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by白孤生

作者:白孤生  录入:07-14

他感觉到太子殿下打量着自己的意味,生怕他因为一时意气,争着说也想抱起人,连忙说道:“太子殿下,大皇子只比我小一岁,但身体强壮,故才可以勉强抱起来。但殿下可不行,还是得再长大一些。”
“没有勉强。”
允褆恼羞成怒,如果没有允礽搅局的话,他绝对不会给人摔了的。
允礽忧伤地将小脑袋埋在贾珠的怀里,“大哥坏,他摔了保成,还说没有勉强。保成膝盖痛痛,阿珠不要理骗子大哥。”
允褆从座椅跳下来,气势汹汹地走到贾珠的面前,硬生生地将小太子的脑袋给拔/出/来,然后将自己的额头塞到他的眼前,“如果只有贾珠,我肯定可以抱着他走到偏殿,偏偏你要跳上我的后背,我扛着你个小胖子,才会摔的。”他额头的擦伤,比起太子膝盖上的伤势肯定要严重一些,甚至有点红肿。
允礽默默看了眼自己膝盖上的小划痕,再盯着允褆脑门的红肿。
大概是年纪还小,学不会强词夺理的那一套,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两只小胖手更加用力地抓住贾珠的前襟,力求将自己整个塞进去,嘟嘟哝哝地说道:“以后,我要长得比大哥还要更高大威武。”
允褆站直身体,扫了一眼软乎乎的胖团子,得意地亮出了自己的胳膊,“看到没有,殿下,我六岁的时候,胳膊肉捏起来可是硬的,你呢?”他堂而皇之地掐了掐小太子软胖胖的胳膊肘子,“就你这么软,怎么可能追得上我?”
平心而论,太子殿下还是有过锻炼的。
不然,他就挥不动自己那根长鞭——虽说是长鞭,可那也是相较于小孩的长鞭,实际长度还是比较短的——也不可能真的将人打痛。
他还是有力气的,只是这个力气,还是符合年龄阶段,即,一个六岁小孩。
允礽严肃着小脸,“骗子大哥别说话。”
“我不是骗子!”
如此循环。
夹在中间的贾珠恍惚,这哥俩是不是能继续这么打口水仗下去?
最终,这场斗争以允褆阴险(允礽语)地展露了武艺,将小太子强行镇压(指的是用“温暖的怀抱”将其抱住)为结局。
允礽直接炸毛,在允褆的胳膊上留下了一个牙印。
允褆倒是没生气,一手托住允礽的小屁股,好奇又得意地说道:“感觉到了吗?这硬邦邦的胳膊肉,只有我这样的人,才可以在以后成为强壮的……”
“呜呜……”
一声小小的呜咽响起来,贾珠警惕地抬头。
就见刚刚咬了允褆的小太子捂着嘴巴,一只手拽着大哥的衣服,呜呜地找贾珠的身影。
见贾珠急忙走过来,立刻松开小胖手要贾珠抱。
贾珠把小太子抱过来,发现他捂着嘴巴,眼圈都红了,更加担心了,“太子,这是怎么了?嘴巴出血了吗?”
“牙,掉了。”
允礽含含糊糊地呜呜,还是捂着小嘴巴不给看。
牙掉了?
贾珠一下子想起刚刚允礽啃在允褆胳膊上的壮举,一下子想笑又不能笑,“……殿下给我看看可好?”
