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萧文说着，把种的藻捧出来给叶雪衍看：“我们花了大价钱，专门从首农大引进这种藻类，专家说这种藻类的适口性好，各种微量元素的含量也高，养出来的鱼会比较肥美。”
叶雪衍对藻类不算太熟悉，不过也能判断出来这种藻类非常不错：“你这藻类在哪种的？”
周萧文：“就河里的大石头上，这种藻类长得比较快，我们每周能采收一次，这周还没采收，你们要去看吗？”
叶雪衍：“要是可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周萧文：“当然可以，我们的藻类种在外面，谁想看都可以看，没什么秘密的。”
叶雪衍笑笑：“那我们现在去吧。”
周萧文拿了草帽，当即要带他们去看藻类。
谢醒和叶雪衍跟在后面，谢醒轻轻碰了碰叶雪衍的手臂：“想什么？不太高兴？”
叶雪衍摇头，低声道：“没有。我就是在想，周师傅养的香鱼真好，比我养的还好。”
谢醒：“你又没有养香鱼。”
叶雪衍：“可我养了带鱼。养带鱼那么久，带鱼在海洋牧场里的变化还不如香鱼在周师傅池塘的变化，我在想，中间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第97章
叶雪衍去年将厚肉银带带回海洋牧场里养的时候, 就希望能将带鱼白色的图鉴转化为绿色的图鉴。
好几个月过去，厚肉银带都快长大了，他手里的图鉴也还是白色的, 并没有转化为绿色的迹象，好像哪里总差一点, 就隔着薄薄的一层窗户纸，但是他怎么也捅不破。
现在看周萧文养的香鱼，他好像弄明白了。
他养厚肉银带的时候, 是厚肉银带适应海洋牧场的环境，周萧文养香鱼，则是改造饲养环境来养香鱼
周萧文对香鱼的上心程度高于他对带鱼的上心程度，双方对自己养殖对象投入的精力和感情等，也有区别。
周萧文带他们去看石头上种着的藻类。
可能因为天气暖和了的关系，这些藻类长得很好, 绿油油地包裹着石头，配合着蓝天白云, 简直像水陆缸里面的造景，精致又美貌。
叶雪衍忍不住再次发出赞叹：“你这些藻类养得真好。”
周萧文：“我们这里的环境好，引进的藻类也好, 长起来就比较简单。”
叶雪衍：“你在里面投入的时间精力也不少, 我要向你学习。”
周萧文：“哈哈哈，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叶雪衍有香鱼的绿色图鉴, 对香鱼的了解很深, 正是因为如此, 他才知道, 周萧文在香鱼养殖中究竟做得有多到位。
对于这样一位养殖户, 他打心眼里佩服。参观完后，他很诚恳地提出了几点小建议，都是周萧文之前没有注意到，或者没有想过的地方。
周萧文恍然大悟，连连感谢他们，要请他们吃饭，还热情地表示要带他们出去玩，被叶雪衍婉拒。
他现在对养殖带鱼有了新的心得，他要趁周末还没过完，赶紧回去调整一下。
周萧文见他们有正事，也不好强留，只好给他们捎上一堆特产送他们离开。
谢醒的司机过来接他们，他们当天傍晚就赶回家了。
帮他们照顾海洋牧场的同事们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有些意外，叶雪衍谢过大家，只说回来调整一下海洋牧场的环境。
同事们点点头，把空间留给他们。
海獭就在海洋牧场里，看到他们回来，欢快地游过来，从水里冒出个胖乎乎的脑袋。
