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虚妄邪神？
砚无归的信徒们也愣住，呆呆看着天空中的砚无归。
砚无归整个人都沐浴在绚烂的霞光之中，身躯犹如一个光辉夺目的剪影，好似镶嵌上一圈明亮的金边，显得面容难辨。
其身后晦明不定，天地没有边界，只有砚无归的图腾——古月悬天。
明明一身邪气，看起来却像是救苦救难的神明，诡异的黑纱与身周绚烂的霞光毫不违和。
看到这一幕，北阴大帝瞳孔一缩，再也按耐不住。
祂想起了当初逼迫命运之神占卜到的预言。
〔非昼非夜之时，烈焰晚霞被漆黑深夜吞噬殆尽之刻，虚妄现世，古月悬天，天地之劫将会来临。
九世早夭之人，被天地宽恕，将被颠倒的世界颠倒回来。〕
隐去中间有关四方柱的事情，分明就和现在的情形一模一样！
天地大劫未必就是某种事件，也有可能是人！
砚无归才是新的天地大劫！
看他现在的模样，竟是在神庭悟道之后，穿越时间线来证道成神！
北阴大帝目眦欲裂，若是砚无归成功，吸取天地间灵气，那四方系统会承受不住新生的真神，诸天万界坍塌！
祂暴怒上前，想要打断砚无归的成神仪式，这一幕与当初的乌达尔是何其相像？
“剑来！”
砚无归忽然低喝一声，自审判系统那边，一把金色长剑便飞出，被砚无归踩在脚底。
手持黑镰，脚踏金剑，砚无归居然就这么对上了酆都北阴大帝！
谁跟你说我成神的时候不能动的？
【终焉·往生斩】！
漆黑刀芒与砚无归周身的邪气融为一体，他将身上的黑纱丢掉，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师父，这些都是您曾经教给我的，不是吗。”
黑芒穿过北阴大帝的身躯，祂朝后摔去，砚无归步步紧逼，审判之剑化作千千万万把，刺入了北阴大帝的身体内！
局势陡然反转，呈现一边倒的压制。
处决化身见状，身子都颤了颤，小声说道：
【这特么是开挂。】
一旁的审判却是摇了摇头，不赞同处决的观点。
『微开不算开。』
处决：？？？
而地面上的时光之神，也捂着脸慢慢站起来，看着天空中血液横飞，嘴角抽了抽。
祂依稀记得，之前祂与伏羲问过砚无归，若是砚无归对上死亡之主，有几分胜算。
当时砚无归回答的很简单——
“三七。”
当初时光之神以为，砚无归说的是自己有三分胜，七分败，但现在看来，你这意思是三拳送死亡之主过头七？
空中，砚无归依旧没停手，甚至将之前白榆的太一核心吞了进去。
就算疯过一次，砚无归也没能改掉爱乱吃东西的毛病。
白榆，也不过是北阴大帝从阴魂中捞出的气运强大之人，将她培养成容纳太一世界的容器，却被砚无归打碎了。
将那宝石一般的核心咬碎，承受着成百上千个小世界在体内肆虐，砚无归的身体都要炸开，他却不管不顾，甚至干脆将手中的黑镰扔掉，赤手空拳打在北阴的身上。
他狂笑着念诵道——
“世间一切发生皆有利于我。利我聪慧，利我温和，利我有爱，利我美好。
我明白无畏付出，不求回报，造于当下，福泽与人——
在下功德无量上神，大慈大悲渡世人！”
口中说着大慈大悲渡世人，砚无归眼中的狠辣却是丝毫不少，森冷阴寒，比恶狼还要凶悍。
克己复礼？我偏要口无遮拦，成妖成魔成我自己才是龌蹉至极。
世间谁人不疯？
哪个不癫！
所谓百年荣华，千秋霸业，万古流芳又与我何干！
一拳一拳落下，北阴大帝整齐的发冠也彻底凌乱，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液。
“奥尔德维！”
北阴大帝忽然怒喝一声，随后八十八层行宫显现，尽数化为了鎏光，涌入北阴大帝的身躯内。
战场上，原本正在厮杀的鬼魂，也全部消散，化成一道金色的丝线逆流而上，不仅如此，战场上其余契约者的尸体，也在瞬间化为一捧黄土！
北阴大帝竟是将所有的鬼魂都纳入体内，甚至吸收了整个酆都！
祂是酆都北阴大帝！世间最后的真神！
谁敢不从！
北阴大帝的力量节节攀升，祂可是千万年前即使神力变得衰弱，都能暗杀神明的存在！
酆都北阴大帝手中出现镇魂琢，威力何止拔高了数倍？
砚无归手腕一转，黑镰送葬重新出现在手中，抵挡镇魂琢的攻击。
“既然你找死，那吾便成全你！”
这句话就好像一道指示，在这变故陡生之后，神灵阵营忽然传来惊呼声，时光之神慌张回头，才发现一些神明居然背叛了祂们，挥舞了屠刀！
怎么可能！
就在审判要利用契约惩戒这些叛乱神明的时候，断罪冲了上去，逼得审判无法一心二用。
