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仅有一次的青春。
“三，二，一，茄子！”
摄像师喊过之后，在照片定格的那一瞬间，贺荣却下意识的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了身旁的许烨。
他的眼里悲伤那么的浓厚啊，很可惜没人能看的出来。
那是贺荣唯一留下爱过许烨的证明。
在所有人面对镜头笑靥如花的时候，他却只想对着许烨笑。
如果能听到心跳的声音，那么那一刻贺荣的心跳一定会震耳欲聋。
许烨最后还是在拍过毕业照之后选择离开回临召市。
“你们要加油啊，考个好成绩给我看。”许烨拍了拍贺荣和陈亦舟的肩膀，他们在校门口分别。
马上就快要高考了，日子越来越近了。
许烨回去之后贺荣收回了心，开始把整颗心都放在了准备迎接十几天后的高考上。
整个班里的氛围都很努力，最后十几天了，熬过这段时间一切都柳暗花明了。
陈亦舟整天陪着贺荣一起上下学，两个人路上还会互相提问背诵的问题和答案。
“你最近状态不错哎。”陈亦舟看着贺荣道。
前一段时间他看到过贺荣从心理咨询室出来过，看得出来贺荣的不开心，可是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贺荣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应该是烦恼的事情让我给看开了吧。”
少年笑的眼里清澈明亮。
后来快高考的前三天，学校让他们放假回家休息调整自己的心态，到高考前一天返校拿了准考证就行。
那天下午放学贺荣跟陈亦舟一起收拾着自己的书桌。
这个待了三年的学校，这个记录了他们三年的青春的地方，现在是要准备再见的时候了。
“我明天想要去一趟晖山。”贺荣收拾好一切，抱了一个纸箱还背了一个鼓鼓的书包。
陈亦舟疑惑了一下：“你要去求前程啊？”
贺荣愣了一下：“算是吧。”
他是想要去求许烨的平安，求贺澄跟母亲的平安幸福。
高考过后，他就决定要放手了。
他一生胆小懦弱怕事，现如今这应该是他做的最有勇气的事情了。
“你成绩那么稳了还要去求啊？”陈亦舟问。
贺荣浅浅的笑了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陈亦舟点了点头觉得颇有道理。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求一下，求个心安。”
“好。”
贺荣突然觉得有陈亦舟这么一个朋友自己也不是个孤单的人。
第二天陈亦舟就在贺荣家楼下等着了。
两个人结伴坐车去了晖山脚下。
夏日的清晨还算凉爽，山间空气清爽，让人心旷神怡。
在学校那种严肃紧张的氛围下待的时间久了，现在爬山但是让人挺放松的。
清晨还不算热，陈亦舟和贺荣一路说说笑笑的爬到了半山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气温升了上来，两个人的额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
神殿前来拜神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最近高考学生的家长，来求自己家的孩子金榜题名，前途似锦。
贺荣在神殿旁买了香，跪在神殿面前祈愿。
愿我所爱之人平安幸福，一生无忧。
他为贺澄，为母亲，为许烨，为陈亦舟，为他生命中重要的人都许了愿。
唯独没有再为自己许愿了。
他已经是将要离开的人了，在这个世界上也就这点牵挂了，为这些牵挂求一求吧。
陈亦舟求好以后在旁边等着他。
两个人又一起去后面逛了逛。
姻缘桥上的红条在山中飘啊飘，承载了无数人的希望。
贺荣想过去看看别人的愿望。
可那千千万万条红条包裹住了的桥索中，可能是命运使然，让贺荣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名字。
愿许烨平安喜乐。
落款的名字是贺澄。
对啊，当初许烨跟贺澄也一起来过晖山拜过神明，怎么会不来求这份姻缘呢。
在贺澄的红条旁，就是许烨的。
愿许小烨和贺臭澄永远在一起。
落款许烨。
一个只想对方平安，一个只追求幸福。
贺荣浅浅的笑了笑，心里却难受极了。
他从来都羡慕贺澄。
没有遇见许烨之前，他羡慕贺澄的洒脱，遇见许烨之后，他羡慕贺澄能够得到许烨的喜欢。
