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江朔朝一名路过的工人连连摇头。
见江先生老清早被关在门外,这位工人张口欲问,见状赶紧闭上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仿佛猜到什么,抱着手里的工具忙不迭地跑了。
“……”
江朔摸摸鼻子,又看了眼时间。
八点四十。
耳朵贴着门凝神静听片刻,再次确定客厅里毫无动静,江朔将手放到门把上,悄悄开门走了进去。
花园里一群工人,手上工作不停,佯装毫不在意,一个个用余光目送江先生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心里啧啧感叹,真是伴君如伴虎,江先生属实不容易。
在玄关脱了鞋,江朔光着脚蹑手蹑脚往里走,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传来林姐做饭的动静,江朔迅速溜过厨房门前,一个箭步窜到楼梯口,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冒出来,把他吓了一大跳。
“还知道回来?”
目睹刚才那一切的陆邵坤眼底泛着细微的笑意,看着那个瞬间僵硬在楼梯口的背影,将杂志随手一叠,丢到沙发上。
要不是知道江朔对自己有多痴情,就那副鬼鬼祟祟夜不归宿的样子,还要让人以为昨晚是偷情去了。
除非出差,周日是陆邵坤唯一的休息日,每次都要睡到日上三竿,他今天怎么起那么早?江朔后背上的冷汗蹭蹭直往外冒,侧过脸,不敢去看陆邵坤的脸色。
陆邵坤起身,气定神闲地走过去。
“昨晚去了哪里?”
这两年,即便身在剧组,陆邵坤也一直派人盯着自己,江朔不敢对他撒大谎,只好老老实实交代,“许辉昨晚在外地,我回了龙洲岛。”
陆邵坤挑了下眉,双手揣兜,站定在他身后,看他眼神躲闪,不禁发出一声哼笑。
“龙洲岛?为什么回龙洲岛?”
两个人几乎前胸贴后背,陆邵坤略微低头,嘴唇就贴在江朔耳尖,低沉含笑的声音好似一条小蛇,滑溜溜地往耳朵里钻,江朔的手臂上随即冒出一片鸡皮疙瘩。
“我,我——”
总不能说是怕你又拉着我来一场三人行,江朔支支吾吾。
“怎么?平时不是挺能说?”陆邵坤的手沿着江朔的脊背慢慢往上滑,揪住他后脖子上的肉,用力捏了捏。
江朔紧咬着牙不说话。
对他的反应,陆邵坤不算满意,捏了几下便松开手,推了下他的后背,不耐烦道,“上去。”
江朔脸色一变,刷的回头,心脏剧烈跳动,“陆哥?”
看这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子。事情总算变得有意思起来,陆邵坤勾唇一笑,一弯腰,把人扛到了肩上。
江朔浑身僵硬,还没弄清楚陆邵坤一大早发火的点,趴在他肩上一动不敢动,知道这时候违逆他肯定更没好果子吃。
陆邵坤扛着他上楼,等江朔看到三楼那张凌乱到让人一看便知昨晚遭受过什么的大床,明白他的意图后,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陆总!”
三年前挥之不去的阴影再次笼上心头,江朔挣扎着想下去,着急地将视线扫向三楼别处,害怕再看到另一个身影。
陆邵坤抬手在他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
“不听话,欠管教!”
说着,将他摔进了大床里。
一股奇异的味道猛地钻进鼻腔。
“不要!”
江朔迅速爬起来,满脑子只想摆脱这张大床,扑过去,一把抱住陆邵坤的腰,眼睛紧紧盯着最可能有人的浴室,两只手控制不住地颤抖,颤声向他求饶,“我错了陆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陆邵坤低头,冷笑着拍拍他的脸,“知道错了?”
“嗯嗯。”江朔抬起头,眼里含着水雾,对他拼命点头。
自从江朔大红大紫后,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同三年前有了天壤之别,虽然同自己在一起时,大多时候依旧是乖顺又讨好的,但哪怕在床上,也已经鲜少看到如此一副快要被自己欺负到哭的可怜模样。陆邵坤腹部猛地一紧,虎口用力扣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脸提起来,低头狠狠咬在了那双唇上。
三年前的记忆于此时骤然无处不在,耳边甚至回荡着那个小鸭子浪||荡的轻哼,江朔牙关咬紧,两行泪滑下脸颊,落到肩上,在白色T恤上湮开两圈灰色湿痕。
陆邵坤没尝到滋味,抬起头,用拇指扣住江朔的下唇,冷声命令,“松开。”
看来这段时间确实疏于管教,小东西现在的脾气居然这么大。
江朔不敢不从,浑身颤抖着打开牙关。
陆邵坤再次低头,舌头霸道地伸进去,蛮横地搅着江朔的。
“唔——”
江朔被吻得向后仰,内心却极度抗拒倒进身后那张大床里,后背紧绷,两只手攀住陆邵坤的肩,下意识与他的力量抗衡。
“这就是你的知道错了?”陆邵坤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拎开,呼吸急促,眼神越发冷冽。
江朔的反抗让他很是不爽,他养的情人,什么时候有资格对他说不?