被贾珠哄了小半天,小太子才抽抽噎噎地给贾珠看他的小米牙。
果然,下边的门牙,有一颗已经掉出来了,正吐在贾珠的手心,看起来有点血淋淋的。
再看小太子霍开的门洞黑魆魆,有点小小的滑稽。但小孩哭得实在是可怜,贾珠立刻什么想法都丢在脑后,着急着请李太医给看看。
李太医实在是想不到就只是这半天的时间,他还能给看病这么多次。
允礽死活都不愿意从贾珠的身上下来,李太医只能将就着这个姿势给太子殿下看牙。
……其实,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李太医的心里有点淡淡的忧伤。
但他还是尽责尽职地说道:“这只是普通的换牙,许是已经有些松动,再经过外力,这才直接脱落。消痛了后就无大碍,只是进食的时候需要小心些。”
刚才仨小孩摔下来的时候,虽然没有砸得结实,但肯定也受到了一点冲击。
允礽哼唧唧:“都怪大哥……变丑了……”
允褆有点心虚,有点气短,干巴巴地说道:“是你自己咬上来的,这才啃掉了自己的牙齿。”
允礽一想到刚才两人吵着关于允褆的体魄,再想到自己啃出来的丑门洞,登时悲从中来,真的哭成个小喷壶。
允褆第一次真的见到允礽这模样。
别说允褆了,就连东宫的宫人,其实也甚少看到太子殿下如此。
允礽的性格娇蛮任性,只有他理直气壮的时候,哪可能在别人的面前示弱?纵然是在娇宠他的康煦帝跟前,允礽依旧是个气人的小宝贝。
如此时此刻,小太子这般哭得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几乎从未见过。
贾珠安慰不及,额头都冒了薄汗。
只因太子墩实,也不让别人碰,只肯在他身上趴着,着实有些沉重。
允褆也有点手忙脚乱。
他不喜欢允礽是一回事,可是给人弄哭是另一回事。好歹是做哥哥的,怎么可能真的给人弄哭成这倒霉德行?
“我错了还不成吗?我回头把阿玛赏给我的那匹小马送给你,你之前不是说想要骑马吗?咱背着阿玛偷偷去。”允褆抓耳挠腮,总算挤出了个解决办法。
允礽的哭声小了点。
说明他听进去了!
贾珠立刻用求救的小眼神看着允褆,希望大皇子再说一点。
可是面对贾珠渴望的眼睛,允褆是真的挤不出更多的办法了。
他急得额头也冒汗。
贾珠一手托着太子殿下,另一只手环抱在背后,蜷缩的手心里是刚才那颗掉下来的小米牙。
他想起自己从前牙齿掉下来的惊慌,抿了抿嘴角,轻声说道:“殿下,我第一次换牙的时候,是在半夜。醒来的时候,嘴巴里含着一颗掉下来的门牙。”
“我不知那是什么,趴在床边吐了出来,发现是牙齿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哭得郎秋奔进来,差点吓没了半条命。”
允礽抽噎着,“阿粗,也掉牙?”
还哭了?
他含含糊糊地说话,一边说,一边还在漏风。
“谁都会掉牙,就连大皇子也肯定是换过牙的。”贾珠看向允褆。
敏锐接收到求助意味的允褆犹豫了一会,摸着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第一次换牙,是跑路的时候没注意,撞到了柱子上,把门牙给磕掉了。当时我以为这辈子都要顶着缺着门牙的牙齿过,说话还漏风,差点把房顶都哭倒了。”
“可素,漏魂,索话,难修……”
允礽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发现都漏风走音,小嘴一瘪,抽噎着将小脸埋在贾珠的肩头,恹恹得像是一株倒下来的娇贵花蕾没有新鲜的泉水浇灌,就要死去。
“这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经过刚才一连串的偶发事件,允褆已经没有他来东宫前那么讨厌允礽了,趁着小孩生闷气趴在贾珠肩膀上的时候,他大咧咧地拍了拍允礽的后背,“我敢说,就连阿玛也曾有过这个阶段。”
允礽霍然坐了起来,不知想到什么,一双泪眼婆娑的大眼猛地看向允褆。
“大哥,我瀑要小马,换一个,里答应不?”
允褆:“只要不是坏事,我都答应。”允礽说话奶里奶气的,还漏风,如果不是这事跟他有关系,他保准要笑出声来。
不过允禔可喜欢那匹小马,能换一个条件,他当然答应。
就看到,允礽的眼神微微闪烁,“大哥,里去问阿玛,他以前掉牙的时候,索话漏风不?”
允褆:“……”
个臭小胖子还是这么焉坏!
