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需要的话，我手里的母瓶可以送给你研究研究。”商舟适时开口。
司衍眉心一跳，依他对商舟的了解，他不像是会吃亏的主，都说拿人手短，这会指不定在憋什么大招。
张卡心里听到另一个母瓶的下落，心里当然激动。他一直想复原子母瓶的原样，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只要自己拿到的两个瓶，有的是机会把两个瓶合在一起。只是，商舟他多少也有所耳闻，怎么听都像是一笔交易。
略微犹豫，张卡已决心意：“商总这么说的话，我就在此多谢了。都说礼尚往来，不知道商总看中这里哪一件了？”
他猜商舟可能看上了刚才那件密窑，虽然不太舍得，但有舍有得，若是可以看一眼原始的子母瓶，也算是值了。
“张老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既然是真心喜欢瓷器，还希望等张老复原出子母瓶通知我一声。”商舟淡淡一笑，开口。
司衍再次挑眉。
张卡听后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了。连连称好。
第三十九章 腹犹果然
刚从张卡的私人博物馆里出了，司衍就播了播商舟的肩膀：“你有什么想法？”
司衍依旧没摸清商舟想干什么。
“什么什么想法？”商舟反问一句，自顾上了车。
司衍转身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发车：“我看着你也不像是会为了兴趣掷千金的人。”
“你好像很了解我？”商舟看向司衍，眼神不明。
“一般般吧。”司衍一脚油门，加速行驶。
“所以，这到底和我们的合作有什么关系呢？”
司衍轻轻一笑：“商总不知道？——到时候我们都知道了。——商总想去哪里解决口腹之欲。”
两人一大早来的，过了一上午，恰好到饭点，司衍的腹部有些空。张卡事先声明要回去找自己的妻子共进午餐，两人也没有再提。司衍很是乐意，不愿打扰别人的二人空间。
商舟听到司衍嘴里蹦出的古文，拉安全带的手松了一下，最后静静说了句：“腹犹果然。”
“……”
这一刻的天好像是死的。
腹犹果然？肚子里面有果子？就是不饿的意思？
司衍咬了咬牙，额角的青筋隐隐约约，语文不及格是因为分数不够，分数不够是因为拿不到。总之就是不能知道商舟说的什么鸟语，不理解——丢人！
商舟叹了口气，又说到：“我还不是很饿。司总先去吃，商氏那边还有些事得处理。”
商舟话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司衍多少知道商舟有点躲着自己的味道，或者单纯不想去。
商舟最近一直在筹划珠宝生意的事，说忙也不至于没时间吃饭，就是听着司衍商业化的语气挺费脑的。
司衍想了想：“那我就先去解决自身的口腹之欲，商总怎么回去？”
“前面那个路口停车，就不劳烦司总了。”
司衍笑笑，在路口突然一个刹车。商舟捞回自己前倾的重心，解开安全带，看了眼司衍算是示意，便下了车。
司衍只是笑笑，扬长而去。
“司总。”安谷敲了三下玻璃门，走进将文件放在司衍办公桌上，“这是商氏那边送了的合作方案。”
司衍点了点头，“看完之后我会叫你。”
“好的。”安谷推门出去时，司衍依旧没有放下手中原来的文件。
文件是上次他让艾特私下里查到的。他料到唐氏的洗盘会波及到龙城的商业。都说树大招风，只是他没想到，他没乘人之危，就有人先查到自己头上了。
司衍微微皱起眉，点了支烟，过瘾似的吸了一口，又后知后觉的掐灭烟头。待眼前的烟雾散得无踪后，才拿起桌子上摊开的资料丢入粉碎机。确认所有的纸都被销毁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揉揉额头，翻开商氏的策划案。
商氏和司氏关于珠宝合作早在之前就开始安排了，两人有这个想法之初，讨论过商氏在国外的合作可以暂时不变，再向国内的几处大的原石产区牵桥搭线。因为是商氏牵头，这次的合作商氏会带着司氏去其中几处原石采区考察。
按照策划案上写的，商氏会先带司氏去考察一处商氏一直以来有所合作的原石区，再去一趟国内的原石产区。这和他们之前商榷的一样。
果然，商舟在商业上决定的事不会因为后续的意外随意更改的。
他可能就没有这么大的胸襟了。毕竟，事业算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了。
“安谷！进来一下。”司衍低头看着策划案，朝门口喊了一句。
不多会儿，安谷放下手头的数据分析往司衍办公室走去，“司总。”
“商氏那边有说这次考察是谁去吗？”