他可真的是从来都不会成为贺澄啊。
他不够勇敢，不够坚强，所以不够得到许烨的喜欢吧。
不过没关系呀。
以后他离开了，贺澄肯定会带着他的这份喜欢继续提他跟许烨走下去的。
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不应该被命运拆开。
陈亦舟看着贺荣只盯着那两条红色祈愿带，凑个热闹看了过去。
“许烨跟贺澄的啊……”陈亦舟下意识的看向贺荣。
贺荣只是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浅浅的看着，能看得出来他淡淡的悲伤。
陈亦舟一愣。
贺荣还是没能放下许烨对吧。
现在的贺荣虽然看起来比前一阵时间开心了许多，但是陈亦舟总觉得贺荣的眼睛里少了些什么。
现在站在晖山上，站在这座灵验的神山上，陈亦舟才看得清了。
贺荣的眼里少了一种希望。
像是曾经他紧紧抓住的东西，他突然松手了一样。
看着许烨跟贺澄那么幸福，贺荣是难受的吧。
陈亦舟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拉着贺荣跑向旁边的小饭店：“饿死了，我们去吃着东西下山吧，下午下山的时候该热死了。”
贺荣被陈亦舟拉走，那两个红条从他的手中划走继续飘在桥上。
小饭店里的空调很凉爽，挤满了人，一楼二楼都要等着才有吃饭的空位置。
陈亦舟买来两根冰棍坐在贺荣旁边等着小饭店的空位。
“谢谢。”贺荣接过冰棍道谢。
“明天最后一天假期，后天要去学校拿准考证了，过得好快啊。”陈亦舟感叹道。
“是啊，过得好快啊。”快到他还想在这个世界上多留恋几天的时间都不给他了。
那个他思念着的少年在远方，打破了他们之前说好一起高考的约定。
世事无常，夺走了贺荣最后的贪恋。
“我要是文化课的分数高一些，就可以踩着线去江云美院了，”陈亦舟有些担心，“要是今年分数线没有抬高的话。”
“应该可以的，模拟考试一般都比高考的卷子严格。”贺荣为他宽心。
他知道陈亦舟一直想去江云美院。
知道陈亦舟想去追寻他的梦想，知道陈亦舟想去追寻他的爱情。
“你呢？你的分数肯定能上个好大学，你到时候学什么专业啊？”陈亦舟问他。
贺荣却沉默了。
他学什么呢？
他只想要参加高考，为贺澄考出来一个好成绩，至于学什么，选什么学校，都是贺澄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了。
这是贺荣第一次为贺澄铺路。
贺荣却淡淡的笑了笑：“不知道，到时候看老师推荐吧。”
陈亦舟点了点头，觉得贺荣说的颇有道理：“也对，你那么聪明学什么专业都好学。”
吃过午饭后两个人下了山。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萧然这段时间把贺荣高考的事情看的很重要，也不加班了，每天都给他做早饭晚饭，让贺荣吃的好好的补上这段时间以来努力学习丢了的气色。
“妈，不要天天做那么丰盛了，别累着了。”贺荣心疼母亲，饭后刷过碗之后给萧然捏肩按摩。
他很爱母亲。
如果当初不是萧然一直护着他，为他挡下贺文的拳打脚踢，他怕是难得活到现在。
可现在他即将要离开了，即将要让贺澄做她的儿子了，那么多年都是萧然辛苦养着他，他却来不及回报。
母亲望子成龙，他就努力学习不让她操心。
“你快要高考了，给你吃些好的补一补，这两天就放松一下不要让自己那么累了。”萧然回过头看着贺荣。
她好不容易把他唯一的依靠养了那么大，他们相依为命，如果不是贺荣还在这个世界上，她估计很多个时刻都熬不过去了。
当初为了嫁给贺文她跟娘家断了关系，后来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带着小小的贺荣回南方海边却还是被一生倔强的父亲扫地在外。
她年少时不懂事，为了爱情付出了太多太多。
如果不是贺荣，她也许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贺荣笑着给萧然按摩，心里一阵悲伤。
以后就由贺澄来保护母亲了，就由贺澄来承受母亲的爱了。
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都快要没有了。
领准考证的那天许烨没有从临召市回来。
那个说好了高考会回来给他加油的少年正在一个疗程的最后两天，没办法回来为他加油打气。
“贺荣，加油啊，你一定没问题的。”电话里许烨为他祝福。