乾清宫,正在批改奏章的康煦帝得知大皇子求见,挑眉看向顾问行。
“保清不会和保成吵起来吧?”
“……应该,不会。”
康煦帝自然更喜欢保成,但作为他存活下来的孩子里最年长的保清,他当然也是有几分喜爱的。
康煦帝或许有一些想法,但在看着他们稚嫩的脸庞时,那些可怕的想法又会压下去,不至于浮现出来。
说到底,他们都是康煦帝的孩子。
不管怎么说,康煦帝让允褆进来了。
毕竟,这还是允褆第一次主动到乾清宫求见,这让康煦帝有点想知道,他想做什么。
允褆进来时的模样有些不对劲。
他的小脸很红,眼神有点慌张,在行礼后,也不敢抬头看着康煦帝,而是瞥到了顾问行又猛地收回来,这些琐碎的小动作惹得康煦帝有点不大喜欢,故意重着声音说道:“保清,你来乾清宫是为了何事?”
允禔憋红了脸,犹豫了一会,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阿玛,你……以前是什么时候,换牙的?”
康煦帝听着这奇怪的问题,挑眉,“什么?”
既然话已经说出口,允禔索性闭着眼睛大声说道:“还有,阿玛换牙齿的时候,说话漏风吗!”
超大声。
超勇敢的!
……尽管,允禔心里哭成宽面泪。
阴险,太阴险。
允礽真是个小坏东西。

贾珠回家的时候,府里头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几个女眷都在荣庆堂,听闻贾珠回来的消息,忙让他过来。王夫人一见他就搂着他,上下打量:“怎么去了那么久,可是遇到点什么?”
贾珠依偎在王夫人怀里,对上贾母和张夫人的视线,有点羞赧地说道:“在路上偶遇了太子殿下。”
“太子?”
王夫人不相信般地重复。
贾母的眼神却是微眯,一下子就想到了更多。她抚摸着拐杖,轻声说道:“好孩子,别怕,将遇到的事情说上一说,让祖母和你母亲伯母听听。”
贾珠一五一十说了。
不曾想,贾珠这经历不仅和太子有关,还遇上了大皇子。如果不是康煦帝阻止了太子殿下骄纵的行为,贾珠都未必回得来。
贾母在心中轻嗤了声,别的不说,若太子真心找个伴,那说不定真如了老二的心思。
只她心思深,并未露在面上。
看着王氏又惊又喜,搂着贾珠说了不少话。直到贾母看贾珠眉间流露出倦怠,这才阻止了王氏,让孩子回去休息了。
只是没想到,在众人散了后,没多久,贾珠居然又重新回到荣庆堂来求见。
贾母得知时,诧异了一番。
她看着去而复返的贾珠,抬手将大孙儿也抱在怀中,亲昵地说道:“是想你大妹妹了吗?元春可还在睡觉。”
小孩抿着嘴摇了摇头,鼓起勇气轻声说道:“老祖宗,殿下……”他在贾母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令她露出了些许诧异。
但那神情转瞬即逝,旋即她看着贾珠,“做得好。”贾母拍着小孩稚嫩柔软的后背,“这才是我贾府的骨气。”
她很高兴。
这么多年了,她是真的头一回这么高兴。
等贾珠离开后,鸳鸯跪坐在贾母的身后给她通头发,轻声说道:“您今儿很高兴。”
方才贾珠说的话很小声,只有贾母才能听到。但贾母说的话,其他几个伺候的丫鬟是清楚的。
贾母闭着眼,感受着鸳鸯的力道一下一下通着头发,淡笑着说道:“自然是高兴的。”
一来太子对珠儿的友善绵延至今,居然还有几分真心;二来,是为了珠儿的坚韧与骨气。
荣国府如今缺的是什么?
