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燃秋—— by顾南深

作者:顾南深  录入:07-18

他话音刚落,后脑勺上就挨了一记打,只听谢宝琛无奈地说:“你这个当爹的还不如安安听话。”
谢禾嘟了嘟嘴,不高兴地哼哼两声,而后便彻底断了片。
虞晚枫和谢宝琛将谢禾丢进了二楼的卧室,将人彻底安顿好后,彼此都累出了一身的汗。
离开前,虞晚枫趁机蹲下来亲了口谢安白嫩.嫩的额头,结果在睡梦中的小家伙突然嘟了嘟嘴,撅着屁.股翻了个身,朝着谢禾热乎乎的怀里拱了过去。结果却没闻到爸爸身上好闻的香气,反倒被一股刺鼻的酒臭味熏便全身,小家伙眉头一皱,又撅着屁.股翻了个身,重新拱了回来。
这一幕令虞晚枫和谢宝琛忍俊不禁,两个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
谢宝琛指了指隔壁的客房,说:“晚枫,你就住这一间卧室吧,阿姨已经打扫干净了。”
“好,谢谢哥。”
“这几天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在我们家里多住几天,小禾他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行,那我就多住几天。”
两个人道了晚安,谢宝琛往楼上走去,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又重新走了回来。
“对了,这几年小禾有和你提过靳聿炎吗?”
虞晚枫眉头一皱,问道:“哥,你怎么突然提到那个人?这些年谢禾和我从没有聊过他。”
谢宝琛点了点头:“那就好,我之前还担心他心里头还一直没放下那个人,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哥,你就放心吧,谢禾他早就忘了那个人了。”虞晚枫继续问道,“难道谢禾回国的消息被他知道了?”
“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不过这消息也瞒不了多久。”谢宝琛回想起之前几次会面,靳聿炎极具暗示性的话语,令他心中隐隐不安。
“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靳聿炎应该早就放下了吧,更何况他去年不是订婚了吗?”
谢宝琛故作轻松地说:“那是当然。”
然而他心里清楚,靳聿炎从未对谢禾死心过。过去,因为靳老爷子在,靳聿炎只敢在小范围内调查谢禾的下落。而几个月前,靳老爷子病逝,靳聿炎执掌了靳家,彻底没有了禁锢,行事变得愈发大胆激进。即使谢禾没有归国,靳聿炎找到他也只是时间问题。因此,他们才会让谢禾回国过年,只有在他们的保护下,才能护他周全。
深夜,靳聿炎站在窗前,冷峻的面容被月光分割成两半,一半沐浴在冰冷的光线下,而另一半隐藏在漆黑的阴影中。
章青敲门后径直走了进来,顺手按下了墙上的开关,温暖的橙光很快便笼罩着这间冒着寒气的卧室。
“靳董,谢先生刚刚到家。”
“他一个人回来的吗?”
章青沉默了数秒,“谢先生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孩。”
“小孩?哪来的小孩?”靳聿炎眉头一皱,回过头来看向章青,阴郁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章青不由地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自从老板和谢先生离婚后,老板的脾气就越来越差。
“这小孩叫什么?”靳聿炎见章青没说话,继续质问道。
“谢安,平安的安。”
“谢安?”靳聿炎攥紧了拳头,脸色更加难看。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冷静地说,“派人去调查一下这个小孩的身份。”
章青抬起头看向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
“靳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谢安应该就是谢先生的孩子。”
他话音刚落,一只玻璃杯落在了距离他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噼里啪啦一阵巨响,吓得他心头一颤,整个人向后退了半步。
靳聿炎站在原地,胸腔上下剧烈起伏着,气得脸色铁青。半晌后,他终于平静下来,只是眼底依然翻滚着惊涛骇浪。
“什么叫你没有猜错?什么叫应该?我要看到确凿的证据!”