贺荣的心里留下了浅浅的一抹甜。
“我会的烨哥儿。”
“我这两天是这个疗程的最后两天，正好你高考结束的时候我可以过去。”许烨在电话那边笑道，“可以赶上我们班的毕业聚会了。”
他们班决定好了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都出来一起吃顿散伙饭。
吃过散伙饭之后等高考成绩出来他们就要各奔东西了，很难再有这样聚在一起的时刻了。
以后天南地北，能再相聚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许烨向来说话算话，贺荣参加完高考的最后一门考试后，铃声响起，监考老师收走卷子后一大批的学生从学校涌出。
学校外边站了乌泱泱的一群人，都是等着高考生的家长朋友，道路上被围的水泄不通。
贺荣就是在那样乌泱泱的一群人中看到了一个白衣少年高兴的笑着向他招手。
白衣少年的旁边就是萧然。
他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考场外等着他。
贺荣心里觉得一暖。
突然觉得就算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样遗憾了。
因为他曾拥有过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而今天过后，这个世界就跟他没有任何联系了。
“贺荣！贺荣！”许烨向他招手。
贺荣背着书包快步走过去看着许烨和母亲。
母亲拉着他和许烨往人群外边走。
“人太多了，我还怕找不到你，还好许烨个子高。”萧然笑着拉着两个人在人群中挤了出去。
方圆几里都是停留的人群和车辆，萧然从车站接过许烨后就把车停在了远一点的地方跟许烨一起去学校门口等贺荣出来。
“怎么样啊，题难吗？”许烨问他。
贺荣摇了摇头，此刻幸福的像是掉进了蜂蜜罐里一样。
“比模拟考的简单一些，我有些把握。”
“那就行，我就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许烨夸赞他。
萧然带着两个少年开车送到了他们班里聚会地点旁边的商场。
“小荣高考结束，今个你们放心玩。”萧然比贺荣还激动。
她拉着贺荣的手，有些欣慰。
她看着这段时间贺荣的努力，知道儿子争气，今天是第一次觉得贺荣长大了。
“晚上回来注意安全，要是喝酒了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们。”
许烨嘴甜道：“阿姨放心，我照顾贺荣，一定不会让他喝多的。”
“行行，小烨在我也放心，行了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啊。”
看着萧然走开，贺荣一身轻的看向旁边的许烨。
许烨为了庆祝高考结束，问他想要什么。
“烨哥儿。”贺荣最真诚的看着他，“再给我抓一次娃娃吧。”
当初许烨就是在这个商场带着他去电玩城要各种游戏，也是在这个商场给他抓的娃娃。
“好啊，今天你有求必应！”
许烨拉着贺荣的胳膊跑向旁边的直达电梯。
贺荣的心跳仍旧是不争气的漏了半拍。
果然啊，无论多少次，只要许烨对他稍微好一些，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可是心啊，他即将是个要离开的人，又为何要他再心动，为何让他再难过呢。
许烨兑换了游戏币，问贺荣想要哪个娃娃。
电玩城的娃娃更新换代的很快，当初许烨抓到的小鹿娃娃却没有了。
当时许烨抓到那个小鹿娃娃的时候，少年满眼笑意的说很像他。
贺荣看着一个娃娃机里有毛茸茸的仓鼠娃娃，就指了指那台机器：“就小仓鼠吧。”
当时许烨剪了一个大的仓鼠娃娃也说过像他。
后来那个大大的仓鼠娃娃被他分给小朋友，现在不知道在谁家，又或者是在某个垃圾场。
大概只有最开始的那个小鹿才是唯一属于贺荣的东西吧。
还有那一捧奶糖。
贺荣珍藏到现在，从来没有拆开过一颗。
他小心翼翼的把跟许烨有关的东西都收藏着，小心翼翼的反复想起他们之间的回忆。
就这样挨过了许多个难熬的时刻。
“抓到了！”许烨高兴的笑着，弯腰把小仓鼠娃娃从机器下面拿出来递给贺荣。
贺荣看着许烨却酸了鼻子。
他也曾享受过许烨的拥抱许烨的关怀，所以也不算太过于遗憾了吧。
第196章 野蔷薇(4)
许烨再一次带着贺荣玩了一圈电玩城的游戏机，同样像是第一次来这里玩的一样，最后给贺荣买了甜甜的冰淇淋。
