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东西也不累人的。”梅香笑说。
小菊也说:“比家里种地轻省多了。”
昨个齐少扉爱吃锅包肉,酸甜口,今个岑越这个惯孩子的就给安排了糖醋排骨,不过他爱吃麻辣口,打算再整个水煮肉片——
等去府县,不像在家里,吃什么自己做,路上可能要凑合些了。
因此岑越这两天就很宠崽,要什么给做什么,还给刘妈妈三人也买了肉,打打牙祭开荤。
梅香小菊去捋菜,刘妈妈一看一篮子鸡蛋鸭蛋,诶哟的说怎么买这么多,天气热了放不久要坏的。梅香说:“郎君说了,要做个变蛋,能放久一些。”
“变蛋是什么蛋?怎么变的。”刘妈妈好奇。
中午饭还是岑越做的,糖醋排骨、水煮肉片、蒜蓉菜心,岑越干了两碗饭,齐少扉也是,每次这个时候,岑越才觉得大崽真的是大。
那么高的个子,不是白长的。
下午午睡早起,开始做变蛋,东西都备齐了,这个也好做,八角、花椒、红茶,一丢丢的盐,添水烧开放凉,然后就是拌石灰了。
这一步得分批次和放凉的调料水,里头再来点侧柏叶。
之后就简单了,鸡蛋鸭蛋在里头滚一滚,出来沾上木屑,放在罐子里摆好,别翻滚,等个十天左右差不多,出来再晒一晒。
“郎君都记下了。”梅香说。
这一罐子鸡鸭蛋就交给梅香看着了。岑越擦了擦手,晚上不想做饭懒得动了,去陪大崽玩了。
小院要石灰说做吃食,齐老爷那儿自然知道了,但没管。
第三日时,一大早,岑越齐少扉收拾好,说着简单出行,真收拾起来也是一大包,没办法,岑越别的不说,牙粉牙具必带,这个很重要的。
还有贴身的里衣裤子袜子,天气热了,总不能一套穿好几天。
人靠衣裳马靠鞍,出门在外那得长衫,出去时穿朴素一些,但到了府县万一有要用的场合,还得在带套镇台面的。
两人加起来,一大包。
去前院拜别的时候,齐老爷一听就两人去,连个丫头都不带,说杜氏不上心,“连这个也没操心管过吗?怎么做母亲的。”
杜氏着急了,张口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确实,按道理孩子出远门,当娘的确实要关心过问一下行程,但这不是杜氏没把齐少扉当自己亲儿子看,再加上齐少修也没出过远门,一时忘了装慈爱母亲了。
“爹不关母亲的事,是我觉得带丫头不方便,路上我会好好照顾阿扉的。”岑越说。倒不是替杜氏解围,那确实如此。
不过他说完觉得这话味有点怪,像他在以退为进。
“是啊老爷,是他们不带的。”杜氏委屈说。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加上岑越那番解释,在齐老爷听来,那是孩子们孝心不让当娘的操心,还给找补,杜氏是真没把少扉当儿子看上过心。
“你这个当娘的失责了。”齐老爷淡淡说。
杜氏都不知怎么辩解了,老爷也不听她说的,前头来人说车马备好了,王掌柜在外头候着,齐老爷就抬脚往出走,众人跟着。
齐家门外,是四辆马车,两匹马,两辆车装麻袋药材的,用油布包着。另外一辆赶车的是牛二,这是岑越和齐少扉路上坐的车。另一辆破旧的马车是王掌柜坐的。
骑马的还有两个壮丁,估计是护送药材的。
众人都站着,见齐老爷出来见礼喊老爷。齐老爷点点头也不耽误功夫,就跟王掌柜说一路小心。王掌柜说知道了,请老爷放心。
梅香和小菊早早把行囊送上了车,牛二接过帮忙放,一个大包袱,还有个木匣子,不算大,四四方方的就跟药铺的药材匣子一样大小,也散发着淡淡的药材味。
牛二没问,全给放好了。
早上出门时,岑越特意提醒了刘妈妈别忘了把阿扉之前吃过的药材装一匣子,他们带过去让府县大夫瞧瞧。
刘妈妈见郎君郑重模样,心里直打边鼓的害怕,莫不是前院真在药材上动了手脚,那过去三少爷吃了药,岂不是她也害了三少爷……
