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狙击—— by木南栀栀

作者:木南栀栀  录入:07-16

这场闹事是老板过来才得以解决,老板让他道歉,男人说不道歉就报警。
宁年道了歉,“对不起”三个字脱口而出时,眼底的光彻底暗了下去,周遭的人缓缓散开,老板恶狠狠丢下一句这个月工资扣光离开,世界终于安静下来,直至刘全缓慢踱来的步子,在他面前停下。
刘全居高临下的眼神里满是厌恶,他对着一个十五岁尚且还有很多不明白的怯懦少年说。
“我真讨厌你。”冰冷的话语响起,“真脏。”
宁年空洞的眼神看着他,被那双手带着冰冷的寒意,擦掉嘴角染上的血迹,刘全弯下腰,贴在他耳边。
“宁年,但我也可以很喜欢你。”
刘全手脚本来不干净,好赌后更是变本加厉,宁年撞上过一回。
那是刘全输了很多钱的一次,而宁年那天却意外地没有挨打,刘全只默默的把从一个农民工手里的血汗钱收进口袋,随后第一次热情勾住在一旁目睹了全程却始终一言不发的宁年肩膀。
“真乖。”他表情很愉悦,拍了拍宁年脸颊,是从没有过友善和满意,“看见了?其实很简单的,你也可以。”
刘全那天过后执着于让宁年也去偷,他告诉宁年不作为就是从犯,偷不偷都一样,可宁年的抗拒让他不悦,但他没打宁年,只意味不明的一笑。
宁年垂下眼睫,任由此刻刘全的手抹去他唇角的血迹,耳边仿佛有数不清的声音满是讥讽怜悯嫌恶的响起,脑海中是漠然的一双双眼睛。
“好。”他听见自己开口,给出了回答。
宁年开始跟着几人一块偷,小镇上没什么有钱人,那会更是没有监控,钱丢了没法找,所以他们更喜欢找老人下手,什么金镯子金耳环,因为老人记性不好,也看不太住东西。
而在宁年第一次偷了市集上辛苦卖了一天的菜最后挣到的几十块钱全被偷走时,坐在地上绝望哭泣的老人时,心里狠狠战栗下。
耳边却传来愉悦的笑声,刘全往他嘴里塞了颗糖果,刺耳的笑声没有断过。
“和你没关系,你做的非常好。”刘全一字一顿说:“宁年,你很棒,以后你和我们就是一类人了,我们不会再欺负你,大家都是朋友,你有朋友了,高兴吗?”
宁年不知道他高兴不高兴,只知道他终于不用再挨打,哪怕他仍旧很孤僻。
刘全对他从没有过的好,用偷来的钱带着他吃吃喝喝,也不计较他偷的永远是几人中最少的那一个。
这样的日子开始让宁年渐渐麻木,从第一次目睹老人哭泣时的战栗到后来只是漠然的一眼,和他没关系,别人哭不哭,别人的生活好与坏,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想自己哭,那就让别人哭好了。
宁年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开始变得和刘全几人一样阴沉,漂亮的眼睛里不再是以往的干净,只乌沉沉的一片黑。
宁年就这么偷了将近三四个月,数不清日子了,直到年关一点点逼近,镇上人比起平常热闹许多,餐馆里也忙,他们便只在白天出去晃悠,寻找下手的对象。
几人是分开的,没在一块。
当宁年在拥堵人群中寻找目标,向一个满脸慈祥的老人下手时,手腕被很紧的力道硬生生捉住。
宁年闭上眼,觉得下一秒就该有拳头落在身上,可头顶响起的声音,却让他久久沉寂的心重新跳了下,男生喊的他的名字。
宁年抬起头,黑沉的眼睛瞬间慌乱,像是那层死寂被打破,露出里头最本真的东西。
老人转过身,看着自家外孙,和旁边惊慌失措的小少年。
“没事,外婆。”男生对着老人笑了笑,“您先回家吧,这是我同学,我和他说会话。”
宁年被拽去了角落,面前的男生是他初中时候有过好感的,靠近时闻着洗衣液的清香会脸红心跳,第一次明白自己性取向的人,可这一刻他连心动的资格都没了。
男生质问他为什么要偷东西。
宁年回答不了。
“如果你爷爷知道...你对得起他吗?”