看着这一幕幕熟悉的场景，贺荣的心里只一阵酸涩。
当初他满心欢喜，现在他满心都是遗憾。
直到陈亦舟打来了电话才让贺荣从情绪中抽离出来。
“陈亦舟说咱班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过去吧。”许烨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吹筒吃掉，从口袋里弹出纸擦了擦手。
贺荣点了点头，慢吞吞的吃着手里的冰淇淋。
他们班聚餐的地方在旁边的公园里。
女生们带来了野餐用的垫子，好几个垫子缝在了一起，好大一块，整个班的人围着坐在公园的草坪上。
许烨点了烧烤外卖，班里很多人点了小甜品，还有人点了许多酒。
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围在一起坐着等外卖，玩了好几轮游戏。
整个班的人都不谋而合的没有提起高考的事情。
那些烦心事被抛之脑后，只剩下了毕业的欢愉和即将分别的伤感。
聚在一起喝酒吃东西的时候大家围在一起说起之前学校的各种趣事，突然就有人打趣起贺荣来。
“贺荣，记得当初许烨刚转来的时候你们还看不对眼呢，现在怎么玩那么好啊？”
“就是，我记得还有一次快下课了你们两个跑出去打架了，真的是，拉都拉不住。”
贺荣微微一愣。
打架的事情向来都是贺澄的事情。
许烨在一旁笑了笑：“不打不相识嘛，我跟方余轩不也是那样嘛。”
方余轩坐在附近冷笑了一声死要面子：“小爷我是不跟你计较短暂的跟你做一回同学。”
全班的人都乐了起来。
“方余轩，没你大哥罩着了就是安静挺多了哈，天天看你在班级学习，都不跑出去泡妞了。”陈亦舟调侃他。
这句话引得全班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给我等着，老子今天非要给你灌醉不行！”方余轩提着酒瓶就跑到陈亦舟旁边去了。
一群人打打闹闹起来。
突然有个女生道：“嗐，要是当初程执礼没转走的话，现在应该也是我们学校跟贺荣同一排名的好苗子了吧。”
提起程执礼，班里许多人都沉默了下来。
毕竟当时程执礼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让那个少年的脸都丢尽了。
“当时说的他被强了，是不是真的啊？”有个男生好奇的问了起来。
“应该是吧，视频都在大屏幕放出来了。”
“说不定是假的呢，程执礼很好啊，你问说这些干什么。”有一个女生站出来为程执礼说话。
班里许多人都不说，心里都对程执礼的事情有别样的一番看法。
许烨念着之前跟程执礼的交情，帮他说了几句。
“行了行了，别说了，来来来，我们来举杯庆祝一下毕业快乐。”许烨举杯。
贺荣在他旁边随和：“我们庆祝一下吧，终于熬出苦海了。”
一群人一起举杯庆祝毕业快乐。
有人开始打趣贺荣：“学神啊，你那还叫熬出苦海啊？”
贺荣腼腆的笑了笑：“我学习也很辛苦的嘛，真的是熬过去的。”
那样一个学神般的存在，背后吃了多少苦他人也不知。
“哎呀，你们都熬出头了，我还得准备下一年高考呢。”许烨叹息着。
这下全班的话题倒戈，一个一个开始跑到许烨上一届来当起了学长。
“许烨，你下一年补休学，岂不是该叫我们学长学姐了？”
一大群人笑声不断。
酒过三巡，每个人都染上了一层微醺。
夏日夜晚的月光皎洁，清风凉爽，那是属于少年们的青春。
有会唱歌的同学潇潇洒洒的站在旁边给一群人唱歌，会才艺的上才艺，整个毕业聚会无比的热闹。
他们放肆的撒欢，他们最后一次整整齐齐的聚在一起。
陈亦舟倚着贺荣坐着，身上像是没了骨头一样。
“贺荣，我想好了，要是能上江云美院，我一定要鼓起勇气去追林晗。”陈亦舟抱着酒瓶脸红红的，“你不知道我这一年里多难熬，每次熬不下去了就想着林晗在江云等我呢，我就又能坚持下去了。”
贺荣只是静静的听着陈亦舟的话，这大概是最后一次陪伴他的朋友了吧。
许烨被几个人推过去唱歌，班里许多人开启起哄让许烨给唱一首。
许烨腼腆的笑着，却还是应了广大群众的意愿。
少年的歌声优美悦耳，带着干净的少年气息。与这夏日的夜晚绝配。
贺荣看着眼前在公园草坪上热热闹闹的一群人，第一次打心底里觉得这个世界非常的美好。
之前他跟贺澄对这个世界的误解太多，总觉得这个世界容不下他们的存在，让他们承受着流言蜚语的打击，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疏远。
他之前总是觉得这个世界不美好的。