“也不一定,小心没坏处,再说都到府县看大夫了,药方子药材备齐了,好让大夫好好看看。”岑越安抚刘妈妈。
刘妈妈点点头,幸好月初时正院送来了一个月的药量,后来郎君说停了药,就没再吃,药材还在,她都收着。
岑越和刘妈妈说事情时,齐少扉也在说事,不过是和梅香还有小菊说,很认真的比划,怎么给苗苗浇水,不能浇太多,不能太少……
“好三少爷,你都说了好几遍了,都记下来了。”梅香笑说。
小菊还给亲自示范了一遍怎么浇水,让三少爷看,真的记下来了。
“阿扉就是不放心。”齐少扉大人模样说了句。
岑越同刘妈妈说完,就听见大崽说这句,脸上挂着笑,说:“梅香和小菊记下了,再说咱们之前伺候苗苗伺候的好,现在长得结实了,只是去十天半个月的不会坏掉的。”
齐少扉就放下心了,越越说的他都相信。
这会两人上了马车,齐少扉把牵挂的草莓苗苗放下,是心里不装事,只有开心兴奋,“越越府县要多远啊?”
“那我也不知道。”岑越真不知,掀开了帘子问牛师傅要走几天。
牛二牵着马绳,说:“送货路上慢了些,从镇上出发,一路往下走,经过了桃花镇、柳叶镇,就到了丰禾府县。”
“估摸得走个四天吧。”
好像还行,相对如今这个土路也不是很远,不过一来一回——幸好走之前把变蛋腌上了,回来能吃了。岑越问牛师傅,“那个桃花镇和桃源乡是不是挨着近?”
牛二看了眼三郎君,点了点头说:“是了,说起来,桃源乡离桃花镇还近一些。”
齐家祖宅在桃源乡,但齐老太爷却跑到青牛镇上开药材铺,发了家,为啥不在桃花镇。岑越原先就猜,桃花镇要比青牛镇繁华经济好一些。
如今听府县在下头,往南走,越靠近府县的镇肯定要繁华一些。
“那京城呢?”岑越好奇,他穿到这儿,都结婚了,连着大盛首都在哪里都不知道。
牛二脸上是糊涂神色,没听明白,什么京城?
“郎君是不是说盛京?”
“啊对对,盛京。”大盛的国都叫盛京,岑越记下了。
牛二笑了下,说:“再往南,过一个郡,赶车的话,一个多月就到了。”
这么看,盛京是在中原地带?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日记9:和越越出远门,只有越越和阿扉哦!越越谁都没带,只带了阿扉哦【高兴
路上新鲜劲过去了,就只剩颠簸和无聊了。
车帘子敞开,岑越不喜欢捂着太严实,尤其现在天越来越热起来,一路能看风景,吹点小风进来,当然还有尘土。不过尘土不算多。
牛师傅不怎么爱坐车,从镇上出来多是靠走,有时候跳上车架上坐着,可没一会又下去走,这样走走坐坐。
岑越坐了一上午,屁股都快成八瓣,再看牛师傅走路的背影就羡慕了。
人家还是有经验的。
到了晌午,王掌柜终于叫停,说找地方吃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今个就只能路边找个地方歇歇吃口干粮对付下了。
“三少爷三郎君受累了,这会没法子,只能对付一口,咱们早上走的快些,晚上找个村子歇一晚。”王掌柜来说。
齐少扉听王掌柜话先回头看越越。两人正下马车,岑越让大崽专心下车,脚下留神小心些,齐少扉乖乖说知道了,王掌柜搭了把手扶三少爷下来。
“谢谢王叔叔。”齐少扉下来就乖乖说。
王掌柜:“……不敢当,三少爷唤我王掌柜就好了。”
齐少扉点点头不说话,专心伸了胳膊要扶越越下车。王掌柜就略避开一些位置,等人下了再说话。
岑越扶着大崽胳膊先下来,站稳了,同王掌柜说:“路上辛苦些不碍事,早早平安到府县就好。”
“是这个理,虽说也是走过的路,没什么山匪强盗,路上平安,但不到府县还是操心事。”王掌柜笑呵呵说完,又说起吃的,他们就是带了饼,还有肉干。
岑越道了谢说不用,早上带来的还没怎么吃,要是之后没了需要了,他在问王掌柜要,还问王掌柜要饼吗?
