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进的院子,里里外外的屋子加起来也有十几间。虽然院子不甚宽敞,但是有果树有花卉,到了夏季,景致绝对不错。”小伙计说道。
前院后院都看过后,林启回头看看何安然,询问他的意见。
何安然向他走近两步,微微点头,觉得这宅子不错。
林启心中有了数,问小伙计:“这处宅子租金多少?”
“一年只要一百两。”小伙计说道。
何安然被吓了一跳,他想到此处会比上一处宅子更贵,但没想到竟开价到了一百两。顿时皱皱眉,拽了一下林启的衣角,不想让他着急定下。
林启也觉得贵,若是他与何安然两人住的宅院,他可能还会因为环境好,舍得花这么多钱租下。但此处到底是为了开店,租金都要算在开店成本里头,因此还是要讲求实用。
这里的面积不算大,价钱却贵的离谱,主要还是因为这里住户都是高门的缘故,而他又没什么非要挨着高门大户的执念。因此,他并不十分中意。
见他们犹豫,小伙计立马说道:“这里虽然比上一处宅子贵了不少,但环境比那里更好,更近县中心。而且屋中的家具大多都是新打的,若是来人,看着也气派。况且单说那口井,既方便又省钱,处处都比刚才那宅子强许多……”
林启心中觉得贵,便不耐烦再听他说这些,问道:“还有吗,不必挨近高门大户,最重要的还是宅子。”
小伙计虽然心中惋惜没能将此处介绍出去,但听了他的要求,也知道他想要的是哪种了。
于是,想了想后说道:“东楼街与永宁街之间,有一个桂花巷子,那里有一处三进宅院,屋前屋后都宽敞,只是挨近东楼街,晚上有些吵闹。屋主人要价也是一百两,可屋子比这宅院更多,足有二三十间,您看如何?”
林启正要问因何吵闹,身边的吉一山就低声对他说道:“东楼街就是咱们住宿的那条街。”
他一听,顿时明白了,心中也有几分兴趣。
那条街都是吃喝,宵禁前极为热闹,颇有末世前夜市一条街的感觉。他心里已经想着将来要将奶茶店开在那处,若是宅子也租在那里,倒是方便得很。
而且这小伙计说那处的屋子多,说不定将来还能作为员工休息的地方。想到此,当即点头说好,于是一行人又骑着马往永宁街去了。
“这宅子您从东楼街进更近些,只是那边喧嚣,您要是喜欢热闹就走那儿,若是不喜欢还是走永宁街。永宁街上有衙门,又住着咱丹棱县的不少官员,极是雅静。”小伙计说道。
林启点点头,随他进了桂花巷子,果然越走越靠近东楼街,直到倒数第三户时才停下。
“好了,就是这儿了。”小伙计上前开了门,示意他们进去。
一进去就觉得院子宽敞,布局也简单,虽然不似上一个精致,但很整齐干练,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显得更加空旷。
进屋瞧了瞧,前厅极大,能同时容纳十几人。后院的几间屋子,也宽敞明亮,唯一的缺点就是家具不过普通木料,样式也不如何精美,倒像是上一个屋主匆忙添置的一样。
不过,林启对这些并不怎么在意。不过是在此处有个落脚的地方,日后生意场上来往时递帖子、传话更加方便罢了。
而且,这处宅子有一个很大的马厩,将来奶茶店开业后,来回运送货物都需要马车,停放很方便。
再想到还能将空屋子充作库房,存放将来整个丹棱县奶茶店的存货,林启愈发觉得这宅子不错。只是,这价钱还得再商量商量。
“房子不错,只是确实有些吵闹,这会儿还不到晚上,站在院中就已经能听到那边街上的叫嚷声了。”林启摇着头,装作不满意的模样。
那小伙计赔笑两声,说道:“是有些吵,因此房主人的要价才低,不然一百两哪能住上三进的宅子。况且您也看见了,这宅子后院也有井呢,省了您日后买水的花销。”
林启不善讨价,正琢磨怎么再挑点毛病出来,吉二湖突然开口说道:“可这宅子的位置比上一个差了这么多不说,里头的家具也完全比不上那边,倒像是从哪淘换来的。”
“你想,除了我们这样要做生意的粗人,谁家租得起三进宅子的人家能看上那些家具?难不成你还指望人家自己花钱置办不成?”