毕竟是个初稿，后续需要看两边的计划再度完善，策划案上并没有表面这次的考察是谁去，司衍也摸不准商舟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这个......当时在和商氏那边的人商榷时，他们那边并没有给出明确答案。你有需要的话，我今天再和他们确定一下。”安谷回答。
“好，尽早。”
安谷点头，带上门。出去后立马交代：“小陈你安排一下，下午的会议推迟。”
“商总。”
历池的敲门声想起，商舟在纸上写着什么，说了句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商舟在记一些东西，或者缕思路是更喜欢在纸上画下来。页面或许很乱，各个文字或者数据自成一派，但他很享受这种笔尖摩挲在纸面上的“沙沙”声，指尖的触觉让他觉得很真实。
“商总，司氏那边想和我们确认一下考察人员的具体安排。”
商舟没立马回答，直到把手下最后一个字写完，才抬头答道：“海外M国M市那处一直和商氏有合作，主要是带司氏了解一下商氏珠宝链的外部运营。海外的考察事关商司以后的合作推进，你准备一下资料，带人去。国内X区这边我亲自过去吧。”国内X区这边的生意商氏还需要区考察一番，商氏毕竟要在龙城长足发展，必须得有临近的供货源，和商氏在M国的战略一样。
和远亲不如近邻一样的道理。但这次去x区这边毕竟是谈生意的，自己亲自去，一方面在原石质量上把关，也显得更有诚意，再者，就当去旅游了。
好像来华国怎么久，对这里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顺着这次机会就当了解了。
“好的。”历池干练地回答。
玻璃门合上的声音停歇，商舟从左右偏头，手搭在脖子上揉了揉，肩膀舒服了不少，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今天的天气不错，因为临近初冬，久违的太阳将一切都晒的暖洋洋的。一个单区别墅坐落在龙城二环的某地。
程亦辰缓缓睁开眼，昨晚睡得太晚，现在这个人都还有些迷糊。窗帘余有一个缝隙，阳光见势闯进房间的旖旎。他眯了眯眼睛，慢慢等着自己的眼球适应光线。
“嗯……程少，你醒了。”一个声音轻柔的男Omega声音传来，声线不平中又带着餍足。
“嗯。”程亦辰从喉咙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将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
程亦辰坐起身，被子滑落搭在腰际，两分钟后才适应过来，看着一旁的Omega，开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醒的？”还顺手掐了一把小Omega的嫩脸。
小Omega周身布满了红痕，眼角的潮红一直没散去，此刻也已经坐起，因为程亦辰刚才的挑逗，脸上通红一片：“刚刚醒的。”
“醒这么早，看来昨天没有满足你。”
说完，Omega的脸上更红了。
程亦辰看着小O的表情，无所谓地笑了笑：“行了，收拾一下，我叫人先送你回去。”他没看小O的表情，也没想听眼前的小o说什么，继续道，“乖，别人我都是让他们自己回去的。回去之后记得擦药，别感染了。”声音沙哑，隐隐间还带着引诱。
他虽然在这个圈子玩的很大，但是对自己的小情儿还是很温柔大方的，尽管有时候温柔体贴会看心情，比如昨天他心情就比较好，所以让这只小o留宿在了这。
Omega没再说什么，一脸通红地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程亦辰看到小o脚着地是踉跄了一步，他靠在床头，点了支烟，挂着笑，用称的上温柔的眼光一直看着小o双腿颤抖地穿好裤子，套上外衣，然后带门离开。
程亦辰的脸在烟雾中变得迷糊，直到抽完整只烟，他才缓缓下床去洗漱。
这个算是他的私人财产，偌大的房子里就他一个人还有一个管家，平时帮他看看房子，请人打扫打扫。
住在这里，少了家里两个佛的叨扰，他心情可以称得上愉快，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管家是他们找来的。毕竟他在他们眼里打小玩世不恭，还不止一次被他们撞见自己和Alpha厮混在一起，想想，自己都这样了，他们还不放弃他，给他伸手想捞他，想来也是不容易。
长期的作息不规律，让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显得很懒散，对着镜子伸了个懒腰，这才看到自己的脖子上，锁骨上有两道红痕。
也不知道是这个小o太野了，还是别有用心——反正不管怎么样，以后多半是不会再重温昨天了。
程亦辰想着哂笑一声。扯开围着的浴巾，换上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才慢慢下楼。
