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 by寓风

作者:寓风  录入:07-03

他和翰林大学士俩人坐在一起午饭,问道:“你们是不是该选人手编史录了?”
翰林大学士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模样,“怎么?”
户部尚书撺掇道:“你再帮我试试,看那小子是不是真不在意。”
翰林大学士夹一块咸菜,摇头道:“你们就使劲儿折腾吧。”
户部尚书:“你们?还有谁?御史台还没死心?”
翰林大学士伸手给他数,“你们户部,御史台,工部,还有刑部,都让我把他名字从史录编纂名单里踢出来。”
户部尚书莫名其妙,御史台是老对手了,工部他也能理解,和他们户部心思差不多,刑部凑什么热闹?“刑部?刑部也看上他了?”
翰林大学士哼一声,“最早找我的就是刑部,说瞧此子胆量过人,不惧权贵,心思缜密有条理,心智过人,性情刚毅,颇有一副孤臣的架势,让我试试他是不是真不在乎孑然一身,若真是如此,假以时日,必是大岐执法重臣。”
户部尚书嗤之以鼻:“拉倒吧!假以时日让他培养成酷吏还差不多。好钢易折,不好好打磨他性子就算了,竟然还想把他拉去当刀使,你可得替我看着点儿,不能让刑部把他弄走。”
翰林大学士啧一声,“然后给你们当算吏使?”
户部尚书:“什么叫给我们当算吏?我那是发挥他的才华!唉唉,我还没说完呢!”
他也连忙将最后一口饼子塞进嘴里,端起汤碗喝两口,追着翰林大学士继续游说。
他容易吗,他下多大决心摆了这么久冷脸,还要时时提防别人来抢人。
“你看御史台做事多不厚道,要不是他非跑你们那儿和那小子搭话,他会遭嫉妒被弹劾吗?现在好了,哎,大伙儿都饿肚子了吧!”
户部尚书说的幸灾乐祸,反正他们户部从前也是不带的。
翰林大学士摸摸才半饱的肚子,使劲忍了忍才没甩他个白眼,哼一声,脚步又快了几分,不想和这群心黑的为伍。
翰林院公布编纂名单,本届新晋翰林中除了奔丧回家的一人,仅有几人不在名单之列。
他们听到没自己名字,垂头丧气片刻也释然了,谁让他们先前请假太久,回来述职才没几天呢,还得继续抄文书磨炼呢。
没听到名字的几人正想坐下继续抄文书呢,忽然发现大伙儿全都没动。
翰林大学士有气无力道,“愣着干什么?干活儿呀。”
贺颂之问道:“大人,名单可漏了人?”
翰林大学士又展开名单数了数,“没了。”
贺颂之、宗鸿飞还有几个从来瞧颜君齐不顺眼的都忍不住往他身上瞧。
梅孟希问道:“大人,没颜君齐?”
翰林大学士:“没有,没点到名字的继续抄文书,点到名字的跟我来。”
梅孟希边走边一脸震惊的八卦表情看颜君齐。
剩在屋内的几人这才懵逼的回过神来,颜君齐也被留下了!
难不成他被弹劾的事惹了大学士不痛快吗?
他们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还是颜君齐先坐下,拿起没抄完的文书继续写起来。
这半天,翰林院气氛微妙。
那名弹劾了颜君齐的翰林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看吧!我若诬告了他,何至于我在编撰之列,他被踢出在外?说不定大学士早就看不惯他讨好户部和御史台那姿态了。”
宗鸿飞:“东西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贺颂之:“编撰也好,抄写文书也罢,都是我等应当做的,并无优劣之分。”
宗鸿飞:“就是,你洋洋得意个什么,说不定大学士要调他去别的衙门帮忙呢。”
那人一噎:“哪有什么别的衙门借调他?他现在还进得了户部大门吗?”
梅孟希:“那你说什么他讨好户部。”
那人:???
