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事。”
闻言，砚无归微微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好歹叫我一声爹，我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你把他杀了吧。”
黄玉堂瞳孔一缩，联想到了降娄。
难道降娄是燕云裕的孩子？
东崖书院副院长未成婚，难不成是私生子？
真是闻所未闻啊！
“燕云裕你……”
听到黄玉堂叫这个名字，砚无归也愣了愣，唤出半透明的系统显示屏，里面倒映出他的模样。
“哦，切错马甲了。”
他平静嘀咕了一句，眨眼间，就变成了“张老爷”的模样，手中死气化作的镰刀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朝着大惊失色的黄玉堂走去。
你可不能活啊……
短暂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很快，砚无归就从那个废弃的小院子里走了出来，又化成了命玄机的模样，白色长发在月光之下如同碎银一般。
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身上没有沾染血迹，甚至没有血腥味。
手中的死气巨镰消散，化为点点星光，砚无归看着手上空荡荡的，夜空中只留下了一句感慨。
“还是送葬比较好用啊……”
在巡查的人听到动静来这里之前，砚无归消失在了此处。
此时此刻的降娄，还不知道她亲爱的“老爷”已经“起死回生”了，也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难。
上次被她得手又杀了一位名剑持有者，但接下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该死的。”
降娄暗骂一声，神色复杂。
当初情急之下，她还是第一次念诵出了在那秘境之中学到的咒语，她逃出来之后也有重新回到当初的位置去，想要将未学完的咒语全部习得。
但她过去的时候，那里的秘境早就消失了。
那符咒的威力太过强大。
说实话，当初的咒语她并没有全部念诵完成，还留了一句没念出来，若不是如此，那些人也不可能仅仅是被击飞。
可能会把方圆百里都夷为平地吧。
当初的降娄就是觉得，如果自己全都念出来，那么自己也会死，才会留下一句，大大减弱了咒语的威力，但尽管如此，威力也远超降娄的想象。
那个秘境到底是哪位大能留下的……
按理来说，符咒咒语的初衷，是用来对付咒念的，但如今的降娄被砚无归改造成了咒念，如果使用寻常的符咒咒语，会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因此，砚无归给出的符咒咒语，全都是他自己捏造出来的，通过念诵咒语，与他的能力达成链接，砚无归再将自己的力量送过去，凝成符咒。
降娄握紧了手中的血葬，如今那些持剑人定然都提高了警惕，不是自己能随意杀死的。
但既然藏剑山庄派出人来保护那些持剑人，自己就反其道而行之，今日上藏剑山庄！
欧阳昊空，欧阳震，还有那个面具人，都得死！
降娄神色变得狠辣了起来，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390章 黑心眼
深夜，不知道在地牢里待了多久，欧阳震才走了出来，理了理自己的长袍，还是那副严肃的神色。
他抬头扫了一眼，没看到黄玉堂的身影，微微错愕了一瞬。
以黄玉堂的实力，定然有办法找到那贱民，那个贱民应该不难收拾才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不成？
荒唐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欧阳震忍不住摇摇头。
不可能，饶是那降娄有诸多手段，也不是黄玉堂的对手。
欧阳震一开始并不想拜托黄玉堂前去收拾降娄，毕竟对于藏剑山庄来说，“无垢剑心”这种宝物简直是无上至宝。
若是被那个贪婪的人得到了，定然要付出大代价才能得到无垢剑心。
只是可惜，降娄跟个泥鳅似的，怎么也找不到人在哪里。
黄玉堂应该不会失手吧？
似是想起了什么，欧阳震这种老谋深算的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当初黄玉堂为了寻到饲养咒念的大量血气，可是凭借一己之力屠了一座城，怎么可能被一个毛头小子打败。
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欧阳震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黄玉堂回来，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便“腾”的一下起身。