章青点了点头,战战兢兢地说:“知道了,靳董,我马上派人去查。”
“还有这段时间派几个人盯紧了谢家,有什么风吹草动要及时向我汇报。”
“靳董,如今我们在C市的势力有限,如果直接派人去盯梢,谢家一定很快就有所察觉,到时候反倒会让谢先生.....”章青额头上滑落豆大的汗珠,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他没敢继续把话说下去。
靳聿炎眯起眼睛瞪了他一眼,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按我说的去办。”
章青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里头真是叫苦不迭。他暗自发誓,等熬完了这个季度拿到奖金,就立马辞职,这个阴晴不定的老板他可伺候不起了。

“哟,靳董您这个大忙人居然有空主动来找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一个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的年轻女子走进咖啡厅,将手中的黑色手提包丢到了座位上,大咧咧地坐到靳聿炎对面,用一双漂亮而妩媚的丹凤眼笑着打量他,只是眼中的目光十分凌厉。
这个年轻的女人就是靳聿炎名义上的未婚妻,蓝氏集团的大小姐,蓝音。
靳聿炎拨了拨手中的咖啡杯,开门见山地说:“有件事情要拜托你,是关于——”
“打住打住,”蓝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嘟着嘴抱怨道,“靳董,您这可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啊。您十天半个月都不知道给人家打一个电话,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怎么开口就是让我帮忙啊,您未免也太薄情寡义了。”
“蓝音!”靳聿炎眯起眼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城东的那一块地我不会和你抢了,你想要的话就拿去。”
“只有一块地吗?人家这么长时间没有收到你的消息,可是很伤心啊。”蓝音继续抱怨着,眼中的凌厉被楚楚可怜的温柔目光所替代。
若非靳聿炎认识她已有十年之久,恐怕还真会被她的眼神骗了过去。
“蓝音,你知道你这一套对我没用,我可不是褚丹秋。”
蓝音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将一头黑色长卷发拨拢到耳后,她半垂着眼睛低声说道:“你可别和我提她的名字,我上个礼拜已经和她分手了。”
“又分手了?”靳聿炎轻笑了一声,“你俩在一起这几年里,分手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吧。”
蓝音掀开眼皮子抬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高兴地说:“靳聿炎,你有没有搞错啊,这回是你来求我帮忙,怎么还反过来奚落我?我告诉你,你最好对我态度好一点,要不然我可懒得帮你忙。”
“好好好,我保证以后不在你面前提这三个字了,蓝小姐你看可以吗?”
蓝音两手环抱在胸前,抬了抬下巴,“这还差不多,说吧,你打算求我办什么事?”
“谢禾前段时间回国了,他已经回到谢氏工作了,主要负责海外业务。”
“哟哟哟,你那个和你离婚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前夫终于回国了啊,让我来猜一猜,他这次回国身边是带着一个高富帅呢?还是带着一个天才宝宝?”蓝音迅速坐直了身体,十分八卦地看着他。
靳聿炎的脸色一沉,“蓝音,你正经一点。”
蓝音撇了撇嘴,“你前夫回国,你不急着去把人追回来,来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情感专家。”
“你负责的业务正好是他需要的,我需要你找一个正当理由去接近他。”
“哈哈哈哈哈哈,靳聿炎,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好歹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你让我去接近你前夫?我可不去。”蓝音摆了摆手,连声拒绝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城东那块地你还想不想要了?”
蓝音忽而眼睛一亮,她有些心动地扭过头,“除了城东的那块地,我还要D市的那个项目。”
“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没办法,谁叫我知道谢禾在你心中的分量呢,难得有机会从你手里分一杯羹,这种好机会我怎么可能错过。”蓝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靳聿炎,胸有成竹地认定了这笔交易一定会成功。
半晌后,靳聿炎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
一口气吃下了两块大肥肉,蓝音心情很不错,于是耐心地问道:“我接近谢禾以后,你打算让我怎么做?帮你俩牵线搭桥?”
“不用,等时机成熟了之后,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呦呵,都到了这时候还瞒着我呢,”蓝音眨了眨眼睛,故意打趣道,“到时候可别没把人追回来,又抱着酒瓶子痛哭流涕哦。”
“蓝!音!”
要是真把靳聿炎给惹毛了,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蓝音于是立马闭上嘴,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说:“我既然拿了你的好处,就一定会帮你把事情办成,等我消息吧。”
当初,靳绪林病重,命令靳聿炎必须订婚,才会将靳家的全部权力交到他手上。靳聿炎找到蓝音,两个人一起演了这一场戏,各取所需。靳聿炎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力,而蓝音也借着靳家这股东风,不断地拓展自己的势力,在家族内获得了更大的话语权。这一年来,两个人配合得很不错,一起出席了大大小小很多重要的场合,被媒体称为一场情投意合的家族联姻。
前段时间,谢禾在一场酒会上认识了一个新的合作伙伴,是一位年轻的女士,手上却有着不少重要的人脉关系和商业资源,其中就有谢禾开拓海外业务所需要的。
两个人相谈甚欢,一来二去熟悉了之后,谢禾便邀请这位女士亲临C市,参观谢氏集团的半导体工厂。令他意外的是,蓝音很快就答应了他的邀请,欣然前往,并表示愿意替谢氏集团引荐好的海外资源。
这一个多月忙下来,谢禾的海外拓展计划终于有了些眉目,他赶紧趁着周末带着谢安去了一趟游乐园,作为这段时间冷落他的补偿。
然而小家伙这段时间却并没有觉得被冷落了,爷爷每天抱着他在花园里散步,伯伯和姑姑给他买了好多好多的小火车,几乎塞满了他的房间。还有一个圆眼睛圆脸蛋的鱼叔叔,偷偷在他的口袋里放了各式各样的巧克力。没有爸爸陪伴的这些日子,他过得也挺开心的。
“安安,爸爸带你去坐过山车好不好?”
