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想就是……”许淼回过神想了想，他沉默了一会儿，全场因为他的沉默仿佛死了一回，时间似乎凝固了。
“感想就是我的搭档很棒。没有他这个任务压根完不成。”
许淼说完台下一片寂静。
“希望各个地方的鬼王都能有个好搭档哦～”许淼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来，一边笑道，对着摄像机挥了挥手。
臭脸了半小时的鬼王终于露出了笑脸，摄像机一下子咔咔咔地响个不停，这下掌声一下子响起来，人们似乎都可以听到这个阖家欢乐的结局。
顾燊也机械地摆起手，低着头鼓掌。
许淼和顾燊的部分暂时完成了，接下来是记者对执行者公会提出的一些问题，那些目光终于是离开了，趁着没什么人看着自己，许淼正大光明地转头看看顾燊，顾燊正低着头，眉头皱的紧紧的。
许淼见他那副苦哈哈的样子，于是拿起放在前面的笔，在那张演讲稿上写写画画，顾燊踢了他一脚让他不要这样做。但是许淼只是挑着眉毛笑了笑，手上的笔依旧不停。
不一会儿许淼把演讲稿挪到顾燊面前。
顾燊看到这画，眉头恨不得九曲十八弯。
许淼的画技很烂，姑且到辨认的程度。
上面是一只狗？姿势存疑，大概在哭，疑似吐着舌头，手里？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DBQ三个字母。
顾燊不知道这画什么意思，但是他发现大执行官的目光又要过来了，于是他赶紧单手把纸揉成一个团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可是这边还没结束呢，许淼又推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好香。”
顾燊熟视无睹地继续揉团。太阳穴是突突地跳，这时候会议室的门打开了，蒋伟递了个电话进来。示意顾燊下来，顾燊二话不说，站起来，逃也似的揣着两张纸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许淼失望地撇撇嘴，他还没玩够呢。
—————
“谁的？”顾燊接过电话，看了眼蒋伟。
“不知道呀。”蒋伟摇摇头，盯着顾燊。
“不知道你把我叫出来做什么？”顾燊说着，顺手把电话放到耳边，“喂？您好。”
“顾燊。”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
顾燊愣了愣，随即向着走廊里面走去。
等到他已经陷入了没有灯光的阴影中，会议室的吵闹已经很远的时候，他才停下脚步，对着一直放在耳边的手机，说，：“师傅。”
“哈哈哈，玩的开心吗？”
“……”顾燊低着头，不知如何做答，“任务完成的很圆满，师傅。”
“我问你，玩的开心吗？”
“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那我换个问法，和那条狗一起工作，你开心吗？”
“……”此时正是夏天，走廊里没有空调，可顾燊觉得他从头到脚，都凉透了，他甚至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说啊。怎么教你的？”
“开，心。”顾燊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嗯，那挺好。”
沉默中，顾燊突然想起了书精对他的笑，他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也想要掌握一次自己的命运。
“师傅。”
“怎么了？”
“我身上的诅咒，能帮我……”顾燊忍不住顿了顿，“消除掉吗？无论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怎么啦？你还是想和那条狗在一起啊？你个贱货。”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了，顾燊的呼吸忍不住抖起来，贱货两个字是这么刺耳，可他却无力反驳，他只好往更里面走，努力保证不会有别人听到。
“他不是狗。”
“什么？”对面的音调高了一些，顾燊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可他继续说，“我说，他不是狗，他是狼。”
“那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他……”
“我告诉你。”对面的声音打断了顾燊，语气听上去不容反驳，“你要是敢和他在一起，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我一定会找个最痛苦的方法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但是你也不能离开他就这么跑掉，要是你敢跑，我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燊盯着黑暗的走廊深处，那有限的黑暗变成了无限，顾燊逐渐感觉眩晕。
