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沈宣平语气悠长，像一声叹息。
那为什么现在不是了？喻瑶光很想问但是却没有开口。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沈宣平像是看到了喻瑶光眼中未尽的疑惑。
“感觉好像不会是个愉快的话题。”喻瑶光虽然有点儿好奇，但是又不想破坏这个静谧而又飞扬的午后。他想让沈宣平以后回忆起这天的时候，只有开心与惬意，不掺杂前尘过往遗留下来的情绪。
“那就不说这个。”沈宣平再次感受到了来自眼前这位少年的体贴。
喻瑶光向四周扫了一眼，好像不应该停在这里，学校门口，不知道沈宣平看到这些场景会不会影响此刻的心情。
喻瑶光几口吃完冰棍站了起来，想把手里的棍子找个垃圾桶扔掉，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把棍子塞进口袋里。真有意思，学校门口连个垃圾桶都没有。
沈宣平被喻瑶光的动作逗的笑了起来，甚至因为吃着冰棍还呛的咳了两下。
“别吃了。”喻瑶光接过沈宣平手里剩下的冰棍一口吃完，将棍子也塞回了自己口袋里。
将头盔戴好，跨上坐驾，重新逐风而去。
沈宣平抱着喻瑶光的腰在后面浅笑。喻瑶光知道那是个不是那么令人开心的故事后就立刻带着自己离开那个特定场景。
其实不至于的，自己做不了老师是因为某些人而并不是因为那些人的身份，是因为世俗偏见而不是场景地点。
沈宣平心情很好，这次并没有因为想起前尘往事而沉湎其中。因为喻瑶光不给他这个机会，180的心跳频率不允许他沉浸在忧伤里。
在速度里与风约会嬉戏了一个下午。累了停下休息，喝瓶可乐、咬根冰棍，甚至有一次喻瑶光还在一个卖西瓜的摊位前买了个西瓜给沈宣平抱着。
最后找了一个风景优美的桥头停车要吃的时候发现忘记让人给切开，手边又没有趁手的工具来进行此项操作。
喻瑶光只好暴力开瓜，一拳下去，四分五裂，沈宣平看的目瞪口呆。
沈宣平和喻瑶光并排蹲在桥头抱着半个不规整的西瓜啃的形象全无。一边啃一边叹气，这大概是他目前人生中最不得体的行为举止了。
可是很开心，很……嗯……很鲜活。
仿佛全身毛孔张开大口吸入雨后草地与泥土散发出的清新气息，新鲜的、生动的、酣畅淋漓的鲜活。
俩人啃完西瓜，从包里掏了湿巾刚擦完手，手机就跟着响了几下。
“溜达够了就回来吃饭！”
“这是你俩吧？”
“我以为跟你们解绑相机里就不会再有你们无处不在的身影了，结果扫个街还是能拍到你们！！”
“吃饭！饿了！你俩付钱！！”
后面跟着一张图片，沈宣平抱着喻瑶光的腰，坐在摩托车的上逐风，背景里的街景都是虚的。
“这就回。”沈宣平在群里淡定回复沈淑瑜。
喻瑶光心虚的不敢在群里说话，没想到玩个摩托也能被抓包。
“照片拍的真好哈。”喻瑶光笑了两声跟沈宣平说。
“嗯，回去吧。”沈宣平笑着，他总是能被喻瑶光这种怂萌的模样逗笑。
往外开的时候很随意，没有目的地，是路就能走。往回走的时候却是废了很多周折，百度地图甚至定位定在了湖中心，但大方向还是对的，朝着湖的方向进发，不往湖里开就是了。
还了车，取回护照，又徒步来到沈淑瑜在的餐厅，他们点的菜正好上齐，时间卡的严丝合缝，又遭受到了沈淑瑜一个白眼。
沈宣平喻瑶光俩人兜了一下午风，搞的自己风尘仆仆的，沈淑瑜扫了一天的街，这时候也觉得自己像是个拖把。
于是解决完晚饭后，一致决定各回各房，回去洗澡。
喻瑶光洗澡速度快，被沈宣平先赶进了浴室里。一个战斗澡冲完十分钟都没用完。他头发短不爱吹头发，毛巾擦两把，阳台上站一会儿就能干透了。
他刚在阳台的椅子上坐下就听到了敲门声，以为是沈淑瑜收拾完了来串门。真是少见，沈淑瑜很少来他们的房间晃悠。
喻瑶光站起身去开门，路过卫生间的时候听到哗哗的水声还是会有点儿不自在，这都几天了啊，他还是不太能习惯在沈宣平洗澡的时候自己在房间。
“嗨！”喻瑶光打开门差点儿被人抱个正着，腾挪闪躲了过去。是那个黑皮小哥哥，上午的滑翔教练。
这就有点儿意外了。
“你怎么找这儿来了？”喻瑶光有点儿纳闷儿。
“你们签的协议上有写住址啊。”黑皮小哥哥耸了耸肩说。
“哦。”这个回答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没回答。
“你有什么事儿？”喻瑶光换了一种问法。
“或许，你想出去喝两杯吗？”
“不。”
“那，你可以请我进去坐坐吗？”
什么情况？！喻瑶光一脑袋雾水，疑狐的让开通道，看着黑皮小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给人放门口总归是不礼貌的。