谢安看着面前低平的儿童版过山车,扭头看了眼另一边高耸入云的成人版过山车,敷衍地嗯嗯两声。
“安安,你想吃巧克力奶昔吗?爸爸这就给你买一杯热乎乎的巧克力奶昔。”
谢安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吃过的各种口味的巧克力,此时巧克力奶昔也对他丧失了吸引了,他于是敷衍地哦了一声。
“安安,我们去坐海盗船好不好?”
“安安,你想坐小火车吗?会呜呜叫的小火车哦。”
“安安......”
谢禾带着谢安在游乐园里逛了大半天,似乎他的每一个提议都被谢安敷衍地应付了过去。他觉得或许是自己这段时间忙于工作冷落了他,所以小家伙对他的态度才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怎么行?!
他立志要成为谢安心中的绝世好爸爸,此时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感。他咬牙思考片刻,决定暂时先把工作放一边,这段时间好好陪在谢安身边。
谢禾抱着谢安走在路上,朝着附近的亲子餐厅走去。他一边哼着儿歌,一边时不时地低下头,在谢安白嫩嫩的脸颊上吧唧一口。
谢安一连被亲了好几口后,羞涩地扭了扭屁股,喊道:“爸爸,我要自己下来走。”
“马上就到餐厅了,爸爸再抱你一会儿吧。”
“我是大孩子了,大孩子不用爸爸抱了。”谢安两只小肉手抵在谢禾的锁骨上,一张小脸十分严肃。
谢禾长叹了一口气,老父亲的心脏又酸又胀,无奈地把他放了下来,说:“那安安拉着爸爸的手吧。”
父子俩穿过街口,迎面遇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禾!”蓝音惊讶地喊道,“竟然在这儿遇到你了。”
“是啊,好巧啊,你怎么来C市了?”
“临时有一个项目需要我来处理一下,我今早坐飞机过来的。”蓝音将视线落到了谢禾身旁的小孩儿身上,问道,“这是你的孩子吗?”
谢禾点了点头,揉着谢安毛绒绒的后脑勺,骄傲地说:“是我的孩子,上个月刚满三岁。”
“长得真可爱啊,”蓝音说着便朝谢安伸出了手,“小朋友,很高兴认识你啊。”
这还是第一个主动朝他伸出手而不是张开怀抱的大人,谢安十分高兴,礼貌地同她握了握手,说:“阿姨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谢禾:“我们打算去附近的餐厅吃晚饭,蓝小姐愿意一起去吗?”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蓝音今早匆匆赶到C市,特地蹲守在谢禾会出现的必经之路上制造了这场偶遇。
昨晚她接到靳聿炎的电话,让她去取谢禾身边小孩的几根头发。她立马拒绝了这个请求,严肃地表示自己是个有底线的成年人,绝对不会对小朋友下手。
电话拿头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蓝音皱着眉头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地说:“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蓝音,那可能是我的孩子,我需要你帮我这个忙。”

第55章
三个人用过晚饭后离开餐厅,夜里的寒风呼啸而过,将光秃秃的树干吹得簌簌作响。两个大人都打了个哆嗦,倒是谢安这个小家伙裹得严严实实的,他趴在谢禾的肩膀上,脸颊红扑扑的像是一颗饱满的苹果。
“C市的冬天真冷啊。”蓝音感慨道,将脖子上的围巾裹得更紧。
“是吗?可能是我一直生活在这里,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冬天,倒不觉得有多么寒冷了。”
“这儿可比A市的冬天要冷多了,A市的冬天很干燥,不会有这样湿冷湿冷的风,感觉要把人骨头都吹冻僵了。”蓝音语气停顿片刻,忽而话锋一转,问道,“谢先生之前有来过我们A市吗?”