这个梅孟希怎么回事?他不是讨厌颜君齐吗?到底哪头的?
梅孟希见听不到什么新鲜八卦了,意兴阑珊地摸鱼熬下衙。
不就把已经写完的册子校对一遍,把格式不对、书写不好的书卷挑出来再重新誊抄整齐,装订成册,这么点儿边缘的活儿和抄文书有什么区别?
又不是让他们主笔来写。
他不理解,这有什么可显摆的,不一样还是长了脑子就能干吗?
还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呢。
蹲等后续的翰林们等了好几天,蹲得脚都要麻了,也没见哪个衙门有要调走颜君齐的意思。
“看吧,叫他狂。”
“不就仗着殿试陛下夸了两句,也不想想,若陛下真觉得他有才,会只点他做传胪吗?”
“别说传胪了,状元有什么用?每两年就一个状元,过一阵子谁还记得。”
贺颂之安慰道:“你别听他们瞎说。”
颜君齐笑笑,“酸话而已。”
贺颂之点头,他犹豫片刻,凑到颜君齐耳边悄声道:“太师说,我这状元是借了家世出身的优势,你才是这届的状元。”
颜君齐诧异地看他。
贺颂之:“真的,太师亲口跟我说的。”
颜君齐:“什么时候?”
贺颂之:“殿试结束后。”
颜君齐:“……”
他不知道贺太师是不是为了劝勉贺颂之戒骄戒躁才这么说的,但贺颂之明明听了这么一番话,琼林宴时,还有后来,竟然能那么平静地和他相处,心胸也不可谓不宽广。
颜君齐沉默片刻,“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陛下点了你做状元,你就是状元。陛下认可你,我也认可你,与你相比,我还有许多的不足之处,不入编撰也好,我正好趁着得闲能多看些书。”
贺颂之见他真没什么郁结之色,松口气,叹道:“可我心胸不如你,若换作是我,早就郁闷的吃不下睡不着了。”
颜君齐煞有介事道:“这方面咱们得学学梅榜眼。”
贺颂之怔了一瞬,想起梅孟希那“老子天下第一谁都不服”“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模样,“噗”一声笑出来,连忙掩嘴。
他们是该学学梅孟希,梅榜眼自信爆棚,至今都觉得自己才该是状元,还鄙视翰林院安排给他们的一切活计。
什么抄文书,什么搞编纂,在梅榜眼眼里同样无聊至极,不值一提。
和贺颂之分别,颜君齐深呼一口气,一个人在廊下盯着远处宫城屋檐发了一会儿呆,才回去继续抄文书。
不过随后他抄起来心无旁骛,速度快得惊人。
平时要一天的东西,不到半日他便抄完了。
颜君齐将抄好的文书交过去,把翰林大学士吓一跳。
“若今日无事,学生可能去藏书阁借书?”
翰林大学士:“去吧,去吧!”
颜君齐行礼离开,把其他几个还在熬时间的小伙伴惊呆。
不爽也不能乱来吧?
待他们看到颜君齐那“负气狂书”的笔迹后,更无语了。
竟然不乱?
竟然还是公文要用的字体,没有一个连笔?
要这么卷吗?!
这天起,颜君齐如贺颂之附身了似的,一天的活儿小半天干完,一盏茶工夫吃完午饭回来又闷头自己给自己加活儿抄书。
同他一起抄文书的翰林们狂吐血,送走一个贺卷卷,又来一个颜卷卷。
这个颜卷卷比贺卷卷还卷,人家贺状元只是把老化破损的书重新抄一遍,颜传胪丧心病狂到疯狂压缩本职工作,把主要精力放在筛选历代文章整编精华,自己编起新书了。
他拿着俸禄干私活儿不要紧,能不能不要把同僚衬托的特别没用、特别咸鱼呢?!
数日后,颜君齐问卢栩:“我记得你说认识几个侯爵有印书的门路?”
