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早上晏鹤清的话调侃,晏鹤清擦汗的动作一愣,随后捏着手帕转过头,陆凛正奇怪,就看到他耳朵透出淡淡的粉色。
其实颜色特别浅,但晏鹤清肤色太白了,稍微有点颜色就明显。
陆凛心里一动,启动车走了。
随便在路边找了家小店吃饭,味道不错,吃完快十一点,晏鹤清又确认一遍,“现在去能看吗?”
陆凛笑,“已经到家了。”
在等晏鹤清的时间,陆凛已经让人送书柜鱼缸过来了。
几分钟回到京大家属区,陆凛停稳车,晏鹤清下车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阳台透出的暖色光亮。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有人在等你回家。
陆凛下车看到晏鹤清表情,他猜到了他心思。
大半夜,路上早已无人,他过去牵住晏鹤清的手,“走了,回家。”
打开门,工人早离开了。
硬装昨天结束了,没做吊顶,只贴了简单石膏线,全屋无主灯,客厅又高又亮,通铺实木地板,十分温润的脚感,晏鹤清脱掉鞋,光脚走向占据了整面墙的书柜鱼缸。
鱼缸85寸电视机大小,镶嵌在书柜中间,造景像在真实的海底,背景光亮着,水里已经游着两条小鱼,一尾全红,一尾只头部红色,其余部分是白色。
晏鹤清指尖落到鱼缸上,微微弯腰,专注观察鱼缸里的小鱼。
他忽然明白了陆凛突然加鱼缸的意义。
多了这两尾鱼,房子突然就生动了。
关门声响起,随后陆凛走到他身后,将他转过身困在鱼缸和手臂之间,“喜欢吗?”
晏鹤清点头,“喜欢。”
陆凛笑了笑,低头亲他左耳,“刚在停车场,我就想那么做。”
晏鹤清耳畔是鱼缸里氧气泵的气泡声,脖子贴着鱼缸,触感微凉,陆凛柔软的发丝偶尔拂过他脸颊,有着很淡的雪松味。
他抬手回抱住陆凛,安心闭上眼,“能提前去温泉吗?”
“当然可以,什么时候?”
“现在。”
“提前去了?住什么套间啊,直接去别墅。”
温泉酒店有留出一个单独的温泉, 修了栋别墅, 供谢家自己度假用。
陆凛开着车, 电话接了车内蓝牙,谢昀杰的声音在车内回响。
陆凛余光看着晏鹤清, 晏鹤清喜欢清静,住别墅免不了热闹。
晏鹤清发现了陆凛的意思,他主动回谢昀杰, “麻烦谢先生了。”
谢昀杰哈哈笑, “别谢先生啊, 太见外了!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谢哥杰哥随便你叫。”
他意图明显,就想占陆凛便宜,陆凛的宝贝喊他哥, 和陆凛喊他哥没区别!
晏鹤清浅浅勾唇,“还是名字吧。”
“也行。”谢昀杰笑,“得, 不打扰你们,我挂了, 我明天到。”
谢昀杰就挂了电话。
没几分钟,楚子钰电话就进来了, 不过他是联系晏鹤清。
“清啊, 你们到哪儿了?”他那边叮叮咚咚的。“我在收拾行李!一会儿到地先碰头来顿宵夜?”
他嗓门大, 陆凛替晏鹤清拒绝了, “你自己去, 他是去养身体。”
又清楚听到楚子钰拍了下脑门,“我这金鱼记性,都忘了这茬,那行,不吃烧烤我就明早出发,多收拾点行李!”
也不知道他多少行李,急匆匆挂了电话。
“你和楚子钰小学就认识?”晏鹤清突然问。
陆凛神色如常,“幼儿园。他那时天天尿床,到大班毕业。”
晏鹤清点头,尿床不稀奇,晏峰12了都还在尿裤子。
“你这个反应。”陆凛食指曲起叩着方向盘,“不怕我吃醋?”
