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见它出来,忙起身去准备洗漱器具。
黎绵淡定地穿上小鞋,拍醒小鸟和小白猫,同小青交代道:“我去御花园锻炼。”
最近小狐狸经常出去,都不准跟着,也没再发生先前的事,是以小青垂首:“是。”
黎绵便领着两个小弟,大摇大摆地出了寝宫,与往常无异。
只是在游廊转角处,只剩下小白猫那圆滚滚的身子穿着小鞋朝着御花园跑去,远远看去和小狐狸身形差不多。
黎绵带着小灰则是一阵风似朝着冷宫跑,速度之快仿若一道白光,所到之处根本就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黎绵一门心思在快要化形上,压根就没反应这一变化。
等到了冷宫,小鸟雀直接吐了,看它都有重影。
小狐狸轻车熟路窜进了殿内,如愿地化形,赶紧将自己藏匿的太监服和鞋子换上,大钱袋子只取出银票金银,剩余全扔到柜子里,银票金银揣好,这才出了殿门。
小鸟雀缓了半天,看到黎绵出来,直接不动了。
黎绵丝毫不知自己的变化,将它托起,笑道:“笨蛋小鸟。”
小黑眼豆被迷得目不转睛,呐声道:“你,你怎么……变样了啊。”
小鸟雀表达不明白,把变得更漂亮说成变样了。
黎绵:“???”他变什么样了啊?
寝宫里也没镜子,院中角落倒是有一口井,黎绵第一回打水却觉得格外得心应手,不费力就打上来一桶水,借着水中的倒影,眸子遽然睁大。
分明还是原来的模样,却又觉得哪里变了,尤其是那双狐狸眼宛若熙春,又似盈盈秋水,抬眼垂眸间无限勾人。
黎绵沉默的时间更久,半天才回神,怎么会这样啊?不用想也知道是何缘故,没想到暴君的阳米青还有这用处!
那他不就和那话本的里的狐狸精没什么两样了?
别人大战三百回合,指不定虚弱地躺上一两天,反观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极其充盈,神采奕然。
小鸟雀见黎绵在地上摸了一把,又往脸上抹,不一会儿弄得整张脸灰头土脸,他对着井水,挤着眼睛做着面目全毁的表情,确定不会吸引到别人的目光后,这才站了起来,将小灰塞进袖子里,从冷宫后门出去,很快就见到要出宫的太监宫女,想也不想的混了进去。
宫人欢天喜地交谈着,丝毫没主要后方还多了个小太监。
也是黎绵运气好,这几日刚好是宫人出宫探亲日,出宫很容易,只需要象征性检查一下携带的包袱,里面可有偷带宫中之物,其他不严,只有在入宫时,才严格盘查,先前并未想到还有这个法子,他本来打算要个令牌就可以光明正大出宫,不曾想那令牌竟然是暴君所有。
宫人经偏门,有官衔的从正门出。
黎绵轻装上路,什么包袱都没带,银票金银就藏于月匈前,他身子清瘦,肥大的太监服并不合身,丝毫不显,守卫见他灰头土脸眯着眼睛,相貌不佳,嫌弃地摆摆手放行了。
出了宫门。
今日阳光正好,是个大晴天,黎绵走过那没有尽头的街道,终于将皇宫抛下,绷着的一根弦总算放松,猛吸了一口空气,只觉得一墙之隔,外面天地更显辽阔。
小鸟雀悄悄探头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还有些惊讶:“这是去哪里呀?”
黎绵只觉得豪气万丈:“不确定,四海为家。”
早就把先前定的南下寻一处宅子定居之事抛诸脑后,只想好好玩一玩,总算是能做人了!
小鸟雀往后瞧了瞧,“小白不和我们一起吗?”
黎绵将小灰从袖口取出,点了点它的小脑袋:“小白更喜欢留在宫中。”
寝殿内。
孙公公见都日上三竿了,内室毫无动静,站在外殿小声询问着下人:“陛下还未醒吗?”