随着叶雪衍的出差变得频繁，海獭好像渐渐明白，他们这种出差也是迫不得已的，也可能习惯了，总之现在海獭面对好几天甚至好几十天见不到他们的情况，也没那么生气了。
从水里冒出来后，海獭看了他们好一会，从胸前的肉袋里掏出两个大海贝递给他们：“嗷。”
叶雪衍一下就笑了，伸手揉了揉海獭的脑袋：“你自己吃，我们不吃。”
海獭呆呆地看了他们好几秒，将大海贝又收回自己的肉袋里，爪子举到胸前，愣愣地看着他们。
叶雪衍又撸了海獭厚实的毛一把，跟谢醒一起看海洋牧场的环境。
海洋牧场的条件非常好，海水很清澈，底下各种藻类很多，还有大量食物链各级的海洋生物，这里甚至形成了渔场。
对于大部分生活在这里的海洋生物来说，这都算得上是好地方，对厚肉银带来说也是。
也正是因为这样优越的环境，让叶雪衍忽略了某些海洋生物的独特性。
比如厚肉银带，它们在海洋牧场里也活得很好，可根据它们的天性而言，它们最喜欢的食物、海水深度等，跟海洋牧场这边有着微妙的区别。
现在是它们适应海洋牧场，如果要让它们活得更好，则要考虑改造海洋牧场以适应它们。
叶雪衍在海洋牧场里转了一圈，感慨地对谢醒说道：“这次看出来的东西还挺多，有点不可思议，以前都视而不见的。”
谢醒：“因为你能力又提升了。”
叶雪衍想了想：“好像这次出去治理海洋污染，促进了我对龙族天赋技能的理解，我现在更习惯以龙的视角去看问题了。”
无论为海洋环境的恶化感到深切的忧心，还是对海洋生物抱有浓厚的关心，他会有这些想法，出发点都更倾向于他是龙，而不是一个人类。
正因为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条龙，他才会把这些事情当成自己的责任。如果他只是组织里普通的一员，他未必会有那么深切的忧心。海洋太大了，人类个体又太小了，他几乎不可能将这个世界性难题直接揽到自己身上。
谢醒轻轻揽着他的肩膀：“好事。你越清楚这个世界的本质，迷茫就会越少。对于我们这种生命漫长的神明来说，还挺重要。”
叶雪衍笑了笑：“我会继续加油。‘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我还有不少路要走。”
谢醒：“我陪你一起走。现在有什么打算。”
叶雪衍：“改造一下海洋牧场，让它更适应我们这边的环境。”
叶雪衍环顾四周：“我之前觉得我们海洋牧场里的海洋生物已经足够多，食物链各级的海洋生物应该都不缺食物，就忘了海洋牧场归根结底还是人工造物，里面的物种并不平衡。”
海洋牧场里有大量的海龙、带鱼、旗鱼、鲍鱼、龙虾、青蟹、四鳃鲈等，放到自然海域，这些生物要是密集到这个地步，就称得上泛滥，是需要治理的事情。
在海洋牧场里，它们能够和谐共处，只是因为它们身处的水层和食物链的层级都不一样，叶雪衍还会通过使用防护网，投放饲料等人工干预。
但是这种干预本身就是不自然的，里面的海洋生物也不可能跟真正的野生海洋一样。
他之前的养殖模式太粗放了，养带鱼跟养鲍鱼一样，顶多投放的饲料略有区别，而实际上，二者的差别极大。
鲍鱼是软体动物门的生物，带鱼是脊索动物门的生物，带鱼和鲍鱼的区别比带鱼跟人类的区别还大。
想要养好带鱼，首先得琢磨这些不一样的地方。
叶雪衍跟谢醒说道：“我想先调整海洋牧场里各种海洋生物的比例，先引进一批虾试试。虾在带鱼的食谱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我之前都没有意识到。”
谢醒问：“想好引进什么虾了吗？”
叶雪衍：“对虾怎么样？”