桌子上放着早点，管家听到他下楼的声音，已经站到了楼梯口等他。
他笑着打了声招呼，做到餐桌上开始用餐。
“小少爷，已经让人把他送回去了。”管家如实告知。自己对出来本分之外的事并没有什么打听的欲望，他也算活了大半辈子，从二十来岁就在程家做事。战争年代，家主，也就是现在的程老爷子，中央的重要一手，在当年参军救国，但程家有祖家，家大业大，也不能毁于一旦，于是基本都由管家打理。管家和现在的程老爷子可以说的亲如兄弟。
这么说，程老爷子算是为自己的小孙操碎了心，都派出了自己最得力的心腹。
这也就是为什么程亦辰白般不愿，也不得不全盘接受，毕竟，拂了谁也不能拂了他程老爷爷的面子。再者，既然是爷爷当年的得力助手，必定也是个人才，爷爷既让他暂时来照顾自己，不如人尽其才，帮自己查写自己无所谓让爷爷知道的事。
“嗯，陈叔，辛苦你了。”
陈叔并没有倚着自己的年龄念叨程亦辰什么，只是尽好本职：“小少爷，程老说一些想你了，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去聚一聚。”
程亦辰的喝了口水，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说道：“嗯，我知道了。也怪我不好，确实很长时间没回去了，都让他老人家念叨了。今天晚上就回去。——对了，陈叔，上次麻烦你查到那件事有结果了吗？”
“小少爷是说司氏的事？——根据我调查的，发现司氏最近有些腹背受敌。”
“嗯？腹背受敌，树大招风了不是？”程亦辰不厚道地嘲笑了一番。
第四十章 人生苦短
“司总。”安谷敲门而入，“确认过了，商氏那边安排两地的考察同时进行。M国那边由历助理带我们过去，商总亲自去X去谈合作。”
商舟自己说了亲自过去，说明比较看中这次的考察，两家有合作，他出于诚意也有必要亲自过去X区，虽然这个“诚意”也没什么不好。
“我知道了。你准备一下关于这次的资料，到时候和商氏那边去M国考察。我去x区这边。——这次去M国的考察，主要是商氏带我们去看他们的外部运营，有什么想法，你自己多留心一点。”司衍右手拇指拨了拨食指指腹，交代了一句。
“好的，明白了。”安谷示意退了出去。
司衍半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手指一拨没一拨的拍着实木桌。
前几天他收到一份文件，上面的内容基本都属实，而背后调查的人都指向唐浩。
唐浩那边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这文件必然不是空穴来风，能查得这么深，唐浩果真有两把刷子。
“喂，是我。”
电话拨通的下一秒就被接通了。一个轻佻的男声从手机中传来。
“哟，稀客呀，平时都是电子邮件联系，今个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万哲彦此刻正坐在一家酒店的沙发上，左拥右抱，全是清一色的外国美女帅哥。其中一个正在给他斟酒，经由另一个递给他，醇厚的葡萄香冲入鼻腔，万哲彦就这杯沿喝了一口，舌头顺带抵了抵拿着酒杯的手指。美女收回杯子，娇嗔了一句讨厌。夜晚酒店的灯光五颜六色，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晃得人迷离恍惚，台上的舞者顺着超大号音响舞动肢体。
电话的那头太嘈杂了，万哲彦的这句话司衍只听到了一个大概。面色并没有多大改变，像是早已熟悉。
“请你吃饭，你来不来？”司衍不受背景影响，讲了一句。
“司总，你没事吧？我现在的地方都还和你们那边隔着时差呢，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要请我吃饭了？”万哲彦由于太过震惊，又强调了一遍“你没事吧”。
“车费我报销，你来不来？”
“？你真没事吧。”
“你到底来不来？”没见过这么啰嗦的。
万哲彦拨开靠在他怀里的一个Omega，手顺带拍了拍对方的屁股。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找我干什么。”经过万哲彦刚才的示意，本来违在他周围的人还是坐着自己的事，只是没再发出声音。
“行吧。本来想犒劳一下你，你自己不来的。——你帮我查一下唐氏，特别是唐浩。”
“唐氏？之前不是查过？你这是不信任我的实力呀！”万哲彦玩笑地说了一句。
“你要是再逼逼一句，暗影精灵就没了。——你就接着上次断的地方查，自己小心点。”
暗影精灵是一款最新版地跑车，性能齐全，造型完美，就一个字——帅！万哲彦打算最近就入坑。谁知道，司衍说的犒劳是这个。
“哎呀，司总，咱俩谁跟谁。小问题小问题。那你上次叫我查碧都供货源的事，还继续查吗？”这会儿万哲彦已经到了阳台处，确认过周围没人才继续讲电话。