宫人:“回公公,陛下还在歇息。”
孙公公只觉得奇怪,这不是陛下的风格,就算今日不早朝,陛下也不会这么晚还未起,难不成是昨日酒喝多了,念到这,孙公公吩咐道:“备好醒酒汤。”
“小主子呢?”
“小主子去御花园锻炼去了。”
还未等孙公公开口,外面侍卫匆匆来报,“公公,小主子落水了。”
孙公公:“……”
因着上回的乌龙,孙公公倒显得镇定,“带咱家去看看。”
孙公公随着侍卫去了御花园 。
只见和上次一样,侍卫在水中打捞,岸上两只小狐狸常穿的小鞋湿哒哒沾满着泥巴。
孙公公显然没那么淡定了,“这都是从水中捞的?”
侍卫点头。
孙公公安慰自己几只鞋而已,很快侍卫又捕捞出一物,双手恭敬呈上,是一块黑金令牌,陛下赏给小狐狸玩的,一直系在它的脖颈上,从未取下。
孙公公拿过那沉甸甸的令牌,两眼一黑,直接跪在了岸边。
作者有话说:
传下去,暴君虚了(狗头
最惨的是醒来小宝贝还不见了。
◎陛下精气外泄过多,致肾阳虚。◎
黎绵出了宫第一件事就是去感受一下古代的风土人情, 不愧是皇城脚下,大大小小各色商铺一家挨着一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酒楼茶馆时不时传来欢笑声,应是年关,大街小巷随处挂着红灯笼, 喜气洋洋,还能见到露天的杂技表演。
这也不像是个即将亡国的模样啊?
这么繁华热闹, 街上行人脸上都挂着笑意, 哪里像那“幻听”所说的, 百姓怨声载道, 不得民心, 各处讨伐,那日晚宴,黎绵分明瞧见各藩王对待暴君恭敬的很, 相处这么久,暴君整日在御书房办公, 也并未动不动就真的摘这个脑袋,大多时候暴君情绪都很稳定平和,除了有些冷淡。
想不通,黎绵也就没多想,都平平安安最好。
小鸟雀在袖子里都能听到那热闹劲,恨不得钻出来瞅瞅,好在谨记黎绵的话, 乖乖藏着。
黎绵早就将帽子丢掉, 那如水一般的墨发随意拢在身后, 单从背影看仙姿亭亭,风姿袅袅,撩人心弦,待看清他那张脸,心动瞬间消失,心头叹气可惜了这身段。
黎绵率先找了家成衣铺子,打算从里到外买几身衣袍,专挑灰扑扑的颜色,不讲好看,只管合不合身。
把那肥大的太监棉服脱掉,黎绵进屋换衣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就是脖套和链子不知何时竟等比例缩小了,在他脖子上宛若装饰的项链,窄窄的黑色皮革坠下一小段金色的细链,衬得那纤长如玉的脖颈带了点难以言说的诱-惑,好在藏匿于衣中无人发现。
而唯一发现的黎绵只会高兴那碍事的链子总算宛若没有了。
在铺子里换上深色的衣袍,头发拿木簪尽数挽起,黎绵对着铺子里的铜镜中左看右照,确保自己此时的模样很是普通之后,掉人堆里都不会引起注意,方才满意。
铺老板见这公子还挺爱美,对着镜子看了这么老半天,就是眼光不太好,选了铺子里卖不出去旧款式,再瞧这公子虽灰头土脸,眼睛似睁不开一般,脸蛋轮廓却极优越,更别提身量体态之优美,打背影看去,只觉那截窄腰格外吸人眼球,便发自内心为他着想道:“公子,咱们家这还有其他颜色款式的,肯定很衬您,要不您看看这几件如何?”