可现在看着眼前这幅场景，贺荣就原谅了这个世界上对他的所有恶意。
这个世界上也是有一群可爱的人啊。
总是膜拜他的同学，还有陪他上晖山的朋友，也有一直给他光亮的许烨。
许烨真的像是上天送给他跟贺澄的礼物。
许烨来到他们身边之后，他们的世界有光了，他们也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贺荣望着正在唱歌的许烨，嘴角染上了幸福的笑意。
他也算是见过这个世间的美好了，离开也不会后悔了。
未来的日子就让贺澄替他继续走下去吧。
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个人一辈子幸福的。
那就交给贺澄吧。
那个少年已经替他背负了很多很多，如果没有贺澄，他如今可能早就是一杯黄土了。
初中的时候被贺文打的狠的时候，他也曾想过如果自己死了就好了。
“贺荣，你会去最好的大学的对吧？”陈亦舟在他身边扭头问他。
“嗯。”贺荣应声。
他很难过最后骗了陈亦舟，但是在分别的时刻他不想看到陈亦舟和许烨的任何难过。
许烨唱完歌跑了回来，给陈亦舟一个脑瓜子的弹指：“废话，我们贺荣当然会去最好的大学了。”
陈亦舟笑的开心：“那我以后可有的炫耀了，我还有个学神朋友呢。”
“就你会炫耀，也没见你有什么出息。”许烨故意打趣陈亦舟。
陈亦舟抱着酒瓶子急了眼：“放屁！老子艺考高分作品！很有可能上江云美院的好吧！”
许烨撇嘴：“考上了你都去南方上学了，最好的大学在北方，一南一北，你说的有人信吗？”
“切，不用你管！”陈亦舟干脆不理许烨了。
许烨看陈亦舟红着脸跟他闹脾气，更想逗他了，伸手去戳陈亦舟的脸：“哎，生气了？”
陈亦舟不理他，跑过去找班里的其他人去了。
许烨却开心的笑了笑的看向贺荣指着跑掉了的陈亦舟道：“你看，他还真不理我了。”
“你就别逗他，他有点醉了。”贺荣仰着头看着许烨的眼睛里都是星星。
后来他们坐一起喝酒玩游戏，到了快要十二点的时候，很多人都喝的有些醉，女孩子们早早的回了家，他们男生两三个没醉的人带着喝醉的一起结伴而行的把醉酒的送回家。
许烨跟陈亦舟今天玩嗨了，喝了个烂醉。
贺荣一左一右的拉着两个人现在公园门口跟其他人道别。
“我打的车到了，我们先回去了啊。”
剩下还在等车的人应了一声：“回去吧，注意安全。”
“那，再见了。”贺荣最后一眼看了看这三年熟悉的同学。
那再见了。
他也算是好好的跟所有人道了个别。
贺荣带着许烨跟陈亦舟坐上车，最后再一次探头出车窗的看了看他所熟悉的人。
一群人大大咧咧的笑着对他挥手告别。
这个世界上还是很可爱的。
贺荣浅浅的笑了一下，坐回到后车座上，司机开车带着他们离开。
陈亦舟醉的一坐车就睡了过去，许烨脑袋晕乎乎的，一直拉着贺荣的手说话。
“贺荣呀，你去了北方可别忘了我呀。”少年醉着酒，眼睛里却亮晶晶的。
“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这一年努力一把，我努力考到你的学校，我们继续做朋友。”
“你呀别忘了告诉贺澄，让他别被大学里的漂亮小姐姐迷住了甩掉我。”
贺荣只是静静的听着许烨的絮絮叨叨，给他一个又一个的回应。
“好好好。”
“我知道了。”
车窗外街灯的光落在许烨的脸上，他的嘴角带着笑意，眼睛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我过两天就又要回去治疗了，等你填志愿后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一定要通知我，说不定你开学那天我能去送送你。”
贺荣却垂眸了。
他不会去填志愿了，也不会去北方那所最好的大学了。
那是贺澄要走的路了。
到了社区之后陈亦舟被叫醒，半醉半醒的被贺荣送回了家。
从陈亦舟那栋楼回来的时候，许烨就乖乖的坐在他家楼下花坛旁的长椅上等着他。
“贺荣你来了？”皎洁的月光下许烨浑身都是光芒，是贺荣看到都会眼前一亮的模样。
最后一次心动了。
贺荣拉着许烨上楼梯回家。
许烨真的是喝的酒多了，回到家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贺荣坐在床边，给许烨用湿毛巾擦了擦脸，还给许烨贴心的盖上了夏凉被。
窗外是蝉鸣的声音，阵阵晚风吹拂过梧桐树的枝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