“碧都那边怎么样了？”司衍停顿了一下，当初因为商舟的事，他让万哲彦查的供货源，只是这么久进展也不是很大。叹了口气，还是问道。
“碧都的据点挺多的，不仅在华国有，在国外也有，他们的供主并不单一，设计面也很广，一时半会我也查不出什么。”
“嗯。你帮我查一下唐氏那边。”
“那碧都那边不查了？”
“不查了。”
“好。对了，司总，我上次可是听说你从碧都抱了一个Omega回去，这个Omega还是商氏的独子，你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司衍只是笑笑，没回答。
正事讲完了，万哲彦刚才语气中唯一的那点谨慎瞬间没了，这会正往自己的包厢里走。
温柔富贵乡多绚烂啊？
人生苦短，得意须尽欢呐！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和电话那头的司衍说的。
“司衍，我说我们几个就你一个这么独秀，说好听点是高冷禁欲，说不好听点……”万哲彦憋了半天，硬是没找到合适的词，“我知道你心里有道白月光，但是……唉！”
万哲彦很重很刻意地叹了口气，换了话题：“你想我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愁不愁，活的不照样很好。你整天坐在一张小破椅子上，运筹帷幄，败在金钱的腐朽之下，主要他还不能带进坟墓，所以啊，我是看在兄弟的份上，才说的，别把自己压得太死了，凡事总给不了完美的。外界条件总不能只偏爱你有人，要不然让别人怎么活对吧，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件事，那外界条件——也就是我——不靠谱，所以你只能在现在放弃掉其中一个。你要想一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他在你心里的定位到底是什么。”
司衍知道对方是把自己当朋友才说这番话，“行了，你说完了。没事的话，腐朽的金钱催我去工作了。”
嘟嘟嘟——
电话传来忙音，万哲彦也不曾想司衍挂得如此干脆，这才想去自己的工资还没结的。这次已经不算是上次的单。
「老账户，咱们先了一下上次的单。(微笑)」
点击发送。
将时间塞进兜里，就听到周围的疑惑声：“阿彦，刚才是谁啊，那么投入。”
万哲彦一把将发问的alpha带入怀着：“一个alpha大帅哥，下次我把他带过来。你们看看是我帅还是他帅怎么样？”
说着，他低头往Alpha的唇咬去，双手拖着Alpha的大腿根往自己的大腿上带去……
——————
司衍这几天确实很忙，之前由程氏牵头的楼盘建设现在已经开始动工，之前从唐然哪里拿来的百分之十还在走流程，过两天和司氏的合作也要开始了。
这些都没什么，主要是唐氏还在调察自己，而且不该查到的都查到了，就很让人头疼。
除开这些都不说，自己和商舟的状况真的是越来越疏远，逐渐尴尬。
这操蛋的生活。
这尴尬的关系。
“商总，碰一个。”程亦辰拿起酒杯朝商舟示意。
商舟很给面子地抿了一口，淡淡说道：“72年的拉菲。”
“商总要是喜欢，我这里还有很多珍藏的好酒。”程亦辰说着，突然抬手抹掉了商舟嘴角沾着的酒渍。
事情发生地莫名其妙，商舟后知后觉才意识到。
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冒昧。
但程亦辰不是正常人，看着暧昧坐实之后，才缓缓放下自己的手，缓缓一笑。
商舟一直没说什么，从一旁抽出一张无菌纸擦嘴：“程总大可不必，擦嘴这种事我一般只拿无菌纸。”
这是拐着弯地说我嫌弃程总的手。
程亦辰在情场上混了这么久，何时受过这种气，就连让他最受瘪的司衍都不敢让他这么下不来台。
当初从唐浩那里听说看见商舟和司衍同在一座房子里进同出，大晚上的孤A寡O，他本来就将信半疑。上次又在竞标案上看到司衍对着商舟眉来眼去，一场下来，司衍眼神就没几分钟是离开商舟的。
这商舟和司衍果然有关系。
还关系匪浅。
现在看了，这个商舟有几把刷子。
他程亦辰要的东西，不管多久，都要得到，轮不到别人染指。
“商总这性子比司总还急。”程亦辰收回手指，将拇指指腹上已经风干的酒渍往自己嘴唇一抹，冲着商舟邪魅一笑。
商舟看不清程亦辰究竟有什么目的，单纯来撩自己，多半不会。
这会儿又扯到司衍……
“司总性子急不急我倒是不知道，但是程总这性子，可比司总急多了。”商舟身体后倾靠着扶手椅，看向对面的人。
“我这性子？商总来龙城不过数月，对我这性子了解倒是挺透，不过还是有失偏颇。看来商总这消息源带有个人主观判断。也不知道商总和你这消息源是什么时候提起的我，消息实在太不专业了。——今天还是一次很愉快的用餐，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商总了。”