“没有。”
“那下次有机会我邀请你来玩,A市远郊的风景完全不亚于这里。”
谢禾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啊,如果有机会的话。”
两个人经过路口,谢安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蓝小姐,今天很高兴能遇到你,认识你这么久还没有正式邀请你吃一顿饭,这几天如果你有空的话,我可以带着你在C市周围逛一逛。”
蓝音看着谢禾清澈明亮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心虚。她连忙寻了个借口,说:“我手上的项目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处理完了就要飞回A市,恐怕没有机会了,还是下次吧。”
谢禾有些遗憾地说:“那下次你来C市玩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我想我们日后还会有不少机会见面的,今天很高兴能遇见你和谢安。”蓝音笑着说道。
趴在谢禾肩膀上,正打着瞌睡的小家伙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立马睁开眼睛哼哼两声。
谢禾拍了拍他的屁股,说:“安安,和阿姨说再见。”
谢安扭过头,用惺忪的睡眼看了看蓝音,小嘴一张:“阿姨再见。”他说完这话,立马重新趴回了谢禾的怀里,像只小肉虫似的拱了拱身体。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谢禾拉开车门,抱着谢安坐了进去,又朝蓝音挥了挥手。
“再见。”
蓝音目送着出租车扬长而去,心中的大石头沉稳落地,一直怦怦直跳的心脏终于趋于平静。
刚刚,趁着谢禾一个人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偷偷剪了三四根谢安的头发。她动作迅速,没有被任何人察觉。不过做贼心虚,这一顿饭吃得她如坐针毡,尤其是在直面谢禾真诚率真的眼神时,她内心更加煎熬。
好在这个任务顺利完成,她能按时交差了。
蓝音拿出手机拨通了靳聿炎的电话号码,嘟嘟两声后电话就接通了。
靳聿炎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拿到了吗?”
“拿到了,我真觉得奥斯卡欠我一座小金人,亏我在谢禾面前演了这么长时间的戏,累死了。”
靳聿炎眉头舒展开,他催促道:“别贫嘴了,你今晚就坐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回来吧,下了飞机以后,章青会来接你,你把东西交给他就行。”
“今晚的飞机?不行,我得找个酒店休息一晚上,明早再飞回来。”蓝音优哉游哉地走在路上,不紧不慢地说,“靳聿炎,你可别心急啊,这种事情急不得的。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样都不会是你的。我今天帮你留意了,谢安这孩子长得还挺像你的,尤其是他的眼睛,和你——”
“蓝音,够了!”靳聿炎警告道。
蓝音撇了撇嘴,劝道:“不管怎么说,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劝你降低预期,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只是想快点有一个结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好,我今晚就坐飞机回来,在结果出来之前你好好睡一觉吧。”
靳聿炎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到了一旁的茶几上,结果马上就要被揭晓,他心中愈发煎熬。冰冷的月光照在他脸上,衬得他眉宇间的愁容更加浓烈。
谢安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电视看得十分出神,都没来得及喝完手中的牛奶。
电视里头的小熊宝宝一个人走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森林之中......
就在这时,阴森恐怖的背景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温馨欢乐的小熊宝宝片尾曲。
谢安看着电视上一串串如同小火车一样的文字在他眼前飘来飘去,正看到兴头上的他气得蹬了蹬腿,一口气喝完了手里的瓶瓶奶。
“爸爸爸爸,小熊宝宝没有啦。”
正在厨房里忙着做爸爸牌爱心午餐的谢禾忙得脚不沾地,他喊道:“安安,你随便看一会儿别的节目,中饭马上就做好了。”
“好吧。”谢安嘟了嘟嘴,拿起比他手掌还要大许多的遥控板,用力地按了两下。
电视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西装,十分严肃的帅气叔叔,一本正经地说道:“大都建工的大公子冯晓东已于近日出狱,四年前,他因涉嫌□□卷入一场刑事案件之中......”
谢安听得云里雾里,皱着小眉头又按了几下遥控板,直到画面之中重新出现他喜欢的小熊宝宝。他高兴地扭了扭腰,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好。
“啦啦啦啦啦,小熊的家园,啦啦啦啦啦,快来一起玩!”