对虾是华国的优势物种，他们本地也产对虾，便宜量大好养，养起来应该比较省心省力。
谢醒问：“你已经提前做过功课了？”
叶雪衍笑了笑：“没。只是认识几个养对虾的养殖户，现在正是对虾的繁殖季节，买起来比较方便。我这几个月那么努力，做的功课也不是白做的嘛。”
谢醒：“这方面你是专家，你觉得可以就可以。”
叶雪衍于是拍板道：“那就养对虾，我去联系人。”
野生的对虾属广盐性，广温性的一年生大型洄游虾类，野生对虾每年会在近岸、深海及南北来回游动，比如冬天，它们就会游去深海避寒。
叶雪衍要是养这些对虾，肯定不太合适，他要养的是现在市面上已经有去掉了洄游性的人工培育品种。
新品种对虾可以在一片海域当中待两三年，个头能长到比手掌还大，养出来后肥美鲜嫩。对于厚肉银带来说，应该是正好入口的食材。
最妙的是这些培养出来的对虾十分皮实好养活，它们几乎什么都吃，既可以食用动物性饲料，也可以食用植物性饲料。
叶雪衍平时会给海洋牧场里的海洋生物补充饵料，这些饵料吃不完，对虾还可以打扫一下，免得水体被污染。
叶雪衍说干就干，当场联系几个熟悉的对虾养殖户，以优惠的价格买了30万条虾苗。
这个数量虽然多，但是放到500亩的海洋牧场里，再加上旁边面积差不了多少的海洋医院，就完全不显眼了。
再者，海洋牧场里的肉食性鱼类还挺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消耗掉一部分。
要将那么多对虾放到海洋牧场里，需要花费的时间精力比较多，叶雪衍特地请了个假来处理这些事来。
同事们都很理解，越观今还体贴地问他需不需要他们过来帮一下忙。
叶雪衍谢过大家，婉拒大家的帮忙。
对虾十分皮实，不需要他们花费太大的心思，有龙力滋养，足以让这些对虾都活下来。
叶雪衍投放对虾的目的也不是养对虾，而是想养带鱼。
虾苗投放下去，叶雪衍开始追踪厚肉银带的情况。
厚肉银带是凶残的食肉动物，海洋牧场里多了那么多对虾，它们第一时间把这些对虾放进食谱当中，第一天就捕食了不少对虾。
幸好对虾多，带鱼的数量相对较少，再加上带鱼还会吃别的，叶雪衍估计，短时间内，这些对虾应该不会被吃完。
至于半年，一年后，对虾被吃光了，到时候他再投放一批虾苗进去就行。
再者，说不定因为这边的环境比较优越，对虾还能自行繁衍开来，兴许到时候用不着他们操心。
除了对虾之外，叶雪衍还将厚肉银带引导过去更深的地方，甚至简单用巨大的龙形修整了一下海底，让厚肉银带在海底待得更舒适。
在他的关注当中，他注意到了许多之前没注意到的，关于厚肉银带的细节。
他忍不住再一次感叹，同样都是养殖户，周萧文养殖得比他精细太多了，周萧文的养殖条件还不如他好，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哪怕他是龙，也得保持学习才行。
就在叶雪衍态度的调整之中，某一天，他忽然发现带鱼的图鉴染上了浅浅的绿色。
第98章
带鱼的图鉴变绿的过程跟其他真正的绿色图鉴并不一样, 它呈现出一种浅绿色，其中的区别就像是春天树叶刚抽条的绿和夏天枝繁叶茂的绿一样，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叶雪衍兴奋地拿着图鉴找谢醒：“快看, 是不是说明，我现在对厚肉银带的了解达到了新的高度, 就像对我拿到了绿色图鉴的那些物种一样？”
谢醒伸手轻揽趴在自己身上的叶雪衍，打开来仔细看过后说道：“你自己感觉如何？”