“该死的，难不成是路上杀人的瘾犯了，去屠城了？大皇子殿下怎么会派这么不靠谱的人来。”
担心欧阳昊空醒了没有，欧阳震来回踱步，还是决定离开。
这些咒念又不会自己跑掉，暂且离开一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黄玉堂应该会在一个时辰内回来。
来的时候，欧阳震是通过藏剑山庄摆放名剑的藏剑阁前来，但这里关押的毕竟是咒念，因此，那条路线是“有来无回”，出口在另一个地方。
兜兜转转找到出口，摁下隐藏着的机关，欧阳震便来到了荒凉的后山。
他已经许久没来过这了。
朝着藏剑山庄的方向走去，欧阳震心中思绪万千。
他拿走了吸运鬼，虽说这件事情和黄玉堂说一声就行，但欧阳震不只是拿走了一只，而是将地牢里的三只吸运鬼全都拿走了。
原本有四只，上次欧阳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被欧阳昊空带走了一只，最后被酆都魂界里跑出来的怪物打死。
但如今那些咒念是被黄玉堂盯着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汇报到大皇子那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欧阳震要用这些吸运鬼改变欧阳昊空的气运！
在欧阳昊空因为降娄胡乱发疯说出的言语中，欧阳震能猜测到定然是欧阳昊空用吸运鬼胡乱做了一些什么，才会闹到现在这样。
实际上，吸运鬼就算是要夺取他人的气运，也需要诸多的条件，不能像欧阳昊空那样乱来。
虽然欧阳震心狠手辣，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但对于这个独子，还是相当爱护的，才会用百年以来积累的人脉去搜查降娄。
欧阳震有着心思，走起路来也就不太注意，险些被绊倒。
当他回过神来，借着月光看到地上的东西时候，瞳孔一缩。
是两个坟墓？
这里是藏剑山庄的地方，哪里来的坟墓！
不仅如此，等到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才发现绊倒自己的，居然是一颗颗头颅！
一共六颗，那分明就是六位死去的名剑持有者！一双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他！
该死的！是那个贱民！
他怎敢！
胆大包天！
愤怒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倾泻而出，欧阳震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那贱民居然敢每次都跑来后山！
欧阳震脸上的肌肉都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烈火般凌厉的目光，巴不得将降娄碎尸万段。
他拔出剑，挥舞斩出一道剑气，那冰蓝的剑气在触碰到土堆的时候，便剧烈爆炸开来，将降娄堆好的两个小土包炸毁，那木牌也在爆炸范围内，木屑横飞。
欧阳震的胸膛因为愤怒剧烈起伏着，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了。
那个被追杀的蝼蚁，居然敢如此挑衅藏剑山庄的权威！
猛然，他手中握着的剑都顿住。
看这土的成色，应该是不久之前才挖的，而那贱民开始杀人也只有六天，莫非——
想到某个可能性，欧阳震挥舞手中长剑，气势波及千里，将四面八方的树木和石头全都砍倒。
倏然，他感觉到了某处剑芒的反馈不太对劲，犹豫想了想欧阳昊空，还是朝着那边飞身而去。
等到他找到当初砚无归带降娄来的地方时，气得浑身打颤，胸腔中的怒火都快要漫出来。
这十个月里，他发动无数势力都没找到那个贱民在哪里，却没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群废物！该死的！每天的巡逻让狗吃了吗！
暴怒的欧阳震直接走了进去，看到了当初被降娄强行斩断的门，顺着台阶走，就走到了昔日降娄被囚禁的地方。
火把早就熄灭了，靠着外面的光，欧阳震微微眯眼，房间里的布局便映入了眼帘。
原本这个地方不见天日，满是砚无归行刑的道具以及血液和腐臭的味道，但如今却是大变样了。
干净整洁的床榻，桌子上还有没吃完的糕点，甚至还有一些绷带和这些天死去的名剑持有者的剑！
抬头看，墙上贴着一张欧阳昊空的画像，但上面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无数次，满是细小的孔。
分明就是有人生活的样子！
那贱民胆大包天，居然敢住在这里！还敢诅咒我儿？！
欧阳震暴怒，挥手斩断了眼前的床榻。
他一回头，敏锐发现了桌子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便上前，拿起了那封信。
粗略扫了一眼，欧阳震便将信粉碎，随后快速回身，朝着藏剑山庄而去！
这些自然不是降娄做的，她现在拒绝了白天华的邀请，居住在无人的破屋内。