江朔仰着头,眼尾通红,无言乞求地看着他。
什么态度!
陆邵坤摁住他的脑袋。
眼前这一幕,同三年前噩梦般的那晚何其相似,江朔脸色惨白,垂眸看着陆邵坤,慢慢张嘴,身体止不住打了个冷颤。
陆邵坤闭上眼睛,仰头发出一声闷哼。
为了惩罚江朔的不听话,陆邵坤十分用力。
如今江朔因为有上镜的需求,陆邵坤很少再弄得太狠了,但今天一大早就被他气得不轻,一时间失去了控制,江朔呼吸困难,陆邵坤却开心极了,抓着他的头发的手也越收越紧。
眼泪不停流下,江朔被迫卖力,缺氧的窒息感已经超过了后脑勺上撕扯的剧痛。
陆邵坤差点,江朔无力摔进被子里,蜷缩起身体,难受地剧烈咳嗽。
陆邵坤从抽屉里翻出手铐,抓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拖过去,三两下铐在了床头。
江朔偏过头不断咳嗽。
陆邵坤跪到他面前,原本想不管不顾,视线落在江朔布满泪痕的侧脸,忽然动作一顿,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脸,哑声问,“自己说,错在哪里?”
挂着泪珠的睫毛一颤,江朔垂下眼睛,竟是无视了他的提问。
好,很好。
陆邵坤彻底被他激怒,毫不犹豫地。
江朔被手铐扣住的两只手绞紧,手腕瞬间勒出血,死咬住牙才没有惨叫出声。
结实的大床。
陆邵坤一巴掌拍在江朔身上。
江朔瞳孔一缩。
陆邵坤皱起眉,又是一巴掌上去。
陆邵坤有时候兴致来了,即便手边没有任何工具,不管不顾也要弄,按道理来说,江朔应该早就习惯了,但今天他的身体似乎格外抗拒,陆邵坤倒吸一口冷气,倾身从抽屉里拿了东西。
陆邵坤两只手扣住江朔的腰,看了眼闷声不吭将脸埋进被子里的人,心里顿时火气更大,调整好姿势。
江朔的脑袋撞上床头,发出钝响,陆邵坤将他拖下来些,俯身压下去,生气地咬了一口。
“啊!”
江朔终于给出了反应,身体猛地一跳,痛得叫出声,随即又紧紧咬住牙关。
鲜血顺着白皙的胸膛滑落,滴在床单上。
“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嗯?”陆邵坤咬牙切齿,掐住他的脸怒视他的眼睛。
江朔双眼含泪,眼角一滴泪摇摇欲坠,眼神一片空洞,僵硬地像个木偶任他摆弄。
陆邵坤从没在任何一位情人那里遭受过这样的无视,顿时勃然大怒,张嘴咬在江朔的唇上,强横地撬开他的牙关。
口腔里顿时充满了血腥味,江朔的舌尖被咬出血。
这张大床上,仍旧处处留着昨晚的痕迹,陆邵坤是故意的,故意留着不清理,然后打定主意等他回来后,要将他压在上面,最好将他逼到痛哭流涕,再亲手让他舒服,让他搞清楚,他算个什么东西,哪里来争风吃醋的资格。
然而这一刻,看到江朔一声不吭抗拒自己的模样,陆邵坤不知为何,心底像是有团火苗在生长,随着江朔越来越沉默,那股火苗如有燎原之势,开始噼里啪啦在他体内燃烧炸裂,让他浑身都不痛快。
陆邵坤突然间发了狠。
脸颊边刚好有一抹斑驳,一看便知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江朔盯着那处,头顶的镣铐发出叮啷声响,然后在这规律的声响中默默闭上了眼睛。
陆邵坤没有如愿,江朔到最后都没有,甚至没有。陆邵坤发了很大的火,将他折磨得几乎体无完肤,从早上到中午,将近四个小时,整栋别墅都飘荡着江朔崩溃痛苦的哀嚎。
作者有话说:
《火力全开》即将更名为《焰色反应》不要迷路咯!