程亦辰走得很干脆，转身带风的那种，只是转过头的那一瞬间，眼睛眯了一下。
商舟在原位置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开。
程亦辰有龙城政界军界背景，没到极端情况自己并不愿意撕破脸皮。但他总觉得程亦辰的话里有话。司衍原来和他讲过，程亦辰之前对他有想法，但是听程亦辰刚才的语气，难道是把他当情敌了？
找他来宣示主权？
这些日夜颠倒作息的人，脑子都抽筋吗？
驱车回来海区别墅，商舟泡了一包海鲜泡面。中午没吃饭加上刚才喝了酒，现在胃一抽一抽地痛。
他现在其实很想喝白粥。
掀开泡面上的盖子，还没吃上一口，手机提示音响起。
商舟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接了电话。
“司总，是我。”
说的是英文，声音慌乱间带着气喘，像是跑步刚停下。
“Anbeu？你那边出事了？”直觉告诉商舟出事了。
Anbeu是他安排在M国监视那群叔叔伯伯的人。为人沉稳，绝不可能像刚才那样失态。
“司总，他们还带走了商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在和……”
Anbeu的声音越来越急，最后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声音戛然而止，背景音逐渐嘈杂起来。
商舟没说话，隐约间听到几个零碎的单词。
“dead....cheak.....traitor........clean”
商舟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掐断了电话。
Anbeu是个孤儿，他说以后就跟着自己。
偌大的房子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人卷入无声之中。
桌子上响起的手机铃声撕裂了寂静。
“喂，商总。”司衍刚从浴室出来，发丝还沾着水珠。
“司……”衍。
商舟只讲了一半，心中咯噔一跳。商舟的声音很轻，司衍从没听过商舟这样的状态，隐隐间带着绝望。像是一个易碎的洋娃娃，好像自己一个不小心，小一刻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商……舟？”司衍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小心，
他莫名心慌得很，就算是以前知道商舟不会和他在一起，也没有这种感觉。
电话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商舟！”司衍喊了一句，还是没有声音。
司衍管不得其他，丢下手中的毛巾，就去开门。
“商舟，怎么了？说话！”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打了个转，手都没按到门把手处。
“我……我没事。”电话那边传来商舟的声音，除了有些嘶哑低沉，和平时并无大区别。刚才的状态也不见了，仿佛刚才只是自己的幻听。
司衍放下已经拉下的门把手。
电话挂了。
商舟放下手机，坐在地上，一股无力感从心中涌上。突然对现在的生活无所适从。
闭着眼，抹了把脸，手指湿湿的。
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还有司衍的声音。
眼睛很干涩，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商舟撑着沙发坐起，走到门口，在玄关处打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
司衍穿着一身浴袍，白色的拖鞋，仔细闻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味。
他没回答的商舟的问题，盯着商舟的眼睛看了很久：“你怎么了？”
“没事。司总没什么事先回去吧，天不早了。”商舟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失态。
“商舟！”司衍突然吼了一句，挤进房子，顺手反锁了门。
“我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听你说一句没事？……我听到你的声音不对，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衣服鞋子都没来的及换往你这边赶，你现在一句‘司总’是在折煞谁？”
第四十二章 乞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