“你知道我有多少种方法让摁下他那颗臭屁的脑袋，对吧？”
顾燊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喘不过气，随即是一阵嘟嘟嘟的声音，电话被挂断了。
顾燊还是保持着拿着手机的姿势，眼神空荡荡地盯着空无一物的黑暗。
他感到一阵恶心，师傅的话像是触发了那些恐怖的回忆，他的耳边不停地响起自己的惨叫，只是几秒过后他就忍不住冲进旁边的厕所呕吐起来。
洁白的制服很快染上了污渍，已经什么也吐不出来了，可是还是强烈的恶心，他低着头，急促地呼吸了好几分钟，这才缓过来一些，他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手在摸到右边口袋的鼓鼓囊囊时停顿了下，顾燊把手伸进去，拿出来两团纸，顾燊慢慢地将它们打开，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那揉的碎碎的纸上。
他看到那只在哭的小狗。
他的眼泪掉在小狗脸上，晕染开了原本画成眼泪的泪滴，现在，小狗，真的在哭了。
顾燊看了一会儿，便将它们丢进面前的马桶里，摁下冲水键，那哭泣的小狗连带着呕吐物一起，在漩涡里消失不见了。
—————
“顾燊去哪啦？”许淼好不容易挨到了招待会结束，飞快地跑下去抓住蒋伟问。
“哦，他好像往里面去了。”蒋伟指了指那条没开灯的走廊，随即眼里有些兴奋地看着许淼。
“打电话怎么用这么久。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许淼朝着蒋伟说的方向走去，这边是一条尽头堵死的死路，一通到底就是房间，没有楼梯，房间一个个都紧闭着，只有金属的牌子在黑暗里反射着幽幽的光，许淼嘀嘀咕咕地手插着口袋，到处伸伸脖子寻找顾燊的影子。
这时候他总算是看到一处亮光，隐约听到冲水的声音。
这黑暗中的亮光，像是陷阱似的。但是许淼已经闻到了迷迭香的味道，他屁颠屁颠地跑了进去。
他一进去，看到顾燊脱了制服外套，只穿着一件纯白的短袖，在盥洗台上清洗着什么，许淼一看，是那件制服外套。
“咋了？弄脏了？”许淼凑过去。
“嗯。”
“咋弄脏的？”
“蹭到了。”
“来来来，我帮你洗。”许淼有意赔罪，于是伸手就要抢过顾燊的衣服，他还以为顾燊会反抗一阵，这样他又可以趁机看到顾燊气急败坏的样子，顾燊一气急败坏，他就有办法解决他俩之间的任何问题。
可是顾燊没有反抗，那两只手像是没了力气，许淼一撞就松开了，许淼愣愣地看看他，顾燊的眼神无神地盯着制服，水哗啦啦地流在制服上，他就盯着。
“咋了？”许淼心虚，以为顾燊还在生气，“不高兴呀，不高兴我亲你一口。”这样总该生气了吧。
果然，顾燊推开了许淼，可是许淼低下了头，离顾燊只有一些距离了，他看到顾燊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啧……你……”许淼不知道该怎么说，“我都说对不起了嘛，你还要怎样。”许淼有些急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温柔地应对顾燊，这让他有些恼火。
顾燊听到他的这句话，像是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他突然向着门那里走去，许淼一看就急了，大步走上去一把把他摁住。
“你干嘛！”许淼冲他喊。
“放开我。”顾燊有气无力地说着，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疲惫，甚至有些沙哑，许淼实在想不通这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呢，这样捉摸不透的变化让他心慌。
“你又要离开我吗！我都说了对不起了！”许淼的大手死死掐着顾燊的肩膀，他感觉到这副身体的温热，香甜，可是，可是内在怎么像是冰一样。
这样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顾燊沉默着偏着头。
许淼摁着顾燊的肩膀，愤怒地盯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调整了下情绪，随后抬起笑脸：“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是孙子行不，你别生气了，还有什么我能改的，你教我就好了，好吗？”许淼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温柔些，可他的脸色暴露了他残酷的本性。
“不。”