“不知好歹的东西。”
陆邵坤拉上拉链,一张脸如寒冬料峭,再也不看床上的人,下床径自离开。
林姐坐在厨房里,之前几个小时,楼上的动静听得她是心惊胆战,真怕陆总一个不当心弄出人命,听到脚步声,也不敢探头,几秒后,大门那边传来一声巨响,陆邵坤摔门离去。
一院子的工人早都被林姐赶去了隔壁小楼,陆邵坤坐进车里,埋头点了根烟,气得手都在发抖。
什么东西。
然而抽了几口烟,脑中却浮现出江朔刚才趴在床上,浑身伤痕累累,无声流泪的画面,陆邵坤心里顿时又是一阵烦躁涌上。
看了眼三楼的方向,他掏出手机,给周悦拨通电话,恶声恶气地命令她找个医生来别墅,然后将电话用力丢到一边,抓着方向盘,连着猛吸了好几口烟。
这次不好好晾他几个月,真以为能爬到自己头上了。
打定主意,陆邵坤一踩油门,跑车轰一声窜出别墅大门,风驰电掣般消失在山路尽头。
确定陆总人走了,林姐才敢从厨房出来。
楼上迟迟没有动静,她放心不下,轻手轻脚上楼,看到三楼的情形,顿时惊愕地捂住嘴,险些尖叫出声。
雪白的床单被子上落满了血迹,江朔就蜷缩在这片触目惊心中,两只手还拷在床头,手臂无力垂着,脑袋埋在被子里,这画面竟让人无法辨别他是死是活。
陆总怎么会——
江朔未着寸缕,林姐总不好这样直接进去,捂着咚咚直跳的心脏,站在楼梯口小声叫了一句。
“江先生?”
床上的人动了动,林姐顿时松了口气,低着头侧身挪进去,想去浴室帮他拿条浴巾盖上,“你还好吗?”
问完才觉得自己问得有多多余,好不好,这不是明摆着吗?
江朔眼睛都哭肿了,胸前两处不断传来刺痛,下面更是难受得动一下都撕心裂肺的疼,而比起身体上遭受的痛苦,一丝不挂这副模样被人看去,才是最让他觉得难堪的。
好在林姐贴心,帮他拿了浴袍过来盖上。
江朔扯扯嘴角,抬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喉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林姐,可以帮我解开手铐吗?”
“可以可以,”这阵仗林姐也是头一回遇见,慌乱地原地转了一圈,才想起来问他,“钥匙在哪里?”
“第二个抽屉里面。”
林姐拿了钥匙,帮他解开手铐。
江朔的手腕全都磨破了,看起来血肉模糊很是吓人,林姐嘴里哎哟哎哟叹着气,心里替他难受,却见江朔只是一脸平静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顿时感到惊讶不已。
别不是被折磨出问题来了。
“这是怎么了啊,不一直都好好的——”见他穿上浴袍要下床,林姐赶忙拦着,“你先别动,也别洗澡,等着,我去帮你拿药箱。”
说完,忙不迭下楼去了。
手腕上的伤其实没什么大碍,江朔反而更担心影响下个月进组,他现在只想赶紧洗个澡,洗掉这一身脏污和狼狈。
而他自己心里也知道,有些东西,留下就再也洗不掉了。
但最后江朔还是听了林姐的话,乖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身上裹着浴袍,安静地看着窗外。
林姐走进来,看到他的样子,又在心里叹了口气,“来来来,赶紧先擦点药,不处理到时候感染了怎么办?你这还得拍戏的人。”
“我自己来就好了。”江朔伸手去拿棉签。
“你两只手都成这样了,还怎么上药。”林姐不让他乱动,戴上眼镜,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帮他上药。
药上到一半,客厅响起电铃声,林姐赶忙下去,看了眼监控,开门放人进来。
周悦带着医生进门,林姐抬手指指三楼,又猛地想起什么,出声把人叫回来,急急忙忙上楼,想先去换掉那些床单被罩。
然而三楼已经没了江朔的身影,林姐心里一惊,第一反应居然是扒开窗户往下头花园里看,没见着人,这才松了口气。
也是觉得现场太过不堪入目,江朔听见周悦的声音后,便下楼去了二楼卧室。
比起林姐的一惊一乍,周悦就要淡定得多,推门带着医生进去。
江朔抬头朝她笑笑,医生走上前,熟练地开始帮他检查身体。
十分钟后,医生走出卧室,和等在门口的周悦说道,“没什么大碍,有点发炎,已经打了针,手腕上也包扎好了,这段时间尽量不要沾水,另外就是,”医生欲言又止几秒,“这几天要多注意休息。”
周悦心想你跟我讲这个也没用,朝医生点点头,扭头就给陆邵坤汇报了情况。
陆邵坤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冷,听完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悦心想陆总这脾气是越发叫人难以捉摸了,拿着手机叹了口气,她敲门走进卧室,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江朔,不禁一愣,“你去哪儿?”