似乎再多的话也没法说,因为宁年哭了,不仅仅是提到的爷爷,更是男生后来塞进他手里的两百块钱,只是宁年不肯收还给他时,在男生眼里看到清清楚楚的失望后,便再也无法开口。
那次过后,宁年没再偷,他把钱藏进了鞋子底下,时时刻刻都在告诫自己。
一切回到老样子,没了短暂的“风平浪静”,重新被孤立,挨打,到后来他想要离开,鼓足勇气拿了被克扣的只剩下不多的工资,被刘全堵在巷子里,手机上是清清楚楚的视频,宁年偷东西的所有罪证。
“你想坐牢的话,你就走。”
宁年偷的其实不多,可他不知道他偷的数目不足以坐牢,更不知道未满十八几乎只是批评教育,他什么都不知道,刘全的话至此将他死死地困在原地。
.....
宁年换好衣服时,手机上微信闪动两下,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咬紧了唇看着发来的消息。
四点培训班上课,他提早一个半小时出了门,宁年先去了趟银行,出来时随身携带的包很鼓,银行后边是条小巷,绕着拐了几个弯,就是大片废弃的空地,边上有个空棚子,底下一张桌,酒瓶瓶瓶罐罐摆着。
身后传来脚步声时,宁年神经瞬间绷紧,转过身时对上青年细长的阴寒眼睛。
刘全丢了瓶水过去,溢出一声笑,“来了?”
宁年接住水,在刘全视线扫向黑包时牢牢拽紧,低低的“嗯”了一声,他另一只手握的很紧,后背湿了一片。
“不热吗?里头坐吧。”
刘全示意宁年去棚子里,今天是个阴天,但气温还是高,他刚往前走一步,宁年下意识后退,唇角扯起笑,“这么久了,还是很怕我啊?”
两人去棚子底下坐着,刘全喝了两口水,才对着宁年扬了扬头,“钱呢?”
宁年手上松了又紧,想开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刘全拧紧瓶盖,胳膊撑着,离宁年近了些,说:“我来这不是和你打哑谜的,小哑巴,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连话都不会说?”
“...包里面。”宁年开口的声音有些颤,他没否认他害怕刘全,哪怕多年不见,阴影却始终都在,直到他低头躲闪的视线落在手腕黑绳上,才终于有了些勇气,“但是我有话和你说。”
刘全笑了声,挑眉示意他说。
“我上次已经给了你六万,你说你只欠了六万。”宁年尽量让自己声音稳下来。
刘全不否认,“是。”下一秒勾出玩味的笑,“所以呢?”
“才一周,为什么又要钱?”宁年说。
“因为上次那钱拿去还债了,我还要生活的呀。”刘全嘴角咧得很开,眼里却一片森寒,“宁年,你看你自己,吃的好住得好,找了个男人更是爱情钱财两得,给我的这么点,你还看得上啊?”
宁年唇色白了白,努力镇静下来,“我没用他的钱,这些都是我的,我有的差不多都给你了,没钱了。”
“是吗?”刘全眯了眯眼,“意思是我要的你给不出来?”
他唇角的笑意更大了,盯着宁年,“只是一点钱而已,我要的不多,不是吗,还是你更想让你那个眼瞎的男朋友知道,他看上的是什么货色啊?”
宁年手上的力气攥着更紧,好半天才松开,把包放在刘全面前。
刘全没打开,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里面有十万,再多的我拿不出来。”宁年掐着手心才不至于让自己和刘全对视时发抖,“我不想让我男朋友知道,你应该也不想,不然你就什么都得不到,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这些钱不少,但我知道也不算多,可这是我目前能拿出的所有。”宁年说:“我能挣钱,以后我也可以给你,你只要不去赌,是足够你过上不错的生活,只要你答应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
这一番话说完,宁年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尤其是刘全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令人恐惧的视线紧紧锁死,到漫长的宁年神经高度紧绷的几分钟过去,刘全才终于大笑出声,拿起包里的钱。
“再说吧。”刘全唇角意味不明的笑,“你还是长大了,宁年。”
他缓缓俯下身,凑的离宁年很近,似乎有些苦恼。
“以前偷人钱,现在偷人爱,真可怜,为什么老是奢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呢?”