缺的就是能撑起门楣的人。
她的儿子里,不管是哪个,贾母都是不满意的。
这思绪又落到那才六岁的太子殿下。
……有些事,还太早。
但岁数小,有岁数小的好处。珠儿如今和太子这般关系就不错。这天下人都是有求于皇家的,可是,能越纯粹,自有纯粹的好处。
一件东西越是纯净洁白,想砸碎它的时候,便越得狠得下心。
如今,她那珠儿,便是这纯白。
那听着天真童稚之语,最可信人,也最可打动人。
越纯粹,越干净,才越能牵起这份联系。
毕竟,天家最缺的,便是纯粹之物。
秋风飒飒,这份薄凉的冷意,令宫中落叶纷纷,尽管已经扫过,但再有凉风,便又落下几许。
有步履声起。
是康煦帝与太子殿下。
顾问行落后几步,并着内侍宫女,正在宫道上穿行。
康煦帝抱着保成,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生气了?”
允礽不说话,也不看康煦帝,娇蛮的性子就算是撒在他阿玛的身上,康煦帝也是不恼怒的,只觉得很有趣。
“贾珠的身份不适合久待在宫里。”康煦帝慢悠悠地说道。
他们现在正走在去见太皇太后的路上,这位老人家听说小孩缺了牙,乐坏了,康煦帝这不就抱着这小东西去见祖母。
允礽哼了一声。
康煦帝乐了,“你整你大哥的事情,可没说清楚呢,还在这给我闹脾气呢?”
“大哥自己,乐意,不素保蹭的撮。”
自从换了牙后,允礽就不爱说话了,但这是阿玛对他的侮辱,他一定要反驳。
这是大哥自己答应的。
“那你可不就是抱着我罚他的念头?”康煦帝状似疑惑地看着他。
允礽:“没有。”
就算有,也会说没有。
而且,他是真的想知道这回事。
康煦帝斩钉截铁:“那你就是想看阿玛笑话。”
“想。”
允礽老实点头,总算愿意从康煦帝的肩膀上抬头,看着康煦帝整齐洁白的牙齿,“阿玛漏魂?”
康煦帝狠狠掐了允礽的小屁股,这臭小子就这么促狭想看他笑话?
允礽趴在康煦帝的肩膀上,小胖手揉揉自己小肉屁股,觉得自己亏了。大哥没被阿玛惩罚,阿玛还打他,阿珠也被阿玛送走了。
这还不如要小马呢。
再想到昨日阿珠被送走的事情,允礽一下子恹恹了。
康煦帝想也知道他在惦记着什么,“你冒然留着贾珠在宫里,岂不是和几年前一样?”
“可阿粗家里,对阿粗不好。”允礽扭着自己的小胖手,如果阿珠家里的人对他好,他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康煦帝想起李太医呈上来的医案。
贾珠的年纪不大,据下头的人禀报,的确算得上是个聪明之人,小小年纪,就已经通读了许多诗书经义。这靠的是他的天赋,也靠的是他的苦读。
不到十岁的孩子,天天苦读到月上中梢。
这在许多人的眼中,是值得称赞的行为,是努力,是奋发。但在允礽的眼中,却是赤/裸裸的刻薄与虐待。
昨日,康煦帝在听完允褆的问话,再问完前因后果后大笑不止,摸着允褆的小脑袋,问他可会不高兴?
允褆摸着自己的鼻子,“是我让他掉了牙齿,被他耍一耍,也是应该的。”然后,他也偷偷捂嘴笑了,踮脚在康煦帝的耳边偷偷说,“阿玛,二弟说话漏风,可好玩了。”
他以前从来不叫允礽二弟,也不会用这么轻松的口吻说起太子。
康煦帝随着允褆一起大笑,送走了大皇子后,便带着顾问行去了毓庆宫,进了二进,还未踏入正殿,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有些细软的声音,“……太子问我,为何要这么苦读?”
