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各方面都很稚嫩,但顾玠觉得,假以时日,是能成气候的。
因?此在教?洋文的时候,顾玠着重?培养起徐连在这方面的敏锐度。
眼下看他说得认真,顾玠忍不住笑了一下。
少爷,笑话我。
“我没有?笑话你,只?是我看见你,心中?觉得高兴。”
这并不是诓骗徐连的话,顾玠不论什?么时候看到徐连,心情都会变得很好。
可他的实话却让徐连抬不起头了,也顾不上再?跟他说什?么新的甜言蜜语,一个人攥着笔在白纸上不停地写着东西。
顾玠最后给他检查今天的学?习成果时,看到徐连在上面用?洋文写了一句我爱你。
洪方镇发生的第二件大事,莫过于范培之跟周家合作以后,身价大涨,一扫不久前的颓靡,变为各种显贵场所经常出入的名流。
至于周明言跟王太太之间的纠葛,渐渐地也不再?有?人提起来了。他还在这里结交了不少好友,可惜对于心中?真正想要结交的人,始终没有?办法。
第三件事是跟第二件事连在一起的,范培之才过了半个月风光的日子,有?周家支持的那笔生意就开始出问题了。
顾玠仍旧是从胡小姐那里听?说的,在胡小姐那边,他跟范培之之间的合作早就结束了,因?此百无禁忌。
“这次牵连得太大了,据说他们背地里走私烟土,我们都知道这不新鲜,可让人查到了,就捅了大篓子。不要说范先生,就是那位周家,也倒了霉,将来恐怕,啧啧……”
范培之跟周家的下场,其中?虽然有?顾玠的手?笔,但更多的是他们自己贪得无厌。
周家想赚更多钱,甚至挪用?了公款。只?是钱还没有?赚到手?,就已经东窗事发了。
隔天新闻上的头条就是关于这件事,一时间,破产的破产,倒台的倒台。
范培之跟周明言自然讨不了好,他们前段时间在洪方镇风光太过,事情一出,连夜收拾了包裹逃走了,怕的就是债主会找上门?。其实不光是债主们,他们在洪方镇无形间也得罪过一些人,王太太一直记得戒指的事情,因?此新闻一出来,她第一个就去找了麻烦。
顾玠不会给周明言喘气的时间,是以对方的逃亡之旅并不好过。
范培之出问题以后,受到牵连的其实还有?顾家,不过影响并不大,并且从某种意义上,帮了曲芮更好地站稳了脚跟。
跟范培之的合作是顾义祥还没进?医院之前完成的,偏偏就是这桩生意出了意外,也连累了不少伙计。若非曲芮当机立断,恐怕还要损失更多。
不过当前的这些损失,换来曲芮长久的安定,也是值得的。
在动?身前一个月,顾玠把要解决的麻烦都已经解决妥当了。
顾义祥住院以后,曲芮开始是每天都会过去,每次来的时候,还都会跟顾义祥说着家里发生的事情。旁人并不会细听?,哪里知道曲芮讲的都是什?么现在的顾家已经全部是她的了,钱也全都在她的手?上掌握着,就算顾义祥现在醒过来,也要不回去了,至于那位养在公馆里的赵小姐,也已经被她打发走了,对方听?说顾义祥醒不过来,还高兴地笑出了声。当然,曲芮在跟顾义祥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带着笑意的,然而表现在面孔上,又是非常温婉的。
过了没几天,曲芮就变成隔三四天再?来一趟了。大家也能理解,毕竟顾义祥人醒不过来,家里还需要她支撑。
到了现在,曲芮是有?时间才会难得来一趟。但对于其他人而言,更加能理解了,这么大的家业,曲芮没有?变心还能记得起顾义祥就非常好了。顾义祥真要是醒过来指责曲芮,大家也不会赞成,尤其是他的那些工人,现在各个都认曲芮是老板。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大家提起曲芮,已经不大会叫她顾太太了,而是以曲女士代称。
范培之出了事离开后,洪方镇很是人心惶惶了一段时间,纣繁家里也冷清了几日。
不过没过几天,又恢复成了原状,顾玠后来又带着徐连过去玩了几回。
夏天快接近尾声的时候,顾玠将他们出国的船票提前买好了。这个时节多雨,顾玠回来没看到徐连,得知对方自己到街上去买东西了,他现在已经很可以一个人行动?了,顾玠倒没有?不放心的地方,不过下雨了总担心徐连身上会淋湿。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有?超过一个小时,就开始变小了。徐连是顶着几丝细雨回家的,他的头发被雨打潮了,外套也是如此。