小伙计也知此处的家具确实拿不出手,可到底是三进的宅院,不想松口压低了价钱。
“三进宅院是值钱,可一般住得起的人家手中定不缺银钱,既如此人家为何不选个清静些、舒适些的?”
“我实话与你说,我们也是白日做买卖,回来的时候少才不嫌吵,不然你说这住着多嘈杂啊。”
吉二湖不等小伙计开口就说了一连串,小伙计一听就知自己碰上能说会道的了。心里也明白做买卖就没有一口价的,又与他扯一会儿皮后,两人说定一年租金九十两。
“再低就真不行了,被我们掌柜知道非给我两巴掌不可。”小伙计一副坚决的模样。
林启听他俩嘴皮子一个比一个利索地讨价,已暗暗笑了半天,这会儿清清嗓子,说道:“行,就九十两吧。”
小伙计立马喜笑颜开,等林启拿出银子给了他后,当下掏出随身带着的纸笔,写了一份文书,让林启签名。
林启执着毛笔顿了半晌,咬牙画上了自己的名字。幸好用的力道轻,虽然丑,但还能看清。
那小二大约没见过这样丑的字,看看文书又看看林启,眼睛里也有几分惊讶。没料到这位主顾看起来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的,竟是个不会写字的。
林启强装着不以为然,说道:“走吧,去官府登记。”租赁文书得在官府登记过后才作数。
他留下吉家四兄弟在此处打扫,自己带着何安然与小伙计一起去了官府。
这小伙计是常来办理文书的,与衙门里的人都相熟了,没费什么工夫便办好了。
“这便成了,祝您生意兴隆!”小伙计笑眯眯地冲林启弯弯腰,然后便告辞了。这算一笔大买卖了,他能拿不少的佣金,自然高兴的很。
林启拿着手上的书契,心里也高兴,一来第一件事已经办妥,二来他对那宅子挺满意。
有吉家四兄弟收拾庭院,他办完手续后也没回去,而是与何安然上街采买些日常用的东西。像是铺盖、碗筷、茶具什么的,都得置办起来,而且还能趁机看看此处的物价如何。
方才他们与小伙计在县城里转悠了几条街,还与小伙计打听过几句,知道丹棱县主要有四条大街,分别是丽水街、榆林街、永宁街、东楼街。
其中,丽水街离市区最远,那边住的人也比较杂乱,多是附近镇上搬过来的,那边街上卖的多是些便宜的日用品。
而榆林街与永宁街住的多是当地的名门,处于县城中心。那条街上的铺子,也多是书斋、茶馆,摊贩多是卖些新奇的东西。
至于东楼街,则是县城有钱人常去消费的地界,有吃有喝有住,平日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不过因此,那边的店铺租金也极是高昂。
林启有心想带着何安然去榆林街的茶馆看看,毕竟自己要做的茶饮买卖与茶沾着关系。
可何安然却说还是先去买铺盖的好,他们一下子要的多,若是店家存货不够还要订做。他们早一日拿上,便少住一日客栈,还能省下些钱。
林启一想也是,两人便先往丽水街去了,等安顿好后,在打听买卖的事。
作者有话说:
◎原来是哥儿啊,真是无趣◎
他们花了几日工夫将宅子拾掇好, 又将东西置办齐全。然后,就带着出发前吉恒清亲笔写下的书信去阮府登门拜访了。
阮府位于榆林街,他们那日看宅子时还曾看见过, 因此并不陌生。
林启与何安然特意换了一身这几日买的新衣,布料颇为名贵,款式也是最新的, 是他们加急请布庄做的。
没办法,生意场上就是如此,大家早习惯了以衣冠辨人,若是穿戴稍差些,就连店门口的伙计都不将人放在眼中。
平常的时候,林启自然不在意。但现在他要与生意场上的人打交道, 总要融入这个群体。况且, 这还是他与阮同知的第一次见面, 还是希望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他们特意挑选了休沐日, 吃过早饭后便去了阮府, 托门房递了拜贴和书信进去, 然后就站在门外等着。若是阮同知有空,自会叫他们进去。
等了大约两刻钟的工夫,府里什么消息也没传来, 林启心中猜想今日应当是见不成了。
他看一眼站在身边的何安然,见他裹着厚衣, 鼻子仍被冻红了, 有些心疼。左右转头看了看,见方才进府送信的人还没有出来, 也不知该不该继续等下去, 不由蹙了蹙眉。
“请问小哥, 大人今日可在府中,若是…… ”吉二川见林启等得有些不耐烦,遂开口与门房的小哥套近乎打听一下。未料到话还没说完,那小哥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大人的事是你们能打听的吗?”