江朔拿起行李箱,“我先回去了。”
见周悦开口要拦,于是他实话实说,“陆总这段时间,应该不想看到我。”
闻言,尽管满肚子疑惑,周悦还是立马让到了一边。
“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我叫了车。”江朔摇摇头,戴上帽子口罩,越过她走了出去。
目送江朔离开别墅,周悦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抬头看向三楼的方向,看到林姐手里抱着的床单被罩,顿时震惊地倒吸一口冷气。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林姐摇摇头,拿这些下楼去丢。
回家后,江朔蒙上被子睡了一觉。
他做了一个十分颠倒混乱的梦,先是梦见许久不见的江启东和江榕,他们三个被丢在一座荒岛上,江启东非要下水去打鱼,结果被一条海鱼拖走消失不见,他紧紧抱着江榕,漆黑的海面上下着滂沱大雨,最后一道巨浪袭来,将他们一起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海之中。
江朔浑浑噩噩做着梦,睡得极不踏实,正在海浪里翻卷,突然被一个电话吵醒,抓过来一看,是许辉的电话。
江朔接起来,“喂?”
“我靠,你嗓子怎么回事?”许辉吓了一跳。
江朔咳嗽一声,“着凉了。”
“哦,我回来了,你晚上还出来吗?”许辉问,“要不咱换一天?”
江朔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在被窝里动了动,他从床上坐起来,“不用,老时间老地点见。”
亦尊集团高层会议室。
“好,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Emma,把会议记录整理好,明天十点前发我邮箱,另外各部门负责人——”
看着陆邵坤步出会议室,一众噤若寒蝉的公司高层顿时如临大赦,连正在跟助理交代事务的周悦都偷偷松了口气。
周末无缘无故被叫来公司加班尚不算惨,最惨的是老板今天好像心情不好,全程顶着张大黑脸,真的好可怕。
进陆邵坤办公室前,周悦抱着文件,深吸一口气。
等踏进门,又是一如既往的精干利落姿态。
陆邵坤在电脑上看邮件,周悦将文件放到桌上,静悄悄退到一边。
片刻后,陆邵坤处理完邮件,才拿起文件,仔细阅读起来。
正在交代下午商讨的几项工作后续安排,周悦突然听一直在低头认真看文件的陆邵坤开口道,“让林姐晚上炖点补血的东西。”
“……”
反应过来的周悦,此刻只想立刻打电话给江朔,让他滚回陆邵坤的别墅。
可就是这短短一瞬间的迟疑,陆邵坤犀利的眼神已经投射过来。
“……”
周悦目不斜视,“下午看过医生后,江先生已经回去了。”
陆邵坤的眉心狠狠一拧。
周悦在工作上从不懈怠,努力这么多年,才做到今天的位置,绝不想因为一个小情人莫名其妙得罪老板,于是迅速撇清关系,“江朔说,这段时间,你应该不会想要看到他。”
闻言,陆邵坤盯着她一言不发,冰冷的目光像把剑,几乎要刺穿她的头颅,许久,周悦后背都湿透了,陆邵坤才收回目光,低头在文件末尾用力签上自己的名字。
“知道了。”
“哈?你说什么?”许辉盯着舞池里摇摆的屁股,脑袋往江朔那儿偏过去。
江朔全副武装,黑色帽檐压得极低,口罩拉到下巴,喝了口酒,凑到许辉耳边大声说道,“我说,我想解约!”
“你脑子有病吗?解什么约啊?”许辉翻了个白眼,喝蒙了,明显没回过味来,“ 我去上个厕所,等我啊!”