顾玠先是看到了徐连,再?是看到了被徐连紧紧护在怀里的那盆栀子花。
夏天的栀子花开得非常漂亮,徐连买的是开出来花盘小的那种,别有?一番精致。雨跟泥土混合的气息里,当徐连走近的时候,栀子花的香味霸道地充斥在了人的鼻间。
顾玠看到徐连献宝一样地将那株栀子花捧到了他面前,手?语明明已经很精通了,还是表现出了一些笨拙来。
少爷,生日快乐。
今天是原主的生日,曲芮一大早就让人给他煮了长寿面,顾玠并没有?忘。不过他没有?想到,徐连特地出门?,就是为了给他买礼物。
他把准备好的手?巾搭在了徐连的头上,让他把雨水擦干净,而后接过了那盆花。
但徐连并不着急擦头发,他还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样东西。
是两?个刚出炉的小鸡蛋糕,徐连是等在人家店里看着对方做的,拿了两?个最滚烫的放在了口袋里面。放到顾玠手?里的时候,还留着热气。
要趁热吃,好吃。
徐连没有?吃过鸡蛋糕,但店主是这么跟他说的,于是他就原封不动?地又告诉了顾玠。
“我们一起吃。”
顾玠分了一个给徐连,两?个热乎乎的鸡蛋糕从嘴巴里吃进?去,甜味也一直在心里打转。
徐连的冻疮早就好了,手?上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他的模样看上去也跟以前大不相同,要是那些欺负过他的人再?见到徐连的话,根本就认不出来。
而这样健康的徐连,是顾玠一手?养出来的。
“小连记得自己的生日在哪一天吗?”
不记得了。
“那以后我的生日就是小连的生日,好不好?”
徐连喜欢跟顾玠共享一切东西。
晚上,曲芮得知以后徐连的生日也定在这一天,特意让厨房给对方也煮了一碗长寿面。
她之前还希望顾玠能娶一位太太,这段时间看下来,知道是不能的了。左右顾义祥现在已经醒不过来了,顾家的香火有?没有?人继承,跟她有?什?么关系?所以她现在也就打消了主意,对待徐连,像对待另一个孩子一样。
吃过长寿面,顾玠本来准备继续教?徐连洋文,可对方进?了屋子以后,一直有?些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意思。
少爷,我今天过生日的话,是不是可以有?一个要求?
徐连想,一般逢年过节这种特殊的日子,提出一个要求总是不会被当作过分的,所以他也就问起了顾玠。
得到确切的回答以后,他先是高兴地笑了笑,然后一个劲地把人拉到了床边。
之前曲芮给他准备了好几套里面穿的衣服,顾玠说要谈恋爱后,他就没有?再?穿过了。
但是今天,徐连又重?新穿上了,而且他还特意送到裁缝店改良过尺寸。贴身穿着,既不大,也不小,反而能把身体修饰得更加漂亮。
在昏黄的电灯光里,顾玠看到徐连在比划着。
那,我们现在可以那个了吗?
第67章 哑巴书童(11)
距离他们要出国也就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了, 徐连会在?这时候提出来,也不奇怪, 本来就是顾玠答应了他的。不过看?徐连的样子, 应该是一整天都在?琢磨这件事,难为他到现在?才提出来。
顾玠有一段时间没回答,徐连不由得?有些着急, 特意又比了比。
我们之前?,说?好了……
他急得?厉害, 尽管顾玠已经在?尽量纠正徐连的观念了,可还是有很多根深蒂固的没有办法改变。比如对于徐连来说?,永远都是要到最后?那一步, 才会让他更放心。
顾玠在?他着急忙慌的比划中突然弯腰亲了过去?,打断了他最后?的一个字。他的吻很温柔,像春日里的月光, 照映在?湖面上, 泛滥出无尽的柔意与醉人。
徐连被他的动作弄得?怔了怔,眼睛也迟迟不知道?该闭上。顾玠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覆在?他的脑后?。
“眼睛要闭起来。”
声音带了吻后?的潮湿,徐连的睫毛颤了颤,两只手揪住他的衣领, 将?眼睛慢慢地闭起来。
他几乎是顺从着顾玠的每一句话?,连回吻都是同样的。
已经有过几次练习了,照理来说?,徐连更应该游刃有余,可他又分明比第一次亲人更紧张。
顾玠的衣服被他越抓越紧, 连呼吸都快要听不见。
“要关灯吗?”