吉二川神色一怔,又连忙赔笑道:“是小人不懂规矩了。”说完,歉意地看了林启一眼,似乎是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不当,给他丢脸了。
林启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在外做事就是这样,哪有不受气的。即便是末世前,商人家缠万贯、富可敌国,可在权力面前,照样卑躬屈膝、做小伏低,更不用说是在这个商人受偏见的世界。
不过他既决定要做这个,就已做好了准备,因此并不放在心上 。
只是,让何安然跟着他受这份苦,到底还是舍不得。
“吉三湖,你带着何掌柜先回去吧。”林启吩咐道。
自带着何安然出来后,他在吉家兄弟面前都称何安然为掌柜,不想他仅仅以自己的夫郎身份处事,不然将来更不好改口。
“嗯?我回去做什么?”何安然一脸茫然地抬头看他,转瞬又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摇着头说道,“我不回去。”
吉三湖原本正要上前的脚步,立马又缩了回去。
这几日,他干的都是些打杂的事,只以为林启果真如吉一山之前所说,将他当做打杂的小伙计了,心中沮丧得很。
今日他们出门时,他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跟随,目带祈求地看着林启。未料林启见他磨磨蹭蹭地落在后头,故意皱着眉问道:“怎么,不想去?”
他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林启的意思,顿时激动地说道:“去,我去!”说着话,眼睛都有些红了。他这几日着实是过得提心吊胆。
“咱们以前也没接触过,互相不了解对方的脾性,所以之前的事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现在你们应该了解了我的性子,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我这里就不留你们了。”林启说道。
吉家四兄弟一听,当即行了一礼,说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所以,吉三湖很看重这次得之不易的拜访机会,听到何安然不愿意回去,自然巴不得能留下。
“你不是说教我做生意吗?不过在门外等会儿,就要叫我回去,难不成以后做生意还少得了这样的事不成?”何安然笑睨他一眼。
“我只是怕你冻着。”林启眼中带着疼惜。他虽然嘴上说着要让何安然多经些事,可真正到了这种时候,还是生怕他受了委屈。说着话,不禁摇了摇头,这种矛盾的心理倒颇似为人父母时的心情。
何安然轻笑一声,说道:“我哪有那么娇气。”说完,还与林启对视一眼,眼中不仅无半分委屈模样,反倒颇有几分兴致勃勃。
既然已经说好要学习做生意,自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会怕苦畏难,只不过这么点儿冷待就受不了,那还是趁早安心留在家中算了。
而且,严格来说这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式拜访官员,以后做买卖时少不了这个环节,自己不提前跟着他学习一番怎么行。
想到日后说不定能独当一面,自己去别的地方开店,为林启排忧解难,何安然的心中就满是干劲。
“你哪里娇气,”林启叹息一声,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说道,“那我抱着你吧,暖和些。”
进去通报的小厮也不知做什么去了,到底见不见也不说一声,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不知要等多久。
何安然笑了一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让他帮自己挡着风。
门房的小厮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有些一言难尽。林启冲他们笑了笑,正要说话时,却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从府里出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那人面若冠玉、眉眼英俊,身着锦衣华袍,更显得气质出尘,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见着门外站着这么多人后,他微微侧目,在看见林启抱着何安然时,原本慵懒的眼神立马有了精神起来,颇些有兴味地问道:“你们倒是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搂搂抱抱。”话中并无责怪之意,反倒有几分感慨。
