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司衍表面毫无变化,内心戏却早已跑了几外里。他昨天在听到商舟说要见商父是,就一直想把商父拉过自己的阵营。他就不信,有了商父的助力,里应外合,还追不到商舟?
但是,商父和他爸一样精明得很,也不知道商父是怎么想的,而且商舟还行一贯不喜欢家长管教他,这么一说,也是个问题。
“反正,这生意场上的事我也早就不掺和了,你们自己放手去做就行了。”商父见和自己预想的气氛越来越远,开口调了一下气氛。
“我爸当初也是这么说的。——对了,不知道商阿姨什么时候来龙城?”司衍接过话题,提起了商母。
对于商父和商母的故事倒是比较清楚两人年轻的时候感情不怎么样,现在倒是越来越好。
果然,在商父就开始回答。两人的话匣子就像触到机关打开了一样,一顿饭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
商父收住话题,才发现自己的正事还没有做,司氏那小子表面恭恭敬敬,实在刚才一直是他掌握主动权,不得不说,那司氏老头果真养了一个好儿子。
商舟全程冲当背景板,被提到了才讲两句。这会儿结束之后商父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一样,对着商舟说:“小舟,我和小司等会儿去一个茶馆,喝喝茶,你要是有事就先走。”
一般他爸说这话的时候就是暗示他没事也得有事。
反正自己并不想去,微微笑了下:“嗯,那我先回去了。”说着转向司衍淡淡点了个头。是个和商场化的告辞方式。
果然是商舟,说不顾小时侯的情分就不顾。
司衍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自己配合他就是最好的选择,也商业化地朝他笑了笑。
一旁的商父看着两人的虚与蛇委,再次犹豫,毕竟是小时候的事了,照理说,这中间断断续续地都快十年没见了,小时候玩得再好,再也例外,过了这么久时间应该磨平了。
因为没开车来,司衍开的商父的车,商父就坐在一旁的副驾驶上。
“小司,你觉得小舟和现在有没有变化很大?”商父不经意间开口。
司衍没料到商父会突然提起商舟,但还是开口回到:“商舟啊,我觉得他比小时候更适合现在的生活了。”
司衍摸不准商父要表达什么,挑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现在的生活,这倒是了。”商父说,随即轻叹一口气,“我倒是觉得他比以前更冷漠了。更不喜欢笑了。小时候就觉得他有一个自己的世界,我们进不去。现在只觉得他这个自己的世界隐藏起来了,乍一看和这里融入得挺好的,可仔细一看,真正的他还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外界都想隔着一层水玻璃一样。”
这可能是商父和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了,还是关于商舟的,他想了很久,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了解商舟么?
就像商父说的,那个被商舟他自己藏起来的只住着他自己的小世界,他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产生的原因。
他只知道一味地想商舟是他的,他们一定会在一起,但是,说到后面,连他自己都要分不清了。
执念把喜欢越来越模糊。
“小司啊,你是不知道小时候每次只要你来,小舟听到后都能高兴得一晚不睡,他在你面前不在我们面前要轻松得多。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但是两家都关系在这里,以后要是司氏那边需要的,商氏这边都可以来找。”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了,商父最后还是将话题扯回了商业上。
你在乎商舟对你冷漠么?
你喜欢现在的商舟么?
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不真实。
那什么是真实的商舟?
什么是呢?真实的。
脑海里闪过商舟微微提起的嘴角 ,从通红的眼眶溢出都泪水,淡然的自信,刻意的疏离,看向我的焦急……
商舟,我是喜欢你的。
第三十七章 under the rose
司衍自上次和商父喝过茶之后,心里就陷入了自我怀疑。且不说商伯父到底和他提起商舟小时候到底是什么意思,权当是希望两家可以联姻。
但是自从商伯父说了那番话之后,司衍虽说一直告诉自己喜欢商舟并不是所谓的不甘作祟。可回到家之后,夜深人静,再转念一想,不由对自己再次怀疑起来。
他是喜欢商舟,可十分的喜欢,里面到底有多少不甘?
笃笃笃——
“司总,唐氏的然总在前台说要见你。”安谷敲门后开口。
“让他进来。”司衍收了收自己的心神。
不一会儿,西装革履,嘴角含笑的唐然在安谷的指引下推门而入。
商场上该顾的脸面也没必要扯破脸,司衍挂着得体的笑让唐然坐。
唐然礼貌地落座,不经意的环视一圈,才轻轻开口:“司总品味不错,弧形内镶性的墙面设计的确让人很舒服——不知道司总这次是不是拿了怀表呢?”