刘全愉悦笑声持续好一阵,转身离开了,他身影拐进小巷子里,消失不见,云层厚厚的累在一块,颜色越发浓郁,直至细细凉凉的雨丝飘下,风刮起大棚顶簌簌作响。
下午四点的航班,季迟栩和季祥燊叶美英道别,送两人上飞机后,看向外头砸下的豆大雨点,给宁年发了条消息过去。
消息没回,他看了眼时间,去公司临时处理了几份加急的文件,到六点估着下课的点,直接拨通了电话,电话迟迟没有响应,季迟栩蹙紧眉心,吐出口气。
电梯下往车库时,他才收到林洛发来的微信,说是问过凌圻宁年今天请了假。
人不在学校,季迟栩只能先去公寓看看,他这么想着微信叮咚跳出条新消息,让他悬紧的心稍许松了下来,车子驶出地下车库,汇进瓢泼大雨下市中心拥挤的车流中。
季迟栩推开玄关处的门,就听见宁年叽叽喳喳的声音。
宁年抱着台笔记本在沙发上,一身浅色的睡衣,柔软干净,旁边茶几放着很多零食,开封的薯片,果冻还有巧克力。
“啊..对啊,是我男朋友回来了。”
宁年在直播,季迟栩换好鞋走近时能看到屏幕。
“恩恩,那不跟你们聊了,下次啊。”
宁年对着里头说了几声,挂断了直播间,起身勾住这会到他身侧的季迟栩脖子,讨好的在人唇上亲了一下又一下,“我刚才睡着了才没听见,你不能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好话软话都说了,季迟栩没法生气,只是无奈,“过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宁年眨了眨眼,“给你个惊喜啊。”
季迟栩试图从宁年脸上找到点蛛丝马迹。
“这几天是我偏激了,就想到些以前不好的事,让你担心了。”宁年掰了颗巧克力喂他,“所以为了让你放心,我搬过来住一阵子,这样行吗?”
季迟栩对于宁年提的这点自然不会拒绝,甚至于被哄得还挺好,只是始终有些疑问,但既然答应给宁年时间,便打算再看看宁年状态。
两人晚饭后,宁年像以前一样,拉着季迟栩陪他玩了好一会游戏,然后一块看电影,暴雨天气凉快,客厅没开空调,花房雨声滴答,灯光暗下,只屏幕闪着莹白的光,他们依偎在一起。
“年年?”季迟栩侧过头,身体相贴的滚烫。
宁年抬眼,不偏不倚撞进瞳眸中,在季迟栩下一句话开口前,吻住了面前的人。
雨声似乎大了些,有雷电白光闪过,照清诺大客厅沙发上拥吻的两人,宁年抱的季迟栩很紧,在缺氧的间隙,才微微离开,眼尾晕开很深的红。

所以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培训学校的课只差不多两天, 宁年没再去,总归也不是正经学校,去不去也就还好。
倒是凌圻后来打来通电话, 宁年慌慌张张的在季迟栩过来时挂了,看的季迟栩一时间无言。
“没聊什么?”宁年睁眼很无辜。
“.....”
季迟栩最后把人一头黑发揉的乱七八糟,顺带沙发上办了一次,才放过宁年。
“你这叫白日宣淫。”
宁年有气无力看着外头的大太阳, 和季迟栩抱在沙发上,空调的冷气逐渐带走身上黏湿的汗液, 季迟栩低低的笑了声, “那再来一次?”
阳光在眼前开始晃悠着打转, 宁年抓紧了季迟栩的手, 思绪彻底混沌。
一连两周, 日子好像就这么回到了之前,宁年在这养脚伤的日子,很平静也很温馨, 就是宁年不怎么爱出门了,说好的去山顶看星星日出也没了兴趣。
他白天直播, 顺带等季迟栩回家,晚上就和季迟栩一起在小区遛狗。
小金毛是宁年过来的第二天被季迟栩接来的,似乎是还熟悉这的味道,很自然就当成了自己家,只是第一天没注意到,花房里的花又惨遭毒爪。
宁年这段时间直播很卖力,接的广告堆满了二楼特地给他腾出的小房间, 直播间里“J”先生比起以往出现的频率也高了不少, 礼物大的小的不听劝的在送, 到九月下旬,国庆前最后一周的周日,调休日哪哪都是一片沉闷。
季迟栩自然也不在家,宁年上午去花房浇浇花陪着小金毛小区里转悠一圈,午休过后三点的功夫,陌生的号码发来短信。
宁年看了眼,神情很平静,
他把球丢给小金毛让它自己玩去,上楼回了房间,卧室里他的行李箱靠在墙头,宁年翻开蹲下,从里头一个草莓熊的小包里掏出张银行卡,打开手机,把零零碎碎的平台礼物支付宝余额,大部分都填了进去。
盯着卡上余额好一阵,才起身下楼,换好鞋出门。
.....
宁年下了出租车,还是原先那家银行,他先去前台改了密码,他卡和很多社交软件密码都是相通的,改完后才顺着原先的小巷子拐进去,到了那片废弃的伞棚下。
太阳比起上次大的多,悬挂在天上,宁年不仅后背连额角都沁出了汗,九月末的塘市,气温一点没降。
刘全在老位置上,旁边地上是零碎一堆酒瓶子还有盒饭打包盒,附近有工地施工,他刚才过来时见着,该是工人中午在这吃饭短暂休息的地,宁年过去,在刘全对面坐下。
“钱呢?”