黎绵见他拿的款式都是极精美好看,颜色鲜艳,穿上不要想也打眼,当即摆手,“不用,我就这两件给我包起来吧。”
等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再换掉他精挑细选的这几件灰色衣袍,现在能低调普通还是尽量这般,黎绵不确定宫中是什么情况,他不敢冒险,暴君那性格醒来之后,肯定是活要见狐狸,淹死也要见狐狸尸体,黎绵那一招落水只是缓兵之计,骗骗其他人还好,暴君定是不信的。
以防万一,他才让小鸟雀至始至终藏在他的袖口,不被人看见,毕竟一人一鸟组合也容易惹人怀疑。
黎绵拎着包袱付了银子,出了铺子大门,向左拐进了胭脂阁,随便买了几盒眉粉胭脂打算给自己“易容”一下,画丑一点,总比脸上有灰要好,他受不了脏兮兮。
一整日的好日头,临近傍晚开始起大风,折腾了一天,黎绵这才带着小鸟雀去了酒楼,要了间上房落脚歇息,并让店小二给备好酒菜送进来。
他在宫中得的金银太多,都被暴君命孙公公换成银票,很是方便黎绵揣在身上,暂时也不担心花完。
酒菜送上桌,小二将房门掩上。
小鸟雀终于从袖子里放出来,蹦到了桌子上,啾啾啾道:“憋死小灰啦!”
黎绵拿筷子夹起酱牛肉撕碎喂它,安抚道:“这两日先谨慎些,等过了风头就好了。”
小鸟雀啄着肉不懂什么风头,问道:“那陛下见不到你,会不会生气啊?”
黎绵:“何止啊。”
说一句它是暴君心尖狐都不为过,做人他在暴君那没自信,做狐狸它可太自信。
但他之前让暴君写过圣旨,不管它犯了什么过错,暴君都不能打它,也不能因为小狐狸的过错迁怒惩罚宫人。
打不打它都无所谓了,他现在改头换面跑都跑了,暴君是彻底找不到它了。
而圣旨就被展开挂在它的金窝上,对那些无辜的宫人也算是一份保障免得被牵累。
孙公公在御花园池子边跪了半天,老泪纵横,其他下人见他不起,一个个也旋即跪了下来,提心吊胆,这陛下若是醒来见小主子溺水连尸体都捞不上来,根本不敢往下继续想。
孙公公就算红着眼睛,打心眼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小主子就这么没了,那么可爱有灵气的小狐狸啊,颤颤巍巍吩咐侍卫继续打捞,他则是起身要将此事禀告给陛下。
寝殿内,一时愁云密布。
孙公公表情凝重:“陛下还未醒吗?”
宫人跪在地上摇头。
孙公公顾不上那么多了,在屏风后躬身道:“陛下,老奴有要事禀告。”
内室静悄悄地。
孙公公提高了那尖细的嗓音:“是关于小主子的事。”
萧最缓缓坐了起来,头痛欲裂,只觉得浑身汗津津的,很是不爽利,手脚也泛着乏力。
“进来。”
孙公公听到陛下那沙哑低沉的嗓音,忙吩咐宫人呈上早已经准备的醒酒汤,由自己端了进去。
龙床上明黄色的帷幔阖上,孙公公只能看清暴君坐着的身影,很快暴君伸手撩开了床幔,孙公公看清楚陛下此时的模样,惊地差点给跪下。
只见陛下面色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活脱脱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神,黑色寝衣未遮住的脖颈,喉结上的牙印更是明显得不能在明显,那分明是——
孙公公心中翻江倒海,都忘了禀告小狐狸的事,视线收回,不敢再看圣体,直直伏在地上跪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最面色冷沉下了床,行至到镜前,根本不用扯开寝衣,都能隐约窥见身上那一道道或抓或-咬-的暧-昧痕-迹,
以及……
萧最面上尚保持冷静,冷声道:“传太医。”
上次梦里被咬了手,醒来后手上相同的位置留下了牙印。
昨晚那一夜难以言说的旖旎风月,他并非睡死过去没有感觉,相反是沉溺其中。
只是梦里人影模糊,却又给他熟悉感,耳旁小东西那一声声撒娇埋怨,婉转的调撩人极了,让他无从思考,只能被它带着遵循本能。
萧最披着大氅,坐在龙辇上,不发一言去了御池,褪去里裤,垂眸落在那变得深红,毫无动静的某处。
上面不明液体,斑斑驳驳,明目张胆地提醒着他。
昨晚那场绮靡的忄青事。
萧最入了水,失神良久。
刘太医和提着药箱的其他同门匆忙赶往御池,传召他们的小太监表情严肃,且如临大敌,据说这次是陛下有事,小主子生死不知。
太医院的一众太医,只觉得前途黑暗,心情沉重,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一夜的功夫。
怎么就这么大变故!