上次唐然发现自己的怀表掉了之后,结束酒会就查了监控——怀表不仅掉了,还被司衍捡走了。当时他心里就隐隐知道要拿回来怕是没那么容易。果然,自己上次去找司衍那回怀表,司衍直接说一句忘拿了将他怼的无言。
但是怀表是他要带进坟墓里的东西,必需拿回来。
“带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比较想问然总一个问题。”司衍似笑非笑。
果然来了,只是自己千算外算没算到第一步居然倒在了司衍这里。
“然总对‘唐’这个姓氏有什么其他感受么?”
司衍对别人的生活并不感兴趣,也没有揭人伤疤的癖好。但是没有办法唐氏这么大一个把柄不抓白不抓。
“我这人善变,不知道司总问的是什么时候的感受?”唐然这时候脸上已经收了笑容,不算很放松地坐在沙发上。他料想司衍看到照片会去查,但是没想到司衍的能力这么大,已经被刻意抹去痕迹的二十多年前的事,司衍居然一查就查到了核心。
司衍不动声色地观察唐然脸上的表情变化,没想到真给自己猜中了。这段时间没有之前那么忙,刚好腾出时间查了一下怀表的事,居然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会一炸,果然就是把柄。
“喜欢中夹杂了不甘或是愧疚,不知道依然总看着个‘喜欢’还值得么?”司衍突然转变了话题。
听到这里的唐然神色已经完全变了,他已经不自主带入了母亲和唐枭的角色。
这是他和唐枭之间都闭口不提的事,司衍有再大的本事都查不到,他为什么会知道。
除非……
除非他在隐射别的东西。
想起上次酒会上看到司衍扶着商舟从洗手间出来,一个还披着对方的外套。
所以,这是爱而不得。唐然本想火上浇油说一把,可突然想到自己的故事,说出来二十几年来,唐然为数不多的推心置腹的话:
“喜欢不是爱,它注定是占有的。既然是喜欢他,又何必管这份喜欢是又多少不甘,多少愧疚组成的,你只要确定你是喜欢他的,那这些愧疚和不甘就是你喜欢他的保护罩。如果你爱他,那你肯定愿意等他,十年二十年,或者是几十年之后的再洗见面。我一般把放不下称为‘爱’。”
唐然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并没有看着司衍。不过司衍一直看着他,司衍明明看到了他眼里印着人的影子,不是自己。
直到司衍从办公室抽屉里取出古朴的怀表,还给唐然,他才慢慢回神。
唐然一把拿过怀表,许是一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这会脸上已经恢复成了来时的样子:“我只是没想到司总还有这么纯情的时候。”
司衍不知道自己刚才是那一步没走好,让唐然反将一军:“那依然总看,我应该怎么做呢?”
“我还以为像司总这样的人会直接霸王硬上弓。也没想到在外界一向禁欲的人会在这上面花心思。”
“人类祖先花了几亿年进化到现实的样子。我也是俗人,自然抵抗不了生物进化的大潮。只是我也没想到一向柔和的然总可以这么野。”
“司总不希望这件事被商总知道么?”唐然再次开口,他需要找到一个司衍的把柄和他握着的把柄对抗,不然离开的时候,就是司衍薅羊毛的时候。
司衍何尝不知道唐然想做什么,不疾不徐:“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我也确实不想现在就和商舟讨论这个问题。
“唐氏手下s区的地皮开发项目让司氏入股百分之十。”唐然咬了咬牙,说道。
唐氏的这个项目前景很大,百分之十的股份等再过两年,上市价可达到三个亿。这还只你算它所带来的纯金钱利益,这其余的利益都还不算在里面。看了,唐然这个秘密确实抓得挺值。
“在有你那两个弟弟的前提下,然总的把握是什么呢?”
“凭我可以独裁统治。”唐然索性直接挑明。
一个公司中,那个领导者想要进行独裁统治,其中一个前提,他所拥有的股份得是最多的。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今天这里所说的一切,under the rose.”