卢栩不知他怎么突然问这个,点头道:“有呀,武昭侯就有印书的门路,给银子就行了,怎么你想印书?”
颜君齐点头:“嗯,编了半本儿了。”
纸张贵重,好书难得,把所有文集买了太贵了,也太多了,若只挑出精华来,压缩成一两册,便能让没门路的书生也读到历代大家的文章。
颜君齐:“等编够一本,你帮我印了吧。”
卢栩:“行呀!等印好了我给你找书铺卖,再往观阳寄一批,叫卢文和卢轩往隆兴、朔州其他的县卖。”
他数着算,“村里要留,县学要送,还有卢舟的同窗们要送,嗯……咱们家也要留,得多印点儿!”
颜君齐:“嗯。”
卢栩算了一圈,越算越开心:“我给他们留地,你给他们留书,等卢舟、腊月、文贞、锐锐他们的崽崽长大了,有饭吃有书看,咱们真是最好的好家长!”
颜君齐失笑。
卢栩凑过去,给颜君齐捶背揉肩,商量道:“君齐,你能不能写个赠言,什么谨以此书献给此生挚友卢栩之类的。”
这样虽然他写不了书,但也算印上大名啦!
颜君齐怔了怔,大笑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嫉妒小颜的同僚:看吧,没人喜欢他,哈哈哈哈!
贺颂之:我信了
宗鸿飞:我信了
梅孟希:什么瓜?
小颜:何以解忧,唯有自卷。
大学士:呵呵,我良心好痛啊
卢栩:四舍五入,我也是出过书的人了!(昂首挺胸,装出学霸的模样)

第239章 郊游
因病罢朝将近一个月的弘安帝终于上朝了,忐忑许久的朝臣一瞧,一生要强的弘安帝竟然是被太子搀扶上龙椅的,内侍还在龙椅前放了把矮凳给他垫腿。
他们这才知道,弘安帝原来是伤了腿。
难怪竟然一个月没来上朝呢!
一场早朝下来,弘安帝还是如旧的精神抖擞,骂起人来中气十足,就是伤着一只腿限制了他扔折子的距离,气愤之下骂人比平时更凶了点儿。
朝臣们放心了,原来是虚惊一场。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好在弘安帝看上去恢复得不错,精神也好,只算是皮外伤。
这一伤,还给朝局带来了新变化,弘安帝让年仅十四岁的皇孙姜濯入朝听政了。
朝臣不知弘安帝这是什么意思,锻炼太子就算了,怎么连皇孙都开始锻炼了?
朝臣们摸不着头脑。
听就听吧,十四岁也不算小了。
姜濯在早朝露脸,下朝后还要回太子府上课,卢舟和米添也被叫回去继续陪读了。
只不过卢舟总觉得姜濯心情不是很好,上课跑神,做课业也比平时没耐心,偶尔还发呆低落。
卢舟安慰道:“陛下会好起来的。”
姜濯闷闷地点头。
到了休沐,卢舟说想去城郊的小庙拜一拜,卢栩还当他是因为快考童生了有些紧张。
正好他觉得最近颜君齐心情也不太好,干脆早上将蛋糕交给月辉楼的小伙计,店都没去,就驾上车带他们俩出城散心了。
结果到了,卢舟去求的竟然是平安符。
卢栩纳闷:“你求平安符干什么?”
卢舟:“我替阿濯给陛下求的。”
卢栩怔了怔,哦一声,笑着摸了摸卢舟脑袋。
他弟弟呀……
真可爱。
他也去求了一个,保学业的,给了卢舟,卢舟拿到那张魁星符人呆了呆,然后很高兴地收起来了。
卢栩:“这能带进考场吗?”
颜君齐笑道:“当然不行。”
卢栩拍拍卢舟:“不要紧,哥哥回家再给你写一个‘考神附体,逢考必过’贴你床头上。”
卢舟被他逗得直笑。
卢栩又朝颜君齐道:“我也给你写一个,写个‘平步青云,步步高升’怎么样?”