黎绵对此并不知晓,他折腾了一夜,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神清气爽,正和小鸟雀吃着酒楼招牌菜。
吃惯了宫中美味,再尝这些招牌菜也还行,到底比不上宫里食材的新鲜,以及火候欠缺了几分。
但黎绵和小鸟雀还是开心极了。
黎绵给自己倒了一盅酒,拿根筷子蘸了蘸,喂了小鸟雀一口,表示庆祝他化形成功!
小鸟雀嘬了几筷子酒水:“以后就再也变不成小狐狸了吗?”
黎绵:“当然!!”
他体内可是吃了暴君超多的阳米青,当时肚子都鼓起来了,一点没浪费。
这话当然不能和小鸟雀说。
小鸟雀还有些遗憾,眨眨黑眼豆又被吸引:“你怎么脸红啦?”
黎绵:“………”
小鸟雀啾啾啾奇道:“耳朵也红啦。”
黎绵死不承认:“我都抹这个样子,除了黑,你能看出什么颜色?你看错了,笨蛋小鸟。”
小鸟雀凑近了瞅,啾啾啾:“还冒着热气。”
黎绵:“……这屋太热了,我去叫小二哥打些水上来。”
很快店小二上来送了两桶热水,得了小费,满脸笑意:“公子有事尽管叫小的!”
黎绵点头,店小二体贴地将门阖上。
小鸟雀被扔进床上,黎绵则是脱了衣袍走近屏风后入了澡桶,他那莹白如玉的皮-肉上,留下的印子比暴君身上的还要多。
黎绵趴在桶沿,有些静不下心来,也不知道暴君怎么样了?
萧最披着衣袍坐在榻上,面无表情地听着刚给他把完脉的刘太医跪下地上,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差点没把舌头给咬掉。
孙公公躬身立在一旁,听到太医委婉地说着陛下米青气外泄过多,致肾阳虚。
直白翻译过来就是重谷欠过度。
陛下从不宠幸任何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做下人的就算心下诧异也不敢询问。
萧最突然开口:“小狐狸呢?”
孙公公这才想起这件大事,闻言当即跪在地上,表情有些哀恸,“回禀陛下,小主子今日去御花园锻炼落了水,侍卫只打捞上来小主子的鞋还有您的令牌。”
孙公公将那沉重的令牌双手呈了上去,萧最表情未见丝毫波动,握着那块冰凉的令牌,听着孙公公磕头道:“奴才罪该万死,没守好小主子。”
沉默了良久。
萧最表情才逐渐变得可怖,宛若山雨欲来,嗓音更是森冷阴沉:“将池子里的水抽干,活要见狐狸,死——朕也要见狐狸尸体。”
作者有话说:
谁说暴君没有参与感!
他有的,而且他被小狐狸哄得很主动。
但被骗钱骗色是真的,虚也是真的虚了。
◎萧最摩挲着他:“还想装到何时?”◎
黎绵沐浴过后换上干净的衣袍, 连打了三个喷嚏,这酒楼上房炭火备得足,屋内暖融融, 按理说是不会着凉的,不过为了避免生病,黎绵还是喝了碗热茶暖暖身子。
小鸟雀在床上扑腾来扑腾去,宫里虽好, 但暴君整日霸着恩公,现在它总算又可以黏着恩公了, 兴奋地啾啾啾:“我们来比赛吧!”