江朔笑笑,低头又喝了口酒。
他俩旁边那桌刚好是一对情侣,他和许辉到的时候,就看到隔壁桌那个小零身娇体软地靠在男朋友身上,怀里还抱着对方送的玫瑰,两个人卿卿我我,看起来感情很好。
那一幕把许辉深深地刺痛了,当即悲愤地又叫了一打酒,这会儿许辉不在,江朔一个人呆坐无聊,目光随意地撇过去,却只见那捧花束,那小零不在,不知道是去上洗手间还是拿酒,卡座上只剩下他男朋友,眯着眼睛望着舞池,手指随着音乐在椅背上敲打节奏。
江朔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婀娜多姿地过去,坐到了男人身边。
不知怎么的,江朔的目光也随着那个身影转过去,重新落在了隔壁。
男人偏头看着那人,眼神显然很感兴趣,两人聊着聊着,对方凑过去,在男人嘴上亲了一口,然后往他上衣口袋里塞了张纸条。
“好好看的花。”
江朔听见那人说,而男人只是纵容地笑,手掌在他屁股上狠狠揉了一把。
那人从花束里抽了枝玫瑰,玫瑰花瓣若即若离撩过男人的脸颊,他说了句等你电话,赶在正主回来前,笑盈盈地起身走了。
江朔收回目光,慢悠悠晃动杯子里的酒,片刻后,仰头一饮而尽。
第38章
“不是,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许辉回来后,着急忙慌往他身边一坐,差点把江朔从卡座里挤出去。
怕给许辉看到手腕上的伤,江朔把袖子拉好,然后看他一眼,心想今天这反射弧还不算太长。
“我说,我想解约。”他平静地又重复了一遍。
“解约?”许辉瞪大眼睛,“和星天解约?”
“不然呢?”江朔一脸无语地反问,不然还能跟谁?
“那,那,”这消息太突然,许辉喝了口酒定定神,“那陆邵坤呢?你和星天解约,那你和他呢?”
听到这个问题,江朔更无语了,“那当然也是一拍两散了。”
“你疯啦?陆邵坤能同意?”
许辉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
“他为什么不同意?”江朔纳闷,“我这三年帮他赚了多少钱?再说了,我又不是他唯一一个情人,他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我要走,你当他真能有什么所谓?”
当年江启东欠下的几千万巨债,江朔半年前终于彻底还清,今年上半年,光是他演的一部《神迹》,就让星天娱乐赚得盆满钵满,集团上半年财报仅这一项就入账几十亿,江朔自认为他和陆邵坤,无论如何也算钱货两清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也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儿吧?”许辉挠挠头,“你这么大一棵摇钱树,陆邵坤会放你走?”
这才是根本原因。
江朔和他碰了下杯,耸耸肩道,“所以要想办法啊。”
“硬来肯定不行啊,”许辉劝他冷静,“你当时签了几年合同?”
“六年。”江朔说。
“不能熬到结束吗?”许辉不解地掰着手指头,“还剩三年,也还好吧。”
“不能。”江朔斩钉截铁。
两个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许辉突然有了鬼点子,“我觉得啊,想顺利解约,你还是得先从陆邵坤那儿下手,让他对你彻底失去兴趣。”
闻言,江朔看过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当然肯定不能把他惹毛了,”许辉捏住下巴,作沉思状片刻,眼睛一亮,反手拍拍他的胸,“你给他找个人,代替你自己,不就行了?”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江朔反应过来,顿时一脸嫌弃,“那我不成拉皮条的了?”
“什么拉皮条的?”许辉抹了把脸,“大哥,你知不知道娱乐圈多少人想傍上陆邵坤啊?你要肯帮忙搭线,多少人前仆后继,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江朔愣愣地看着他,半晌,盯着手里的杯子兀自笑了下,“也对。”
“对吧,”许辉抱着手臂,笑得洋洋得意。
“既然这样,给他找个什么样的呢?”江朔又是苦恼。
“那就得问你了,”许辉喝着酒,给他指点迷津,“你回忆一下,他那些小情人,一般都什么款的?”
江朔眨眨眼睛。
说实话,这他还真不清楚,因为他一个都没见过,八卦杂志上倒是看到过几次,不知真假,另外就是听林姐偶尔吐槽过几句。
“好像什么款的都有。”他迟疑道。
“玩儿这么开?”许辉咋舌。
江朔狠狠一点头。
“那谁在他身边待得最久?”
许辉望着舞池的方向,目光梭巡,随口问。
“……”
这个江朔能答,已知,好像是他自己。
不过他将原因归结为自己拍戏太忙,一年其实压根没在陆邵坤身边待多久,零零碎碎加在一起,不知道能不能有六个月,所以勉强能够保持住新鲜感。
“柳絮飞。”他说。
“哦,纯欲风大美女!”许辉点点头,“那就给他找个差不多的嘛,等到两人黏糊上,你不就好脱身了?之后再谈解约的事呗。”
说到这里,他突然嘶一声,又看过来,“不过为什么啊?我看星天给你的待遇不错啊?你不也赚挺多。”
江朔沉默地吃着碗里的开心果。
好在不等他回答,许辉自己先想明白了,“哦,你是嫌没什么话语权,想独立出来开工作室是不是?”
江朔嗯了一声。
“也对啦,自己当老板,辛苦是辛苦点,不过胜在自由,而且你看你现在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拍戏,够辛苦的了,赚的钱公司还得分走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