这次晏鹤清反应了几秒,很快解释,“养母家的男孩,现在12岁还会尿裤子。”
陆凛想到了上次过去,屋子里弥漫的异味,晏鹤清在那样的环境生活了13年。
“喊他全名,是因为他是你朋友。”晏鹤清又说了句。
陆凛被这句彻底打败了,“先睡会儿?”看眼导航,“从这儿过去要三小时。”
晏鹤清摇头,“不困,下高速了换我开。”
这时路过一24小时便利店,陆凛停在路边,“我去买水,要不要带点吃的?”
晏鹤清先解开了安全带,“我去吧。”
便利店里只有一个收银员在看足球赛,晏鹤清拿了几瓶水,又拿了几盒饼干走到收银台。
放下东西,收银员扫了码,“一共45。”
晏鹤清视线落在旁边货架的花花绿绿包装上。
他在超市打过工,知道这里面不是糖果,是安全套。
他安静看了两秒,取出一盒。
“还有这个。”
此时的林家还在鸡飞狗跳。
林风致不肯住院回了家,反锁在房间。
林父林母,林风弦都是温和的性子,林风逸忍到晚上,忽然一言不发去了林风致房门口,几脚踹开了门。
进屋直接掀开林风致的被子,抱起他大步往外走。
林风致手脚一起挣扎,“我不去医院!放开我!”
林风逸脸上身上都被抓到了,他还是面无表情,抱着林风致下楼。
林父林母赶出来,就看到林风逸抱着林风致出去。
他们都以为是送林风致去医院。林父叹气,“强制送去治疗也好,没别的办法了。”
刚说完,外面猛然咚一声,夹杂着林风致的尖叫。
林母当即拔脚冲了出去。
看到外面的场景,她惊呆了,林风逸站在泳池边,而林风致被他扔进了游泳池!
林父随后赶到,急着要去捞人,林母却颤抖着拉住他,声音微弱,“别去,让他自己爬上来。”
林风致挣扎一番爬上岸,浑身湿透了,他表情委屈。“林风逸你发什么疯!”
林风逸一脸恨铁不成钢。“是你在发疯!眼睛生病了你不治,你想彻底瞎了是吗!”
“对!”林风致回吼他,“我就是想瞎!”
瞎了就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陆凛喜欢晏鹤清,看不见他俩戴着的情侣手串!
吼着吼着,林风致眼泪掉出来了,“你们都喜欢他,我瞎了就看不见,就不会难过了!”
林风逸莫名就确定林风致说的是晏鹤清,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你不是也很喜欢他吗?”
之前林风致还不准他称呼晏鹤清姓晏的,又特别喜欢晏鹤清送他的奥特曼。
林风致更受刺激了,他是喜欢晏鹤清,因为晏鹤清对他很好,可晏鹤清和陆凛在一起了。
全世界他最喜欢的陆凛……
“我现在不喜欢他了!”林风致,“反正我不治,我死也不治,瞎了最好!”
林风逸不明所以,终于林母受不了,她两只眼睛还肿着,已经哭不出来了,“在你心中,妈妈比不上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吗?你为他要死要活,眼睛都不要了,你从没有考虑过妈妈的感受吗?”
林母没把林风致暗恋陆凛的事告诉林父、林风逸,现在两人听到林风致喜欢男人,皆是一惊。
林风逸却很快反应过来了。
他皱眉,“你喜欢陆凛?”
林父听到陆凛,脸色大变,“陆氏的陆凛?”