这么黑心眼的，当然就是砚无归。
毕竟渡劫之人已经一帆风顺一段时间了，是时候该给她找点事了。
而那被粉碎了的信上，分明就写着降娄今晚要去刺杀欧阳昊空！
欧阳震正是看到了那句话，才会匆匆赶回去，势必要活捉降娄！
吾儿现在还昏迷着，不能让那贱民得手！
第391章 对战欧阳震
欧阳昊空的确还在欧阳震的书房内昏迷着，他陷入了噩梦之中无法自拔，那封砚无归命老者送出的信，刺激他再次陷入了疯狂之中。
梦境里，欧阳昊空时而是某颗星球上不得志的普通上班族，又时而是藏剑山庄的少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这一切，都因为主角降娄的出现被打破了。
为何，为何我都将你我二人的气运置换，你仍然是幸运的那一个？
为何拥有无垢剑心的人不是我？
为何无论是燕云裕，还是孟阳秋，都为你着想？
你明明只是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贱民！我是藏剑山庄的少主，我哪里比不上你！哪里比不上你！
愤怒和妒忌如同无数双手，想要将欧阳昊空拉着坠入泥潭，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欧阳昊空梦到了降娄夺走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位置，他的名气，他的身份。
凭什么，就因为你是主角吗！
在欧阳昊空的神魂中，神荼见状，也只是微微摇头。
正如砚无归之前所说，气运之子不是因为气运雄厚才会强大，而是他注定会强大，才是气运之子。
若是换个人代替降娄，去承受砚无归长达十个月的“虐待”，用疼痛刺激无垢剑心，早就坚持不下去死亡了。
见状，神荼也只能出手，在欧阳昊空的神魂里喊了一声：
“醒。”
困在固执噩梦中的欧阳昊空惊醒，浑身都是汗，大口大口呼吸着，胸膛剧烈起伏，险些呼吸不上来。
【小子，你可是答应要带我去杀天师，覆灭玄门那群人的，现在因为个小孩吓得不想醒来？呵，蠢货。】
脑海中响起了神荼的嘲讽声，仍是在尽职尽责扮演着至恶咒念的身份。
欧阳昊空沉默，随后看向了一旁，没找到欧阳震的影子。
该死的，若不杀降娄，必成心魔。
降娄那边，已经带着血葬偷偷潜入了藏剑山庄内。
漆黑如墨的苍穹上，没有点点星光，反而阴云密布，只有藏剑山庄的屋檐上闪烁着银灰色的光泽。
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体被砚无归改造成为了咒念，在夜间的时候，隐蔽效果极好。
又或者是这些时日藏剑山庄的弟子们忙着去保护持剑者，忙得团团转，没什么心思巡逻，降娄就这么溜了进来。
当初砚无归给她的资料中，还包含着藏剑山庄的地形图以及位置。
如今天色已晚，再加上降娄想着，藏剑山庄的人定然没想到，自己在得手杀了第六位持剑者之后，居然还敢跑来藏剑山庄。
因此，她打算杀了欧阳昊空和那个面具人。
只是不知道那个面具人到底是谁，玄机楼上的资料也没找到……
不过既然能让欧阳震将无垢剑心的事情交给他，定然也是心腹或者长老。
想到“张老爷”就是在这里死的，降娄身周的温度都陡然降低。
事不宜迟，现在不是乱想的时候，早些行动才好。
敛声屏气，降娄披着夜色潜入山庄中。
这里太大了，但好在降娄的记性好，记得欧阳昊空是哪间房间。
她从支开的窗户处悄无声息潜了进去，才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怎么会？！
欧阳昊空大晚上的不睡觉去哪了？
计划受挫，降娄依旧沉着冷静，她刚想要翻窗离开去寻找“面具人”，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找刺客！”
被发现了？！
不知道多少支火把的光亮照得夜空都亮如白昼，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无疑不昭告着降娄她已经被发现了。
降娄的时间还有很多，并不急于一时，当即便按照计划好的路线逃离，纵身跃上屋脊，身子腾空而起，将那些藏剑山庄的弟子们甩在身后。
就在降娄即将逃离藏剑山庄之时，破空声响起，降娄下意识一闪，肩膀被什么东西打中，向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降娄闷哼一声，将胸腔里翻滚的血气咽下，垂眸一扫，才发现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夹杂着雄厚的力量，打在肩膀上如同被一个壮汉锤飞。
这珠子是朝着她的心脏来的，刚刚若不是下意识闪躲了，或许会直接穿透心脏！
被发现了。
降娄抬头，眼睛上蒙着的黑布都掉落在了地上，一双灰眸勉强看清了来人。
“贱民，没想到你竟敢不知死活，挑衅我藏剑山庄，这一年以来，你居然就躲在我藏剑山庄附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来人自然就是刚从后山返回的欧阳震。