卢舟:“哥哥,人家庙里就卖平步青云符。”
卢栩:“那怎么一样,你君齐哥哥更想要我写的,是不是?”
颜君齐:“我比较想要庙里的。”
卢栩:???
卢栩:“真的?”
颜君齐:“嗯,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求一个。”
卢栩:“……”
他不可思议的见颜君齐真去求符了。
“哈,哈哈,来都来了,求吧!”卢栩叉腰,强颜欢笑,朝卢舟扬扬下巴,“你还求别的么?”
卢舟摇头:“人家写了,不能贪心,一次只能求一个,求多了会不灵的。”
卢栩:“……”
他扭头,真看到了劝诫信众心诚则灵,一次只能求一个心愿的条幅。
卢栩:“哥哥给你求这个的时候,很诚心,真的。”
卢舟点头。
卢栩:“走,看看那边有什么好玩的。”
他们俩跑去茶水摊喝庙里的灵茶,一口下去苦得卢栩直哆嗦,拿起饼子咬了好几口,总算把苦味儿压下去了。
颜君齐求完符回来,见他这副狰狞表情,笑问:“这是怎么了?”
卢栩端起茶碗递给他,“灵茶!消暑解乏,可灵了你尝尝。”
颜君齐觉得有坑,但卢舟也在一旁笑,八成就是味道独特些,卢栩怂恿个不停,他就着卢栩的碗抿了一小口,点头道:“是不错。”
卢栩:“嗯???”
颜君齐:“这茶怎么卖?”
卖茶的老汉笑道:“这是我们后山的野茶,不值什么钱,喝了能明目解乏,一包五十文。”
颜君齐:“来一包吧。”
卢栩:“嗯?!!”
颜君齐推推他,“付钱呀。”
卢栩难以置信,端起茶碗把茶底喝了,就是很苦嘛!
人家看着,他也不好意思吐出来,喝药似的吞下去,苦得直拍胸口,拿起饼子又啃了好几口,其他桌上的小孩瞧得直笑。
卖茶的老汉又给他倒了一碗清水,卢栩喝一口,震惊道:“这水好甜呀!是山泉水吗?”
老汉:“后山的井水,没什么味道,是小兄弟你刚喝了苦茶,才觉得水甜的。”
几个小孩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卢栩哼哼两声,掏钱买了一包茶,还从摊上买了几块糖,隔空朝那几个小孩喊,“吃不吃?”
对方家长连忙摆手不要,不过已经有小朋友跑来了。
看穿着他们应当是附近的农户,还有人背着篓子,似乎上山摘药草和果子的。
小朋友有胆子大的,也有认生不敢过来的,盯着卢栩手中的糖,站在父母身边,拿眼睛看着卢栩。
卢栩想起卢家村中的小孩,和颜悦色蹲下,逗那个胆子最大,跑来最快的小男孩:“你说哥哥你真帅,我就给你糖。”
小朋友哪知道什么是帅,莫名其妙地看他,重复道:“哥哥你真帅。”
卢栩满足,痛快地给他们发了糖,“哥哥我最帅了。”
他朝下一个小朋友道:“你也说。”
小朋友:“哥哥最衰。”
卢栩纠正发音:“是最帅,不是最衰。矜持一点儿,说真帅就行啦。”
小朋友:“哥哥最帅,真帅。”
附近的大人也被逗得忍不住也跟着笑。
他发完一圈,手里还剩两块,一个给卢舟,一块儿给颜君齐,“你也说一句哥哥我听听看。”
颜君齐拿起那块糖塞他嘴里,“哥哥你真帅,不仅帅,还甜。”
卢栩笑得眉眼弯弯。
休息的客人不知他们关系,笑问:“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卢栩顿了片刻,笑道:“我是哥哥,不像吗?”