“非常神奇。”叶雪衍想了想后说道，“我能明确感觉到我对厚肉银带更熟悉了, 就好像经过漫长的学习后，终于快拿到毕业证了一样。”
谢醒笑：“恭喜你快在带鱼这里毕业。”
叶雪衍也笑了起来，笑了一会，说道：“我觉得，可能要等这批带鱼收获之后，亲口尝到了, 才能对它们有进一步的了解。”
谢醒看了一眼图鉴：“图鉴上说带鱼的寿命有八年。”
叶雪衍：“当然不可能等它们寿终正寝再吃，我看看, 要么这两条就捞两条上来尝尝？”
谢醒：“现在还算鱼苗？”
叶雪衍强调：“算小鱼，大部分带鱼超过半两了，我昨天还去看过的。”
谢醒：“那就捞上来尝尝吧。”
这么小的带鱼, 用来待客就没意思了。
叶雪衍谁都没通知, 只是带着海獭去海洋牧场里捞了半筐厚肉银带并一点对虾，又顺手割了一些大叶藻。
厚肉银带没有愧对它的名字，哪怕它个头还小, 身上的肉就已经很肥厚了, 看着肥嘟嘟的。
叶雪衍对谢醒说道：“总感觉这厚肉银带也带了一点婴儿肥。”
谢醒看了他一眼, 眼睛里带着笑意说道：“要再怎么形容就吃不下去了。”
叶雪衍：“那不会, 我神经强悍得很, 根本不受这个影响。”
他们在厨房里处理厚肉银带，海獭也跟在一边看热闹。
这些厚肉银带还活着，身上的银膜像镜子一样，亮晶晶的，看起来非同凡响，犹如在菜篮子里盛了一筐银锭。
谢醒问：“要怎么处理？”
叶雪衍：“去头去尾去内脏，干煎？”
谢醒点点头，洗干净手拿刀亲自处理这些厚肉银带。
这些厚肉银带的个头相对较小，只要略微去掉不可食用的部分，就可以直接上锅煎，完全不用再另外改刀。
他们第一次吃自家海洋牧场里产的厚肉银带，叶雪衍特地从冰箱里拿出之前炼好的猪油，用来煎带鱼。
理论上来说，用哪种油煎鱼都可以，不过猪油煎出来的鱼会格外香一点。
叶雪衍亲自上手煎鱼。
厚肉银带的肉质非常细嫩，不过并不松散，处理干净并用厨房纸吸干水分的带鱼放进锅里大火煎，它的颜色很快就从银白变得金黄，并散发出带鱼特有的香气。
海獭坐不住了，在边上转来转去，时不时用脑袋拱一下他们的小腿，哼哼唧唧地表示想吃。
叶雪衍特地从锅里盛了两块带鱼肉出来，放在盘子里略微放凉，而后递给海獭。
海獭两只爪子勾在胸前，仰起上身，张大嘴巴，咔嚓咔嚓咀嚼起来。
带鱼煎得十分酥脆，他们可以直接听到海獭牙齿咬碎煎带鱼的声音。
叶雪衍本来还不太饿，听到这个声音再也忍不住了，又盛起两段带鱼，在上面撒了一些椒盐，跟谢醒一人一块分着吃。
刚盛起来的带鱼还热着，油脂全藏在里面，外面是一层酥酥的壳，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肉汁充沛，油脂的香味，椒盐的辣味，鱼肉的鲜味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简直要在舌尖上跳起舞来。
叶雪衍吃完一块，忍不住又捏起了另一块扔进嘴里，一边呼呼地呵气，一边继续吃，厚肉银带太香了，一口一大块好满足。
可惜了，它们还没长大，也不能多捞。
要是长大了，他一天吃三次，肯定不嫌弃腻。
叶雪衍吃完，有些遗憾地想。
谢醒轻轻将盛带鱼的盘子料理台上，问道：“尝出区别了吗？”
“当然。”叶雪衍说，“上好的野生带鱼肉质细嫩，味道也清香，跟厚肉银带一比，却差了一大截。厚肉银带的肉质格外肥厚，里面油脂丰富，香气足，口感也细嫩，带鱼独有的清香味完全压制了腥味。”
叶雪衍说完，看着锅里还在滋滋煎着的肉厚银带，意犹未尽地说道：“要是不同的带鱼煎出几盘出来，让我尝了盲选，我肯定能尝出其中的厚肉银带，它太特别了，各方面都和其他带鱼略有一点区别，综合起来就甩其他带鱼一截。”