“不是啥意思？不原谅我？”许淼看着自己昔日的老对手目光涣散，念叨着，像是被人夺了魂似的，他是又急又气。
“不离开你。”顾燊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的眼神也终于聚焦在许淼的脸上。
许淼看到顾燊终于看向了自己，可是他的眼神那样复杂，□□和痛恨，倔强和绝望……
浮在那层冰面上。
“永远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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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章正是完结啦～
第25章 空空的肚子
许淼得病了，alpha饥渴症，暴瘦了十几斤，整个人焉焉的，黑眼圈重的不行，他还狂掉头发，现在整天除了和小弟厮混就是睡觉，成绩也一落千丈，甚至从校队的首发退了下来。
谁也没见过一头狼能耷拉成这样。
这一切都要归咎于！
他！已经！三个月没开荤了！
他充满怨念地盯着顾燊——西装裤下边的一双大长腿，还有那一看就口感很好的腰臀，可是他只能看，一口也吃不到。
他不知道那天顾燊到底怎么了，经历了什么，丢了魂似的，许淼能闻到害怕和绝望的气味，那感觉甚至到了极致，可是问他怎么了，这个人什么也不说，只是重复着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会离开你。永远也不。”
这本来是一句叫人安心的话，可是从此许淼再也没安过心。
从那天之后，顾燊对他展开了漫长的冷战，本来吧！人是严肃了些，但逗一逗还能脸红害羞的，蹭一蹭还是能揩到油的，可是现在，除了冰冷还是冰冷，在工作上的事情以外，他们几乎一点也不交流，每天两个人到家就是死气沉沉，屋子里只会响起许淼和外卖小哥的谈话声。
可是最近几个月，他甚至连饭都不想吃，感觉很饿，但就是不想吃饭，经常一连几天不进食，这样，连和外卖小哥的对话声都没有了。
这一切还是他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结果，时间久了，许淼每天心惊胆战，要是顾燊哪天搬出去住，他就凉了。
可奇怪的是，即使顾燊那样抗拒他，也从不叫他搬出去或者自己搬出去，许淼想不通为什么，也没脑子去想。
饥饿的狼每天看着他的猎物端着咖啡和本子散着迷迭香味儿在他眼前飘来飘去。
一起生活不可能总是衣冠楚楚的，顾燊似乎也习惯了他的视线，有时候洗完澡，腺体上还贴着抑制的贴胶，头发上滴着水珠，穿着睡衣就那么晃出来了。
许淼是馋得是两眼发绿，恨不得扑上去把那软绵绵的布料撕烂，他知道底下的身体多漂亮多好看，他想一头扎进顾燊迷迭香味信息素的海洋，可他……可他……
可是就算他扑上去，也什么都改变不了，顾燊不再像以前那样，回馈着他想要的反应，最终两人只会打一架。
顾燊看样子是真打，不像以前那样充满暧昧的缠斗和放水，感觉就是要分个你死我活的劲头，每次就是两败俱伤，真的一点都不会改变。
更让许淼痛苦的是，顾燊甚至也不像一个敌人一样和他打，他并没有从顾燊身上感受到敌意，杀意，那种让他战栗兴奋的意味。
什么也没有，只是抗拒着他。
为什么？？？
许淼暴躁地想着，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比顾燊不在的两年更让他难受。
久而久之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是他的抓痕，和顾燊的风刃痕迹，复式的楼梯成了危险建筑，看上去像是经历了巨大的斩击。
许淼不忍心顾燊总是被他抓的血淋淋的，也不再总与他打架，可是那样他们还剩下什么互动呢？
许淼甚至觉得，顾燊已经不喜欢他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他是死都不会承认的，越是这样想，他越和自己怄气，连自渎这样的事情他都不愿意做，他就是想让顾燊知道，没他有什么大不了的，哼！
爷才不稀罕，臭脾气的丑八怪！
许淼愤愤地忍着欲望，打着游戏转移注意力。
可要知道许淼之前可是万花丛中过，片片都沾身，21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顶级的alpha也意味着顶级的欲望，这样长时间的禁欲加绝食过去，一下给整出毛病来了。
就今天，他突然感觉头昏脑热，还没等反应过来，就两眼一黑晕了。
—————
“得病了，alpha饥渴症，病得不轻，得好好治，不然影响身体机能和社会角色定位。”搭档一蹶不振，已经影响到了工作，顾燊只好带着许淼去看医生。