“房间很漂亮。”黑皮小哥打量了一下四周后看着喻瑶光评价道。
嗯，房间是很漂亮，但是您有什么事儿吗？喻瑶光看着黑皮小哥，不解。
屋子里的氛围略显尴尬，但是对视的俩人谁都没有发现，卫生间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难道是滑翔机构有什么售后？来对顾客做一个体验问卷调查？喻瑶光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
“你今天说爱我。”黑皮小哥语出惊人。
“？！”卧槽！什么时候？！喻瑶光难以置信，眼睛都瞪大了。
黑皮小哥看到喻瑶光一脸懵逼的表情又说：“你抱我的时候说的。”
“抱你？我什么时候抱……”喻瑶光说着说着没了声音。
他确实是抱人家了，还顺口说了句“ love you”也是真的。可是这句话在国内都被用烂了。这就跟和朋友聊天，朋友帮了你的忙，顺口一句不那么正式，不那么疏远的感谢啊。他就是表示了一下感激。
这……谁来救救他啊！喻瑶光欲哭无泪。
“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喻瑶光想解释，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要怎么说呢。
喻瑶光急的抓耳挠腮，人都找家里来了，这误会大了去了，吃了两国文化差异的亏。可是现在追究原因也没什么用了，得把这位祖宗弄走才是当务之急。
黑皮小哥又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喻瑶光的表情，他意识到可能自己是真的误会点儿了什么，但是他不是很明白，那句“ love you”也是真真切切的啊。
喻瑶光看着黑皮小哥的动作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不是害怕什么，主要是心虚。毕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现在这个局面。
喻瑶光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开口努力解释。先好好跟人说，实在说不通那就只能直接动手赶人了，虽然这样很不好，但他可不想被纠缠成生活作风有问题。
“你……”
喻瑶光刚开了个头，卫生间的门打开了。沈宣平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看到黑皮小哥的时候很自然的跟人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
“哥……”喻瑶光心更虚了，声音的小了很多。
“嗯。”沈宣平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杯水吗？”沈宣平问黑皮小哥。
黑皮小哥摇了摇头，在喻瑶光和沈宣平之间来回打量了两遍。
沈宣平淡定的喝着水，但是谁也忽视不了他的存在。
喻瑶光额头冒汗，看着沈宣平不知该如何是好。
“原来你有男朋友了。”黑皮转过头跟喻瑶光说。
声音不高，但足够让在场的另外两人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又他妈的误会了！喻瑶光内心咆哮。你是上天派来灭我的吗？他现在特别想给上午多事儿的自己来两个耳光！
喻瑶光偷偷看了看沈宣平，依然淡定的喝着水，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喻瑶光摸不准沈宣平的心思，也不敢瞎说话，尴尬的笑了两下。
“不好意思，打扰了。”黑皮小哥对沈宣平说了句，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喻瑶光满头黑线，自己在黑皮小哥心里只怕是已经被打上了渣男的标签了。
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再在沈宣平的心里被贴上这个标签。
“哥……”喻瑶光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沈宣平放下杯子，看着喻瑶光凉凉的开口，“还乱说话吗？”
“不说了不说了！”喻瑶光立刻给自己嘴巴来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沈宣平看了看喻瑶光，面无表情的放下杯子又回了洗手间，不一会儿水声重新响了起来。