林风致却没有回答,他望着脸色苍白的林母,终于知道着急了,“妈……”
林母眼里终于浮起希望,上前要扶他,“以后别再接近陆先生,咱们去医院好好治眼睛,喜欢同性也没关系,治好眼睛,妈妈陪你去全球旅游,一定能认识其他优秀的男生。”
只是她刚碰到林风致手臂,林风致缩了下肩膀,避开了。
林风致急切想要证明什么,“妈你不知道……晏鹤清不喜欢陆叔叔,他真的不喜欢陆叔叔……”
林母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再也没能亮起来。
她只交代了林父和林风逸一件事,“谁都不许再联系晏鹤清。”
“我没脸再见他了。”
另一边,陆凛和晏鹤清到了别墅。
已经凌晨两点了,两人都很疲劳,入住别墅各自进了一个房间睡觉。
房间里摆着助眠熏香,晏鹤清六点没醒,睡到了自然醒。
他拉开窗帘,他的房间在二楼,刚好能看到院子里的车库,楚子钰和谢昀杰已经到了,陆凛也在。
三人在车库搬东西。
全是楚子钰的行李,他那几辆上百万的单车全搬来了。
“度假的空气都是甜的!”楚子钰满足地大口呼吸。
他又回头问谢昀杰,“怎么不喊上你老婆?人多热闹啊。”
谢昀杰挑眉,“她忙事业比我起劲,出国谈合同还没回来。”
谢昀杰说完问陆凛,“今天有安排吗?”
“等他醒了再说。”
楚子钰插嘴,“我安排了!附近有山道适合骑车,清宝不是要锻炼身体嘛,骑自行车太合适了!”
陆凛淡淡说:“你的称呼花样百出。”
“那是!”楚子钰很自豪。“我可以天天不重样。”
谢昀杰忍不住了,大力拍着楚子钰的肩膀,笑得直抖,“我靠!陆总醋了!哈哈哈,一个称呼都能醋,放十年前,不,就今天之前我都想不到!”
楚子钰也咧嘴,“陆总醋了我就再换一个!小鹤!这总满意了吧陆总?”
陆凛随他们贫嘴,回头看向远处的二楼。
还真看到了晏鹤清站在窗口。
就距离有点远。
陆凛摸出手机,拨了晏鹤清的电话,“还早,可以再多睡会儿。”
晏鹤清不想打扰他们三人难得的聊天,“我去洗澡,昨天太晚没来得及。”
陆凛笑了笑,“去吧,等你好了吃早餐。”
看到晏鹤清拉上窗帘,陆凛才放下电话。
楚子钰和谢昀杰在聊着天,等他们聊完,陆凛突然问,“后年是什么特殊日子?”
两人都愣住。
实在是不像陆凛会关心的问题。
谢昀杰以为是新出的面试题,“陆氏的XX周年?”
楚子钰这方面就会多了,飞快拿出手机搜,却也没发现有哪里独特。
他摸着嘴唇,“好像看运势,我后年桃花运旺?”
又喋喋不休念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答案。
最后他神秘一笑。
“还有一个!说是预言里的世界末日!”
谢昀杰吐槽,“你就扯吧!”
楚子钰反驳,“不是我扯的,是网上扯的!”他去找陆凛的认同。“对吧陆总。”
陆凛没回,后年肯定不会是世界末日,但后年的3月3日,却像晏鹤清的世界末日。
末日来临,所以自然而然想看到3月4日的日出。
这个念头过于荒谬,却始终在陆凛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直到晏鹤清下楼,陆凛才从那荒诞的想法抽离。
他压下那股烦闷,揉了揉晏鹤清刚吹干的发顶。
“去吃早餐。”
吃过早餐,楚子钰就问晏鹤清,“阿清, 会骑单车吗?”
晏鹤清刚在二楼看见了楚子钰搬运单车, 他点头, “会。”
楚子钰露出一个失望的神色,“还指望你不会, 让阿凛带你呢。”
他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丢脸,“你不知道,我初中骑新款山地车, 死活追不上他骑姥姥的女士单车, 别提多丢人了。”
“阿清你帮我赢他一次。”楚子钰明目张胆大声密谋, “你要阿凛骑车带你上山, 他体力那么好,你不享受享受浪费了。”
“咳咳咳!”谢昀杰咳嗽几声,“别瞎开车。”
楚子钰鄙视, “淫者见淫!我这多纯洁的意思。”他又对着晏鹤清咧出一口大白牙,“真的,阿凛体力黑洞一样, 他带你上山完全没问题,下山再换你带他。”
晏鹤清偏头看陆凛, “可以吗?”