诊断让两人都愣住了，许淼看看顾燊，他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目前已经影响到了进食，这个很关键，兽人的身体在第二性征的处理上会复杂一些，可能会比普通人类的反应更极端，因为兽人对性/刺激和进食两者的控制脑区差不多是一起的，所以抑制了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会受到影响。”
“要怎么治？”顾燊问。
“这个，说起来简单，就是排解，通过正当途径适当排解，简单来说，找个对象，omega最好。”医生一脸和蔼地看着顾燊。
顾燊：“……”
—————
从医院出来两人沉默不语，顾燊开着车，许淼坐在一旁，一直用后视镜偷偷瞥他，他想顾燊总该说点什么安慰安慰他吧，可是顾燊一句话都没有，等红灯的档口，也是看看手机有没有工作消息，就好像旁边的自己压根不存在。
许淼失落的想哭，他从来也没这么难过过，即使之前父母丢下了他，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他想，一定是生病了的原因。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直到打开家门。
许淼还发着高烧，脸红红的，大夏天还穿着卫衣。
他低着头，不去看顾燊，就在那杵着。
顾燊皱着眉头沉思着，许久许淼才听到他叹了口气，“你去睡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来，你想吃什么？”
许淼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看看顾燊，眨了眨眼睛，他竟然哭起来，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他的脸这么多年来，除了水和汗和血，倒是还没经历过眼泪的洗礼。
瘪瘪嘴，他声音抖得和波浪线似的说道，“你还会关心我？”
许淼继续低头飙泪，顾燊看着他的头顶不知所措，他从来也没见过许淼哭，受伤了，失败了，怎么样，许淼只会生气或者愤怒或者暴怒，哭，这绝对是第一次。
顾燊攥着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他不能在今天失败，不能在明天失败，后天大后天每一天一直到他死了……
他不能再亲近许淼半分，他知道只要稍有松懈，他就会和之前一样，再次毫无控制地重新……
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他看着眼前哭泣的许淼，心如刀割，他不想看着许淼这样，可这样，总比被折磨致死好。
这时候顾燊的手机响了，顾燊接起。
“喂？”
许淼感觉顾燊好不容易聚焦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又移开了，愤愤地抬起头盯着顾燊的脸，现在他对顾燊的欲望似乎比以前更甚，一得不到顾燊的注视，他就感到很恐慌失落。
“前辈早上好呀～”手机那边传出蒋伟的声音。
“什么事。”
“哦，就是上次年度汇总说过的，一年一度的校园巡讲，具体的已经发你微信啦。”
“好。”
“要带上许哥一起哦～应该没问题吧？”
“知道了，没问题。”顾燊挂下电话，一拿开就是许淼的眼睛。
“又要干啥？”
“校园巡讲，你知道的，以前我去你们学校讲过。这次我们一起去。”顾燊说。
“我不去。”我都生病了还让我去工作！应该留下来照顾我才对！许淼愤愤地想着。
“什么？”
“我不去。”许淼抱起手，也不管眼泪还挂在脸上。
“不行。”顾燊皱着眉头拒绝。
“咋啦，我就不去，我病了，工伤，赔偿！”许淼伸出手，摆在顾燊眼前，顾燊看看许淼的手再看看他的脸。
“好，你要多少？我付给你。”
“啧！你！”许淼被气的内出血，但是这一年的清心寡欲已经教会了他冷静冷静再冷静。
“我不要钱。”他抱起手，抬着下巴看着顾燊，他好不容易抓住的把柄，眼看着顾燊有所松懈，他可不想轻易错过这次机会。
“那你要什么。”
“我要喝你的血。”许淼说。
顾燊皱起眉头很快回绝，“不行。”
“不然我就把自己饿死！”许淼愤怒地伸手，把顾燊壁咚在墙上，他看着顾燊的脸，想从上面找到点情绪来。
顾燊往旁边看，躲开了许淼的注视，沉默着，可许淼很清楚，这是顾燊动摇的前奏，见顾燊有些动摇，许淼赶紧乘胜追击。
“就喝血，好吗？我有这个需求，你是我的合法供血者，我向你提出这个要求，这很合理吧？”许淼耷拉着眼睛，做出悲伤的表情。
“……”顾燊微微抿了抿嘴，回过头来看他的眼睛，许淼不知道顾燊在他的眼里找什么东西，但他直勾勾地看着顾燊，没有任何回避和隐瞒，他想自己所有对顾燊要表达的东西，顾燊都能看到。
顾燊闭了闭眼睛，“就喝血。”
“但是要在讲课前。”许淼笑起来，低声凑近顾燊说。
“不行！”顾燊似乎抗拒起来，他就要推开许淼钳制。
“那天应该有很多人吧，你总不想别人看到你的搭档这副样子。”
许淼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人家都知道我以前很帅的咧。”