没错，这些叛乱的神明，全都是站在北阴大帝那边的人！
也就是说，审判系统的神明里面，绝对有叛徒！
难道是——
时光之神猛地看向某处，死亡之主也一脸茫然，没有神自讨苦吃去打祂，祂便僵在原地。
不是死亡之主？
见时光之神怀疑自己，死亡之主暴怒。
“看什么看，管好你自己！”
说罢，祂便朝着那些叛乱的神明杀去。
死亡之主之前的确有那个念头，但在怀疑砚无归是第一任审判使者之后，就被掐掉了苗头。
就算现在已经强得离谱，当初的“奥尔德维”依旧是祂的心理阴影，哪里敢真的叛乱！
“时光，加入我们吧，相信北阴祂会赢的。”
身周忽然传来声音，时光之神抬头，竟然发现是伏羲！
“伏羲！你居然是叛徒！”
时光之神方才被北阴所伤，现在已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友伏羲露出冰冷的神色。
时光之神哪哪都好，长得好，武力高强，信徒众多，但就是缺心眼和不会交朋友，一个两个都接着背刺。
祂如何都没想到伏羲居然才是叛徒！
在见到北阴大帝的时候，时光之神被抹除的记忆就重新出现，如今伏羲说的话又让祂头痛欲裂。
第462章 新的剑法
“所以……东西方神的对峙是你挑起来的！目的就是分化，好方便你去分辨到底哪个有反叛之心！”
时光之神怒骂道，伏羲无奈摇摇头。
“时光，你我身为好友，我也多次暗示你，可惜……罢了，时光，我是不会杀你的，虚妄邪神就是这一次的天地浩劫，若是能杀了祂，神庭就能恢复往日荣光。
时光，你再好好想想吧。”
伏羲叹了口气，抬头，身周出现龙河图、龟洛书、青筮草、凤凰琴、炼妖葫、八卦录、天地戈、长生簿。
在净地彻底关闭之前，北阴大帝就曾经找过伏羲。
伏羲很傲气，祂不是肯甘居人下的神灵，祂知道就算净地真的能躲过天地浩劫，千万年之后，神灵也恢复不到当初高高在上的地位。
因此，祂答应了北阴大帝的条件，北阴留下了一抹微弱的灵魂，寄存在伏羲的身体内，直到审判系统出现，伏羲靠着信仰复生，勉强能与北阴进行几句沟通。
伏羲在暗地里盯着砚无归，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从审判使者奥尔德维，看到虚妄邪神砚无归。
祂知晓砚无归的身份，而不是像时光之神一样，被砚无归骗得团团转。
北阴，伏羲，砚无归。
三人都证明，时光之神挑朋友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
场面乱成一团糟，审判者处决者混杂在一起打裁决者，裁决断罪拦住处决审判，砚无归召唤出的人物也混杂在其中。
但由于一些东西方神明反叛，祂们的信徒才是最茫然的，似乎应该跟着自己信奉的神明，但这又好像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这是一场混战，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半空的硝烟和低垂的灰白云影混杂一处，将地上那片片闪着幽光的血泊映得斑驳昏黑。
而北阴大帝在汲取了力量之后，实力远超砚无归，砚无归躺在尸山血海之中，感受着血液流失。
他侧头扫了一眼喻言梅丽莎等人，砚无归的信徒并不太多，毕竟成长的时间很短。
若是汲取了这些信徒的力量？
砚无归倏然嗤笑一声。
他可是砚无归，他可是砚无归！
何须信徒的力量！
看到砚无归又开始无缘无故地疯笑，北阴大帝神色不善，祂怎么也没想到砚无归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居然会因为神荼放过砚扶宗。
若是肉身完全，砚无归便会恢复记忆，同时被北阴大帝下在体内的禁制也会被触发。
谁能想到，砚无归不仅将时光之神的神力全部浪费了，还擅自使用了【万物终焉】！
竟是养出一头白眼狼来！
若是北阴大帝的疑心病没那么重，告诉伏羲必须监视着，让砚无归务必杀了砚扶宗，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若是当初寄存在伏羲那里的神魂再强一些，能够自我监察，或许现在神庭早就复苏了！
可是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为时晚矣，就算现在杀了砚扶宗也没用，砚无归已生反骨，禁制也在【万物终焉】的力量下消失了。