“……早上现烙的肉饼。”
王掌柜自然是拒绝,说他们有的吃。
因为避讳,王掌柜和药堂的活计们坐一块吃饭休息,岑越和齐少扉一对坐在两三米开外的地儿,不过都离得不远。
牛二和几位车夫先把车卸了,让马儿松快松快也歇歇,喂了些水,将马儿拴在绿荫草地多的树旁边,这才几个扎堆坐下吃东西。
岑越后悔,“没经验啊没经验,出门东西带少了。”
这会又不是现代,高铁飞机唰唰就来回。他知道要去府县,但没去过,想当然的觉得路过村庄、镇子能买,这会坐了一早上后悔了。
“应该带俩厚垫子来的,阿扉你pp疼不疼?”
齐少扉摇摇头,有点点晕乎。岑越拿水囊沾湿了帕子,先擦擦手,翻过来让阿扉也擦擦,出门在外路上就凑合凑合,一边给阿扉拿饼。
这饼还是早上刘妈妈梅香烙的,没咋用油,这样放的时间久一点,里面是铺了一层肉糜,放凉了也挺脆和香的,是香酥肉饼的无油版。
口感吃起来,有点像现代商场里卖的薄锅盔——加厚版。
“多少吃一口。”岑越也没什么胃口,一只巴掌大的饼一分为二,他和阿扉一人一半,先垫吧垫吧肚子,“等到了府县,咱们再去吃好吃的。”
齐少扉接过了饼,很听话,小口吃着。
他们带的食物就一个篮子装的,里头是五张肉饼,几个水煮蛋,两人分了一个饼,岑越问要不要吃蛋。
“阿扉不想吃。”齐少扉摇头。
岑越也不勉强,他自己剥了个,只是刚剥完,就看大崽巴巴的看他,岑越不由笑了,小孩子都喜欢吃大人手里的,就问给你一半?
“好呀好呀。”齐少扉高兴了。
岑越笑死,分大崽一半鸡蛋,慢慢喝着凉白开,吃了个不饿的状态就成了。
“要是再有下次出门,非得给你整上野餐郊游大礼包!”岑越发誓,这次失误了!
齐少扉高兴问:“越越,什么是郊游大礼包?”
“就是天气好了出门郊游玩,铺上垫子草席,上头铺上吃的喝的,要是能烤肉串就太好了。”岑越给俩人画大饼。
现代时,一入春,天气好,周末时,城市里的人就开车跑到他们那边玩,岑越有点小得意,因为他是第一个线上推出提供烧烤炉子和炭火还有肉串的农家乐小饭馆!
起初这个套餐没什么人买,都觉得小饭馆的牛肉羊肉是假的,要自己买自己带,只租炉子炭火就成了。岑越也没泄气,多的肉他自己烤来吃,就坐在小河边——
他的农家乐小饭馆对面就是山上流下来的河水。
然后香味飘散,还有人问他换肉串吃,岑越尝过那些年轻人带来的,没他的肉好吃。那些年轻人也嘟囔说:“还是超市买的,怎么没人家小老板的肉香……”
后来生意就很火,岑越很喜欢春天的!
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越越是不是在咽口水。”齐少扉好奇凑近。
岑越:大崽你干脆拿嘴凑我脸上得了!