唐然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罗马的玫瑰。”
“不打扰司总了,告辞。”
罗马的玫瑰,预示着缄默不语保守诺言。据说,客人去主人家拜访,若是主人桌子上画有玫瑰,即主人希望今天谈话的内容不想玩外传。古代德国的宴厅,会议室等场所,甚至会在桌子上画上一朵玫瑰以警醒人们要保守秘密。唐然背上的毛已经被司衍薅去了一大块,没想到,到最后,司衍还反杀了一手。
在唐然走后,司衍停在窗边再次陷入沉思,风从窗户外边吹进,被云遮住的太阳努力爬出冒了个头。
灰亮的街道上人群来来往往,四周布满了装潢辉煌的店铺,距离太高了,司衍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店铺。
喜欢不是占有,爱也不是,如果有不甘,那将是我对你的感情的污斑。
这个世界里住着各色的人,他们和真实的我背道而驰。
商舟,我想你了。
我来找你吧,
你不要介意我冒昧地打扰,请原谅我现在过于理性的说辞。
第三十八章 尴尬的气氛
司衍开着上次的劳斯莱斯,在超速的边缘行驶。各色的街道在车窗上往回退,他一路开到商舟的别墅门口。
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昏黄的路灯和着天光。司衍两手搭在方向盘上,头后仰着。突然用力搓了搓脸,看了一眼没亮灯的别墅,掉头往自己的家开去。
司衍曾经学过一段时间怎么做饭,是他们这个圈子为数不多的几个闲得下心来自己做饭的居家男人。只能说,并不是没时间,而是看有没有用心,毕竟当初自己也确实是为了商舟喜欢自己回国之后才学的。只是没想到,当初信誓旦旦说喜欢的人,现在都五指不沾阳春水了,早中晚有不同口味的泡面就是豪华大餐。
要不是上次商舟住这里,自己亲眼目睹他三更半夜爬起来就为了一口泡面,他说什么都不相信。
也罢,其实味道也挺好的。司衍又吃了一口泡面。味道一般,但确实很方便。
商舟上次留下了两包,一包酸菜牛肉,一包香辣牛肉。
司衍吃了块酸菜,又喝了口汤。心里吐槽:还有酸菜,也算是真材实料了,还有一包下次吃。
十多年没再吃这些不健康食品,现在突然有点罪恶。
擦了嘴,又处理好饭后的餐桌,司衍匆忙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还感叹了一句原来晚饭十分钟就可以解决,太卷了!要早知道这样,我之前拿去吃饭的时间用在工作上又得创造多少个亿?
龙城的天气渐渐转凉,眼看就要到初冬。司衍顶着湿润的头发,系好半开着衣袍,又给自己加了件外套,才开始处理工作的事。
今天薅了唐氏那么大一把羊毛,不得好好捋捋。只是没想到,唐然在躺氏的权限居然这么大。
唐氏啊,不久就有好戏看了。
以前的故事过去了,新的故事就要开始。他倒是有点好奇唐枭会怎么护住他的大儿子?
司衍的工作效率很高,在告诉自己要工作时就绝不会想别的。但这会儿工作完了,脑海里不由又想起了商舟。
叹了口气,在手机联系人出播通了电话。
“张老,你好。吃过晚饭了吗?——是这样的,你上次带我看的那些古玩,我这次想带个朋友一起看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嗯,好的,下次等你有空了我请你吃饭。——你客气了。那就先谢谢你了。”
挂断电话,司衍颀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两下,最后打了一个视频给商舟。
嘟——嘟——嘟
手机在第三声中被接通。商舟的声影隔这屏幕映入司衍的眼帘。看后面的背景像是在办公室,工作了一天的头发有些乱,商舟看去来有点疲倦。
商舟一直在一张纸上拨弄什么,抽空才抬头看电脑屏幕一眼。
“司总,有事?”
我没事,就像看看你。
“嗯,你明天有空么?我明天带你去看几件东西,再和你说一下司商合作的一些看法。”
“行,你订个时间,定位发我,我明天直接过去找你。”商舟一些疲劳地揉揉眉心。
“嗯,明天再说。商总没必要这么拼,吃了饭再说也不迟。”
“……司总还有事?”
“没事,商总先忙吧。我们明天再说。”
电脑的视屏区自动退出,恢复出一个黑白设计图的界面。商舟对于司衍前后语气的改变并非没有觉察,他不是大度的人,他说过他讨厌被标记,临时标记也不行。上次咬腺体的事,即使司衍是出于生理本能,但是他让这件事在心里翻篇已经需要耗光他大量的精力了。
但是任谁从小到大一直当朋友兄弟的人突然间变得这么疏离都会心里有点异样,隐隐的失落,好像这次之后,他确实会失去这样一段关系了。
司衍挂断视频后,将手机在空中抛出应该弧度也接住。他就知道,以他们两之间现在这个尴尬的气氛,没提到工作压根就约不出商舟。虽然自己的目的不止工作,但还是有工作的目的在其中不是?