陆凛笑,“你想答应他, 那当然可以。”
楚子钰马上说出他今天的安排。
温泉酒店傍山而建, 山上没什么名胜古迹, 却有不少高山杜鹃, 其中有一棵已经有1000多岁, 楚子钰选的就是能看见那棵1000多岁杜鹃的山道。
马上到六月,这是今年最后一次赏花季。
“赏完杜鹃从另一侧下山,骑两公里有一家清泉牛肉,好吃又好玩!吃完回来补一觉,晚上看表演泡温泉,这安排阿清你接受不?”
晏鹤清没意见。
这时陆凛接了个电话,他起身出去,再回来手上就拿着一台单反。
他直接挂到晏鹤清脖子,“待会儿多拍几张杜鹃。”
晏鹤清认出,这就是上次陆凛说要他去拿的那台单反。
应该是陆凛特意叫人今早从首都送过来。
晏鹤清很少表现出情绪,但此刻他微低着头,手指轻轻摩挲着很有质感的机身。浅色的瞳仁里,似乎是在看单反,又似乎透过单反在看别的。
几秒后,他抬眸,嘴边挂着浅浅的笑意,“我没用过,到山上你教我。”
陆凛笑,“行。”
四人就出发了。
楚子钰早有预谋,带的单车只一辆山地车改装,加了后座。
这次的单车比在二十桥的优越太多,后座垫面积大,柔软透气,坐着还挺舒适。
晏鹤清刚坐好,陆凛就空出只手,拉过晏鹤清的手抱住他腰,“这个时间没人,抱稳点。”
楚子钰在旁边起哄。“瞧您这话,敢情我和老谢非人类啊!”
谢昀杰也笑着打趣,“现在陆总眼里除了阿清,那确实没其他人类。”
陆凛泰然自若,感受到晏鹤清两只手都抱紧了他腰,他唇角微扬,率先走了。
后面是楚子钰的大呼小叫,“哎哎,开始就甩人不行,等等我!”
从别墅大门出去,左拐骑行一会儿就是上山路入口。
五月下旬,天气正适合,不热也不凉,两旁种满了夹竹桃,颜色粉白都有,刚开始开花,星星点点已经很漂亮。
上山路斜度不大,但一眼望不到尽头,楚子钰追上了陆凛和晏鹤清,悠闲地落后一两步,咧着嘴和晏鹤清聊天。
楚家旗下几个大的娱乐公司,明星八卦他是了如指掌。
可他说了几个当红炸鸡,晏鹤清都不认识,楚子钰就不动声色换了个话题。
路过一丛夹竹桃树下,楚子钰伸手摘了一朵,骚包着要别耳朵,“阿清你现在念生物吧,这什么花啊?怪漂亮的。”
“夹竹桃。”晏鹤清眼皮动了下,“有毒。”
“卧槽!”楚子钰反手抛向谢昀杰。
谢昀杰马上避开,超过他们三,吹了个口哨,“别想暗算我。”
“不吃进肚就没事。”晏鹤清又说。
楚子钰嘿嘿笑,“我知道,真碰着就死,哪能种路边,不过干嘛在路边种有毒的花啊?”
晏鹤清详细解释了夹竹桃对环境的作用,楚子钰听得认真,“植物还怪有趣,那那棵——”刚要继续问别的,陆凛冷不丁加速,甩出楚子钰一大截。
只是他带着晏鹤清,又是上山路,没一会儿楚子钰还是追上来了。
不过这次楚子钰懂事了,他挤眉弄眼,“得得得,我不当电灯泡了,您二位慢骑。”
猛踩踏板去超谢昀杰了。
陆凛换回了不紧不慢的速度,晏鹤清问他,“换我?”
有山风袭来,很凉爽,将陆凛声音吹进晏鹤清耳里,“不信我体力?”