“有点馋烤肉了。”
齐少扉一听,恍然大悟,转身就跑了,岑越还愣了下,就看他家大崽直奔王掌柜那儿,离得又不远,岑越听到大崽问王掌柜要肉干。
因为他说馋烤肉了,没烤肉,现成的就是王掌柜的肉干。
岑越感动的泪眼汪汪,没一会大崽捧着油纸包的肉干回来了,岑越一看好多,让大崽倒了小一些到碗里,又给拿了两个肉饼,“咱俩吃不了这么多,还回去吧。”
“好。”齐少扉很听话,乖乖去反还。
岑越叫住了,说一道去。
王掌柜给的太多了,现下吃肉都算是奢侈,出门在外路途远,送货的都是辛苦差事,三少爷过去要,底下人别全给了他们,没得吃了。
“我和阿扉吃不了这么多。”岑越先说。
齐少扉就乖乖把油纸肉干递过去,王掌柜先是不要,齐少扉很认真说:“越越说,我们吃不了,会坏掉的。”
油纸上还有两个肉饼。
“我们的肉饼不多,大家分一分尝个味,不打扰各位休息了。”岑越笑说完,见王掌柜接过了,便叫阿扉回去歇着。
他俩在这儿,都拘束,也歇不好。
重新回到位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胃口来了,岑越捡了片肉干放嘴里,齐少扉凑过去挨着越越,说阿扉也要吃。
两人胃口都好了。
肉干一般般,不过细细磨牙不错,岑越拿了个肉饼和阿扉一人一半,又解决了一个鸡蛋,这下他们的‘干粮’就剩一个饼了和三个鸡蛋了。
“……没关系,天气热了,放到明天肯定会,鸡蛋下午吃了,肉饼还能放一天,我看看晚上能不能找到村子借借人家灶屋。”岑越说。
王掌柜那儿,望着油纸包上的俩肉饼,说:“既然三少爷郎君都说让分一分了,咱们就分一分,都尝尝味。”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几人将肉饼分了分,尝了口说滋味不错,比咱们带的白饼好吃。
“那自然了,白饼没味嘛,什么东西沾了肉星子都不一样。”
“倒不是,我觉得这饼里还有其他味,说不上来。”
“白饼放的久,这个好吃归好吃,搁不久的。”
王掌柜也觉得好吃,跟家里做的肉饼不一样,味好一些,就是凉了也不腥腻,不过其他几人也说得对,出门在外远路上还是白饼带着肉干更实惠能放。
这话题就不说了,转而说别的。
饼是梅香做的,跟着郎君学了一段时间做饭,才出锅的饼,刘妈妈也说香,她也觉得自己手艺增进了。
晌午休息了一个时辰不到,重新套上马上路。
马车走在土路上,难免有些颠簸,再加上午后,天气热,岑越和齐少扉都有些困意来袭,岑越放了帘子,望着车板,再度后悔没带一床被子!
不带被子,带个草席和薄被也好啊。
小草席铺在上头,勉强能睡个午觉。出一趟院门,反省好几波,再看大崽坐在那儿,靠着车厢,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岑越老父亲内疚,“大崽来,靠着睡。”
“越越靠阿扉睡。”齐少扉迷糊醒来说。
岑越:“咱们爷俩相依为命凑合凑合吧。”他也靠了过去。
齐少扉困得厉害,也没听清越越说什么,挨着越越就睡了过去。
车子摇摇晃晃,或是慢或是快,不过迷糊睡着了,时间过的也快,等再度睁开眼,岑越是躺在他家大崽怀里,齐少扉身板宽骨架大,手长脚长,两条胳膊跟抱玩具熊一样,把岑越抱在怀里,齐少扉脑袋还搭在怀里岑越的肩膀上。
就这么个‘密不可分’的姿势。
岑越醒来略略抬个眼皮,就看到他家大崽一张俊美的脸,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嘴巴弧度也很漂亮……
但凑的也太近了。
两人呼吸都交织在一起一样。
岑越一个成年男性,还是看过堂姐给他推过男男小说的男性,此时难免有点尴尬,太过亲密了,而且齐少扉睡着后没有了稚童的天真神色,就是成年男性模样,还是个大帅哥。
“……他是小孩子他是小孩子他是小孩子。”岑越碎碎念催眠自己,有什么好尴尬的,不要把阿扉当男性看待,他可是你家的崽啊!