非必要情况,司衍从不喜欢加班。今天处理完一整个事情后,眼皮上下浮动有打架的趋势。奈何等他真正躺在床上时,辗转反侧了许久,就是不见睡着,心脏处跳的莫名地快。
有点小激动,见了这么多的大场面,司衍还是头一次为这种事恐慌。
体内好像逐渐缺氧,呼吸声也越来越沉,胸膛起伏贪婪地想要吸取更多的氧气。
司衍从没料到自己还有因为这件事失眠过,迫不得已,又爬起来喝了一小杯助眠。
好歹熬过痛苦又漫长的失眠,第二天一早,司衍就依着闹钟起床。
一切准备妥当,司衍穿着一身得体,裁剪工整的半正式偏生活的西装。最后驾着一辆灰色的奔驰来到了商氏集团的楼下。
不得不说,那灰色的车身在清一色的黑色白色中显得格外凸出,称得上骚气。
以至于商舟在接到司衍已经到商氏楼下的消息时,从自己办公室下来一眼就看到了这辆因为颜色的缘故而极为显眼的奔驰。
商舟莫名其妙,司衍怎么来了?不是说把定位直接发过来么?
“我这次找的是一个收藏古玩的专家张卡,他为人脾气比较怪异,喜欢清净,我们两个一起去会比一个个去更好一点。”
商舟也没想到司衍讲的合作居然是这个,不过他还是没清楚,古玩和商司两家的珠宝合作有什么关系?
“所以,他们两者之间是有什么必然联系?”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其实也没什么必然联系。
“行,劳驾司总了。”商舟对于司衍说的这个联系挺感兴趣,而且,他之前在国外就听过张卡,一个私人收藏家,自己收藏了很多的古玩,瓷器,玉器,青铜器……还有许多孤品,如果可以借这个机会去看看,怎么都很划算。
“商总客气了。”司衍知道,以前商舟经常提起张卡的收藏品。这么久,如果没变的话,商舟肯定会心动去的。
但张老毕竟是资深收藏家,还有好多都是孤品,要想从他那里薅下来,多半是不可能的,自己当初的诚心还是可以的,但张老什么都不缺,有了一定的年龄,都会把顺心放在第一位。还是直接带商舟过去,先看看再说,再者志趣相投的人说话也好讲一点。
“张老,久等。”司衍领着商舟来到目的地,和张卡打了招呼。
“司总。”两人放下交握的双手,“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朋友吧。”
“这位是商舟。这位是张卡张老。”司衍对着两人分别介绍。
“张老,你好。”商舟伸出手与张卡交握,淡淡开口。
“商总,早些时候听司总提起你对古玩这些很感兴趣。我很期待可以和商总也深度交流。”
张卡自己建了一个私人博物馆,里面都放着自己这么些年收藏的好东西。一般时候不会给外人看见。
私人博物馆有两楼。一楼放着一些字画瓷器青铜,价值自然比不上二楼的那些,色泽纹路都只能算中等,但张卡这人看上收藏的再怎么说都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这个是j朝皇陵墓葬群中出来的密窑?”走着走着,商舟突然停下对着眼前玻璃柜里的瓷器说到。
司衍顺着商舟的视线看了一眼,确定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之外,索性把目光移到了商舟脸上。
张卡为人不羁,脾性向来只看和自己和不和得来的。虽然说商舟是司总给介绍来的,但自己内心多半还是不大有底。毕竟司总不就是对这个一无所知?自己和司总和得来,但他的朋友可就不一定了。
这会儿突然听到商舟开口发言,听着发言的内容不由心下一动,但好歹高冷的人设稳住了,只是淡淡地说道:“不错。”
“听说当年这件密窑出土于皇陵当中的主墓室,葬得是J朝的皇帝和皇后。里面唯一一件密窑由皇后双手拿着。不过这件密窑出土之后就流向海外,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
“是啊,只是这密窑自身有损害还有修补的痕迹,所以它本来的价格也就大打折扣了。”张卡看着商舟,无比惋惜地说道。
“这件密窑瓷器具有高可透性,可见它本身的瓷身质量就是很好,而且从底座衍生出来的镂空曲线,让这件瓷器风韵更甚。虽然这件瓷器有人为的损伤和修补,但与瓶身的总体并不相悖,可见多半是墓主人身前所为。——更何况在我看了,这样一件在之前已经千疮百孔的瓷器死后还要带入地底,已经不是单纯的商业价值衡量的了。”