“不好。”允礽的小奶音冒出来。
为了避免自己说话漏风,他已经开始尽可能地简短要说的话。
贾珠似乎是沉默了一会,才低声说道:“殿下,荣国府比起外头许多的平民百姓要好上许多,吃喝不愁,生活无忧。但我们这份安逸,是靠着祖辈拼杀才争下来的面子里子,它不是永远都会存在。”他没那么多想法,只希望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祖母,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们,都能好好过活。
尽管只有九岁,贾珠却仿佛已经感觉到了某些不祥。
他希望自己考出功名来,不只是因为这是父亲的期待,也不只是为了允礽,更也是他心中所愿。
可恨的是他这身体拖累……
贾珠收住后头那些如同苦诉的话语,背着允礽这小娃继续走来走去,“所以我想继续读下去,殿下,这是我喜欢,并且愿意做下去的事情。”
“那我,可以帮阿粗。”
允礽趴在贾珠的肩头,晃晃悠悠,小身子伏在贾珠的背上,感觉摇啊摇,像是一艘小小的船,他觉得安心,但也害怕有的时候,这艘小船会因为自身的伤痛而翻倒。
康煦帝敛眉,外头的阳光正好,可打在他的身上,却是透出几分阴晴不定。
顾问行微叹,这小公子可千万别犯了忌讳。
“不可。”
殿内的贾珠,正认认真真地和允礽说话,“殿下,这不可以。如果我有这样的本领,有这样的本事,将来我自可以走到那位置上去。可倘若我没有这本领,也没有这本事,你帮了我,让我坐到不该坐稳的位置上,岂非害了那些人。”
“哪些人?”允礽追问。
“百姓,官员,天下。”贾珠的许多大道理,都是从朔方先生身上学到的,他非常尊敬朔方先生,也喜欢他在教习中所传授的那些学问知识,那不仅是书本上的东西,也是生活中的学问,“殿下将来会是非常有能为之人,殿下的一个念头,会影响到千千万的人,可不要因为怜悯于我,便污了你的名誉。”
允礽讨厌大道理,什么名誉不名誉,依着他现在在宫中鬼见愁的名号,也不值当什么。
但他趴在贾珠的肩膀上,听着他晕乎乎地说着那些大道理,竟也噘着嘴,小小声说道:“那,那我看着阿粗也不行?”
贾珠笑了,“好啊,殿下就看着我,能不能做到我想做的。”
那话听着天真,却干净直白,毫无欺瞒,更带着几分羞怯。
似是从未与外人说过这份心思。
后来,康煦帝入了殿,笑话了允礽的门洞,又强行送走了贾珠,以至于现在这小孩还跟着他闹小脾气呢。
“好了,”康煦帝将允礽顶在肩膀上,一晃一晃地走,“阿玛给你找了个办法,保准你可以见到你的阿珠,行了吧?”
允礽揪住康煦帝的毛毛,“尊的?”
康煦帝大笑出声,“你这牙呀,可真是坏事。”
气得允礽又揪住更多的毛毛。
势必要给他阿玛薅秃!

浓浓的药味,在郎秋端来药碗时,达到了巅峰。
坐在屋内的贾珠闻着那味道,小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挣扎了一会,才转身看向书童,“今儿这味道,怎么闻起来更加……”他可怜兮兮地看着郎秋。
这味道闻着无法入口。
对贾珠而言,能让他都落败的药味,那得是多臭多难闻。
郎秋淡定:“大爷,这是照着李太医新开的方子。”这药是他亲自去煎的,在厨房待着的时候,这煮开的药味,已经足够让郎秋的鼻子彻底失灵了。
贾珠看着自己的鞋子尖尖,小大人地叹了口气。他捏着鼻子一口闷,苦得几乎要吐出来,小脸涨红。
郎秋连忙捡了块糖塞给小主子。
小孩珍惜地舔着那块糖,眼睛亮晶晶地,软乎乎和郎秋说话。
鞋子尖尖晃了晃,想必是有些高兴。
他这嗜甜的小毛病还是在,王夫人知道他的喜好,他在的屋子里,各种他喜欢的糕点糖果都必备着。
只因贾珠自己吃起来也非常克制,并不曾贪多,故王夫人才会这么放心。