如此,心灵平和了。
“越越……”齐少扉也醒来了,迷迷糊糊的眼睛还没睁开,声音都是含糊低哑的那种,但带着小孩气,可能脸颊痒,还侧过去用脸颊蹭了蹭——
蹭的是岑越的后脖颈。
岑越:……
“崽,你滴越越痒痒了。”
齐少扉慢慢清醒,粘人劲儿,说:“越越哪里痒,阿扉给越越挠挠。”
“……”你离我脖子远点我就不痒了,但岑越觉得这话说了伤大崽心,大崽也不懂这个,就说:“脖子根儿,你慢慢挠。”
“好!”齐少扉可开心了,领到了任务,给越越慢慢挠脖子根。
岑越缩了下脖子,救命啊!
“别、别挠了,更痒了,放过它吧。”
齐少扉乖乖应好,一会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惊叹说:“越越耳朵红通通啦!真的变红啦!还有痣也是红色的像小红豆……”
岑越粗鲁的搓了把脖颈还有耳朵,嘴上说:“好了好了,谢谢阿扉,我不痒了,就是一颗小痣,好了,看看到哪里了。”生硬转换话题。
齐少扉哦了声,听话去揭开窗帘,他脑袋探出去,又回来说:“阿扉不知道,好多绿油油的田啊。”
“我看看。”只要不研究‘小红豆’,研究什么都行。岑越看了眼,都是麦田,远处还有村庄。
当然不知道是哪里了。
揭开了帘子,岑越问牛师傅到哪里了。牛二说:“一个村子,也不知道名字,不过今个走的快,看日头天黑了差不多该到桃花镇边边了。”
一个镇子走一天,那差不多三天半不到四天就能到——也看镇子大小。
睡了一下午,岑越精神头有了,就和牛师傅闲聊。
“是了,一个府县底下管三四个镇子,丰禾府县管三个,青牛、桃花、柳叶,桃花镇要大一些,平时走个一天半,柳叶镇最小,挨着府县近些。”
“那郡呢?”
牛二答:“北雁郡管两个府县,一个丰禾,一个安平。”
“咱们大盛多少个郡啊?”岑越好奇问,倒不用装傻,原身小岑越确实不知道这些,对于地里刨食的庄稼户小哥儿来说,知道大盛,知道年号,这就够用了。
多得是人一辈子就在一个地方,日出耕种日落歇息,不会走出来的。
牛二先说了个记不得了,后又使劲想,估摸说:“有个七八个?不记得了。”
七八个郡的话,岑越推算了下,感觉大盛也不是很大,正犹豫要不要问有没有其他国家,牛师傅先说了,“咱们大盛还是地方敞快的,不过东渤、西牧也不差,上头的北鲜是大,不过听说也穷,不像咱们大盛……”
这就四个国家了。
岑越听到最后,还有个平吉,这个是小国。
这块土地上一共四大国一小国,因为平吉地方小,常年严寒,又有雪山山脉隔着,与世隔绝,连商人都很少过去。
东渤、大盛、西牧三个国家接壤挨着,东渤沿海,西牧是游牧多,加上北鲜,四个国家中间是大盛,因此大盛商业经济还不错,尤其是盛京。
“听起来有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去一趟。”岑越说。
牛二以前送三少爷去过盛京,如今想起来还惊叹盛京繁华,此时听三郎君这般说,不由心想,要是三少爷好着,老太爷给捐个官,能到盛京做官,那三郎君就住在盛京了,哪里像如今啊。
“越越去盛京,阿扉也要去!”