黎绵走过来, 很是无奈:“床这么小, 还有我现在这样怎么翻滚啊?”
先前他是小狐狸模样时, 还能陪着小鸟雀翻来滚去的, 现在可不行了。
小鸟雀抬起脑袋,只见黎绵洗干净后的那张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有种灼人的冶艳感,顿时垂下脑袋, 憨声道:“太漂亮了,小灰要害羞了。”
黎绵闻言好笑:“不至于吧?你要习惯, 我以后都会是这副模样,难不成你打算一直不看我了?”
小鸟雀将脑袋埋进翅膀里,重复道:“小灰害羞。”
黎绵躺下后,将小鸟放在自己月匈前,扒拉出它的脑袋,给它安排道:“你看着我,你就这样多瞧着, 习惯了就好。”
小鸟雀听话地飞开看了一眼, 忙转过脑袋, 缓了一会又去瞧,如此来回数十次后,好像真治好了那种目眩神迷的感觉了。
黎绵狐狸眼一弯:“有用吧?看习惯就好了。”
这粲然一笑把小鸟雀再次迷晕乎了,小脑袋倏地一下落到了黎绵的下巴上,“小灰不行啦。”
黎绵:“………”
把小动物都给迷倒了,暴君面对他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不过一想到自己先前还说暴君仿若入定的僧人,怕不是个性-冷淡,一想到昨晚的暴君。
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侍卫奉命将池子里的水全部抽干,一无所获后,回来禀告。
萧最似乎早有所料,眉峰不动,另一边孙公公翻遍了宫里所有记录,宫人中不管太监还是宫女,并无查到有不会说话的,且更不要说那般绝色之人。
孙公公摸不清陛下的用意,垂首着也不敢询问。
萧最走到金窝旁,眸子沉沉地落在那突然展开悬挂的圣旨上,轻笑了一声,透着无边的冷意,在安静的殿内有些渗人。
什么落水,显然这只小狐狸是有预谋地离开,只不过他还要确定一件事。
萧最淡声道:“取笔墨过来。”
孙公公不敢有疑问,将纸笔取过来,在桌面上摊开。
萧最根本不用思索,俯.身做了两副画,一张是小狐狸的画像,娇憨灵动栩栩如生,另一张则是那个没有记载的小哑巴太监,亦是神态灵俏,美貌动人。
孙公公肯定不会认为陛下这是在睹画思人,在一旁静待命令。
萧最视线落在小狐狸的画像上,面无表情道:“命画师照这两副画做,贴满整个京城,三日之内朕要看到狐狸或者人。”
孙公公:“奴才这就去办。”
萧最顿了顿:“交代下去,别弄伤了。”
孙公公:“是。”
萧最坐到椅子上,一旁搁着太医院抓的补药,煲好的药膳用来调理身子,萧最面不改色端起一饮而尽。
黎绵昨晚一夜未睡,不免早早生出了困意,便阖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
待黎绵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周遭熟悉的环境,珠帘叮当响满屋生香的屋子,不就是他梦了两回的春月阁,黎绵此时慌得只想喊救命,大意了,怎么把这个共梦给忘了。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黎绵心跳飞快,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身子,见并有什么暧-昧的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梦而已,他不承认,暴君能拿他如何?
门从外面打开而后阖上,没有陈妈妈那特有的语调声参与,让黎绵更是躺不住了,那一声声沉缓的脚步声仿佛是敲打在他身上,黎绵最终选择用被子蒙住自己,企图装死。
萧最静立在床头,沉默地看着被子下鼓起的小山丘,很快伸手强势掀开了被子。
黎绵第一反应是想眨着眼睛装无辜,却对上暴君那泛白的唇,以及毫无血色的脸,不由得怔愣住,这不会是他干的吧?