开口仍是和上次相同的一句话,刘全说完唇角勾起笑,很是期待宁年的反应。
宁年从兜里掏出了银行卡,刘全意外的挑了挑眉,这次不是现金。
“里面有二十万。”宁年开口,伞棚挡太阳但也透,光亮的很,也热,额头上的汗水落进眼睛里头,他抬手擦了擦,才接着说:“上次说的没钱 ,不是骗你,这里面五万是东拼西凑我自己的,十五万是我向朋友借的。”
“是吗?可是我只向你要了十万。”
“嗯,是我自己要给你二十万,你离开塘市吧,去哪都行。”
刘全指关节在桌上扣了两下,才嗤笑出声,“你觉得可能吗?”
“第一次六万,第二次十万。”宁年盯紧刘全,唇角抿的很死,“你从我这一共拿了十六万,按照敲诈勒索的罪名,你会判三年到十年。”
“刘全,你会坐牢的,我有短信证据,也有录音。”
宁年桌子下的手死死掐住手心,稳住声音不乱和制住他自己下意识想要躲开的眼神,在刘全瞬间阴冷的视线中。
长达一两分钟诡异的安静后,刘全笑出了声,宁年手心渗出血。
“现在不怕你男朋友知道了?”刘全声音很冷。。
宁年说:“怕,可你只会要的越来越多,我能给的已经全部给你了。”
刘全沉默的眯了眯眼。
“你也不想坐牢吧?”宁年指尖染上血,疼痛传达到大脑神经,让他难得清醒,“二十万只是先给你,你有足够的钱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定居,以后我会定期往这张卡里打钱的,只要你别出现在我面前,别回来这里。”
宁年看着他,接着道:“你可以什么都不干,只要别再去赌,我可以花钱买你一辈子守着这个秘密。”
刘全没开口,只用那种不明的又夹着些许意外的眼神看着宁年,一时间空气更闷了,到宁年一滴汗水顺着额头滴落进眼睛里时眼睫颤动的厉害,才有笑声响起。
从一开始低声的笑,到后来越发大声,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事,刘全笑的开心极了,只是从头到尾视线都如毒舌般锁死宁年。
“你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的施舍我?”刘全终于笑够了,他倾身向前,在宁年试图躲开时,掐住他下巴,像过去记忆力无数次那样,在宁年脸上不轻不重的拍,然后俯下身,凑近宁年耳边,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把我送进监狱,背后搞我的阴险小人是谁吗?”
宁年瞬间如坠冰窖,他恐惧的试图往后,椅子“刺啦”一声尖锐的响,仍是挣不开刘全收紧的在他下颚掐出大片深红的手。
“话说你那男朋友是不是真眼神不好啊,还是你这张脸太具有迷惑性了?”刘全冷笑,毒蛇终于吐出信子,“宁年,你不仅是个小偷,还是个心机深只会藏在别人身后的懦夫,你觉得你的弥补够了?他差一点就死了,因为你。”
刘全松手时,宁年眼里只剩一片空洞。
“你知道?”他整个人在抖,手心的疼此刻都没了感觉,大脑无法思考。
“是。”刘全笑了声,“你说我当时如果失手杀了他,那你就是间接的杀人犯?”
宁年那会拒绝了再和几个人一块偷后,日子回到了一开始,甚至于比一开始更糟,有视频在刘全手上,他不敢离开更不敢惹怒刘全,可刘全赌瘾越发的大,他本来每个月挣不多的工资全被拿走,更是永远没了离开的希望。
没钱,挨打,宁年都忍了,到刘全跟着那堆人混,开始沾上毒品。
刘全吸没吸他不知道,可当刘全一次喝醉,狭窄的阁楼里,拿出让他十分恐惧的东西,说要让他上瘾时,宁年第一次由心底而发的恐惧,那一刻他知道他得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他找准了机会,偷了常来店里的工人手头的钱,整整两年的工资,厚厚一大摞,刘全他们从来不会偷这么多,因为势必会闹大,他把钱藏在刘全床底,找人告诉了工人,让他报警。
因为他害怕要是他报了警,失败后会面对刘全怎样的报复,所以只能让工人去,只是宁年怎么也没想到,工人没报警,而是先找了刘全。
那天他还在阁楼宿舍,听见警笛声刺耳的尖鸣,他便再没见过刘全,只是隐约从其他人口中知道经过,刘全并不承认偷了钱,工人恼怒下口头不干净,惹怒了刘全,到处都是血,救护车和警车一道来。
而宁年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刘全的妈是干那种活,死在男人床上,而刘全更是从不知道亲爸是谁。
“你到底想要什么?”宁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刘全从桌上取走了那张卡,脸上讥讽很深,“没想好,先这么多吧。”
他把卡塞进口袋时,宁年拽住了他的手腕,一字一句重复,:“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真想知道?”刘全笑了下,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他说:“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可我想让你什么都没有。”
“.....”