葱绿的树木缓缓倒退,晏鹤清忽然想起淮山那次,陆凛背着他回营地,一滴汗没流。
“那次在淮山。”晏鹤清眼睫动了动,“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话题跳跃,陆凛却接得很快,“你发那张梅花藻。”
正说着话,前方突然现出一片浓郁的紫云,楚子钰和谢昀杰正在树下拍照,就是那棵1000多岁的杜鹃。
楚子钰见他俩总算来了,刚要过去炫耀他拍的照片,谢昀杰及时拉住他,“我们先走。”
楚子钰才后知后觉,“哦对!”他动作比谢昀杰更快,跳上单车逃命一样蹬。
待陆凛和晏鹤清到花树,谢昀杰楚子钰早不见影了。
陆凛稍微讲了点技巧,晏鹤清先试着拍了一张,陆凛凑过去看镜头,笑着说:“楚子钰看见,得自闭了。”
晏鹤清又拍了几十张,就当陆凛要走,晏鹤清突然拉住他,“合照一张。”
没有找杜鹃树做背影,就随意地一拍,两只手牵着,背景是干净的柏油路。
楚子钰他们在山脚等着,人齐了再一起去吃清泉牛肉。
不是旅游旺季,客人不多,楚子钰说的好玩,就是火锅加热靠铺在底部的白色小石头,用这些石头加热山泉水,配菜也很有意思,除了常见的蔬菜,还有杜鹃花。
味道确实也不错,也可能是饿了,吃完他们就回别墅休息。
离别墅不远,有一个带院落的一层小房,有单独的温泉,泉水边生着几棵很茂盛的石榴树,遮住了大半个院落,因为泉水的温度,这颗石榴树开得比其他地方的要大朵一些,满树的红灯笼,泉水里还飘着不少落花。
谢昀杰给晏鹤清换到了这个单独小院。
“这次主要是你泡温泉养生,住这间随时能泡,方便。”
还有一点,谢昀杰没说。
他觉得晏鹤清应该不习惯和别人同泡温泉。
而陆凛还住他昨晚那一间。
晏鹤清没有午睡习惯,他就坐在院落的台阶上看书。
时间渐渐过去,天光暗下来,他快看完了,同时接到陆凛电话,叫他吃晚饭。
晚饭是去酒店吃自助,顺便看喷火变脸表演。
到了酒店,明显热闹了不少,游客也多,谢昀杰本来要安排单独的包间,被楚子钰拦住了,“出来玩人多才有氛围。”
四个人都太亮眼了,吃着饭就有人过来要联系方式,楚子钰来者不拒,谁来都给,至于另外三人,楚子钰笑容绅士,“他家属没来,那俩互为家属。”
谢昀杰笑骂他,“你土不土啊,什么年代了还家属。”
“家属哪土了?”楚子钰挑眉,“多亲切,多温暖啊!你说是吧阿清。”
正在吃饭的晏鹤清被点名,他能感到旁边有视线在看他,他点点头,“嗯。”
喷火变脸表演在酒店前面的大广场,说是表演,也没有搭舞台,表演者就四处走动,和游客互动,出其不意喷火,或是变了一张脸,惹出一片欢乐的笑声和掌声。
人多得空气都焦灼稀薄了。
楚子钰是玩得不亦乐乎,谢昀杰早溜到不知哪里和他老婆打电话了,晏鹤清和陆凛在人群里慢慢走着,走了会儿,陆凛说:“该泡温泉了。”
晏鹤清还在上学,这次出来也就一天,明天就要回首都,最重要的温泉还没泡。
晏鹤清点头,两人便沿着人群相反方向,从另一条路回别墅了。
酒店到别墅十分钟左右,四周从喧闹渐渐变得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到别墅,陆凛就要去大温泉,晏鹤清喊住他,“我们一起泡。”
陆凛停住,他回头,黑眸如同浓墨,他深深望进晏鹤清眼底。
“不要诱惑我。”他再一次给了晏鹤清反悔的机会,“唯独你,我禁不起诱惑。”
克制源于爱,欲望,也来自爱。
晏鹤清眼底流动着淡淡的光,片刻,他上前,踮脚亲吻陆凛的脸,“我愿意的。”