谢醒点头：“是厚肉银带和其他带鱼的区别，还是海洋牧场里的厚肉银带和其他带鱼的区别？”
叶雪衍仔细回忆着从外面捞起来的厚肉银带的滋味，半晌后说道：“都有区别，海洋牧场里的厚肉银带跟外面的带鱼差别非常大，跟普通的厚肉银带也有区别。”
刚开始尝厚肉银带时，他完全被厚肉银带的美味夺去了注意力，现在再仔细分辨，他能分辨出，刚刚吃的厚肉银带的滋味中，有一些特点不是厚肉银带独有的，而是海洋牧场里的鱼独有的。
他甚至能判断出厚肉银带究竟吃了哪些食材，才拥有了这些特殊的风味。
叶雪衍看着谢醒说道：“我感觉我对厚肉银带的养殖的了解进一步加深了。”
他之前可能将厚肉银带的养殖想得太复杂，其实真正养殖起来，有很大一部分问题是经验问题。
带鱼吃什么肉质最好，身体最强健，长得最快……这些都可以靠经验解决。
他之前经验不足，现在多接触多了解多对比，才发现，厚肉银带的养殖也就是那么回事。
叶雪衍想到这里，《水生生物图鉴》从他身体里自动飘出来，在他面前徐徐翻开，停留在厚肉银带的那一页。
他看向图鉴，带鱼的图鉴果然已经变成了正宗的绿色，跟其他第一时间就得到了的绿色图鉴一模一样——他得到了带鱼的绿色图鉴。
叶雪衍双眼盯着图鉴，同时，脑子里飞快回忆着脑海里凭空填进来的带鱼知识。
他再一次体会到，收集图鉴和科学研究的区别。
收集图鉴其实是龙族的传承，更多的是一种经验传承，他要做的是尽量积累经验。
得到了带鱼的绿色图鉴后，叶雪衍的能力进一步提升了，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作为一条龙的进步，天赋也得到了进一步的释放。
这让他在种植大叶藻和其他海洋生物的时候感觉到得心应手，原定四十五天的最后一期种植计划，他们三十二天就完成了。
忙完这一段，再次回到海洋牧场后，叶雪衍说道：“多亏周萧文的提醒，我们给他寄点特产过去。”
谢醒问：“我们这里的特产？”
叶雪衍点头：“青蟹、鲍鱼、大叶藻、海鸭蛋跟斑纹龙虾都可以寄，我给他寄个大礼包过去。”
谢醒：“你先跟他说一声。”
“好。”叶雪衍在备忘录上快速打下几个字，转头问谢醒，“你明天要去上班吗？”
他们好不容易干完一期活，叶雪衍打算给自己放一段时间假。
不过他本来就没什么工作，只要在海边待着就行，放不放假由自己说了算。
谢醒那边就不一样了，尽管他在组织里接的是比较清闲的职位，周工作也不少，先前为了陪叶雪衍出差，已经把许多工作堆到一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推一推。
叶雪衍看向谢醒，谢醒果然说道：“这几天的工作比较多，我下周休息。”
“也行吧。”叶雪衍叹口气，“那这几天我自己消磨一下，下周我们再出门玩。”
叶雪衍挺久没有休息，现在说休息是真的休息。
他给周萧文寄了大礼包后，每天除了会在海洋牧场和海洋医院游几圈释放龙力之外，其余时间要么躺在家里看小说看电影，要么躺在海上看小说看电影，偶尔还会变回龙形，躺在海獭的肚皮上懒洋洋地晒太阳睡觉。
每当这时，海獭就会跟着一起睡，一龙一獭在海上随意飘着，晒晒太阳吹吹风。
对于龙来说，区区初夏的阳光，完全造不成影响。
厚肉银带的绿色图鉴已经拿到了，叶雪衍想把海洋牧场里的其他养殖生物的图鉴转化为绿色的图鉴，比如鲍鱼、斑纹龙虾、东方旗鱼和仰国四鳃鲈，海龙的图鉴本来就是绿色的，不用再转。
他这么想着，却没什么行动力。