此时的欧阳震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他身居高位已久，已经很久没被人如此“戏耍”过了。
当初玄机楼给的资料里，也有欧阳震的画像，降娄虽有眼疾，但如今也可以通过微妙的身形差距，和气质判断来者是谁。
欧阳震怎么知道她会出现？
而且——
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来也巧，欧阳震说这话的时候，夜空中陡然响起惊雷声，一道银龙般的闪电掠过了厚重的云团，照亮了降娄的身形。
细雨从天穹飘飞而下，斜斜的雨丝交织，氤氲成一片朦胧的烟雨幕布，只听得雨声阵阵，掩盖住了欧阳震说的后半句话。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下得愈发大了。
来不及思考欧阳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血葬出鞘，降娄身子下压，冲了上去，冷风裹挟着雨丝，降娄如同黑夜中的暗杀者。
她知晓自己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远不如欧阳震，还不如主动出击，为自己争取些许逃跑的胜算。
降娄单脚一点，轻盈的身子凌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斩出一道血红色的剑芒，在雨水的遮掩下朝着欧阳震杀去。
欧阳震随手一挥，便是一道冰蓝色的光幕，轻易化解了降娄的剑芒。
二人纠缠在一起，长剑挥洒，两道不同的剑光冲天而起，如同两条破封而出的巨龙，与苍穹中银色的闪电交缠。
第392章 好大女
打斗中，欧阳震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无垢剑心的本领，降娄手中的剑似乎都变成了活物，已然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随心而动。
念及于此，欧阳震杀心更甚，雄厚而狂暴的力量，自他体内传至剑中，随后挥洒出，席卷开来，剑尖快若闪电般对着降娄而去。
雨越下越大，就算降娄有着无垢剑心，可以暂且挡下欧阳震的攻击，但欧阳震毕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二者之间的差距不是傲人的天赋可以填平的，需要技巧，需要经年累月的修行，训练。
更何况，砚无归给藏剑山庄的那封信里，甚至还写了降娄的弱点。
一道惊雷闪过，降娄的灰色眼眸一颤，眼前变得一片雪白，欧阳震就这么轻而易举击中了降娄的薄弱点。
降娄闭眼将刺入身体内的剑身推出，猛地退后，用手捂住腹部流血的位置，眉头紧皱，内力急泻，心脏狂跳。
黑暗中，大雨滂沱，降娄喉间一甜，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没办法了……
降娄在黑暗中抬眸，那双灰色的双眸没有惊慌，如同往日一般沉稳。
欧阳震停手，冷眼看着眼前的降娄。
降娄的打法是殊死一搏，欧阳震是百密无疏，虽然他也想杀了降娄，但他也想见识见识那古怪的符咒。
【妖邪鬼魅，化浮尘，坎水纳千祥，凶邪秽气化无踪，所见所闻皆寂灭！】
一语诵出，降娄的身上浮现出万千银光点点，随后在她身前汇聚成一张漆黑的符咒，其上的字迹显现，如笔走龙蛇，随后金光大方！
无边的气势波及而出，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滞下来，狂风停止呼啸，雨水倒流，苍穹复明。
伴随着一个巨大的“灭”字出现，藏剑山庄上响起了巨大的爆破声，从一个小点波及到整个藏剑山庄，轰鸣声响彻云霄。
欧阳震仿佛被万箭穿心，就这么倒飞出去百米远。
位于爆破中心的降娄当然也不能免于难，原本就受伤的腹部直接炸裂开来，血液模糊了她的身子。
果然……这个咒语不能随便念。
这是降娄晕倒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降娄从那秘境之中习得符咒咒语的时候，只用过两次，上次也是因为要逃离才使用的，但并没有完全念诵，而是故意漏了一句。
【所见所闻皆寂灭】
这句话一看就是“大凶”，不能随意念出，不然天道有所感，难念也会遭报应。
就比如现在已经快要断气的降娄。
她自知自己比不过欧阳震，便想出了这么一招“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五”的方法来，只不过这招的威力还是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藏剑山庄的树全都折倒，变得光秃秃的，降娄晕倒在如同陨石降落的坑中。
雨水停滞了一瞬，当天地重归寂静的时候，又开始纷纷扬扬散落，洗刷血腥味。