徐连在?电灯光下跟他如此总是会过分害羞,半坐在?床边上, 顾玠一边吻着他的耳朵,一边问道?。
那种气音与调腔几乎叫徐连坐立不住,身?体也软得?厉害。他完全是倚靠着顾玠,才能勉强保持平稳。
不、用?。
徐连的两只手离不开顾玠,他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
“那一会儿太害羞了,可以闭上眼睛。”
气氛到这里已然是恰到好处的了,顾玠看?着徐连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忽而问道?:“小连会哭吗?”
在?如此的境况中,问题显得?暧昧非常。
只是顾玠在?问完以后?,又轻轻地笑了一下,好像只是逗着人玩了一下。
第一次去?纣繁举办的舞会时,他分明就已经看?过徐连在?哭了,连肩膀上的布料都被对方打湿了不少。
端方雅正的少爷难得?的也会露出几分狎昵模样,让徐连才睁开的眼睛又颤颤的,眼瞳里直接就涌出了些许薄光来。
可不是会哭,还是很会哭的呢。
眼泪到了一定程度根本就忍不下来,反而是越要懂事,就越不懂事。
顾玠拿话?来哄他,效果更甚。
徐连没经过这种事情,顾玠一开口?,他就要遭着某种激励般,身?体回回都有些不饶人。
很早以前?,顾玠答应徐连的时候,就已经将?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了。
又是有经验的人,先是一通吻,再是一通极有耐心的准备,徐连半分难受都没有得?着,仅仅是刚进的时候略微不适了下。但那是顾玠,只要一冒出这种念头,顾玠即便是想再前?进几分都有些困难了。
耽误了足足两个小时,一切才是真的就绪。
半年?以来,小院里的环境也有了不少变化,顾玠移植了几棵树种在?里头,徐连送给他的栀子花也被他让人种下了。
夜间有风吹动,栀子花香也就始终萦绕不去?。
香味越来越浓,到了让人每时每刻都能闻到的程度。
身?上也充满了汗水,浸得?两个人都在?发热。
徐连身?上的衣服已经快要成为半透明的了,布料贴着,能够很明显地看?到一切。
顾玠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刚回来的时候,曲芮特地让徐连穿着这一身?,原来玄机都在?这里。很显然,这样的把戏对于彼此爱着的人来说?,是非常简单又奏效的。他隔着那层布料亲了亲徐连,舌头似乎能感觉到在?布料底部的细节。
徐连的眼泪骤然落得?凶极了,然而身?体却又迎|合地抬着,好方便让顾玠将?两处都尝着。
灯太亮了,他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念着徐连是第一回,顾玠在?给他尝了个鲜后?,也就没有再继续。
他知道?受着主仆思维的影响,很多时候徐连都是以顺从他为先,因?此在?让对方尝鲜的过程中,也非常注意徐连的感受。见他似有不逮,便立即要止住。
可他不过刚停,就被徐连搂着又拉了回来。
顾玠尚未彻底离开,这样的冲突是两个人都没想到的,因?此来的感受也为之最。顾玠见徐连陡然地打起颤,而他被对方困着,也是不得?其法,口?中散出些许声响。
“小连……”
徐连稀里糊涂地来亲他,很难就这么止住了。
院内的栀子花又香过一阵,甚至还有几片花瓣被吹落掉到了地上,洁白的,同泥土归到一处。
小院里的灯过了很久才熄灭,这里一向也没有更多的人伺候,因?此响动再多,也没有人听见。
翌日一早,其仪照常来伺候顾玠用?早饭,现在?曲芮身?边用?得?多的是个女孩儿,其仪算是归到顾玠这边的人了。只是他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全无动静。
奇怪,往常这个时候,少爷跟徐先生都已经起来了。其仪不由得?纳闷,又怕耽误了顾玠用?餐,站在?门外喊了对方两声。
过了会儿,门打开了,顾玠披着件衣服,看?上去?才醒来没多久。
“少爷,早饭已经摆好了。”
“先让厨房温着吧,等会再摆上来,我今日要多睡一会儿。”
“是。”
顾玠自回家以来,从来都是准时起来用?餐,就没有迟到的时候。
其仪心底虽然有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曲芮事后?得?知,只是让厨房里多做些补身?子的汤给徐连喝。他现在?身?体已经养得?差不多了,这些汤喝下去?也没有妨碍。
顾玠看?到汤的时候,就明白曲芮已经知道?了。并且晚上的时候,曲芮还专门让其仪送来了一块刻有龙凤吉祥的金锁片。
“太太说?,这是以前?老太太留下来,说?是要传给儿媳妇的,原应早早给了徐先生,只是徐先生一直身?体不大好,趁着昨日生日,一并送来添个吉祥。”
其仪说?得?喜庆,顾玠看?徐连高?兴,特地给了赏给对方。其仪又是一阵欢天喜地,向曲芮复命去?了。