林启不知为何,觉得他这语气有些奇怪,拱了拱手,说道:“内人体弱,易受风寒,草民替他挡着风,并非行不雅之事。”
随着他行礼,何安然也从他身上抬起头来,漏出眉间浅浅的的哥儿痣。
“原来是哥儿啊,真是无趣。”那人看清后说道,立刻皱了皱眉,仿佛有些失望,摆摆手就走了。他身后跟着的几人,也连忙跟上。
林启听了这人的话,不禁挑挑眉,想通后,又轻笑出声。
何安然还一脸懵,自己是哥儿怎么就无趣了?挠挠头,还未想明白,就见之前进去传话的小厮匆匆跑了出来。
“几位久等了,大人传你们进去。”说着话,还弯腰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林启一行人听了,连忙随那人进去。
他们穿过游廊,又走过前厅,到了一处房前才停下。
林启微微抬头看看四周,这阮府虽不如吉县令府上那般华丽,可布局装扮颇有几分意趣,特别是想到这里的房价不知比定北县贵了多少,就知这位阮大人很有几分财力。
带他们进来的那人上前,轻轻叩了叩门,说道:“大人,定北县的人来了。”
里头先是一阵沉默,等了一会儿后才说道:“进来吧。”
那人向林启点了下头,林启便带着何安然上前,身后的吉家兄弟要跟随时,被那人阻拦道:“掌柜进去就行。”
林启的脚步一顿,回头冲吉家兄弟点了下头,示意他们在外等候。
他轻轻推开了门,里面的人正站在桌案后整理衣襟,见到他们进来时才停下动作,背手看着他们。
“草民林启见过阮大人。”林启未来得及多看,先行礼道。何安然见了,也连忙学着他的模样来了一遍。
“不必多礼。”阮大人说道。
林启一听他说话的声音,不禁挑了挑眉,这人声音清脆,吐字清晰好听,虽未看清他的相貌,但已让人心生好感。 。
“久等了吧,方才有些事耽搁了一会儿。”阮大人说道,“坐下说罢。”
“大人言重了。”林启微微鞠躬,与何安然一同坐下。略抬头看了一眼,才看见他正看着吉恒清给他的信。
只是,目光微微上移,瞥见他的面容后,心里不禁赞叹一声,这人绝对是他穿越过来后,见过最貌美的人。
长眉入鬓、眼若桃花,眉眼之间有种风流多情的意蕴。若是方才门口遇见的那位公子出众于气质,那他绝对长于相貌。
林启正暗自惊叹着,就见他收了信,笑着问道:“奶茶生意?”
林启这才回神,连忙称是。
“这人在吃食上还是这么奇思妙想。”阮大人摇摇头。听语气,与吉县令是极为熟悉的。
“看好铺子没,准备开在哪儿?”他说着话,一边在桌案后的椅子上坐下。
“铺子还未看好,不过打算开在东楼街。”林启回答道。
阮大人沉吟一下,点点头说道:“那儿不错,平日人不少。”
林启笑着点了点头。他们今日就是来认个人,让他知道有自己这么一号人存在罢了,还不到谈生意的时候。
果然,阮大人又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日后有什么事来府上找我就行。将你们的住的地方也告知二管家一声,方便传话。”
这意思便是赶他们走了,林启应了一声,然后起身拱拱手,向他告辞后就带着何安然退了出去。
只是临出门前看了一眼,见他蹙着眉拽拽衣领,仿佛哪里不适一般。
“今后少不了要上门拜访,到时就麻烦二管家了。”林启笑着同方才带他们进来的那人说道,一边说一边?菇桓龊砂萘斯ァ?
那人看见林启的动作后,皱了皱眉,正要躲开,却被林启抓住手,说道:“阮大人特意让我告知住址,应当也是让我们多走动的意思。我们初来丹棱县,两眼一抹黑,有不懂的就劳您解惑了。”
二管家听他说话间,手下意识捏捏荷包,觉得里面绵软并无硌手之物,当即笑道:“林掌柜客气了。”
抬头与林启对视一眼,已是一副亲和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他的奶茶店也得调整一下策略了◎
拜访过阮大人后, 吉家兄弟只以为他们终于要开始忙活奶茶店的事了。可怎么也没想到,前几日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的林掌柜,竟突然懒散起来。
每日只想着带何掌柜出去吃吃喝喝, 丹棱县内数得上名号的店,就没有他没去过的。
这么过了几日,吉三湖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要不是顾念着林掌柜上次说的话,都想问他是不是借机带夫郎到此游玩来了。
只是他大哥吉一山却觉得,以这些日子的相处来看,林掌柜并不像不靠谱的人,他做这些必然有自己的用意。
说着,还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不要总拿自己的想法, 去揣测能与县令合作的人。”
吉三湖一噎, 看了看他大哥的神情, 脸颊有些燥热, 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 只好讪讪的不说话了。
林启两口子不知底下人的想法, 早上起来后,何安然一边穿戴一边问林启:“今日又去哪儿?”