小朋友含着糖口齿不清道:“哪有哥哥是这样的,那个哥哥才像哥哥。”
卢栩:“我比他大好几岁呢!”
小朋友认知受到巨大冲击似的。
颜君齐被逗笑,笑着笑着忽然瞧见什么,猛然一顿。
卢栩:“怎么了?”
颜君齐:“没什么,瞧见个同僚。”
卢栩往那边望去,见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朝颜君齐远远点了点头。
卢栩:“熟吗?”
颜君齐:“不熟,都没说过话,不用理他。”
见对方一直盯着他们,卢栩莫名其妙,朝对方摆了个营业假笑,算是打过招呼。
卢舟问:“君齐哥,你求到符了吗?”
“嗯。”颜君齐点头,将那张符递给卢栩,“给。”
卢栩打开,哪是什么平步青云符,上面分明写的是生意兴隆。
卢栩高高兴兴将符折好重新装进小香囊,挂到腰间。
他们又在山上玩了一圈,这季节天气热,早熟的果子刚熟不久,庙门前有挑着担子卖果子的,卢栩买了一篮子,回家加点糖炖来吃,酸点儿涩点儿也没什么关系。
玩到一人一身汗,卢栩又买了三个风车,和一大包干桂花,打道回府。
“田里的稻子这几天也该收了,要是你们下个休沐想出来玩儿,咱们到咱家田里去,那边儿也能爬山,还能钓鱼。”
“能叫上阿濯和小米添吗?”
“那得问问他们能不能出门。”
“嗯!”
“要是米添也来,咱们就到昌隆侯田庄烧烤去。”
他记得昌隆侯说他家的田庄离颜君齐那块田不远。
米添叫昌隆侯伯伯叫了那么多年,跑去蹭点肉肯定没问题!
快乐的假期结束,玩了一天,重新满血复活,卢栩喂饱了卢舟和颜君齐,送他们俩进皇城。
现在不能带吃的进去,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大岐什么时候才能富起来,不改善伙食,也得让人吃饱吧!
卢舟还好,在太子府跟着姜濯混小灶,他们家君齐都瘦了。
卢栩叹气,算了,他还是先去给君齐跑印书的事吧!
武昭侯已经帮他联系好了,今天他去挑纸,付银子,就能开版印刷了。
君齐说希望能尽可能压低成本,纸差些也无所谓,能多低就多低。
卢栩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让更多贫苦的读书人也买得起,但这毕竟是他们印的第一本书,是君齐的心血,他挺舍不得一开始就印太差。
那家书局的印厂已经将京城常用的纸都找出来了,卢栩依旧没找到价钱又低质量又好的。
要不是看在武昭侯面子上,印厂管事都不想搭理卢栩了。
京城印书的人可太多了,自己掏钱印文集的也大有人在。
对着赶在一起的时候,那是排队都排不上的,雕版工匠都不够用呢。
管事:“不然您就听我的,用泥板或者竹板雕算了,便宜。”
卢栩:“不行,我这书还要再版呢,我要用石板。”
管事忍着脾气给他数:“您又要用石板,又要用手艺好的老工匠,还要印刷清晰,用好墨,还得用耐用的纸,还要便宜!您听听,这可能吗?”
卢栩:“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你看看哪儿能省钱。”
管事仰天长叹,“纸和墨是没办法了,印一页就得消耗一页,要不您多印点儿吧,能把雕版的钱摊算便宜些。”
卢栩:“也行。一般印多少本?”
管事:“一般官老爷们印文集也就印个三五百本的,您就这一册,要不……”
他大着胆子刚要怂恿卢栩印个一两千本,就听卢栩震惊问:“多少?!他们印多少?”
管事:“一般三五百本呀。”
卢栩:“京城光大小书铺就有好几十家吧?一家才摆十来本?”
管事心道,你当这是什么?冬天囤大白菜呢?
管事:“咱们这儿多是给致仕的大人物印文集,主要是纪念,不像话本那般走量,三五百本已经很多了!”