砚无归的本领全都学自北阴大帝，北阴眼神狠辣，一眼就能看出砚无归的下一步是如何走的，轻而易举就将砚无归击倒在血泊之中。
“奥尔德维，若你自废神力，重新回到吾的身边，吾依旧会把你当做最为疼爱的徒弟。”
事已至此，北阴大帝占据上风，却还是对着砚无归伸出了橄榄枝。
但砚无归可不会相信这些，一旦他服软，北阴大帝恢复神庭，就会将他杀死。
北阴大帝可是连至交好友都能下得去手的人。
更何况，砚无归本身就是天地大劫，北阴大帝不会放过他的。
砚无归现在还未成神，北阴就是挡在他身前的拦路虎。
“师父……”
他低声说着什么，北阴蹙眉，走近一些，想要听清楚。
砚无归拖着残破的身躯，晃晃悠悠站起，红瞳变得混浊无比，脑海中仅剩的意识不多了。
北阴终于是听清楚了砚无归说的话。
“师父，徒儿要成神普渡世人，烦请师父让路。”
砚无归抬头，笑容不再疯狂，而是儒雅温和，如同不谙世事的邻家少年，他的声音却震耳欲聋，响彻此地。
北阴大帝不会放过他，同理，砚无归也不会放过北阴。
见状，北阴大帝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怒火中烧，对砚无归仅存的一些怜惜都消失不见。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除掉你这个逆徒！
风斯年手握灵能手枪，熟练将一个裁决者的脑袋打爆，听到砚无归的话，忍不住担心地抬头。
双方底牌尽出，若是砚无归还有什么底牌，早就用了，何必留到现在？
倏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
伴随着风斯年的猜想，砚无归的声音响起——
“处决！”
黑色小人儿领会，点点头。
与处决对战的断罪化身，虽然不知道砚无归到底要处决干什么，但明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便奋力攻击处决，阻止处决去帮助砚无归。
【断罪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处决中性的笑声响起，砚无归手中的黑镰送葬倏然解体，从中溢散出数以亿计的星光！
那星光猛地朝着砚无归涌去，浩瀚如同星河一般，力量温和又绵长。
这是砚无归这三年来，没日没夜赚取的积分换来的能量！
这是足以让他复生的积分，现在全部都被换作能量！
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这能量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海量，毕竟整个处决系统自发展以来，都没有这么一个人，能将自己获得的积分全部存起来，直到最后一刻才使用。
简而言之，砚无归就算不复生，也要打爆眼前这个老b登！
只不过饶是砚无归也没想到，处决居然事先就将能量全都存在黑镰送葬之中，还将其与自己绑定！
这么一来，就算断罪拦住了处决，那股力量也还是涌入了砚无归的体内。
砚无归的笑容多了几分寒意，手持审判之剑，以审判之名，弑师戴罪之身，即将处决眼前祸乱世人的北阴大帝！
“师父，徒儿要做大慈大悲的功德无量上神，您不应该开心吗。”
没想到砚无归居然还有底牌，北阴大帝目眦欲裂。
“竖子小儿口出狂言！你乃天地大劫，祸乱之始，也敢提大慈大悲四字！”
但砚无归已是听不进去话了，一步一步朝着北阴大帝走去，他身上暗红色的长袍就如同千万年前，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少年，在黄泉路上追着鬼魂玩。
他脸上的笑容，也像极了当初爬在高处看人下油锅的模样。
或许他身边还有北阴大帝的暗子，但那又如何呢？
把你们全都下油锅好了。
砚无归纵身向前，审判之剑就刺入了北阴大帝的体内，在里面胡乱搅动，毫无章法。
“师父，您当初教我的剑法，很可惜，我没学会呢。”
又是一剑，北阴大帝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所有人都没想到，砚无归居然积攒了那么多的积分！
一剑又一剑，砚无归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叫嚣着过瘾。