“看?来这金锁片比我还要好,小连得?了以后?眼睛都没有从上面离开过。”
顾玠不过是玩笑话?,徐连却立刻将?金锁片放了下来,将?他抱住。
而后?还哄哄人似的,又亲亲他的脸。闹过一阵,顾玠将?他抱到身?上坐着才罢。
太太喜欢我,我高?兴。
徐连靠在?顾玠怀里,慢慢地向他“说?”着。他还将?金锁片又拿在?了手中,看?个不够似的。
徐连高?兴的并不是得?了金锁片,而是高?兴曲芮认可了他。其仪那番话?他听得?清楚,既然是要传给儿媳妇,就代表以后?顾玠不会再有别的人了。
少爷也喜欢我。
徐连这样比的时候,还有几分骄傲的样子。
顾玠拿下巴蹭了蹭他的脑袋,肯定地“嗯”了一声。
“我也喜欢小连。”
他的这种承认反倒让徐连不愿意再比划起来,转而直接将?脑袋扎进他的怀里去?了,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以及侧颈上浅浅的吻痕。
这吻痕实在?是顾玠被徐连逼急了才亲出来的,昨夜徐连不懂得?放松,一进来就一味地挤压着人。顾玠不得?不这般慢慢教了对方,好让行?事顺畅。
顾玠要亲徐连,更多会亲在?嘴上和身?上。
他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但到底不是真正的现代人,心中仍旧有一道?君子之线。便是和心爱的人亲近,也不会让他过后?被旁人瞧见不妥。
顾玠不由得?伸手在?徐连的脖子上碰了碰,对方大概觉得?痒,整个人都跟着缩了一下,而后?调整了一下坐姿,由背面对着顾玠变为正面对着顾玠。
他昨夜耗费了不少精神,今晨起来也是懒懒的,身?上各处也有些酸痛。休息了一天,才算恢复了些。
“身?体可还有不适?”
徐连摇头,昨晚的经历让他养成简单的问题靠点头摇头回答的习惯,等要说?比较复杂的话?时,才会用?手语。
少爷,你今晚想看?我穿哪一件衣服?
徐连虽然是在?问顾玠,但眼睛里装着的都是期待。
尽管昨晚他被亲得?模模糊糊的,可也感觉得?出来,顾玠是喜欢那些衣服的。
“今晚不用?穿。”
为什?么?
我们今晚不那个了吗?
徐连原本坐得?有些懒散,此时不禁挺直了腰背。
可是,少爷答应我要都补回来的,我算过了,从你答应我的时候,差不多有五个月,我们才有过一次呢。
徐连把账算得?清清楚楚,顾玠笑着压下了他的手,把人往怀里又抱过来许多。
“是要补,但总得?循序渐进,对不对?”
哪有人一口?气就吃成一个胖子的,况且徐连也才知道?这回事。
再加上徐连在?这个世界的心性如此,顾玠希望对方更多是将?感情投射在?他的身?上,而非是这种事情上,否则一味地上瘾,对他有害无益。
他跟徐连说?明着其中的道?理,一手慢慢抚了抚他的背,不知不觉,怀里的人竟就这么睡过去?了。
顾玠没有叫醒他,就这么抱着人静静地待着。
生日没多久,就到了出国的日子。曲芮一早就命人收拾出了一堆包裹来,那架势恨不得?自己包了一艘船将?人送走。
由于顾玠的东西有一半都已经在?国外了,最后?收拾出来,徐连的行?李竟比他的还要多。曲芮还特地让其仪也跟了他们过去?伺候着,顾玠想到若是自己上学,徐连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有个人陪着说?话?也很好,就没有拒绝。
他已经为徐连安排好了以后?的章程,等对方适应了那里的环境后?,就为他也申请一所学校,跟他一起念书。
将?来回国,徐连愿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秋天的船坐着不冷不热,顾庆涯得?了消息,也一早就赶来,跟顾玠坐了同一艘船。
只是在?见到徐连和其仪的时候,有些惊讶。对于顾玠要将?徐连也一起带出去?这件事,感到十分意外。
“顾君,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小连跟我之间,自然与别人之间不同,等到了国外,还望你也多多照顾。”
“顾君这话?是客气了,徐先生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么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互相提携照顾,原本就是应该的。”
顾庆涯很感念顾玠对他的帮助,爱屋及乌,对于徐连天然地就带了几分喜爱之情。
在?船上半个多月的相处中,熟悉了徐连的性格以后?,他对对方的好感更甚。不骄不躁,倒是十分难得?。
为了方便沟通,顾玠还专门教了其仪和顾庆涯手语,这样以后?徐连说?什?么,他们也能看?得?懂。