卢栩:“话本印多少?”
管事:“那可多了,流行的话本一印就两三千本呢。”
卢栩心道,他家君齐编的书难道还能不如话本畅销吗?
卢栩一拍桌子,“印!你选最好的工匠用好石料给我做,先用这种纸印五百本精装,再选便宜的纸印五千本平装!”
“多少?!”管事人都听傻了,“这哪儿卖得完呀!”
卢栩:“卖不完我送!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卢:我要这银子有何用?印!

卢栩跑去商议印书的事,卢舟也将平安符交给姜濯。
如今御林军发威,谁都不许带与朝政无关的东西,卢舟能把平安符带进来,还多亏他年纪小、人缘好,还是姜濯的伴读。
姜濯的骑射也是御林军校尉来授课的,卢舟平时跟着姜濯上课,与太子府小校场的御林军相熟。
从前能带食物的时候,他上骑射课卢栩都会给他多装点儿饼干,好让他练饿了吃一点,卢舟不是吃独食的孩子,拿了饼干见谁都分,校尉也好,校场牵马、喂马、平整地面、整理箭矢等兵士也好,他都会给大伙儿平分,偶尔不够分,他自己少吃也会先分给别人。
他又有骑射的天赋,对着哪天表现出色,孙校尉转天训练御林军时就会骂他们不如个孩子。
一来二去,他在御林军也小有名气。
于是,别人连个多余的手绢都不能带,卢舟却能把平安符顺利地带进来。
如今姜濯要上早朝,特许了卢舟和米添可以晚点儿来。
不过卢舟想和颜君齐一起出门,依旧还是按平时的时间。
他到了先将自己备考的东西温习一遍,再在院中打打孙校尉教他们的拳,姜濯还没回来,他便边默背书边研磨了。
姜濯下朝回来,精神萎靡的,一见到平安符,心头不禁一暖。
“谢谢你,阿舟。”
果然只有他的小伙伴才关心他、关心他爷爷是不是平安健康,不像那些朝臣……
姜濯忍不住和卢舟抱怨。
他从前不上朝,不知道他父亲和爷爷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大小事务,那群朝臣也是的,他爷爷都病了,坐在那儿那么不舒服,有什么事不能长话短说,好早点儿下朝?
他们不,非但不,还吵得无比激烈。
姜濯起初听谁都觉得有道理,一看弘安帝的伤腿,马上兜头一盆凉水,烦上了。
就不能效率点儿吗?
他们就不能先商量个章程出来再汇报吗?
卢舟听完,想了想道:“阿濯你知道一斤米多少钱吗?”
姜濯一怔,点头,这不是前一阵子满朝皆因米麦价格跑去薅草了吗。
卢舟:“那你知大岐每年能收获多少粮食吗?”
姜濯摇头,“上万石?”
卢舟莞尔,“我们就当万石好了,一斤米涨一文或者降一文,听上去是不是一件小事?可若是万石米,那一文可就是很大一笔钱啦。”
姜濯沉默片刻,“我懂了。”
朝政无小事,若不讨论清楚,贸然去执行,影响是深远巨大的。
卢舟见他听进去了,又道:“先生说要广开言路才不会偏听,我想大人们敢在朝堂如此畅所欲言,真诚辩论,想必也是陛下广开言路的方式。”
姜濯一怔。
卢舟:“就像我们,若我有事想同阿濯你商议,你总是嫌我烦,嫌我啰唆不耐烦听,日子久了我就不敢找你了。”
姜濯:“你才不啰唆。”
卢舟:“我家哥哥们总说我啰唆的。”
姜濯:“……”
他是不是该安慰卢舟一下?
卢舟:“可我有什么想说的,我几个哥哥也总会耐心听我说完,我四哥每次都说我是个傻瓜,可是我说的他都听了,我就更愿意同他们讲了。若是正经事,不能嫌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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