“这是一个承载了故事性的瓷瓶?”司衍思考了一会开口。
如果说之前张卡还有意保持他高冷的人设话,现在早已将之前那点怀疑抛之脑后,转为激动:“对的,不过历来众说纷纭,具体如何到时不太好说,要不那天得空我们具体讲讲。”
“其实这些瓷器那有那么珍贵,不过是他们身前的故事在经过历史的沉淀,带着醇厚的温想罢了。”张卡已经对商舟大有改观。
“但是我偏爱他们在创造出来是那些冷冰冰的线条,在时间的沉淀中熠熠生辉。”商舟说。
张卡没想到商舟会这么想,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心下一阵激动。
去二楼的楼梯有一个长长的过道,两边放的都是一些字画瓷器古玩。
张卡的二楼不同于一楼豪华的大理石雕刻,金碧辉煌,二楼多采用原木装修,还带有人为做旧的痕迹。除了他自己有事没事来一趟,平时基本没有人来。从跨进去的第一步起就可以闻到某种古老的气息。让人心下很静的一种感觉。
司衍全程看着他们讨论,他发现商舟在讲到有关自己喜欢的东西时,柔和的气场都是不经意流出,眼神都比平时有光。
不得不说,二楼的东西和一楼果真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商舟才刚进就看到了一个自己一直想要的一个孤瓶。用线条刻画出来的瓶身,一反平常的曲线流畅美,刻意严谨的线条反而让瓷瓶充满了一股理性感。
商舟之前就在海外看过它一面,之后变不知所踪,没想到今天居然让他再次看到。暗自里看了一眼张卡,心里颇为叹服。
二楼被玻璃门分隔成了许多不同的地方。转了几圈,造型奇特的瓶子——用陶土烧制的,用玉石刻好的等等,还有青铜器。一切都显得很特别。
“这个是子母瓶的子瓶?”商舟再次开口,向两人各看了一眼。
“不错。这是我几年前在国外看到的。只是可惜,当时只有子瓶,后来我又找人查了许久,研究没见着母瓶的踪影。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凑齐他们两对。”
“要这么说,母瓶的话我确实有。”商舟想了一会儿,确定自己那堆瓶子中,开口说话。
“子母瓶是什么?”一旁的司衍倚着进二楼的门,开口问到。
“子母瓶,顾名思义就是有一子一母,都是用玉刻起而成。两件瓷器合二为一可以得到一件完整的瓷器。看他们那些祖辈画得图记载,完整的字母瓶,惊为天人。”张卡开口说道。
“我以前看图的时候,那上面的子母瓶其实是子瓶在母瓶里面,呈包含关系。”司衍说。
“这解释不通呀?瓷瓶本身就是不规则的,虽然一大一小,但小的那个不管怎么都套不进母瓶——除非……子母瓶当时在做的时候就已经是套好的。”司衍在周围徘徊了一圈,才开口。
“不错,正因为瓷瓶是不规则的,所以一般都推测在子母瓶做的过程中就已经把子瓶套在了母瓶里。可能是利用镶嵌技术,先做好子瓶,再做一个母瓶。”商舟看着子瓶,淡淡开口。
“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工序。现在市面上瓷瓶这样的设计也很常见。除去瓷瓶的年代,如果只是因为内外镶嵌的话,估计它也不至于引起市场大波吧。所以,它的价值应该还有其他。”司衍看向张卡,对着商舟开口。
商舟冲着司衍挑眉,看司衍这意思,有话想和我说?
“司总,你这难得提个问。”张卡看了眼司衍,又将目光转到商舟。
敢情是带别人到自己这约会来了。我说呢,上次带你看几件,你一副兴致索然,一句话都不说。
这次居然还能提问一下,难得!
“这字母瓶的款式设计只能说是一个加分项,毕竟在古时候生产力不高的条件下,这确实可以说是比较惊人。但如果仅仅只有这样一个设计是远远是推不上现在市场的价值的。子母瓶上面的雕刻的线条才算是它真正的价值。”
张卡这会儿已经从玻璃柜中拿出了那件子瓶,用指腹细细摩挲着上面的刻纹,说道,“它上面运用多种不同形式的线条。各种线条交织在一起形成的层次感,再加上瓷器本身的光泽,交相辉映。只是可惜,当初在出土的时候,这件子母瓶外面的母瓶已经碎成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