是生气了吧，喻瑶光郁闷的想。平常自己稍微有点儿搞怪的动作，他都是会笑的，这会儿都没心情笑了。
不过，刚刚不是洗过澡了吗，怎么又洗？难道是洗到一半特地来给自己解围的？
宣哥也太好了吧。
不过……
“男朋友……”
“小夏，出来聊天吗？”喻瑶光躺在床上摸出手机，给某人发消息。
“聊什么？”过了一会儿对面回复道。
“你不是在旅行吗？怎么有兴致想起来聊天了？”过了一会儿对面又说。
“旅行怎么了，耽误聊天了吗？”
“你以往旅行不都跟失踪了一样吗？”
“……”
喻瑶光有点儿无语，反思了一会儿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出什么事儿了？”对面又问。
喻瑶光斟酌了良久，最后还是偃旗息鼓没有问出口。
“没事儿。”喻瑶光回复。
这种事情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别人怎么辨别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了？喻瑶光感觉自己打字的手都在抖。
一时又觉得当这个问题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怕是已经弯了大半了。
喻瑶光烦躁的呼噜了两把脑袋，那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只喜欢……
喻瑶光盯着洗手间的门，叹了口气。
这里面又是个什么逻辑关系？是因为喜欢男人喜欢的他，还是因为喜欢他才喜欢的男人？
感觉自己以前看别的男人也没什么异常啊？那是因为喜欢了他变成喜欢男人了？喻瑶光又想了想黑皮小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绝对不行，自己看黑皮小哥顶上天就是个兄弟。
可是……
喻瑶光又把目光放回了卫生间的门上，门都快被喻瑶光盯出洞来了。
“叮……”手机又响了一声，是陆知夏的回复。
“那就回来再说。”陆知夏说。
喻瑶光关了手机，又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小夏是了解自己的，喻瑶光想。
其实早该想想了，在那三个字从黑皮小哥口里说出来之前，要说自己没有一丁点儿的感觉那是骗人的。
可是他随心行事惯了，一直也没认真的想过这个事儿，虽糊里糊涂的过着，但相处的开心就完事儿了。
但是现在被黑皮小哥这么往明面上一摆，看来不想是不行了。
自己这头弄不明白，也不清楚对方是个什么心思。喻瑶光一个头两个大，自己果然不适合想这种弯弯绕绕的事情。
他宣哥不会不懂得“男朋友”三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当时也没反驳，就真的只是为自己解围那吗？
可如果不单纯是为自己解围的话，那他是吗？
他喜欢自己吗？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沈宣平走了出来。
喻瑶光立刻爬了起来，从躺着变成了坐着。
“哥，你生气了吗？”喻瑶光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生什么气。”沈宣平没什么语气道，“睡觉！”
“噢。”喻瑶光撇了撇嘴，又躺了回去。
嘴上说着不生气，但是语气快冻死人了。单纯解个围的话，应该不至于会生气吧？
喻瑶光默默的叹了今天不知道第几口气，闭上了眼睛。
算了，先不想了，想不明白。
随心行事不好吗？大家都很开心。想太多再把旅行给毁了不值当。
就先这样吧。喻瑶光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拍了个板，毫无心理压力的睡了过去。
可沈宣平就没这么心大了。
他在一片黑暗中看着对面床上那个隆起的轮廓，想着自己刚才没收住的行为。
头发洗到一半听到外面的动静，忍了再忍还是推门而出。
跨出卫生间门的那一刻自己在想什么？
他不是只是你的一场电影吗？谁规定电影只能是你一个人看啊？
你贪心了沈宣平。
沈宣平在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
沈宣平不再看那个轮廓，翻了个身背对着喻瑶光，闭上了眼睛。
来博卡拉的人要么是来玩徒步，要么是来玩滑翔，还有一部分人纯粹是为了来度假，一住就是很久。
但显然沈宣平他们仨不属于这里面的任何一种。他们纯粹就是来看看，徒步暂时没有条件，滑翔也是意外为之。