黑暗中走出几位带着面具的黑袍人，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便跳下坑去，将昏迷的降娄带走了。
玄机楼里，砚无归手中的黑色棋子掉落在了棋盘上。
“看来是找到人了。”
他自顾自的念着。
砚无归当然不可能那么好心，为降娄送上能灭天灭地的符咒，毕竟砚无归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帮气运之子，而是帮降娄渡劫的。
因此，那些符咒咒语全都不像是净化咒念之术，而像杀人术。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哪个符咒咒语，全都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五的戏码，可能敌人还在苟延残喘着，降娄就先死了。
那些带走降娄的黑袍人，自然就是砚无归派去保护她的“影子”。
经过降娄这么一闹，整个大夏皇朝都不平静了。
欧阳震受伤之后昏迷了五天才醒，对此藏剑山庄保持缄默，对外一言不发，还宣告封山，禁止外来者入内。
当然，谣言就是这么来的。
据说那位藏剑山庄不惜使用百年以来积累的人脉，去寻找的那个小孩，居然一直就躲藏在藏剑山庄附近！
那位无垢剑心拥有者经过了一年的历练，变得更强了，在接连杀了六位名剑持有者之后，居然就敢夜袭藏剑山庄！
据说那日狂风大作，雷电交加，那拥有无垢剑心的小孩与藏剑山庄的庄主欧阳震交手，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最后那小孩似是使用了可怕的玄门咒语，让藏剑山庄所在的那座山都变成危山，出现了波及千里的大坑。
不仅如此，藏剑山庄最顶端的藏剑阁都坍塌了，里面的牌位都东倒西歪的，甚至有些还断裂了。
那个小孩恐怖如斯！
一时之间，江湖上都了一位“魔头”称号的小孩。
事实上，藏剑山庄真正封山的原因，是关押咒念的地牢因为符咒的力量损坏了，里面的咒念跑了出来。
若不是有长老们拼尽全力镇压，藏剑山庄恐怕要迎来一次咒念暴乱。
当然，藏剑山庄的变故，影响还是极大的，江湖风云涌动，朝堂上也有所牵连。
而引起这一切的二人，正大眼瞪小眼。
玄机楼。
降娄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粉碎了，她刚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人带走了，是上次来过的地方。
玄机楼第七层，非楼主命玄机之令不得入内。
而那神秘的白发男子，就坐在轮椅上直勾勾看着她，眉目深冷，如寒潭般沉寂。
啊……被救了啊。
降娄勉强动了动瘫在地上的身子，就感觉骨头连着筋撕扯，闷哼一声之后便认命躺下了。
“多谢救命之恩。”
降娄丝毫没有怀疑是砚无归出卖了自己，毕竟她也晓得自己与玄机楼楼主的身份是云泥之别。
这等人物，有什么必要出卖自己呢？
他似乎也看不上无垢剑心。
砚无归沉默良久，白皙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子上，奢华的房间内回荡着这犹如催命一般的敲击声。
他扫了一眼一旁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系统显示，上面详细写着降娄的资料。
砚无归一开始并没有很在意，只是大概扫了一眼，但他不久前才发现，降娄似乎是位女子。
砚无归直勾勾盯着降娄的脸，很难从这张灰扑扑的脸上看出一丝女子的气质。
降娄……是女子？
那我在她三岁那年，应该是扛着她走的，不是拎着。
认过几个好大儿，没想到还多了个好大女。
降娄可不知道砚无归脑子里在计较这么无趣的问题，他一直沉默着，散发出的威压也足以让降娄感到窒息。
砚无归没有起身，而是用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说道：
“既然玄机楼救了你一命，按照之前的约定，你也该给玄机楼做事了，从今往后你也是影子的一员。
当然，在不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也可以去暗杀名单上的人，但不能暴露你玄机楼的身份。”
闻言，降娄“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她现在动都动不了，只能这样回复砚无归。
房间昏暗，砚无归半阖下的眉眼被烛火朦胧。
“但就凭你如今的本事，还不配入影子，就算传闻中你有那强大无比的符咒，在我看来，也可以随意破之。”
砚无归轻蔑说道，傲气十足。
降娄也没有反驳，毕竟她见识也不广，也不知道玄机楼真正的实力与那符咒究竟哪个更厉害。
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脑袋瓜都得摇出残影来。
快跑啊！他在PUA你啊！
他现在敢PUA你，以后就敢Kill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