“我说过的,你本来就不配得到任何东西,你凭什么拥有这一切?你自私,懦弱,胆小,除了你这张脸,你还有什么可取的地方?”他轻声道:“你最会装了,看着天真单纯,背地里是会咬人的狼,但有一点你说得对,两败俱伤没意思,你满足我,我自然会替你守住秘密,守住你偷来的本来就不配得到的爱。”
宁年没松手,力气攥着很紧。
“下次是什么时候?”他问。
刘全又笑,“看我心情。”
“....可我拿不出更多了。”宁年声音很轻,像是耗尽最后点力气。
刘全近乎冷酷,“你没有,你男人有啊。”
手心里的血渗的厉害,模糊了宁年眼前的一切,只剩鲜红的艳色,他在混沌中问:“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宁年从来不明白,为什么从以前到现在,刘全都不肯放过他。
“我给了我可以给的所有了,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多,为什么?”宁年眼神直勾勾的麻木看向面前的人,漂亮的眼睛里没了一点光彩。
刘全低下头,直视宁年,缓缓说道:“你这双眼睛,像极了她。”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把你的眼睛挖下来。”刘全的声音冷到极致,“宁年,我说过,你天生命贱,兜兜转转,还不是碰到我了?”
“...是。”宁年的声音足足好一阵才响起,他看着刘全,说:“所以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酒瓶炸开的声音成了此刻炎热宁年却如坠冰窖一般的内心世界里唯一的声音,刘全额头缓缓淌下鲜血,染红了视线。
血流的很快,到整张脸都布满可怕的红,宁年的手在颤抖,剩下的半个酒瓶一松,摔落在地上。
刘全在笑,笑声几近癫狂。
“那就一起死啊,宁年,我们一起死。”
宁年人生中第一次反击,第一次不在懦弱胆小,他恨极了刘全,恨到想让他去死,刘全在耍他,会夺走他现在有的一切,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失去的恐惧几乎让他窒息。
在刘全拳头落在他身上,宁年像是被拉回了那时候的噩梦里,也是这样的,无助,狼狈,疼痛,可他闭上眼,忍着疼,桌子被翻到在地,牙齿啃在肉上,有咸腥的鲜血味。
宁年咬的狠,很快皮肉裂开,直到太阳穴被手肘撞上,视线出现成片的黑,他被按倒在地上,刘全森寒的眼睛和噩梦中的可怖模样无数次重叠,宁年哪都疼,疼到没力气抬起胳膊,在酒瓶砸到他脑袋前,紧闭上了眼。
他认命了,就这样吧。
身上的压力却骤然一松,酒瓶迟迟没有砸下,到一声重物沉沉的落地,刘全的咒骂声响起,宁年晕眩的大脑缓缓清醒,睁眼看清熟悉的身影。
季迟栩拳头砸在了刘全身上,染满了血。
到林洛从后头冲过来扶住他,话里炸开的哭腔让宁年脑袋嗡嗡的疼。
“哥,你别打了,宁年流了好多血。”
宁年视线里最后出现的,是季迟栩冰冷发沉的脸上,那双透着从未有过的慌乱眼眸。
....

你就算要死,也只能和我殉情
宁年睁开眼的时候, 只感觉浑身都疼,眼前是一片白,鼻尖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他一时间有些发怔, 记忆断了片,到房门被推开“吱呀”声轻响,转过头去,和季迟栩幽深的眸光撞在一起。
空气安静下来, 季迟栩脚步停下,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沉默的对视。
宁年眼神闪躲开低下头, 季迟栩才迈动脚步, 在病床边上坐下。
没人说话, 房间里很安静, 到宁年手被握住,才茫然地望过去,季迟栩一点点撑开他无意识握紧的拳心, 看见回血的针头时,按响病床前的呼叫铃。
很快有护士敲门进来, 替宁年拔了针,重新在另一只手扎针输液。
宁年讨厌打吊针,可这会只安安静静的看着护士动作,甚至于希望这一刻能漫长些,护士打完针,交代一句,门被轻掩上, 沉默再次笼罩整个房间。
季迟栩不开口, 宁年也早已经没了勇气去主动。
到漫长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压垮神经时,季迟栩站起身的动作,宁年下意识去拽住他的手,在沉郁的眸光中,小声又难过的说:“季迟栩,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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