年少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身，暮年浮光之景又将其瞬息点醒，又将会以一物一事解终身之怨。
砚无归本是良善之人，是村中猎户的孩子，惊才绝艳的富商之子，有点不太聪明但爱国的留学小少爷。
那枯等的十年不是让砚无归变疯的缘由，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北阴大帝。
种什么样的花，结什么样的果，只是栽培过程中出了差错，等到再看这花的时候，已经变成食人花了。
北阴大帝坠在地上，已是伤痕累累，祂面容狰狞，忽然低声呢喃着什么，虚空中出现锁链，正是当初困住时光之神的阵法！
北阴大帝居然提前在此处布好阵法！
但由于和砚无归的打斗，这只是北阴大帝匆忙布下的，难免有所纰漏，威力并不能媲美千万年前。
北阴大帝教会了砚无归所有事情，唯独这个阵法没有传授，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
见到那阵法的一瞬间，痛苦的记忆涌入时光之神的脑海之中，祂慌乱起身，朝着空中的砚无归大喊——
“快躲开！这阵法会夺走你的神力！”
“北阴，做得好！快杀了他！”
伏羲等人大喊道。
砚无归垂眸，神色不善，但那铁链没有束缚住砚无归，而是困住了忘尘双仞以及伏羲等反叛神明！
“北阴！你怎敢——”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阵法居然不是对付砚无归，而是“厚葬友军”的！
伏羲等神明忙着对付其他神明，怎么也没想到北阴忽然当了叛徒，齐齐被铁链困住，力量流失。
在战争时候本就力不从心，对手也并不弱，需全力以赴，如今这些被困住的神明，哪里有多余的力量挣脱？
一时之间，就连时光之神都愣了愣。
痛击我的友军？
事实上，并不是北阴大帝幡然醒悟，而是祂现在的力量，不足以支撑千万年前的大阵。
若是想获得力量，必须要动一些小手段，伏羲的体内有着北阴大帝的一缕神魂，就是靠着那一缕神魂为“锚点”，才能精准困住那些神明。
同理，忘尘与双仞也是，北阴大帝既然在砚无归体内都布下禁制，自然也不会放过黑白无常。
“主上！”
感受着力量的流失，双仞与忘尘不可置信看向北阴大帝。
千万年前，因为酆都北阴大帝公正无私，克己复礼，他们才毅然决定为北阴效命。
而现在的北阴大帝，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忘尘和双仞只能看到砚无归的模样依旧冰冷，似乎根本不怕这阵法。
叫嚣声，倒吸冷气声，骂声，北阴大帝通通不管，将束缚之人的力量全部吸收，大阵中的人变成了一捧黄土洒在了地上。
北阴大帝的长发凌乱飞舞，红瞳冷漠，衣物也凌乱，对面的砚无归也没好到哪去。
都是黑发红瞳，这么看来，二者倒是有几分相像。
北阴大帝握紧拳头，忘尘与双仞身为祂的得力助手，虽然不如“奥尔德维”，但那也是不一般的信任。
可事到如今，如果祂不这么做，那千万年来的筹谋终归尘土！
祂是酆都北阴大帝！
“奥尔德维，吾曾经有过真心把你当成亲生孩子。”
闻言，砚无归一愣，继而青筋暴起，稍稍平复后才恢复了原本的神色。
倒是没想到酆都北阴大帝脸皮居然如此之厚。
“败犬之吠。”
砚无归笑眯眯说着，露出了招牌人畜无害的笑容。
如果忽略掉脸上和身体上的血液，的确是人畜无害。
他举起审判长剑，北阴大帝紧握镇魂琢，二者短兵相接，激起万重风浪。
风浪遮天蔽日，那明晃晃的古月却愈发明亮。
那是砚无归的图腾。
尘埃落地，鲜血洒落，一击分出胜负。
众人抬头看，砚无归手持审判之剑猛地刺入了北阴大帝的胸膛，一剑又一剑，看得无数神明背后发寒，砚无归胸膛处也破了一个大洞。
“这小儿是天地大劫！若不杀他，整个空间都要毁，唔——”
又是一剑落下，打断了北阴大帝想说的话，但现在的砚无归就连世间唯一的真神都能碾压，其余人又怎敢上前？
“天地浩劫又如何！谁说本尊就不能普渡世人？”
砚无归朗声笑道，明明还没有成神，就自称本尊。
“师父，本尊听说，只有红瞳之人才能掌控酆都，今日徒儿想一试，还请师父解惑。”
砚无归伸出手，惨叫声响彻诸天，居然是硬生生将北阴的红瞳挖了出来！
曾经的北阴强行换了砚无归的眼睛，如今自然是要报复回去。