萧最不动声色地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而后俯身。
黎绵被猝不及防被搂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暴君的大手在他后背上扌莫。
萧最确认完是昨晚那滑腻好扌莫的手感后,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黎绵咽了咽口水,两人离得过近,近到能闻到暴君身上那股冷香,虽然有点淡了,但是对已经尝过“滋味”的黎绵来说,还是带着小小的诱-惑。
怎么办?他又想了!
显然不知自己作为阳气罐对这只小狐狸的诱惑力有多深,尤其是某只小狐狸已经尝了巨大甜头。
萧最摩挲着他的下巴:“还想装到何时?”
真的被这小狐狸骗惨了。
黎绵想往后仰,远离这即使是在梦中对他也是相当有吸引力的暴君,无奈暴君就算虚了,桎梏着他的力气还是无法撼动。
呜呜呜,黎绵的眸子很快就蕴满了眼泪,倒不是被吓的,一个梦而已,暴君应该也不会摘他的脑袋。
他就是想,想要——
萧最见他眼泪打转,顿了顿扣住他下巴的手一松,脖子就被环住了。
黎绵实在忍不了了,吻了上去。
梳妆台面那炉香气愈发的甜腻,珠帘随着半开的窗户钻进的风微微轻晃,发出叮铃当当的响声。
黎绵接吻毫无章法,全凭感觉,却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萧最似乎没料到这一变故,扣住他下巴的手遽然收紧,不知是想推开他还是要带着他靠近,很快便察觉到不对劲。
萧最抓住黎绵探过来的手:“…………”
黎绵也发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红着眼睛撇嘴,他人形就这么没吸引力吗?这会米青虫上脑,根本就忘了某人昨晚被他木窄干的事。
萧最对上他那委屈的眼神,正待开口,黎绵倏地在眼前消散,怀里温香软玉的触感还犹有残留。
黎绵是被小鸟雀吵醒的,睁开眸子还有些恍惚,对上小灰那关心的小眼豆,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小鸟雀飞快移开视线,“做噩梦了吗?”
它刚刚被吵醒,见恩公蹙着眉,很是不舒服的模样,这才赶紧把他弄醒。
黎绵听到小灰的话,终于从梦境里回过神了,一把拔过小鸟雀晃着它,“完蛋了,完蛋了!”
以后他岂不是还要在梦里和暴君相处!不仅如此,见不到暴君时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但一面对着暴君就想要和他那个。
最惨的是暴君对他人形一点感觉都没有!
小鸟雀被晃得头晕,无措地扑棱着翅膀,“怎么完蛋啦?”
黎绵:“刚刚梦到暴君了!”
怪不得都吓哭了,不对呀,恩公又不怕暴君。
小鸟雀不解:“做梦又没关系。”
黎绵:“以后我都白天睡,再也不夜里睡了。”
暴君白日里一堆事要忙,哪里有时间歇息,他决定避开暴君的休息时间睡觉,省得在共梦。
打定主意后,黎绵火速坐起,不打算在继续睡了,外面天刚蒙蒙亮,酒楼静谧极了。
寝宫里。
萧最从龙床上醒过来,坐起只觉得眩晕,在屏风后守着的孙公公听到动静忙唤了一声:“陛下?”
在陛下身上发生了这般诡异的事,孙公公可不敢在殿外候着了。
萧最哑声道:“传太医。”
孙公公现在一听传太医三个字就心头警铃阵阵,旋即出门交代小太监去宣太医,转而点上几盏灯,“陛下,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萧最不欲多说,淡道:“把那本古籍拿过来。”
孙公公不敢多问,只觉得陛下身体好像又虚了,薄唇微燥透着不正常的颜色,不免担忧,还是去将古籍取了过来。
萧最先前在御书房时,随意地翻过一遍,只是当时认为无稽之谈,便没在意,如今再看双修阳米青那部分。
很快就明了。
刘太医匆忙赶来,看到他们陛下那张脸,不禁两眼一黑,实在委婉不了了,颤颤巍巍道:“陛下,您要克制啊!再这样纵谷欠下去有损龙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