随着养殖的进行及他对这些海洋生物的了解加深，这些图鉴终有一天会转化为绿色的图鉴，用不着着急。
叶雪衍这么想着，又躺平了。
累了这么久，他真切地感觉到，还是躺平比较舒服。
就在叶雪衍休息的时候，隔壁市有个叶雪衍不太熟悉的养殖公司老板找上门来，说想向叶雪衍取取经，他自己也有个海洋牧场，不过现在出了点问题。
来人叫秋志用，是疍家人，本人是个高材生，毕业后并没有回家接手打渔事业，也没有出去外面工作，而是承包了几个鱼塘养虾养蟹。
他养虾蟹养了十来年，规模做得比较大，近几年转向承包海洋牧场，还专门开了家养殖公司。
不过与他之前承包鱼塘的时候相比，他的海洋牧场一直没能做起来，收入相对较低。
他找叶雪衍是听说叶雪衍的海洋牧场开得特别成功，出产的海鲜全送到国际级别的酒店不说，还供不应求，他就想过来学几招——叶雪衍是水产兽医，他上门求助合情合理。
叶雪衍这段时间都比较有空, 加上挺长时间没有干水产兽医的工作，他手还挺痒。
接到秋志用的求助，他第一时间就答应了, 请秋志用到村里来详谈。
秋志用对这件事挺重视，这天早上八点多就带着礼物过来了。
他才三十出头, 养殖事业又做得挺大，按理来说应该挺意气风发，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海洋牧场发展得不顺利, 他那张年轻的脸上眼袋、泪沟和黑眼圈都挺严重，看着非常憔悴。
叶雪衍一看就知道这人被折腾得焦头烂额。
叶雪衍请他坐下，泡了茶，让他一边喝茶一边说：“你那边海洋牧场出了什么问题？能简单跟我说说吗？”
秋志用双手握着茶杯，苦笑道：“实不相瞒，我现在不知道我那个海洋牧场出了什么问题。我的海洋牧场养的黑头鱼, 也就是许氏平鲉，它最近跟疯了一样, 每天都绞尽脑汁往外面逃，我用了五层防护网都没有用。”
叶雪衍知道许氏平鲉，这是一种鲉形目平鲉科的鱼, 北方养的挺多, 他们这里相对较少。
这鱼个头大，肉细嫩，近几年的价格不错, 出货都能卖到四五十块一斤, 他之前还考虑过养它, 只不过它又凶又贪吃, 考虑到可能会危害海洋牧场里别的生物, 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叶雪衍问：“我记得许氏平鲉没有集群的习惯吧？”
可能因为是凶猛的食肉鱼，许氏平鲉向来喜欢单打独斗，智商方面好像也没有特别突出之处，很难想象它们集群外逃的样子。
秋志用点头。
叶雪衍问：“那它们现在是集群往外逃？”
秋志用：“说不上集群，就很多许氏平鲉都往围网边上跑，还疯狂咬网。我养它们也不是第一年了，去年还挺顺利的，它们在海洋牧场里待了一年，应该不至于不习惯。今年开春后，情况渐渐不对，我找了好几个有经验的养殖户看，大家都没看出问题。”
叶雪衍皱眉：“是不是海洋牧场里有什么东西？水污染，环境恶化？”
秋志用：“这个我们也查过，暂时没有发现。我们还找专门的检测公司做过检测，也说海洋牧场没什么问题。”
秋志用前几天还找过专门看事的神婆看过，对方说海洋牧场跟他不合，他真考虑过是否要搬离，也考虑过换养殖生物，只是花了那么多钱下去，就这么废弃掉，他实在不甘心，所以才来找叶雪衍。
秋志用的海洋牧场离这里不算远，叶雪衍单听他描述，也听不出什么东西，便说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去现场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