片头曲刚刚结束,谢禾就端着一盆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酸菜鱼走了出来,招呼道:“安安,你去楼上的书房里告诉爷爷,我们准备吃饭了。”
今天是周三,谢宝琛和谢宝曈都去公司上班了,家里只有已经退休的谢盛康陪着父子俩。
谢安小嘴一噘,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像一阵风似的从谢禾身边经过,迈着两条小短腿朝二楼跑去。
“谢安,你不要乱跑,好好走路。”
谢禾话音还没落下,楼梯上已经不见了小家伙的身影。
一会儿,谢盛康抱着谢安走了下来,爷孙两个人聊得十分高兴,谢安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爸,你和他说什么呢?”
谢盛康颠了颠怀里的小家伙,说:“我和安安讲,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打雪仗。”
“打雪仗?”谢禾扭头看向窗外,扑簌簌的白雪正迎风飘荡着,落到地上之后很快就了无痕迹。刚刚他在厨房里忙活,一时竟然都没有察觉到外头下起了雪。
谢禾转过头来继续说道,“就现在的雪量,至少还要下一个晚上才能打雪仗。”
谢安睁大眼睛,问道:“还要下一晚上的雪吗?”
“差不多吧。”
谢安听到了这个回答,笑盈盈的脸蛋瞬间耷拉下来,拧在一起的眉毛和快要噘到天上去的嘴巴将他心中扫兴懊恼的心情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了。
谢盛康立马安慰道:“安安,下午爷爷陪你玩小火车好不好,等明天雪积得厚厚的,我们再打雪仗,好不好呀?”
“不好不好,我就要现在打雪仗,”谢安在谢盛康怀里用力地扭了扭,又撒娇似的蹬了蹬腿,一扭头指着谢禾就喊,“爸爸骗我,爸爸说了C市可以打雪仗的,我就要现在打雪仗!”
谢禾脸色一沉,眯起眼睛与他对视,父子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不过短短数秒钟,稚嫩的双眼便迅速败下阵来。
谢安心虚地垂下眼睛,一扭头重新埋在了谢盛康的肩膀上,紧张不安地缠住他的脖子。
谢禾哼了声,决定暂时不计较他这一回撒泼的行为。
谢盛康哪里忍心看宝贝孙子伤心失落,于是他提议:“安安,过几天爷爷带你去山上泡温泉好不好啊?那片山上有很厚很厚的雪。”
他说完又转头看向谢禾,说:“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开了一家温泉度假酒店,邀请我去玩几天,要不我们一起去?”
“泡温泉?”谢安机灵地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是温泉啊?”
“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池子,里面的水会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泡在里面可舒服了,什么烦心事都想不起来了。”谢盛康解释道。
“好哦好哦,泡温泉泡温泉。”谢安这个年纪,正是喜欢体验新鲜事物的时候,高兴地举起了小拳头。
谢禾一把抱住他将他按到了椅子上,揉了揉他毛绒绒的后脑勺,说:“那你好好吃饭,吃饱了后面才有力气玩。”
一家人很快就定下了周末的温泉之旅。

私人医院。
蓝音瘫坐在沙发上打了个打哈欠,掀开眼皮子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有气无力地开口问道:“喂,你还要让我待在这里到什么时候?我不是已经按你说的去做了吗?”
靳聿炎站在窗前,平静地开口道:“再等一会儿,结果马上就出来了。”
蓝音烦躁地翻了个白眼,小声碎碎念道:“这是你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我陪你等结果啊?”
两个小时前她刚下飞机,就被等候多时的章青等人团团围住带来了医院。她亲手把包着谢安头发的透明塑料袋交到了靳聿炎手里,本以为可以顺利交差了,没想到却反被他扣在了医院里。原因是她带来的头发数量太少,而且剪下来头发很难用作亲子鉴定。好在这家医院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医生表示可以尽力尝试,但不能保证成功。
蓝音的眼皮子在挣扎了两下后便沉沉地合上,她很快又偏着脑袋靠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
与她的疲惫与困倦截然不同,靳聿炎此时亢奋紧张得犹如面临着一件人生中的巨大挑战。
从前天开始一直到现在,兴奋与激动、忐忑和不安令他几乎没有合上过眼睛。谢安的身份成为了他心中的一个结,他想要立刻知道结果,最好能是一个好的结果。
思及此,靳聿炎不由地眉头一皱。这段时间里,他派去欧洲的下属将谢禾这三年来的经历都找了出来,他的生活平淡得近乎一成不变,几乎每时每刻都陪伴在谢安身边。而他波澜不惊的平静生活在一年前发生了许多变化,这一切是从一个叫Andy的年轻混血搬到他对门的公寓里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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