湖滨小镇很小，点根烟就能转悠完。沈淑瑜想要拍一些照片的话，还是在加德满都取材更丰富一些。
这么小的地方，喻瑶光也怕再遇到黑皮小哥让大家都尴尬，他主要也是怕沈宣平在这里一直记着这么个事儿，毕竟只要上街就会路过那家滑翔机构。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回加德满都，这个决定是早上在三明治铺子那里决定的，可以说是非常随意且迅速了。
回去退房之前喻瑶光又打包了一些三明治带走，要说他对博卡拉还有什么舍不得的，那这家三明治绝对得榜上有名。喻瑶光觉得自己为着这口吃的，以后再来尼泊尔的时候都得再来博卡拉晃悠两圈。
再来？喻瑶光愣了一下又笑了。潜意识里都觉得会再来了。
八个小时左右的大巴车程，中途同样在路上停车休息吃了一顿简餐。
后半段路程的时候，沈宣平没撑住，头一歪在喻瑶光的肩头睡了过去，前一天晚上思虑太重了。
喻瑶光虽也被车摇晃的精神涣散，但被沈宣平的脑袋砸的瞬间清醒，硬是生生挺了两个多小时没有动弹。
喻瑶光看着沈宣平的睡颜，长长的睫毛随着车辆颠簸像振翅的蝶。
原本也没想着今天会有长途跋涉的车程，所以睡的晚了些。
黄昏的时候，大巴车终于抵达加德满都泰米尔区的某条街头。
一周前的清晨离开这座城市，如今黄昏时归来。出走一周，回首仿佛时间短的就像是只过去一瞬，但心路历程又长的像是过了半生。
打了个小奥拓回到老重庆，受沈宣平的雇帮忙看客栈的小伙子正在扫地。
沈淑瑜直接上楼回了自己房间，坐了一天的车，总觉得哪哪儿都是脏的，虽然这次并不是坐在车顶。
“给我也找一间。”喻瑶光跟扫地小哥说。
之前自己住的那间，在跟沈宣平他们出发的时候，被沈宣平给退掉了。说是如果不住人单独占一间房很浪费，别人想来住的话又住不了。
“可是没有空房了。”小哥有点儿为难的看看喻瑶光又看了看沈宣平。
没人跟他说老板今天回来啊，也没人跟他说要留一间房。除了老板妹妹的那间不能卖，也没说别的房间不能卖啊。
“……”难道要另投他宿吗？才不！
“哥……”喻瑶光转头看着沈宣平，努力扮演着无辜。
他也确实无辜，房间不是自己退掉的，他现在就是不想住到别的地方去而已。
“那先跟我住吧。”沈宣平说完转身朝自己在一楼的房间走去。
沈宣平其实也不想喻瑶光住到别的地方去。他一直以为电影会结束在喻瑶光离开尼泊尔的时候，而不是在那之前。可是如果喻瑶光住到了别的民宿，那么大概电影也就到此戛然而止了，毕竟回到加德满都，他们仅剩下民宿老板和租客的关系了。
好在他们之前也是一直住一个房间的，这会儿和之前应该也没什么大的差别。
只是……
沈宣平推开房间门，盯着房间内的床，皱了皱眉。
只是，这里只有一张床。
是啊，有谁会在自己房间放两张床呢。
跟在后面的喻瑶光，踩着沈宣平的脚步进了房间，登时挑了挑眉。
嚯！还有意外收获！
只是，睡同一张床到底是甜蜜还是折磨还真是说不准，或许是甜蜜的折磨吧。
喻瑶光被赶去洗澡，沈宣平把床单被套全换了一遍，把换下来的布草扔进洗衣机里，又去拿了一床给客人准备的备用被子和枕头。
等他收拾完了这些，喻瑶光也洗完了澡。他用了沈宣平的沐浴液，洗完自己在洗手间里闻了半天，感觉跟沈宣平身上的味道还是不太一样。
洗完澡的喻瑶光自觉的接手沈宣平的活计，但是也没啥好忙活的了。床单被套自有洗衣机洗，房间里的地也不脏，桌子更是连一丝灰尘都难寻到。
喻瑶光只好到客厅找扫地小哥聊天，顺便问问扫地小哥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有没有沈宣平经常吃的，自己去买回来当晚饭。
坐了一天的车，又收拾了半天屋子，晚上如果再让沈宣平做的话，就太过分了。而且他也有点儿舍不得。
喻瑶光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心没肺的活了二十多年，终于懂得了心疼人，家中的爷娘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感动到痛哭流涕。不过如果他们知道让自己心疼的对象是个男人的话，大概没准会哭上一哭。
“兄弟，怎么称呼啊？”套近乎的经典开场用句，跟人聊天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的话，喻瑶光觉得不太好。
“克瑞士纳?普拉萨德?斯瑞斯塔”
“……”喻瑶光头大，一秒放弃了要记住这个名字，也不知道平时沈宣平都是怎么称呼这位小哥的。
“你喜欢看电影吗？”喻瑶光重新问道。
“喜欢啊。”小哥点头，“中国电影我也喜欢看。”
很好，很上道。喻瑶光大感欣慰。
“那你比较喜欢谁？”喻瑶光继续循循善诱。
“Jackie Chan、Bruce Lee”