“……”
顾燊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许淼接着说。
“就喝血，求你了，你不相信我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就算了，你还忍心看我饿死吗？”许淼说得是楚楚可怜，声泪俱下，眼看着又要哭了，说实话，说出这话来，他真的有些伤心。
“好吧。”
许淼正想着接下来说什么，只听到顾燊冰冷的念出两个字。
他惊讶地抬头看看顾燊，可顾燊只是看着一旁，神情很复杂。
甚至，有点绝望。
—————
蒋伟负责今天的助理工作，一大早他就抱着一大堆东西来敲两人的门。
“准备好了吗！”蒋伟看上去很兴奋。
两人已经准备好了，顾燊穿了夏季制服，许淼穿了一件和顾燊风格差不多的上衣和一条工装的短裤。
“哇，许哥看起来精神好多了。”蒋伟侧身给两人让路，许淼和顾燊都是一米八一米九的大个，从他面前路过他一下子都看不到对面的东西了。
“哼，臭小子。”许淼一把揽住蒋伟的肩膀，三个月过去，蒋伟和他的关系熟络多了，他也是两人唯一的共同朋友，许淼经常和他抱怨顾燊的冷淡和自己多馋顾燊。
这个低等级的alpha似乎很乐意了解这段顶级AO的感情关系，有什么事，他总是很热心。
眼瞅着顾燊一个人吨吨吨就往前跑，许淼悄悄和蒋伟说，“诶，你到时候早点回来，弄点酒，到家里，我给你钱。”许淼轻声地和蒋伟说。
“咋啦，你要把前辈灌醉啊？”蒋伟说着很兴奋。
“能不能有点创造力。”许淼皱皱眉头，随即咧着嘴笑，低声说，“我要把自己灌醉，懂？”
许淼很高兴，几个月没这么高兴了，悬着的心好歹是落了一半，顾燊还在乎他，只要确定顾燊还在乎他，那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
假装把自己灌醉，趁机苦情一下，然后借着酒劲做些这样那样的事情，顾燊也不好生气……
这计划许淼昨天晚上可是翻来覆去地想了，想的他是容光焕发，越想越来劲，感觉一年的憋闷都消失了，早上一照镜子，黑眼圈都消了大半，撸/撸刘海，今天也是大帅狼一枚。
——————
到了学校，一群人早早地准备在那里接待，两人一走进学校的大门，就瞬间被围了起来，接着像是一团移动的乌云似的在学校里走着。
但那些都不重要，许淼看看顾燊，顾燊正抬着头看路，可脸色复杂得很，像是在苦恼什么。
执行者每年都会派人去学校巡讲，频率类似于一年一度的健康保健，讲的就是关于异常生物的防治问题和今年对异常生物的新政策，最后是做个问卷，大部分学校公会都是派宣传部的人去，但是这个学校不同，是本地首所异常生物和普通人类混读的小学，所以上级专门派了两人来讲课。
到了教室门口，一堆人堵在走廊里，学生们还没下课，他们等着下节课进去，有些注意力不集中的学生，已经开始探头探脑地打量外面的孩子。
许淼见那些小屁孩一个个看着顾燊，他赶紧站到顾燊身边，对着他们生气的指指点点，顾燊是他的，谁都不许眼馋，小屁孩也不行。
“还有十五分钟就进去了，两位准备下哦。”蒋伟看看表。
“我要厕所，你去不？”许淼对顾燊说。
顾燊脸色一沉，颇有大义凛然的感觉。
“我们去上个厕所。”顾燊这时候说道，转身就要走。
“嗯？”蒋伟眨眨眼，“你俩要一起上厕所？”
许淼对他咧嘴笑了笑，转身跟上了顾燊。
厕所就在走廊的尽头，离人群并没有多远，走到里面，还能听到外面人群的交谈。
把厕所的门关上，许淼转身看向顾燊，顾燊皱着眉头看着他，两人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许淼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只是去看着顾燊的脖子咽口水，饥饿的感觉达到了顶峰，身体里似乎再也没有任何一点能量支撑他的生命运作，他迫切地需要汲取新的血液，新鲜的，温热的，来自他的死敌，他爱的人的。
真奇怪，许淼的脑子短暂地清醒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爱这个字眼来，这是第一次。
他从未想过爱顾燊，他想过杀了他吃了他打败他干/死他，可是没想过，爱他。
可他此时没有能力去想这些，很快他又沉沦进即将进食的狂喜眩晕之中。
顾燊先动起来，许淼看着他漂亮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摸上自己的领带，勾着，一开始的速度很慢，可是慢慢快起来，他把领带解得很松，那个结几乎要滑开了，挂在胸口，随后他解开衬衫的纽扣，一直到腹部。
他做这些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去看许淼，许淼就看着他的耳朵越来越红，听觉灵敏的他能听到，顾燊的呼吸在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