这回出门是带着徐连一起的,又是他第一次坐船,顾玠专门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跟对方一起住着。顾庆涯倒不介意这些,回来的时候顾玠其实也有能力的,不过是为了他才会一同将?就,现今带了徐连,总不好叫对方也跟着将?就,那他也就太不通情达理了。
海上的行?程时快时慢,碰上天气不好的话?,耽误一两天也是有的,到了港口?,为了方便旅客,通常都会停下来休整几个小时再出发,因?此国内一些报纸通常都是能实时地进行?着更新。
上回报上登了周家倒台的事没多久,又查出来周家藏污纳垢,贿赂官员,不知道?抓了多少人进大牢。这次的报纸上花了很大篇幅在?讲一个人,也是周家到现在?唯一一个还没有露面的人——周明言。
周明言的前?半辈子,堪称十分精彩,从小就有神童的美誉,后?来在?国外也十分欢迎,及至再次回到国内,情况才陡转直下。
顾玠只看?了一两行?,便没有再往下看?了,转而寻了其它要闻浏览。顾庆涯看?完了有关周明言的那一部分,倒是很义愤填膺。
“难怪顾君当?日不让我同他往来,没想到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人,堂堂周家少爷,竟然还在?聚会上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实在?是吾辈之耻。”
顾庆涯一向是个最重视规矩不过的人,得?知周明言还有周家那些事迹,哪里能容忍。
不过念叨了一会儿后?,顾庆涯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报纸上的那些内容,尤其是周明言回国以后?的遭遇,好像是撰笔人亲眼所见般。
“你看?出来了?”
“顾君,这难道?是周明言认识的人讲得?不成?”
“或许吧,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要能活下来,什?么事情都肯做的。”
不要说?把周明言的遭遇说?出来,就是把自己的事情都说?出来,也无所谓。
顾玠说?的赫然就是当?日跟周明言一起逃跑的范培之,周明言没吃过苦,顾玠又有意为难,两人逃了几日,他便吃不消了。
范培之不愿意跟他一起走,周明言又是少爷脾气,两人不合之下,当?即就争吵了起来。可周明言的身?份跟从前?天差地别,争执之间,范培之又想起从前?周明言让人针对他的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周明言身?上仅剩的钱都被范培之抢走了,还被对方毒打了一顿。
可惜范培之自己剩下来的钱和从周明言那里拿来的钱也仍然不够他花的,没过几个月,他的口?袋就空了。
这时恰好看?到报纸上在?刊登周家的消息,范培之便化了名,联系上了一位记者,将?有关周名言的消息卖了出去?。当?然,说?到周明言偷戒指那里,是范培之为了增强故事性有意栽赃的,他心里想,反正他也只是实话?实说?,没有添一句,也没有减一句,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也不关他的事。
报纸刊登出来后?,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戒指一事指的是王太太,于是那天聚会上早早走掉的人过后?又跟王太太和胡小姐打听了一番,得?知确有此事后?,纷纷感慨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还好,像这种祸害,被大家早早知道?了真面目。
纣繁在?顾玠出国那天特意赶来送了一程,他还另外又给顾玠和徐连置办了许多东西。
因?为都已经收拾好了,让他再带回去?也不大妥当?,顾玠就收下了。不过他在?船上的时候,还是给曲芮写了一封信,让对方代自己回个礼。
隔壁府邸骤然离开了两个人,对于纣家来说?,也没有什?么妨碍。不过几天光景,又是迎来送往了一大批朋友。
纣繁家门前?的那只狗每逢来人时,都要极力地吠上一阵。
一晃眼,半个月多就过去?了,船也快登岸了。
徐连刚开始还好,待得?久了晕起了船,整天胃口?也不好。脸上才养出来没多少的肉,这段时间又消下去?了许多,其仪在?旁看?了都心疼,更何况顾玠。
“早知你这么晕船,宁愿多费点时间走陆路,也不带你走水路了。”
等上岸了我就没事了。
眼下人都已经在?船上了,顾玠知道?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只有希望剩下几日船能顺风些,早日到达。
因?为徐连不太好过,余下几天顾玠也不怎么出门,顾庆涯很是体谅,还来看?过徐连一回。见到人瘦了一大圈,他也是颇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