贾珠含着糖,含含糊糊地说道:“待会你们直接歇了就是,先生晚几日才会回来。”那颗糖有些大,被他顶到左边,又顶到右边,腮帮子都鼓鼓了起来,看得人手痒痒想戳。
尤其小主子的脸软乎乎的。
郎秋:“谢大爷。”
朔方先生有事出城去了,贾珠这几日都是自己温习。而朔方先生在听说他的身体状态后,也严厉训斥过这个学生,令贾珠不敢再贪多。
贾政那边,据说被贾母叫进去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脸色极其难看,但其后叫贾珠去的时候,却也是忍着怒气,让他不可过于勤奋忽视了身体。
这让贾珠这几日都闲散了许多。
毕竟王夫人在李太医的药方被送到府上的时候,才知道贾珠的身体如此亏虚,吓得让人锁上了贾珠的书房,强迫他必须好好休养一段时日。
这几方合力之下,贾珠乖乖地软下去,没再乱来。
“大爷要是继续再这么坐下去,怕是连骨头都要软了,不若出去走走?”许畅建议,“隔壁府上,说是办了一场秋日宴。”
贾珠没什么精神,半眯着眼,“前些日子,不就是出去后才闹出来这么多事情?”虽然遇到太子是意外之喜,可是他看得出来,不管是老祖宗,父亲亦或是母亲,他们近些时日来的微妙变化,都与此事有关。
“那我去回绝了?”许畅道。
贾珠想起隔壁珍大哥的性格,不免苦了脸色,为难地皱着小脸,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下的是哪日?”
“三日后。”
“罢了,去便去吧。同太太说一声。”
贾珠坐在宴会上,有些坐立不安。
他开始觉得,来这里,似乎是一个坏主意。
贾珍这一次宴席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他带着书童过来时,贾珍搂着他的肩膀,拉着他见了很多人。
贾珠怀疑宁国府的门都要被人踏破了。
这真的只是一次简单的秋日宴?
许畅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站在贾珠的身后打量着每一个经过的人,将自家大爷护得紧。
而郎秋则是快步从角落里轻巧地钻出来,立在贾珠的身后轻声说话,那声音宛如蚊蚋,只有贾珠和许畅能够听到:“大爷,珍大爷这宴请的客人中,除开几个往日熟悉的郎君,多了不少陌生面孔。衣裳华贵,仪态端庄,说话做事的风格都不是俗人,听着,更像是……”
郎秋没有说得很大声,但贾珠的眼神已经从远处的贾珍身上扫过。
说是秋日宴,自然是来赏秋。
这秋日菊花烂漫,再加上秋蟹膏肥,九月团脐十月尖,这时候吃起来正合适。但这都是些矜贵的小姐公子们,又不是家宴,若是团团围坐着吃秋蟹,那姿态未免不雅,宁国府上的厨子为了能让主客满意,使出了浑身解数。
那菊香与蟹味并作一处,衬得这秋日暖熏。
贾珠叫住了从他身前跑过的贾琏,比他岁数小了些的孩子住脚看他,脆生生说道:“大哥站在这里作甚?”
贾珠轻声:“琏儿,待会若是珍大哥找我,你便说我身体不适,去院内歇息了。”
贾琏漂亮的小脸变得忧愁起来,“需要叫大夫吗?”
在他的心目中,这位二房的大哥可是个娇弱的身体,他还记得几年前,每次去他屋中都能闻到缠绕不去的苦涩药味,时至今日,都令贾琏无法忘记那年,那个苍白的小孩坐在二婶的怀里,冲着他露出淡淡的微笑,“琏儿过来了。”
推书 20234-07-13 :饮苦—— bySgru3》:[古代架空] 《饮苦》全集 作者:Sgru3u【完结+番外】fw2023-6-3完结文案:归隐谋士x江湖刺客cp:温攻谢受。古早/古风武侠/江湖庙堂/天雷滚滚/be***「知你饮苦如酒,多年话少情多。」***文中三观不代表本人三观,部分情节只是为剧情需要设立,请勿代入现实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