太好了，感谢中国武术世界闻名。
“那你知道他们的中文名字，一位叫成龙，一位叫李小龙吗？”喻瑶光挑眉。
小哥摇了摇头。
“在中国，名字里带“龙”字的人中国功夫都很厉害。”喻瑶光开始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对面的小哥发出了惊叹。
“所以你要不要取一个带“龙”字的中文名字？”铺垫完了，目的终于登场。
“你看，你在中国人开的民宿帮忙，遇到的客人也大都是中国人，有个厉害的中文名字不是很拉风吗？”喻瑶光接着忽悠。
对面的小哥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你更喜欢成龙还是李小龙？”喻瑶光又问。
“名字越长是不是越厉害？”小哥问道。
“当然。”喻瑶光大言不惭。
“那李小龙。”小哥拍板，完全没意识到喻瑶光那个起名废，根本没有给他重新取了个带“龙”字的名字，而是让他在现成的里面做了二选一。
“好的，小龙。”
第15章 尾巴
小龙带着喻瑶光出去晃了一圈，买了一堆饭菜回来，都是沈宣平不做饭的时候经常会吃的一些菜码。
把饭菜装盘摆上桌之后，喻瑶光回房间喊人，推开门就看到刚吹完头发的沈宣平正要往外走。
“哥，吃饭了。我买了晚饭回来。”喻瑶光挠了挠头，“坐了一天车，大家都挺累的，就随便垫吧点儿吧，吃完早点儿休息。”
“好。”沈宣平跟着喻瑶光往外走，“都买了什么？”
“小龙带我去买的，他说都是你经常吃的。”喻瑶光边走边说。
“小龙？”沈宣平驻足疑惑。
“啊…这个……”喻瑶光挠了挠脑袋，“就是刚刚扫地那兄弟。”
“他说他喜欢李小龙，所以就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字。”喻瑶光给沈宣平解释这个名字的由来，完全抹煞了自己在这个名字背后出的力。
沈宣平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人家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给自己取什么中文名字，不知道喻瑶光背后怎么哄着人家玩儿的。
小龙从老重庆开始筹备的时候就跟着沈宣平做事了。
说起来，老重庆所在的这所房子都是小龙家的。只是之前小龙父亲病重需要用钱，便把房子租给了别人做民宿。后来那人转去做了别的生意，这个院子就又闲置了起来。
可是小龙家需要这份房租，但是他们家又没有精力和金钱独自经营民宿。
沈宣平是在孔子学院认识的小龙。他不算是孔子学院的志愿者，但是偶尔会去代几节课。小龙成绩很好，人又务实可靠。还要一边上学一边照顾自己的父亲。
后来沈宣平了解了之后，就接手了这间民宿自己经营了起来。
既然暂时不想离开这个国家，反正也要租房子，就顺便经营一间客栈。自己方便也顺便方便一下他人，还可以认识很多有趣的人和事儿。虽然沈宣平觉得自己并不喜欢热闹，但是他觉得也应该保持一些正常的社交。
就这样，沈宣平在这个国家一边经营客栈，一边到孔子学院代课，偶尔也会到一些私立的学校，或者一些非营利的教育机构做做志愿者。
小龙闲暇之余也会来店里给沈宣平帮忙，当然不是也不是白帮忙，沈宣平会开一份工资给他。
所以小龙算是对沈宣平的生活习惯很了解的。
果然到餐厅一看，全是沈宣平平时不做饭的时候常吃的。
“喊小瑜下来了吗？”沈宣平问。
“……这就去喊。”喻瑶光回。还真不是他给忘了，只是女孩子收拾自己的时候都耗时颇长，自己去敲一个正在洗澡的女孩子的门是不是不太好？
好吧，就算沈淑瑜不是在洗澡，自己也会是先去喊沈宣平的。喻瑶光躺平的想。
“等他喊我，我都要饿死了。”沈淑瑜拿着洗好的碗筷从厨房走出来，“我闻着味儿自己下来了。”
“……”
“还以为今天晚上没饭吃了呢，挺体贴啊？”沈淑瑜摆着碗筷用肩膀碰了一下喻瑶光的肩膀。
“……”谢谢哈，喻瑶光内心翻了个白眼，坐下吃饭。
虽然抵不上沈宣平的手艺，但沈宣平经常光顾的店，大都还可以，有些还挺符合喻瑶光的口味的。
喻瑶光倒是对此很满足的，但架不住有的人得陇望蜀。
“哥，明天吃什么？”沈淑瑜咬着筷子看着沈宣平。
“你们想吃什么？”沈宣平说。
“那我可就点菜了？”沈淑瑜忽略那个“们”字开口道。
“火锅吧？”喻瑶光的耳朵里却只有那个“们”字，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呢。
“不行！”沈淑瑜反对，“火锅回去不能吃吗？”但是回去就吃不到他哥做的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