岑越:“我走哪把你揣到哪,不过盛京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去,我说说的,咱们先看看丰禾府县。”
“是了,丰禾也好玩,多的热闹。”牛二笑呵呵说了句。
一路闲聊,天色慢慢暗了些,不过一路过去都有村庄,确实是平原地带,山不多,即便是有山都是那种秀气点的山。
“到了,先歇歇。”牛二见前头挥手,就慢慢停了车,伸手摸了摸马儿,今个劳累一天,该歇歇了。
岑越和齐少扉先下车,王掌柜也过来了,说不走夜路,借宿村里,他已经说了。旁边是一农户模样打扮的男丁,身后跟着妇孺,请他们进院子歇着。
卸货的、喂马的,农户家里给腾房间的,灶屋准备吃食的,各有各的活,岑越和齐少扉坐在农户家堂屋里,这家妇人给端了热茶水,说茶粗陋,请贵人用。
“解渴就成了,谢谢。”岑越笑笑。
两个镇子挨着,都是北方的,口音有,但说话能听来是什么。
妇人也拘束笑笑,麻利去灶屋准备饭食了。岑越和齐少扉喝了些热茶,热水送上来,洗漱后,就有热腾腾饭菜吃了,饮食上大同小异,馒头和稀饭,不过桌上有一碗炒鸡。
王掌柜说:“买了他家一只鸡,今个路上三少爷和三郎君辛苦了,吃好一些,一天就这么一顿。”
“倒也是。”岑越点点头说。
没说破不破费的,王掌柜安排,那羊毛就是薅齐不由又说:“店里伙计们也辛苦了,吃的好些吧。”
王掌柜以为三郎君是想拉拢人心,可见三郎君说完也没下面话,便觉得三郎君心地好,把下苦力的伙计当个人瞧,不由说:“今个晚了,明日加上些。”
“好,都听王掌柜安排,我就多嘴说说。”岑越说。薅齐家羊毛吃口肉而已,这也不是大事情。
之后就是吃饭,岑越齐少扉王掌柜坐一桌,王掌柜也不夹鸡,岑越给阿扉夹了鸡腿,自己吃了个鸡腿,之后便不咋动了,他不动,齐少扉也不怎么动,都给王掌柜留了。
王掌柜一见就知道三少爷夫夫什么意思,之后就吃了些鸡肉。
吃过饭就睡觉——岑越再次后悔没带被子,齐少扉也有点洁癖发作,但齐少扉很乖不会闹,就是磨磨唧唧不上炕。
这家农户还算干净人,也给他们换了干净床单,被子没换,因为这家被子没套被罩习惯,是那种被面缝死的,要洗的时候要拆被面。
岑越一看,只能说:“被单大,连着一道裹起来,再盖被子。”他把被单对半折,这样身下被子都是干净床单,不过这样一来,两人的挨着睡。
“好啊!”
磨磨唧唧的齐少扉立刻同意了,高兴脱了外衣往上爬。岑越把太近了,地方太小了这得抱着睡的话咽回去,和大崽抱着睡就抱着睡吧,也不是没抱过。
凑合睡吧。岑越又在心底说了遍。
白天虽然睡过,也是坐车没怎么走,可旅途就是旅途,很劳累人精神的,两人上了炕,没聊几句就困了。
第二日,岑越起了个大早,借用了一瓢冷水刷牙洗了手,忙钻灶屋,农户家的妇人有些拘束,说贵客要吃啥她来做就成。
“我借用下你的锅灶,面粉,有肉吗?”岑越掏了银钱,按照镇上市场价给的。
农妇说多了多了,岑越笑说:“还要麻烦你帮我烧烧锅,搭把手。”
“好嘞好嘞。”农妇这才收了钱,高兴听安排。
没有肉,就是昨晚的炒鸡也吃干净了。岑越也不麻烦了,一看这户人家房梁挂着晾干的野菜,没花钱买的——因为对方不收,说野菜不值几个钱不要钱。
岑越猜想是买面粉时,市场价给的多。
镇上和农户买卖面粉不一样,镇上的贵价,算着铺子门脸人手,再加上面粉也白细一些,农户自家磨的就不是卖的那般精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