吃了吐,但起码能睡着了。
胃痛的病根或许就是在那时落下了。
不是什么大事。
这七年来,江堰一次都没联系过顾商。
江堰还是演了那部电影,不出所料,两年后那部电影上映即大火,票房三天破亿,国内外的奖项纳入囊中,江堰名声大爆。
当时顾商听说,能给的反应只有一声冷笑,关于江堰的事情,他忘得差不多了,说到底就是一个情儿,唯一印象深刻的也只有那次背叛罢了。
一个身处时尚圈,一个身处娱乐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没有交集,唯一一次碰面是在秀场的后台。
顾商29岁,江堰24岁。
已经彻底掌权的顾商作为投资方,身旁簇拥着负责人,作为模特的江堰盛装打扮,身旁包围着无数记者。
两人都没有分出半分眼神给对方,擦肩而过。
胃很疼,顾商其实不知道到底是胃还是其他部位,医院也没检查出什么,他越不舒服,便越痛恨江堰,恨上加恨。
他感觉自己胯骨以下的地方都没了知觉,本还想躺一下,手机却响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起来,半小时后我到正门。”
“……”
顾商恹恹地应了声。
废弃工厂里,工作人员提前捂好了耳朵。
几秒后,“嘭”一声震耳欲聋,身后的背景墙被炸毁,火光冲出镜头,沙粒与灰尘扬起,在一片混乱中,五个挺拔的身影轮廓相继出现。
黑皮鞋踏出,落下,踩实。
镜头在这时放慢,拉近,画面用男人高挺的鼻梁做边界,拍下自下而上抬起眼睑的特写。
他们同样一身黑西装,同样的英俊面容,同样的表情冷峻。
破了一大块的墙身裸露出钢筋,导演穿着大棉袄,冷得缩了缩脖子,喊道:“卡!这一幕结束了,辛苦!我们中场休息下!”
MV制作公司派出的助理立刻拿起羽绒大衣就往那边冲,生怕怠慢了。
队长成钦笑了笑:“诶哟,五个大男人,冻不死,不用那么紧张。”
助理开玩笑:“不行,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会弄死我们的。”
当时A宣布下半年回归,圈中知名制作公司全跑来竞争,最后落在他们公司实在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他们上司亲口交代了,每一处都必须做到完美,合作共赢。
毕竟,目前的A在娱乐圈首屈一指。
A是SKS娱乐公司推出的男子流行演唱组合,由成钦、郑年桦、宋其亭、江堰、林稚珉5位成员组成。
2016年8月12日,发行首张单曲专辑《coming》,并在音乐节目《Music Land》中正式出道。2017年11月,推出首张单曲辑《Red Moon》在R国出道。2018年4月推出专辑《Darkness》在M国出道。
9月获得了“全世界在Web被搜索次数最多的音乐组合”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同年10月获R国最受欢迎组合奖,荣登M国B榜第一。2022年100名人榜排名第52位,专辑最多销往36个国家,连续五年获得大赏,至今无人打破该连胜纪录。
七年,A无时无刻不在上升期。
江堰黑西装里边是真空,露出的线条清晰可见,他接过助理手上的大衣,“谢谢。”
助理只到他的胸口,脸正对着肉体,眼睛都直了。等人走了,才忍不住和旁边的姐姐小声道:“不愧是野兽团啊……好大一只。”
从远处看,五个擎天柱似的。
A五人凭借全团超1.83米的身高、完美的身材、强节奏的曲风和狂野激烈的舞台风格,被称为“野兽团”,与当今以花美男、青春可爱为主流的组合不同,A追求更具有男性魅力的风格。
不同风格的成男,应有尽有,供您挑选……什么禁欲风、阳光风、性感风、猛男风和爹系风,捕获了一大批成女粉丝,粉丝们呜呜大哭这是造福世界的男菩萨。
其中最出圈的还是他们的刀群舞,路人看了都说好,五人里两人是舞者出身,剩下三人也因都健身,所以核心和下盘稳,没有一个人的舞蹈是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