温泉水漫过胸膛,晏鹤清后背抵着石壁,被陆凛压着细细亲吻。
他仰着头,细长的脖颈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氤氲视线里,只有头顶漫天的红花,飘飘摇摇洒下来,像在下着一场盛大的花雨。
最后他是被陆凛抱着回了房间。
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垫,晏鹤清理智稍稍回笼,他从枕头底下摸出盒子,“这次我带了。”
陆凛眸色深沉,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从喉咙里闷了几声笑,他接过盒子,低头在晏鹤清眼睛亲了一口,“虽然颗粒感不错,不过这不是我的尺寸。”
晏鹤清耳垂猛然红了。
他并不了解这些,随手拿的一盒。
这让晏鹤清有点难言的羞耻,他别过头,望着台灯落下的光影,但声音依然保持着淡定,“不、不用也行。”
陆凛笑了下,松开他,捡起地上的外套,拿出一个和手上差不多的盒子,拆开重新回到床上,轻扳过晏鹤清的脸,如羽毛一样的吻落到他额头,带着不用言语的珍惜,“受不了就说出来。”
晏鹤清记不清,他最后有没有说过话。
他并没有太难受的感觉。
睡醒是第二天,他身体很清爽,陆凛帮他清理过了,只稍微有点疼,挪动要比平时注意点,换洗的干净衣服已经叠在枕头旁边,他刚换好衣服,门外响起动静,不一会儿,陆凛推门进来。
看到他醒了,陆凛端着水过来,手里还有几粒药。
“你有点发热,吃几片药。”陆凛递水给他,又摸了摸他额头,没那么烫了。
晏鹤清吞下药,水是刚好合适的温度,浅喝了几口,剩下的直接仰脖全喝光了。
这时候,他脖子才露出一点暧昧的痕迹,陆凛昨天亲了很久脖子。
陆凛有些后悔,他拇指抚摸着细腻皮肤上的红点,问他,“还喝吗?”
晏鹤清点头,喝完要下床,陆凛先把他按回去,“再休息一会儿。”
晏鹤清想了想,他现在这个状态赶回去,下午也没力气做实验,虽然没想象中难受,但他确实无法站立太久,注意力也难以集中,他就又躺回去。
“想吃什么?”陆凛顿了顿,“最好是流食。”
也是这时候,晏鹤清脸颊有了一点点的红色,他翻了身,背对着陆凛说:“甜粥。”
药里有安眠成分, 晏鹤清躺着就又睡着了。
渐渐感到全身暖洋洋的,他意识知道他开始发烧了,只是也无法睁开眼, 就沉沦在这温暖的感觉里, 陷入了深度睡眠。
陆凛端着粥回来, 他自己煮的红糖阴米粥,推门进来见晏鹤清下巴埋进被子里, 睡得正安稳,他就没进来,关门又无声离开了。
今天天气转凉, 不见太阳, 还有点刮小雨的趋势, 陆凛走出屋, 坐在院落的石凳沉思。
他现在才有空想晏鹤清昨晚的身体反应。
有着青涩不适应,没有应激,全身肌肉松弛, 这些反应不像有过阴影。
难道他想错了?
又或是——
远比身体伤害更严重的事。
陆凛嘴里涌上苦味,他未窥全貌,已感受到晏鹤清的苦。
那本人, 到底会有多苦?
昨晚的亲密接触让他思路更清晰,对晏鹤清的心疼, 就像他潜过的海底,无穷无尽。
“想什么这么出神?”谢昀杰在门口就看见陆凛了, 敲了会儿院门, 陆凛毫无反应, 他就忍不住推门进来了。
陆凛收起情绪, “没什么。”
谢昀杰便不再问, 在旁坐下,“昨晚住的这边?”
交往中的情侣亲密行为很正常,只是放陆凛身上,他要么不越那条线,越即一生。
谢昀杰是震惊的。
尽管他清楚陆凛对晏鹤清的特殊,却也没想到,陆凛早将晏鹤清纳入未来。