这几日他们日日出门,他已形成习惯, 起床后就直接穿上出门的衣服,免得多费周章。
林启今日起得早正站在桌前练字, 听了他的话后停笔, 笑着说道:“先让人去阮府问一声再说。”
“哦,”何安然应了一声, 说道, “那我出去给吉二川传话, 顺便看看昨日说好来这里做工的婶子和大娘来了没? ”
见林启点头后,他才往前院去了。
从阮府回来后,林启隔三差五便会让吉二川去阮府请二管家,借口或是吃饭或是喝茶等,只是二管家无一次应约。
林启也不沮丧,听到二管家不来,便自己带着他们去了。
他也曾问过林启为何如此,林启只是笑着说道:“刷个存在感罢了,他来就来,不来就算了。”
何安然听的似懂非懂,却没再追问下去。这些日子跟着林启,他总有各种疑问,可有些即便林启向他解释了,仍旧无法理解,所以还是等着日后慢慢领会罢。
他去了前院,找到吉二川,告知他再去阮府一趟。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发现吉家兄弟各有特点。吉一山性子沉稳,行事老练,在做生意上很有潜质。而吉二川则格外善与人打交道,所以要去阮府请二管家的事都是吉二川去做。
“好,我这就去一趟。”吉二川应声道。
“不急,吃过早饭再去吧。昨日说好来干杂活的大娘和婶子来了没?”何安然问道。
前几日,他们每餐都在城内的食肆或者小摊上吃,吃了几日都有些上火,所以便想吃些家常小菜。而且,宅子里也需要有人整理打扫,所以便雇了两人帮忙。
这两人是林启托东楼街一家素斋店的掌柜帮忙找的。
他们那日在素斋吃饭时,听小二报了一道紫糜子的饭食,他们以前在定北县时未曾听过,便要了一份。未料端上来时颜色古怪,不是紫色,反倒发黑发绿,几人互相看看,谁都不敢下口。
正巧那日他们掌柜也在,林启便招了招手叫他过来,低声在他耳边问道:“这饭食当真没问题吗?”
那掌柜看着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 ,听到他的话后,顿时笑出声,也俯下身,凑近林启耳边说道:“几位不是丹陵县人士吧?”
林启挑挑眉,然后摇着头说不是。
“我就猜到是如此,”那掌柜说道,“这紫糜子是我们丹陵县的特产,未煮时是紫色,所以才这么叫它。不过久煮过后,就会变成现在这样的颜色,并没问题。”掌柜说着还指指桌上的紫糜子。
原来如此,林启恍然大悟,并没觉得自己闹了笑话,反倒想起末世前的一样吃食来。
想了想,他对着笑得开心的掌柜说道:“是我孤陋寡闻了。不过我也曾见过煮后会变颜色的食材,但后厨的人总有法子恢复他们的本色。因此第一次见到这种古怪的颜色上桌,确实有些惊讶。”
那掌柜毕竟年轻,城府有限,听后还以为他是觉得方才丢了面子,故意这么说。因此,并未当真。
他笑了笑,敷衍地说道:“竟还有这样的法子,我竟从未听闻过。”说完,不待林启再回话就要离开,分明是不想听他吹嘘。
林启轻笑一声,又冲他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等掌柜的半信半疑地凑近后,他低声说道:“你试着往饭中加一点陈醋,看能否变回原来的颜色。我也不知这个法子是否通用,不过我说的那样食材就是这样恢复本色的。”
掌柜怀疑地看了他两眼,但此事即便不成也没什么损失,便偷偷去后厨试了试。没想到,紫糜子果真变成了紫色,而且色彩鲜艳,比之前发黑发绿的颜色好看很多。
他惊讶极了,连忙从后厨出来,坐到林启他们那一桌,问林启这是怎么回事。
林启摆摆手,说他也不过是偶然得知这个法子罢了,并不知道具体原因。末了还笑着说道:“有用就行,以后这紫糜子就名副其实了。”
那掌柜看着林启微笑的模样,不禁想起自己方才对他的态度,顿时有些羞愧。
他清了清嗓子,向账房先生招招手,示意他拿装碎银子的荷包过来,准备当做林启教他这个方法的报酬。
没想到林启看见账房走过来,就摆手道:“如此小事,哪用这般。”怎么也不肯收。
那掌柜大约是觉得林启这人不错,坐下与他们聊了许久,最后还免了他们那一次的饭钱。得知他们就住在不远处后,还常过来与林启聊天。这几次他们四处转悠时,有时也会与这掌柜一起。
所以,听到林启他们要去牙行雇人时,便说道:“牙行做的多是买卖人的生意,雇人方面并不擅长,而且对做工之人的品行也不多加考核,还不如就近找几个愿意做工的人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