酆都，归砚无归了。
“感谢师父的大礼，徒儿感激不尽，但既然师父不肯让路，那徒儿斗胆，送师父入虚妄极乐！”
最后一剑砍下，北阴大帝的头颅咕噜咕噜与躯干分离，砚无归上前一脚将之踩为灰烬。
北阴大帝，居然就这么死了！
金色的血液流出，砚无归尽数吸收，气势节节拔高，在达到临界点的时候“轰然”一声，砚无归停手。
只差一步，只要放开封印，砚无归就能成神，而他却是主动停止了。
砚无归笑了笑，手里握着两颗还在滴血的眼球，转身看向战场。
霎时间，无论是哪个阵营的人，都感觉毛骨悚然，毕竟别看砚无归笑得人畜无害，谁家人畜无害的少年，能一边说着“感激不尽”，一边把剑刺出残影啊！
北阴大帝的计划，终究是毁在了祂最喜爱的棋子身上。
忠诚和背叛会顷刻反复，爱意与杀意也可共存。
所有人噤若寒蝉，手中武器掉落，等着砚无归接下来的命令。
而所有人视线的中心，砚无归，却是自体内取出了那颗太一世界的核心。
“原来不能吃啊。”
祂嘟囔着。
将那颗核心与红瞳融合，原本纯白无暇的核心便被染成了血红色，白榆的身影若隐若现。
“听说红瞳之人可掌管酆都，你毕竟也算是我师妹，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砚无归笑眯眯的，随后就将核心一丢，丢到了时光之神的手里。
时光之神看着手中的核心：？？？
而昏迷着的白榆，还没有意识到，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师兄，把一个烂摊子扔给她了。
砚无归连虚妄神殿的事情都不想去管，怎么可能主动去搭理酆都！
神荼已经很累了，当然是交给白榆啦！
按照继承法来说，白榆干这活也没毛病。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为这次的战争收尾。
第464章 完结撒花
砚无归若是成神，则应了他是“天地浩劫”的预言，毕竟此方世界灵气稀薄，如果出现真神，会导致四方柱坍塌。
若不成神，功亏一篑，止步于凡人。
因此，砚无归卡在了成神的边际。
九世早夭之人，会将颠倒的世界颠倒回来。
砚无归一步一步朝着断罪走去，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他停下，挥舞审判之剑。
【001／虚妄——不可，如果杀了断罪，此方空间真的会坍塌的！】
处决与审判冲上前，小小的胳膊拦着砚无归的手。
不能杀啊！
身为上次天地浩劫的产物，它们怎么可能不明白杀了断罪的后果？
砚无归本身就是新的天地浩劫，更何况他从不顾及后果。
“可本尊觉得，三角形最具有稳定性。”
用手指将处决和审判捻起来，丢到时光之神的怀里，砚无归挥剑，断罪系统消亡。
时光之神：？？？
随后，果真如同审判与处决所说，断罪死后天崩地裂，天空都裂开了一个大洞。
砚无归抬头望着，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闯了弥天大祸。
不对，他本就是天地浩劫。
就在这时，时光之神怀中的血色小球发出亮光，化作了一位少女，正是白榆。
白榆看了砚无归一眼，恭敬施了一礼，便拖着酆都朝着天空破碎的那一角飞去。
断罪是酆都所化，虽然之前北阴大帝将整个酆都都化为了力量，但砚无归在方才就将虚妄神殿里的酆都交给了白榆。
那现在有了新的酆都，就会代替断罪，成为四方柱之一。
天塌地陷的灭世之相停止，砚无归看向了裁决化身。
他没有杀了裁决，毕竟它只是个“从犯”，也没起到什么作用，便只是留下了禁制。
「功德无量上神。」
裁决跪拜道，说来，它也是倒霉站错了队，但看在四方柱的作用下，砚无归勉强留它一命。
况且，如果裁决也死了，砚无归就不得不找能替代它的东西工作，为此，裁决需要帮助白榆负责断罪的工作，用千年来赎罪。
至于剩下的人——
双仞与忘尘，以及那些反叛的神明，这些人早就在北阴大帝的阵法下死亡了。
大战结束，只剩下满地的尸体，与天空中的黑鸦。
原本应该是欢呼的场景，但现在所有人都不敢接触砚无归。
现在的砚无归看起来不对劲，很不对劲，他强制压制住了成神的本能，使其卡在了临界点，如今那股能量在体内翻涌肆虐。
没人敢劝砚无归不要成神，也没有人有这样的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